《艳侠情种》 章节目录 1 第一章 百花仙子 你若是个男人,你若有幸见过「百花仙子」一面,你一定会认为实在不虚此生。 因焉你已见识过天下最美的女人。 「朝固道,夕死可也。」 所以,就算她叫你现在就去死,你也会毫不犹豫,心甘情愿,一立刻就往河里 跳! 你若是个男人,你若不幸见过「百花仙子」一面,你就会后悔为什么要到人间 来走这一趟。 因为她有一千零九十九种整人的方法,每一梗都能整得你死去活来,教你求生 不能,求死不得! 你说这话就太矛盾啦! 同样是见了「百花仙子」一面,又怎么会有「幸」与「不幸」之别呢? 原因很筒单「祸福无门,惟人自招!」 因为这「百花仙子」长得实在太美啦,美得教人实在无法不心勤! 据说她是天庭中的「百花仙子」下凡转世投胎,她的美貌,已经不是任何文字 或言词能形容的了。 当年她初人「无花宫」可人姑娘对她的评语是:「天生媚骨,绝世无双。」用 这八涸字来形容她,实在是再贴切不过啦! 你若见到这样一位美女,你若还能保持规规矩矩的君子风度,在一旁静静欣赏, 就绝对不曾有事…… 连孔老夫子都说过:「人好好色,恶恶色。」翻译成白话,就是说:「只要是 人,天生就爱好美好的事物,厌恶丑恶的束西!」 所以,你应该真的懂得什么是美,什么是丑;什么是善;什么是恶…… 你若懂得「欣赏」她的美,这「百花仙子」非但不会责怪你的无礼,有时遇上 高兴,说不定还会对你展颜一笑,把你的灵魂笑上天去! 问题是普天之下,有风个男人是真正的彬彬君子,有谁面对如此绝色,还能纯 粹欣赏而不「动心」? 你若不肯安份,你若自恃有些本事,就要对她言词轻薄,浪语猥亵,甚至对她 动手动脚…… 那你可是自寻麻烦,自找罪受。 你马上就要从「有幸」变为非常的「不幸」。 她随便用一种整人的方法,都会成为人间至狠至毒,至悲至惨的惩罚。 你会恨不得立刻死去,以求少受些痛苦! 你当然也可以拼命努力熬下去,但你绝对拖不过三天。 因为所有被她整过的人,最长的纪录,也只有三天三夜。 那个人就是「千里独行」柳一絮! 他从开始受罪到断气,也只不过拖了三天三夜。 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受了什么样的罪?最后一个见到他的人只看到他的心还在胸 腔里微弱地跳动着。 他的皮肉已有大半不在他的骨头上了,他的皮肉是他自己用手撕扯下来的! 那人眼见他倒卧在自己的血泊中抱扎呻吟……拼起了最后公余的力量,将手伸 人胸腔一把捏碎那颗裸露在外面的心脏! 他惨笑著对那涸人说:「绝对不要去亵渎薛无双!」 直到此刻,他痛苦扭曲的脸上,才获得一丝平静,才咽下最后一口气…… 「不对!不可能!你只不遇是在夸大其词!」 一位风采翩翩的佳公子,手中摇著一柄折扇,笑道:「你一会儿说是「百花仙 子」会整人,一儿又说别去惹「薛无双」……」 说故事的是位瞽目老者,童颜鹤发,倒有几分仙风道骨,不时敲起手中一副象 牙「渔板」似吟似唱地道:「那薛无双就是「百花仙子」!」 折扇公子又笑道:「那「千里独行」柳一絮,可是当今武林上赫赫有名,排名 第八的高手呀!」 瞽目老者又敲起渔板,慢吟道:「那柳一絮枉自排名第八,只因有幸遇上了薛 无双,却又不幸落得如此下场……」 瞽目老者又道:「排名第七的是巴山顾家的「顾大叔」被乱剑碎尸,剁成了两 千多块……」 「从来不跟人家争排名,却总认为自己排名第一的少林无眉大师,更是被摔在 大石头上,脑浆迸裂而亡……」 这茶馆内的诸人,全都听得目瞪口呆。 那佳公子更是冷笑:「那柳一絮自己捏碎心脏而亡,最后见到他的那人是谁? 难道是你这个老瞎子?」 「不错,正是老朽!」 「你既是瞎子,又怎能瞧见?」 瞽鼓老者大笑:「世人有眼却心盲,老朽无眼却清楚的很!」 「颇有哲理,未必是真……你倒说说看,我手中折扇是开着的还是合起的?」 老者笑道:「开着的,你那折扇是玉骨折绢,上面精笔画了幅描金双钩牡丹, 又画了一只巨大黄蜂,停在花蕊上,大口吸食,既不对称,又不典雅!」 那公子微惊又笑:「这扇子正是我王惜花的招牌,见过的人多着呐,倒难得你 能描述得这么贴切。」 他胺嬉蛔溃骸刚漳阏饷此担姥ξ匏敲踩籼煜桑瓷咝某Γ ? 「那倒未必,正所谓「祸福无门,惟人自招」……」 他又敲起手中渔板吟道:「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 那王惜花已走出茶馆大门,仍不忘回头道:「「百花仙子」薛无双,可就是「 无花宫」的薛无双?」 老瞎子道:「既称无双,世上就不会再有第二个!」 江都府,金陵城…… 初夏,太平盛世…… 太平盛世,本该治安良好,百姓安居乐业,只因太繁荣了,人口太稠密了,就 难免三教九流,龙蛇杂处,不得安宁! 你看,那位隶属西区承恩门巡捕房的捕役班头何九,又领著几名捕快皂逮,在 那里张贴榜文。 围观群众有人夸张大叫:「哇靠,采花淫贼又出现啦!」 立刻又吸引一堆人围扰过来,议论纷纷: 人们一向是对这种带有色情意味的 消息兴趣最浓,纷纷打听探询:「在哪里作案?」 「受害的女人是谁?」 「漂不漂亮?」 班头何九,挤著眯眯眼,嘿嘿笑道:「这次竟把咱们江都府「总兵大人」周葆 荃,周大人的四姨太给「做」了……先奸后杀,听说还把府里的金银财宝,洗劫一 空!」 「咦?周总兵的四姨太?」 「怎么?」 「听说那四姨太,是刚刚从「无花宫」重金买回来的大美人呐,死了……太可 惜啦!」 「总兵大人?不就是专门负责卫戌金陵地区安全的吗?怎么也会遭到贼手?」 「身为总兵大人,他府上一定是戒备森严,高手如雪,那淫贼怎么能来去自如 的呢?」 「那淫贼一定是高手中的高手!」 「再不然就是用了「迷魂香」之类的玩意……」 人群不远处,一位风采翩翩佳公子,手摇玉骨绢扇,冷冷微笑。 人群仍在议论纷纷:「那淫贼到底是谁,有没有人见过?」 那位公子笑道:「一定有人见过,只可惜如他不作案,谁不知他就是淫贼;他 如作案,见过的人全都被杀灭口啦……」 他的话有一番道理,却引起班头何九的注意,对他打量一番:「尊驾人品相貌, 出类拔萃,却又眼生得很……你是谁?」 「在下姓王名惜花,闻说金陵「无花宫」是江南第一名楼,薛无双是江南第一 名妓,正想前去见识一下,再会!」 他将手中折扇潇洒地一收一合,施施然而去。 何九兀自沉吟思索:「王惜花?」 人群中钻出一个十六、七岁的小伙子,半大不小的个头,却有一双机灵的大眼 睛。他负着双手,装模作样地在告示上瞧来瞧去;只可惜那上面的正楷墨字朱圈, 看小伙子朝地上吐口口水,不知是在咒骂自己不学无术,还是在咒骂那发明「写字」 的人!他故作高明,大发议论:「这么大的案子,赏金似乎太少了些吧……」 何九道:「衙门悬赏白银仟两,周大人自己又掏腰包,再加伍仟两,还嫌少?」 有人认出他来,取笑道:「就算赏金再多,你这小耗子也没这个本事抓淫贼, 还不是「白搭」!」 何九闻声回顾,打量这个叫小耗子的:「原来你就是大名鼎鼎,专门混吃混喝, 惹事生非的小耗子?」 这小耗子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官差。急忙挤出人群,溜之大吉…… 耳边仍传来何九的声音:「要混最好别在我西区承恩门混!小心犯在我何九手 里……」 江都金陵府,既在太平盛世,果然是人烟辐辏,万商云集;车水马龙,繁华富 裕,天下第一! 小耗子和一般年岁相仿的小瘪三、混混儿,叫做狗蛋、蛤蟆、阿牛、小石头等 人的,整日穿梭在行人熙攘,百市杂陈的闹街上,混吃混喝,浪荡逍遥…… 突然听到街巷前方,传来阵怒吼叫骂,哀哭求饶声! 这帮小混混终日无所事事,最爱凑凑热闹,找刺激;忍不住又使劲往人群里钻 进去瞧瞧。 只见一名歪嘴斜眼的凶恶大汉,正抓住一位十四、五岁的瘦弱姑娘又打又踢, 不住怒骂:「死丫头,臭丫头,老子这些年都是白养你的啦!」 一个老大耳光搁去,嫩脸上立刻浮现五只清晰掌印,又滚跌墙角,顿时额上鲜 血直流,几乎昏厥…… 那大汉又一把揪住她的辫子,将她拉得两脚离地而起,怒骂道:「下次再敢溜 走!看老子不打断你的狗腿?」 这小耗子虽是游手好闲,偷拐诈骗;终究瞧不惯这种欺凌女子的无耻行径! 眼看围观众人,似乎都畏惧那高大恶汉,不禁动了侠义之心,再也忍不住一蹈 而出,猛地大喝一声:「住手!」 他这种鼓足中气,突如其来的一吼,是有名堂的! 据他自己说这叫做「打爆雷」! 气势之足,声音之响,果真就像一记爆雷落在耳边,任谁都曾猛地吓一跳! 那恶汉也被他这记爆雷惊得一呆!满脸迷惘……!? 小耗子已场手狠狠地一耳光搁在他脸上,怒道:「我叫你放开她!」 那恶漠半边脸火辣辣的,抬眼望见只不过是个满脸稚气,半大小伙子。 竟敢在面前叉手而立,耀武扬威,不由怒从心起,厉声道:「哪里蹦出来的野 种!敢管我「歪嘴狼」的事?」 小耗子刚才一招突袭得手,勇气十足;就连那群围观众人,亦觉得出了一口恶 气,大快人心! 此刻正是他英雄救美,扬名立万的最好时机。 小耗子胸一挺,手一扬,摆出个自己觉得最潇洒漂亮的姿势道:「你这瞎眼睛 歪鼻子的大野狼给我听好!小爷我,行不改姓,坐不改名,乃金陵地面上鼎鼎大名 的……」 他脑筋飞快一转,立刻给自己取了个响亮的外号:「「混世小霸王」——小耗 子!」 人群中已有人爆出窃笑声,不知是笑他那样的浑名,还是嘲笑自己竟挨了他一 耳光! 「歪嘴狼」又呕、又恨,再不答话,起腿猛踢而出! 眼看就要踢得小耗子五脏碎裂…… 谁知小耗子竟滑溜无比,一侧身闪开那飞来一腿,接着以飞快的速度,贴着他 大腿内侧,向前猛冲,结结实实地撞在他胸口上! 要是一般人,一定会被他这全力一撞而震得跌倒。 只可惜这「歪嘴狼」不是一般人,他下盘极稳,身子又壮! 小耗子大意轻敌,非但没有将他撞倒,自己反而被他震得一跤跌在地上,屁股 险些摔成两半…… 围观众人一阵惊呼,小耗子还来不及爬起来,「歪嘴狼」又是一脚狠狠踹在他 腰脊上,痛得他龇牙裂嘴,哭都哭不出来! 「歪嘴狼」呸地朝地上吐口水骂道:「真是不知死活的家伙!」 谁知小耗子向来死皮赖脸、烂打蛮缠、装死耍诈、偷摸狗、无所不用其极; 一不注意间,就被他一跃而起,一只手勾住「歪嘴狼」脖子,两只脚紧紧缠住他的 腰;腾出一只手来,狠狠地将他兜头盖脸,一阵乱打! 围观之人哄笑道:「你这是哪门子的功夫?」 小耗子得意著:「我这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偷摸狗功」!」 「歪嘴狼」气得哇哇大叫,扯也扯不开,甩也甩不脱;只听得众人一阵欢呼加 油声,显然不是在给自己加油! 小耗子更是得意非凡,展开他「偷摸狗」的拿手绝活,在他身上又抠又拧, 又掐又咬…… 凶恶大汉竟被小顽童捉弄,众人看得有趣,纷纷鼓掌加油叫好! 小耗子真以为是在赞美他功夫了得,不由得意地高高张开双手,作英雄接受欢 呼状:「谢谢……谢谢……」 「歪嘴狼」怒恨交加,扛着他一阵快速旋转,接著顺势猛地撞向墙壁,尽力弯 腰低头,让小耗子那颗小脑袋「砰!」地在坚硬砖墙上撞个正着! 小耗子被撞得头昏眼花,手脚发软,再也缠不住他啦。这才被他用力摔在地上, 屁股真的摔成雨半了! 「歪嘴狼」一股怒气,全部进发,对他一阵拳打脚踢,直将他打得缩成一团, 连呻吟求饶声都没有了…… 那小姑娘再也忍不住,扯着「歪嘴狼」哭求着:「别打啦,求求你别打啦……」 看看再打真的会出人命,「歪嘴狼」自己也踹着气,停下手,却握起醋砵大的 拳头,直压小耗子鼻子上,恶狠狠道:「还不快滚?」 滚就滚,谁怕谁呀! 这位金陵地面上鼎鼎大名的「混世小霸王」自然深深懂得「好汉不吃眼前亏」 的至理名言;只见他连滚带爬,挤出人群逃之夭夭…… 临行还不忘回头向那小姑娘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你救出来的!」 小姑娘睁着仍挂着泪珠的大眼睛道:「别管我,你快走!」 才挤出人群,小耗子就扬起手上一个钱包,摇晃着大声呼叫起来:「哎呀!你 们看我捡到了什么?是一个钱包!」 他夸张大喊,直到引起了人们的注意,这才拉开扎住钱包的绒线,往里面拨弄 着,一面大声欢呼道:「哇塞,这里面还有二两银子,三个铜板,四张当票……嗯! 还有一只金戒指!」 原来他刚才向「歪嘴狼」烂打蛮缠,就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偷摸狗,顺手牵 羊,将他的钱包摸了过来。 这会儿不但没有乘机溜走,反而故意喊叫,终于引起「歪嘴狼」注意。 「歪嘴狼」听见他大声诉说着钱包的内容,有些耳熟!? 猛然想起,伸手往自己腰间一摸,立刻脸色大变,怒吼大叫起来:「好小子, 你敢偷老子的钱包?」 小耗子目的终于达到,哈哈大笑起来:「是你的吗?那就算搁了小爷一耳光的 「遮羞费」吧!」 「不行,赶快还来!」 「歪嘴狼」情急之下,再也顾不得那小姑娘,发足向小耗子追去,一面大叫: 「接包还来!」 终于把他引得追来,小耗子立刻尽往人多处钻去。 他外号「耗子」就是「老鼠」的意思,果然滑溜无比,左一闪,右一晃地,就 轻易从人缝中穿过,逃得飞快! 「歪嘴狼」发狠,用蛮力撞开人群,拼命追上去…… 他人高马大,步子又长,眼看被他追上…… 谁知小耗子却一扬手,将接包向街道另一边接应的狗蛋仍去。 狗蛋接住钱包大笑道:「哇靠,天上掉下个钱包,而且正好掉在我手上,我发 财喽!」 「歪嘴狼」顾不得再追小耗子,调头向狗蛋追去,大嚷著:「那是我的,快还 我!」 狗蛋一面挥舞着钱包一面奔跑,一面还大叫;「怎么证明是你的?你叫它一声, 看它会不会答应?」 眼看又被他追近,狗蛋竟将钱包又扔向另一边接应的蛤蟆。 「歪嘴狼」再追蛤蟆,他又仍给了小石头…… 几个小家伙就这檬,把「歪嘴狼」引开了去。 小耗子却悄悄溜了回来,拉起那小姑娘,匆匆钻进一条陋巷内,得意地说:「 你看,我说过会回来救你的吧……」 街上仍在左追右逐,小姑娘惊奇不已:「他们……都是你的朋友?」 小耗子道:「他们不是朋友,是「死党」!」 小姑娘仍担心着:「他们……会不会被抓住?」 小耗子哈哈大笑:「要是他们那么容易就被抓住,也不配当我「混世小霸王」 的死党啦!」 他一面拉著小姑娘躲到啬角偷看,一面道:「我叫小耗子,你呢?」 小姑娘尚未回话,街上人群又是一阵混乱…… 只见一只钱包在几个小顽童之间抛来仍去,「歪嘴狼」情急怒吼,往返追逐, 撞翻许多行人,又撞倒了路边摊贩…… 做小本营生的摊贩被撞倒,食物洒了满地,这损失谁赔?扯住「歪嘴狼」不让 他走。 「歪嘴狼」已被捉弄得恼羞成怒,再也顾不得群情激忿,用力摔开那摊贩,奋 力扑向狗蛋!狗蛋危急中,钱包脱手仍出…… 「歪嘴狼」纵身抢接在手中,却因用力过猛,连人带钱包一齐撞入一只大酱缸 …… 「噗通——」一声,酱汁四溅,人人惊惶走避,哄然大笑,几个顽童早已钻进 人群,一溜烟不见了! 「歪嘴狼」终于挣扎爬出,满头满脸全是酱汁,酸臭冲天……打开好不容易才 追回来的钱包,发现里面竟然只有几块碎石,几张当票! 又是被小耗子以偷天换日手法调包了去,他几乎气昏,厉声吼道:「等老子捉 到你,非剥了你的皮不可!」 他此刻神情如此吓人,竟令躲在墙角的小耗子,以为他正在注视着自己,不由 惊惧,拉了小姑娘要逃,这才发觉她因挨打受伤甚重,再也走不勤了…… 「救人救到底,送佛送上天。」 小耗子既然插手管了这事,此刻总不能让这可怜弱女子,再次落入魔掌中。 一咬牙,伸手将小姑娘抱了起来,在纵横交错的陋巷小街中,左一转右一弯,尽往 偏僻地处走…… 越过一道断垣,来到一处高墙下,蹲下身来;小耗子拨开一些杂物垃圾,竟露 出一处隐藏著的狗洞来! 匍伏着钻进狗洞,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小姑娘也弄了进去…… 里面是一座杂乱的院子——此时他虽己全身疼痛,气喘吁吁,仍旧咬紧牙根, 使尽吃奶力量,连拖带拉,将她弄进曝丽著各种色彩艳丽的布匹,竹架和木桶之间 …… 原来这儿是一间「染作坊」的后院。 小耗子终于把她弄进了一间堆放杂物的「柴房」将她放下来,安置她躺在稻草 堆上。 自己也精疲力竭,躺在地上直喘气…… 这才发觉,刚才屁股上挨的那一脚,还真不轻呢! 「好啦!暂时是安全啦……」 他突然又一跃而起,奔去将柴房的门掩好,这才放心回来也倒在草堆上;全身 骨头就像要散开一样。 「喂! 你叫什么名字?那个老王八蛋为什么要打称?」 被他这一问,小姑娘竟再也忍不住,嘤嘤哭了起来。 小耗子不由生气:「好啦,不说就不说,哭什么哭?」 被他道样一吼,她哭得更伤心了。 突然他警觉地翻身而起,伸手紧繁压住她的嘴:「有人!」 小姑娘果然不敢稍动。 小耗子紧攻地从道柴房破墙板的缝隙往外窥视;果然有位染坊里的老长工,正 在翻动那些曝洒中的布匹…… 老眼昏花,动作迟缓…… 幸而渐渐远去…… 小耗子也总算放下一颗紧张的心…… 突然被那小姑娘狠狠地一耳光搁来:小耗子惊怔道:「你干嘛打我?」 小姑娘怒道:「还不放开我!」 小耗子不忍见她这样狼狈,脱下自己满是补丁的外套来,替她披上,一面说: 「你是不是急着要回家?要不要我送你?」 小姑娘低着头摇了摇——小耗子道:「我看也不能急着回去;那个歪嘴斜眼的 老王八蛋,刚才吃了大亏,一定不会甘心,一定还在外面兜著圈子的找……」 小姑娘不由打了个寒颤,小耗子也揉著自己的屁股苦笑:「我可不想被他捉了 去,剥了这层皮……」 小姑娘道:「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 小耗子笑:「称没有对不起我,是我自己臭脾氟不改「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哎呀!不对,我自己就是耗子,应该叫做耗子拿狗——歪嘴狗!」 他心中大乐,抚掌大笑:「不错,下次见到,我一定建议他改个名字,叫「歪 嘴狗」!哈哈……」 小姑娘也不禁莞尔:「最好别再见到他……你真的叫小耗子?」 小耗子瞪眼不悦:「怎么?这个名字很可笑吗?」 小姑娘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不会真的姓「小」名叫「耗子」 吧?」 「你说对了,世上根本没有小这个姓氏……」 他长叹一声,倒在草堆上:「我只是个孤儿,我从不记得有爹和娘,没有人知 道我打哪来的?没有人知道我姓什么——当然也根本不会有人在意我到底姓什么!」 小姑娘听得都有些痴了。 小耗子随手拔了根稻草,咬在嘴里,两手枕在后脑,架起二郎腿,幽幽地道: 「我就像耗子一样,在阴沟里爬;像耗子一样在垃圾堆里,找任何可以吃下肚子的 东西……我钻遍了大街小巷的阴沟暗渠,墙窟狗洞……人家都叫我小耗子,我自己 也觉得的确像只耗子!」 小姑娘不禁泫然:「好可怜……」 他却爽朗地笑了:「谁好可怜?我才不觉得有什么可磷!」 他翻身坐起,吐掉已被他嚼得稀烂的草渣:「我又能饿,又能吃;又能累又能 睡!为了活下去,我甚至跟野狗抢过骨头,野狗把我咬得遍体鳞伤,我也把野狗连 皮带毛咬下一大块,汪汪汪汪地逃走……哈哈!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任何一只狗, 敢在我面前作怪……」 他熟诚地期待著她的回答:「你信不信?」 小姑娘笑了起来:「我这辈子第一次听说——人咬狗。」 「我是在问你!信不信?」 「我信!」 小耗子得意极了,他笑道:「反正我是一只饿不死的耗子……我偷、拐、诈、 骗、赖、抢、唬、蒙!我什么坏事都干,却绝对不会像狗那样,摇著尾巴向人家乞 怜,向人家讨食!谁要是欺侮我,就是排了命,也要跟他斗一斗,就算打不过,也 会逃——就像刚才……」 提到刚才,他立刻又忘了自己,关心起别人来:「对了,那个歪嘴——狗,为 什么要欺侮你?」 小姑娘道:「我本来姓李,叫灵儿。爹死得早,娘带著我去嫁人……那家伙不 知怎么被人家废去一身武功,还得了个歪嘴斜眼的怪病……」 「原来他还是只病狗!」 「后来就愈来愈堕落,成天喝酒赌博,又拿我娘跟我出气……这次大概输得急 了,瞒住我妈,偷偷把我卖到「无花宫」……」 「「无花宫」?那不是妓女户吗?」小耗子怒道:「连自己女儿也要推人火坑, 真是个老不死的混帐王八蛋!」 「所以我就溜出来,想要回去带着娘,逃得远远的……谁知又被他逮住!」小 灵儿咬牙道:「就是打死我,我也不要到「无花宫」去!」 「对,那种地方,千万不能去!」 小耗子担心道:「当然,你暂时也不能回去找你娘喽?」 小灵儿只能叹气。 小耗子又道:「你有地方可去吗?」 小灵儿摇头。 小耗子义不容辞,拍着胸脯道:「不要紧,有我小耗子在!」 可是他又垂头丧气了:「我本该收留你的!只可惜我的那涸窝,现在只怕连我 都不敢回去……歪嘴狗一打听,就会找了去的,而且……而且……」 小灵儿道:「而且什么?」 小耗子道:「而且我也养不起儿……」 突然一涸清脆悦耳的声音傅来:「我养得起!」 两个小家伙都吓了一跳,抬头见到一位天仙下凡似的大美人,不知何时来到, 悄生生地倚在柴房门口。 不知是敌是友,小耗子急忙将小灵儿掩到自己身后,握紧了拳头要保护她。 大美人见状一笑;这一笑立时满室生春,连阴暗的柴房,似乎也顿时明亮了起 来。 只听她轻启朱唇道:「放心,我不是来打架的,我只是想告诉你们,藏在这里 其实也不安全,你看,不是就被我找到了?」 小耗子凝神戒备,警惕四望,生怕那「歪嘴狼」会从哪涸方向冲出来突袭! 那位美艳女子,却轻移莲步,走了进来:「你们担心的,不就是那「歪嘴狼」 吗?其实他以前也不叫「歪嘴狼」的,他以前也曾经是个又风流、又潇洒、又很有 名气的家伙……就算他现在被人家废了武功,你们还是斗不过他的,」 她一面打量这间破柴房,一面莺声燕语地说:「就算你们躲进狗篙耗子洞,他 还是一样有瓣法,把你们挖出来的!」 小灵儿惊惧地紧紧搂住小耗子臂膀。 那美女继续道:「除非一几刻能找到一个有办法能保护你的人,小灵儿,你愿 意到我那儿去吗?」 耗子笑道:「这意思是说,你就是那个有办法能保护她的人?嘿嘿!我看你一 副弱不禁风,娇滴滴的模样,大概是永安室的万金油—「唬」牌的!」 弱不禁夙的大美人一笑道:「对别人我是不敢吹牛,封那「歪嘴狼」嘛……就 算是他以前武功还很不错的时候,就已经不敢在我面前放肆了,你信不信?」 小耗子正要回嘴,小霞儿却立刻接口道:「我相信!」 小耗子一怔道:「你为什么相信?你认识她?」 小灵儿道:「我不认识她,我就是相信!」 就算你有一千一万个理由!也抵不过女人一句「我相信!」 小耗子打量眼前这位美得令人不敢逼视的女子…… 衣着、打扮、神情、气质、显然是出身富贵人家的千金大小姐、怎么可能会跟 「歪嘴狼」那种江湖人物,有所牵连呢? 这位自称「混世小霸王」的小耗子,可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菜鸟,他先拦住小 灵儿!低声道:「且慢,等我先摸摸她……」 小灵儿一怔:「你要—摸她?」 千金大小姐却耳尖听到,嫣然笑道:「他是说先要摸摸我的底!」 她这一笑,真是艳光四射,美绝人寰:「我就不信他真的敢「摸」我……」 小耗子早已不敢与她正面逼视,勉强轻咳一声:「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要找 到这里来?你跟她非亲非故,又为什么这么好心要保护她?」 她笑得灿烂如花:「你又跟她沾亲带故了?你又为什么这么好心,辛辛苦苦的 救她?」 小耗子顿时无语…… 那位美女婀娜多姿地走来,伸出纤纤玉手,在他的嫩脸上摸了一把。 小耗子全身触电似的退缩跳开:「你……你别乱来!」 美女露齿一笑道:「瞧你,怕什么?我又不会把你吃了……」 小灵儿亦挺身拦在小耗子面前:「也不许你「摸」他!」 美女咯咯娇笑,花校乱颤:「不摸就不摸,你以为我薛无双是随便肯「摸」别 人的吗?」 这回她亲切地拉起小灵儿的手,柔声道:「我来找你,还不都是为了他!」 这回就连小耗子都吓了一大跳。 薛无双道:「就是他,这个成天在阴沟狗洞晨钻来钻去的小耗子,自己都三餐 不继,自身难保,却能够见义勇为,拚了小命也要救护你。」 小耗子这辈子都未曾得到称赞,立刻感到受用无穷;只听她又道:「他能见义 勇为,我又岂能见死不救?更何况,你跟我本来就有椽!」 小灵儿握著她的柔荑道:「我叫李灵儿,你可以叫我小灵儿……」 她道:「我叫薛无双!」 小耗子突然道:「薛无双?薛无双!这名字我好像在哪里听过?」 薛无双笑道:「在金陵地面上,没听过我的名字的,根本不能算是男人——小 孩子除外!」 「你究竟是谁?」 「跟我回去瞧瞧,不就知道了?」 小耗子与小灵儿商量了许多,终于决定跟薛无双去瞧个究竟。 此刻天色已晚,从侧门将他二人带进了一座正在宴客的大庭院里。 这庭院到底有多大?到底请了多少客? 只见花木草坪间,曲桥回廊上,到处挂着明晃晃的宫灯,所有能利用的空间, 全都摆满了酒席,坐满了男女宾客。 酒菜极为丰盛,这些男男女女却都公在打情骂俏,似乎醉翁之意不在酒…… 绕过一座巨大的厅堂,只见里面更是热闹非凡! 二人惊讶不已,突然出现一位中年美艳宫装妇人,一把拉住了薛庑双:「怎么 瑞在才回来?客人都等得不耐烦啦!快,快去换衣服!」 这位宫装美妇,似乎深怕她会藉故溜掉,紧紧拉住她的手疾走;薛无双示意要 小耗子二人跟着。 她们来到一座面积极广的莲池;走过九曲雕栏石桥,皓洁圆月局挂,同时也倒 映在水里,千万金鳞似的闪耀波动,远无近近无数宫灯也映在水中…… 笙弦丝竹, 猜拳喝令,男女调笑,不绝于耳;小耗子突然想起,对小灵儿低声道:「我想起来 啦,这薛无双……是个名妓!」 小灵儿亦道:「这里就是「无花宫」!」 她紧紧按住他的臂膀:「我们怎么办?」 小耗子强自镇定:「不要紧,咱们走著瞧;必要时只有两个字——「落跑」!」 小灵儿一呆:「落跑?」 小耗子笑了:「就是开溜!」 走过九曲桥,迎面一座精致水榭;碧瓦朱墙,纤巧窗框,湘妃竹廉,杏黄纱幔, 一派江南风味。 他们直上小楼,又听那宫装艳妇在问:「这两个是什么人?干嘛跟着到这里来?」 薛无双道:「是我新认识的朋友!」 宫装艳妇似乎不太敢得罪薛无双,叹了口气走开:「我先去应付一下,你「卡 紧」点儿;准备好了就马上开始!」 上得小阁楼,原来已是薛无双的香闺。 一名清秀的稚龄丫鬟迎上,薛无双匆匆道:「莲儿,来帮我换衣服里」 转头又招呼小灵儿;「你也来……」 小灵儿望了小耗子一眼,见他并无反对的意思,就跟着薛无双与莲儿,一起走 入一座薄纱屏上彩绘着「富贵牡丹」的立屏后面,服侍薛无双更衣。 灯光映着薛无双窈窕的身材,投影在纱屏上,几乎清晰可见…… 一件件的衣物除下,扔了出来。 又由莲儿、小灵儿合力抖开一件薄如蝉翼的宽大纱袍,给她围上,这才婀娜多 姿地转出纱屏,坐到菱花镜前,开始施妆…… 莲儿熟练地服侍着,小灵儿却对满桌五颜六色各式各样的珠玉首饰化妆品,弄 得眼瞭乱,又羡又嫉…… 莲儿已为薛无双的一头乌丝秀发,挽成一个松松的宫髻,益增娇庸;再佩上簪 花珠翠,樱唇点朱,面施薄粉,顿时美艳不可方物! 尤妙的是,她虽然身无寸缕地披著薄纱,却能巧妙地遮掩住玲珑身材,若隐若 现间,使得小耗子这半大小伙子热血,脸红心跳…… 小耗子看得呆了,蓦见小灵儿正对他直瞪眼,他一惊赶忙收回贪婪的目光,转 头打量室内的环境布置。 这里的一桌一几,古瓶绣幅,处处都豪华中透著雅致,全不似前面所见的庸俗 难耐,心中不禁暗自赞叹。 突然他见到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把小耗子吓得几乎惊叫出声! 那是一个直挺挺站在书架后面的男子;直勾勾的眼睛,蓬头乱发,满面于思, 根本无法瞧出他的年岁…… 小耗子被他那凌厉的眼神吓得不敢稍动,而那家伙也就只是那样一动也不动地 站著,似乎连呼吸都没有…… 如果不是那一双在幽暗处闪亮的眼睛,还教人以为那只是一尊木头雕成的偶像! 楼下又传来那宫装艳妇的呼叫:「无双,好了没有?」 薛无双起身应道:「好啦!」 回头向那冷冰冰的大汉道:「这两人是我的朋友,你先陪他们随便瞧瞧,回头 我还有话要跟他们说……」 薛无双与那莲儿匆匆下楼而去。 小耗子瞧她摇曳生姿的身影,透明薄纱轻笼著绰约娇躯,实在教人无法不想入 非非…… 小灵儿恨恨地在他屁股上用力一拧! 小耗子痛得几乎喊出声来。一眼却见那冰冷大汉,亦是痴痴地望向薛无双背影, 目中更是现出灼热如火的感情。 小耗子这才发觉到他并非木偶,原来他也是有感情的,活生生的人;只是他硬 生生地要把全部感情都隐藏起来! 既来之则安之,多一个朋友总是好的;小耗子决定过去跟他「交陪」一下:「 这位大哥,我……」 谁知这位「大哥」顿时又回复到那种冷漠神情,对他二人视而不见,伸手拿起 一件外套,往肩上一披,迳自下楼而去! 「,什么玩意嘛……?」小耗子恨得牙痒痒的:「你还真以为你是大哥 呀?我呸!」 偌大一座水榭,只剩下他二人;面对这样的环境,小灵儿嚅嚅地问:「现在…… ……我们怎么办?」 小耗子一付瘪三混混儿那样特有的油腔滑调:「清墩凉拌,豆腐蛋!」 他拉开小抽屉,里面尽是珠翠首饰,他随手抓了一件小件的,嬉皮笑脸地道: 「万一要落跑,总得有点盘缠路费吧……」 小灵儿皱眉:「原来这里就是「无花宫」难怪她说跟我有椽……」她拉著小耗 子道:「我们还是赶快——落跑吧!」 小耗子却道:「不,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搞什么名堂?」 那冰冷大汉在前面走著。 小耗子牵着小灵儿跟来。 她的小手柔软却冰凉,显然她心里仍在害怕;小耗子用力捏了捏她的手,鼓励 地向她一笑道:「别怕,有我在「罩」着你,有谁胆敢……?」 冰冷大汉突然回头望了一眼,小耗子后面的话,就全部硬生生地塞回自己肚子 里去。 幸好那大汉并无愠色,仍旧举步前行…… 结果又来到那座巨大宏伟的厅堂…… 那厅堂正上面,高悬着巨匾,黑底金字:「孔雀厅」 大汉举步而入!小耗子略一犹豫,亦即牵著小灵儿跟人…… 这座大厅极为宽敞,挤满近百桌筵席;酒菜的丰盛,高朋满座,喧哗吵闹…… 瞧那些宾客的神情打扮,竟都是些富贵堪夸的王孙贵胄,或是雄霸一方的江湖 豪客! 数不清的年轻貌美,训练有素的冷艳女子,眉花眼花地与宾客们打情骂俏,极 尽狐媚挑逗之能事…… 那位宫装艳妇,更是如穿花蝴蝶般,向各桌宾客们,招呼安抚,挟菜劝酒,手 腕高明…… 小灵儿看得直蹩眉头,小耗子却似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东张西望,眼花镣乱…… …… 大厅正面一片墙上,名家手笔,精工绘制的整幅栩栩如生、彩色艳丽的「孔雀 梳翎图」桐树牡丹相衬,那蓝羽孔雀灵动睨视,几欲振翅飞去! 小耗子深怕在这茫茫人海中搞丢了;紧紧牵住小灵儿,亦步亦趋地跟着那大汉, 穿过拥挤的人群酒席,直到巨幅壁画前那座高出地面,妆点得金碧辉煌的舞台前…… …… 那儿围着舞台,更是塞满桌椅,坐满宾客…… 其中一桌上,酒菜碗筷丝毫未勤,却亮晃晃的摆看刀、剑、鞭、锤四件兵器, 特别抢眼。 四名神情剽悍的恶客,也不要美女献殷勤,也不理会宫装艳妇的安抚,扯着破 锣嗓子大呼大嚷道:「喂!薛无双怎么还不出来?咱们「关东四虎」千里迢迢,花 大把银子,可不是为了吃你们这一顿酒菜来的!」 其中一名特别高大威猛的秃头大胡子,更是把桌子拍得震天价响……吼叫著: 「他妈拉个巴子,左右不过是个妓女户,臭婊子,凭什么摆那么大架子?再不出来, 老子就拆了你这「孔雀厅」烧了你这「无花宫」!」 大厅内娄百桌宾客也都早已不耐再等,也开始跟著鼓噪起来。 大胡子眼见已引起群情激愤,正要起身掀桌…… 突然一只手伸过来,按住了他的肩膀;那只手上传来一股强大的压力,将他硬 生生地压得又坐了回去! 大胡子一惊,他雄据关外十数年,临敌经验丰富。 立刻迅快无比地反肘向后,一记「肘鎚」结结实实地捣在敌人腹部「砰!」地 一声,满座皆闻! 那冰冷大汉却毫不动声色,一只手仍是紧紧压在他肩上,大胡子却已肘骨尽碎, 痛得冷汗直流…… 「关东四虎」向来联手御敌,那三虎立时各自抢起桌上兵器,长身而起,联手 夹攻。 招式狠毒凌厉,决心要致敌死地! 谁知那大汉却在一探手间,就紧紧抓住了三件兵器,内或外吐,扭、一绞间, 只听「喀喇」连所,那三件兵器全部折断! 三虎一齐被震得向外跌出,收脚不住,直到撞倒邻桌;顿时桌翻碗砸,人仰马 翻! 一阵混乱中,只听有人惊呼道:「「哑奴」是「哑奴」!」 难怪他总是不开口说话,原来是个哑吧! 凭你哑吧也配当我「混世小霸王」的大哥?我呸……! 小耗子仍在忿然刚才打招呼吃了闭门羹! 他故意抢上前去,帮忙搀扶起跌倒的三虎,一面对他们挖苦道:「既然本领不 济,就别再叫什么「虎」啦。」 这三虎手握半截兵器,一时怔住……!不知是上前攻击的好,还是赶紧溜走为妙。 而那秃顶大胡子仍是被一座山压在肩上一样,丝毫动弹不得。 那「哑奴」伸出手指勾了勾,指指座位。 三虎此时已变成了三只病猫,战战兢兢,噤若寒蝉,乖乖地过来,乖乖地陪「 哑奴」坐下! 满厅内数百英雄豪杰,窃窃私语…… 有人畏缩噤声…… 有人振臂熙攘…… 义愤激动…… 磨拳擦掌…… 就是没有一个敢过来向「哑奴」寻绊生事! 「哑奴」对群豪置若罔闻,放开秃顶大胡子,迳自举起酒壶,仰头豪饮,畅快 淋漓! 小耗子早已饿得发慌,反正满桌丰盛酒菜,根本就连筷子也未曾动过。也就拉 了小灵儿落座,老实不客气,据桌大嚼起来……还不时向「关东四虎」客套着:「 吃呀!吃呀,反正大把银子也花了,不吃白不吃;吃了变白吃……哈哈!」 「关东四虎」正涨红着脸!坐立难安,哪里还有心情吃喝? 小耗子正吃得两手油腻,口齿不清,还要伸长了身子想去抓对面一盒「水晶绞 子」:「唔……对不起!递过来……递过来!」 他正在狐假虎威,盼顾得意间,无意间瞧见那「歪嘴狼」也正杂坐在宾客之间, 对他二人怒目而视! 小耗子刹时脸色大变,一弯腰就要往桌子底下钻。 幸而「歪嘴狼」身边一名痨病鬼似的乾瘦老人将他拉住,并未马上追过来。 小耗子也就没有急着马上逃走。 小耗子醒悟那老王八蛋一定是忌惮自己身旁这涸「哑奴」! 能有这样一个大靠山,实在是再好也没有了。 重新坐下,忍不住哈哈大笑,不断地对那「歪嘴狼」挤眉弄眼地扮鬼脸,气得 他只能老远隔著桌子,吹胡子瞪眼睛—小耗子心头大乐,也学「哑奴」一样,举起 酒壶,仰头畅饮,谁知一股辛辣灌人,呛得他连连咳嗽,满嘴菜渣酒汁,喷得一地 …… 突然云板数响,清脆人耳;满座宾客,顿时鸦雀无声,目光齐注舞台上。 一阵嗡嗡窃语声禹起:「薛无双!薛无双要出场啦!」 不止是大厅内人头钻动,就连被安排在外面花园草坪、曲桥回廊的宾客,也都 暂停吃喝调笑,纷纷涌向「孔雀厅」 门口挤满了!窗户塞满了!个个引颈翘望,争睹这水月楼里每十天才会公开露 面一次的「江南第一名妓」薛无双! 一阵悠场悦耳的琴声传来,人未现,已先醉……! 众人翘首期盼中,只见十二名天仙般美女,体态轻盈又幽雅,抬着一乘乡廉宫 轿,缓步来到舞台正中…… 宫轿放下,一阵急骤震耳的琴声中…… 宫轿四面乡廉开始缓缓向下滑落,整座宫轿竟变成一座蟠龙飞凤、金碧辉煌的 「宝座」。 这位名动金陵,色艺无双的名妓,正端坐在宝座之上。 她薄纱轻笼着几乎全裸的玉体,丙只洁白如玉的纤手,正慢抚轻捻,拨动一具 瑶琴,一串叮咚琴立曰如泻而出。并非在展示她的曼妙胴体,她要呈献的是她那非 凡的琴艺。 一具三十二弦瑶琴,经她纤纤十指弹奏,竟能发出有生命的声音,能引领你进 入一片又现实又想像的空间里去。 就连那十二名青春健美的少女,亦因琴声的引领,开始款摆肢体,举手投足之 间,皆以曼妙舞姿,随琴音变化而舞出扣人心弦的情节来。 琴声幽幽渺渺……如少女怀春,对月轻叹,如两厢粉墙,迎风半开。 琴声绵绵絮絮……如深闺梦醒,枕畔无人,如孤雁单飞,慕偶动情。 琴音一变上 低徊旋间,那十二名少女早已散至满座宾客之间去,扭摆欠乃, 如西厢幽会,蜜意浓情;绮念渐炽,辗转承欢。 如狂风肆虐,暴雨摧花…… 如春潮汹涌,激情迸发…… 散布在宾客席间的少女,随著琴音变化,扭舞款摆,呻吟挣扎,罗衫飞褪,眉 眼如丝;一如琴音带动她们表演,更似她们以舞姿诠释琴音…… 直到激情渐褪,欢后沉醉,余韵沥沥…… 终于一曲奏完,只剩下余音渺渺,绕梁三日…… 只听得全场宾客,个个如痴如醉,热血,难以自抑! 有人开始鼓掌叫好,立刻全场应合,高叫:「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舞台上的宫轿四帘又已合起,十二名少女迅速集中,抬起宫轿,缓缓而退,全 不理会群众的鼓噪! 这样一场热情挑逗的艳舞,只要是男人,无不感同身受。 连小耗子这样半大小伙子也禁不住怦然心跳。 小灵儿用力一捏他的手。 小耗子这才惊觉,不知何时「哑奴」已不在座……? 他立时惊觉地回顾望向后面! 那「歪嘴狼」与另一名痨病鬼似的乾瘦老人,正要挤过人群,往他这里逼来! 小耗子急拉小灵儿的手,同时向「关东四虎」道:「「哑奴」要我告诉你们, 把那「歪嘴狼」跟痨病鬼,全都打发掉!」 说完拉了小灵儿,钻人人群,一溜烟地逃之夭夭…… 好不容易挤出了「孔雀厅」。 「厅里面一阵「砰……砰!碰……碰!」的打闹呼 喝,吼叫之声……而那「歪嘴狼」的惨叫声居多…… 小耗子拉了小灵儿边逃边笑:「 这一招叫做「借刀杀人」「隔山打虎」「隔 岸观火」。」 小灵儿亦笑道:「不对!这一招应该叫做「走为上计」「溜之大吉」!」 直到逃得再也听不到他们的声音,二人减慢步子。 小灵儿道:「我们现在怎么办?」 小耗子道:「既然是溜之大吉,当然溜得愈远愈好,」 小灵儿道:「多远?」 小耗子怔了半晌。 小灵儿道:「到哪里再去找个像「哑奴」那样的靠山?」她拉起他的手往回走 :「你自己说的「既来之则安之」!」 小耗子道:「到哪里去?」 小灵儿道:「当然是楼上!」 小丫鬟莲儿正在为薛无双更衣换妆。 那位宫装艳妇却在一旁唠唠叨叨,似在说好说歹,对她软硬兼施…… 一见小耗子与小灵儿再次登楼,立刻暂时住日,面露不愉之色。 薛无双只好对小耗子道:「我还有事要跟春姨商量,你们先都到里面去休息一 下。」 莲儿就将那只精致的象牙梳子,交给薛无双自己,然后领着小耗子、小灵儿, 退人内室…… 章节目录 2 第二章 媚动江湖 春姨望著小耗子背影道:「这两个小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她干嘛要收留他俩?」 薛无双只是淡淡地应道:「朋友!」 春姨此时有求于她,只好暂时撇开这个话题不谈,软话恳求道:「好无双,乖无双,你知道春姨一向最疼你,这次就算春姨贪财……」 薛无双懒懒地应道:「也不是第一次啦!」 春姨仍是忍气吞声,继续游说:「你看,人家王公子,献上这个锦盒,可名贵呐!」说着打开一只精致锦盒,只见里面一只碧绿玉杯,高可八寸,径约一拳。 这杯身精工雕著九条蟠龙,张牙舞爪,须鳞毕现,真个是霞光流串,映室生辉! 春姨爱不释手地摩挲着:「你看,这是整块上好的「和阗古玉」雕成的,听说是当年隋朝炀帝御用之手物,真是难得的希世之宝呀!」 薛无双只看了一眼便道骸副逃窬拍鼙俊? 春姨喜道:「原来你也识得此物,价值连城吧?」 薛无双一面梳理自己瀑布似的乌黑秀发,一面叹道:「你说的这位王公子,是何许人也?」 春姨道:「风流俊逸,年少多金,何必管他家世来历?」 薛无双皱眉道:「你连他是什么人都不知道?」 情姨道:「咱们为来为去,还不就是为了银子吗?」 薛无双叹了口气道:「春姨,我不怪你贪财,可千万别收到一件「贼赃」惹上麻烦才好……」 春姨也叹道:「咱们吃的是「两口饭」人家也是依规矩求见……」 薛无双立刻接口道:「我也有我的规矩!」 门口却有个声音接口道:「你的规矩,就是「卖艺不卖身」?」 薛无双抬头,只见一名儒服书生,手摇折扇,踱着方步而入。 春姨赶紧起身相迎:「王公子……」 这王公子一面贼眼兮兮地,上上下下把薛无双打量个够,一面却又故作饱读诗书,满腹经纶,口中慢吟道:「涿红尘而高洁,出污泥而不染!妙极,妙极……」 他折扇「唰」地一收,飞快地在手指间转上转下,干净利落,状极潇洒…… 「久闻「百花仙子」薛无双芳名,今日一见,才知道什么叫个「天生媚骨,绝世无双」,哈哈!妙极!妙极……!」 薛无双一怔:「是谁告诉你,我是「百花仙子」的?」 「一个老瞎子!」 「是他?哼……!」薛无双咬牙切齿:「这个老王八蛋,还说了我什么坏话?」 王惜花大笑:「原来你自己也承认的。」 薛无双打量他手中折扇,道:「王公子可是「万里踏花」王惜花?」 「正是!」 春姨又惊又喜道:「好极了,原来你认识他。」 薛无双道:「你可知道他是住?」 「他是谁?」 「他就是恶名满天下,又劫财又劫色,还要人性命的万恶淫贼!」 春姨吓了一大跳。 就连躲在室内偷听的小耗子,也全身一震:「是他?」 小灵儿悄声问:「你也认识他?」 小耗子眼中闪着亮光:「不认识,却知道他现在的身价,是六仟两银子!」 再往里瞧,那惹祸的春姨,已不知何时,悄悄溜走不见。 王惜花却傲然一笑,道:「「百花仙子」好眼力,小王惜花,闻说「无花宫」 是江南第一名宫,薛无双是江南第一名妓;多少王孙公子,江湖豪杰,携巨金前来,欲一睹芳颜而不得……」 「唰」地一声又抖开那折扇,慢条斯理地轻轻摇着,有意展示他的扇子。 那是一把上好的玉骨白绢折扇,扇面上有名家精绘的一幅描金「双钩牡丹」花色艳丽,却赫然又画著一只毛茸茸的大蜜蜂,正停在蕊上,大口吸食! 看来既不典雅,更觉恶心! 他却恬不知耻,得意而笑:「小生今日能争胜群雄,财压王孙,方有幸独领风骚,上得此楼,岂非良缘天注定……」 薛无双突然叹道:「可惜呀,可惜!」 王惜花奇道:「可惜什么?」 薛无双道:「可惜你伤天害理的事真的做得大多了,可惜你又被老瞎子选中了骗你来当牺牲品,可惜你果然听信了他的一番鬼话。」 王惜花笑道:「小生早就在设法追究「千里独行」柳一絮等人的死因,那老瞎子只不过提供我一条线索!」 「这正是他聪明的地方……你是男人,你有幸能见到我「百花仙子」你已不虚此生了,所以我劝你赶紧退下此楼,从此退隐江湖,韬光养晦,以终天年……」 王惜花哈哈大笑:「妓女普渡众生,竟也有此慈悲藉,真是兼得……只不遇,小生我今天,已决定要「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薛无双黯然道:「「陆散人」呀「陆散人」!为什么总是要找些这样的人来,要让我多造杀孽……」 王惜花笑哈哈道:「薛姑娘只要赐我一夜风流,就是慈航普渡,怎会是多造杀孽?」 薛无双正色道:「我可是卖艺不卖身!」 王惜花逼视着她:「我所见过的女子,又有哪一个是千肯万肯的?你想我这万里踏花的「踏」字,又是怎么来的?」 薛无双退开一步:「这么说来,今日你是要用强的喽?」 王惜花纵身大笑:「强?你这个「强」字用得妙极了!自古以来,男子刚强,女子柔弱,尤其是这种床第敦伦之事,男人愈用强,女子愈是婉转承欢,呻吟娇啼,岂非人生大乐?」 薛无双咬牙;「无耻之尤!」 王惜花一笑:「骂得好,继续骂,骂得愈狠愈好!待会儿本公子才愈会对你爱恨交加,恣意蹂躏!」 说着突然伸手,一把就将薛无双衣衫扯得粉碎! 薛无双惊惧后退,大叫道:快住手,不然后悔来不及了……」 王惜花再逼上去:「今天要是让这块可口的肥肉飞了,那才会后悔终生……!」 突然一声虎吼「哑奴」已一跃而至,拦在薛无双前面! 王惜花哈哈大笑:「「哑奴」?你终于出现啦……!」 「哑奴」拦在薛无双前面,怒目而视。 王惜花仔细打量著他,颔首道:「嗯!「哑奴」……你该叫做「大力金甲神」 郝有甲,是吧?」 薛无双道:「你说什么?」 「哑奴」却傲然而立。 小耗子与小灵儿亦同时抢身而出,护住衣衫碎裂的薛无双。 王惜花冷冷一笑:「我说他该叫做郝有甲,少林南宗俗家子弟中的第一高手,一手极刚至猛的「罗汉伏虎拳」加上一身极霸道的「金钟罩」「铁布衫」「十三太保」横练功夫,不知挫败多少强敌,啧……啧……!」 小耗子小灵儿虽不懂武功,却也开始对这个「哑奴」景仰不已…… 王惜花却故意地脾睨作态,道:「可惜呀可叹!昔日不可一世,今日怎会落得如此?哑口难言,沦为龟奴的呢?」 「哑奴」怒目而视王惜花又道:「你一定是想问我,何以得知你的底细,是吧?」 他轻摇折扇,踱起方步:「十年前,武林中黑白两道人物,竟一起捐弃成见,高手尽出,联手围剿「玄女门」这是何等大事……」 他斜眼望去,果见薛无双脸色激动! 「哑奴」亦咬紧牙闭,隐隐在发抖! 王惜花知道自己猜得不错,继续道:「结果「玄女门」尽毁,妖女何欢不知所终,而黑白两道高手,也同样大败亏损,伤亡惨重,尤其是八大门派,更是引为奇耻大辱,从此绝口不谈此事,更或有些从此隐姓埋名,不知所终……」 「哑奴」冷哼! 王惜花指著他的鼻子道:「在众多失去踪迹的高手之中,岂非也有你「大力金甲神」郝有甲在内?怎么,难不成你也中了妖文何欢的「炼魂符」生不如死,再无面目见江东父老?」 薛无双道:「你也太抬举「哑奴」啦,他不是……」 王惜花拦住,道:「我上你道小楼之前,已经在此等候许多天啦!」 薛无双道:「你在等候什么?」 王惜花道:「我只是想知道,你这「无花宫」艳帜高张,你薛无双更是艳名远播!男人嘛,有几个不想偷腥?女人嘛,又有几个真正的三贞九烈?」 他眼光又一次盯视在她额前眉间的那枚艳红的印记,道:「你额上的是「望女印」吗?你是「玄女门」的传人?」 薛无双道:「算你还有见识!」 王惜花淡淡一笑;「这种印记我也见过几个,看起来个个是贞节烈女,可惜碰到我王惜花,也就……咳咳……」 薛无双咬牙切齿:「全都教你坏了名节?」 王惜花笑道:「不谈那些,且据说你这「无花宫」就算你薛无双真的坚持「卖艺不卖身」又有几个男人是君子?」 「哼!」 「有没有人替你计算过?有多少武林中的高手,在你这小楼上吃亏而逃,甚至丢了性命!有没有人替你统计一下,那些吃亏败阵的家伙,岂非个个都是伤在他这一双「罗汉伏虎拳」之下?」 薛无双道:「既知如此,你又何必来凑上一脚,多丢一条性命?」 王惜花大笑:「是吗?若是昔日的郝有甲,或可阻我王惜花放手一搏,如今嘛……你还是叫他乖乖退下,免得弄到最后,连性命也丢啦!」 「哑奴」再也忍不住,虎吼扑上却被薛无双拦住:「这位王公子说得没错,你不是他的对手,还是退下吧……」 「哑奴」一阵慷慨激昂,比手画脚,意思是拼死也要保护薛无双! 小耗子更是觉得「哑奴」如果退下,这薛姑娘就一定难逃毒手,情急之下,突地大吼一声:「拼啦!」 这又是小耗子的生平绝技「打爆雷」! 他这鼓足中气,突如其来的一吼,声音之响,气势之足,果真就象一记爆雷落在耳边! 「哑奴」顿时熟血,疾扑而上! 薛无双一时无法拦住,他那刚猛无铸的「罗汉伏虎拳大开大合,风云变色,强力猛攻!存心要把这无礼之极,又十恶不赦的采花淫贼,废在这小楼之上! 谁知王惜花是有备而来,潜伏窥视多日,早已盘算好了应付之策…… 一套阴险滑溜的「狂蜂浪蝶手」偷阴撩腹、抠眼掏心、招招毒辣阴狠,制敌先机! 「哑奴」很快就被他反制得缚手缚脚,再难施展!凭着一股激愤之气「哑奴」 仍在全力抢攻。 只有那小耗子,对那些正派浩然的武功,全然瞧不出门道,反倒是对王惜花那套阴险歹毒招式,瞧得心痒难熬,手舞足蹈,喃喃自叹:「嘿嘿,好极了,妙极了……居然跟我的「偷摸狗拳」很相似,简直比我的还好,好很多!」 突见王惜花施展一招「叶下偷桃」直把「哑奴」逼得宫怆惶后退,虎吼连连…… …… 小耗子竟然不自觉地学着比划着,喃喃赞道:「真棒,道一招简直棒极啦!」 小灵儿瞪眼道:「好的不学,尽学那种不要脸的打法!」 小耗子反驳道:「先顾着要脸,一定会丢了性命;要保住性命,偶尔不要脸一次又有什么要紧?」 王惜花虽在酣斗中,听得这小伙子居然大有眼光,懂得他道套武功的精髓。 他竟将这小耗子引为生平唯一知己,得意之极,开口道:「我道套「狂蜂浪蝶手」旨在避坚袭弱,只求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不需漂亮招式,不讲究花拳秀腿…… ……」 小耗子心领神会,扬声赞道:「不错,打架只擀究输赢,赢了才是英雄,输了就是狗熊!」 这话简直是说到王惜花心嵌里去了,竟此得意非凡,有意卖弄。 在强敌虎虎生风的攻势中反击,真的是阴险毒辣、妙着连连、招招得手,却又未下杀手。似在有意喂招,让小耗子看得更清楚! 「哑奴」愤怒之极,恨不得将这个见利忘义的小耗子,一拳打死! 只有薛无双看出这小耗子是在故意引得王惜花不下杀手,让「哑奴」有更多机会打倒强敌的! 只可惜「哑奴」曾受重伤,至今未曾完全复元,一身武功施展不到三成…… 而那王惜花绵密诡异的招式,有意卖弄,连连偷袭「哑奴」处处受制…… 幸好小耗子懂得利用王惜花这种微妙心理,不断大声赞美,要求解说! 人生难得知己,王惜花一生只有挨骂,从未得到赞扬,这套不要脸的打法更为武林人物所不齿,如今竟难得有「识货」之人。 他恨不得收小耗子为徒了,他每出一招,都尽可能地事先说明该怎么引,怎么诱,怎么变招。对手必定会怎么应,自己这一招的妙着又在哪里……? 他既是每招自行说破,就已失去「出奇致胜,制敌先机」的优势,则「哑奴」 就已立放不败之地,只须全力抢攻。 可惜如今的「哑奴」功力大不如前,王惜花只需仗著巧妙身法,迅快地绕著「哑奴」东一拳、西一掌,一面又先行说破,给小耗子「喂招」:「瞧清楚啦,这一招叫做「水性杨花」这一招叫做「红杏出墙」!」 「哑奴」连连中掌,又不禁怒从心起,奋力反攻。 突然背脊「将台穴」上一障刺痛,迅速蔓延全身! 「哑奴」心知道是旧疾复发,必须尽快解诀强敌,否则就要被敌人解决了!怒吼一声,再不理会王惜花接连而至的一招「撩阴手」集中全力,恶狠狠地一拳击在王惜花的胸口! 王惜花一着大意,胸口如遭铁锤!他却毫不停滞,一闪身滑进「哑奴」空门,提膝猛撞他的胯间!那里是人身「会阴」大穴,中者非死即残! 「哑奴」势必后退避让,他就可以一招「毒蛇吐信」两指挖出敌人的眼珠! 谁知道「哑奴」毫不退让,反而身子前倾,双拳左右开弓对击,一招「罗汉敲钟」结结实实地击中王惜花双耳! 小耗子惊呼道:「哇塞,这简直是不要命的打法嘛!」 王惜花一阵头晕目眩,仍是滴溜溜地一滑步,绕到「哑奴」身后,手中折扇化作黠穴笔,迅快地戳中「哑奴」背脊正中「风市穴」上! 谁知「哑奴」号称「大力金甲神」「铁布衫」功夫颇为可观,王惜花这一击,如中败革…… 他疾快地再绕到了「哑奴」身侧,左手袖中突然滑下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落到掌中,立刻无声无息地刺人了「哑奴」的腰肋中!利刀刺入,一阵剧痛! 「哑奴」却绝不吭声,迅速右手向下,擒住王惜花左腕,猛力向怀内一拉,那匕首更是深入没柄……! 但王惜花的左手也因此被他絮繁扣在腰腹之罔,挣脱不得! 王惜花亦是久经大敌,临危不乱;右手折扇中突然伸出一截利刃,直刺「哑奴」 左胸,要逼他松手自保! 谁知「哑奴」此时已奋不顾身,拼死杀敌,竟咬牙等着挨他一刀!利刀直入胸肺之间,却被他坚实胸肌紧紧吸住,急切间拔不出来!就在这一刹那,王惜花右手腕又被他擒住! 王惜花这才真正开始心慌意乱,双手同时被擒,已是脱身不得的局面,他紧急中纵身而起,双足贯满真力,同时蹬在「哑奴」小腹上! 「哑奴」顿时五脏震裂,鲜血由口中涌出,他目皆皆裂,神情狰狞,咬牙切齿地大喝一声,双手同时用力一扭! 「喀喇!」声响……! 王惜花一双腕骨,立时脱臼! 「哑奴」又将自己一颗大好头颅当作武器,猛地撞向王惜花面门! 谁知那王惜花亦同时低头,以顶门迎向他的撞击! 「噗」地一声……! 「哑奴」自己却面目全非…… 原来王惜花头顶的发内,竟有精钢打造的「护顶发箍」密密麻麻的锐利尖刺,隐藏在发内…… 原来这王惜花竟是如此恶毒阴狠! 「哑奴」再也支持不住,松脱了王惜花,倒地不起! 王惜花形快地动手接妥自己脱臼的手腕,冷笑道:「我说过教他别在此丢掉性命的!」 他突地起脚一勾,将「哑奴」抛出窗外!「砰!」地跌人了池水之中! 小耗子又惊又怒,赶到窗口往外望去。 只见那「哑奴」俯身池中,半沉半浮,一动也不动! 「不好,他会被淹死!」小耗子急冲下楼,小灵儿亦不愿面对这恶心之极的王惜花,亦匆匆跟下楼去! 小耗子已不顾一切地跳人池中,幸好只是人工挖出的水塘,水并不深。 小耗子顾不得淤泥恶臭,连拖带拉,要将「哑奴」弄上岸来…… 那位名叫春姨的宫装艳妇,刚才贪生伯死,独自溜走不见,此刻又不知从那个角落暗处冒了出来? 那「哑奴」身躯沉重,瘦弱的小耗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弄到岸边。 那春姨与小灵合力接应,才能将「哑奴」弄上岸来。 小楼上的薛无双看在眼中,无限悲哀:「你怎么下得了这样的杀手?」 王惜花冷笑:「你没看到他一心要跟我拼命……」 薛无双道:「我能不能下去看看他?」 王惜花道:「不伯你跑了……!」 这「哑奴」早已重伤,又经过池中污水这样一泡,活命的机会已经渺茫。 春姨一面施救一面垂泪:「可磷的小金……」 小耗子讶道:「什么?他不是郝有甲?」 「王惜花猜错了,他不是「大力金甲神」他是皇甫金,是当年「无花宫」中,赫赫有名的「金、珠、宝、玉」四公子之一的金公子!」 小耗子愕然道:「金公子怎么会变成「哑奴」?」 「还不都是薛无双……」 提到薛姑娘,小灵儿急推小耗子:「快,快去报官!」 春姨阻道:「不行,这贼子武功大厉害,官兵来了,也只是枉自赔上性命……」 「可是薛姑娘落在那坏蛋手中……」 「她不要紧,倒是那淫贼,马上就要倒大霉啦!」 小灵儿不解:「为什磨?」 「任何男人只要碰到她,都会不得善终。」 小耗子竟发现春姨眼中有无限的恨意,不禁吓了一跳。 只听春姨又道:「她天生害人精,专害男人!她才刚刚进「无花宫」就把「金、珠、宝、玉」四个公子,搞得死的死、伤的伤……」 此刻地上的这金公子,似乎也已无救了。 春姨伤心地将他搂在怀中垂泪:「就连这最后一个,也已经不行啦!」 「这能怪我吗?」薛无双已近了过来,王惜花紧紧跟在她后面。 薛无双幽幽地叹道:「我也不想这样,我叫他不要跟这位王公子动手,是这涸小耗子喊叫要他拼的……」 小耗子突地满是愧疚……! 薛无双又回头对王惜花道:「你早已知他武功远不如你,你本不必下此杀手的!」 王惜花竟也莫名其妙地觉得羞惭…… 她蹲了下来,伸手抚摸金公子那冰冷僵硬的脸:「我一肼「无花宫」春婕就在我额头上打上这个「圣女印」傅下「望女令」来,说无论如何不可失去贞操……」 春姨顿时亦为当初之事懊恼不已。 回忆起当日在可人姑娘房中所发生之事,薛无双又是痛苦垂泪对这金公子喃喃忏悔:「对不起,是我害了你……我不是不给你,我只是害怕,害怕我的「圣女印」 会消失,害伯会因此而害了春姨,害了大家……」 她痛哭失声中,突然愿起当日可人姑娘的话:「虚女精血,滋增大补」! 她立刻收泪,咬破自己中指,将鲜血滴人金公子口中。 小灵儿关心地问:「这有用吗?」 王惜花冷笑:「这个人已经死绝死透,任何仙丹妙药都来不及啦!」 奇怪的是,金公子的嘴巴不会吸吮或是吞咽。 但是薛无双的鲜血却很快地「渗透」进人,并迅速地往金公子腹中滑下去…… 又一滴…… 小灵儿惊奇地发觉,金公子僵硬的身躯又开始暖和,痛苦的扭曲变为安详…… 他的皮肤不再灰死苍白,他的肌肉开始有弹性…… 而薛无双的伤口已凝住,不再滴血…… 而薛无双又狠狠地一口咬破另一手的中指,再继续将她宝贵的「虚女之血」 喂人他的嘴里去…… 金公子终于长长地呻吟了一声…… 薛无双自己一阵晕眩,几乎昏倒…… 小耗子惊奇地望著薛无双叹道:「你是不是天上的仙文下凡?」 王惜花却恶狠狠向薛无双道:「你要不要乖乖的跟我走?」 薛无双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向小耗子道:「人性是丑恶的,我不希望你们小孩子受到污染,你们统统不许跟来!」 她那美丽的眼神中,自有一股难以抗拒的严峻。 小耗子被她瞧透心事,不禁暗惊! 薛无双转向王惜花道:「我跟你走!」 不料王惜花却将她带到「无花宫」后面不远处的一片紫竹林…… 幽静竹林中,一间简陋的精舍…… 那是一间用纤细光腻「湘妃竹」搭建的精舍,明窗浮几,一尘不染。 正是当日「陆散人」用闪亮彩蝶诱她来此,初次见到「圣女令」的地方! 薛无双叹道:「你怎么会发现这个地方的?」 王惜花笑道:「我听到那老瞎子说故事,就起了疑心,我已经盯踪他好几天了,也知道这两天他都不会回来,我正好可以利用此地……」 王惜花取出火褶子,点燃桌上蜡烛。 桌上居然有酒有菜,他拉过椅子,迳自坐下:「那只价值连城的「碧玉九龙杯」 够不够买你一夕之欢?」 薛无双叹道:「我是卖艺不卖身。」 「哼哼,只怕由不得你!」 他突然伸手,一把就扯下了她的衣衫。 一具精美无瑕的玉休,就赤裸裸毫无遮掩地,呈现在眼前。 王惜花眼中,立时露出激赏之色,脱口赞道:「果然绝色无双!」 薛无双惊惧道:「你想斡什么?」 王惜花淫邪地逼近:「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 他伸手要摸她的脸蛋,薛无双连连退缩:「不要……求求你,不要!」 他嘿笑道:「听说你额头上这个漂亮的杠色记印,叫做「圣女印」表示你到目前为止,还是个货真价实,如假包换的处女。」 他一把捉住她的手腕:「我只是想知道,你都是如何保住自己贞操的?」 薛无双惊惧得发抖,全身竟发出赤红的疹子! 薛无双哀求道:「放手,快点放手,我不想伤害你……」王惜花哈哈大笑:「王惜花外号万里踏花,今日有幸遇上「百花仙子」我岂会轻易放手……?」 薛无双仍在哀声恳求道:「那个老瞎子没有骗你,我真的造了太多杀孽,我不想再伤害任何人……」 王惜花捉住她的手腕,紧紧制住她的「列缺穴」上,内力到处,她已半身瘫麻反抗!她怎么可能「伤害任何人」?多么幼稚可笑的唬人方法! 王惜花早已淫兴大发,欲火中烧!但他仍是小心谨慎地连点她周身大穴,令得她完全瘫痪,使不出任何力气!幸好她还能出声,她惊急大喊:「放开我,放开我!」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这淫贼已经欲火焚身!他已将她压倒在地上…… 他已胡乱地扯碎自己的衣服! 他已肾火大旺,阳精泉涌,全都聚集在丹田之处。 他已开始用强…… 薛无双绝望地说道:「王惜花,我不想杀你……现在放手还来得及!」但是发自体内的熊熊欲火,已焚烧得他理智全失,两眼赤红,双臂紧紧缠住她,胯下一条怪物如巨蟒,疯狂地要找到那桃源洞口,疯狂地要破茧而入!气息嘶嘶地低吼如野兽:「我要……我要!」 薛无双已经退无可退,避无可避……她不想多造杀孽有干天和,但是她必须维护自己的贞操……她全身穴道受制,半分也动弹不得,眼看要任其奸淫蹂躏……正在危急关头,她终于得到一个机会;她的嘴唇找到了他的耳朵! 薛无双猛地一口熟气吹入他的耳朵!虽只是一个弱女子,这样情急之下吹出的一口气,已足够震破他的耳膜!要知道耳膜是人体最脆弱的部份,任何练武之人都不可能练到此处!耳膜猛地震破,连带内耳连接的「蜗管」亦被破坏! 王惜花猛地一阵剧痛!正在欲心火焚身,澎湃的热血!亦猛地收缩回流! 丹田内正聚集著大量阳精,本是要往下流出的,亦因受到突然的刺激,突地倒窜而上,竟全数撞入了他的经脉之内去! 这样突如其来的大逆转,使得王惜药毕生修为了救十年的「真力」猛地从他的手掌,全数冲入薛无双手腕的「列缺穴」中去! 人体经脉,本是实力过行之路径;真力只是一种无形的气! 而阳精却是实质的物体,竟也撞入了经脉,立时就化为剧毒,迅快地流窜全身! 王惜花惊惧慌乱,厉吼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薛无双抖声道:「我……我只是要你放手!」 他却咬牙切齿恨声道:「我杀了你!」 他改用双手又往她的脖子,用力掐住! 这样一来,王惜花全身真力,也更快速地流人她颈旁的「天容穴」中去了…… 薛无双被掐得无法呼吸,更因他那大量有毒的真力,强行灌人,使她痛若难当! 渐渐地,她因缺乏空气而陷人窒息…… 王惜花却猛然发觉自己真力正在快速流失,不禁骇然,惊恐大叫:「你有「吸星妖法」?」他一耀而起,但是他已虚弱力竭…… 只是「砰!」然跌在地上,像是见到妖魔鬼怪似的,恐惧地爬行后退……突然那有毒的真力侵人了他的脑部!他突然地疼痛,抱住脑袋在地上滚动吼叫……毒素开始腐蚀他的脑部……他开始产生幻觉……他眼前浮现一些被他以残忍手段,先奸后杀的冤魂,前来向他索命!他似乎恶性不改,一跃而起,挥拳踢腿,要与虚幻中的女鬼搏斗……他突然砰地栽倒地上! 原来他耳内的「蜗管」已破裂,那正是专司人体「平衡」的器官!而那些根本不存在的女鬼冤魂,却愈聚愈多……尤其厉害的是那个前两天才被他奸杀的周总兵四姨太!这些女鬼一起围上,紧紧纠缠;有的抱头;有的缠腰;有的啃他的手;有的咬他的脚……他惊惧地拼命在自己身上拍打、撕扯……他吼叫怒骂,但已渐渐语不成声;只是嗷嗷唁唁,如野兽般的咆哮嘶吼……而这些冤死的女鬼并不放过他! 王惜花已经完完全全地疯狂了……他疯狂地拳打脚踢……疯狂地吼叫,撕扯……他衣服撕碎了……他皮肉撕烂了……他跌倒又爬起,与无形的冤魂搏斗着,奔逃着…… 薛无双大叫:「快解开我的穴道,我能够救你。」 但是王惜花已经疯了。他已奔出了这片紫竹林,已经不知去向? 薛无双叹:「为什么?为什么要我多造一次杀孽?」 王惜花已不再对她构成威胁,但是她的苦难仍未过去。 她的穴道仍被制住,一动也不能动…… 她被强行灌注了大量有毒的真力,使她周身有如干万只虫蚁在啃噬,痛苦难当…… 她虽痛苦,却不后悔。 因为她又一次保住了自己的贞操! 以她这样一个完全不懂半点武功的弱女子来说,几乎每一次都是在危急万分中,意外而幸过地保住贞操的! 说是「幸过」也未必…… 国为每次都在紧急关头,她的体内突然具有不可思义的「吸力」! 每个人都说她有「吸星妖法」骂她是「妖女」! 经过许多次的危机经历之后,她才发觉自己这种不可思义的神秘方量,都只有在最危急,最愤怒的生死关头才会发生。 平时是半点力量也没有的…… 只是,这样的幸过,能有多少次? 就像现在,她被强行贯注了大量有毒毋的真力…… 她不只要拼命忍受干万虫蚁咬噬的痛苦,更要冒著毒素窜入脑部的危险! 如果毒素进入了脑部,会不会也像王惜花一样的发疯了? 如果疯了,我还能报仇么? 如果疯了,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而这一切的危机,又全都是因为要保住自己额头上的这涸「圣女印」! 要保持这「圣女印」却是那个该死的瞎眼老人的条件! 因为要报仇,自己的力量又不够,才会与那个自称「陆散人」的老瞎子,交换条件的,而这个交换条件又极其荒唐。条件是要她保住「圣女印」,保住贞洁,直到她能找到一只大黄蜂…… 我的天啦!大黄蜂? 猛地一阵刺痛从后脑转来! 毒素大约很快要进入脑部了…… 薛无双一阵昏眩!思想一片混乱…… 耳边却转来遥远的,苍老的,嘶哑的歌声:纤指弹破周庄梦,红尘舞东风百茎名花一采一个空难道是风流责难道是多惰种愧煞寻芳的浪蝶羞走招摇的蚁虫个郎本是天降酿蜜的金蜂……歌声在耳畔,又虚无,又缥渺……薛无双脑部浑浑僵僵中,也开始产生幻觉了……而她的幻觉中,不是前来索命追魂的冤鬼。而是既美丽,又祥和的「天庭」…… 在天庭中…… 她是掌管百花的仙子…… 她快乐地采集珍贵的花蜜…… 却有一只丑陋的大黄蜂在偷吃…… 她生气、纤纤玉手屈指一弹…… 「啵!」地一声,大黄蜂肚破肠流,跌在地上…… 她犯了「杀戒」…… 她与所属百花,一起贬落几尘…… 又是突如其来的一阵刺痛:意识又回来了! 薛无双又从虚幻的天庭梦境中,再度跌回到痛苦的现实环境。 她已不是仙子,她只是肉体凡胎!她必须忍受这样椎心刺骨的疼痛,她在痛苦中扭曲,辗转呻吟。那首苍老的歌声已经唱完了。却又响起隐隐约约,轻重缓急,悠扬顿挫的银铃声…… 不是一只银铃,而是数十只,数百只大小不一,高低音阶的银铃,交互震动,相互合唱,形成仙乐天簌似的悦耳之声。 接著在黑暗的夜空中,有晶亮闪烁,如雪花般飘飞的金粉银粉。 不,不是金粉银粉,是金色亮片、银色亮片。 不,也不是亮片,是成千上万只金色蝴蝶、银色蝴蝶! 晶亮闪烁的金银蝴蝶,仿佛来自天界…… 轻柔地拍动着翅膀,抖落著闪亮耀眼的金粉、银粉…… 在仙乐般的银铃声中,在仙境般的蝴蝶飞舞中,薛无双如同置身在童话的幻境中。 突然察觉到一缕很特别的芳香气味,来自一只很特别的蝴蝶身上! 那是一只七彩艳丽的蝴蝶! 她翩翩飞舞著接近,翩翩绕着薛无双起舞。 它有一对如宝石般闪亮的眼睛。 它能像小精灵一般开口对薛无双说话:「你的「圣女印」还在?」 薛无双努力忍住身上的痛苦,回答道:「还在!」 蝴蝶精灵道:「你中毒了?」 薛无双已在崩溃的边缘:「是!」 「圣女门的「姹女九转神功」有十六个字,你默念一遍!」 薛无双顿时大悟,立刻收心定性,默默念道:圆通定慧体用双修既动而静虽樱而宁这样一念,痛苦立减,毒性渐消…… 薛无双赶紧反复地多念了几遍。 蝴蝶精灵道:「只要不断存想默念,念兹在兹,自有奇效。」 蝴蝶精灵就要飞走,薛无双紧急大叫:「等等,告许我,那大黄蜂下凡的男人,到底是谁?」 「殿下杨欣!」 「怎样才能找到他?」 「不用找他,只要不停的召唤他!」 「怎么召唤?」 「内心存想!」 「什么?」 「勤练「姹女神功」凝聚内力;用心念存想之法召唤之……」 薛无双似懂非懂,在内心中存想:「殿下杨欣,你在哪里?」 江都府,金陵城外的著名风景区是「雨花台」…… 「雨花台」后面小山谷,却被数十辆大车挤满!! 每辆车都是一模一样的形式大小,打造得又竟大、又结实、又豪花。 嵌银镂金,锦褥绣帘,用八头健壮蛮牛负轭。 另八头空身,准务随时替换! 每一辆大车上,都竖有一面巨大旗帜。 上面绣着极度狂妄自大的语句—隋。炀帝亲点东宫太子殿下杨欣唐。太宗皇帝世子晋虞王李欣唐。翦云公主驸马沈亚之江都郡。金陵钟山雨花台乞丐盖奇每辆大车都有一名如花似玉的美女,领着二名英姿勃勃的「银鹏女将」执鞭驾驭! 这几位如花美女,个个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如凌玉娇、赵君璧、董芸娘、宁儿、馨儿、解玉卿、应采灵、袁紫霞、袁蝶衣、丁雅竹、林念慈、欧阳婷、柳含笑、等等……真是一个比一个美,一个比一个娇,教人看了眼花缭乱,美不胜收…… 凌玉娇是这群美女中的「大姐」她正指挥着大队人马,把行李装箱,上车…… 像一座「屏风」般的巨石之后,是那座「西汉钟王陵寝」她们已将那里面的珍贵宝藏、丹药补酒,全部打包装箱,分别装载在各美女的大车上去! 原来的「银鹏三十六骑」现在已经扩展到「一百零八骑」了,是由宁儿、馨儿负责训练指挥! 他们一切都准备就绪,饱餐战饭,备足粮草! 数十辆大车,已在官道上一字排开! 连仆役庸妇数百人……驮马、战马近千匹…… 一切都准备就绪了…… 凌玉娇向春、夏、秋、冬四婢道:「去禀报殿下,咱们要出发啦!」 四婢钻进一辆特别巨大的蓬车内,那是专为这个庞大队伍的主人「殿下」杨欣所准备的…… 谁知车内却空无一人! 「殿下呢?」 春花向凌玉娇报告:「殿下不在车内!」 宁儿道:「又在谁的车上「练功」?」 凌玉娇转令:「各位都检查一下自己车子!」 大家回报却是:「没有!」 馨儿笑道:「殿下最爱带美女溜到外面「打野炮」!」 凌玉娇又传令:「各部、各队集合,清点人数!」 大家回报是:「全员到齐,一个不少!」 凌玉娇当机立断,传令道:「大队驻扎不动,宁儿、馨儿率「银鹏一○八骑」 展开方圆五十里搜索!芸娘率领控鹤监武士搜索整座钟山!柳含笑陪众姊妹再入石室!」众人领命而去…… 霎时间这「雨花台」五十里方圆之内,天上「银鹏」盘旋,地面人马奔驰,地底全面清查,真是每一寸都不放过! 但是,不断的回报却都是:「没有……!」 这下怎么瓣? 她们聚在一起商量殿下杨欣可能遭遇的危险…… 会不会是「翦云公主」?还是「天罗妇」的「鹿呜苑」或是「天霞山庄」的内奸?她们心急如焚,这殿下杨欣到哪里去了呢? 这殿下杨欣,正在茫然而行。大家都忙于准备东西,打算按原定计划,直下昆明。一阵忙乱中,他突然心头一震,有人在呼唤他! 不是呼唤名字,不是喊杨欣,或李欣,或沈亚之,或是盖奇? 只是在呼唤,在想念,在希望能见一面……他心神大振,就像受到什么催魂大法,他立刻起身,毫不迟疑地走了出来……大伙儿都在忙,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 他也没向任何人打招呼,他只是循声而来,看看到底是谁?可是没有!这里没有任何异状!是自己心神不宁而老生的幻觉吗? 他停下步子,静下心来,没有,毫无异状!既然只是自己神戏不正常,那就回去吧! 他才跨出一步,那种感觉又来了……一种强烈的感觉,清清楚楚,是有某个人在呼唤,在寻找……那是谁?他在哪理? 奇怪的是,自己也非常强烈地希望见到他! 于是,他茫然举步,望前走去…… 他此时已是武功大进,功力高强了,他遇林穿林,遇水越水。 他不沿著道路,笔直地朝着那召唤著他的那个方向,迅速而去…… 很快地,他发觉自己已到了江边。 在金陵城颧音门外,长江在此又宽阔又壮丽! 「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杨欣望着脚下,乱石崩云,惊涛裂岸,不禁慨叹造物之伟大,自我之渺小! 极目望去,长江南岸一处,孤岛突出,怪石横空,不禁心中一动:「那是个什么所在?」 不远处有一码头,有船只泊岸,也有船只开航,人潮汹涌,挥汗如雨,杨欣正犹豫要不要过去。 突见四名娇健而美貌少女,伴行着一队脚夫,推车挑担而来! 一名少女来到杨欣身旁的江边,一扬手扔出一枚焰火,直飞天际「砰!」地一声,爆成了一团白烟! 杨欣正在暗赞:「好手法!」 江面上迅快地划来一只扁舟,操桨的,竟也是一名服色与岸上少女相同的少女。 只见她双手握桨,一扳一划之间,扁舟如箭一般滑出,轻巧地靠岸,这份身手,这份巧劲,又是教杨欣赞美不已…… 岸上少女催促这一队脚夫将货品都搬上扁舟。 五名少女将这大批物品在舟上一一排好。 杨欣向一位脚夫问道:「她们是谁?」 那人投以好奇眼光:「你不是本地人,所以不知道,她们是鼎鼎有名的「栖凤庄」的人!」 「栖凤庄?」 「呐!看到那个没有?「燕子矶」上!」 他手指的,正是杨欣所见的那一孤岛。 「「栖凤庄」就在那上面,清一色的年轻美女,隔些时就会到金陵城来采购,出手大方得很……」 杨欣似听未听,他只是目注那一处孤岛,心中有无限的亲切感!难道是我以前曾经来过? 那几位少女终于把采购的货物都安置好,也付钱把这些推车挑担的脚夫打发回去。 欠乃一声,扁舟离岸,箭一般地向对岸划去! 这扁舟此时是由两名少女,同时划桨操舟,她们功力又深,技巧又娴熟。 杨欣蓦然惊觉时,扁舟已离岸数大。他扬声大喊:「等等!」他出声的同时,也纵身跃向那扁舟去。 虽已数丈,对此时的杨欣来说!已经不是问题,问题是他虽然满身功力,却从来也未曾使用过! 他身处一堆美女阵中,她们个个对他爱护备至,又个个武功高强,对他照顾得无微不至,哪里会让他这样冒险奔跑跳跃…… 所以他这情急一跳,方向虽然正确,距离却差得远了! 呼地一声从扁舟之上掠过,已超出太多,落到前面的水里去了! 就在他自己也吓了一跳的同时,舟上五位少女也尖叫出声! 紧急中也来不及思考,站立船头的一名少女,急忙将撑船用的竹篙往前一伸! 丈余竹篙,堪堪在水面上拦住了杨欣下落之势,他立刻伸脚,足尖在那竹篙上一点,藉力翻腾,居然让他路回舟上! 但是那位伸出竹篙的少女,因为竹篙几乎不够长,她是一手持篙,不但手臂尽量伸直,而且站立扁舟前最边缘处,探身向前,这才堪堪够长的! 杨欣藉力一登竹篙原也不要紧,只是他完全不懂这「轻功」窍门,毛手毛脚地用力一踩,力道一歪—这位持篙少女顿时失去平衡,不但竹篙跌入水中,她自己亦慌张地两手胡乱划动,希望能保持平衡! 但是终究无效,她已身子侧出了舟外,而且一足打滑,立刻就要狼狈地跌人水中! 幸好杨欣已安全地落上了扁舟,顺手一把将她拉了回来! 他仓猝上船,仓猝拉她,她仓猝被拉回,一只脚已在船外,重心不稳,立刻跌在杨欣怀抱中,撞得他也不稳,二人一起滚跌在舱中! 章节目录 3 第三章 燕子矶上 也不知道这次滚跌,是不是杨欣有意造成的;反正他只是利用时机轻轻的一带,就将她带得一起跌下…… 滚倒的自然反应,是紧紧抱在一起,一面庆幸免去变成狼狈落汤,一面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正被个陌生男子紧紧抱在那怀中,而自己又恰恰紧紧压在他身上! 杨欣诚恳地道:「谢谢你救了我!」 她哪里在意他谢不谢的?只是胡胡挣扎着要站起身来,杨欣却又说:「你好可爱,你叫什么名字?」 她哪里有心情告诉他自己叫什么名字?双手撑住他的腰,就要用力一推,好站起身来,谁知杨欣环抱在她身上的双手,无巧不巧地,有只指头正压住了她背上「风门穴」! 她顿时身子一麻,双手失力、又跌回他的怀中! 这一动作,看在同舟的另外四位少女眼中,她简直就是自动在「投怀送抱」啦! 她娇羞嗔怒,努力挣扎,急切地道:「快放开我!」 她这样的挣扎,柔软的胸部正挤压在自己的胸膛,杨欣温香软玉抱满怀,恣情地嗅著她发际领口的处女体香:「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她又急又羞,挣扎道:「放开我,放开我!」 「告诉我就放你!」 他完全没有用劲缠住的迹象,单手只是轻轻地「搭」在她背后,她就莫名其妙地全身发麻,再也挣脱不了…… 为了不让几位师姊妹误会,她只得羞红了脸低声道:「我叫宛如……」 杨欣点头:「嗯,好名字,宛如一朵鲜花……」 他放开,她一跃而起,扬手就是一耳光:「你不要脸,你狼心狗肺,人家好心救你,你却坏人名节!」 她这一耳光当然是打不到的,她气极败坏之下,拳脚交加,竟然身手敏捷,攻势凌厉…… 这自然也是打不到的,杨欣轻轻地一闪一拨,就全都化解于无形:「啧啧……! 宛如多刺玫瑰,宛如火爆辣椒……」 再攻也是枉然,一位女伴黄花将她拦住,转向杨欣道:「你是谁?你上我们的船干什么?」 杨欣负手傲立船头:「杨欣,要到你家去玩玩!」 宛如又冲前怒骂:「谁请你了,我们家是随便让人去的么?」 杨欣笑道:「好,宛如泼妇,不似淑女!」 宛如暴跳如雷:「你……」那黄华又拉住她,向杨欣道:「我「栖凤庄」尽属女子,也从未让任何外人进入过……!」 他截口道:「我不是外人!」宛如又气:「谁跟你自己人?」 黄华又来拦住,和颜悦色解释:「我「燕子矶」上,门规森严,杨公子您…… ……」 他又截住:「不是公子,是殿下!」 宛如再也忍不住怒道:「喂,你这人也实在太过份啦!得寸进尺……」 谁知道杨欣竟然真以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君王,不怒而威地瞪眼:「嗯?」 奇怪的是,宛如与其他的少女竟也立刻住口,甚至垂下目光,不敢与他直视…… …… 突然远处「砰—」地一声! 接著又是「砰砰—」两声…… 杨欣回头一看,就在那孤岛上空,悬浮著一朵白云、二朵红云! 原来就是适才宛如施放的那种「焰火」「冲天炮」只是那岛上的,射得更高,炸得更响,爆出的「烟云」更大更浓,凝聚得更久! 宛如」下子跳起来道:「「栖凤庄」出事啦?」 众少女亦急道:「快,快回「燕子矶」!」 扁舟上只有四支桨,除了立在船头的这位宛如,其余四女,全都握桨操舟,向「燕子矶」疾驰而去! 宛如立在船头,两手握拳一松一紧,似乎在以无形之力,相助划船! 杨欣靠近她身旁低语道:「发生什么事啦?」 宛如一手下意识地握在他手臂上,紧张得有些发抖:「不知道,这一红二白,表示「危急」!」 突然又是连续三响,空中炸开三朵红云! 宛如急得几乎要哭出来! 杨欣不由亦为她们担心道:「这三红又表示什么?」 宛如紧紧地抓著他道:「三红表示「强敌压境」!」 那四名少女同样心急如焚,同时加劲划桨,小舟去势如箭,迅速向「燕子矶」 接近…… 似乎已听到打斗嘶杀之声,战况惨烈异常! 船未靠岸,宛如就已迫不及待地一跃登岸…… 只可惜她心有余而力不足,这一跃之势力道已竭,却离石岸尚有一段距雕…… 眼看她难免有落水之厄,杨欣突地伸脚,虚空一踢! 他并未踢向什么,他只是把自己的一只鞋子踢得飞了出去! 那只鞋疾快地直飞而去「啪—」地撞在宛如屁股上! 鞋子去势未竭,竟将宛如送得恰好落在岸上! 宛如意外地不必落水二心中感激,但她连一声谢谢都来不及说,展开身形,直奔石岸,迳投内陆而去! 此时舟已靠岸,余下的四名少女亦一跃上岸,黄华将手上的桨递给他:「敌人大举入侵,此地已经危险……您自己回去吧!」 她说完亦追着其他几人,翻过石岸而去。 杨欣捡回自己的鞋子穿好,又把扁舟拖上岸来。 这几位少女刚刚在金陵城所采购之物品仍在小舟之中,尽是些胭脂、花粉,绣线、蕾丝等女性之物…… 也有许多糖果、瓜子等零食…… 更有许多不知名的中药材…… 杨欣在古墓之中,是吃惯了丹药补酒的,这里竟也有些药材气味熟悉,他就毫不客气,将那些名贵的人参、灵芝、何首乌等等,大回大口地当成「甘蔗」在吃! 突然一阵打斗厮杀之声,有人受伤,有人惨死…… 然后又是败阵逃走,胜者追击…… 终于又已过去……他却听到一声微弱的呻吟! 是女子的呻吟! 这杨欣真是个怪物,全世界翻过来都不干他的事,唯独对「女人」他就有特别的感应! 他一纵身越过石岸,再奔过一小片草地,进入那片树林中。 才进树林,就已血腥扑鼻,令人作呕! 死伤遍地,血流成河…… 清一色的黑衣大汉! 清一色的戏装少女——就像宛如、黄华所穿的那种劲装! 这里的战况有多惨烈,一看便知;甚至有些是黑衣大汉的钢刀砍在动装少女肩颈,而少女长剑刺入大汉胸膛,相偕倒在血泊中…… 杨欣顿时气愤填膺!他向来怜香惜玉,他不能容忍任何对女性粗暴之事! 这批黑衣人怎么可以这样残暴不仁?辣手推花! 一声微弱的呻吟,他瞧见一名重伤少女倒卧血泊中,手中长剑紧紧将敌人钉死在一棵树干上,自己部早已身中多处刀伤,尤其是大腿上的伤口,几可见骨,皮肉翻裂,鲜血仍在直流! 杨欣蹲下身去,连点她身上几处穴道,止住了流血,也刺激得她恢复了一些意识。 她颜容惨淡,哀鸣着:「求求你给我一刀……我受不了啦!」 杨欣哪里会给她一刀?只要有一口气在,他就要尽力救她! 他一伸手将她抱在怀中,低头便将她的小嘴吻住,一口热呼呼的真气渡了过去! 她嗯地呻吟了一声,道口真气迅速地流窜全身,却也牵动伤处……三她不由自主地大声哀叫,挣扎扭动,但是他仍紧紧地抱住她,又是一口真气,强行灌人她的口中! 虽然伤处痛澈心肺,但是周身又感到「生命」回来了……从虚幻冰冷的死亡边缘回来了,早已失去知觉的伤处在「疼痛」太久没有呼吸的胸腔拼命要吸人有氧的空气,她吸人的却是比空气好百倍、千倍的真气! 突然一声厉吼:「好不要脸,快放开她!」 强劲的剑气自背后袭来,杨欣正在为重伤少女渡一口气,他不能半途停下,他只能用空着的一只手向后一挥! 这一挥之力恰巧拍在疾刺而来的长剑上! 那背后攻来的少女,再也把持不住,长剑脱手飞去……「哚」地一声,钉到一棵树干上去! 这少女大吃一惊,但是她仍是奋不顾身,顺手拾起一柄敌人用的厚背砍刀,呼地直劈而下! 杨欣恰在此时将一口真气渡人,回头一瞪眼道:「住手!」 不怒而威,眼神凌厉,那少女一刀已劈出,竟不由自主地扭腰了身,活生生地将劈出之势,扭得劈向一旁! 「噗」地一声,一名已死的黑衣大汉,脑袋被劈成两半,白花花的脑计四溅,这少女竟当场呕吐起来! 杨欣看也不看她一眼,将那重伤少女抱起,出林而去。 那呕吐少女急忙强忍一阵恶心,匆匆跟上,又不敢再对他攻击,只能紧紧跟著,可怜兮兮地道:「你们打赢了,你可以杀我们,不可以再污辱我们!」 出了树林就是艳阳高照,杨欣将这重伤少女小心翼翼地在草地上安置好。 看来他一点也不像要乘机欺侮弱女子的样子。 而且他也不是那样一身黑衣! 受伤少女意识已清醒「嗯!」了一声似乎要说话。她赶忙蹲下身来,握起她的手道:「萧瑶,你感觉怎么样?」这萧瑶其实虚弱已极,强打精神道:「家惠别误会,他是在救我……」家惠抬头要道谢,才知他已走开,只剩那潇洒的背影。萧瑶仍在关心战况:「总坛怎么样了?」家惠不让她担心,道:「敌人已经败走,你放心!」她一指点在萧瑶「黑甜穴」上,让她好好睡上一觉。其实强敌哪里败走?那一边又是惨烈的打斗正在进行!枭勇狠毒的黑衣大汉们,疯狂地扑杀!精疲力竭的劲装少女们,奋勇抵抗,誓死不退!竟也有宛如、黄华她们几位在内!黄华一见杨欣走了来,焦急的大叫:「这时危险,你快走开!」 她这一分神,竟被一名黑衣大汉乘隙攻入! 黄华蓦然惊觉,怆惶中回剑抵挡,已是不及! 眼看就要溅血钢刀之下,杨欣怒喝一声:「跪下!」 那大汉竟被他这无限威仪地一吼,真的手脚发软「噗」地跪倒,另有两条大汉暴怒冲来:「妈的!你是什么束西?敢在这里大呼小叫!」 他们两柄钢刀霍霍挥舞,卷起一阵银光似雪,兜头罩脸,扑向杨欣! 众少女惊叫要来抢救已是不及…… 杨欣却大喝:「掌嘴!」 一阵「劈劈!啪啪!」那两名黑衣大汉都挨了一连串的耳光,又狠又重,满口牙齿全被打落! 杨欣瞪眼:「还不跪下?」 那二大汉心神一慌,果然乖乖跪下! 在扬所有的人全都震惊! 杨欣横眼扫视众黑衣大汉,厉喝一声:「快滚!」 众大汉竟都唯命是从,连跪在地上的三人也都急急爬起身来,顺便将地上的死者伤者,全都撤走,逃之夭夭! 宛如惊魂甫定:「谢谢杨公子……!」 杨欣又瞪眼:「殿下!」 眼神凌厉,吓得她再也不敢开口。 「那些人是谁?」 也不知他在问谁,竟没有人敢任意接口回答。 他目光一扫,停在一位身负重伤,却仍在坚持挺住的少女身上:「你叫什么名字?」 她坦然答道:「岳翎!」 「嗯,他们都是些什么人?」 岳翎道:「「鄱阳王」的人!」 「「鄱阳王」又是什么人?」 「鄱阳一百零八水寨的盟主。」 「嗯,为了什么?」 「血玉狐狸!」 「什么「血玉狐狸」?」 正说间,天空又是「砰砰!」连响,一连串炸开七朵血红的烟云! 宛如惊叫:「不好,总坛危急,赶快驰援!」 她们再也顾不得解释什么! 健者飞奔,伤者相互掺扶皆望东北方向而去! 大约她们的总坛是在那个方向……杨欣正想举步追去忽然又是心中一动! 又是那个熟悉又朦胧的呼唤之声,是那么亲切,又是那么焦急,热切地期盼…… …… 奇怪的是,等他正在想要进一步知道,那迷惘的感觉又已无影无踪! 不知是何原因?也没有任何理由,他展开身形,望那「燕子矶」西北方向,一堆高耸的嵯峨怪石,疾奔而出! 那堆怪石尖峭嶙峋,个个斜引向上,乌黑晶亮,远远望去,近似一群燕子振翅欲飞! 难怪此处名叫「燕子矶」可是,这一群怪石燕子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为什么我会莫名其妙的从钟山「雨花台」跑到这一堆乱石之中来呢? 此时他身手矫捷如龙,头脑却一片迷惘,他飞快地在这一堆乱石之中穿梭,又毫无目的地一再流连往返…… 最后仍是没有结论,他已跃上这堆怪石的绝顶之上,坐了下来! 居高临下,这座孤岛「燕子矶」尽人眼底,略呈葫芦形的地势,方圆不满五十里,除了此刻他自己坐着的这堆怪石之外,竟是整片平原,阡陌纵横,青翠绿油,一片生机! 东北方一片茂林,围着一座偌大庄院,大约那就是她们的「栖凤庄」啦! 「砰砰!」连响,又是七朵红云在空中炸开,想是那敌人攻势凌厉「栖凤庄」 总坛危急万分…… 就在那一连串的焰火爆炸声中,杨欣猛然又是心中一震,似乎听到一声细微的叹息! 多么熟悉,多么亲切! 不知是谁?但必定与自己有血缘之亲! 你在哪埋?我如何才能找到你? 他突然心神又一震,这一次再真切不过,是他的亲人,是他的姊妹! 他从巨石上一跃而下,深深地吸一口氟,双掌猛地一推! 这块巨石竟被他推得摇晃不已! 巨石之内竟有人声:「咦?是地震吗?」 「不是地震,是我在推!」 「你是谁?你为什么要推这块石头?」 「我是谁?我就是你要找的人呀!你快出来呀!」 「我要找的人?怎么可能是你?他怎么推得动这么大的石头?」 「现在没时间跟你说那么多,等我把这石头弄开再说……」 他再次运气开声,双掌平击! 「哗啦——」一声,这块比人还高的万斤巨石,竟然裂开! 他再接再厉,双掌连砍带劈,终于将巨石击碎,露出一涸洞穴。 洞穴之内,竟是李莫愁与李绛儿! 果然是这么亲切,这么熟悉,果然是与自己有血缘关系之人,是他生命中非常非常重要的人! 他一下子冲进洞穴之内,将二人紧紧抱住。 她二人亦欣喜不已,将他紧紧拥在怀里。 「是你吗?真的是你吗?哦,老天垂怜,以为今生今世再也见不到你了!」 「你怎么檬?你还好吧!你怎么会变得又高又肚,又英挺俊俏的?你已经完全不是当年我们所见到的乞丐呀……」 他三人紧紧地拥在一起,百感交集,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但是,奇怪……? 真的奇怪? 他们竟一句话也不必说,他们就已经完完全全的相互了解,相互体谅…… 杨欣伸手要拉她二人出来。 李莫愁叹道:「不行!师父罚我二人在此洞穴,不可私自离去!」 杨欣点点头,竟也钻入洞穴,挤到她二人之间,也坐了下来! 就这样,他三人在洞穴内相互倚偎,默默无语…… 突然外面有声息,李莫愁正要生气,一名劲装少女力竭地跌倒在洞穴之前! 她满身是血,却仍奋力挣扎著爬到洞口来…… 李莫愁喝道:「你好大胆!你不知道这里是禁地?」 那少女抬抬头来,赫然是那名重伤少女萧瑶,她毅然道:「大师姊奉师命将你二人囚禁此地,也宣布这一片燕子石为禁地,小妹死不足惜,但是……」 她显然失血过多,身力衰竭:「这位……殿下,有奇术能救我众姊妹……」 这小师妹萧瑶竟然称他为殿下?莫非是受伤发烧得糊涂了?她又喝道:「你怎么知道他有奇术的?」 萧瑶惨笑:「我本该重伤失血,死在南岸林中的,是殿下为我度了真气,救了我……」 她又一次提到「殿下」二字,李莫愁大为疑惑?转头望向杨欣。 杨失耸耸肩,并不作任何解释…… 绛儿却亲样亲热地抱住一吻:「原来你还是见了女人就……」 李莫愁截口道:「莫胡说!」 她转向杨欣:「你快随她去救人!」 杨欣道:「我不去!」 李莫愁道:「她们都是我的好姊妹……」 杨欣道:「把她们都叫来!」 李莫愁道:「可是这儿是禁地!」 杨欣道:「谁说的?」 李莫愁道:「大师姊说的!」 杨欣道:「那就去把她叫来!」 绛儿忍不住插嘴道:「不可能!」 杨欣道:「为什么?」 「大师姊的个性一板一眼,对师父的话更是唯命是从,绝不打折扣!」 杨欣道:「那就叫你师父来!」 绛儿道:「那更不可能,师父在坐关,还要五年……」 杨欣仰天长笑…… 绛儿道:「你笑什么?」 杨欣道:「我笑你们可怜又可恨!」 绛儿道:「你敢骂我们?」 杨欣:「为什么不敢?有这样混蛋师父,才会训练出这样混蛋徒弟,宁可教自己的好姊妹死光、死绝,也绝不打半点折扣?」 已经辱及师门,连李莫愁亦生气:「你说什么?」 谁知杨欣竟指著她的鼻子大吼:「首先是你们两个了!师父罚你二人在此洞穴,就眼见敌人大举进犯,死伤遍野,几乎灭门,也不敢伸以援手?你说混不混蛋?」 杨欣道:「其次是我,堂堂殿下杨欣,竟然心甘情愿,陪你们二人困坐此穴,苦苦等待老天爷保佑,别让你大师姊被敌人杀死,要是她死了,此地真的成了禁地,连个送水送饭的人都没有……」 绛儿哭道:「我们都混蛋,你可以不用在此陪我们,你走,你走!」 杨欣道:「我当然会走,只不过不是现在!」 「什么时候?」 杨欣道:「等你们两个傻瓜混蛋姊妹花,什么时候想通了,一起走!」 她们只顾说话,已经忘了那个萧瑶,她已经仆倒在自己血泊中,半晌没有声息啦! 绛儿急叫:「萧瑶,萧瑶!」 她再也没有勤静了…… 李莫愁忍不住推推他:「你去看看她!」 杨欣苦笑:「还是没有想通?」 李莫愁大怒:「你到底要我们怎么样?我们为你做的还不够吗?我们因你而犯了「淫」戒,我们为你而开了「杀」戒,我们因你而开罪了「鄱阳王」我们宁死也不供出你的名字,我们宁可被囚此地也不敢再违师令……!你还非要逼我们真的做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么?」 杨欣苦笑摇头:「果然还是没有想通!」 「你要我们怎么想才算想通?你要我们不知羞耻不要脸地跟你去「淫奔」?你要我们故意违背师令,立下最坏的榜样给这些小师妹看?你要我们……」 杨欣再也忍不住大吼:「够了!」 他这一吼,简直有如天降霹雳,直震得这洞穴内土屑簌簌堕落,震得她二人耳膜刺痛,嗡嗡作响! 他大吼道:「我会要你们做任何事,但是我不会要你们眼睁睁看着众姊妹重伤而亡,眼睁睁看著师门任歹徒杀戮,从此江湖除名!」 他大步跨出这洞穴,仰天长啸! 那啸声穿云裂帛,惊天动地! 那啸声教鸟惊飞、兽突逐、人们掩耳…… 那啸声就由这山岗乱石阵中,远远传了开去! 一直到他将胸中怒气全都发泄涸够,这才走出将早已僵卧的萧瑶抱了起来,大步而去…… 「整座「燕子矶」上,好像只有你想通了!」 他抱了萧瑶,又回头向她二人作最后一瞥,道:「再想想,当日在锦江口,是什么样的心情!!」 他抱了萧瑶往山下走去。 李莫愁与李绛儿在扣心自问:「当日在锦江口,是什么样的心情?」 她们身中花子虚奇毒,意识模糊之下与他有了「台体」之实,她二人曾将此有一番心理的挣扎:「我决定嫁他为妻,从一而终,不算犯了淫戒……」 「我们要留此有用之身,去消灭恶徒……」 此后,她们共同历经数次生死劫难,直到「控鹤监」出现要把他当成「钦犯杨欣」…… 直到因萧少卿事件,被师门召回「燕子矶」囚禁于此…… 直到日夜思念,心底呼唤,终于因为心有灵犀一点通,而将他召唤了来! 到底什么是仁义道德? 到底师门规矩对还是错? 到底这个男人值不值得终生追随? 他这一走,何时会再回头? 他这一走,又到哪里才能找得到「真爱」「真情」? 李绛儿首先站起身来!李莫愁略一犹豫,也跟着站起身来!她二人就这样手牵手,跨出这间几乎要断送一辈子幸福的洞穴…… 她二人面向洞穴跪了下来,恭恭敬敬地行三拜九叩:「师父原谅,我们去找「鄱阳王」彻底解决,至多以死谢罪,绝不胎害师门!」她二人再次叩首起身,毅然追随杨欣而去!只一刹那,她二人身心俱得解脱……刹那间,天地变得无限开阔,道路无限宽广…… 隐约中,洞穴深应竟传出一声幽然长叹……只是她二人心中充满热切的欣喜,根本未曾留意! 又是惨烈的打斗声!她二人心中一惊,忙向前奔去!就在这一堆「燕子石」之前,百余名黑衣歹徒围成了一个大包围圈!而她们「栖凤庄」仅存的二十余名弟子,就被一层又一层地将她们包围在中间!黑衣歹徒不断地替换生力军,一波接一波地往她们冲杀! 而这二十余名少女,早已精疲力竭,眼看也抵挡不住了! 突地一声清啸,李莫愁与李绛儿,有如飞将罩自天而降,直扑那些黑衣歹徒群中! 李绛儿手中一柄「银虹剑」李莫愁手中「铁拂尘」加上「龙须针」直如饿虎扑羊,斩瓜切菜! 霎时间黑衣歹徒大乱,已教她二人突破重围,闯入中间去了! 众少女获得生力军,个个大喜:「二姊、绛儿!」 师父闭关,代师父或掌门户的大师姊,亦已受伤,倒在担架上…… 李莫愁伸手握住她的手道:「大姊……」 大姊紧紧抓住她的手道:「我正要上去召你二人……」 李莫愁道:「自当为师门尽忠!」 她站起身来,跃上一块较高的石块,扬声道:「「鄱阳王」在否?」 太师椅上坐着一名高大威猛的大汉,手中九环金刀重重地往地上一顿! 九环相撞,一阵乱响:「老夫在此!」 李莫愁正要开口,他又大吼一声,声若宏钟:「什么都不用说,只要交出两样束西,老夫拍拍屁股就走!」 「什么东西?」 「第一件,劣徒萧少卿!第二件「血玉狐狸」!」 李莫愁哈哈大笑:「第一件,萧少卿自然在他金陵萧家!我这「栖凤庄」怎么会有?第二件「血玉狐狸」到底是个什么鬼玩意?连听都没有听过!」 「鄱阳王」大怒:「你们这些小辈自然是没听过,去叫你们师父出来,亲自答话!」 李莫愁昂首大笑道:「你明知我师父已人关,五年之后修得神功,你却乘此时机率众前来,大肆屠杀!要不要脸?」 「贱婢闭嘴!」 「我不管你到底为什么要藉故寻绊,师父不会见你,有事弟子服其劳,我「漠愁仙子」就陪你周旋到底!」 她扔下手中铁拂尘,接过绛儿的「银虹剑」身形一展,飞扑而下…… 「燕子矶」「栖凤庄」上,李莫愁武功第一,最得师父疼爱,又只有她一人获准行走江湖多年,临敌经验亦最丰富!她这一扑之中,正是「栖凤庄」上的成名绝技「乳燕投林」!,这一精彩绝伦的一招攻势,竟被「鄱阳王」手中九环金刀一摆,化解于无形! 李莫愁不待招式用老,回剑扭身,变招「凤鸣九天」以间不容发之式,削他手腕! 谁知「鄱阳王」左手并指一伸,竟抢先指住她的手臂「曲肱穴」似在等她将穴道送上来给他点一样! 一旁观战的少女们齐声惊叫! 李莫愁凌空虚踏,揉身而上,又斜刺里扑下,连续变招「鸾凤合鸣」「金燕追风」「凤凰单翅」「拨柳归杨」…… 应变之快,时机之妙,就连卧在担架上的大师姊亦惊叹不已! 只可惜无论她的招势多么精妙,无不被他一一封死,竟是缚手缚脚,毫无施展余地! 「栖凤庄」上的绝学,名震江湖,在这「鄱阳王」面前,竟有如儿戏一般,在场少女们个个心灰意冷,面色灰死,斗志全失。 蓦地里那李莫愁穿身而入,直逼「鄱阳王」近身之处,「玄鸟拨地」「玉带拦腰」再也不管敌人九环金刀割断她的手肘,银虹剑竟在最后一刹那交到左手,直送入「鄱阳王」腹中去! 这是不要命的拼死打法! 在场之人都齐声惊叫出声! 好个「鄱阳王」临危不乱,九环刀不及削出,反而横提下切,又竟又厚的刀面,正巧挡住了她刺来的一剑! 「当!」地一声大响「鄱阳王」被震得连退数步,方始拿椿站稳。 而李莫愁已一跤栽倒,银虹剑掉在地上,握剑的左手虎口裂开,血流如注! 绛儿与另一少女急来扶住莫愁…… 「鄱阳王」恼羞成怒,咬牙切齿:「你要拼命是不是?」 他将九环刀往地上一插,空出双手,一步步逼向前来:「妹们「栖凤庄」的武功全都被我解破,我再用招式逼你亦非好汉,且接我一掌试试!」 绛儿立时大叫:「你一个大男人要跟弱女子拼掌力,好不要脸!」 「鄱阳王」狞笑:「谁教称「栖凤庄」上,没有一个男子!」 突然他的身后转来笑声:「谁说没有?」 他一惊回头,只见杨欣负手而立,态度从容潇洒之极。 他身后竟是虽然虚弱,精神却好的萧瑶! 更有十余名原本重伤的少女,竟也不知如何都被他神奇地救了回来! 「鄱阳王」冷哼道:「你是谁?」 「殿下杨欣!」 「鄱阳王」更是冷笑:「何不说是乞丐盖奇?」 「亦无不可!」 他伸手拾起跌在地上的银虹剑:「你如败在殿下「杨欣」之手,立刻名满天下;你如败在乞丐盖奇之手,就会丢人丢到家,你要向谁挑战?」 「鄱阳王」大怒:「凭你也配?」 杨欣道:「就是这把剑,也是「栖凤庄」的招式……」 李莫愁却着急道:「不要,那些招式全都被他解破啦!」 杨欣不理她,目注「鄱阳王」:「比掌力还是比招式?」 「鄱阳王」不愿跟他再耗时间,双掌一错,吐气开声,雷霆万钧一般地当头拍下! 杨欣果然毫不退缩,双掌扬起,硬碰硬地与他对上! 「碰!」地一声巨响,空气竟被二人力道压缩到极限而产生「气爆」! 众人震得耳朵发麻! 「鄱阳王」被震得蹬、蹬、蹬,连退三步,仍是不稳,一屁股坐倒,又迅快地一跃而起,这才站稳! 而杨欣却只是两腿一软,但随即又直挺挺站好,仍是那般潇洒俊逸,仍是那般不可一世! 「鄱阳王」又惊又怒,瞪起豹眼对他怒视良久,提神运气双掌扭动间,格格作响! 杨欣竟然全不在意,只是负手而立,面带微笑! 「鄱阳王」终于运足了气,正要再拼一掌,突地脸上肌肉抽搐,状极痛楚…… 他又放松内力,咬牙切齿向众女道:「你们最好把我要的两样东西准备好,五日之后,吾当再来。」 看来竟是杨欣大获全胜啦!绛儿心中一喜,自觉沾光不少,踏上一步,戟指吼道:「何必再等五日?今天一并解决!」 少女宛如在扁舟上曾被杨欣又摸又抱,此刻竟把他视为生平知己,上前去推推杨欣道:「去!再跟他拼三掌,叫他知道厉害!」 杨欣只是负手而立,气度雍容地望着那「鄱阳王」。 他虽没有开日邀战,但眼神中却充满挑战意味! 「鄱阳王」原来不可一世,此刻都从心底感到不是滋味!如此仓猝间交换的一掌,自己就几乎要岔了气! 虽说是因为大意轻敌所致,但也立刻就可以证明,这年轻人绝非易与之辈…… 此刻自己血气翻涌,再拼三掌,鹿死谁手? 是要败在「殿下」手中,还是要败在「乞丐」手中? 要立于不败之地,最好的方法是立刻抢攻,一举将他击毙!但是,如果击他不倒…… 「鄱阳王」终于一挥手,率领众黑衣人仓惶退去…… 就连地上的死者、伤者,也都全部带走了…… 经过这样一场苦战!双又方互有伤亡,但她们「栖凤庄」的这些女孩子们,显然处于劣势! 这样意外的得以解困,众女立刻欢声雷动,簇拥而上,将杨欣当成了大英雄地欢呼起来! 尤其是李绛儿,兴奋之余,更不避嫌地当众就在他脸上亲吻着:「你竟能一掌就击退「鄱阳王」真了不起!」 谁知杨欣却哇地一口鲜血,喷得她满身满脸! 接著两腿一软,身子歪倒…… 幸好绛儿眼明手快,急将他拦腰抱住。 家惠、宛如等少女,亦齐来帮忙,抬手抬脚,将他搀扶到「栖凤庄」里去休息…… 黄华吓了一大跳:「这是怎么回事?他刚才还好好的……」 大师姊雨虹叹道:「他与「鄱阳王」硬拼一掌,就已经伤得不轻,他只是努力咬牙苦撑不倒,才能把敌人吓退的!」 李莫愁刚才与「鄱阳王」一场激战,已经全身疼痛,几乎虚脱…… 「这「鄱阳王」果真厉害……」 黄华道:「他带来的那批黑衣人,也是个个不凡!」 李莫愁道:「难道「鄱阳王」就没有受伤?难道他五天之内就能复原?」 「雨虹仙子」道:「他如再来,我们「栖凤庄」上,谁能抵敌?」 黄华道:「为什么我们的每一招、每一式,都被「鄱阳王」克制,完全无法发挥?」 李莫愁道:「他带来的那批黑衣人,也都能克制我们的招式?」 黄华道:「那倒没有……」 「雨虹仙子」道:「如果他多传几个徒弟……」 李莫悉立刻想起那日在锦江口长江岸的扁舟上,与「金陵四少」之一的徐少棠一场生死之搏…… 萧少卿,徐少棠皆是「鄱阳王」门下,那凌少峰已死,而赵少泉…… 她暗自担心,当然她不会说出来。 「雨虹仙子」叹道:「师父对我们恩重如山,也照顾得无微不至,唯独这一点秘密,就从来不提。」 黄华道:「你是大师姊,你又代掌门户,你连这么重大的事都不知道?」 「雨虹仙子」道:「难怪师父一再地耳提面命,叫我们无论如何,不可与「鄱阳王」门下交手!」 黄华道:「可是这次是他找上门来!」 李莫愁道:「师父还要多久才出关?」 黄华道:「他为什么找我们要萧沙卿?」 李莫愁道;「「血玉狐狸」到底是什么束西?」 黄华道:「师父入关,把「血玉狐狸」交给了你吗?」 「雨虹仙子」长叹:「没有……你们的问题我一个都没法回答,我只觉得我好累,但是我还不能休息!」 她挣扎著从担架上起身,黄华伸手相扶。 「雨虹仙子」苦笑:「我虽然是个代掌门户的大师姊,可是战扬上受了伤,就只是个「败军之将」哪里比得上那位一掌击退强敌的「大英雄」……」 李莫愁知道她是因为那群小师妹,全都簇拥着去照顾杨欣,心中有些吃味! 她也一直在担心杨欣伤势,尤其想一叙这段日子来,刻骨铭心的相思之情;但是她只好暂时忍耐…… 她要协助大师姊「雨虹仙子」处理许多事务。 她只能在心中暗自祈求,苍天保佑他。 一大群少女,七手八脚的把这位「大英雄」抬了进来! 这里是「栖凤庄」西厢的后进。 这里是她们年轻女弟子的卧室。 这里从来没有「男人」来过! 这里根本也从未有过「男人」,这一间,是萧瑶与家惠合住的「双人卧室」 这里面两长「单人床」而萧瑶因自己重伤,已经倒卧床上直喘气。 她们就七手八脚,把杨欣放倒,安置在家惠的床上,让他休息。这样一阵搬动,杨欣昏迷中又是「哇……」地一声,大量鲜血翻腾,吐得家惠也是满身! 绛儿与他早有「肌肤之亲」心目中早就把他当成自己的「老公」!老公把人家身上吐得满是污血,绛儿自然觉得过意不去,急向家惠道:「对不起……」 家惠立刻道:「不要紧,你用不著道歉的工」 她随手一探杨欣腕脉,失声大叫:「糟了!」 宛如吃惊:「怎么啦?」 「他已经没有脉搏啦!」 宛如急探一次! 绛儿亦检查着他! 他不但没有脉搏,呼吸早已停止,就连瞳孔亦已放大,完全没有生命迹象啦! 他已经回天乏术了…… 绛儿再也忍不住,跪在床一即,伏在他身上哭了起来,她这一哭,这群少女全都悲恸痛哭失声! 尤其那萧瑶,哭得更是伤心欲绝! 「都是我害了他……他已经耗了精力救了我,我还要贪心不足,再次去求他,要他连续救我们十多人。」 那些被救的十余名少女,一时心中悲恸,跪地号陶大哭起来。 萧瑶已经激动得不能自制,大声嘶号:「他已经耗尽了体力,还要为了救我们整个「栖凤庄」再去与「鄱阳王」硬拼……」 她从床上挣扎起身,却滚跌地上;她又跪地匍伏,痛哭失声:「是我……都是我害了你!」 「砰!」地一声,她已悲绝昏倒在地上。 众少女全都以感恩之心,跪地垂泪不已。 绛同当然哭得最伤心,她大吼道:「好了!人都死了,哭有什么用?你们统统出去,统统滚!滚!!」 家惠当然能体会她的心情,她将大家全都赶出房间,顺手将房的带上,让她与心爱的人独处,让她好好地发泄心中的悲痛。 众少女不放心地指里面:「绛儿她……」 「嘘……」家惠将她们统统赶走,来到院子。 「绛儿多可怜,一回来就被囚禁,好不容易盼得见了面,竟然又……」 她再也说不下去了…… 「我们是不是去禀报大师姊?」 「等一下吧,让他们多相应一下!」 室内的绛儿已哭不出声来了。 悲到极处已经不悲了! 生不能长相处,陪他一死,就再也没有人能把他们分开啦! 她想起一句情人最爱讲的一句话:「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 她不由笑了,天下间有几对情侣能做到?我就能! 她再次打量这个男人,当年沟渠中的烂乞丐! 阴错阳差,变成自己最亲的人…… 他这些日子怎么过的? 又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欺侮? 不,他没有吃苦,没有受欺侮,你看他的穿著,打扮,他的长相,他的武功…… …… 他这些日子多么幸福,多么逍遥,又为什么要那么傻?那么痴,那么可怜,一步步地追寻到这里来,在这晨送命…… 你是多么傻,又多么痴情,多么可爱…… 既使死,也死得多么有情,多么高贵……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她激动地抱住他,亲吻他,摇撼他,呼唤他:「你别死,你不要死,我不要你死!」 她忘情地深深地吻著他! 奇迹似地,他竟然也回吻着他! 她忘情地任由他深深地吻,缠绵地吻,潮湿的吻…… 她由忘情中感应到他的需求,她抬头,惊疑地望著他! 他怎么回事? 身体似乎温暖了…… 肌肉似乎柔软了…… 眼睛似乎要睁开了…… 绛儿又惊又喜,她立刻想起那日在赵君璧的密室里,他能在重伤之下,奇迹似的痊愈! 她兴奋极了,她立刻动手,剥除他身上所有的衣服,也袒开自己的胸膛,伏身贴上去,紧紧搂住他,吻住他,另一只手开始按摩他…… 果然就像李莫愁曾说过的:「他是个怪物」!他那话儿竟能被她按摩得坚挺起来! 绛儿不再犹豫,她要救他活命,她就像当日的赵君璧一样,跨身乘骑了上去! 她是在始他疗伤救命……:却更像是在给自己疗饥止渴! 累积了太多日子的相思之苦,很快地就爆炸在他那坚挺巨螯之下! 一阵舒畅,一声欢呼,一阵颤抖,绛儿大量蜜液涌泄出,让他大量地吸收…… 人体是一具高计精妙的机器,女性最宝贵的生命之源,在一阵舒畅流泄之后,自然而然地收敛停止,才不致浪费。 但是绛儿不要停止,她要让他吸收更多! 她宁愿掏空自己,衰竭而死,只祈盼换得他的「活着」! 如是她连休息都拒绝,她不辞劳苦,再度奋起驰骋! 然后她又再度崩溃,爆炸,再度大泄、特泄…… 她找到那条深入的巨螯,使他顶住自己的泉眼,不再关闭,继续涌出,继续供献,好让他尽量吸收,吸收…… 而人体机器之所以精妙,就是有最后一重的「自我保护」那就是——昏厥! 绛儿终于昏厥而栽跌了下来! 她是处于精疲力竭的状态之下而栽跌下来的;在昏厥的边缘,意识到她撞在一个人身上! 那是大家都忽略了的萧瑶!她刚才因伤心过度而昏倒在地上,大家都退出房间而把她留在这里! 她重新醒来时,却被绛儿这种惊天动地的「疯狂」吓得不知所措!蜷缩角落里不敢稍动,绛儿栽跌下来了发觉了她,绛儿想开口,邵累得连开口都不肯了! 萧瑶不解她为何会如此「虚弱」?惊道:「你不要紧吧?」 绛儿只是捏捏她的手,表示不要紧。 萧瑶惊奇:「是你救了他?」 绛儿点点头,又虚弱又满足地睡去。 道真是奇迹!他不但又有了生机,他那条再次获得生机的「命根子」仍旧高高昂起,油光晶亮,四下探寻,似乎在找寻任何可以使他回复生机的机会! 萧瑶立刻心慌意乱,又惊又羞,起身要逃出去:「我,我去叫她们来帮你……」 她慌乱地要往门日去,慌乱中她的腿擦撞到杨欣的手,竟被他一把捉住! 这间卧室本就不大,两张单人床已占去了大部份的位置,中间的走道就显得很窄。 而绛儿又歪歪地睡倒在这走道上,为了不踩到她,又是心慌意乱之下,才会碰到垂在床边的手。 杨欣只一拉,萧瑶就失去平衡,跌倒在杨欣的怀中…… 萧瑶曾两闪被他抱在怀中,以「口对口」的方式,将她度气疗伤…… 那是多么绮丽的疗伤方法,但施者在运气,而伤者又在痛楚之中,虽绮丽却非享受…… 这次不同,杨欣本能地需要「生机」他得到机会,他两手环抱,他嘴唇吻上,他舌尖探人…… 他本能地快速挑逗起她的「情欲」又快速,又简单,又有效;他只是搂住她,吻住她,由心底呼唤著:「我要,我要!」 就这样,这位从未有机会尝过「情欲」滋味的纯洁少女,很快就溶化了…… 两闪的救命之恩,当予以回报! 适才眼见的「敦伦」场面,已使她潮湿! 他的拥抱,他的吻,都刺激得她无从拒绝,无力反抗…… 她被「刺人」了! 蓦地撕裂的痛楚,使她失声惊叫,她几乎挣扎要逃跑,但是退缩会更痛! 她战抖地停在那里,等待「疼痛」退却! 疼痛尚未完全退却,挑逗却接踵而至;他的手只是轻轻地按住了她身上几个「部位」那部位就有如触电似的酥麻难耐,不由自主地想要「动一动」才好! 杨欣此时仍是重伤仰卧不能动的;但是他动有办法鼓励她「动」! 她当然不懂得该怎么动,幸好这种动不是什么技巧,而是人类本能。 他只要巧妙地激发她的本能,她就自动地尝试着「动」了起来! 先是援缓地「蠕动」…… 渐渐变成了「运动」…… 不管是蠕动还是运勤,都能给她带来不同程度的「美妙」她已忘了刚才撕裂的疼痛,她已沉迷在「动」的美妙舒畅中! 她不断以混合尝试着各种不同的「动」细细品味其中快乐的滋味,从未有过,莫可言喻的美妙、舒畅、快乐…… 渐渐地,轻尝浅酌已经不够味了,她开始要求更深一层的美妙,她要求更激烈的刺激,她要求更彻底的快感! 她渐渐地兴奋起来,她也渐渐地把自己从「运动」提升到了「竞赛」——与生命的竞赛! 她忘情地投入了这场与生命的竞赛,她剧烈地奔驰,拼命地喘气,大声地呐喊,为自己加油打氟,她拼了最后一口气,直冲生命竞赛的「终点线」! 一股难以言喻的酥麻、疼涨,不由自主地沿著脊椎往下滑,直下丹田,汇聚在小腹…… 一股又一股的汇聚,酥酥……麻麻……疼疼……涨涨…… 终于疼涨到极限! 泉眼终于爆开! 蜜液大量渲泄! 而他又得到「生命」的泉源! 少女的第一次奉献,滋味竟是如此美妙!几乎虚脱地趴在他身上,喘息不已…… …… 她才知道绛儿为何会那模虚弱地睡着了,她伏在他健壮厚实的胸膛上,几乎也快要睡著了,却发觉那直刺入体内的「命根」又开始贪心不足,在那里面发烫,发涨,在那里面蠕蠕而动,四处探索…… 她不想动,她也不能动了,她刚刚才竭尽全力的跑完一场「马拉松」,此刻是再也动不了啦! 但是他能动!他是只驱动着他的「命根」在动,因为他不但要尽快地修复自己的伤势,还要尽快地储备精力,以应付强敌! 他要尽快地获得她的「生命之泉」「处女之泉」! 萧瑶不能动,她伏在他身上几乎睡着。 她刚刚才从欢愉的「高峰」回来,此刻身体虽然疲倦不堪,而她的生理,却仍是处在紧张、敏感、悸动的「余波」里! 他只要轻轻缓缓的「蠕动」就足以刺激得她再次痉挛,再次酥麻,再次往下汇聚! 他只要轻轻的「推波助澜」她就悸动地、惊慌地用力抱住他大喊:「不要,不要!」 但是已经不能不要了,她用力地往下压,务使他的吸筒紧密结合,忍不住的再一次颤抖着散放! 大量欢愉从门户流失,也就是大量生命之泉从体内流失,是一种无可抗拒的流失!萧瑶在舒畅中有些惊慌,急欲挣脱逃开,但是已经太迟! 她连撑起自己身子的力气都没有了!她是练武之人,她明白再这样不断的流失,自己终将耗竭虚脱而死! 奇怪的是,这是一种奇异而舒畅的死,一种教人心甘情愿的死! 难怪人们会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大约男人女人都一样吧! 她终于空虚得完全「空白」了,她已进人了另一种奇妙的幻境中去……是虚幻膘渺的仙境……是七彩幻化的时空…… 她—是一朵娇艳欲滴的花蕊! 他—是一只采花吸蜜的狂蜂!花是为蜂而生……蜂是因花而忙……你就尽量吸,尽量采吧…… 章节目录 4 第四章 鄱阳水寇 花与蜂是不是宿命中的因果? 既是宿命,又何必忸怩? 你就尽量吸,尽量采吧……却又沐浴在温暖的,金色的,耀眼的阳光里!暖洋洋…… 酥绵绵…… 脑後玉枕穴上,缓缓注入的,暖洋洋酥绵绵的,一股全新的内力…… 萧瑶从幻觉中醒来,不知何时已被他双手环抱,让她舒适地埋首在他宽厚的胸膛,一手轻按在脑後玉枕穴上,缓缓为她输功…… 萧瑶立刻提神运气,引导著这阳和之气,走遍全身奇经八脉…… 他这股阳和之气竟是神妙无比,竟能很快地将她身上原有的内力,全都替换了下来! 阳和之气所到之处,伤口迅速复合,内腑迅速调合,脉息重新流动…… 而原有的旧息也被催送到丹田,再从泉眼送出去,让他统统吸走! 这真是神奇之极! 杨欣毙杷闹链恐蓟? 而萧瑶又能得到他的阳和之气,如此循环不息,相得益彰! 就这样周而复始…… 就这样通体舒泰…… 就这样静静伏在他身上,但愿这辈子也不再起来…… 绛儿可不敢像她那样贪睡! 她只能稍事休息,就勉强起身。 她见到萧瑶与他如此「水乳交融」「天地交泰」。 她见萧瑶头顶氤氲白霞,面呈祥光,她又惊又喜,萧瑶竟能到达全新的境界……? 她不能打扰她,她悄悄起身,悄悄推门而出,她要到外面守著,不让别人来打扰! 她才推开门,惊见家惠与另外几位小师妹们,早已焦急地守候在门口。 绛儿心虚:「你们……?」 家惠指指里面:「结束了吗?」 家惠道:「我是说萧瑶,她还在……!?」 她指的是一件少女说不出口的事,她脑筋飞快一转,就比了个手势:她用一手虚握成圆,套在另一手伸出的食指上,才动了一下,绛儿就一把将她双手都压下去,羞红了脸…… 「你们……!?」 「嘘……」转角处一位正在往外窥视的小师妹,警告噤声! 家惠将绛儿拖到那里,也向外窥视…… 这儿一长排,卧室、走道、尽头转角处,外面是一处小小庭院,绕以迴廊。小师妹宛如,正陪著大师姊「雨虹仙子」还有这一排卧室的小师姊黄华,一面巡视,一面指示警戒布署事宜…… 「那、鄱阳王。不是说五日再来吗?」 「你信得过他?也信得过他那些手下?」 「哦?」 「那「鄱阳王」虽然不培植自己的势力,但是他却整合了鄱阳湖水域,大大小小一百零八处水贼与流寇……」 「难怪他号称「鄱阳王」!」 「那些黑衣人原来都是水贼流寇!」 「哼!个个都是杀人越货,官府通缉的江洋大盗,全都投靠到「鄱阳王」旗下……」 「如今「鄱阳王」受伤,需要疗伤五日,这中间就无法再约束那批黑衣人……」 「不错,他们见我「栖凤庄」上,财富盈仓,美女如云,难保不会心生歹念……我们还是应该小心些!」 宛如一面应是,一面却悄悄地以背在後面的手,在向家惠等人,打出个ok的手势! 绛儿这才知道,原来小宛如正在努力拖延时间,掩护她们…… 宛如终於陪著二位师姊,往外面继续巡视而去…… 家惠这才舒了一口气。 绛儿道:「你们……都已经知道了?」 家惠道:「是萧瑶,她声音实在太大,惊天动地吓死人,宛如以为发生什麽事,急忙推门一看……」 她突然羞红了脸声明:「我可没有看……」 绛儿骂道:「你没看怎麽会比那个手势?」 家惠心虚:「人家我……只看了一眼!」 绛儿道:「只看一眼就知道是圈圈套棍子?」 家惠羞得语不成调…… 「人家我……恰好看到那个部位……」 身旁的小师妹却无限惋惜道:「我们连一眼都没看到……」 绛儿骂道:「这种事能给人参观的麽?」 她转身走向房门口:「我打开门让你们看个够!」 小师妹急拉住她:「不不,千万别开门,羞死人啦!」 绛儿也不忍心作弄她们:「对不起,我不该瞒著你们的……」 家惠道:「我亲自检查过他,他明明是死了……」 绛儿道:「他全身都死了,却保留了一条命根子没死,只要有机会得到滋润,就能逐渐复活起来!」 家惠道:「是要什麽样的滋润呢?」 这位叫小玉的小师妹插口道:「我懂了!就是要像萧瑶姊那样去滋润他……」 绛儿道:「不错!就是那样……」 家惠道:「真是太神奇啦!」 绛儿道:「更神奇的是,萧瑶不但滋润了他,让他重获生机;她自己也同样得到好处!」 「什麽好处?」 「萧瑶不但已经完全康复,而且阴阳调和,脱胎换骨,功力大增!」 家惠又惊又羡:「简直太好了……!」 正说间,宛如匆匆奔来,又急又慌道:「快快,快去把萧瑶弄起来……」 「怎麽啦?」 「小师姊马上就要回来了!」 她已不由分说,推门而入。 家惠等亦急忙跟入,却又羞得面红耳赤! 床上的萧瑶,正紧紧地贴在杨欣身上,无限甜美,无限享受…… 因为他的那一根仍深深刺入,仍在蠕蠕而动…… 虽未真正赤裸,而重要部份已是「香艳绮丽,春光尽露」啦! 这几位一向严守清规的少女们,顿时花容失色,羞得无地自容…… 这模样要是教小师姊回来撞见,那还得了? 她们只好暂时收起「害羞」鼓起勇气,上前将萧瑶抱开来! 重要部份却像被「吸盘」吸住…… 宛如只得动手去帮忙「拔」了出来! 萧瑶终於完全脱离…… 但已落红点点…… 仍是馀韵沥沥…… 兀自回味无穷! 那刚刚才脱离的硕大怪物,猛地一跳,就已从宛如手中挣脱,对她怒目而视! 宛如顿时手脚发软,一颗心怦怦乱跳,几乎要从口腔跳出来! 她正在手足无措,又被杨欣伸手」捞,就将她拉得跌入他怀中! 立刻又被他火热的唇吻住! 立刻又被他魔术师一般的手缠住! 她只发出半声惊叫,剩下的半声就已变成了呻吟! 绛儿、家惠惊觉,正要设法将她「抢救」出来,门口已传来一声乾咳,小师姊黄华已出现了:「你们在干什麽?」 宛如立刻吓得不敢稍动…… 家惠紧急间,顺手将床单一撩,把她二人盖上:「我们在……换床单!」 这一招实在太妙!小师妹有样学样,也将萧瑶床上血污床单一卷,扔到一起来! 忽然,这堆床单竟挣动了一下! 原来宛如不敢让小师姊发现,而不敢稍动…… 谁知那杨欣正好探手向下,寻幽访胜! 她紧紧地捉住他的手腕,想要阻止,谁知肩後「神堂穴」已被他的手指压住,浑身酸软无力,再也阻止不了他的探访了…… 不但手指在探访,还带了一个「和尚头」来…… 她又惊又惧,既不敢出声求救,更不敢用力挣扎,正在心慌急乱间「小和尚」 已经一头撞了进来! 虽不敢出声,仍是忍不住的喉间迸出「哎!」的一声。 黄华闻声回头,家惠急忙夸张地「哎哟!」一声,掩饰道:「哎哟!这一身脏衣服,不赶快换下来怎麽行?」 杨欣第一口血吐在绛儿身上,第二口血吐在家惠身上,她二人急忙当场换下脏衣,全都扔在这一堆上! 就这样,这一大堆染了血污与泥泞的脏乱衣物,就是以暂时掩饰轻微的动作啦! 家惠、绛儿又来帮萧瑶更衣,一面对身旁小师妹说:「明依,去把推车弄来,全都送去洗!」 明依知道要尽快把床上二人弄离现场,急忙去找推车去了。 黄华身为小师姊,当然也关心萧瑶的伤势:「你现在觉得如何?」 萧瑶笑道:「我现在觉得好极了!」 只见她脸色红润,娇艳欲滴,容光焕发,更神奇的是她亲眼见到萧瑶大腿上的伤势,深可见骨,此刻竟已完全愈合,只剩下一条嫩红的痕迹! 黄华惊异不已,握住她的腕脉一探,长叹道:「这位殿下,简直太神奇了,你应该好好谢谢他!」 萧瑶被她瞧得心虚,嗫嚅道:「是……」 「把这里弄乾净,莫教大师姊撞见了,她可不像我这麽好说话!」 「是……」 黄华向外走去,一面向绛儿道:「跟我来!」 「是……」 绛儿跟去,家惠却轻轻扯了她一下,表示有话要说。 她定是怕黄华耳尖听到秘密……绛儿点点头,表示你说吧! 家惠又突然涨红了脸,终於鼓足勇气,伸手指指埋在床单里的杨欣,用那只手的食指竖起向上! 又用另一手指指自己之後,变成一个圈形,往这竖起来的食指上套下去……绛儿立刻明白她的意思,一把将她的手压下来! 原来她眼见萧瑶与宛如二人,先後获得意想不到的「艳福」竟也见贤思齐,也想要一尝「异味」! 明依果然找了一辆推车来。 黄华亦在门口道:「你来不来?」 绛儿应道:「来啦!」 她匆匆向队传点头,同时也指指明依。意思是叫她别忘了也给小师妹分一杯羹! 家惠会意点头,绛儿这才匆匆追随黄华而去…… 黄华道:「如果你是我,该不该报告大师姊?」 绛儿道:「报告什麽?」 黄华瞪眼:「你还跟我打马虎眼?」 绛儿冷笑:「去呀,你去告呀!去叫大师姊带一大群人来「捉奸」!」 黄华怒道:「不要说得那麽难听!」 绛儿亦怒道:「是你自己把事情想得太难堪!两情相悦,男欢女爱,正常得很,你偏偏以为天要塌下来了,偏偏以为错在你,责任在你,担心烦恼、该不该报告。!」 她愈说愈怒:「你莫要忘了,要不是他,那十几位师姊、师妹,早就重伤而死;要不是他,咱们「栖凤庄」早就被「鄱阳王」消灭殆尽!你,大师姊,所有活口,只怕早就被那些黑衣歹徒拖去强奸、轮奸,甚至用船带回他们鄱阳湖水寨,供他们……」 黄华一耳光打去,厉吼道:「住口!」 这一耳光打得她满嘴是血,她却更是扬声大吼:「我为什麽住口?是我说得不对?还是你不敢往下听?」 黄华目现凶光:「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别忘了你我都是「栖凤庄」弟子!」 绛儿道:「对了,你是师姊,你告诉我「栖凤庄」的家规是什麽?是忘恩负义? 还是恩将仇报?你要说的是「戒杀」?还是「戒淫」?你再告诉我。栖凤庄。的弟子,准不准嫁人?准不准结婚生子?准不准相夫教子,成家立业?」 「你这麽大声,是要惊动别人吗?」 「惊动别人又怎样?惊动全天下都不要紧,去把大师姊叫来,甚至去把师父请来都行!」 李莫愁突然出现大吼:「绛儿住口,不可对师父不敬!」 原来四周早已围满了师姊师妹! 就连大师姊「雨虹仙子」亦惊动赶到…… 绛儿一见李莫愁,如见亲人,立时奔过去投入她怀中哭泣道:「小师姊她打我!」 李莫愁道:「你该打!」 绛儿一怔道:「什麽?原来你也帮她欺侮我?」 李莫愁扬手又是一耳光,打得她滚出好几步远,厉声道:「你造反了?」绛儿爬起身来,又满脸是血,疯狂大笑道:「好,好极了!你们全都联合起来欺侮我。 你们根本就容不下我,我走好了,让我死在外面,再也不用让你们见了生气!」 她往堤岸奔去,那里有刚才宛如等人采购用的小舟。 黄华拦住道:「你要上哪里去!」 绛儿却像疯狗般,拔出银虹剑厉声道:「我不会把你当师姊的!」 李莫愁亦扬声道:「让她走,走了就别再回来!」 绛儿早已失去理智,跃入扁舟,持桨拨水,催舟如箭一般,直往金陵城方向而去…… 众弟子们都议论纷纷…… 大师姊喝道:「全都回到自己岗位去!」 众弟子们都各自散去,黄华向李莫愁道:「对不起……」 李莫愁却拍拍她的肩:「不要紧……!」 李绛儿催舟似箭,直奔金陵…… 埋伏在四周的鄱阳水寇看在眼里,心中惊疑不定……? 直到众人全都散去,水寇们才悄悄从芦草、礁石等处现身出来…… 这些水寇们水中隐藏功夫果然了得,他们不主动现身,只怕任何人都察觉不到! 原来这孤岛「燕子矶」早已被鄱阳水寇包围监视了…… 一名水寇望著绛儿扁舟远去的背影道:「要不要通知前面,把她截下来?」 这名似是头目的水寇名叫扑大雕的笑道:「不必节外生枝,去通知大夥儿准备好,入夜动手,血洗「栖凤庄」!」「是……」 「嘿嘿,这个叫绛儿的其实说得不错;只要是活口,当然是先强奸,再轮奸,最後才用船带回鄱阳水寨,供大夥儿玩乐……哈哈……」 就这样,绛儿逃过一劫。 就这样,绛儿平安登岸,再也顾不得惊世骇俗,展开绝妙轻功,往前奔驰!终於见到有马拉车,她不由分说,一剑砍开车轭,扔下一锭碎银。 「马儿卖给我!」 她跨马而奔,那马儿却实在太慢了! 原来拉车负重的马只讲究「长力」儿不讲究「速度」。 好不容易见到两位银白劲装的女骑士,跨下战马雄骏非凡,正好合用! 她二话不说,双手一按马背,纵身而起,疾扑其中一名少女骑士! 另一少女急道:「宁儿小心!」 那名叫宁儿的少女道声:「来得好!」 双掌一错,左勾右挈,不但能将绛儿的攻势阻住,反将她震得倒飞出去!好绛儿却藉这反震之力,扭身转向,扑向另一名少女! 宁儿这才发觉上当,急喊:「馨儿小心!」 这宁儿、馨儿是一对孪生姊妹,心意相通,不待宁儿出声警告,早就竖掌如刀,直推而出! 恰好迎上绛儿抓来之势,掌刀挡住擒拿,宁儿已从侧面合击而至夏宁儿、馨儿年龄,只怕比这绛儿还小一两岁,长得因是貌美如花,武功亦是不凡! 只可惜今天遇到了李绛儿,以一敌二,招式辛辣之极;幸好*倪、尘厄k同胞双生,心士忌相通,临敌总是互为支援,二人的攻守契合,威力就不止一倍!这一场恶斗,打得绛儿心惊肉跳!她与这二女本无冤仇,只不过是想夺马代步,这样久攻不下,不免心浮气燥,猛地拍出一掌,藉势後退,一抱拳道:「佩服!打扰!」 她转身去牵自己那匹劣马,却发现不知何时,四周已出现数十骑同样银白劲装,骑乘骏马的女骑士,显然与这二女同一路子! 她回头望向二女,宁儿已跃下马来,学她刚才模样一抱拳道:「佩服,好玩!」 馨儿亦抱拳道:「佩服,再来!」 刚说完,她二人又急攻而上,逼得绛儿连闪带让,急道:「不玩不玩,我有急事待办!」 二女立时停手道:「好,我们陪你去办,办完了,我们再玩!」 绛儿哭笑不得,道:「打架又不是好玩,我刚才得罪了你们,我给你们赔不是总可以了吧!」宁儿道:「打架不好玩你却一见面就找我们打……」 馨儿接口道:「我们不认识你,当然不是因为「有仇」。」 宁儿道:「我们小孩子身上不可能带很多钱,你当然不会是为了「劫财」!」 馨儿又接口:「我们俩长得虽然很漂亮,你也是个女人,当然也不是「劫色」!」 宁儿道:「唯一的可能想要「借」一匹马!」 她不用「抢」字而用「借字」足见心地仁厚,绛儿叹口气道:「确实如此,我是想赶到锺山「雨花台」去找一个人!」 「锺山雨花台」五字入耳,宁儿、馨儿蓦地拍手大叫:「我知道了……」 「你是李绛儿……」 「你要到「雨花台」找的人是……」 「找凌玉娇……」 她二人长得一样娇美,声音一样清脆,绛儿叹口气道:「明明只有一句话,为什麽不一次讲完?」 宁儿、馨儿一怔,同时叹气耸肩:「习惯了……」 「改不掉……」 「她总是抢……」 「她也不肯让……」 二人又同时住口。 三人哈哈大笑。 她三人年纪差不多大,又都是爽朗个性,竟一见投缘,把臂畅谈。 说到她如何故意争执叛逆,瞒过水寇包围监视,只为了出来求救! 宁儿立刻取出纸笔,匆匆写上「驰援殿下「燕子矶」」塞进一只小巧的金属圆筒。 绛儿好奇:「这是什麽?」 宁儿向上一指:「那是什麽?」 绛儿抬头往天上一看,立见有一只白色的风筝在天上盘旋。 宁儿一扬手,将手中圆筒扔上天空! 她手劲大,技巧又好,圆筒不翻不滚,笔直往上射去,直入云霄! 那圆筒有孔,气流急速经过,发出尖锐的哨立曰,引得众人都向上望去!其至连天空那只大风筝亦迅速向那圆筒飞去! 绛儿正在奇怪,那圆筒去势已尽,往下掉落时,竟然噗地一声,尾端出现一长串纯白色的棉絮! 不,那不是棉絮,迎风一展,竟是一朵好大的「降落伞」吊住那只圆筒,在空中冉冉下降! 湛蓝天空,纯白降落伞,煞是好看! 而那白伞又不是为了好看的,它减缓了圆筒下降速度标明了圆筒位置,那只风筝就迅速向它接近,伸出一只手来,将圆筒收了去! 原来那只风筝底面,居然有个人在操控! 绛儿大奇:「那也是你们的人?」 馨儿道:「不错,骑民的叫「银霞」驾风筝的叫「银鹏」至」 绛儿道:「我也要玩!」 宁儿道:「马上就可以教称!」 这里本是清洗室。 此时更是堆了许多准备要清洗的床单衣物! 明依等几位少女,更是勤快地往各寝室,不管床单脏不脏,全都搬下来放进手推车,全都推来倒进这一堆衣物中,已是堆积如山了! 而家惠正被埋在这堆如山的床单之中,紧紧地缠住杨欣,享受著激情过后的「余波荡漾」! 几番「阴阳调和」几番「天地交泰」家惠终于心满意足,挣脱了他,爬了出来。 她不能独自霸占他;她答应过也要给小师妹明依分一杯羹的! 她拨开一件又一件的床单床罩,棉被枕头,终于爬出这一堆小山一样的衣物,低声呼唤:「明依,明依!」 「我在这里!」 一团洁白的被单蠕动中,明依伸出头来,原来她早已剥光了自己,用被单裹著等在这里,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听说会很痛?」 家惠叹了口氛,握起两只拳头额,伸出一根手指道:「刺痛—」 听到刺痛二字,明依不忍啊了一声。 家惠接着连续一根根地伸出余下的九根手指:「痛快、痛快、痛快……」 她就这要一连说了九声痛快! 明依更是一颗心砰砰跳:「啊!」 家惠整整自己凌乱的衣服,向外走去:「去吧,好好享受你的「痛快」吧……」 突然听得一声惊叫! 家惠吃惊回头,正巧见到衣堆中伸出一只手,一把捉住明依,只一拉,就把她拉入衣堆! 又是一堆床单崩塌…… 立时将明依与他,一起埋了进去…… 一阵咿唔声…… 一阵挣动声…… 接著就是一声尖叫:「啊!」 没有声音了,没有挣扎了…… 家惠陶醉地回味著,伸出第一根手指:「刺痛!」 然后她才缓缓走出这间清洗室,一面喃喃念著:「痛快、痛快、痛快……」 其实,家惠猜错了! 她是以她自己的经验去预估别人的结果。 事实上是每个人都不同,这位小明依尤其不同! 她紧张地期待这一刻…… 她突然被拉入衣堆…… 她突然被结实地抱住…… 她突然被巨螯刺入…… 她惊叫一声并不是刺痛,只是被吓了一跳!? 没有阻力,没有见红……!? 杨欣有些意外,明依自己更有些意外:「不是说会有「刺痛」的吗?」 杨欣笑道:「你一定是小时候跌过跤!」 宁儿、馨儿早就对这位李绛儿时有耳闻,今日终得一见,年纪又是相仿,又都是爽朗个性,一见投缘,把臂言欢,无所不谈…… 消息已由空中送往「雨花台」去,必定是比任何良驹快马更要便捷,绛儿只须安心在此等候凌玉娇、赵君璧前来会合即可。 男人在一起总是谈女人;女人在一起更是谈男人,这三个小女孩的共同话题,自然就是那个教人牵肠挂肚,又教人百思不解的——殿下! 就因这位殿下的缘故,她们三人之间的关系就因而变得「亲如姊妹」啦!「殿下呢?他不要紧吧?」 「他……」绛儿叹了口气:「他现在忙得很!」 宁儿道:「忙?忙什麽?」 馨儿诘笑道:「还不是忙「练功」!」 绛儿道:「不是忙练功,是忙著「疗伤」!」 宁儿、馨儿皆惊:「他受伤了?怎麽伤的?严不严重?」 绛儿叹口气,将她与师姊莫愁仙子二人,如何中了淫毒,如何与他「合体」而得救,因而犯了淫戒,又犯了杀戒,被师门召回,囚禁「燕子矶」的洞穴内! 「囚禁不见天日的洞穴,心中牵挂的却是他……日夜思念,千呼万唤……谁知他竟然能有感应,能正确地找到洞穴,能赤手空拳劈碎堵在洞口的千斤巨石!」 宁儿惊道:「劈碎万斤巨石,定是耗尽体力,伤及内腑……」 绛儿叹道:「还不止此……」 她再将「鄱阳王」率水寇来犯的事件始末说了一遍,道:「同门几位师姊妹,正在不惜身犯「淫戒」在给他疗伤!」 宁儿叹道:「这位殿下,果真艳福不浅!」 馨儿道:「走到哪里,都有千娇百媚的女孩子,心甘情愿要当他的「太子妃」 ……」绛儿道:「你们口口声声称他「殿下」难道他真的是隋朝炀帝的太子?」宁儿道:「不错,当年隋炀帝有位袁妃,已经证实了!」 绛儿道:「他的相貌愈来愈英俊,怎麽证实?」 馨儿道:「龙吐珠!」 绛儿一怔:「你说什麽?」 於是宁儿、馨儿又迫不急待,将袁妃如何在宫中见到小婴儿的「」上有一颗红痣之事说了。 宁儿道:「一个人无论相貌有多大变化,那个地方的特殊记号,是无论如何假不了的!」馨儿道:「你跟他不止一次肌肤之亲,难道你就从来没有注意到过?」 绛儿仔仔细细地回想一遍,最後终於叹口气道:「没有注意到……」 宁儿道:「下次有机会,我们再找他当面证实一下!」 绛儿羞红了脸:「不要不要,看人家那个地方,羞死人啦!」 正说间,空中传来苍鹰鸣叫之声。 馨儿喜道:「有消息了……」 抬头只见高高的天空上,一点银白…… 是一只风筝,在高空盘旋;如果不仔细瞧,根本不会注意到…… 那风筝上当然也是有她们的同伴的;那位同伴正在用竹笛吹出如苍鹰鸣叫般的声音,却又是长短间隔,节奏分明,听来正是一种联络信号! 鸣叫半晌,那只风筝又扬长而去。 宁儿喜道:「行了,消息已经传到「雨花台」凌玉娇率大队银鹏,马上要赶到这里了!」绛儿立时莫名激动与兴奋:「现在就教我飞。」 「好!」 馨儿从她的坐骑马鞍后的行囊中,取出她的「银鹏」装备来,动手解开。宁儿在一旁道:「仔细看!」 绛儿果然留神观看,原来只不过是简简单单的几根藤条和一匹纯白丝绸的布料! 馨儿熟练地将这几根弹性极佳的藤条,撑开那张早已裁剪缝制好的布料上,三、两下,就组合成一只摺叠式的大风筝! 小孩子都爱玩风筝,尤其想到这只风筝将要载她「飞」起来,忍不住好奇地伸手,摸摸…… 那丝绸织得又轻又柔,又细密又结实! 馨儿已开始将附在风筝上的绳索皮带环扣,分别固定在自己的腰部与肩胁之下! 以便承载自己的体重! 伸开两手,又恰巧能握住风筝两翼藤条上的「握把」如此一来,不只可以展翅滑翔,更能振动双翼,有如巨鸟! 馨儿为试试穿戴是否舒适,用力鼓动了两下翅膀!一阵气流压缩,激动地面尘土飞扬,杂草俯偃,她自己也因而双腿几乎要离地而起! 宁儿笑道:「怎麽样?像不像一只银色大鹏鸟?」 绛儿由衷赞道:「设计得真是精巧极了!」 馨儿道:「是柳含笑姊姊设计的,又经过许多次改进,最后才变成这个样子的!」 眼见她刚才鼓翅,也只不过是双脚将要离地,距离「飞」上天去,似乎还差了一大截,不由担心道:「这只银鹏,能够承载人的重量吗?」 宁儿道:「怎麽不能?对一个武术与轻功都有足够造诣的高手来说,登萍就能渡水,踏雪几乎无痕;有这样一具又轻又巧,又能鼓风驭气的翅膀,应该很有挥洒馀地啦!」 「话是不错,可又怎样才飞得起来呢?」 「我们当然也练习过;不同的环境就要用不同的方法!现在我们就要利用自己的坐骑!」 馨儿翻身上马,喝道:「看清楚了!」 忽聿一声,她已策马疾奔! 那马儿定也与她一起久经练习,立时放开四足,发力狂奔,马是万中选一的良驹,馨儿骑术更是高明,纵身立在鞍上,曲腿弓腰,展开双翅,待马儿冲到速度极限,她弹腿一跃,飞在空中! 去势未竭,她又连拍双翼,鼓动空气,顿时又拔高丈馀! 现在,她已经可以驭气鼓风,愈飞愈高,直入云霄啦! 绛儿看得又钦又羡,拍掌大叫:「好极了,妙极了……」 宁儿在她身侧,两人一起仰望天际的馨儿,只见她已不再鼓动翅膀,而是像老鹰一样,舒展双翅,平平稳稳地滑翔着了。 「人不是鸟,人不能像只鸟一样一直不停地拍翅膀,所以上了空中之后,就要懂得寻找那种会往上升的暖气流……」 绛儿道:「怎麽找?」 宁儿一怔:「怎么找……哎呀,反正你能升到那种高度,自然而然就知道啦!」 绛儿突然惊叫:「哎呀,小心!」 只见馨儿的风筝,不知何故,突然失速,从高中空俯栽而下! 绛儿一颗心几乎要从口中跳出来,紧紧抓住宁儿臂膀惊叫:「怎么办,怎么办?」 馨儿几乎要直接撞上地面,突地又转折上扬,一飞冲天! 原来她是在表演「苍鹰搏兔」倒把不知情的绛儿吓了一跳;舒了口气:「吓死人啦,」 接著馨儿就骚包起来,在半空中表演特技,转折翻腾,俯仰如意,灵巧之极! 绛儿愈看愈心服不已:「有意思……」 馨儿突然叫声:「注意了,接招!」 立见她又是苍鹰搏兔,俯冲而至! 她虽事先出声警告,绛儿却从来未被这样的空中攻击过,仓惶中不知如何应招,只得一跃后退! 她只一动,馨儿巨翅一展,又如影随形跟踪而至,远比她跃退速度快了许多! 馨儿再吼一声:「接招!」 起脚向她踢来;这一脚又狠又快,绛儿闪避不及,只得举臂格开! 腿骨远比手骨粗,腿劲远比手劲大;何况她这一腿直踢,自己举臂横挡,哪堪一击! 就在此时,馨儿另一腿又伸了出来,轻轻巧巧就将她横架的手臂拨开,反腿弹出,直击她面门! 绛儿怒吼:「你玩真的!」 不再退让,奋力抢攻,一招「临窗揽镜」直击反兜,要将她连人带翅一起扯下来! 谁知这馨儿倒也灵巧知机,双翼一拍,蓦地滑开,却仍在她的双脚所及的范围之内,不停连环攻击而至! 一般武术名家的腿法,因受「地心引力」的关系限制,只能一腿立地,一腿攻击;顶多也只能利用弹身而起的短暂时机,才能双腿连环攻击…… 她当然也见过「地堂腿法」那种躺到地上,再用双腿攻敌的招势,但那毕竟为名家所不取! 此刻的馨儿就与一般武术名家大大不同,她有双翅鼓风,又熟练得能够在空中转折自如,所以她能整个人起在空中,居高临下,一双腿就完全不受限制!抹、弹、踹、踢、勾、点、扫、挑! 所有腿法名家精华,被她展露无遗,发挥得淋漓尽致,威力无穷! 本来人的双腿,绝对不如双手灵活,所以武术名家,皆多钻研拳术,辅以腿法,但是腿又比手长,力量也远比手大得多。 更何况,她从未遇到过这样完全用双脚的连环攻势! 风驰电掣,狂风骤雨,一轮猛攻!顿时把李绛儿逼得手忙脚乱,几乎招架不住! 幸而这馨儿也只是对这套全新的腿法,初学乍练,未及臻熟! 幸而李绛儿跟随师姊莫愁仙子,闯荡江湖,临敌实战,经验丰富,百忙之中窥准一个空隙,一招「栖凤庄」绝学「张敞画眉」左手一勾一拨,右手如握笔递出! 一般临敌搏斗,这一递出,应是敌人的眉眼之间;谁知此时馨儿居高临下,腿为主攻,她这一递,竟是馨儿两腿之间的「私处」! 馨儿惊叫一声,少女的本能反应,慌忙用双手来护! 绛儿也是霎时惊觉,仓惶缩手後退,羞红了脸,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馨儿两手松了双翼握把,失去鼓风之力,砰地跌到地上! 宁儿哈哈大笑,过去扶起馨儿道:「总算遇到高手了吧!」 馨儿生性爽朗,不羞不怒,反向绛儿道:「刚才那一招,我其实不必松手来护,只须两腿一夹,你当然是摸不到我的,对不对?」 绛儿想了一下,果是如此,笑道:「不错,顶多让我撕破了裤子,你再飞起来,就更是「凉快」多多……」 宁儿亦哈哈大笑:「如果对手是臭男人,你这样「春光外泄」管教他眼花缭乱,心猿意马,输得更惨!」 馨儿骂道:「呸呸呸,只有你才会用这种方法对付臭男人!」 她三人哈哈大笑,引得周围那些女将们,亦都莞尔。 宁儿道:「你现在总该知道,这「银鹏女将」不只是好看好玩而已,一样能用来作战!」 绛儿道:「不错,这套腿法非常实用,要好好练练……」 馨儿已将她的「银鹏袋」解下来,帮忙绛儿穿戴起来:「赶快练会,大姊她们马上就到……」 绛儿道:「你的给我,你自己呢?」 「你看!」 馨儿用手一指,那边每十人一组的「银骑女将」就会多出两匹战马来。 「那是我们的「标准配备」你不用担心!」 绛儿已穿戴妥当…… 她也用力鼓动两下翅膀…… 强大的气流压缩,反作用力也带得她几乎要凌空而起…… 馨儿已将她的坐骑牵了过来…… 她心中突然产生一种莫名的恐惧! 她翻身上马,立刻策马狂奔。 宁儿、馨儿都吓一跳,叫道:「小心!」 绛儿策马奔驰而去,大叫道:「快,快!再迟来不及啦!」 绛儿的恐惧因何而起? 大师姊「雨虹仙子」的预感成真! 这次追随「鄱阳王」千里迢迢,从江西鄱阳湖来到金陵「燕子矶」全都是些杀人越货,杀人不眨眼的江洋大盗,水贼流寇! 本就贪图这「栖凤庄」上财富盈仓! 本就贪婪这「燕子矶」上美女如云! 原先还想仗恃「鄱阳王」厉害手段,只要再加上他们近千名强徒,当然是顺顺利利,以大吃小,以石击卵。谁知竟在最后一刻,冒出个名叫殿下的「臭小子」与「鄱阳王」只拚了一掌,就把他们吓退…… 这大笔财富……这大批美女……唉! 水寇中几个首领级的「大哥」愈想愈呕,愈想愈不甘心…… 「鄱阳王」要疗伤五日,而那个臭小子的伤势,只怕五日也疗不好…… 他们潜伏,侦察过!这一大票娇滴滴,水当当的姑娘们,个个仓惶失措,群龙无首,甚至起了内哄,刚才不就有一个叫「绛儿」的,跟她的师姊大吵一架,赌气逃走了! 像这样军心不稳,张惶失措的「栖凤庄」真的非要等五日后「鄱阳王」伤愈? 真的非有他才能「吃」得下来? 「扑天雕」一拍大腿,大声道:「不吃白不吃,吃了也是白吃!等他疗好了伤,咱们已经替他全部搞定,皆大欢喜,哈哈!」 就这样,他们不再理会「鄱阳王」的伤势…… 本来按水寇习惯,「入夜动手」…… 今天他们全都蠢蠢欲动,何必非等天黑? 「扑天雕」一紧他那条又宽又厚的皮革腰带,那上面插满了一整排三十六柄又薄又锋利的「飞刀」! 「哥子们,顶硬上!」 可恨这群水寇,全然不将这些「如花似玉」的弱女子当成大敌,他们就趁这天色仍然大亮,就已驾舟冲上砂岸,明火执仗,呼啸扑攻而上! 这一战,「栖凤庄」真是危急万分!水寇进犯,人数近千,而她们这群弱女子,尚能起身应战的,已经不满百人啦! 但是她们个个拚死抵挡,因为她们自己也知道,一旦落到这些匪徒手上,那才是生不如死! 大师姊「雨虹仙子」负伤应战,李莫愁一柄铁拂尘,满把「龙须针」奋不顾身,左冲右杀…… 而这样一场强弱悬殊的血战中,最能出力杀敌的,竟然是萧瑶、家惠、宛如三人! 不知怎么搞的,这三人就像完全变了样,武功突然高出十倍不止,远远超过了大师姊「雨虹仙子」竟与「莫愁仙子」并驾齐驱! 紧接著小师妹李明依也出现了,更是一个生力军,在二师姊莫愁仙子领导之下,她四人联手冲入敌阵,大展神威,如斩瓜切菜一般,直杀得这批水寇们,亡魂丧胆! 夕阳将「燕子矶」染得一片血红…… 「栖凤庄」众女,浴血苦战…… 众寡实在太过悬殊…… 就连莫愁等人亦已疲累不堪…… 其他众姊妹们更是伤亡惨重…… 匪首「扑天雕」又拔出两柄飞刀,挥舞大叫:「哥子们,卯上点!」 突然一阵空气急速涌到面门,他一惊抬头,赫然一只被夕阳染成血红的巨鸟,扑面而至! 是首先到达的李绛儿! 她心中警兆陡起,再也来不及等什么大队人马,拚了命扑上了空中,也找不到什么「上升暖流」只知使劲鼓动双翼,往「燕子矶」直奔而去! 宁儿、馨儿不能让她落单…… 急忙指挥目前已在她身边的一群「女将」…… 紧急换装,紧急起飞,紧急追上去。 离得很远,就已经见到水寇们潮水似的攻势,绛儿心头大急,猛地俯冲而下,正见那匪徒「扑天雕」扬起小飞刀…… 她左腿一拨他手中小刀,右腿弹出「噗」地,正中面门。 地正中面门! 这一脚之力何止百斤! 「扑天雕」只惨叫得半声,就已面骨碎裂,面目全非,血肉模糊,倒地不起啦! 只这半声惨叫,就已惊动了其他水寇。 只见绛儿双臂一拍,再度腾身而起,两腿一绞,一招「凤点头」喀嚓一声,将一名歹徒颈骨绞断! 莫愁仙子欢呼一声:「好极了!」 众姊妹们立刻精神大振,奋勇反攻! 霎时间,四方八面,笛声大作,急促而尖锐! 昏暗暮色中,四方八面,尽是宁儿、馨儿领导的「银鹏女将」! 她们有如天降神兵,凌空飞扑,就像老鹰扑小一样,杀得这批水寇丧胆亡魂,哭爹喊娘! 不久凌玉娇所率的真正主力大军亦陆续赶到,对这批水寇作一次彻底的「歼灭战」! 暮色四合……战斗结束…… 凌玉娇与李莫愁,相互介绍众人见面…… 绛儿终于找到力战负伤的小师姊黄华:「对不起,我是为了要突围求救,才故意顶撞你的!」 黄华亦深恨自己竟未能及早见机,抚摸著她的脸颊道:「我不该那麽用力打你的!」 绛儿道:「不要紧……」 宁儿、馨儿过来,一把拉住绛儿道:「殿下呢,我们去证实一下,他真的有「龙吐珠」!」 绛儿羞脸刮她:「只会想这个!」 黄华却拉住刚好从身边走过的小师妹:「明依,殿下呢?」 明依美丽的大眼睛一眨,道:「殿下在一大堆床单里面睡大觉呢!」 绛儿与明依奔入清洗室,一大堆衣物堆积如山! 明依笑道:「你猜,此刻是谁跟他在里面?」 绛儿道:「不管是谁,都该拖出来!」 她轻声呼唤:「出来啦!外面来了一大票大老婆小老婆……」 却没有回应,绛儿生气:「喂!你到底听到没有?」 明依却感觉不对,急奔去掀开那堆床单:「殿下,你在哪里?」 绛儿亦惊,呼唤一声,惊动许多小师妹,全都过来帮忙,将这堆衣物全都翻过,仍是没有! 明依急得哭了:「刚才他明明还在……!?」 大师姊「雨虹仙子」道:「不急不急,他被恩师召到「燕子矶」去啦!」李莫愁道:「你怎麽没有跟去?」 「雨虹仙子」道:「恩师在那上面「闭关」同时列为禁地,没有奉召,有谁敢去?」 「你刚刚不是说殿下奉召?」 「那是他说的,他能听到恩师召唤,我听不到……」 原来正是水寇大举进犯,战况最惨烈之时。 殿下突然出现,拉住雨虹道:「你们师父有危险!」 雨虹正忙著督战,哪里相信他的鬼话。 「是真的,她在「燕子矶」上面,你还不快去?」 雨虹一怔,师父闭关之处只有自己知道,就连莫愁、绛儿亦未告知,他如何知道的? 但是外面战况正激烈,她紧急指挥调度,百忙中向他道:「那里是禁地,没有恩师亲自召唤,谁也不许上去!」 他叹了口气:「你不去,我去!」 雨虹道:「不许对我恩师无礼!」 殿下笑道:「看在莫愁与绛儿份上,我岂会对你们师父无礼……?」 而战况实在惨烈!事关她「栖凤庄」的生死存亡,她必需要亲自督阵,才能稳定军心! 而她们的师父又真的是在焦急危难之中,只是她这些女徒弟们,没有一个能听得见! 不得已,他只好自己脱离战场,一提气往日间曾经来过的这堆高耸的「燕子矶」 奔去! 一如日间来此找寻莫愁、绛儿,此时暮色四合,此时他亦只能靠自己的「感觉」 耐心地试探,摸索! 他又跳上那块最高的巨石,耐心等候。 终於又是一声呻吟,凝神分辨,竟是日间囚禁莫愁、绛儿的同一间洞穴! 里面虽是黝黑,他也不多犹豫,一步跨入洞内! 突然一声怒喝:「你是谁?」 「殿下杨欣!」 「你好无礼,来此为何?」 「来看看你发生何事?」 「你胡说……」 却又吞声沈默,隐隐是沈重喘息! 杨欣一惊:「你是练功岔气,走火入魔?」 好半晌,喘息声才渐渐平息,才又开口道:「你怎会突然来此?」 「我不是突然而来,我是听到你的呼唤,闻声而来!」 「可是我并没有出声呼唤!」 「莫愁、绛儿也一样并未出声呼唤……」 「嗯……莫非你已达到「天耳通」的境界?」 「那倒没有,我只能对我自己有切身关系的人,切身利害之事,有心电感应罢了。」 章节目录 5 第五章 阳虫入阴 「胡说,我跟你素昧平生、有什麽切身关系了?」 杨欣淡淡一笑:「现在尚不知道我俩之间,会有什麽样的切身关系?」 接着他又笑道:「有了……你是莫愁、绛儿的师父?」 「不错。」 「如果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这句话正确,我便是你的女婿,你说关系亲不亲密?」 「你真的把莫愁、绛儿?」 他当然知道她要说的是什麽,笑道:「不止、不止,现在还得再加上萧瑶、家惠、宛如、明依……」 「你真是个……」 似乎又是激动,精血岔气痛楚,又是一阵急促而低沉的喘息呻吟…… 杨欣道:「我既然来了,有什么能帮你的,尽管吩咐,不必客气!」 「有,过来背著墙壁坐下!」 这洞内黝黑,但是稍久就能看清里面,空空洞洞的一处洞穴,日间他也曾陪著莫愁、绛儿在此坐下来。 原来她们的这位师父是在靠墙的这里面一间! 他如言过去坐下,声音果然出自背后,道:「再往左移半尺!」 杨欣依言向左移动。 突然「砰!」地一声,背后那堵砖墙已被震碎! 砖砾纷飞,竟是向四面飞散,更无一粒尘土污身;这份功力,非同小可!杨欣心中暗惊,却不动容,依然端坐如故。 背后伸过一只手来,扣住了他肩背、肩颈要穴! 就像一条命都交到人家手中,但是杨欣仍是无动于衷! 「你一点都不怕?」 「你又不是妖魔鬼怪,我为什麽要怕?」 「你不怕我杀你?」 「你杀了我,你那六位如花似玉,青春年少的女徒儿,难免就要守寡!」「你引诱她们犯了「淫」戒,连她们一起都是死罪!」 「不对!不对!她们有的是为了救我,有的是我救了她,没有一个是为「淫」 而淫!」 「一派胡言!救人方法千百种,一定要用这种下流手段,无耻勾当。」 杨欣突地一声喝:「住口!」 这声喝,就像一道霹雳暴雷,洞穴之内被震得迴音不断,石屑齑粉,纷纷坠落! 她猛地被吓一跳,耳中仍在嗡嗡作响…… 杨欣厉声道:「子曰:「食色性也」!男女两性之间的美好关系,又岂是你这种老处女,老姑婆所能了解的?」 他只是肩头微微一晃,就已脱出被她所控制的肩颈要穴,但他仍是背身而坐,并未移动。 「我答应过雨虹,看在莫愁、绛儿份上,我不会对你无礼,有什麽「遗言」交代完了我就走人!」 「你说什麽?」 「你对门下子弟管教得太严,所以你这个禁地竟是没有一个敢上来;偏巧你又闭关走火入魔,呼天不应,呼地不灵,迟早要「魂归离恨天」」 「不错,我迟早要绝命于此……我把此亓形兀宜酪膊灰趟抢纯次? 的笑话!」 杨欣突然哈哈大笑:「哈哈,看来你暂时死不了!」 「你岂能知道?」 「你刚才一生气,就不由自主地一股真气从手指透出……请问芳名?」 「我是莫愁、绛儿师父,你也叫师父吧。」 「不好,这会把你叫「老」了!」 「做人家师父了,还怕「叫老」?」 「你顶多比莫愁、雨虹大五岁。」 她不禁一叹,只不过大了五岁,莫愁多么幸福,自己却如此下场。 他仍背对她而坐,道:「伸一只手给我……」 她伸手向前,他轻轻地以中食二指搭住她的腕脉,一面随意开口说话:「嗯…… ……你住这「燕子矶」却要盖一座「栖凤庄」莫非你的芳名就是「栖凤」二字?」 她不禁一怔。 「凤栖於梧……你姓吴,是吗?」 她不禁长叹:「你怎麽会猜到的?」 「我哪里是要猜到?我只是要你分心……」 突然他一声惊叫,倒把她吓了一跳:「怎麽?」 杨欣道:「你不是练功岔气,你是!?你是!?」 「是什么?」 杨欣突地右手由左胁下穿出向后,出其不意地出指点在她左胸「膺窗穴」上! 栖凤顿时一阵晕眩,杨欣又飞快转身,出指点中她右肩「缺盆」穴上! 栖凤再也不能动弹,怒道:「你要干什麽?」 杨欣这才打量她,只见这位吴栖凤,果然年纪不大,却被一种莫名其妙的「病魔」纠缠许久,已被折磨得形容枯槁,不成人形啦! 杨欣心中大是不忍,面对她盘膝而坐,一手按她顶门,一手按其小腹,缓缓输入一股阳和真气。 却见她那清丽面容,隐泛惨绿之气! 杨欣松手叹道:「果然不出所料,你这是「阳虫入阴」!」 栖凤果然全身大震:「你怎么知道的?」 杨欣道:「阳虫大补,入阴则毒!你怎么会这么不小心,被它进入的?」 栖凤忍不住垂泪长叹。 原来时下甚为流行一种「食补」是以大补中药材,放在罐内,饲养一种褐色小虫,名曰「阳虫」! 大补药材被阳虫吸收消化,成为营养;人们再吃这阳虫,获得大补营养!「栖凤庄」上少女,孩儿心性,偶尔亦步趋流行,也弄些阳虫来养养,反正她们「栖凤庄」的「药材库」里,百药俱全,存量亦丰! 只不过少女多有洁癖,养那蠕蠕而动之物,已经浑身发痒,更是少有敢啖之入口的! 早已过时之物,瓦缸亦已弃置多时,谁知虫子繁殖力强「药材库」中竟仍有存活者…… 这「栖凤仙子」师承道家正宗,亦有服药炼丹之习,云房时常存放各式药材,用完再到「药材库」提取备用。 炎炎夏日,云房蒲团上盘膝打坐,汗流浃背,真是辛苦,反正她「栖凤庄」内,尽属女子,也无人敢来窥视练功,贪一时凉快,何不外罩薄衫,内里全裸……?她是长年服药炼丹之人,血液汗气,皆有浓浓香气,也是她时运不济,活该有此一劫…… …… 也不知何时,竟被一只从药材上跌落的幼小阳虫,蠕蠕闻香而来,甚至爬了进去! 那虫儿愈爬愈深入,突感一阵难耐剧毒! 原来人体奇妙,既使口涎,对某些细小虫子来说亦是剧毒,君不见经常有人用口水涂抹在虫咬或割伤之处,口涎就已剧毒,何况玉门之内粘液重硷,对这条倒霉的阳虫来说,更是要命剧毒! 那阳虫不断挣扎扭动,引得甬道一阵骚痒,自然而然地内壁一阵阵收缩,那阳虫就莫名其妙地被挤弄得逆行而上,终於「蜷缩」在深隧之处,牢牢附著,不肯出来啦! 那最深之处!已无挤压之力,虫子为求生存,竟咬破那儿娇嫩的皮肤,吸食「大补」蜜泉,把自己愈养愈肥…… 一方面为抵抗周围的「重硷」剧毒,它不得已也要努力散发一种「物质」保护自己! 这种物质对人体来说,就变成「毒」了! 「阳虫大补,入阴则毒!」 那毒性又时轻时重,完全不按时辰,却顺著血脉经络运行,叫人遍尝诸般难以言喻的痛苦。 一时又不得死,如运功抵挡,却是愈挡愈痛,所受之苦,更如火上加油!但凡有功夫之人,到此地步,又不得不咬紧牙关,强运功力相抗,明知饮鸩止渴,下次毒发痛苦更剧,也只好挡一阵是一阵啦! 阳虫大补,入阴则毒! 可是这位「栖凤仙子」平日驭下极严,戒淫重於戒杀,自己却私室裸体,逐日受此荼毒,又难以启齿求救。 眼看日益消瘦,毒发又忍不住要痛苦呻吟,再难隐瞒下去,只好托词要「入关修练」躲到「燕子矶」上的洞穴内,并将此划为禁地! 她宁可自绝於此地,宁可化为枯骨也不愿门下子弟见她丑状…… 人类在健康,清醒中,意志坚定;在病痛挣扎中,意志就薄弱啦…… 这「栖凤仙子」终于因受不住痛苦熬煎,倒地呻吟中,亦会自艾自怨,不甘就此默默无闻,香消玉殒! 就这样,就把这个多情又似无情的「殿下杨欣」引了来……栖凤叹道:「你真的肯帮我?」 「谨领吩咐!」 「我有遗言交代!」 杨欣赫然大笑,态度颇狂傲:「说什么傻话,难道我杨欣的能耐,只能传达遗言?」 栖凤有些意外惊喜:「你是说……」 「你如求死,自不必说;你如要活,我自有办法!」 他逼近她的脸孔,逼视著她的眼睛,笑意颇浓:「蝼蚁尚且偷生,像你这样如花似玉的璀璨人生,更无求死之理?」 他飞快出指,点中她「魂门」「紫宫」「气海」诸穴,露出他一惯有的顽皮戏谑笑容:「嫂溺援以手,我这是救命,不算是不敬。」 他竟动手解她的衣服,栖凤惊叫:「你要干什么?」 「我要用许丹阳的「六阳融雪功」打遍你全身经脉,把那条阳虫逼出来!」栖凤在发抖:「一定要解衣?」 「不但要解,而且要脱!」他又笑得可恶:「不但要脱,而且要把你脱得精光,一丝不挂!」 栖凤大怒:「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我已经点了你的穴道,你已经全身无力,甚至连「咬舌自杀」 都办不到!」 他一面说一面动手,果然把她剥得赤裸裸「丝不挂」。 突然他眼睛一亮,捉住她的手臂,洁白似玉,竟无半点瑕疵,上臂内侧近胁处,一点殷红如血的「守宫砂」! 「想不到你还是个处女!」 栖凤流泪道:「你如污辱了我,就死给你看!」 杨欣笑笑:「什么叫污辱?又什麽是尊敬?那都只是你自己的认定!等我把你救活了,再要死也是你自己的事。」 他走过去将她预备的药材药丸之类,全部堆积起来,点火燃烧! 那些千辛万苦炼成的丹药…… 那些千辛万苦汇集的珍贵药材…… 就此化为阵阵浓烈芳香的白烟!弥漫整个洞穴。 「你不必心疼,这种气味,是要把那条阳虫,引诱出来!」 他走来再次向她吩咐道:「你全身奇经八脉,俱已受损,我要用「六阳融雪神功」逐次为你打通!」「神功入穴,或时全身搔动,或时身如重物镇压,或时身轻欲飞……」 「或时如缚,或时奇寒壮热,或时如有恶物相触,或时如两性交媾……」「凡此种种,须以无妄不佞之心,空中通明,坦然以受,万勿相抗。」 这「栖凤仙子」师承玄门正宗,自然体会他所提示,俱是内家运功时所产生的幻境感受,只是那句「如两性交媾」似乎轻薄无礼至极…… 她神色才动,杨欣已知她心中存疑,严正解释道:「那是因为在你玉门最深之处,正匿藏著一只阳虫,它如扭动挣扎,自然让你感觉有如合和般欲死欲仙!」 「栖凤仙子」顿时羞不自胜…… 杨欣断喝一声:善用观相化人十二怠能愈诸惠渐进神通「呔!」 突地运掌如飞,骈指戳点,由她「涌泉」「然谷」「照海」「太溪」「水泉」 「大钟」「复留」「交信」等穴道,沿足而上,正在打通她「足少阴肾经」诸穴。 指掌到处,皆有阳和煦暖内力,节节高昂,灌注倾满,舒坦之极…… 至腹肚上「横骨」「中注」「亡目俞」「商曲」而结於舌下「廉泉」。 这样通体舒泰,却在玉门深处,有如被针刺了一下! 莫非是打通这条血脉,立见能剌激到那条阳虫? 按著杨欣又缓而沈地点她「大包」「大横」「箕门」「血海」「阴陵泉」「三阴交」「商丘」「公孙」「隐白」等穴! 霎时间,这「足太阴脾经」上下十七个穴道,麻痒难当,如千万只虫蚁,同时咬啮,痛苦难当…… 谁知这样的痛苦,竟引得她内里深处,出现一股极甜极美,极畅快的感受!人性好逸恶劳,栖凤立时全神贯注於那「美妙」的一点,不再在意那麻痒痛苦!一声断喝,杨欣突地将她右臂一扯,出手疾拍快打,将她「手太阴肺经」所属的「中府」 「尺泽」「列缺」「太渊」「鱼际」「少商」诸穴,全都打遍!余势未竭,他又将她提得离地而起,再点她「手厥阴心包经」诸穴…… 突下又将她赤裸的身子抛起,凌空起脚,足尖飞踢她「足太阳膀胱经」诸穴! 这栖凤身子堪堪落下,杨欣突地伸手一拨,她就变成头下脚上的古怪姿势,再疾点她「手少阳三焦经」。 霎时间,「栖凤仙子」陡觉背心的「至阳穴」上,内息一跳,直冲入腰椎「悬枢穴」内! 然而这「至阳」到「悬枢」之间的一条内息,却串连不起来!顿时有如寒冰浇头,冻雪埋身;冷得她牙齿打战,全身发抖不止…… 这「六阳融雪神功」最耗体力! 推荐此时已汗流浃背,但他绝不停手,掌拍指戳,脚踢肘撞…… 有时一口气不断,连拍带打,将她一路经脉打通…… 有时更要蹈罡步斗,提神运气二步五步,才拍出一掌,点下一指。 如此打遍她全身正经十二脉! 血脉渐通,阳和融融……栖凤无比受用,渐渐沉入暖洋洋,乐陶陶的境界! 接着还要再打通她「任脉」「督脉」「阴维」「阳维」「阴蹻」「阳蹻」奇经八脉之中,最繁复难明的「冲脉」「带脉」尤其花了他最多精力,最多工夫。 最后,他伸掌抵在她胸口「神封穴」上,六阳神功缓缓透背而入,那「至阳」 「悬枢」之间,终于能接上线啦! 这一接上,栖凤猛觉自己内息,汹涌澎湃,顷刻之间,更能自行冲破七、八个窒滞之处! 真是一窍通,百窍通! 这全身奇经八脉!豁然全部贯通,如一条长江大川,急速流动不息…… 那股暖洋洋,热融融的「六阳融雪」内息,催动得自丹田至头顶,再又由头顶下丹田,愈流愈快! 四肢百骸,俱都是无可发泄的精力! 真是天大的福泽!练武之人梦寐以求的「生死玄关」居然打通了! 栖凤只觉得全身精力弥漫,神清气爽,体力旺盛,连脑子也倍加灵敏起来…… 而他的一只手仍按在自己胸前「神封穴」上,六阳神功仍在不断的倾注而入!她正要开口叫他松手休息,突然玉门深处,又是针扎似的剌痛了一下! 而恰巧那个地方,却是人体任何经脉所无法到达的「死角」! 即使是武术修练到了「生死玄关」的境界,竟也拿它毫无办法! 那条可恶的阳虫,竟如附骨之蛆,纠缩在那处最尴尬,最无能为力的位置,随时发作! 我到底是作了什么孽,要受到这样的惩罚? 这样的惩罚,要忍受一辈子? 栖凤正在伤心绝望,自艾自怨。 杨欣的手却松开了她的胸脯,在她的小腹上,轻轻地按摩著。 渐渐的,将她周身上下,流窜不息的精力,全都引了过来,聚集在丹田之下…… ……这样的聚集,竟引得她小腹之内,奇妙地酥酥麻麻,酸酸涨涨…… 这样愈聚愈多,愈是酥麻酸涨,她正在陶醉在这种莫名的奇妙中,赫然惊觉他另一只手,不知何时已按住了她的胯下! 她又惊又慌,又羞又怕,又恨又怒! 一千、一万种复杂情绪,都抵不住那种异样的,美妙的舒畅! 她正要喝阻,张口竟又无法出声。 「这就对了,你只要放松心情,切勿抗拒;待我将它「引诱」出来。」 他手掌轻轻贴在她胯间…… 轻轻按住了丰满之丘…… 那里滚烫娇嫩…… 那里艳红晶莹…… 他手掌心轻轻压住那粒小小的,凸出的,精致玲珑的「豆蔻」上! 他柔和地搓揉她的这粒「豆蔻」! 而那样小小的一粒「豆蔻」却是她全身上下,最最娇柔,最最敏感的地方!被他那样的手掌上热力烫熨,被他那样反覆搓揉! 就像挑弄着全身的神经…… 令得她随著他的挑弄,轻重缓急,阵阵颤抖。 突然,她深隧之处,又剌痛一下! 杨欣立时感应到了,欣喜道:「来了……!」 是什么来了? 是欢愉舒畅的高潮顶峰来了? 还是人生另一全新的境界来了? 像栖凤这样的女子,好强争胜,不但要在武功上更上层楼,更能在年纪轻轻之时,就创下「栖凤庄」这片基业,岂是一般女孩子能做得到的? 套句现代人的说法,这位「栖凤仙子」是「女强人」! 但是,事业上的强者,必然也会失去某些感情上的重要成份,包括爱情。栖凤膝凤的事业肯定是成功的! 但她的感情生活却极度贫乏。 尤其是爱情生活,简直可以用「枯萎」二字来形容,她不止是高高在上的「师父」甚至因门规森严,没有一个子弟敢跟她「亲近」!她孤芳自赏,尘世间的臭男人个个不在她眼中。 此刻却由这个陌生男子,伸手探入了她身体的「私处」也同时探入了她感情的「私处」。 突然,栖凤深隧之处,又剌痛一下! 杨欣欣喜道:「来了,来了!」 他的手更轻柔了! 「栖凤仙子」长长地吁了口气…… 她清楚地感觉到,那条潜藏在深处的阳虫,已经被引诱得蠕蠕而动了! 杨欣掌力更透炙热…… 杨欣手掌又在按摩! 那「豆蔻」传来更多更剧烈的剌激…… 那阳虫就更扭动,更挣扎…… 她竟能清楚地感觉到,那虫子经不住诱惑,开始离开那潜伏的位置,开始顺著那条「通道」往下移动…… 果如杨欣曾经提示的,那虫子在扭动挣扎,所引起的一阵骚痒酸麻,让她产生一种前所未有的奇妙快感! 这种奇妙快感,节节升高,升高…… 她已忍无可忍地从喉间发出一种奇怪的「伊唔」之声…… 她已忍无可忍地扭著腰肢。 然后她又发觉自己的「失态」羞红著脸,强自忍住! 但是这种发自内里深处的美妙骚痒,是根本忍不住的! 这位「栖凤仙子」至今仍是处子之身,她从未与异性「接触」过,但是她刚才听到杨欣提示「交媾」二字,这二字竟能引得栖凤产生莫名其妙的「遐想」!这遐想就更令她产生莫名其妙的娇羞。 她蓦然惊觉自己赤身露体。 她蓦然惊讶怎麽会任由一个陌生男子的手…… 就这样一念之间,那种搔动停止,那种奇妙快感停止! 那只虫子停止! 不但停止,立时又爬升了回去。 杨欣叹道:「你到底在干什么?」 「我在干什麽?我什么也没有干呀!」 「好吧,就算我刚才不该胡思乱想,我道歉总可以了吧?」 杨欣只好道:「我们从头再来过。」 「栖凤仙子」这次不再抗拒了。 她坦然接受:她也愿意再感受一次! 虽然有些羞人,但毕竟是一种愉快的,美妙的,奇异的「享受」…… 杨欣早已疲累不堪,鼓起余力,再次施展「吸」字诀、挑逗、吸引、诱导…… 又一次剧烈的剌激,令得栖凤阵阵颤抖…… 丹田腹下又聚集大股的酥痒酸麻。 那娇嫩敏感的豆蔻,又一圈一圈地按摩。 那虫子终於再一次离开那个死角位置。 开始挣扎扭动…… 开始缓缓下降! 那条虫子的「通道」又传来一阵阵舒畅……令她全身抽紧,非要极力忍耐。但是忍耐不住! 终于到了忍无可忍的程度……就像一个累积了许久的「喷嚏」非要痛痛快快用力十足打将出来不可…… 杨欣蓦地手掌往外一拔,同时大喝一声…… 「开!」 「栖凤仙子」的泉关就豁然大开! 就像鼓足了全力打出来一个「大喷嚏」! 早已聚集在丹田之下的大股真力,猛地催动著她滚烫洪流,大量猛泻! 「哗!」地一声,如洪水决堤! 来势汹汹,能冲走一切! 果然那条被引诱至洞口的阳虫,被这股洪流,冲刷得跌了出来…… 纠缠了她许久的恶魔,终于脱离了她的肉体…… 「栖凤仙子」全身难以抑制地颤抖…… 杨欣骈指疾点她「章门穴」再捏她人中,这才将她那股狂泻的蜜泉止住……栖凤已在虚脱,恍惚的状态下,软软地瘫倒在他的怀中…… 杨欣伸手,从她胯间一滩黏稠之中,捡起那条阳虫来;小拇指大小,又肥又胖,纯白得要透明的身躯,活像一只蚕宝宝,只有鼻尖部份一点艳丽的红! 杨欣笑着举给她看:「你把它「养」得真漂亮……」 那肥肥软软的虫,仍在他手上蠕蠕而动,吓得她拚命钻进他怀中尖叫:「拿开! 拿开!我不要看!」 忽然她又惊觉地推开他,抢过自己的衣服,仓惶地遮掩自己:「你……欺侮我!」 杨欣不由失笑:「原来你并不知道我的「专长」是什么……」 栖凤一怔:「是什么?」 「练功!」杨欣盯视著她:「我要是打算「欺侮」你,我才不会管你是不是莫愁、绛儿的师父,早就把你拉来……合体双修!」 杨欣惊惧退缩:「你敢?」 他一把捉住她的右臂:「我要是欺侮你,还会让你留下这粒「守宫砂」?」 栖凤果然也见到自己那粒代表著「贞操」的红痣,仍旧骄傲地鲜艳! 杨欣更是深深地长叹:「我要是敢欺侮你,我又何必把自己累成这样?」 栖凤满心惭愧,又是感激。 正想开口说声谢谢,杨欣却赫然大笑道:「其实你也不用庆幸,因为实际上,你是吃亏的!」 栖凤不解? 杨欣从燃烧著的药堆中,抽出一根细细的药材…… 暗红星火,顶端冒著一缕白烟…… 杨欣曲指,凌空一弹!嗤地一声,真力化著一股劲风,将那暗红星火撞得四散,顷刻熄灭! 杨欣另外又抽出一根更细的药材来递给她:「你也试试!」 栖凤几乎失笑,将内力凝聚成指风,她能弹熄一丈之外的烛火! 她嗤之以鼻,连接都不接,只是曲指往那药材弹了出去! 谁知那药材上的暗红星火,毫无动静! 杨欣把火送得更近,道:「再试!」 栖凤已经有些心虚而慌乱,是自己一时失手吗? 她暗中试着要提聚自己的真力,谁知竟是空荡荡的,完全无从着力…… 她脸色惨白,简直无法置信:「你不是已经为我打通「生死玄关」了吗?怎么会变成这样?」 杨欣道:「我不但为你打通生死玄关,更将你全身灌满「六阳神功」目地是要让你有足够力量,将这条顽固的阳虫,冲泻出来!」 「啊?」 「但是你必须先把自己弄得达到「顶点」才能大量涌出!」 「唉……」 「所以你就为了不让我「欺侮」你,不但浪费了我的「六阳融雪神功」你自己也因此而耗损大量元神……」 栖凤伤心欲绝,哭倒在他怀里:「我是不是害了你?」 杨欣却扶她坐好,道:「好在你生死玄关已通,重新修练,定会比别人快上十倍……」 他突然脸色一变,栖凤惊道:「又怎么啦?」 「你听到没有?」 「听什么?」 杨欣恍悟,她此刻功力丧失,自然是听不到,立刻伸双手,一手按住她那丰满的乳房,掌心神功透入「乳中穴」;另一手则压住她肚脐,掌心神功透入「脐中穴」! 这两股神功立刻向上窜升,汇聚在耳垂之下的「翳风穴」附近…… 果然,栖凤耳际开始嗡嗡作响,开始听到一些吵杂声音,更听到一个粗犷豪迈的男人在大吼大叫:「去把你们师父找来!」 「雨虹仙子」挺身道:「跟你说过,恩师正在闭关修练!」 栖凤闻声色变,惊道:「是他?」 杨欣自己也早已疲累不堪,松开了手喘著气道:「他到底是谁?」 栖凤几番欲言又止,杨欣叹道:「我马上要面临一场生死存亡的搏斗,你至少要让我知道你的态度……」栖凤更是长叹:「他答应过我,永远不踏上「燕子矶」 一步的,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断钗复合!」 「鄱阳王」大步直闯…… 「栖凤庄」子弟全力拦阻…… 但是都被他神勇无敌地摔了开去,一面大吼:「快些让开,我不想伤害你们…… ……」 李莫愁再也忍不住,拔出绛儿的银虹剑,拦在前面:「恩师闭关修练,绝不容人打扰,你要是再往前闯,我们只好跟你拚了!」「鄱阳王」哈哈大笑:「又是你? 不错!不错!栖凤有你这样的子弟,颇感欣慰,只不过你的内力修练差得尚远,你的这些招式在我面前,更是不值一提,除非去把那个臭小子叫出来!」萧瑶亦一跃而出,大声道:「他不是臭小子,他是殿下!」 「鄱阳王」狂傲大笑:「什麽殿下、殿上?去把他找来!」 「雨虹仙子」上前道:「他跟恩师在一起!」 「鄱阳王」大怒:「胡说八道!一会说你师父在闭关修练,不容打扰,一会又说那臭小子跟她在一起……孤男寡女,躲在那里面干什么?」 绛儿亦大吼道:「恩师人格岂容你任意污蔑,我跟你拚了!」 绛儿疯狂冲出,却被他一掌就击得摔了出来! 雨虹喝道:「栖凤门下子弟,布阵!」 霎时间布成一座「玉女素心阵」将他重重包围! 凌玉娇亦喝道:「银骑女将布阵!」 银骑一百零八名女将,立时按东南西北四方、休、生、伤、杜、死、景、惊、开、八门二十八位,布下一座「流云大阵」! 「鄱阳王」狂怒大笑,虎吼一声:「好,好极了,今天我倒要看看,你们这些小丫头们,到底有多大能耐?」说完就挥动一双肉掌,扑入刀光剑影之中! 这些少女们拚死也要保护她们的恩师,以及她们的殿下! 但是「鄱阳王」却似饿虎扑羊,如入无人之境! 霎时间,杀声震耳,少女们不断被打倒,却又不断地冲上前阻挡! 蓦地一阵震耳欲聋的笑声:「「鄱阳王」好神勇,好威风,好了不起呀!」 「鄱阳王」暴怒大吼:「是谁?给我出来!」 在那「燕子矶」山岗上,负手而立的正是杨欣。 众少女立时全都跪下恭迎,齐声道:「殿下!」 只有那「鄱阳王」傲然而立,冷笑不已:「好大的气派,只不过全是些没有用的「雌货」!」 杨欣大笑:「哪里比得上赫赫有名的「鄱阳之王」手下成千上万?只不过,全是些恶贯满盈的「毛贼」!」 「鄱阳王」赫然大笑:「那些酒囊饭袋,哪里有资格做我的手下?」 「你却领著他们一起上「燕子矶」来,杀人放火,打家劫舍?」 「休逞口舌之勇,我也不会跟这些小女孩子们为难,你上前来领死吧!」「这倒像句人话……」 杨欣立在山岗一块大石之上向众女大声道:「我与这「鄱阳王」动手,任何人不得上前相助,违令者……滚!」 凌玉娇等女,全都轰然应诺。 「雨虹仙子」却急道:「殿下,这「鄱阳王」是冲著我们「栖凤庄」……」 杨欣道:「傻女孩,你知不知道这「鄱阳王」是你们的长辈……」 「可是他却要与我们恩师为敌!」 「他如要为敌,早就杀你了!」 「那是……」 「住嘴!」杨欣取出半只折断的碧玉钗来,高高举起,大声喝道:「栖凤门下听令!」 一见到这半支玉钗,雨虹、莫愁、绛儿等所有全体「栖凤庄」子弟,全都跪了下来。 一见到这半支玉钗「鄱阳王」亦脸色大变! 杨欣道:「「鄱阳王」事件由殿下杨欣解决,尔等不得插手!」 众女只得应诺退下。 「鄱阳王」却厉声吼道:「「栖凤断钗」怎么会落到你手上的?」 杨欣由巨石上一跃而下:「你说呢?」 「你与栖凤,孤男寡女,在那洞里干了什么好事?」 杨欣潇洒之极走来,一面笑道:「你说呢?!」 「鄱阳王」虎吼一声,挥掌扑上:「纳命来!」 杨欣却摇手制住:「等等,你打不过我的,乖乖跪下求饶的好!」 「鄱阳王」肺都快要气炸了:「先吃我一掌再说!」 「何止一掌?我就让你打十八掌,绝不还手!」 凌玉娇、李莫愁等人全都惊叫出声! 杨欣笑道:「你现在可知我为何禁止任何人出手相助了!」 这种狂妄之人,这种狂妄态度,是他一辈子没有见过的,「鄱阳王」开始冷静下来,重新打量这个「殿下杨欣」。 杨欣却将那支能号令全体栖凤门下的半截碧玉钗,举在鼻下深深嗅著,状极昵狎,口中更是轻蔑至极地说道:「我劝你还是别对我动手的好,这十八掌打完,你老人家力脱而亡,把命丢在这「燕子矶」上,可不好玩!」 至此已经把他逼上绝路啦! 那半只关系重大的碧玉钗,显然跟「情」字有关,却在他手上如此轻狎……用一句「绝不还手」把他扣住,此时就算调头离去,只怕也终身再不能抬头做人! 十八掌打完,就算是真的力脱而亡,也只好算是技不如人,死了算啦! 更何况,他真的能不还手,挨过我的十八掌? 既然已无退路,就只有勇往直一刖,先将这耀武扬威,不可一世的臭小子收拾下来再说! 杨欣已在他面前站定,负手而立,状至悠闲,笑道:「你如不想又丢人,又丢命,倒是还有一个办法……」 「鄱阳王」本已凝聚真力,正要全力一击,却又不由问道:「还有什么办法?」 「断钗复合!」 他向「鄱阳王」伸出手来:「如果你没有搞丢了,就拿出来,我马上带你去见她!」 「鄱阳王」伸手人口袋…… 杨欣期待著…… 众女似乎已听出一些端倪,亦全都在期待…… 尤其是这石岗之上的那个洞穴之内,那位「栖凤仙子」更是殷殷切切地期盼著他伸出的手上…… 谁知那「鄱阳王」突然狂笑道:「原来连这些罗哩八嗦的琐碎话也都对你说了,到底是小白脸占便宜些……」他两腿不丁不八,双掌互拍一下,缓缓扬起中,立时变得赤红如血! 杨欣赞道:「好!「赤焰天星掌」!」 他一挺胸:「来吧!」 呼地一声,「鄱阳王」第一掌轻轻拍出! 他这一掌拍出,洞穴内的「栖凤仙子」绝望地嘤咛一声,哭了起来:「他果真是把它丢掉了!」 他这一掌拍出出手虽轻,掌力极大! 砰地一声印在杨欣胸前,他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出丈余,落地又踉跄再退数步,方始站定身形。 接着胸口一阵呕心,哇地吐出大口鲜血…… 凌玉娇一惊,纵身过来要扶,却被他阻住:「退回去!」 「你……」 杨欣瞪眼道:「莫忘了你是大姊,你如不听话,往后如何服众?」 「可是你……」 杨欣怒喝:「退回去!」 凌玉娇只得退开…… 杨欣摇摇晃晃回到「鄱阳王」面前,裂齿一笑:「第二掌?」 「鄱阳王」早就惊异他竟能挺得住自己的「赤焰天星神掌」见他喝退凌玉娇,又向自己走来,早就再次凝聚掌力,呼地一声,又疾又快地击中他的小腹!他这一拳更是又霸道又阴险! 原来他的第一拳,杨欣乘势飞退,已消去大半力道,这第二拳在击出时,暗中使上了迴勾之劲! 推荐砰地挨了这一拳,不但未往后跌出,反而不由自主地往前跨出两步,双膝一软,在他面前跪倒! 好个杨欣,临在双膝将要著地之际,猛地弓身蹬足,变成一个翻地筋斗,翻跌在尘埃之中! 众女惊叫声中,杨欣腹胃翻搅「哇!」地一声,呕出大量秽物…… 接着呕出绿色胆汁…… 接着再呕出鲜红的血…… 「雨虹仙子」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而身边一位叫岳翎的小师妹,奋不顾身地纵身而前,将他抱住,哭道:「殿下……」 杨欣向她温柔一笑道:「你很勇敢,但是……回去!」 他努力挣扎着要站起身来,岳翎用力协助他站好,杨欣又大喝:「回去—」 岳翎吓得松手! 杨欣就几乎又跌倒,竟也努力站稳,向她轻声道:「听话,嗯?」 这个「嗯」字似乎有无限魔力,岳翎果然退回,却伏在雨虹肩上痛哭哀求道:「殿下打不过他的,殿下会活活被他打死……你们谁能救救他,救救他……」众女全都手足无措,但是谁能救他? 接著第三拳,第四拳,第五拳…… 杨欣被他凶猛无俦的「赤焰天星」掌力,打得五脏俱裂,六腑移位,吐出的血把自己衣衫污得不成样子! 洞穴内的「栖凤仙子」再也忍不住奔了出来,抱住倒地不起的杨欣,对那「鄱阳王」怒目而视! 「鄱阳王」终于又见到了她…… 而她抱着的却是个年轻男子…… 他愤怒地举掌又要上前,却无由来地一阵晕眩…… 他满腹的话语想要倾诉,千言万语却全都壅塞在喉头,不知该先说哪一句?杨欣却推开栖凤,一跃而起:「你让开,他才打完五拳……」 栖凤却紧紧抱住他不放,哭泣道:「不不!你不能再去挨打了,你挨不了十八拳的!」 他却奋力甩开她:「你居然敢瞧不起我?」 他向「鄱阳王」迈步而去,才走一步就已摇摇晃晃几乎跌倒…… 但是他终于没有跌倒,终于能咬牙撑住自己的身子,努力要调匀呼吸……栖凤又赶上一步,拦在他面前,这次她面对「鄱阳王」大声道:「这个人为了救我,已经耗尽体力,你还狠心下这样的毒手?」 本是自己恋人,却在护着另一个男人,「鄱阳王」怒道:「你过来!」 杨欣亦道:「不错,你本该是他的人,你过去!」 栖凤大声道:「不!自从折断玉钗,就已经不是他的人了!」 「鄱阳王」道:「你说过,如果断钗复合……」 栖凤道:「另半截断钗,早被你弃如敝履,如何复合?」 「鄱阳王」却从口袋中取出另半截断钗来:「这不是?」 众女听得一阵哗然…… 栖凤尤其不满;「你刚才为何不取出来,偏要置这位殿下死地?」 「鄱阳王」个性火爆刚直,宁折不弯,就因此而与栖凤决裂,就因此而两地相思,自我折磨了七年…… 如今手中紧紧捏住那半截断钗,向她吼一声:「你过来!」 两地相思了七年…… 他的暴烈个性却一点也没有改…… 难得的是他竟然仍保存了那半只断钗…… 难得的是,他真的带了半截断钗,亲自上「燕子矶」来找她…… 「鄱阳王」向她伸手:「你过来!」 栖凤走了过去…… 回头再望这杨欣一眼,只见他正争取时间,努力调匀呼吸! 栖凤突然半途停步,向「鄱阳王」道:「不许你再打他!」 杨欣立时睁眼道:「你如求他别打,今后你必将委曲受辱一辈子!」 栖凤道:「可是你……」 杨欣挺胸而立,傲然道:「是我自己找死,与你无关!」 「栖凤仙子」终亦能听出他的弦外之音:栖凤今日开口相求,「鄱阳王」当然会答应饶这小子一命,只不过这样欠了他一份情,往后的一辈子都会看人脸色受其委曲…… 熬了七年,好不容易熬到他肯放下身段,亲自用断钗来求复合,千万莫要因这一变故…… 可是杨欣他…… 杨欣傲然一笑:「放心,他今日非得一败涂地不可!」 他毅然向前跨出两步,在他面前站好,盯视著「鄱阳王」道:「就像你说的,这里满场全是女人,只有你我二人是男人!」 「不错,你待如何?」 「是男人,就不用别人相求,更不用别人相助!」 「当然!」 「一十八拳之内,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鄱阳王」一怔:「一定要见到死亡?」 杨欣笑道:「你如不想见到死亡,跪下跟我叩五个响头!」 在场全体所有女人,全都哗然惊叫,以为他一定是疯了! 只有杨欣与「鄱阳王」二人,心知肚明,知道是怎么回事…… 杨欣挨了五拳,看似吐血内伤,只讲几句话之间,就已傲然挺立,挺身邀斗! 而「鄱阳王」刚猛无俦的「赤焰天星」掌力,最耗体力,像那日只与他硬拚了一掌,就需要五天才能复原…… 杨欣亦不容他犹豫,逼上一步道:「那一日我与你硬拚一掌,却差点送了一条命,今日你还怕什麽?」 一提到那天,绛儿、萧瑶、家惠、宛如、明依等五人,心脏几乎都要跳出来了,她们真不明白他,吃过那样的大亏,今日怎麽好像全都忘了……? 杨欣仍在逼他:「我如技不如人,死在你掌下罢了,你如打不死我,顶多叩五个响头,至少还可以活命,这么便宜的事,天下哪里去找?」 他笑声响彻云霄! 但是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疯了!这「鄱阳王」大吼一声:「唯死而已,跟你拚了!」 已经激起了他不顾一切的高昂斗志「鄱阳王」拚起了十二成功力,双掌相叠,虎吼声中猛力击在他胸口上! 杨欣喝声:「来得好!」 挺胸迎上「砰!」地击中胸膛! 杨欣这次不再退让闪避,挺身硬受! 脚下所踏灰石竟然「啪!」地裂开! 众人惊呼声中!「鄱阳王」不容他有喘气调息机会,左掌握右肘,右拳向上击出! 一记「追槌」结结实实击中他的下颚! 紧接著又一旋身,斜剌里兜拳击中他腰背! 一口气不停地攻击下来,招招正中要害,奇怪的是杨欣非但绝不还手,绝不招架,甚至一双脚紧紧钉在地上,绝不移动半步! 一个身子却如拳击不倒翁似的,被打得东倒西歪,立见又始终未曾真的倒下…… ……「鄱阳王」却已经一口真气提不上来,脚下一软,几乎跪倒。 杨欣大笑道:「对了!对了!跪下来叩五个响头,你就去走你的阳关大道……」 「鄱阳王」深深吸气,努力要调匀自己的内息…… 「栖凤仙子一颗心本来悬在了杨欣安危之上,此刻竟不由自主地关切起「鄱阳王」来! 杨欣又笑「己经十五拳啦,我倒是可以给你一个良心的建议……」 「鄱阳王」正在调息,无法开口,栖凤却关切地问:「什么建议?」 「只要他随随便便再碰我三下,凑满十八拳之数,就可以走人啦!」 「鄱阳王」生平未受过如此大辱,提气冲前,又是一掌拍在他心口之上!谁知杨欣却轻巧一闪,向旁偏移一寸! 他那一掌就拍中了他的胸口「神封穴」上! 虽已势哀力竭,那股刚猛的「赤焰天星」掌力,仍能透背而入! 那背心「至阳穴」上,内息猛地一跳,直冲入腰椎「悬枢穴」内! 霎时之间,杨欣全身本已耗尽了的功力,终於又能全部串连,上下沟通,左右逢源了! 杨欣一下子雀跃数丈,在空中连续翻了十七、八个筋斗,才又「砰!」地摔倒地上,激起满地灰尘! 杨欣手舞足蹈,哈哈狂笑,忽地奔去,捧住「栖凤仙子」的粉脸,不由分说地一顿狂吻,大笑道:「你毕生修练了三十年的功力,全都养肥了那条阳虫,却被我一口吞在肚子里,谢谢啦!」 他又奔去,一把抱住「鄱阳王」在他满是浓髭的方脸上亲吻,大笑道:「你却被我激将法,哄得用尽毕生四十年的「赤焰天星」神功,助我把这条恶虫炼化,哈哈……!感激……感激!」 章节目录 6 第六章 雨虹仙子 一向高傲,自以为真的君临天下的杨欣,此刻却尽是赤子之心,大笑大乐…… 「栖凤仙子」与「鄱阳王」相视愕然! 杨欣又一把捉住了栖凤手臂,露出那粒艳红「守宫砂」给「鄱阳王」看,大笑道:「难得她为你守了七年,仍是玉洁冰清,还你还你!」 栖凤满心感恩道:「你不但耗尽体力,为我拔除阳虫,更能保住我的清白,要不然我后半辈子怎么做人?」 杨欣笑道:「顶多嫁给我当老婆,保证不比跟著他差!」 他突然转头向「鄱阳王」咧嘴而笑:「胡说!胡说!抱歉!抱歉……」 他一溜烟奔到凌玉娇等人身边道:「打扰得太久了,走啦走啦!」 凌玉娇应声道:「是……」 眼光却瞧向李莫愁与绛儿…… 杨欣哈哈大笑,身形快如闪电,一晃身便已捉住了「雨虹仙子」笑道:「跟你讨几个人当「牵手」拜托!拜托!」 雨虹当然知道他要正式将李莫愁、绛儿等人带走,她当然同意,但她仍须尊重恩师的意见! 谁知她一回头,竟见「栖凤仙子」与「鄱阳王」一番情海波澜,终得复合,相互搀扶著,登舟离去…… 杨欣拉起嗓门大笑道:「神仙眷侣,天涯遨游,途经滇池,来玩!来玩!」 只见他二人在舟上,抱拳为礼,扬长而去…… 恩师一走,这「栖凤庄」上下,自然是雨虹做主啦! 她一示意,众师姊妹一齐起哄,将萧瑶、家惠、宛如、明依四人,都簇拥到一起来…… 雨虹正要以大姊身份说几句祝福的话,杨欣却大声道:「不够!不够,还要一个!」 雨虹顿时羞红了脸,杨欣急道:「不是!不是,误会!误会……」 雨虹这才嘘了口气…… 但是内心又不免微微失望,道:「你还要谁?」 他深情款款地向她凝视道:「我要小红!」 众女全都一怔,她们「栖凤庄」上近百名师姊师妹之中,并无人名叫小红呀! 大师姊「雨虹仙子」勃然大怒,道:「无聊!」 「雨虹仙子」掉头进入庄内。 一场欢乐气氛,突然变得尴尬异常…… 杨欣却丝毫不以为意,牵起宛如的小手道:「你说,那个岳翎肯不肯跟我们一起到云南去?」 明依却过来把杨欣的手拨开,拉住家惠,向杨欣道:「我们去帮你问问看……」 绛儿突然眼珠子一转,向李莫愁附耳说悄悄话…… 李莫愁一惊:「真的?」 绛儿道:「千真万确,而且有物为证!」 她二人又低声商议了一阵,然后又各自分头走开…… 忽然一群「栖凤庄」少女,七手八脚地捉住了小师妹岳翎,嘻嘻哈哈地将她高举抬著,娇声欢笑而来:「新娘子抬来罗,咱们要向殿下讨喜酒喝!」 一群天真浪漫的少女们,叽叽喳喳,吵闹起哄…… 就连萧瑶、家惠、宛如、明依等人,亦被统统簇拥到一起,七嘴八舌,笑闹不休…… 她们在取笑! 她们在祝福! 她们亦暗自羡慕! 她们更有些嫉妒! 绛儿出面制止她们! 绛儿把萧瑶四人领到大师姊房中来拜别辞行…… 这一嫁,千里万里! 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见面? 凌玉娇拉了李莫愁也进来,向雨虹道:「大伙儿拚死拚活的打了一场,是不是该弄餐饭来吃吃?」 雨虹果然一跃而起道:「哎呀,我这个主人,真是失礼。」 她陪凌玉娇一起走出来,一群银鹏女将,也与这群小师妹一齐起哄,吵著要喝喜酒! 凌玉娇既已得到雨虹同意,大声宣布道:「今日喜筵,酒醉饭饱,明天早行!」 众女一起欢声雷动! 「燕子矶」上,喜气洋洋。 李莫愁悄声问绛儿:「他呢?」 绛儿道:「在清洗室!」 李莫愁一怔:「在清洗室干吗?」 绛儿窃笑道:「练功……跟岳翎!」 李莫愁失笑:「这位殿下,果然是猎艳高手!」 绛儿道:「重头戏在晚上……」 李莫愁道:「你放心,等他把岳翎「练」好了,马上通知我!」 绛儿就到那堆满了床单衣物的清洗室门口等著。 许久许久,才见那小师妹岳翎,衣衫不整,满面羞红地悄悄溜出来。 忽见绛儿守候在门口,又惊又羞,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躲起来…… 绛儿低声问道:「他呢?」 岳翎道:「大概是太累,睡著了……」 绛儿道:「好,赶快去把莫愁师姊找来,别惊动其他人,尤其不要惊动大师姊雨虹!」 「是,我理会得!」 岳翎往外探头,然后悄悄溜走。 绛儿安心守候,突然一只强而有力的臂膀,从后面将她拦腰抱住:「被我捉到啦!」 绛儿猛地吓一跳:「咦,你不是在睡觉吗?」 杨欣笑道:「本来是在睡著,可是又闻到一股香喷喷的味道,原来是你这个小美人……」 他的手开始不老实,绛儿急忙挣扎:「快放开我,有重要的事要商量……」也不知是被他的手按住了什么穴道,也不知道是他的手有神奇魔力,绛儿非但没有半点挣扎之力,反而极希望能舒舒服服地躺到他的怀里…… 他的手已经游移了下来…… 他的手已探入了她的衣裳…… 他已明显地表示他想「要」了…… 但是她不能! 在家惠的床上,为了救他,她已经精疲力竭…… 而且,她那里也已经磨得过火,伤得严重了…… 就连走路都隐隐剌痛,如何还能再「给」他…… 而他的手已压住了她的双峰,他的嘴唇已咬住了她的耳垂,腻腻的声音在耳边道:「嗯?你要商量什么?你说……」 「不是我,是莫愁……」 她无助地挣扎,哀求:「你,先放开我……」 果然见到岳翎与莫愁赶到,绛儿急呼唤:「师姊救我……」 杨欣却笑骂道:「你看你说的,好像我会吃人似的!」 李莫愁正想开口,却想到小岳翎在一旁,欲言又止。 小岳翎倒也乖巧,藉故开溜! 李莫愁这才向岳翎道:「你知道我的房间?」 杨欣道:「我如要找,一定找到!」 李莫愁突然羞红了脸:「今晚三更,我在床上等你……」 「何不现在?」 「不,今晚,三更,别亮灯,别出声……」 「啊?哦……摸黑、偷情、有意思!」 「记清楚了?」 「记清楚啦!今晚,三更,摸黑,闷著头瞎搞,对不对?」 李莫愁点头道:「你要是爽约不来……」 「来,当然会来,有你这样一位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在床上袒裎以待,我要是不来,岂非天字第一号大傻瓜!」 李莫愁满意地走了,绛儿却急得大叫:「喂喂,你们都走了,我怎麽办?」「你是羊入虎口,只好让他「吃」个过瘾啦!」 绛儿绝望恐惧,杨欣却在她耳边轻骂:「你这个小傻瓜,我就是要来「修补」 你的创伤的呀……」 「你知道我有「创伤」?」 「就是被我「搞」出来的,我岂会不知?」 「这里面创伤,也能修补?!」 「我有灵丹,内服外敷……」 绛儿笑骂:「伤在里面,怎么外敷?」 杨欣笑道:「我用神奇棒,伸进去敷!」 他果然用他的神奇棒伸了进去,小心翼翼,仔仔细细地为她「敷」著……果然是灵丹,她的创伤神奇地痊愈了…… 绛儿开始享受著无限的温柔…… 「内服的呢?内服灵丹是什麽?」 「内服么?小嘴张开!」 绛儿以为是真,果然张开她的樱桃小嘴,谁知杨欣只是低下头,吻住了她! 深深地吻住,甚至伸出舌尖,去拨弄她的丁香舌尖…… 这舌尖的拨弄挑逗上见让绛儿享受到前所未有的欢愉享受,竟也不由自主地伸出舌尖,去拨弄他的…… 在古墓洞室里,他不知吃了多少灵丹妙药,他口腔里隐隐约约,尽是药香…… 尤其是一股浓烈的「雄性」体香,口齿生津…… 雄性激素对雌性大约是最好补品,绛儿贪婪地,大口大口地吞咽著…… 终于喘不过气来,终于要松开深深呼吸…… 绛儿娇笑:「这就是内服灵丹?」 杨欣道:「这只是药引,真正的灵丹来了!」 他将她压倒在那堆积如山的床单上,两手紧紧按住她腰际,在两边盆骨尖端有「章门穴」! 他两手就紧紧压住她的盆骨突起,令得她完全没有挣扎闪避的余地,而那「神奇棒」直剌到底,注入一股热烫的「灵丹」! 杨欣在她耳边道:「何谓三花聚顶?」 绛儿立时会意,将他注入的一股阳元,运功炼化,口中依序答道:「精化为气……气化为神……神化为虚……」 果然一股柔和温煦的内息,迅速通过她周身奇经八脉,五脏六腑,最后流回到两腰「章门穴」密密储存,根基永固! 绛儿享受了一次前所受有的愉快的经验,正在回味著那无穷余韵,却有一只烦人的苍蝇,在耳边嘤嘤飞绕…… 「栖凤庄」少女们刚刚经过一场惨烈战斗,血污衣服换下来堆积在此,那只苍蝇就嘤嘤绕飞不去! 少女心中的绮丽,温馨,美感,几乎被破坏无遗,绛儿恨恨地曲指一弹!杨欣惊叫:「不可!」 但已来不及,绛儿指尖一缕劲风,已经「啵」地一声将丈余外的那只苍蝇,弹成了一团血肉模糊…… 绛儿再也想不到自己功力,如此精进,这是不是他注入自己体内的灵丹有效? 绛儿满心感激:「谢谢你……」 为了回报他的恩赐,绛儿开始对他刻意奉承,献尽温柔…… 杨欣亦已兴趣缺缺,翻身坐起…… 绛儿又委曲,又歉疚,伏在他怀中哭泣:「对不起,我不该当你的面杀生……」 她哭得如此伤心:「我不知道,如果我知道我一定不会的了……」 她却抬起泪汪汪的大眼睛来望著他道:「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我弹死一只苍蝇,你就生这么大的气呢?」 杨欣怔了一下,为什么呢? 他自己也搞不清楚…… 苍蝇明明是有害之虫,人人见到苍蝇都会打,绛儿打死一只苍蝇一点也没有什么不对! 只是他的心震动了一下,那是因为他见到绛儿曲起手指,那样一弹! 对了,一定是那个动作:「弹」! 他耳边又响起那苍老的歌声:「……纤指弹破庄周梦……」 今夜的酒席还真热闹…… 「栖凤庄」上从未有过这麽热闹…… 一场突然其来的祸事得以敉平…… 恩师的「阳虫入阴」得以解救…… 恩师的感情纠葛得以解开…… 算来算去,都应该感谢这位「天赐救星」杨欣! 以及他那一大堆大老婆,小老婆,以及不大不小的中老婆…… 那近千名水寇不是就歼,就是被俘,也全都报请金陵地方官府衙门,提拿而去,押入大牢…… 那惹祸的祸首「鄱阳王」终於赢得「栖凤仙子」芳心,携手遨游天涯去啦…… 此刻这整座「燕子矶」上,唯一的男性,就是这位大英雄,大情圣,也是大救星的——殿下杨欣! 本是乞丐的杨欣! 此刻已是玉树临风的杨欣! 今天他是真正唯一的「男主角」! 他的座位席前,才是最热闹。 少女都是崇拜英雄的! 这「栖凤庄」上清一色都是十七、八岁的少女! 正是欢乐,绮丽,爱做梦的年龄…… 尤其是听了她们的好姊妹萧瑶、家惠、宛如、明依、还有岳翎,一番欲盖弥彰,欲语还羞的描述之後…… 怀春少女心中,又羡慕又嫉妒、又兴奋、又害羞、又想、又怕…… 男主角虽是这位多情风流种的杨欣,「雨虹仙子」却无形中成了今天的女主角! 除了那个高傲自大,目空一切的殿下杨欣,个个都来向她敬酒,说上一大堆客套话:从今天起,要大姊兼师父啦…… 「燕子矶」要兴旺啦:…… 「栖凤庄」有新气象啦…… 人人来敬酒,她都必须客客气气,笑逐颜开地起身应酬,说几句客套话;但是她的眼睛,却不时偷偷瞄向殿下杨欣…… 终于,莫愁仙子领著绛儿、萧瑶、家惠、宛如、明依、岳翎,各人手中都捧著满满一杯酒,来到雨虹面前。她们是来正式向大师姊辞行的…… 她们先饮乾了自己手上的酒,再排成一列,恭恭敬敬地要跪下叩头! 雨虹急忙起身,将她们拦住:「不用不用,今日我们是师姊妹,他日江湖道上,更是要平辈论交,更何况……」 她心中更是酸甜苦辣,五味杂陈,向萧瑶等五个小师妹道:「今日之战,你五人出力最多,连我这个大师姊,都自叹弗如,恩师她是不是别有用心?」萧瑶急道:「不不,不是师父,是殿下……」 家惠亦道:「对,我们几个被殿下……搞得武功突飞猛进……」 宛如接道:「是呀!原先只是为了要救他,没想到,自己好处更大……真是受益无穷!」 雨虹不禁怦然心动:「真有此事?」 莫愁道:「千真万确,他……的确是个怪人!」 只因外面人多口杂,莫愁诚悬地向雨虹道:「明日一别,何日再见,不如今夜到我房中,秉烛夜话,抵足而眠!」 绛儿一看她并未反对,立刻对岳翎道! 「你先去放好洗澡水!」 岳翎应声拉了明依一起去…… 绛儿再向宛如道:「去备一桌精致小菜!」 宛如应声道:「顺便烫一壶好酒……」 雨虹道:「何必偏劳师妹!」 宛如应道:「你就给我一次孝敬师姊的机会吧……」 说完拉了家惠、萧瑶同去…… 莫愁已注意到这位大师姊的眼睛,又忍不住在偷瞄男主角,向绛儿会意地一打眼色道:「师姊忙了一天,也累了,我先陪她去休息,这里你应付一下!」绛儿道:「是……师姊晚安,明天见!」 这几个小师妹倒还真的又体贴,又细心…… 才一会儿工夫,这房间就弄得温馨绮丽…… 瓶里换了鲜花,烛台换上新烛…… 一桌精致酒席,一壶陈年「女儿红」…… 绢绘屏风围著红漆浴盆,注满温水,甚至还飘浮著玫瑰花瓣…… 早已夜阑人静…… 外面也早已曲终人散…… 雨虹舒适地泡在盆子里,轻轻地,温柔地享受著芳香的沐浴…… 隔著屏风,莫愁仰卧在床上,喃喃絮语,诉说著她与绛儿,如何在锺山「雨花台」的沟渠里,见到这个「七残乞丐」…… 「七残乞丐?怎麽会有七残?」 莫愁叹道:「那时的他有多可怜,你大概这辈子也想像不到……他眼睛是瞎的,看不到东西;耳朵是聋的,完全听不见……鼻子溃烂流脓,大约也闻不到什麽气味;喉咙是哑的,连半点声音都没有……手残不能拿,足废不能行……」 雨虹扳著手指计算著:「眼亡目、耳聋、鼻烂、口哑、手残、足废……这也有六残而已……?」 「他连头脑都烧坏了,完完全全,白痴呆子,智力几乎是张白纸,而且全身皮肤,溃烂发臭,人人都对他掩鼻而过,根本没有人会对他伸出援手……」雨虹不由自主地深叹…… 莫愁续道:「奇怪的是,他全身上下,几乎全都废了,却有一条……」 她突然住口,这位师姊仍是位未经人道的处子之身,她实在不能说得太露骨! 她改口说道:「他却有莫名其妙的「女人缘」我真怀疑,如果我和绛儿,是前辈子欠了他的,又怎么会有这么多女人,前辈子都欠他的?」 雨虹终于「泡」完了澡,搭在绢屏上有小师妹为她准备的丝质睡衣,她伸手取过来披上…… 是一件宽大的「和式」睡袍,用一根同样丝质的腰带系在腰上…… 桌上的酒菜早已凉了,何况她也不饿,只是喝乾已经倒好的一杯酒,也走过来往莫愁身边一躺,叹道:「我奉师命去把你跟绛儿召回来,囚在「燕子矶」你不恨我吧?」 「不会……我们只是不服,对师父不服,召我们回来时,她自己却去入关,让我们连分辩的机会都没有……」 雨虹歉然道:「恩师下完命令又突然决定入关,连我们这些师姊妹们都不能谅解,现在才知道她是什么……阳虫什么的……」 外面已经敲了三更了,莫愁暗自心慌,怎么已经三更了?她一口吹熄腊烛!没有烛光,却透进月光…… 莫愁故意地打了个大呵欠:「大概是酒喝多了,好困!」 她一翻身,向里而卧…… 不旋踵就已鼾声微响,进入梦乡啦…… 剩下刚洗好澡的雨虹,两眼望著透入月色的房间…… 思绪泉涌,但又有些迷蒙…… 大概也是酒喝多了,真的有些困…… 她也翻个身,仍在思潮起伏…… 这个殿下…… 这个乞丐…… 为什么他说「还要一个」时自己会莫名其妙的脸红? 为什么他说「误会」时,自己又莫名其妙地失望? 为什么他又说要「小红」而「栖凤庄」上没有一个叫小红的,事实上,小红就是自己,是她还没有进师门时的小名! 她是大师姊,她最早人师门,恩师为她取名「雨虹仙子」从此不再提「小红」 二字! 包括第二个进师门的「莫愁仙子」在内,没有一个人知道…… 这位殿下是无意,还是有心? 如是无意,他又为何那么多情地注视著我? 如是有心,他又如何得知道我的小名? 唉…… 莫愁却轻轻起身道:「我要……嘘嘘!」 那个时代,女孩子们的房内,都在床脚一端的帐幔内,备有一只马桶的……莫愁走向马桶,但是想到无论多么小心的撒尿在桶内,都会有一阵难堪的声响的! 自己独处当然是无所谓的,但是此刻床上还有一位师姊…… 莫愁叹了口气,道:「我还是到偏院的厕所吧……」 然后她就轻手轻脚地开了门走出去…… 然后就轻手轻脚地带上房门…… 雨虹失笑…… 但是再想想如果是我,我会用这马桶吗? 大约是不会的,大约也宁可多走几步路,而减少许多尴尬的…… 她突然翻身而起,走向床尾,掀开帐幔…… 就跟所有的女子房间一样,这里也有一只马桶…… 她掀盖坐了上去…… 莫愁既然到外面去如厕,我何不乘这空档,把自己的存货解放一下…… 任何高贵的淑女,如厕时的声音跟表情,就绝对高贵不起来,真的感谢莫愁肯自己走出去,而给她一个方便的机会…… 而这个木制马桶是空的…… 而空桶的回音激荡得很厉害…… 哗哗的声音,果然连自己听来都不太「文雅」…… 房门却被推开! 雨虹一惊,急忙收敛些,哗然而泻的瀑布,顿时变成涓涓细流…… 但是在月色下,清楚瞧见,进来的不只是莫愁,还有「殿下」杨欣! 原来莫愁才刚出房门,就被杨欣一把抱个满怀! 莫愁正要开口,又被他深深地吻住! 她仍要挣扎,却又不知道被他压住了哪个穴道,全身酸软…… 她着急要说明实际是给他安排了房里的雨虹,杨欣却一把将她抱了起来,推门而入…… 他是依约三更而来,他遵命奉行:今晚,三更,摸黑,闷著头瞎搞! 所以他一将她抱进来,就上下其手,又扣又捏,又咬又舔…… 他也不点灯,也不说话,三两下就将她剥得赤条精光!可怜的莫愁真是「作法自毙」:她根本没有机会开口解释,就已被他的巨炮攻入了! 如今什么也不用解释了,为了要应付他的行动,她已经无暇解释了…… 更何况,一下子就填满了她的情欲,她的相思,她的哀怨…… 他也是用最大的努力在补偿…… 他的努力没有白费,她得到了报偿,她欣喜,欢悦,甚至激动得流下泪来…… 杨欣却温柔多情地舔乾她的眼泪,在她耳边低语:「我要把我的阳元给你,你好好的炼化,存在丹田!」 果然就给她注入了一剂滚烫的阳精! 「三花聚顶,五罡朝元!」 莫愁仙子师承道家正宗,这一提示,立时运气行功:精化为气…… 气化为神…… 神化为虚…… 功行一周天后,一股强劲无比的内力,缓缓归纳丹田! 莫愁感激不已:「你输了很多功力给我?」 「不多不多,不必提这个……你刚才好像有什么话要讲?」 经他这样一提醒,莫愁才又惊觉房间里还有一个大师姊,刚才那样激情的模样,岂不全都落在她眼中? 莫愁顿时满面羞红,急忙抓过自己衣服来遮掩…… 匆忙中不见雨虹,杨欣却已朝著床尾帐幔之处走了过去…… 嘤咛一声,那帐幔之内在抖动著,那「雨虹仙子」却羞得不敢出来! 原来刚才那样一场惊心动魄的「肉搏」缠绵,早已将雨虹惊得手脚发软……他们就在进门之处「办事」雨虹连偷偷溜出去的机会都没有…… 没有烛光,却有月光,在黑暗之中处久了,这月光已足够她看得一清二楚! 她虽不敢看,却又忍不住怦然心动的偷偷要瞄一眼! 她摒息静气!深怕被发觉自己竟在偷看;但是一颗心脏就偏偏狂跳不已!她当然不知道是莫愁、绛儿串通设计好的:李莫愁此刻更是无法说清原由,她匆匆抱著自己衣服,说声:「我到你房间去睡……」 李莫愁就逃之夭夭,雨虹突然变得孤独无助…… 杨欣已经站在这帐幔之前,伸手撩开,就逼在眼前了! 这里面空间太小,雨虹似已经退无可退…… 他却已伸手向她:「我还要再跟你讨一个人……」 雨虹慌乱不已:「谁?」 「就是你,小红!!」 「我……我是雨虹!」 杨欣已一把将她抱起:「可是,我喜欢叫你小红!」 他抱住她热烈地狂吻著:「小红,小红,小红……」 她颤抖地叹著气:「你怎么知道的?」 他已经轻巧地攻入了她:「我就是知道,我一见到你就知道!」 她颤抖地接受著:「为什么,为什么?」 他努力地「开垦」著:「因为你前辈子就欠我的,这辈子注定要来还我!」她已经在呻吟了:「真的有这么多女人都同时欠了你的?」 她已开始探触她的「临界点」了:「不错……因为我是大黄蜂,你们都是花…… ……」她已经融化了,崩溃了…… 「好,我们都是花……我们的蜜任你采!」 他当然就老实不客气,尽量吸她的「蜜」啦! 她是个青春而成熟的女性,她是朵娇艳盛开的鲜花! 她有丰沛的「蜜汁」! 而他一再地直捣她的「重点」激得她释出更多的蜜…… 正当他幸福地沈浸在这甜美芬芳的,爱的蜜液中时,耳边又」次出现了声音! 不,不是声音,是幻觉! 那种似有似无,似幻是真…… 又陌生,却又熟悉的呼唤声! 像是来自遥远的天边,又像是近在耳旁…… 甚至可以说根本就是来自心里的声音:「你还是听不到我吗?」 听到了!他心里一声欢呼!我听到了! 那声音是如此甜美,有如天籁,有如仙音:「你可以来找我,我在……」又听不到了,他心中著急,凝神仔细要分辨! 他这样一「凝神」其实就是一种「运功」! 自然而然地,猛地从他所附著的这朵花蕊之内,强吸一口蜜汁,迅速炼化成一股阳元和内息,迅速沿丹田、小腹、直入「胆俞」「天窗」「天容」「颧胶」、到达「听宫」! 他这一运足功力,立时又能听到那天籁仙音在向他召唤:「你可以来找我…… 我在……」 突然他感觉到雨虹一阵剧烈抽搐…… 杨欣一惊,回过神来,只见这雨虹因他太过剧烈地「抽取」已经支持不住了…… ……全身冰冷,盗汗,颤抖…… 苍白、晶莹、却又满脸欢愉…… 杨欣急忙停止运功,搂住她深深地渡过一口真气! 雨虹很快地回复过来,「嗯!」地舒了口气! 「你现在怎么样?」 「啊?哦……很好,好极了!」 杨欣怜惜地吻住她…… 她尚不知刚才已差点在鬼门关前转了一圈回来! 杨欣将她娇小的身躯,紧紧拥在自己怀中:「我要把我的阳元给你,好好的炼化,存在丹田!」 果然就给她注入了一剂滚烫的真元甘露! 「何谓和合四象?」 「雨虹仙子」是「栖凤庄」首徒,正宗道家心法,立时感应而行:藏眼神…… 凝耳韵…… 调鼻息…… 缄舌意…… 果然就将他这股真元,炼化成珍贵的内息…… 「何谓「五罡朝元」?」 「雨虹仙子」知道他是在提示自己炼息运气之道,立时依意而行:眼不视而魂在肝…… 耳不闻而精在肾…… 舌不吟而神在心…… 鼻不香而魄在肺…… 肢不动而意在脾…… 而他的双手又恣意地在她周身捏拿轻薄…… 其实是在助她导引,将那股内息遍游於肝、肾、心、肺、脾…… 最後再至「黄庭」「气海」…… 缓缓降入丹田…… 功行圆满,周身舒畅…… 「雨虹仙子」不但得到无比的享受,更得到梦寐难求的纯厚功力…… 她感激地搂住他,深深地吻著:「谢谢……谢谢!」 而他仍深入花心的巨螫,又是一动:「还要不要?」 雨虹一惊:「啊?不,现在不要,我要再练功一周天……」 听说要运功,他打算起身,雨虹却紧紧地缠住他:「不,不要拿出来,就放在里面……」 她紧紧搂住他:「我要「含」著它练功……」 窗外却传来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拍著「渔板」唱著道情:「纤指弹破庄周梦……」杨欣一动,雨虹仍缠住:「别管他……」 那歌声苍老沙哑:莫愁仙子立时警觉! 「纤指弹破庄周梦……」 这声音极清晰,就在她「栖凤庄」前那株百年梧桐树上,有板有眼,悠扬顿挫地高歌:「红尘舞东风……」 李莫愁身为二师姊,她有责任保护本庄安全,立时大喝一声,飞身扑去:「是谁?」 她刚刚得了杨欣的「阳元」内丹相助,功力增长何止一倍?这一扑之势,真是急若流星! 但是她快,那唱歌老人更快! 歌声未见中断,渔板仍合拍节,却已飘然到右侧那座石亭去了! 「百茎名花,一采一个空……」 莫愁惊异不置,因而也激起了她好胜之心! 她顷刻不停,足尖在树梢一点,立时又弹身而起,九泻星驰,再往那石亭追去! 谁知那老人亦是不作停留!歌声尾韵已迅速无比地移到大路口那座高耸的石制牌楼上去…… 歌声仍是沙哑,歌韵仍是苍凉:「难道是,风流债? 还道是,多情种……」 莫愁仙子真的有些心惊了:今晚月色皎洁,从这石亭,到那牌楼之间的空旷之地,他是如何能瞒过自己眼睛的? 他如是敌人夜袭,我这「栖凤庄」岂有噍类?! 他高声唱歌,词多影射,又哪里将我「栖凤庄」放在眼里了? 李莫愁愤怒之极,提足十二成功力,大喝一声,疾扑而去! 这次她运足目力,要看看他到底如何能从她眼底逃逸! 李莫愁风驰电掣般地飞身扑上了那牌楼之巅! 果然已毫无异状…… 果然又被他溜走不见! 歌声愈去愈远:「个郎本是…… 天降采蜜的金蜂……」 剩下一串狂妄笑声,隐入苍茫月色之中…… 莫愁仙子又惊又怒…… 从高处飞身而下,才见到凌玉娇等人,已闻声而出,来到她身边,喟叹道:「算了,你追不到他的……」 李莫愁叹道:「你认识他?他是谁?」 「他自称「陆散人」是个陆地神仙!」 「这世上真有陆地神仙之类的人物?」 于是她将那次在清泉岗上无缘无故出现这个瞽目老者,肩上还骑著一位天仙般少女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 李莫愁颦眉沉吟半晌:「那么,他今天来唱这首歌给我们听,是什么意思?她只是为了来取笑我们?」 她说的「取笑」是她自觉眼前这一大群女性,竟真的个个被他……「采花」! 难道她们真的是「百茎名花」? 难道这位殿下,真的是天降采蜜的「金蜂?」 李莫愁自己想想,不禁失笑…… 凌玉娇道:「对了,殿下呢?」 莫愁窃笑:「他正在忙著「采花」!」 赵君璧道:「这次又是谁被他「采」了?」 「咱们「栖凤庄」的大师姊!」 「什么?连「雨虹仙子」也被他……!?」 凌玉娇叹道:「这下好,大师姊一搞定,只怕这全庄近百位小师妹,也都「在劫难逃」!」 绛儿瞪大了眼睛:「……不会吧!」 「等著瞧!」 晨光熹微…… 金报晓…… 「雨虹仙子」从甜美的梦中醒来…… 她昨夜做了一个温馨,绮丽,甜美的梦…… 她梦到有人在窗外唱著「渔板道情」…… 她梦到的歌声中,自己就是一朵娇艳欲滴的「名花」…… 此刻她正从那甜美至极的梦中醒来,而梦又是真实! 那只「采花」的金蜂,此刻正心满意足地躺在她身边,一条大腿仍搁在她肚皮上! 她轻轻将他那条大腿扳开,才发觉那根让她几度欲死欲仙的巨剌,仍是如此红艳晶亮,昂然怒立! 她又爱又怜地轻轻吻了一下! 竟引起一阵跳动,似乎正对她怒目而视,择人欲噬! 雨虹吓了一跳,不敢再「惹」他,轻轻拉过簿被单,轻轻将「它」盖上……她轻轻地下床,轻轻地拾回自己的衣服…… 她轻轻地推开门…… 她要在大家都醒来之前,悄悄溜回自己房间去…… 房门推开,竟见李莫愁已守候在门口! 她一惊要退回,却被莫愁捉住,拉了出来,笑咪咪道:「恭喜!」 雨虹一下子羞得耳根都红了,急道:「嘘,别把大家都吵醒了!」 「她们早就醒了,凌姊在等你商量……」 莫愁将她拉到凌玉娇的客房。 凌玉娇以大姊身份,亲切欢迎她:「殿下欺侮你了吗?」 「没有,他对我很好……」 「嗯,从今天起,你就是殿下的人了,你知道嫁随,嫁狗随狗的道理?」 「是……」 「殿下准备带我们到云南去……」 「哦……」 「可是你又是「栖凤庄」的大师姊,你们恩师是不是把这担子交给了你?」 「是……」 「那么你还能跟殿下走吗?」 「雨虹仙子」急道:「我不要留下,我要跟殿下走……我可以指定一个人来接掌……」 「嗯,你会指定谁?」 「雨虹仙子」一盘算,道:「能有资格接掌的,也只有一个黄华!」 谁知黄华却早已在门外焦急守候,闻声冲了进来,道:「不,我不要接掌「栖凤庄」,我不要一辈子见不到殿下,我要跟师姊走!」 「那……」 雨虹只好再考虑旁人,不料众师妹全都出现,争相声明:「别选中我,我不要留下!」 「我要跟师姊走!」 「我也是……」 雨虹急了:「我们都走了,这「栖凤庄」……」 李绛儿道:「连恩师都可以毫不留恋的走了……」 李莫愁道:「这世上还有什么比「爱情」更宝贵的东西?」 雨虹道:「这「栖凤庄」全体一百多人,能够统统跟著……」 袁紫霞道:「当初我的银霞三十六骑也全都跟来……」 宁儿道:「这沿路甚至扩充到一百零八骑!」 馨儿道:「其中有好些都是我们儿时玩伴……」 雨虹难以置信道:「她们全都跟殿下……」 凌玉娇道:「不错,全都经殿下临幸,死心塌地,忠贞不二啦……」 黄华扯著雨虹的手道:「好不好?好不好嘛……」 莫愁亦凑到她耳边低语道:「你吃到甜头,也该让她们分一杯羹……」 雨虹不由暗惊:她再不答应,只怕所有师妹,全都恨死她这个大师姊啦!雨虹终于长叹:「好,全部都去!」 霎时间欢声雷动…… 小师妹们争相走告…… 连那些从战斗中受伤而卧床休养的,也都兴奋跳起,似乎不药而愈! 只见她们相互拥抱,相互庆幸…… 有些甚至相拥喜极而泣…… 莫愁笑道:「大师姊这个决定,真是功德无量!」 「雨虹仙子」瞪眼:「还不都是你跟绛儿!」 绛儿惊道:「又干我什么事?」 雨虹骂道:「不是你们两个设计好,把我送到殿下口中!」 绛儿咋舌:「原来你已经知道了?」 雨虹叹道:「我该骂你们两个,还是该感谢你们两个?」 李莫愁道:「我只是要让你知道,把我们捉回来关著,实在是很不人道!」雨虹道:「是,我郑重道歉,对不起……」 回头只见到众位小师妹,向那位殿下,大献殷勤;有的端了洗脸水与面巾:「殿下请洗脸……」 也有端了精致餐点进去:「殿下请用早餐。」 就像众星拱月,把这个殿下当成宝贝似的,团团包围住啦! 竟教一向负责服侍殿下生活起居的春、夏、秋、冬四婢,都完全插不进手去。 只见那位殿下,仍然懒洋洋地赖在被子里。 幸而冬梅灵巧,连忙取出一套殿下所穿的贴身内衣内裤,挤进那群叽叽喳喳的少女群中:「请殿下更衣……」 殿下果然掀被而起,竟是全裸之身! 吓得那群小女孩花容失色,尖叫逃走,一个不剩! 四婢大笑不止,一面服侍殿下更衣、洗面、梳头、一面笑道:「迟早都要被殿下「开苞」干嘛大惊小怪?」 春花道:「殿下也忒怪,迟早要给她们玩个过瘾,干嘛还掩掩遮遮,不敢出来」 秋月道:「终日在花丛中打滚的殿下竟也会害羞,宁非怪事?」 夏荷道:「殿下不是害羞!」 「是什么?」 「是因为一下子来了太多,群芳粥粥,不知从何下手!」 冬梅笑道:「那还不简单,叫她们把花名册全部开上来,挨个儿……练功!」 杨欣赫然大笑道:「你倒聪明,待会有赏!」 冬梅喜道:「赏什么?」 杨欣道:「你想要什么?」 冬梅道:「我要……练功!」 春花道:「我也要!」 秋月道:「我也要!」 夏荷道:「我也要!」 杨欣道:「好好,你们四个一起练!」 「栖凤庄」上又热闹了半个多月…… 她们要出门远行,不再回来,自然有许多事情要打理! 她们要打造适合长途远行的大车…… 她们要购置拉车驮重的骡马兽力…… 她们要选购奔驰作战的马匹。 她们将所有的财物、用品、药材、粮草、全都打包装载。 好在这一切,凌玉娇等人都有经验,全程协助。 而杨欣,只顾著「挨个儿练功」! 这「栖凤庄」上一百多名处女之泉,正是他采蜜练功的绝佳良机…… 幸好他采蜜练功之法,是师承西汉古墓中,上古有道之士许真阳的「合籍双修」 之法! 所谓双修,顾名思义,就是男女双方在合籍的过程中,双方都能得到「修练」 的好处,绝不是一般所谓的「采阴补阳」邪法可比,当然,在这些被他「双修」的女孩儿家来说,她们所得到的好处,除了能享受美妙的性爱,更能美容养颜,强身健体,武功更能增强一倍不止! 最主要的,是使她们全都因一个中心目标「殿下」而凝聚成一个同心协力,牢不可破的团结力量! 对杨欣来说又自不同了,他因不断的合籍双修,而能不断地累积了功力……他努力累积了纯厚无比的功力,努力要「聆听」那个来自天界的仙音! 「你听到我了吗?」 「你能来找到我吗?」 「你何时才能来?」 他愈来愈清晰地听到! 他忍不住大喊:「你是谁?你在哪里?我怎么才能找到你?」 但是得不到回答! 他只能接收讯息,那是因为他的功力还不够,还无法调整出正确的「频率」或者是他还无法发射他的讯息…… 凌玉娇等人都已深深感受到他的苦恼…… 无论那个讯息是仙是魔,对他有益或是有害,如果不得到彻底解决,这个殿下定会苦恼一辈子……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虽然有个这样的声音在「引诱」他,唯一的解决方法,就是早点让它去!於是她们决定再慢些出发,让他能安心地与这些个排队等候的小师妹「合籍双修」 他又一次听到呼唤:「你听到我了吗?」 杨欣不用大喊,他只是在心里回答:「听到了!」 「你能来找我吗?」 「能……!」 「你不问我是谁?」 「找到你,自然知道!」接著他问:「我怎么才能找到你?」 「等你能见到一朵「红莲」……」 他运足目力,往外面瞧去,什么也看不到! 「我给你十六个字,注意听了!」 圆通定意体用双修既动而静虽攫而宁杨欣立时如沐春风…… 心动即已息动,息动之间内力也开始源源运转…… 原来这十六字,本就已载在石壁上。 许真阳的「内丹导引」修持之法,精妙无比…… 真想不到「她」也知道! 他当时刚刚由痴迷中转醒,其中各种因缘际会,纷扰沓杂,始终未曾注意到,未能体会到此句的真义…… 章节目录 7 第七章 玄武水榭 此刻经她提示,顿时大悟。 心境既已息动,一股早已圆满的内息,立时上至重楼,下入涌泉。 不但四肢百骸,俱都充满无限精力,更能在凝神注目之间「视力」就特别清楚! 他再次运足目力,往外望去…… 无星无月夜,窗外漆黑一片,却有一点晶莹霞红! 隐约是一朵莲花之形,就在她们「栖凤庄」前,那棵百龄梧桐树下! 他心中叉惊叉喜,急忙披衣而起,推开房门时,才见凌玉娇等人,都关心地守候在门外。 雨虹一见他的神色,急问道:「又听到她的召唤了?」 杨欣道:「不错,我们到那棵梧桐树下去看看,是不是有一朵红莲?」 众女全都奔到树下,却没有一个人能有所发现。 杨欣自己走了过来,从纠虬盘错的根茎之间,取出一枚制钱大小,状似莲花的红矗? 这晶片极薄,色泽赤红,非金非革,亦非珊瑚、玛瑙之属! 因为深深地嵌入树根缝隙之间,日间光线明亮,已将它的色泽盖了过去,夜间这极微弱的色茫,须要内力极高,目力极佳之人,才能察觉得到…… 原来这晶片早就布置在此,只等杨欣的内力修为达到足够的境界。 何时有人将这玩意儿布置在此的呢? 杨欣道:「是那个老瞎子!」 李莫愁道:「是「陆散人」?你怎么知道?」 「那天他用唱歌戏弄你,趁机在此做了手脚。」 李莫愁道:「不错,那天他的确在这树上,还有那石坊,还有那……」 杨欣一笑道:「其实他也不是有什么了不起的轻功本领,他只不过用了「回音之术」。」 绛儿好奇:「什么叫做回音之术?」 杨欣道:「在山谷大声喊叫,常会听到自己的回音……」 绛儿道:「不错,小孩子最爱玩!」 「如果内力深厚,就可以束音成束,故意把声音传向某个地方,让声音折射出去……」 绛儿咋舌道:「是吗?」 杨欣撮唇高歌:「……纤指弹破庄周梦……」 他身边之人并未听到声音,却似杨欣在那石亭高歌! 绛儿拍掌大笑:「真的嘢!好好玩……」 突然杨欣歌声叉转到了那座大路的牌楼,再又转到了「栖凤庄」的大厅屋顶之上…… 李莫愁至此才恍然大悟,原来那天她只是在盲目地追逐一个根本看不见的「回音」而已…… 杨欣突然不唱了,原来他突然看到了第二朵霞光,就在她「燕子矶」石岸之上! 众女亦紧紧跟著他来到石岸,惊奇地见他从石缝之间,取出另一朵一模一样的莲形晶片来! 安放的位置非常巧妙,你必须站在第一朵的位置,才见得到第二朵。 要是你移动了一步,因为石缝角开口的方向与角度关系,你就可能永远找不出下一朵来! 一旦明白了这个道理,杨欣就很容易又看见了第三朵,那已经是在长江的对岸了…… 杨欣大喜,不禁心中呐喊:「找到了,我找到红莲了!」 他此时的功力凝聚到了新的境界,所以他的内心讯息也能传达出去,而被对方接收到! 那个日日夜夜召唤他的人,似乎比他更惊喜,更欣慰:「谢天谢地……」 杨欣期待著:「现在,我该怎么?」 「红莲九品,水湄仙缘!」 九品是指共有九朵,一定是指引他到一个有水的地方去见面! 杨欣不再犹豫,拾起一块冲刷上岸的朽木,随手折断一块,往前投入江水! 自己也同时纵身而起,向那块浮木落去! 就这样,他折一块投出,身形就往前再纵…… 藉著那样一小块浮木,他就能登萍渡水,踏波而去! 眼看他就这样凌波渡江而去,凌玉娇、李莫愁等人又惊又叹,也都莫可奈何…… …… 雨虹仍担心道:「他会到什么地方去?」 凌玉娇叹气:「无论他到哪里,我们都只能有一个字——等!」 无星无月夜,天地一片漆黑! 杨欣找到第九朵红莲时,已经是在金陵城郊的玄武湖畔…… 平坦如茵草地上,一群数十株笔直参天古木,那第九朵红莲晶片,就巧妙地嵌在正中这棵最高最大的树上。 杨欣从树皮枯裂的夹缝问,小心翼翼地启出红莲,将九朵都握在手中,高高举起,大声道:「红莲已九品,仙缘何处求?」 语音方落,仙乐已起…… 是悠扬悦耳的琴声……是「百花仙子」薛无双,在「无花宫」「孔雀厅」上弹奏的那一曲! 琴音才起,就从高高的枝桠间,垂下一幅又一幅的彩色帐幔…… 各式鲜艳色彩的绸质帐幔垂下,在悦耳的琴音中随风轻摇,仿佛置身在一座彩色的森林中…… 悠扬悦耳的琴声一转,十二名身态丰美,艳丽绝伦的少女,各自攀援着一条彩色绸带,从树顶高处,冉冉飘降…… 这十二名少女,正是薛无双精心挑选培养的「十二金钗」在「孔雀厅」就已经在伴舞的。 她们个个貌美如花,清纯秀丽,额头上也都有一枚代表「纯洁」的艳红「圣女印」…… 她们除了披著一袭透明薄纱之外,几乎全裸! 或因体态轻盈,或因武功深厚,她们利用一条柔柔的绸带,凌空摆荡,互相交错,盘旋翻飞,姿态形象,令人联想到敦煌壁画中的「飞天仙女」…… 天仙般的琴音,天仙般的飞舞,「十二金钗」更以天仙般的歌喉,吟唱著充满仙境气氛的歌:丽质仙娥碧萝殿谪向人间,未免凡情乱! 宋玉墙东流美盼,百花深处曾相见…… 杨欣身处如此情境,果然心驰神栘…… 一曲未终,她们已各自降落地面,仍依琴声之引领,载歌载舞,款摆腰肢。 举手投足间,皆以极优美的曼妙舞姿,围拢上前,合力将杨欣高高抬起…… 「十二金钗」歌声之间,抬著他穿越重重彩色帐幔之林…… 踏上一座浮桥:进入一座水榭;清亮悦耳的嗓音,合唱著仙境般的歌曲:十洞三山虽路阻,有心还得瑶台傍仙侣瑞香风引相思路知是蕊宫琼液驻…… 这座水榭竟是建造在一座巨大无比的木排上。 这木排就载著这水榭,浮在水面,悄悄滑行离岸…… 夜深幽静,水榭已飘入烟波浩瀚的玄武湖心…… 此处洁静雅致,纤尘不染,锦墩绣垫,珠帘翠帷,弥漫著温馨幽香,如兰似麝! 不见灯烛,却有柔和银色光翠…… 琴声悠美,有如人间仙境…… 既是仙境,何须俗世的衣物牵绊?「十二金钗」一齐动手将杨欣身上的衣物除去,让他变成真正无牵无挂的赤裸…… 她们将杨欣安放在软榻上,取来香膏乳脂,为他周身上下,又轻柔,又仔细地涂抹按摩…… 她们已备好精美禩食,羊羹美酒,轮番含在嘴中,以檀口喂哺…… 「十二金钗」个个是薛无双精心挑选培训,个个深得「无花宫」「姹女神功」 精髓。 她们毫无挑逗的色情含意,却个个都从骨子里就充满了天生的媚劲! 尤其是这位贵宾「殿下」杨欣,本就是个天生的风流人物,多情种子。他身边百余名妻妾侍婢,个个如花似玉,美不胜收…… 但是她们却没有一个能比得上这「十二金钗」的「媚力四射」! 这种媚,绝对不是做作模仿得出来的「十二金钗」的媚,就完全是天生而成的…… 她们如此亲切,如此细腻地代替主人招待这位贵宾,完全没有一丝要挑逗他的色欲之情! 而杨欣这个采花高手竟也能面对如此绝色而不动心「十二金钗」眼神中竟出现又钦佩又惊讶之色…… 果然内室的琴声一变,由脱尘的高雅一变而成细腻浓糜…… 琴声绵绵郁郁,蜜意浓情,绮念遐思,同时从室内传出薛无双的美妙歌声:梦觉高唐云雨乱十二巫峰得偿相思愿采得玉津凝脂处浓阴方是桃源路…… 杨欣听得痴痴地入迷了。 「十二金钗」随著琴韵歌声,扭舞款摆,以美妙的舞姿,褪除身上那唯一的薄纱,变成与杨欣一样的完全赤裸! 罗衫尽褪,媚眼如丝「十二金钗」孺慕仰盼,情邀杨欣携手共赴阳台,以效神女襄王…… 杨欣却只是痴痴迷迷地倾听歌声,叹道:「不错,就是她!这个声音才是她…… ……日思夜想,梦寐以求一见的就是她!」 歌声已毕,琴声隐去,余韵仍袅绕…… 杨欣终於从痴迷中觉醒,不禁起声高呼道:「瑶台仙子召唤,既有香风指引,何不出来相见?」 那内室并无回音;杨欣再也忍不住,一展身形,直闯而入…… 这木排水榭,构筑虽然精美,却并不巨大;三五净室雅致有余,宽敞不足…… 此时的水榭正漂浮在宁静无波的玄武湖心,烟波浩瀚,一望无际…… 杨欣里里外外详细检查,以他目前的功力,不可能有任何人能瞒住他而不被查觉…… 但是这位唱歌的仙子,却杳无芳踪…… 莫非她是凌波仙子,踏波而去? 莫非她是龙女入碧波,回到水底晶宫? 杨欣颓然长叹…… 身旁一位金钗贴身倚偎,娇笑道:「傻子,你难道没有听出来?「百花仙子」 在歌声中,早已有所指示啦!」 「她叫「百花仙子」?」 「正是……」 「十二巫峰是指你们十二位?」 「不错!」 「她要我把你们十二位都「采」了,将你们的「玉津」练成「凝脂」……」 「是!」 「你们当然已经知道「采」是什么意思?」 「知道……」 「你们也都愿意?」 「愿意……」 杨欣赫然大笑道:「你们是她安排好的见面礼?」 「是……」 「感觉起来,又有点像是交换的条件?」 「十二金钗」全都一怔。 「如果我不把你们十二位美女「采阴补阳」练成自己的内丹,她是不会出来跟我相见的,对不对?」 「十二金钗」无言以对。 「这样的美女,我求之不得,但如果这是条件,我却不想接受,所以……再见!」 杨欣转往外走去,却有一只玉臂伸来拦住;手上递过来他的那套衣服…… 顺著这只美丽动人的手臂瞧去,就见到一位美绝人寰的女子! 她跟这「十二金钗」一样年轻,一样美艳,却又特别与众不同。 她也跟这「十二金钗」一样发型、头饰、额头上也同样有一点娇艳欲滴的红色「圣女印」却又特别引人遐思…… 她也跟这「十二金钗」一样完全赤裸,却又特别晶莹剔透…… 她没有说任何话,出任何声,只是那样俏生生地站著…… 但是杨欣立刻就能瞧出她的特有气质,特有风韵! 「天生媚骨,绝世无双」! 与她站在一起,那「十二金钗」立刻就变得黯然无光…… 杨欣一瞬不瞬地注视著她那美丽清澈的大眼睛。 他轻轻地伸出手去,却并不是去接他那套衣服,而是去牵住了她的玉手,将她拉了过来…… 她也是深情款款地凝视著这个传奇人物,大黄蜂「殿下」杨欣…… 她真的能从遥远的距离,用真诚的心灵力量,召唤到他…… 他也真的能在遥远的地方,用真诚的心灵力量,追寻到她…… 他二人已能如此的心意相通,而不需要任何言语来传达心意了…… 他二人深情凝望中「十二金钗」已静悄悄地退走…… 他轻轻地揽住她:「你为什么要这样安排?」 「采蜜炼丹,我需要藉助你的力量……」 她扶著他来到软榻,轻轻地将他按得睡倒。 「……我有个不共载天的血海深仇……」 她自己也顺势俯身,紧紧地贴在他身上…… 「除了一个自称「陆散人」的老瞎子,能助我报仇之外,已经别无他途……」 她就这样与他赤裸相拥,袒裎倚偎;亲昵接触中,相互交换著心灵:「他答应助我复仇,却要我答应他一个极荒唐的条件,这个条件荒唐到你绝对想像不到!」 「是吗?该不会是要你「嫁」给我吧!」 「咦?你怎么会知道?」 杨欣捧起她的脸,在她的香唇上深深地吻了下去:「你莫要忘了我们已经能心灵沟通啦!」 薛无双娇羞地推开他贪婪的嘴:「你就会占人家的便宜!」 不准占便宜,他就仰身睡倒,两手枕到头下面去:「这条件果然是荒唐透顶,你可以加以拒绝!」 「我为什么要拒绝?这个条件虽然荒唐,对我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哦……」 薛无双伏在他胸膛上幽幽长叹道:「我只是个手无缚之力的弱女子,而仇家仍要对我斩草除根……我亡命天涯,走投无路之下,为了避仇只好找机会把自己卖到妓女院……」 「聪明!」 「为了报仇,我决心要习得「圣女门」的无上媚功「姹女九转神功」牺牲色相,诱得仇人来,叫他死在我肚皮上……」 「不合算!」 「可是我已别无他法……我既然打算为了报仇而献身,献身仇人,何不献身给你?」 「哦?」 「「陆散人」肯助我复仇,什么条件我都会答应,就算叫我去死我都不会拒绝……何况现在又真的见到你本人……」 「见到我又怎样?」 「听过太多太多关於你的传说,有的羡慕,有的嫉妒,有的赞扬有的责骂;此刻见到你,才知道你是真正的男子汉大丈夫,真正值得终生倚靠的男人……」 「谢谢……」 「更何况,我似乎命中注定了是欠你的!」 「命中注定?」 「你有没有听过一个传说,是关於天庭上,王母娘娘的「蟠桃大会」……」 「嗯……「百花仙子」的手指,弹碎了一只大黄蜂……」 「那么你也一定听过一首歌:「纤指弹破庄周梦……」 杨欣笑道:「都是那个老瞎子编的……」 「可是我有好几次都做过这样的梦,我就是「百花仙子」你就是那只大黄蜂,找们都被贬下凡尘,我们都该用一辈子来补偿你……」 杨欣一把将她推倒,翻身上来压住了她:「既是如此,还等什么?」 他开始在她身上动手动脚…… 但是薛无双却拚命推开他道:「你可知道我额头上这个血红钓记印,是干什么的?」 「是很漂亮的美容化妆?」 「是「圣女印」功效就像一般女子的「守宫砂」……」 「是吗?」 「在额头正中,这么明显的地方,随时都可以证明我还是个货真价实的处女…… ……我会把我的第一次献给你,但不是现在!」 「什么时候?」 「你要先去找一个人……」 「谁?」 「翦云公主!」 杨欣一惊:「又是「翦云公主」?」 薛无双道:「什么叫做「又是」?」 杨欣道:「已经有好几个人跟我提起过这个名字「翦云公主」她到底是什么人?」 「是当今皇上,大唐太宗李世民的最小一个妹妹,外面谣传你就是她未过门的老公——驸马沈亚之!」 杨欣叹道:「一定又是那个老瞎子给你提出的荒唐条件!」 「正是……他的条件又明确又简单,你没有去找到「翦云公主」与她行「周公之礼」之前,我不能献身给你,否则你不会帮我报那个仇!」 杨欣却亲昵地缠住她:「可是你却用这样赤裸裸的娇躯来引诱我?」 薛无双道:「这也是他安排的荒唐方式……你一定要有「定力」才行……」 但是她自己却开始没有定力了…… 杨欣不止用他的手,同时也用他的嘴…… 薛无双一面发出唔唔之声,一面却试图要推开他:「不要,不可以……」 杨欣一面继续挑逗她,一面又提示她:「有人告诉我「百花仙子」薛无双,是个专会吸取男人精力的「妖女」……」 薛无双立时有如被泼了一盆冷水。 杨欣又道:「他们说:「妖女薛无双,不但要把男人的功力吸光榨乾,还要以最残酷的手段,将那人置於死地……」」 「不,这不是真的……」 杨欣叹道:「但是事实上,柳一絮、王惜花、无眉大师等人,都是死在内力枯竭,魔幻丛生,最後才自我毁灭的,不是你的「吸星妖法」在作怪吗?」 「不……!」薛无双已被他逼得哭出声来:「是的,的确是中了我的「吸星妖法」 可是我也不是故意要施展这种可怕的妖法的……」 她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让人瞧了就忍不住要怜惜万分:「事实上,我根本不懂半点武功招式,我出身在一个种田的农人家里,我从来也没有修习过内功,我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吸星妖法」……」 「是吗?」 「那些男人都是听了老瞎子的故事,怂恿他们来找我麻烦的;那些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最少都对我很不好,要用武力欺侮我、强暴我……」 「所以你就吸光他们?」 「我自己也没法子控制,我也不知道那种奇怪的吸力是从哪里来的……?」 「是什么情况之下,才会发生吸力的呢?」 「我不知道……我拚命反抗,我又急又怒,又惊又怕……我根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杨欣冷笑:「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你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一直用这种恶毒的妖术,保护你的贞操?」 薛无双叹道:「我不知道……报仇是我活下去的唯一理由,为了要报仇,我又必须要保护我的贞操;……至於恶不恶毒,我也管不了那么多啦!」 「那么,那些死在你手上的人,会不会也有亲友?会不会也有人要来向你报仇? 你也将他们全都吸乾?」 薛无双一惊,杨欣又道:「你可知道你吸来的那些各门各派,乱七八糟的内力真力,全都混杂在你的体内,会有什么後果?」 薛无双更惊,长叹道:「我就不止一次的中毒……好在「圣女门」有一项「十六字诀」可以将毒素炼化……」 「十六字诀?就是你告诉我的那十六个字?」 「不错……」 「别傻了,那十六字在许真阳的「内功导引」之中,只能算是最粗浅的,只能暂时把那些外来的真功安抚下来,而不是真正的炼化!」 薛无双仍在半信半疑,杨欣却猛力捉住她,喝道:「快,开始对我施展妖法,吸我的内力!」 薛无双道:「我为什么要吸你的内力?」 杨欣道:「好,我要强奸你,你就会有理由吸我了!」 薛无双道:「我迟早都是你的人,干嘛要用强?」 「可是我今天就要!」 「人家我还没有准备好……」 杨欣哈哈大笑:「「强奸」这种事,不用你们女人准备,只要我准备好就行了……!」 他拉过她的手来,让她摸摸看…… 入手又热又烫,粗壮坚硬! 薛无双吓得惊叫,却又芳心如小鹿乱撞! 她赶紧将那怪物丢开:「我是说,心理还没有准备好……」 「你刚才亲口答应要献身,为什么还没有准备好?」 薛无双仍挣扎:「不,不是现在!」 「管你是不是,我现在就要!」 「不,不!」 他已用力扳开她的双腿…… 「赶快用你的吸力!」 薛无双哀叫:「不,我无法对你下手……」 他却已顶向了她的玉门:「我却要对你下手!」 薛无双哀求:「求求你!放手,放手!」 可是他才不放手!他那强有力的拥抱,使薛无双的身心都快要溶化了,怎么也没有力气来推开他! 他身上特有的男性气息又令她陶醉忘我,但他那头怪兽频频撞击她的桃源洞口时,她又惊惧大叫:「放开我,快放开我……妖法一旦开始,我就没法控制啦…… ……」 杨欣就是要她赶快开始,他的武器总是只在洞口耀武扬烕,反覆撞击,却并不真的强行闯关攻城! 他口中也故意发出如野兽般的吼叫:「我要强奸你,我要把你强奸了!」 薛无双又惊又怕,却又隐隐约约地期盼…… 她双手撑住他的腰部两侧,用力外推,却如蜻蜓撼柱,螳臂挡车,根本起不了作用! 蓦地杨欣那头巨大的怪物,不小心撞在她娇柔殷红的樱桃上! 一阵莫名的惊悸,令薛无双一阵抽颤! 杨欣立时如斯响应,再次往那樱桃上用力一撞,口中同时大喝:「我要戳进去啦!」 薛无双猛地一推! 突如其来的一股强大吸力开始来了! 杨欣体内的真力,突地经由她的手掌,吸了进来! 杨欣大叫:「怎么,你真的开始吸我了吗?」 薛无双吓得赶快缩手:「不,不!我不想害你……」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就像她所说的,她的妖法一旦开始,就无法停止! 她手心的「劳宫穴」就紧紧地吸附在他腰侧的「章门穴」上! 这「章门穴」是人体「足厥阴肝经」与「手太阳心包经」的交汇之点,因此将杨欣大量的阳和而纯正的真力,源源不绝地吸了过来…… 杨欣虚弱惊悸,仍旧努力镇定自己道:「你的手也放不开吗?」 薛无双吓得大哭道:「放不开……我停不住,我不是故意的,我该怎么办?」 杨欣道:「你的十六字诀呢?」 薛无双立刻醒觉,慌张是没有用的,只能用心念引动内息:圆通定慧体用双修既动而静虽樱而宁心动既已息动,从杨欣体内传过来的那股真力,立时引导著原来在她体内的真力,一齐直上重楼! 一著生效,杨欣又在她身边道:善用观相化入十二息能愈诸患渐进神通薛无双知道自己体内真力更是充沛,而杨欣却愈来愈虚弱,偏偏她又完全无法停止…… 薛无双惊惧哭泣道:「不,我不要渐进神通,我只要停止这种妖法……」 杨欣喝道:「这才是救你我性命之法!」 他已在颤抖,已渐虚脱…… 他那强大丰沛的真力,不断地涌进入她的体内…… 她原已有从别人处吸来的无数内息…… 她已经在即将不胜负荷而爆炸的边缘! 眼看她将粉身碎骨…… 眼看他将力竭入魔…… 杨欣已虚弱不堪,喘息道:「再不快些,你我都将万劫不复……」 薛无双悚然而惊,急忙收摄心神:「好……何谓观相?」 杨欣已来不及解释,只能简短地回答:「就是观想!」 「何谓十二息?」 「奇经八脉交错汇聚处,依序而为,曰「休、生、伤、杜、仰、通、死、惊、景、开、方、溟、驰」!」 这也是她「圣女门」中修习无上神功的至妙法门;只不过在她们不叫「十二息」 而称「凌虚桥」…… 薛无双来不及追问,何以他也会本门的不传之秘? 时机迫切,立时存念内视观想,引导这股强大澎湃的内息,凌虚渡桥,依序化入休、生、伤、杜…… 薛无双体内,历来遭外力侵入,堆积了大量的杂乱无章的内功,都是些武术名家毕生修为的宝贵功力,只因不知如何约束,任由各自流窜,时相冲突,痛苦难当…… 幸而经由杨欣的这股至阳至纯的内力引导,又能依序通过「凌虚桥」才会渐渐加以收敛归纳,重新排列组合…… 如今已不再是自相冲突的内贼,而是有组织,有训练的大军啦! 这股重新编组的大军,不但超乎寻常的强大,已能不用薛无双的「意识」去指挥领导,而能完全「无意识」地自动自发,逐次依序通过十二息门! 游逼周身奇经八脉十二息,上至「重楼」下入「涌泉」这样一趟历程叫做「一周天」! 薛无双只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通体舒畅,几乎像是羽化登仙! 更奇妙的是,这股强大的内息,仍旧自动地持续运转,再行一周天……又一周天…… 薛无双就这样放松着自己,平静地躺着不动,任由她体内这种美妙愉快的流转…… 终於,那些有感觉的内息,逐次「化入」了十二息门之内隐去,变成了无感觉的神功! 她周身精力十足,杨欣却已疲乏至极,虚弱地匐伏在她的娇躯上,只是微笑地向她庆幸道:「恭禧你不再是妖女,而是真正的「仙子」啦!」 薛无双感激涕零,拥住他,亲吻他:「谢谢你……」 她这才惊觉他的虚弱:「你怎么啦?你怎会变成如此虚弱?」 她握起他的手腕一探,更是歉疚万分:「你怎么连半点内力也没有了?全都被我吸过来了吗?」 她抱住他哭泣道:「对不起,我不知道结果会是这样……」 杨欣苦笑道:「你没有狠心把我榨乾,叫我力竭虚弱,入魔而死,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啦……」 「可是你为什么要这样?你明知道我是控制不了自己的……」 「我就要设法让你变成能控制自己!」 「可是太危险啦,刚才万一没有来得及控制好……」 「万一没有来得及控制好,我会被你吸乾而亡,而你也会被炸得粉身碎骨,再也不会去加害别人了!」 他说得轻松,薛无双听来却心惊胆跳,惊险万分,长长叹口气道:「真是太好了,从现在起,我不必再多造「杀孽」了……」 杨欣道:「更重要的是,我的全部功力,加上你自己原有的功力,你就可以自己去报仇,而不必指望那个老瞎子……」 正说问,隐隐传来一阵清脆悦耳的银铃声…… 就像千万只鸽子,脚上系有大小不同的银铃,在头顶的空中盘旋飞绕一般…… 杨欣道:「是老瞎子?」 果然是那老瞎子「陆散人」童颜鹤发,瞽目跛足,行动却快捷如风,肩上却骑著一个年仅十四、五岁的稚龄少女…… 此时木排不知何时已靠拢在一堤岸处!老瞎子也不知是从哪个方向出现的,竹杆点地,一跃就登上木排,进入水榭之内来。 一见杨欣与薛无双二人,这样赤裸裸地重叠互拥,稚龄少女失声道:「糟了,咱们来迟了一步,他们两个已经……」 薛无双闻声抬头,这少女又笑道:「还好!还好!她的「圣女印」还在,还没有玷污了!」 杨欣未料到还有个小女孩会进来!? 急忙起身穿衣。 薛无双却毫在不意地笑骂道:「好什么好?安排这么荒唐的场合,指定这么荒唐的方式,见面又不许玩真的……」 「陆散人」哈哈大笑:「老夫如此安排,才能真正考验你二人的定力……」 他用他的瞎眼转向了杨欣道:「第一次见面,容老夫自我介绍一下……」 杨欣却道:「不必介绍,你自称「陆散人」她是你恩公之曾孙女,名叫「骑鹿玉女」!」 「咦?你怎么都知道?」 杨欣没有回答,却开口唱一首歌:蝇头庄子五千言,鹤背杨州十万钱白云满袖晓露鬓边名不上琼林殿梦不到金谷园逍遥自在陆上神仙「陆散人」脸色大变,厉声喝道:「你怎么会唱这首歌的?」 杨欣笑而不答! 玉女却用手敲著他那颗白发苍苍的脑袋瓜笑骂:「糟老头,笨老头,是你自己那天在清泉岗上,唱给她们听的!」 「陆散人」略一回忆,讶道:「可是那天全都是清一色的女人……」 玉女笑道:「他却正在抱住一个漂亮女人,躲在某一辆大车里面,玩那种……」 到了口边的话已说不下去,杨欣忍不住向她多望了两眼。 只见她清秀端正,长发披肩,全身白衣,头发上束了一条金带,颈上挂串明珠。 淡淡光晕,映得她更是粉妆玉琢一般,犹是画中人物! 她额上也有一枚娇艳欲滴的「圣女印」…… 薛无双己经是天下最美的女人了,这位「骑鹿玉女」与她相比,一个娇、一个媚;一个清纯、一个艳丽,真是春兰秋桂,各擅胜场…… 玉女见他这样直勾勾地注视自己,啐了一口,避开视线,口中喃喃道:「果然是个大色狼!」 杨欣耳尖听到,故意向薛无双捉挟一笑:「这个小女孩干嘛老是要骑在人家身上,莫非她双腿瘫痪,不良於行?」 玉女气了,伸手一按「陆散人」头顶,呼地跳到地上,绕场奔跑一圈,又呼地跳回到老人肩上,安安稳稳坐好。 杨欣叹道:「她明明有手有脚……」 薛无双接口道:「只不过喜欢把人当马骑!」 杨欣又道:「可是她又叫做骑「鹿」玉女……」 薛无双道:「那是她只是骑这个「陆散人」陆和鹿同音,总不能叫做骑「陆」 玉女吧……」 「陆散人」打断他二人话头道:「是我老头子心甘情愿,让她一辈子当马骑的!」 杨欣仍坚持:「鹿!」 薛无双又拦住杨欣,好奇问道:「为什么?」 「陆散人」叹道:「说来话长……」 薛无双道:「那就长话短说!」 「陆散人」只好道:「唉,想我本是天界元老大仙,叫做「太白金星」一向逍遥自在,快活如意……千不该,万不该,爱多嘴、管闲事,眼见你这「百花仙子」 曲指一弹,将他这只大黄蜂肚破肠流,老夫心中不忍,先用七粒金丹保住它性命,再奏禀玉帝,将你们百花,一起贬入凡尘……」 这故事是早就听说,此时由「陆散人」再讲一递,薛无双听来仍是心有余悸…… …… 只听「陆散人」继续道:「把你们重新投胎成为凡人,又各自修链得精深内功,由性好采蜜偷香的杨欣,将你们一个个「采阴补阳」在他丹田内酿成一粒金丹,就是真正的「百花酿」!」 杨欣险些笑出声来,却开口问道:「这又关她这位玉女仙子何事?」 「陆散人」道:「你采百花之蜜,炼成的内丹,仍只是肉体凡胎,无法带回天庭,献给王母以补过赎罪……又是我多嘴多事,恳求得「玉女仙子」同意,以「半仙之体」下凡来一遭,等你哪一天采遍百花,炼成「百花酿」;她最後才来与你合体,将你丹田内的金丹「渡」入她的体内,藉她的「半仙鼎炉」才能炼成真正的百花「仙」丹才能带回天庭……」 杨欣又一次望向这玉女…… 她也立时脸色姹红,娇羞万状…… 心中想到这样一位仙女将要与自己「合体」心中不禁绮念丛生,遐想不断…… 薛无双仍要追根究底:「玉女最後要与他合炼仙丹,又跟骑你身上,有何关系?」 「只因听说采补炼丹过程「滋味无穷」而使这位情窦初开的玉女仙子好奇而动了凡心,她并未犯了天条,她并未贬落凡尘,是老夫我恳求她下凡来走这一遭的,只不过要我答应她一个条件,那就是让她骑一辈子,直到最後与他交合,炼成仙丹……」 杨欣笑问玉女道:「是真的吗?」 玉女笑道:「别听他的,这老瞎子到处乱编故事,乱说故事;讲得多了,信口胡谗也像真的!」 「信口胡谗?是谁在羡慕人家妻妾成群,享尽人间艳福?是谁天天盼著早日与他炼丹?」 玉女立时娇羞万状,用力敲他脑袋:「不准讲,不准再讲啦!」 杨欣、薛无双相对失笑。 「陆散人」叹了口气道:「不管你信不信我的故事,有件事实却是你非信不可的!」 「什么事?」 「这里有两个女人,都等著要献身给你,只看你敢不敢接受挑战,先去找一个人!」 「找「翦云公主」!为什么呢?」 「你有没有听过,江湖上流行著一首似偈非偈,似诗非诗的歌谣:衣霞翦云应含笑骑鹿控鹤君莫愁杨欣嗯了一声道:「听过!」 「这首歌谣,本身不含任何意思,而是一份名单,女人的名单,而且全都是你的妻妾!」 「是吗?」 「也许我们可以列出一张表格来,一个个的核对。」 衣——袁蝶衣霞——袁紫霞翦云——应——应采灵含笑——柳含笑骑鹿——鹿鸣苑「天罗妇」的女儿解玉卿控鹤——控鹤监的董芸娘君——赵君璧莫愁——「燕子矶」的莫愁仙子「陆散人」列出这样一份名单,只有翦云那一行是空白。 就连在一旁观看的薛无双与玉女都认为果然是真。 「陆散人」道:「所以,你必须先去找「翳云公主」把这份名单补齐!」 杨欣失笑道:「你这个老瞎子,实在太也无聊,我要娶谁当老婆,要什么时候娶,又关你什么事了?要你操心,一个一个的帮我做纪录,列名单——」 「陆散人」苦笑长叹,懊恼不已:「骂得好,骂得妙,骂得呱呱叫,我老头子的确是无聊加下流,天庭上自由自在的神仙日子不去过,要到这人间来当「拉皮条」!」 玉女一怔:「什么是拉皮条?」 薛无双道:「我在「无花宫」待过,我知道……就是皮条客,专门牵线拉皮条,找女人让别人「爽」……」 玉女掩口而笑:「原来如此……」 「陆散人」苦笑道:「我还负责「品管」!」 这下就连薛无双也不懂了:「什么叫做「品管」?」 「陆散人」道:「我在玉帝面前讨了这份差事,要他把你们百花全都采齐炼遍,不容许偷工减料!」 杨欣亦奇道:「偷工减料?」 「可不是吗?你那仙丹里面的原料,明细齐全,本该有「翳云公主」一份的,如果少了这一份,不就是「减料」了吗?」 杨欣大笑:「那么「偷工」呢?你是不是也有明细齐全,这个女人要戳两千下,那个女人要三个时辰……」 薛无双骂道:「呸呸,下流、无聊……」 杨欣亦笑:「这老瞎子果然会瞎掰,任何荒唐事他都能说出一番道理来……」 「陆散人」叹道:「对你又有什么损失?你本来就是个「好色如命」的花花公子,采花狂蜂:现在又给你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找三个漂亮得不得了的女人给你「玩」你竟然还要推三阻四,你这小子到底还有没有良心?」 杨欣赫然大笑:「是给我「玩」?不是「做工」?」 「是做工,也是玩……全世界最好玩的一件工作!」 「这么好玩的工作,这么「好康」的「代志」何不留着你自己去?」 「陆散人」一怔:「你说什么?」 杨欣道:「我说「翦云公主」你自己去,这两位美女也留给你自己!」 玉女首先跳了下来,躲到薛无双背後:「留给他?我才不要!」 薛无双亦是一脸不悦:「杨欣,不要把我们当成玩物!」 「陆散人」大笑道:「你看吧,有些玩笑开得,有些玩笑是开不得的……我老瞎子绝对不敢跟你这位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王子殿下抢女人……」 他话锋一转:「这里有两个全天下最好的女人,一个是「百花仙子」转世,一个是「玉女仙子」下凡,等着要献身给你,只看你是不是真正的男子汉大丈夫,敢不敢去接受挑战!」 「挑战?」 「不错,我已经查明确实「翦云公主」自己本人只是个平凡女子,但是她的身边,护卫重重,高手如云!」 杨欣不禁深深皱眉。 「陆散人」怕他吓到打退堂鼓,赶紧加上一句:「不过以老夫所知,你杨欣能接受「心灵感召」而且武功修为一定到了某种高深境界……」 杨欣苦笑:「不敢当……」 「以你的武功修为,只要下定决心,拿出勇气,往前硬闯;最多是他们把你杀了,否则你就将公主「掳」了回来,再给她来个「霸王硬上弓」!」 玉女大叫道:「喂,怎么可以教人做坏事?」 薛无双亦道:「也太不尊重女权了吧……」 「陆散人」道:「好!好!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我只要看到结果!你去把「翦云公主」的「蜜」采了来,我就会让「百花仙子」与你合体,最後再让玉女仙子与你合炼仙丹……」 薛无双热切地期盼着…… 玉女亦殷切等待答案…… 「陆散人」见他犹豫许久,再次紧逼:「怎么样,去不去?」 杨欣咬牙回答:「去!」 这两个女人立时欢欣鼓舞,相互拥抱庆贺! 杨欣却正色道:「我答应要去,却并非为了你们两位!」 薛无双顿时脸色大变。 玉女更是失望伤心,饮泣起来。 「陆散人」道:「你何必一定要伤人的心?」 杨欣冷笑:「既被指派为工作,就无所谓感情,也就无所谓伤心不伤心了……」 薛无双气忿:「至少我是真心诚意要「给」你的……」 杨欣冷漠道:「给不给跟爱不爱完全没有关系。」 他叹口气,接着道:「在你们眼中,我只不过是受他灵丹救命之恩,受你们花蜜施舍,受你小玉女的好奇要尝鲜……」 「在别人眼中,我只不过是个运气特别好的花心大少,见到漂亮女人就拖不动腿,只要有机会就要把女人弄上床去的大混蛋……」 「其实我也有我自己的原则,我多情却绝不滥情;我风流更不下流!」 「所有跟我上过床的女人,都是千肯万肯,绝无半点勉强!」 「你们苦心安排的「十二金钗」既当礼物,又当条件,就是我绝对不会接受的……还有你……」 杨欣指着薛无双道:「你果然是全天下最美的女人,天生媚骨,绝世无双,但是我真的会只因你漂亮而迷上了你吗?你以为我真的是要强奸你吗?」 薛无双煞时脸色羞红,愧疚无地。 杨欣继续道:「你以为我的功力,真的是被你吸去的吗?你以为我为什么敢冒那样的险?」 「我牺牲我全部的功力,希望能对你有所帮助,希望得到你的「真心」有一天你会不因任何原因,任何条件而真心的想跟我在一起……」 薛无双终於垂泪道:「我知道,我是真心的……」 杨欣道:「你真的知道了吗?你是真心诚意要跟我在一起的,不管我能不能得到那个「翦云公主」……」 薛无双亦道:「是的是的,不是为了那个公主,甚至不是为了报仇……」 他深情地将她抱住拥吻:「我并不是狠心硬逼你说出这些话来,我只是要让你们三个都知道,我之所以答应要去找「翳云公主」是因为我本来就已决定要去找她……」 玉女道:「你早就要去了?为什么?」 「因为我本来就是驸马沈亚之,因为她本来就是我老婆,我非但不会对她霸王硬上弓,甚至根本不用武力去硬闯!」 「陆散人」忍不住追问:「为什么?」 薛无双插嘴道:「因为他已经完全没有半点武功了,他的内功真力已经全都给了我……」 「陆散人」大惊失色,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搭脉一探,果然空空如也,什么都探不到…… 他不禁仰天长叹:「这下可好,好不容易查访到公主的位置,却来迟一步……」 杨欣道:「把地址告诉我,我现在就去!」 「陆散人」道:「你这样去,等於去送死!」 杨欣一惊:「为什么?」 「陆散人」道:「因为你这个驸马沈亚之,在外面声名大坏,玷辱公主清誉,她已下令将你处死!」 章节目录 8 第八章 风流驸马 杨欣吃惊:「她有这么大的权力,可以随便处死驸马?」 「陆散人」道:「她是先帝高祖李渊最疼爱的幼女,她是当今圣上太宗李世民最敬最畏的小么妹,而你这个驸马沈亚之,更是李世民通缉多年而不得的「叛徒」 你说她有没有权利将你处死?」 杨欣大笑:「死了也好,总比被你这个老三七仔成天在背後打主意的好!」 「陆散人」怒道:「你当然是好,死了死了,一死百了,可是炼丹的任务没有完成,无法向天庭覆命,老夫岂不是永远要流落在这尘世凡间,受苦受难。」 玉女仙子却捉狭地开口向杨欣道:「你不怕死,却不知敢不敢挨刀?」 「挨什么刀?」 「手术刀!」 玉女仙子从贴胸之处,掏出一块血色玉佩来:「我要送你一个纪念品……」 「这是什么?」 杨欣伸手接过来一看,是一块上好古玉,径约半寸,雕成古拙的狐狸造型,似乎并无出色之处。 「你且迎着灯光瞧瞧。」 杨欣迎著光一看,这血色狐狸形玉佩,似成透明,隐隐又有七条艳红脉络,纵横交错,霞光流动,直如活物! 杨欣顿时心头灵光一闪,惊呼道:「血玉狐狸?」 玉女笑道:「好眼力,你怎么识得此物?」 杨欣道:「「鄱阳王」为此向「燕子矶」「栖凤仙子」挑衅,曾引起血腥屠杀。怎么会落到你手中的?」 「是一个叫做「玉扇书生」胡辛的,拿到「无花宫」以求换可人姑娘一夕之欢,後来落到春姨手上,献来给我啦。」 杨欣不知此物来历及神效,只是夸道:「好可爱,要送给我吗?」 「是,可是你要好好保管,绝对不可搞丢了,或是转送别人!」 「好,我绝不弄丢……」 「可是你这样完全没有武功,如果有人要抢……」 杨欣一怔:「那……我可藏好,不让人看见……」 玉女笑道:「你一见到女人,就脱光衣服跟她上床,又能藏在哪里?」 杨欣顿时尴尬不已,玉女道:「所以我说要你挨手术刀,我要把它「种」到你的身上!」 玉女一把将他推倒,按在床上:「薛姊姊过来帮忙,把他扶住别乱动。」 杨欣正要挣扎,薛无双只是俯身低头,送上红唇,将他吻住。 杨欣立刻就贪婪地将她拥住,深深长长地吻著,不再挣扎。 玉女笑骂道:「果然是色中饿鬼。」 「陆散人」听她说要动手术刀,早已由怀中取出随身携带的白色小包,打开来,里面尽是金针、圭刀、镊子之类。 玉女向「陆散人」道:「你的灵丹拿几粒出来吧?」 「陆散人」叹道:「唉,女孩儿长大了,心就向外,什么宝贝都献出来啦!」 玉女噘嘴怒道:「你再噜嗦,我立刻就回家,剩下的事你自己去办!」 「陆散人」吓了一跳,急道:「好……好!我给!我给!」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只有鼻烟壶大小的白玉小瓶,拔开瓶塞,小心翼翼地往手掌上倒出几粒只有蚕卵大小的银色丹药来。 他又仔细地留下只剩三粒,其余的又小心翼翼再装回玉瓶内。 「两粒内服,一粒外敷。」 玉女却一把将玉瓶夺了过去:「小气鬼!」 「陆散人」惊道:「唉唉,这可是仙丹妙药哪!」 玉女道:「有什么了不起?你那「兜率天宫」的炼丹房里,瓶瓶罐罐,这种丹药多的是。」 她将玉瓶递给薛无双道:「薛姊姊给他度口真气,把丹药送下去!」 薛无双接过,张开檀口,将瓶内几十粒仙丹全倒入嘴里,然後低头吻住杨欣! 薛无双的口津加上真气,将整瓶仙丹全部送入杨欣腹中! 杨欣在钟王陵石室中,吃过无数的丹药,没有一种有这么好的仙丹妙药…… 尤其是美女的玉津,檀口喂哺…… 温香软玉抱满怀,杨欣已乐不思蜀,飘然云中啦…… 「陆散人」眼虽不见,却心知肚明,向玉女道:「你打算种在哪里?」 玉女道:「当然是种在既不影响器官正常运作,又不引人注意的地方啦……」 「嗯……是哪里?」 玉女笑道:「你自己身为男人,你且说说看?」 「陆散人」一怔,叹道:「原来你打算把它种在……!」 当着小女孩的面,他不好意思说下去。 玉女却完全不在意地取出小布包内的金针,熟练地在杨欣丹田附近几个重要部位下针,形成了灵妙无比的止血与止痛之术! 然後以白玉圭刀,将他那松松软软,垂在体外的囊袋,作了一阵轻割…… 「陆散人」却极不放心,紧张兮兮地在旁千叮咛,万嘱咐道:「小心!小心,千万小心!别伤到那条经脉!」 玉女道:「什么经脉?」 「连往外肾向上的一条又细又长的白色的……」 玉女道:「看到了,这是什么经脉?」 「这条经脉叫做「起龙」!」 「这条起龙有什么用?」 「它能教男人的阳龙勃起,如果受了伤,他就会淫而不举,举而不坚,坚而不久,……」 小玉女仍是不懂,打破砂锅问到底:「为什么要他的阳龙,又举、又坚、又久?」 「陆散人」不知如何启齿,只急得连连搓手,道:「要是他不举、不坚、不久,如何能采「翦云公主」之蜜?又如何与你合炼仙丹……」 玉女隐隐中略有所悟,望了杨欣那条软软垂在一旁的巨龙,想像「它」如何的勃然而起……?! 玉女心神一荡,纤手微微发抖;杨欣突然轻嗯…… 「陆散人」急得大叫:「小心!专心!不可分心!」 玉女赶紧收摄心神,专心一意,完成植入手术…… 玉女终於嘘了一口气,一手轻轻压住他的伤口,一手依序将金针起出…… 金针拔去,杨欣才开始感觉得痛…… 她用手掌轻柔地按摩他的丹田小腹…… 她那轻柔,细致如玉的纤手,轻轻抚摸在丹田之上,透入一股清凉甘美的真力,令得杨欣疼痛全消…… 她的掌力,也引得灵药迅速化开,在他体内发挥了作用…… 待到玉女栘开手掌,才见他的伤口竞神奇地完全愈合,只留下一点淡淡的割痕! 玉女满意地点头道:「不错,想不到我第一次给人动刀,就有如此成绩……」 「陆散人」却仍在担心:「要是他从此欲振乏力……」 杨欣却笑道:「我正好从此修心养性……」 玉女道:「你可以修心养性,你那些大老婆、小老婆、和那些不大不小的中老婆,她们怎么办?」 杨欣坦然一笑:「愿意跟我的就留下,不然就各自去嫁人……」 薛无双道:「你真能看得开?」 杨欣道:「如果真的到了那种地步,看不开又如何?对了,小玉女已经给了我礼物,你的礼物「十二金钗」呢?」 薛无双道:「你刚才不是还假正经不肯要吗?」 杨欣道:「没办法,这小玉女刚才在我最重要的地方,又割又切的,总得要试试结果……更何况老瞎子的丹药,怎么像「春药」一样,在我肚子里作怪,弄得我五内如焚……」 「老夫的灵丹妙药,功能疗伤救命,有起死回生之效,死人吃了会复活,病人吃了会好,笨人吃了会聪明,色鬼淫虫吃了,当然会更淫!」 杨欣大叫:「哎呀不得了,原来天上的神仙要是这急了,也跟人间的村夫泼妇一样,骂起人来也会口不择言啦!」 「陆散人」亦觉得刚才的确有些过火,只是忿忿道:「老夫岂是卖春药之人?」 「好啦,现在总可以告诉我,该到哪里才能找到我那未过门的媳妇?」 「长安—「大慈恩寺」」 杨欣又跳起来:「什么?我老婆出家啦?」 「眼下还没有,不过已经快了……」 「那我得赶快些才行……」 薛无双道:「我会到「燕子矶」去通知她们来接你,你且安心在此等著……」 她拍拍手「十二金钗」应声而至,薛无双吩咐道:「从现在起,你们就是「殿下」杨欣的人了……」 「不,不能再这样称乎,应该改口叫「驸马」沈亚之才对!」 薛无双道:「好,驸马沈亚之……你们要尽心服侍,永矢不渝!」 「是……」 退出水榭,薛无双对「陆散人」道:「今天这件任务,我总算给你办成了……你答应助我报仇之事,可不能「黄牛」了!」 「陆散人」笑道:「这个你大可放心,为你复仇之事,老夫早已策划妥当,只待时机成熟……」 薛无双道:「事到如今,我似乎非相信你不可啦!」 「你最好是相信,最好尽心尽力,帮他完成这次任务,把「翦云公主」弄到手!」 「要帮他?」 「当然要帮他,此刻他武功全失,与一般常人无异,你如不帮他,成功的机会,微乎其微……」 「嗯……我们如何帮他?」 「此刻没有任何定案,只能临机应变,见机行事,只不过……」 「不过什么?」 「杨欣……不,改名沈亚之了,他是只野性难驯的大黄蜂,凡事都要由他自己作主,最不愿听人安排……」 薛无双笑道:「不错,他明明好色如命,见到我那「十二金钗」连口水都快滴出来了,还偏偏要假惺惺一番,到头来还不是主动开口,跟我讨了去……」 玉女仙子插嘴道:「他只是自尊心太强……」 「陆散人」接口道:「通常自卑感太重的人,才会处处表现得自尊心强!」 玉女与薛无双都觉得这句话有道理。 「陆散人」继续道:「……所以,你我都只能在暗中相助,干万别让他察觉是你我在幕後插手!」 薛无双道:「难道连凌玉娇她们,也不能知道?」 「除非你有办法说服她们,一起瞒住他!」 薛无双正在想如何才能说服凌玉娇,那「陆散人」肩上骑着玉女,竹枝点地,如飞而去…… 望著他走远,薛无双不禁要怀疑,他到底是不是真的瞎子…… 她正要往「燕子矶」方向赶去,突然灵机一动,展开身形,向「陆散人」追了下去,一面以「千里传音」之术喊道:「等一等!」 那「陆散人」武功高深莫测,已是「陆地神仙」之流,虽非全力奔跑,也是快捷如风…… 幸好薛无双吸收了驸马沈亚之的全部功力,又被他指导将原先积存体内的许多功力,一起炼化,收归己用! 此刻薛无双展开身形追去,直如风驰电掣,瞬息千里,片刻功夫,即已追到「陆散人」:「等一等!」 那「陆散人」骇然道:「你果然从大黄蜂那儿得到不少好处……」 薛无双道:「都是拜你之赐……」 「陆散人」笑道:「以你目前的成就,自己报仇也都够了……」 「我还是要遵守你我之间的约定……」她立刻言归正传:「我想到一个帮助他的方法……」 「你说!」 薛无双道:「你真的是天庭的「太白金星」?」 「陆散人」笑道:「信者自信,不信者也可不必相信!」 薛无双道:「如果是,你一定带得有无数灵丹妙药……」她伸手道:「拿一瓶出来!」 「干什么?」 「他此刻正与「十二金钗」「浓情蜜意」轮番「合籍双修」我可将灵丹交她们暗中置於女子玉门内,由阳龙采而吸之,岂不功效大增?」 「陆散人」正在犹豫,玉女道:「此法大妙,快给快给……」 「陆散人」叹道:「此法虽妙,可惜我身边已无灵药……」 薛无双大笑:「你那「兜率天宫」的炼丹房内,瓶瓶罐罐,尽是灵丹妙药,何不去取来?」 「陆散人」叹道:「我私离天界,下到凡间,虽不是「投胎降世」的肉体凡胎,也只是个半仙之流,岂能如当年纯仙之体,来去自如?」 薛无双道:「你只是半仙,你无法回去拿……你总该有一些神仙朋友,总可以叫他们帮你走一趟吧?」 「陆散人」苦笑:「你们凡人实在不懂天界规矩,神仙虽是万能,却绝对不可以任意「帮助」或是「破坏」凡间的事情,甚至连泄漏天机都不行……」 「可是你却处处以天界故事,要我们听你的指挥?」 「唉,我也是多管了闲事,所以太过关心此事,我私自溜下天庭,已是大罪,如果你们不能炼成真正「百花酿」回去献给王母娘娘、将功折罪,只怕……」 「只怕如何?」 「只怕老夫真的要永堕凡尘,万劫不复啦……」 薛无双道:「这么说,你是一定不肯拿丹药来帮他啦?」 「非不肯也,实不能也……」 薛无双大笑:「你的骗局终於拆穿啦?你终於也无法自圆其说啦?那我又为何不要听你的安排?」 「你说什么?」 「我又何必指望你助我复仇?我们又何必冒险去找那个「翦云公主」?我就陪伴凌玉娇她们一起,回到云南去隐居,享一辈子清福就行啦……」 「你们就甘心这样当个凡人,生、老、病、死,世世轮回?你们就甘心放弃回到天庭,去做个快乐逍遥,长生不死的「百花仙子」?」 「那只是你满口胡说,瞎扯乱编的故事而已……」 薛无双愈说愈有气,盯视著玉女与瞎子,大声道:「我当然不知道你们两个的真正身份,也不知道你们的真正意图,也许是跟「翦云公主」有仇,怂恿杨欣去破坏她的名节,也许是跟杨欣有仇,希望他去自投罗网,把性命丢在那里……」 「陆散人」急得直搓手:「唉,你到底要我怎么说才会相信?」 「怎么说我都不会再相信,除非把仙丹拿来!」 睦散人哭丧著脸,深深叹气道:「你把我逼死也是无法……我只能怪我自己,当时为何要多管闲事,一念之仁,去救活那只大黄蜂……」 「那种荒诞不经的神话故事不必再提……从现在开始,你我各行其事,互不相干……」 薛无双起身往北而去,「陆散人」急吼:「你到哪里去?」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如要去报仇,我保证你不能成功!」 薛无双不由自主地脚下一滞。 「陆散人」冶笑道:「你可知道你要报仇的那个对象,正是我极重要的一个关系人!」 「哼!」 「我只要先一刻把你的情形通知他……」 「你敢?」 「我要维护我的利益,与你翻脸成仇,在所不惜!」 薛无双转身,迫近老瞎子,一字一字道:「报仇是我活下去的唯一目标,我会除掉任何挡在这条路上的东西……」 老瞎子把玉女从肩上放下来:「你站开一些……」 玉女冷笑一声道:「你们只要一动上手,就是生死相搏,不死不休之局,对不对?」 薛无双两手握拳,骨节格格微响…… 「陆散人」凝神静立,手握竹杆,微侧一耳,要以「听觉」迎战这个强敌…… 玉女又道:「你们只要一动上手,事情就再也没有挽回余地,倒不如我先去把那只大黄蜂杀了!」 薛无双与「陆散人」同时惊叫:「不行!」 玉女道:「你们天界双仙,弄得如此下场,都是那只黄蜂惹的祸,把他杀了,你们就没有要打得头破血流的理由啦……」 薛无双叹道:「我本不想跟这瞎子争个你死我活……」 玉女道:「你也不必现在急著动手报仇……」她转向「陆散人」道:「仙丹的事,你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的……」 「陆散人」神情一震:「有什么办法?」 玉女道:「你我私下南天门,之所以只是「半仙」之体,可是你我「元神」仍在,对不对?」 「你老头子交的一些神仙朋友,个个老迈顽固,不敢越逾,我可颇有几个热心的朋友……」 「谁?」 「「姑射仙子」她可以在天界来往,而她所住的「姑射山」却是在人间的!」 「陆散人」喜道:「不错!」 玉女道:「我把「姑射仙子」请来,你再告诉她如何到你的炼丹房去取药,我们再到姑射山去取!」 「陆散人」盘膝而坐,玉女亦坐下道:「薛姊姊请为我们护法……」 薛无双凝神戒备,留心注意四周动静,谨防有异常状况,侵犯他二人…… 她虽然极不愿再听信她们任何毫无根据、怪力乱神的连篇鬼话,却又衷心希望他们真的能奇迹出现,想办法弄瓶灵丹来…… 不一会就见他二人打坐入定了…… 果然听到虚虚渺渺中,有玉女的声音在呼唤:「「姑射仙子」何在?「姑射仙子」何在?」 玉女正在打坐,连嘴唇都没有动一下,这声音又是从何而来? 玉女连续这样呼唤著,不一会儿,果然听见隐隐有仙乐之声,由半空中傅来。 薛无双抬头一看,蓝天白云处,竟有金光万道滚红霓,瑞气千条现紫霞! 滚滚变幻闪动中,果然出现一位蒙胧得难以瞧清面目的仙女,婷婷娉娉,娇娇滴滴开口道:「原来是「玉女仙子」与「太白金星」……唤我何事?」 玉女的声音道:「相烦姊姊走一趟「兜率天宫」取药……」 「姑射仙子」声音道:「「兜率天宫」有「广目天王」率领著乾、坎、艮、震、巽、离、坤、兑,八方天丁力士,日夜守候,我哪能进得去?」 「太白金星」的声音道:「不妨,你只需向他们说出是奉老夫之命,并说出暗语「绝地追风」四字,自然放你进去……」 「姑射仙子」道:「然後呢?」 「太白金星」道:「往我炼丹室,朱色架上第二排第三瓶,取来便是……」 「姑射仙子」道:「我去取丹容易,要交与你却难……」 玉女道:「仙凡有隔,仙姑可携往你的「姑射仙山」扔入「寒潭池」中,我自去取来!」 「姑射仙子」道:「如此可行,我去啦……」 那半空中突地打了个霹雳,薛无双吓了一跳。 定眼再瞧,那霞光瑞气,早已不见。 那虚幻中的仙子当然亦失踪影…… 再低头望向打坐中的二人,赫然只剩那自称「太白金星」的老瞎子,玉女已经不见踪影:「她呢?」 「陆散人」已从入定中醒来,道:「姑射山,寒潭池,离此万里,她当然得提早赶去……」 「何时可回来?」 「百次心跳间……」 百次心跳,转瞬便至,果然玉女仙子足不点地,有如凌虚驭气,如飞而至。 手中握有磁瓶,递给「陆散人」道:「可是这一瓶?」 老瞎子眼不能视,伸手一摸:「不错……」 他转向薛无双道:「灵丹合入玉门,由他取之,的确极有功效,只不过有「拨苗助长」之虑,须谨慎行事……」 薛无双眼见他们显此神通,不禁又钦又佩,恭身道:「是……」 「陆散人」叉吩咐道:「莫再多疑虑,赶快助他迎娶公主……」 「是……」 「那还不快去?」 「是,止口辞……」 薛无双立刻展开身形,赶回那玄武湖滨的水榭去…… 这薛无双果然进步神速,一溜烟就已不见。 望著她远去的背影,「陆散人」长长吁了口气。 玉女道:「你明明还有灵丹,为何不爽快拿出来给她呢?」 「陆散人」道:「我们只能给她似真似假,虚实不定的感觉……」 「那又是为什么?」 「她如真以为自己是「百花仙子」就会狂妄自大,不受节制,她如完全不信这天庭故事,又会放任消极,听天由命,不作任何努力……」 「嗯……她那报仇之事,你又打算如何?」 「我就是要带你去看看……」 「看什么?」 「看我安排了一个什么样的「棋子」!」 「布在哪里?」 「途中,正好要到他身边……」 「真的?真是太好啦……」 薛无双不是金陵人。 她是避仇而逃到金陵来的。 她才到金陵就把自己「卖」入了「无花宫」。 然後她就一直「窝藏」在「无花宫」内,深居简出。 所以她根本不知道「燕子矶」在哪里……? 天色刚刚蒙蒙亮,百姓们仍在睡梦中,她连个打听的人都找不到。 灵机一动,在这个时候还没睡觉的,大概只有守城的士兵啦…… 她才一跃上城头,就见到远远的长江边上,灯火通明,人声吵杂。 难道长江边上这么早就有某种市场在开始营业了不成?薛无双暗自庆幸,至少有人可以问路啦! 她从城头一跃而下,往那灯火人声之处奔去,来得近了,才见到数十辆大车,长长一列,排在路上! 每辆车都是特别订制,打造得一模一样,又宽又大,又结实又豪华…… 嵌金镂银,锦褥绣帘,用八头健壮蛮牛负轭,另备八头空身跟随大车,准备随时替换! 更奇特的是,每辆车上,都竖有一面巨大旗帜,绣著斗大的字,依序排成:「驸马沈亚之迎娶「翦云公主」」! 每辆大车都由一名如花似玉的美女率领,分配有四名英姿焕发,精神抖擞的「银鹏女将」执鞭驾驶…… 凌玉娇是这群美女中的「大姐头」她正指挥著大队人马,把行李物件,装箱,上车…… 薛无双愈看愈惊奇,她万万想不到会有这么大的声势,不由自主地热血,心跳不已…… 一名女将发现了她,娇暍道:「是谁?」 立时惊动,众女全都围了上来! 薛无双扬声道:「「百花仙子」薛无双,特来传达驸马的消息!」 凌玉娇立刻排众而出:「驸马在何处?」 薛无双道:「现下不急,你们且将一切准备就绪,车队北行,途经玄武湖,正好可以迎接驸马!」 凌玉娇点点头,挥手示意,众女散开,各自忙碌准备著…… 江面上仍不断有大小扁舟,装载各式各样的物品而来,「栖凤庄」上已全部搬空,大举迁移,不再回来啦…… 天色终於大明…… 车队终於全部就绪…… 人马全部饱餐战饭,备足粮草…… 凌玉娇向来平易近人,亲切地递过一件她平日所用的锦缎披风,给她围在肩上:「别著凉了……」 原来她见薛无双除了一件薄得透明的轻纱,几乎全身赤裸,那些小女孩看在眼中,颇为惊怪…… 薛无双一面披上一面道:「你们原来打算到哪里去?」 凌玉娇道:「长安——「大慈恩寺」……」 薛无双讶道:「你们怎么会知道的?」 「我们不知道,是杨……驸马,他留书提示的!」 凌玉娇不知怎么搞的,居然向这位只见过一面的薛无双,推心置腹,毫无保留隐瞒,道:「他日夜坐立不安,说是有人在召唤他……後来……就是昨天,他说他又听到了……」 原本就是薛无双召唤的,所以知她所言不假。 凌玉娇取出一封信来,递给她道:「你先看看,我另有疑问要请教……」 凌玉娇接过信来一看,字迹苍劲,言词精练,语句明确,指示凌玉娇等人遵行几件事:一、天明启程,北上长安,「大慈恩寺」还愿。 二、取下所有旗帜,改为每车一旗,每旗一字、反覆排列成「驸马沈亚之迎娶「翦云公主」。」 三、原来称呼取消,改称「驸马」名「沈亚之」。 四、另置辇舆,以迎金钗。 凌玉娇指著最後这一行道:「请教这是什么意思?」 薛无双笑道:「他又另有艳遇,是十二位美女,总称「十二金钗」。」 原来她们的向有惯例,所有被这位又多情又风流的大色狼「临幸」过的,都能独自享有一辆这种大车。 薛无双抬眼望去,排在路边的这种豪华大车,已经近百,不由叹道:「大约当了皇帝才能如此吧……」 凌玉娇牵她来到一辆崭新大车前:「这辆车是你的……」 薛无双吓了一跳,又羞又愧道:「不不,我跟他还没有……」 见凌玉娇满脸讶异,薛无双又道:「我已经答应,等他与公主「圆房」之後,我才会跟他……」 薛无双出身妓女院,耳濡目染尽是男女之事,又是勤修「圣女门」的姹女九转神功,那也是专门研究男女「交合」之道…… 只不过她仍是处子之身,尤其又是谈到自己,就不由自主地满脸绯红,娇羞不已…… 「百花仙子」薛无双,天生媚骨,绝世无双;这一娇羞之态,更是美艳绝伦! 凌玉娇自己身为女人,竟也不由自主地对她产生一种又爱又怜,又敬又羡的复杂情绪。 拉起她的手,凌玉娇由衷地恳求:「那你就暂时用我这一辆,我的事情忙,在车上的时间少!」 薛无双笑道:「车子不是问题,我也随时有事要去办,我只是不懂,驸马真的会未卜先知不成?」 凌玉娇道:「什么?」 薛无双道:「他怎么会知道有「十二金钗」?他怎么会知道要往长安「大慈恩」 寸」?」 黎明的第一道阳光出现,她们已经全部准备就绪。 凌玉娇向薛无双道:「带我们去迎接驸马吧?」 薛无双道:「好!」 凌玉娇挥手示意,大队启程出发…… 八头健牛负轭拉车,车行缓慢,却极平稳。 根据这样的车行速度来计算,车队中午可能到达玄武湖畔…… 薛无双笑道:「真凑巧,你们那位「驸马爷」就在玄武湖,不过他在另一边岸的水榭中,接受「十二金钗」招待……」 凌玉娇道:「等车队到达,再去接他不迟!」 她派出了一批批的劲骑少女,快马奔去,也带走了好几辆装载著锅碗食具的大车…… 原来她们奉命早一步赶到玄武湖靠近官道旁一处空旷又方便的地点,指挥了仆役佣妇,埋锅造饭起来…… 「雨虹仙子」所属的「栖凤庄」子弟们所须的大车,已在金陵城打造完成,沿途也开始加入「行车」行列…… 打造这种大车要花许多时日,为了迎接「十二金钗」加入、凌玉娇又高薪网罗造车师傅,由银鹏女将护送,提前赶到十日之後才能抵达的大镇「铜官渡」去就地取材,日夜赶工打造。 车行平稳缓慢,沿途不慌不忙,就像游览观光似的,一点也不用慌忙…… 这样庞大的队伍,又全都是如花似玉的美女,尤其巨大旗帜上巨大的字,真是非常引人注目…… 车队沿途之上,处处引人注目,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她们却完全不以为意,骑马的散步的,追逐打闹嬉笑,玩得不亦乐乎…… 薛无双久处「无花宫」中,虽然也是锦衣玉食,却从来没有她们这么纯真,开怀、畅笑…… 暮春初夏,玄武湖游人如织,她们这样的车队到达,当然又是引起一阵骚动…… …… 凌玉娇向薛无双道:「是这里吗?」 薛无双道:「在另外一面的岸边!」 凌玉娇唤来宁儿、馨儿,率领十名女将,随薛无双去迎接驸马与「十二金钗」。 薛无双笑道:「也请带十二套衣服。」 凌玉娇不解:「为什么?」 「她们也跟我一样,赤身露体,只有薄纱……」 凌玉娇笑道:「香艳养眼,只是这大白天里,定会惊世骇俗,带衣服去最好!」 薛无双从未骑过马,但是她有极深厚武功基础,也毫无畏惧,一跃上马,紧紧贴在马背上,追在宁儿、馨儿与十名女将之後疾奔。 不用多久,她已体会出控缰要领,策得战马听她指挥,这才定神一瞧,大叫道:「不对,走错路啦!」 宁儿、馨儿与十女将又策马回头,追随薛无双而去。 绕了大半个玄武湖,来到那个地点,才知那木排水榭又不见踪影,定是未曾系缆,不知何时风吹水流,随波飘去! 薛无双武功已臻炉火纯青,面对这浩瀚烟波,却也一筹莫展…… 却见宁儿、馨儿与十名女将,各自从她们坐骑马鞍後的行囊中,取出一卷奇怪的装备来。 薛无双好奇道:「这是干什么?」 宁儿道:「这是我们的「银鹏装」我们可以飞到天上去找!」 薛无双不禁瞪大了眼! 她们已经动手解开…… 薛无双好奇观看,原来只不过是简简单单的几根藤条,和一匹纯白丝绸的布料! 她们熟练地将这几根弹性极佳的藤条当成骨架,撑开那张早已剪裁缝制好的绸布上! 三下两下,就组合成一具摺叠式的大风筝! 宁儿、馨儿已开始将附在风筝上的绳索皮带环扣,分别固定在自己的腰部,肩胁之下,以便承载自己的体重! 伸开两臂,又恰巧能握住风筝两翼藤条上的「握把」。 薛无双一眼就看出这套设计的妙用无穷,见猎心喜,忍不住开口道:「我也要试试……」 宁儿向一女将示意,那少女就将刚刚组合好的「银鹏装」递过来,并协助她扎缚妥当! 宁儿、馨儿为了要试试自己是否穿戴舒适,用力鼓动了几下风筝的翅膀! 一阵气流压缩,激起地面尘土飞扬,杂草俯偃,而她们自己也都因气流压缩的反作用力,拾得她双脚几乎要离地而起…… 薛无双马上领悟到要领,而她的武功造诣更高出宁儿、馨儿许多,只见她双臂一拍,两腿一登,就已如银鹏展翅,冲天而起! 再拍几下翅膀,她已经凌空扬长而去,直看得宁儿、馨儿与十名女将,叉惊叉羡,钦佩不已…… 薛无双发觉自已竞能利用这个简单的东西,凌空飞翔,真是又惊又喜,难以置信! 这真是一种难得的,全新的经验! 毕竟这种「能飞」的机会,不是人人都够的! 她好奇地要尝试这只奇妙的风筝,到底有什么特性?她开始在空中翻高俯低,转折腾跃。 以她现在的武功境界,内力基础,只需几次尝试,就已能充分掌握这只「银鹏」 的奥妙,领悟许多技巧。 她把自己当成是一只苍鹰,是一只大鹏,在空中翱翔巡弋,俯视千里。 不再有地心吸引力的压迫感,不再有地面上「举步维艰」的拖累! 在空中她只要乘著暖暖的气流,只要一斜翅,一扭身,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这种经验,果然是美妙极了。 她真想在空中好好飞一飞,而飞的机会多得是,还是赶快先找到「驸马爷」再说。 此时的宁儿、馨儿,与十名女将亦各自升空,盘旋搜寻。 这是个难得的好天气,艳阳高照,万里无云。 从这样的高空望下去,玄武湖有如一面平静的大镜子,游湖泛舟的小船缓慢得几乎静止不动,只有几只风筝,在比她的位置更低之处,围绕著一座完全不同於其它船只造型,方方大大的一座屋宇建筑似的木排。 那就是她的「玄武水榭」没错了! 薛无双滑翔而下,接近宁儿、馨儿的身边时向她们比个手势:「对了!」 薛无双就轻轻巧巧地降落在这座水榭的屋顶之上了。 宁儿掠过她身边问道:「要把整座都拖回去吗?」 薛无双道:「不必,你们去找一艘快艇来,接她们上岸即可!」 宁儿、馨儿表示知道了,便向十名女将呼啸发出讯号! 她们果真是训练有素,立刻留下一名女将,升上极高之处,盘旋著掌握目标,其余则一路往主力部队的方向飞去! 沿途也在适当的位置,留下一名高空盘旋者,用以指引目标。 「玄武水榭」之内,这位风流多情,英俊潇洒的驸马爷,正在与「十二金钗」 享尽温柔…… 为了不辜负薛无双一番好意,他愉快地反覆哼唱著那首既香艳,叉绮丽的歌:梦觉高唐云雨乱十二巫峰得偿相思愿采得玉津凝脂处浓荫方是桃源路「十二金钗」 是如此曲意奉承雨露之恩…… 风流驸马不但要采遍这「巫山十二峰」更努力要将她们的处子玉津,炼成丹田凝脂…… 见薛无双不速而至,不禁咦道:「「玄武水榭」不是已解缆漂至湖心了么,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薛无双失笑道:「原来是你故意解缆漂流,害得我们瞎担心一场。」她举起刚刚脱下来的「银鹏装」:「幸好宁儿、馨儿带了这个。」 沈亚之叹道:「你就带她们找来了?干嘛要这么快?这里「十二金钗」又温柔,又多情,我都还来不及全部尝遍……」 薛无双抬头望去,果然只有四个金钗额上红色「圣女印」已消失…… 薛无双牵起她们手,柔声道:「滋味如何?」 她们却异口同声,娇羞不胜:「滋味无穷……简直是妙极了!」 「如何妙极了?」 这「十二金钗」虽说是薛无双一手栽培训练,却亲如姊妹,对她也胆敢放肆直言。 第一位笑道:「这滋味的确妙极,却又不知如何说得明白……」 第二位亦道:「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第三位道:「你何不亲自尝尝看……」 第四位接口道:「保证教你爱不释手……」 薛无双笑骂:「贫嘴讨打!」 「十二金钗」知她定有知心话要对这位风流驸马说,全都嘻嘻哈哈,退入室内去…… 薛无双惊异向沈亚之道:「我以为叫你采阴补阳,她们就会虚弱不堪……」 沈亚之笑道:「采女之阴,补己之阳,这是最下流的「采补邪术」智者不取…… ……」 「那你是……?」 「我这是「合籍双修」男女双方都有利……」他嘿嘿笑道:「我体较弱,所以我的「利」就比较多些!」 薛无双惊异不置,可是刚才握那金钗之手,就是要探她虚实,非但未见她有损耗,内息反而更见调合流畅! 她不由得不信,望向沈亚之笑道:「这「十二金钗」你可中意?」 沈亚之赞道:「人间极品,好极妙极!」 薛无双有意追根究底,笑问道:「好在何处?愿闻其详……」 沈亚之亦不作隐瞒,坦然道:「分明处女,初夜落红,却能羞怯中主动积极,谆谆善诱,逐步引导,进入美妙无比的境界之中……」 薛无双得意大笑:「风流驸马,果然识货,她们可都是受过特殊训练的!」 「什么训练?」 「圣女门的「姹女九转」神功!」 「好!这个名字取得真的香艳绮丽,又能引人遐思!」 他沉浸幻想之中,喃喃道:「窈窕姹女,揽之入怀,浸入玉津,不止九转,更可十磨……」 薛无双冷笑:「凡夫俗子岂识得厉害?只怕转得一转两转,至多三转四转,就已弃甲丢兵,大败亏损……」 沈亚之笑道:「在我却意犹未尽……」 薛无双道:「我知道你别的不行,唯有这方面是天赋异禀……你也不用觉得可惜,你那大队妻妾侍婢,老牛破车上长安,少说也要百日才到得了,这中间我尽可当义务老师,把你那些大小老婆全教会了……你就可以一路上慢慢转,慢慢磨啦!」 他一下子跳起来:「哎呀不得了,这样一路磨上长安,就连铁杵也要磨成绣花针啦!」 薛无双拊掌大笑:「最好最好,磨得又短又小,免得再去残害我广大妇女同胞……」 「嗯,那我可得把握机会,趁此尚未磨损之前,先来跟你转上一转!」 薛无双惊道:「你敢!」 他立刻就像个放荡形骸的花花公子,一把将她搂个满怀,又亲又吻! 薛无双猛不防被他火热的嘴唇吻住,想要喊叫,已出了不声,想要挣扎,已是不及…… 也不知是被他的手按住了什么穴道…… 也不知是他的手有神奇魔力…… 薛无双非但没有半点挣扎之力,反而极希望能舒舒服服地躺到他的怀里去…… 她身体就只有那袭薄如蝉羽的白纱,更方便他的手探入其内…… 他的手已握住了她的双峰…… 他的嘴又咬住了她的耳垂…… 腻腻的声音在耳边道:「你的「姹女九转」定比她们更高明……」 她已意乱情迷,手脚发软,呻吟着道:「你如真的想要……我就陪你转……」 「不对,你应该是害怕、惊恐、愤怒、你应该抗拒!」 「我为什么要愤怒、抗拒?」 沈亚之怒道:「你不生气、不抗拒、又怎能产生「吸力」?」 「我为什么要吸力?」 「咦?你不是有「吸星妖法」的么?」 「没有了,昨天夜里,就已经被你炼得没有妖法了,我已经是个正常人了……」 她的身子滚烫起来…… 她主动地拥吻住他…… 她牵引他的手,来到芳草萋萋的幽谷之地…… 她口中喃喃哼道:……采得玉津凝脂处,浓阴方是桃源路…… 她已媚眼如丝…… 她已气息如兰…… 她在他耳边哀哀喘息:「给我……我要……」 她已被他撩拨得登上情欲高峰,欲罢不能…… 她已不顾一切,她只求一时之快! 她要放纵,她要爆炸! 她已在昏乱之中,却感到一阵清凉,将她从昏乱爆炸的边缘拉了回来…… 那股清凉之感,是从她的胸口透入的! 原来他的手掌正紧紧压在她柔软的胸部,他好不容易才从四位金钗处凝聚的一些功力,又源源不绝地被她从胸口「膺窗穴」吸了过来! 薛无双惊惧大叫:「不,不!我不要吸星妖法,我不要做妖女!」 他却低暍道:「不是你的吸星妖法,是我在传功给你!」 「不!不!我不能要,你自己留著!」 但是她推不开他,他的手掌像强力吸盘,紧紧贴在她丰满的乳房上…… 他的宝贵功力大股大股地闯入她的体内,主动地强闯入关,登堂入室…… 又主动地闯越她的十二关,渐渐化作十二息…… 终於全部化去……他的功力终於全部化尽…… 他终於力竭地松开了自己的手…… 才一松手,他就虚脱似的几乎跌倒,薛无双急抱住他哭泣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 把住他的腕脉一探,他又已完全空虚,毫无半点保留地传输给她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傻?你知不知道,此去前途有多么艰险,你还不赶快凝聚一些功力,如何去应付那些高手?」 沈亚之道:「你到底在著急些什么?我本就不打算用武力硬闯的呀,何况你已知道那些高手有多么高,就算我从现在开始不停的采阴补阳,拚命凝聚,也一样是来不及的!」 「有一点总比一点都没有的好。」 「不,到那地方去,有武功却不够用,比完全没有武功,更危险得多!」 薛无双却不能相信,她只是抱住他哭泣道:「反正你就是要把功力都传给我,我是不是该远远地躲著你,不让你有机会传功给我……?」 沈亚之笑了起来:「别傻啦,你不给我机会,我也一样要找机会传输给别人。」 他牵起她的手来:「但是我相信,这些力量集中在你一人身上,比分散开来有用,我也希望你能在明里暗里,多为我们尽些心力。」 「会的!会的!我一定会全心全力的保护你的……」 「那么,把老瞎子的那瓶灵药给我。」 薛无双吓了一跳:「你已经知道啦?」 「「十二金钗」的那些小动作瞒不过我的,何况那里面含有灵药,我的小弟弟一吸就知道!」 薛无双只好把那瓶药交给他。 他抱住她一吻道:「你这一片苦心我当然清楚,我就用这个加油练功,再找机会传输给你,我要把你造成一个绝世高手,因为你责任重大!」 薛无双不禁有些担心。 沈亚之道:「以前你曾经被人误为妖女,你的敌人很多呢!」 薛无双倔强冷哼。 「你当然可以用武力打发他们,但你也该知道,无论你有多大本事,强中更有强中手,一山更比一山高……」 薛无双不禁心惊:「那该怎么办?」 「许真阳「内丹导引」中有一章,谈到「龙吸凤引」那才是一种永远不败的无上妙方!」 「真的?」 章节目录 9 第九章 龙吸凤引 「什么叫做龙吸凤引?」 沈亚之一面回忆在钟山石壁上的文字,一面念道:龙吸若虚凤引以驱虚以受万钧雷霆驱如用轴承转锥薛无双道:「这是什么意思?」 「他是说:能「虚」才能吸,这样的虚才能承受雷霆万钧的攻击。」 薛无双似有所悟。他又继续解释道:「致於「引」的目的只是要驱逐,奥妙在於把自己当成一个轴心,藉力一转,引其力以破其锥!」 薛无双一怔:「这又是什么意思?什么是轴心?」 「轴心就是轮子中间的那一根……轮子会转,轴心不会转!」 「哦……?」 「关於这一部份,也有一段话:左受则右驱上受则下驱前受则後驱内受则外驱如轴承轮轴不稍动轮可圆转薛无双至此才颇有领悟,只听他又道:善用观相化入十二息能愈诸患渐进神通「咦?」薛无双惊道:「原来如此……」 「你悟到了什么?」 「我被人家误为妖女时,我根本什么都不懂,只有在极度无助的惊恐中,不由自主地产生了吸力,这就是「龙吸若虚」的虚字!」 「不错!」 「可是一旦开始了吸,却又不懂「凤引以驱」用轮轴原理去转过来驱赶敌人,只是不停的吸,吸到敌人丧生,自己也因而中毒,痛苦不堪……」 「对极了!」 薛无双一但想通这个道理,心情亦同时开朗起来,笑道:「原来我不是「吸星妖法」而是堂堂正正的「龙吸大法」!」 「对,从今天起,你不止能「龙吸」应付强敌,更能「凤引」以驱赶强敌!」 薛无双大乐,一把捉住他,唬道:「好极了,今天我就把你这个大色狼——龙吸凤引!」 沈亚之笑道:「没有用的,我此刻半点功力全无,「龙吸凤引」的妙用是对付强敌,对我这样的弱者,是一点用处也没有的……」 薛无双一怔,他又道:「反倒是我随时可以把你「龙吸凤引」一番的!」 「哦,这又是什么道理?」 「这就是老天爷大慈大悲的「水平作用」锄强济弱,众生平等的法则,也就是警告你,绝对不可持强欺弱!」 「总是被吸,又如何成为一流高手?」 善用观相化入十二息能愈诸患渐进神通他一再提到这一句,薛无双若有所悟地思索著。 沈亚之苦口婆心,不厌其详地解释著:「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所以要不断努力充实自己,却又要随时观相,化入十二息,隐藏不见……」 「嗯……」 「大凡练武之人,莫不处心积虑追求如何比人高,比人强,殊不知盈遭损,强易折!」 「是!」 「一个真正的高手,应该是返璞归元,不著皮相;不持强凌弱,也根本不把自己当强者,处处表现得谦椋拍芩媸蔽毡鹑说挠诺恪!? 薛无双恍然大悟,欢声道:「对极了,好极了!」 她抱住他一阵狂吻道:「想不到你这个只会浪荡逍遥,女人堆里打滚的花花公子,也懂得这样的大道理。」 沈亚之道:「不是我,是许真阳刻在石壁上的!」 「好,那天有空,带我去瞧瞧!」 「十二金钗」出现,打断了谈话:「她们驾了小舟过来了……」 薛无双一面迅速穿上那件「银鹏装」一面走出舱外。 果见宁儿、馨儿驾著小舟,如飞而至。 薛无双未待她小舟靠拢,一跃上了水榭之顶,趁机两翅一拍,凌空飞起,真是又轻松又美妙…… 宁儿、馨儿不禁脱口赞道:「漂亮!」 薛无双在空中道:「这件会飞的衣服,我且借去,前途再见!」 她在空中一个美妙的转折,然後乘风而去…… 这玄武湖本就是金陵有名的风景名胜区,湖中扁舟如织,游客中有人见此奇景,不由惊叹不已…… 宁儿、馨儿拢住游艇「十二金钗」亲昵地扶了驸马出来,七手八脚,心肝宝贝似的将他栘上游艇。 这宁儿、馨儿已是一对难得一见的美人胚子,不料这「十二金钗」才现身,更是引起湖上游客们,一阵惊叹! 这「十二金钗」个个美艳绝伦,此刻更是除了一袭薄纱,几乎全裸,艳阳之下,可说纤毫毕露,一览无遗…… 尤其她们俱都修习「圣女门」的上乘媚功,举手投足,盼顾生姿,处处撩人心弦,惹火勾魂。 左面划过一艘巨大毫华的画舫,竟是当年淫佚皇帝隋朝炀帝杨广遗物……龙舟凤辇! 因已改朝换代,这艘龙舟就由有司按管,此刻正由地方官招待一位「重量级」 的大人物。 说他是重量级,不止是此人来头极大,也因为他又肥又眫! 这肥胖人物正在接受最高级的招待,身边也有最漂亮的粉头倚偎娇懒著,他却偏偏又把眼睛望向这边的「十二金钗」连口水都要滴下来了! 陪侍在他身侧的,有一位是这金陵城里赫赫有名,甚至威震江南七省的「威远镖局」总镖头郝威远,他见此情,心中一动,凑过身去,低声尊道:「青楼女子,招之则来!」 这胖子人物眼神一亮:「果真?」 这位郝总镖头到底有多大本领能威震江南不太清楚,但是他攀附权威的本事却是不小,只见他长身而起,向这里大喝一声,道:「你们可是「无花宫」「孔雀厅」薛无双手下的「十二金钗」?」 这「十二金钗」一怔间,郝威远又道:「王爷有令,叫你们过来陪饮,重重有赏!」 在他心中,青楼女子只要听到「重重有赏」四字,无不像可爱的哈巴狗一样来舔你的脚…… 谁知那里有一位金钗却大声道:「我们不认识王爷,不王爷,我们也不陪饮!」 郝威远一怔,怒道:「王爷瞧中你们,是天大的福气,莫要惹得火起,全都捉进宫里去!」 宁儿大怒火起,戟指骂道:「是哪一位王八蛋王爷!这样无法无天,动不动就要把人捉进宫里!」 这下骂得太过火了,眼看那眫圆圆的王爷已经脸色发青,随行众人心知要糟! 这祸是郝威远惹起的,好端的想看王爷眼色,猜王爷心事,讨王爷欢心,想不到没弄清状况,害得王爷挨骂! 郝威远再也忍不住一声暴喝:「大胆,竟敢辱骂王爷!」 呼地一声,纵身而起,直向对方游艇扑去! 他决心在王爷还未正真生气之前,动手用强,将这一船男女,全都打入水中,再一个个捞起,交由王爷发落! 王爷如能消气,自己就算「将功赎罪」前途仍是一片光明,否则…… 他心念电转,这一扑之势非同小可!谁知却一眼窥见沈亚之,正伸出一手,中食二指交叠,遥遥指向自己鼻下口上的人中之处! 他这随随便便的一站,随随便便的指来,郝威远立时觉得周身有千斤压力,对方手指有如无形利剑! 自己这一扑之势,就恰巧要把自己送上去撞在他的手里,无论自己用什么招式,无论自己改什么身法,都逃不过「口鼻洞穿」之厄! 唯一的办法就是别去! 但是他已起在空中,三丈距离转眼即至;好个郝威远,不愧成名多年,威镇一方的总镖头,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竞能硬生生地使个「千斤坠」! 只见他挥手舞足,身子曲蛤,砰地一声,像只癞蛤蟆似的跌入水中,溅起巨大水花! 所有的人都在诧异,他好端端的为何要自行落入水中,而郝威远由水中冒出头来,发现距离我舟较远,距离敌舟较近,而无论敌我双方,每个人都满脸调笑之意! 郝威远走南闯北,也有时是凭真功夫硬底子打出来的名号,只可惜陆上功夫了得,一下了水,就一筹莫展…… 幸好离那木排不远,那木排巨大平稳,绝不怕倾覆,他立时泅近,爬了上去,戟指大骂:「好好,你有种,就上来跟老子大战三百回合!」 宁儿、馨儿正要上去拚斗,却被沈亚之拦住,向木排上的郝威远拱手道:「好功夫!」 再向那龙舟众人抱拳为礼,道:「在下沈亚之,不知是哪位王爷金驾,请过舟一见!」 那胖王爷脸色一变,冷冷地「哼!」了一声。 他身边豪奴立时狐假虎威,厉声道:「沈亚之是什么东西,想跟王爷攀关系,拉交情不成……」 沈亚之道:「好,不攀交情,在下与妻妾侍婢游湖,不意打扰王爷清兴,就此告辞,改日请罪!」 他向宁儿、馨儿示意,她二人拾起木桨,拨水调舟…… 若设任由他们离去,王爷面子须不好看,这些做下人清客的,更是无地自容,他们互望一眼,立时各展身形,飞身扑往那些美女! 他们果然强攻!「十二金钗」相互一打眼色,突地全都一步跨上船缘…… 艳阳之下,轻纱薄如蝉羽,玲珑娇驱可说是毫无遮掩,再加上媚眼一笑,顿时把这几名疾扑而至的大汉,弄得心旌神驰,慌了手脚…… 「十二金钗」又突然同时哎呀惊叫,莫名其妙地纷纷跌入水中,稍一挣扎便即没顶! 这些大汉不由自主地拧身扑入水中,怜香惜玉地努力要搜救…… 只不过这些美女也实在太娇弱了,搜了半天,一个也无…… 就连这位胖王爷亦觉心中不忍,这些天仙化人一般的美女,就此香消玉殒,实在可惜。 他忍不住到龙舟之旁,探身想看,谁知脚下的龙舟,却传来轻微的「喀!」一声! 胖王爷正自惊异,整个船底突然尽是「喀!」的凿船之声,一霎时,湖水大量涌入,很快浸到鞋底。 胖王爷大惊失色,陪行的地方官员,操舟的船夫舵手,俱都惊惶失措,大声呼救起来。 原先那些被诱入水中的武士发觉上当,急忙回头,爬上龙舟要「护驾」谁知人多更重,沉没更快! 已在木排水榭上的郝威远大叫道:「划过来,快划过来!」 舵工船夫紧急操舟,往那水榭划去,可惜入水太多,划得吃力,速度更慢…… 眼看就要没顶,这王爷身躯实在太胖,没有人能驮他泅水过去,郝威远危急中在水榭找到一根绳子,远远抛了过来,叫道:「把王爷缚好,待我拉他上来!一众人急将胖王爷拦腰缚住,又将那张吃酒饮宴的桌子翻转过来,一起放水中,以增浮力! 郝威远就这样救了王爷上来,气喘吁吁道:「小的这下子,能不能算是「将功赎罪」?」 胖王爷一巴掌打在他头上怒骂:「赎你个头!」 待得所有的这次随行的所有官员、武师、舵工、船夫,全都上了这水榭,那艘豪华龙舟已经沉没不见…… 那「十二金钗」又已爬上了沈亚之的游艇,远远离去…… 胖王爷恨得牙痒痒,阴狠狠咒骂道:「沈亚之?哼!」 宁儿、馨儿游艇靠岸。 凌玉娇等人,全都前来迎接。 能够重新见到这位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平安归来,衣霞庄的女将与「栖凤庄」 的师姊妹,俱都喜不自胜,相互庆贺…… 绛儿拉住宁儿、馨儿的手道:「银鹏传回警讯,说你们在湖上遇到麻烦?」 宁儿、馨儿斜睨那「十二金钗」一眼:「还好有惊无险……」 「告诉我是谁这么大胆?待我去把他们打个落花流水……」 「胡说!」沈亚之喝道:「你本领了得,你会打架,就去把人家打一顿,就很得意了,是吗?」 绛儿垂头不敢出声。他继续道:「要是有人也有不得了的本领,他也爱打架,就来把你打一顿,更是得意得不得了,你又怎么想?」 这一骂,不止绛儿,就连她的师姊李莫愁、大师姊「雨虹仙子」以及近百名小师妹,全都像是挨骂的小孩,俱都羞愧得几乎哭出来。 沈亚之昂然道:「你们大家全都给我听好,此去长安,千里迢迢,途中绝对不可以寻衅滋事,惹事生非!」 凌玉娇眼见众女全都惶然,只得挺身补充一句:「我们不主动惹事,但也绝不怕事!我们发誓要护送驸马爷,平安抵达长安「大慈恩寺」!」 这样一句话,才又重新将她们激励起来! 众女各自振奋地重新投入工作…… 沈亚之握起凌玉娇的手,诚恳地道:「整个队伍交给你,我很放心……」 凌玉娇笑道:「你这次浩浩荡荡上长安,不知道是创业,还是闯祸,反正我们要跟在你後面收摊子……」 沈亚之道:「你觉得委曲吗?」 凌玉娇不明所以地激动,泪光泫然,投之入怀道:「甘苦与共,生死已之!」 沈亚之拍拍她的肩,柔声道:「你也知我,尽在不言……」 凌玉娇道:「是……」 她振作起来:「这就是薛无双送给你的「十二金钗」?」 在宁儿、馨儿的游艇上,她们已受了交代,此时都上前来恭恭敬敬行礼,喊声凌姊姊! 凌玉娇道:「薛姑娘已跟我谈过你们的事,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自今而後,全都换上银鹏女将制服,听李绛儿指挥调度!」 「是……!」 绛儿大乐,上前与她们握住欢笑:「好极了,我又多了一些聊天的姊妹啦!」 「十二金钗」亦道:「绛儿姊姊多指导!」 绛儿竟毫不谦虚道:「会的!会的!我一定会好好指导你们……」 凌玉娇望望她们额上的「圣女印」,失笑道:「只有「圣女门」这等异类,会把「贞操」二字写在脸上……」 沈亚之道:「这样不好吗?」 「你不是女人,你不会懂得这种微妙心理的……」她向绛儿道:「这四位已经临幸,带她们去後面四辆大车安顿,其余八位暂且与她们挤一挤!」 绛儿挤挤跟道:「我懂!」 她伸手拉她们:「跟我来」 她领了十二金钗,嘻嘻哈哈而去。 沈亚之笑道:「幸好绛儿不排斥她们……」 凌玉娇道:「所以我才不派在宁儿、馨儿手下!」 沈亚之略一回忆,果然觉得那宁儿、馨儿对「十二金钗」第一印象不是很好! 凌玉娇又道:「你有空好好警告她们,这里不是「无花宫」,那种「烟视媚行」 的丑态,绝对要改掉!」 沈亚之心神一震,觉得真的有道理! 这玄武湖滨,靠近官道旁的一处空旷阴凉之地,是她们选定的埋锅造饭的地点,此时中餐已经备妥了! 像她们这样一两百人的庞大队伍,就绝对不能餐餐去挤餐厅饭店! 队伍中有一位董芸娘,曾经是朝廷「控鹤监」的大统领,行军布阵的经验丰富。 所谓「大军未动,粮草先行」!芸娘就与那位懂得机关消息之学的柳含笑,合作设计了八辆马车,专门袋载餐具炊具,主食副食,瓜果菜蔬…… 马车比牛车快,可以提早到预定地点去埋锅造饭,而她们的队伍人数,每餐都要用到四车供应,所以她们可以用四车准备中餐,另四车则往更前一站去准备晚餐! 她们除了携带必要的战备口粮之外,食物都是沿途采购,尽挑新鲜应时,美味可口之物,绝不计较价钱,所以沿途百姓,总会把上好的食品留给她们…… 她们的厨师也都是各大城里的有名餐厅主厨,高薪礼聘而来,所以她们餐餐都能吃最好的,最精致的! 牛车速度又稳又慢,所以主要车队不停,而是人员轮流前来用餐,并不耽误行程! 此刻这玄武湖滨的用餐之地,就显得特别的热闹;轮番用餐,桌次开了一席又一席,骑著快马的美女英豪,吃完一批又一批,引得游客们好奇围观,挤得水泄不通…… 凌玉娇等人,正陪沈亚之吃饭,突然女将快马来报,前面牛车过不去啦! 凌玉娇道:「为什么过不去?」 那女将道:「我们是在路旁空地上开饭,却有人在前面的路中间开酒席……」 凌玉娇一怔:「是谁这么无聊?」 沈亚之笑道:「我知道是谁?」 「谁?」 「就是在玄武湖中落水的那个胖王爷!」 「王爷?你怎么会惹上一个王爷的?」 沈亚之叹口气道:「谁去惹他了,是他自惹麻烦……」 「现在怎么办?」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去看看再说?」 果然是在通衢大道的正中间…… 果然是那个胖王爷…… 还有那个马屁没拍成,反拍到马腿上的郝威远…… 原来这位胖王爷暍了一肚子玄武湖水,幸好「十二金钗」不为己甚,没有进一步去把那木排水榭也拆散开来,已经积了阴德啦! 好不容易上得岸来,心中呕恨难平,打探之下,这沈亚之竟是大张旗鼓,明目张胆地要北上迎娶! 他大怒之下,急召地方官员,官兵武力,全部动员,到沈亚之必经之路上来集合! 临时向附近民家搜罗桌椅,在官道正中摆开…… 看来不够热闹,努力要造成「万民归心,盛况空前」的景象…… 临时徵调来的厨师,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根本办不出酒席来,胖王爷恨声大骂,责他们赶快去办,赶快去买,绝对不可在气势上输给那个沈亚之! 纷乱之间,鸣锣喝道之声,是金陵府尹守使曾宪药大人,率手下文武官员全都赶至,向王爷请安,恭立在一旁,静候指示…… 紧接著,数十名兵丁,簇拥著一名威猛武将,也赶来向王爷请安,原来是这金陵府江都府总兵节制周葆荃也赶到了…… 再加上这位王爷自己的文参谋,武侍卫,扈从奴仆,直把这里挤得水泄不通。 这位眫王爷立刻声势大盛,胆子也大壮,一叠声问道:「那沈亚之怎么还不来?」 人潮纷纷轰动:「来了!来了……」 所有的人都向两边闪开,自动的让出一条路来。 只见那沈亚之安步当车,态度从容地,由凌玉娇、董芸娘、袁紫霞、李莫愁四名美女陪着,排众而前。 那王爷当中而立,盛气凌人的喝声:「来人可是沈亚之?」 沈亚之微微一笑道:「大唐立国重新开科举士,第一个状元:先帝高祖李婣钦点赐婚「翦云公主」驸马——沈亚之!」 他这雍容气度,温文儒雅的气质、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立时吸引了在场文武军民的目光,却听那王爷粗砺暴怒吼叫道:「胡说八道,见了本王,还不跪下!」 沈亚之冷笑:「倒要请教你是什么王?须知「翦云公主」是当今圣上最幼之妹,你若是圣上兄弟手足,我是你的妹夫,你若只是圣上子侄,你可得过来拜见我这个「姑丈」!」 胖王爷气得手足发抖,连声叫道:「胡说八道,胡说八道!」 沈亚之道:「我若没有看错,你该是圣上第四皇子,封为魏王的李泰,对不对?」 「正是本王!」 「很好……圣上长子「承乾太子」因涉嫌谋反,被废为庶人,贬在黔州地方…… ……依照定例,挨着次儿,都该立你这位第四皇子为「储君」太子,为何至今未决?」 魏王李泰厉声道:「住口!这是圣上家务事,岂是你这匹夫,可以妄论?」 「别人不能,我却可以,我是「翦云公主」驸马,是先帝亲自选的女婿,是你老爸的妹夫,也就是你们李家的女婿,你说我论不论得?」 魏王怒极,连口齿也不清起来:「你……你是冒牌货,来人呀,拿下!」 满场文武,果然有几个人蠢蠢欲动,沈亚之重重地哼了一声,道:「除非见到圣上,或是公主,才知真假,此时谁敢妄加诬蔑?」 魏王又吼道:「不用怕,谁都知道沈亚之是圣上通缉的逃犯……」 沈亚之更是冷笑:「当年玄武门一案,只因政治立场不同,而分道扬镖,魏征乃建成太子的心腹,亦因忠耿而得圣上重用,成为国之栋梁,谁说我就不能再去面圣,申诉冤情?」 魏王怒极,口不择言吼道:「你这驸马是真是假,尚且不知,我这个王爷可是货真价实,你若胆敢犯驾,就地格杀!」 他当街据桌而坐,蛮横无理道:「今天你若连我这一关都过不了,那长安你不去也罢……」 沈亚之大笑道:「依例四皇子该立为太子储君,只不过国家有君如此,有祸非福,我看就连老天爷都不会答应,让你安坐此位罢……」 魏王仍旧拔扈:「又能如何?」 沈亚之道:「历来明君临政,天必降祥瑞为万民庆,若暴君当道,必现妖孽…… ……」 「胡说八道……」 谁知就在此时,忽然大地震动…… 魏王一惊!立刻就清晰听到千军万马,冲杀而来之声,如奔雷滚浪,惊天动地而来…… 只听绛儿等女将,疾奔呼叫道:「快,快闪开,蛮牛发疯啦!」 果然见到成千上万的庞然大物,皮厚肉粗,蹄壮角厉成群结队,狂奔而来! 这蛮牛本是群性急强的动物,一头狂奔,群起追随,沿著这条官道,疾冲而至…… 在场成千军民百姓,皆都争相走避,逃命要紧,只有那魏王爷,因身躯痴肥,行动不便,慌忙中竟连坐椅也折断,跌了个四脚朝天! 文武军民,随身侍卫,一时只顾自己逃命,待得想起还有一个王爷时,他已惊惧地倒在路中央,而大批蛮牛已疾冲而至!—在场众人全都吓呆了,沈亚之喊声「不好!」已顾不得危险,扑身而上,以自己的身子将他护住! 幸而只有疾奔而来的第一头牛踩到他们,随後而至的牛群竟能自动分成两路,刻下容缓地从身边狂奔而过…… 干军万马的声势,其实也只不过百十头健牛而已…… 转眼就已全部奔走不见,接著就听见沉重而缓慢的牛步声,重压又平稳的巨轮轧轧声…… 是她们的车队来了! 第一辆车上的一名劲装女将,手执长鞭挥舞,啪地一声虚空抖响,娇呼暍道:「大车来罗,莫要在路中央玩耍……」 她人长得美,声音更是清脆悦耳,教人听了,都不由自主要乖乖听话,让到一边去! 几名卫侍这才想起主人,赶过来将那狼狈不堪,惊魂甫定的王爷扶开! 凌玉娇四女亦来扶起沈亚之,坐到大车上去…… 这数十辆大车就缓慢而平稳地,一辆接著一辆地,从这魏王面前过去…… 每辆大车上都有一名劲装女将驾车,更有一名美女押车而行…… 每辆大车上都飘扬著一面巨大旗帜,绣著一个巨大的字,轮番排列成:「驸马沈亚之迎娶「翦云公主」!」 骑著骏马,两侧护卫的「银鹏女将」…… 押解载货大车的「栖凤侠女」…… 妖艳动人的「十二金钗」…… 清一色的少女,而且个个美貌动人…… 这该是世界上最美丽,最壮观的队伍啦! 这个队伍,足足有一顿饭功夫才全部走完…… 魏王也跟在场的其他人一样,屏息静气,目不转睛地望著她们从面前走过,就像国家庆典上的花车游行一样,看得人眼花缭乱! 终於走完了,远去了,连最後扬起的灰尘也都安静下来了,尹守使曾宪杰凑过来,低声道:「这个沈亚之,看来不像假的!」 这一下子又勾起魏王满腹怒火:「沈亚之,哼!」 沈亚之轻哼了一声,凌玉娇立时察觉:「你怎么啦?」 「我被牛踩了一脚!」 芸娘惊道:「被蛮牛踩了?伤在哪里?严不严重?」 沈亚之痛楚地伸手摸向背後,可惜已经无法弯曲过来了…… 袁紫霞亦急掀开他背後衣裳,只见一个拳大的瘀血正在他右肩「天宗穴」上! 这种狂奔蛮牛一脚踩来,怕不有百斤之力?幸好天宗穴在肩胛骨上,有个肩胛骨挡住,再下二寸,只伯将踩断他好几条肋骨! 李莫愁又呕又恨:「这个混蛋魏王……」 芸娘亦气道:「就让他被牛踩死,你何必冒死去救他?」 凌玉娇道:「不可,无论他多么混蛋,总是皇帝的亲儿子,驸马绝对亲不过皇子!」 她正扶沈亚之坐好,突然惊叫:「这是怎么回事?」 莫愁一怔:「怎么了?」 她将沈亚之手腕递给她:「你摸摸看……」 莫愁一探他腕脉,又惊又疑:「他一身高明的武功都到哪里去了?」 袁紫霞惊道:「你说什么?」 「他一身武功全失,现在就跟一个普通人一样啦!」 「怎么会变成这样?这该怎么办才好?」 凌玉娇道:「他刚从「玄武水榭」回来,去把那「十二金钗」叫来问问看!」 李莫愁立刻去把「十二金钗」都找了来。 这「十二金钗」都异口同声道:「是他自己,把所有武功全都传输给薛姑娘啦!」 「真的吗?说清楚些!」 「真的……昨天夜里,他按照红莲的指引,来到玄武湖滨,你知道要能找到那九朵红莲,就必须是武功非凡的人才办得到……」 芸娘点头道:「不错,他已经能登萍渡水,心灵感召啦……」 「十二金钗」续道:「我们把他抬上「玄武水榭」时,他还精力充沛,活力四射,我们遵照指示,尽心尽力服待他,甚至准备向他献身,他却坚持非要先见到薛姑娘……」 「然後呢?」 「他跟薛姑娘见了面,又争又吵,又恩又爱,拥拥抱抱的搞了半天,薛姑娘的贞操未失,驸马爷的功力却全都不见啦……」 「怎么会这样的呢?」 「是驸马爷非要强行灌注给她不可,因为後来又来了一位老瞎子公公,还有一个小女孩……」 「是「陆散人」和骑鹿玉女……」 「对,我们听到他们四个一起讨论,争执,最後又达成了什么协议……」 「什么协议?」 「我们不敢偷听……最後薛姑娘才把我们叫出来,交代要「尽心服侍,永矢不渝」!」 凌玉娇似乎已了解其中因果,叹了口气:「没事了,下去吧……」 不料「十二金钗」又道:「还有……薛姑娘突然去而复返,交给我们每人一颗灵丹……」 「做什么用?」 「要我们……」她突然面红耳赤,娇羞不能启口。 凌玉娇约猜得出来,便问道:「往下说……」 「我们四个……服侍了他一夜,他就功力大进,只可惜,刚才他又全部传输给了薛姑娘!」 袁紫霞恨声道:「该死!」 凌玉娇却阻住她,再次注视这「十二金钗」:「这么说来,你们还有八位还是处女?」 「你们八位的灵丹还在?」 「是……」 「你们愿不愿意帮助驸马爷?」 她们异口同声道:「蹈汤赴火,在所不辞!」 「好!」她柔声道:「我不知道你们在「无花宫」学了什么功夫……」 「姹女九转!」 「对,就是姹女九转,总之你们要全力奉献自己!」 「是!」 凌玉娇又转向芸娘道:「你还记得锺王陵寝,图壁上的「合籍双修」吗?」 芸娘道:「记得!」 「你陪她们去,在必要的时候,好助她一臂之力!」 芸娘笑道:「我懂啦……」 芸娘便领著「十二金钗」,小心翼翼地抬起沈亚之离去。 李莫愁一直望著她们的背影发呆。 凌玉娇道:「你放心不下?」 莫愁道:「有芸娘跟去,我很放心,我只是奇怪,驸马到底跟他们达成了什么协议?」 袁紫霞道:「原来计划南下云南,现在突然改上长安,大概就是协议去找「翦云公主」!」 莫愁道:「可是他追踪红莲而去,就已经留了信给我们,指示得非常清楚呀!」 凌玉娇亦插口道:「这次他又指示用「蛮牛阵」退敌,也好像不是临时才决定的!」 袁紫霞想了想,也觉得太过神奇,喃喃道:「难道他已经能够「未卜先知」?」 「还有,他一直在我们的重重保护之下,只有最近这次独自上了「燕子矶」但也不可能突然之间,对宫廷之事,弄得这么清楚呀!」 「只有一个解释!」 「什么?」 「他本来就是驸马沈亚之!」 「啊?」 「玄武门事件,太子建成被杀,这驸马不知遭到什么不幸,落到钟山「雨花台」 成了七残乞丐,直到现在,才渐渐恢复了记忆……」 「可是他又是隋炀帝之子杨欣?」 「可能有误……」 「可是他有龙吐珠……」 「那也是巧合……」凌玉娇叹道:「无论如何,我们都要随时提高警觉……」 「怎么?」 「他这次已经得罪了那个王爷……」 「他明明是「救」了那个王爷!」 「可是那个王爷却不会这么想,只要看看他长相德行,就知道他是那种生性偏激,有仇必报的小人!」 李莫愁亦道:「凌姊说的不错,他必定不会善罢甘休,只不知他会采用什么手段罢了……」 正说间,前面叉传来一阵叱暍之声。 袁紫霞惊道:「不好,这么快就来了!」 一展身形,急往前掠去。 只见那个专会惹事生非的郝总镖头,与两名乾瘦老人拦在路中央,一付寻衅闹事模样…… 十余名银鹏女将,显然已吃了亏,银枪折断跌落,个个花容失色,发乱襟斜…… …… 凌玉娇亦已赶至,见状暗惊,急越前抱拳行江湖见面礼:「郝总镖头去而复返,一再拦路,所为何来?」 郝威远正想开口说话,却被一名较高老人伸手拦住,嘎声笑道:「跟你这雌儿多说无益,去叫沈亚之出来回话!」 沈亚之已吩咐绝不可滋事,更况他已身无武功,与常人无异,如何应付强敌,只能忍气吞声,小心陪礼道:「驸马此刻凑巧不在,前辈不妨留下尊号,指定时间地点,必定登门请益……」 原来她只想先来个缓兵之计,让大队得以继续前进,再去与沈亚之商量应付之法。 谁知那老家伙不吃她这一套,厉声道:「他明明在车上休息,可是瞧不起老夫,不肯现身?」 只见他随手就轻轻松松地将路旁一块巨石提了起来,往大路中央一放,自己四平八稳地坐在石上,道:「不妨再放出蛮牛阵来试试!」 看样子他是为王爷找回颜面而来,必定不能轻易就打发得掉,不禁豪气大发,朗声道:「好,驸马爷吩咐我们绝不可惹事,但也不可怕事「好狗不挡路,挡路非好狗」前辈再不让路,只好得罪了!」,被人骂成是狗,果然狂性大发,呼地纵身而起,疾扑而至! 凌玉娇暍声「来得好!」立时错步斜身,一招「蹼步趺」绝学,迎了上去! 双掌正要相接,突听一声霹雳暴暍:「住手!」 这一暍,有如平地焦雷,震得耳朵发麻,心神一窒,不由自主地缩手跳开。 抬眼一看,只见这位风流倜傥的驸马沈亚之众多美女陪同之下,负手而立,从容微笑道:「报上名来!」 那高瘦老者怒道:「「商山二老」特来请教!」 沈亚之惊道:「原来是「商山二老」你是云鹤,你是天松……」 「亏你识得老夫之名,我问你,你那一招「天乙诀」是从何处得来?」 沈亚之道:「「天乙诀」?就是指著鼻子骂人的那一招吗?」 果见他伸出一手,中食二指交叠,遥指向云鹤鼻下口上「人中」之处! 郝威远惊叫:「师叔小心!」 云鹤大惊,一跃而退,谁知他仍是指著,他心慌意乱又退,狼狈不堪! 众女全都看得莫名其妙,沈亚之笑道:「「商山二老」成名不易,快快就此退去!」 云鹤却倔强吼道:「你是真的会这一招「天乙诀」还是只会比个手势而已?」 沈亚之道:「何不上来试试?」 云鹤道:「不许用这一招!」 沈亚之道:「这个中看不中用的虚招,要来何用?听说你不止是打穴名家,更能练成武林中失传已久的绝顶神功,叫什么来著?」 「梯云纵!」 「哦,这「梯云纵」有何奇特之处?」 云鹤得意骄傲道:「一般人练成轻功,自诩能一而登多少高,到了极限,总不免力竭落下,我这「梯云纵」只要左脚往右脚背上一踩,就能拔高数丈,再又用右脚往左脚面上一踩……」 「哦?就这样像踩楼梯一样,直纵上云端,所以叫做「梯云纵」?」 他转向身旁一群美女道:「他说他能纵上云端,你们信不信?」 众女异口同声道:「不信?」 云鹤涨红了脸,厉声道:「上云端当然是不可能,但是我能比一般人跃得更高,绝不吹牛!」 沈亚之哦了一声:「请问你在这上面下了多久功夫?」 云鹤傲然道:「至少五十年!」 沈亚之笑道:「我这批银鹏女将,最大的才只有一半,你可敢跟她们比比?」 云鹤望了她们一眼,只是冷笑,为了要一展威风,呼啸一声,拔身而至,果然上到了路旁树巅! 只见他足尖在枝哑上一点,身子又拔高而上,力竭之际,他左足再点右足,双臂一振,又自拔高丈余…… 这已是惊世骇俗的绝顶轻功啦!只见他右足再点左足,还能再升近丈! 沈亚之却抓住身边一名穿了银鹏装的女将,用力往上空掷去,大暍一声:「飞给他看!」 那女将被他掷上树梢,也学样用脚尖在树枝上用力,一蹬,身子起得更高,双臂一拍,风鼓翅,再次高飞! 当云鹤终於力竭落地之时,银鹏女将已经展翅翱翔,甚至卖弄精神,藉那特殊设计的银鹏装之助,在空中翻转腾挪,进退越避,无不如意! 云鹤看得目瞪口呆,心中极不服气,冷哼道:「并非真才实学!」 沈亚之道:「不错,至少五十年苦功的真才实学,何以比不过才数月功夫学会的银鹏女将?」 「投机取巧而已……」 「好,我们再试试你的真才实学,打穴功夫!」 云鹤眼神一亮:「怎么试?」 沈亚之悠然坐到他搬来的大石头上:「名家点穴,应声而倒……我让你点三次!」 云鹤狂笑道:「你听过「宇内十大高手」吧?前後被我点倒了四个!」 「难怪有人讥为「宇内十大吹牛手」……」 「好狂的小子,看招!」 他一指点出「噗!」地一声,戳在沈亚之胸口「神藏穴」上! 这神藏穴是人身「足少肾经」的中继大穴,中者立即昏睡如死,如不及时解救,血气滞行半个时辰,可能半身残废! 本是应声而倒,谁知沈亚之人没有倒,屁股下的巨石,「嚓—」一声,出现了裂痕!,众女正在为他担心,沈亚之却笑道:「点穴功夫不怎么样,点石功夫却是一流!」 云鹤大感惊异,沉浸数十年的功夫,分明戳中,怎会失手? 心中极是不服,不再犹豫,迅快出手,连续点他丹田「玄玑」、背心「玉府」 两大死穴! 沈亚之竟然连动也不动的将性命交了出来,如不是无知,便是要藉他之手来自杀! 众女一阵惊叫,有些甚至捂眼不忍看他痛苦死亡,却听云鹤一声惊咦,沈亚之哈哈大笑! 云鹤惊叫:「你……是人是鬼?」 沈亚之笑道:「我如是鬼,岂能妻妾成群?你自称点穴功夫一流,原来是盗名欺世之辈,可笑呀可怜!」 云鹧一阵惨然,面色苍白,垂头丧气,一言不发,颓然离去…… 所谓哀莫大於心死,这个意气风发的武林豪杰,眼看就要变成行尸走肉,生不如死,那天松老人暴暍一声:「等等!」 云鹤茫然道:「还等什么?」 天松道:「等我把他一剑穿心!」 他倏地一抖腰带,立刻弹跳出一柄精钢软剑来! 剑尖斜垂,兀自抖动不已…… 他只是这样随随便便的这样一站…… 他的剑也是随随便便的斜斜垂下…… 他站的方位很巧妙,他的剑尖更是巧妙! 这一人一剑就好像一双钳子夹口,已将敌人钳在中间! 现在虽然还没有钳上,却已蓄势待发! 天上地下,绝对没有任何一个人,能从这把钳子中逃走! 就连沈亚之有些胆寒了,他惊呼道:「天外飞松!」 不错,那就是「天外飞松」!「商山二老」天松老人的剑法,已如青天白云,无瑕无垢,成名六十年,没有人能破得了他这一招「天外飞松」! 他这一招尚未发动,无形的森然杀气,已经弥漫,将沈亚之压得透不过气来! 这种从高手身上发出的杀气,绝对不是假话,例如你身边有一只讨厌的苍蝇飞来飞去,终於停在不远之处,当你凝神静气,缓缓举起手掌要拍之时,你就已发出一种强烈的「杀气」那只苍蝇一定已感觉得到,在你手掌拍下之前就已飞开! 愈是武术高手,所发出的杀气愈强,强到你根本无法像苍蝇一样逃走,因为那股无形的压力,已缚住了你的手脚,几乎无法动弹…… 招未发却已箭在弦上,你只要一动,立刻就引发杀机,你只要一动就会血溅五步! 可是又不能不动,那股杀气,那股无形的压力,已逼得透不过气来,浑身血脉似乎都要爆开喷洒出来!不得已之下,沈亚之不由自主地又无声无息,缓缓伸出一手,中食二指交叠,遥指他那软剑之尖…… 他不明白何以要比出这个姿势,他只知道只有这样才会让他轻松舒适,只有这样才能喘过一口气来! 他一旦轻松自在,对方就显得压力骤增! 原来这又是大自然的平衡法则,就如人之於苍蝇,或是毒蛇之於人…… 沈亚之这遥遥一指,在天松眼中,竟如毒蛇之牙,随时要扑上来似的,他那一招「天外飞松」不但发不出致命攻击力,甚至连自保都有问题! 号称无瑕无垢,被公认绝无破绽的妙着,竞在沈亚之的虚指之下,显得破绽百出,一无是处! 不一会功夫,这天松就已汗流浃背,支持不住,几乎要用万斤之力才提得那柄斜指向下的软剑,勉强变换「天松剑法」的另一招「流云飞霞」…… 这也是他仗以成名的绝招,缓缓转动中的剑身能激发出重重澧钦霞光,每一招都是虚实不定,隐藏杀机! 谁知他招式尚未摆定,沈亚之手式又变,拇指扣住食指,曲如凤眼,骨节如椎,又指向他的剑尖! 又破了他的「流云飞霞」!天松立时再变「彤云密布」「札干横技」「枯木朽叶」…… 一套天松四十九式,精妙绝伦,大开大合,舞得剑光霍霍,剑气四溢,周边之人纷纷後退,枯叶杂草、簌簌飞舞,却没有一招能真正攻向沈亚之,每每在即发招之时,就被他一个虚而不实的手势所破解! 直到最後一式使完,又回复到那招「天外飞仙」时,已经不由自主地引剑斜飞,刺向沈亚之去! 那是剑招引发的攻势…… 那是气势凝聚不得不发的攻势…… 却也是他极不愿发出的攻势…… 因为自己剑式再快,既使能将敌人一剑洞穿,也必然逃不过他早已比好的手势,自己撞上去,脑浆进裂而亡! 他不能死,也不愿死,他只能紧急地拚了全力扭身收回攻势! 这样忙敌地猛然收势,固是不再刺穿敌人,自己免於脑门破碎,但是一股真气却因猛然回收,而倒窜逆行! 这样猛然回收,一进一退,其势之猛,竟然将他自己一柄百炼精钢的软剑,震得断成两截! 「哎呀!」惨叫中,天松抱著头痛欲裂的脑袋,满地打滚,郝威远固是吓得心胆俱裂,云鹤老人亦不知如何是好,急忙一指点中他锁骨正中天突穴,让他暂时昏睡,抱起来如飞而去! 沈亚之望著失魂落魄的郝威远笑道:「你还有没有其他师叔?」 郝威远这才回过神来,骇道:「没有了……没有了!」然後拔腿回身就逃! 回身太快,砰然撞在一棵树上,仰天跌倒,霎时间晕转头向,不知南北…… 幸而凌玉娇将他扶起:「莫慌……莫慌!好走……好走!」 郝威远额上立刻肿起老大一个肉瘤,用手捣住,羞愧满面道:「多谢……多谢! 再见……再见!」 这才认清方向,急如丧家之犬,逃之夭夭…… 众女将这才欢声雷动,用力鼓掌叫好,简直把这位驸马爷敬若神明,爱之入骨。 沈亚之却从那块路中央的巨石上,巍巍颤颤站起身来,幸亏凌玉娇眼明手快,将他扶住,焦急道:「怎么样?你是不是受伤了?」 沈亚之道:「没有,只是太累了……」 他用脚拨了一下巨石,竞已碎成许多小块,不由叹道:「那云鹤老人的功力,诚然非同小可……」 他已仆倒在凌玉娇身上,道:「到你车上休息。」 凌玉娇急将他抱起,吩咐芸娘道:「碎石搬开,指挥大队继续前进!」 芸娘应道:「是!」 凌玉娇立刻将沈亚之抱入自己的那辆大车内…… 众女都看得出驸马已经受伤,立时调整了部署,车队仍是继续前进,几位重量级的女性,全都若即若离,不远不近地聚到这辆大车周围,提高警觉地戒备,绝对不教驸马有任何闪失! 尤其是袁紫霞,低声向芸娘道:「刚才「十二金钗」有没有跟他……练功?」 芸娘道:「有,只不过才练了一个!」 袁紫霞道:「为什么?」 芸娘道:「她们学的是「姹女九转」九种姿势,每种姿势要转九次……」 「不是很麻烦吗?你可以指导她们……简单一些的!」 「可是我看……他一点也不嫌麻烦,反而乐在其中,也跟她慢条斯理的磨呀转的。」 突然大车上传来凌玉娇一声惊叫——袁紫霞因太过关心沈亚之安危,一纵身窜上大车,掀帘一看,立时呆住! 章节目录 章节目录 9 第九章 龙吸凤引 「什么叫做龙吸凤引?」 沈亚之一面回忆在钟山石壁上的文字,一面念道:龙吸若虚凤引以驱虚以受万钧雷霆驱如用轴承转锥薛无双道:「这是什么意思?」 「他是说:能「虚」才能吸,这样的虚才能承受雷霆万钧的攻击。」 薛无双似有所悟。他又继续解释道:「致於「引」的目的只是要驱逐,奥妙在於把自己当成一个轴心,藉力一转,引其力以破其锥!」 薛无双一怔:「这又是什么意思?什么是轴心?」 「轴心就是轮子中间的那一根……轮子会转,轴心不会转!」 「哦……?」 「关於这一部份,也有一段话:左受则右驱上受则下驱前受则後驱内受则外驱如轴承轮轴不稍动轮可圆转薛无双至此才颇有领悟,只听他又道:善用观相化入十二息能愈诸患渐进神通「咦?」薛无双惊道:「原来如此……」 「你悟到了什么?」 「我被人家误为妖女时,我根本什么都不懂,只有在极度无助的惊恐中,不由自主地产生了吸力,这就是「龙吸若虚」的虚字!」 「不错!」 「可是一旦开始了吸,却又不懂「凤引以驱」用轮轴原理去转过来驱赶敌人,只是不停的吸,吸到敌人丧生,自己也因而中毒,痛苦不堪……」 「对极了!」 薛无双一但想通这个道理,心情亦同时开朗起来,笑道:「原来我不是「吸星妖法」而是堂堂正正的「龙吸大法」!」 「对,从今天起,你不止能「龙吸」应付强敌,更能「凤引」以驱赶强敌!」 薛无双大乐,一把捉住他,唬道:「好极了,今天我就把你这个大色狼——龙吸凤引!」 沈亚之笑道:「没有用的,我此刻半点功力全无,「龙吸凤引」的妙用是对付强敌,对我这样的弱者,是一点用处也没有的……」 薛无双一怔,他又道:「反倒是我随时可以把你「龙吸凤引」一番的!」 「哦,这又是什么道理?」 「这就是老天爷大慈大悲的「水平作用」锄强济弱,众生平等的法则,也就是警告你,绝对不可持强欺弱!」 「总是被吸,又如何成为一流高手?」 善用观相化入十二息能愈诸患渐进神通他一再提到这一句,薛无双若有所悟地思索著。 沈亚之苦口婆心,不厌其详地解释著:「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所以要不断努力充实自己,却又要随时观相,化入十二息,隐藏不见……」 「嗯……」 「大凡练武之人,莫不处心积虑追求如何比人高,比人强,殊不知盈遭损,强易折!」 「是!」 「一个真正的高手,应该是返璞归元,不著皮相;不持强凌弱,也根本不把自己当强者,处处表现得谦椋拍芩媸蔽毡鹑说挠诺恪!? 薛无双恍然大悟,欢声道:「对极了,好极了!」 她抱住他一阵狂吻道:「想不到你这个只会浪荡逍遥,女人堆里打滚的花花公子,也懂得这样的大道理。」 沈亚之道:「不是我,是许真阳刻在石壁上的!」 「好,那天有空,带我去瞧瞧!」 「十二金钗」出现,打断了谈话:「她们驾了小舟过来了……」 薛无双一面迅速穿上那件「银鹏装」一面走出舱外。 果见宁儿、馨儿驾著小舟,如飞而至。 薛无双未待她小舟靠拢,一跃上了水榭之顶,趁机两翅一拍,凌空飞起,真是又轻松又美妙…… 宁儿、馨儿不禁脱口赞道:「漂亮!」 薛无双在空中道:「这件会飞的衣服,我且借去,前途再见!」 她在空中一个美妙的转折,然後乘风而去…… 这玄武湖本就是金陵有名的风景名胜区,湖中扁舟如织,游客中有人见此奇景,不由惊叹不已…… 宁儿、馨儿拢住游艇「十二金钗」亲昵地扶了驸马出来,七手八脚,心肝宝贝似的将他栘上游艇。 这宁儿、馨儿已是一对难得一见的美人胚子,不料这「十二金钗」才现身,更是引起湖上游客们,一阵惊叹! 这「十二金钗」个个美艳绝伦,此刻更是除了一袭薄纱,几乎全裸,艳阳之下,可说纤毫毕露,一览无遗…… 尤其她们俱都修习「圣女门」的上乘媚功,举手投足,盼顾生姿,处处撩人心弦,惹火勾魂。 左面划过一艘巨大毫华的画舫,竟是当年淫佚皇帝隋朝炀帝杨广遗物……龙舟凤辇! 因已改朝换代,这艘龙舟就由有司按管,此刻正由地方官招待一位「重量级」 的大人物。 说他是重量级,不止是此人来头极大,也因为他又肥又眫! 这肥胖人物正在接受最高级的招待,身边也有最漂亮的粉头倚偎娇懒著,他却偏偏又把眼睛望向这边的「十二金钗」连口水都要滴下来了! 陪侍在他身侧的,有一位是这金陵城里赫赫有名,甚至威震江南七省的「威远镖局」总镖头郝威远,他见此情,心中一动,凑过身去,低声尊道:「青楼女子,招之则来!」 这胖子人物眼神一亮:「果真?」 这位郝总镖头到底有多大本领能威震江南不太清楚,但是他攀附权威的本事却是不小,只见他长身而起,向这里大喝一声,道:「你们可是「无花宫」「孔雀厅」薛无双手下的「十二金钗」?」 这「十二金钗」一怔间,郝威远又道:「王爷有令,叫你们过来陪饮,重重有赏!」 在他心中,青楼女子只要听到「重重有赏」四字,无不像可爱的哈巴狗一样来舔你的脚…… 谁知那里有一位金钗却大声道:「我们不认识王爷,不王爷,我们也不陪饮!」 郝威远一怔,怒道:「王爷瞧中你们,是天大的福气,莫要惹得火起,全都捉进宫里去!」 宁儿大怒火起,戟指骂道:「是哪一位王八蛋王爷!这样无法无天,动不动就要把人捉进宫里!」 这下骂得太过火了,眼看那眫圆圆的王爷已经脸色发青,随行众人心知要糟! 这祸是郝威远惹起的,好端的想看王爷眼色,猜王爷心事,讨王爷欢心,想不到没弄清状况,害得王爷挨骂! 郝威远再也忍不住一声暴喝:「大胆,竟敢辱骂王爷!」 呼地一声,纵身而起,直向对方游艇扑去! 他决心在王爷还未正真生气之前,动手用强,将这一船男女,全都打入水中,再一个个捞起,交由王爷发落! 王爷如能消气,自己就算「将功赎罪」前途仍是一片光明,否则…… 他心念电转,这一扑之势非同小可!谁知却一眼窥见沈亚之,正伸出一手,中食二指交叠,遥遥指向自己鼻下口上的人中之处! 他这随随便便的一站,随随便便的指来,郝威远立时觉得周身有千斤压力,对方手指有如无形利剑! 自己这一扑之势,就恰巧要把自己送上去撞在他的手里,无论自己用什么招式,无论自己改什么身法,都逃不过「口鼻洞穿」之厄! 唯一的办法就是别去! 但是他已起在空中,三丈距离转眼即至;好个郝威远,不愧成名多年,威镇一方的总镖头,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竞能硬生生地使个「千斤坠」! 只见他挥手舞足,身子曲蛤,砰地一声,像只癞蛤蟆似的跌入水中,溅起巨大水花! 所有的人都在诧异,他好端端的为何要自行落入水中,而郝威远由水中冒出头来,发现距离我舟较远,距离敌舟较近,而无论敌我双方,每个人都满脸调笑之意! 郝威远走南闯北,也有时是凭真功夫硬底子打出来的名号,只可惜陆上功夫了得,一下了水,就一筹莫展…… 幸好离那木排不远,那木排巨大平稳,绝不怕倾覆,他立时泅近,爬了上去,戟指大骂:「好好,你有种,就上来跟老子大战三百回合!」 宁儿、馨儿正要上去拚斗,却被沈亚之拦住,向木排上的郝威远拱手道:「好功夫!」 再向那龙舟众人抱拳为礼,道:「在下沈亚之,不知是哪位王爷金驾,请过舟一见!」 那胖王爷脸色一变,冷冷地「哼!」了一声。 他身边豪奴立时狐假虎威,厉声道:「沈亚之是什么东西,想跟王爷攀关系,拉交情不成……」 沈亚之道:「好,不攀交情,在下与妻妾侍婢游湖,不意打扰王爷清兴,就此告辞,改日请罪!」 他向宁儿、馨儿示意,她二人拾起木桨,拨水调舟…… 若设任由他们离去,王爷面子须不好看,这些做下人清客的,更是无地自容,他们互望一眼,立时各展身形,飞身扑往那些美女! 他们果然强攻!「十二金钗」相互一打眼色,突地全都一步跨上船缘…… 艳阳之下,轻纱薄如蝉羽,玲珑娇驱可说是毫无遮掩,再加上媚眼一笑,顿时把这几名疾扑而至的大汉,弄得心旌神驰,慌了手脚…… 「十二金钗」又突然同时哎呀惊叫,莫名其妙地纷纷跌入水中,稍一挣扎便即没顶! 这些大汉不由自主地拧身扑入水中,怜香惜玉地努力要搜救…… 只不过这些美女也实在太娇弱了,搜了半天,一个也无…… 就连这位胖王爷亦觉心中不忍,这些天仙化人一般的美女,就此香消玉殒,实在可惜。 他忍不住到龙舟之旁,探身想看,谁知脚下的龙舟,却传来轻微的「喀!」一声! 胖王爷正自惊异,整个船底突然尽是「喀!」的凿船之声,一霎时,湖水大量涌入,很快浸到鞋底。 胖王爷大惊失色,陪行的地方官员,操舟的船夫舵手,俱都惊惶失措,大声呼救起来。 原先那些被诱入水中的武士发觉上当,急忙回头,爬上龙舟要「护驾」谁知人多更重,沉没更快! 已在木排水榭上的郝威远大叫道:「划过来,快划过来!」 舵工船夫紧急操舟,往那水榭划去,可惜入水太多,划得吃力,速度更慢…… 眼看就要没顶,这王爷身躯实在太胖,没有人能驮他泅水过去,郝威远危急中在水榭找到一根绳子,远远抛了过来,叫道:「把王爷缚好,待我拉他上来!一众人急将胖王爷拦腰缚住,又将那张吃酒饮宴的桌子翻转过来,一起放水中,以增浮力! 郝威远就这样救了王爷上来,气喘吁吁道:「小的这下子,能不能算是「将功赎罪」?」 胖王爷一巴掌打在他头上怒骂:「赎你个头!」 待得所有的这次随行的所有官员、武师、舵工、船夫,全都上了这水榭,那艘豪华龙舟已经沉没不见…… 那「十二金钗」又已爬上了沈亚之的游艇,远远离去…… 胖王爷恨得牙痒痒,阴狠狠咒骂道:「沈亚之?哼!」 宁儿、馨儿游艇靠岸。 凌玉娇等人,全都前来迎接。 能够重新见到这位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平安归来,衣霞庄的女将与「栖凤庄」 的师姊妹,俱都喜不自胜,相互庆贺…… 绛儿拉住宁儿、馨儿的手道:「银鹏传回警讯,说你们在湖上遇到麻烦?」 宁儿、馨儿斜睨那「十二金钗」一眼:「还好有惊无险……」 「告诉我是谁这么大胆?待我去把他们打个落花流水……」 「胡说!」沈亚之喝道:「你本领了得,你会打架,就去把人家打一顿,就很得意了,是吗?」 绛儿垂头不敢出声。他继续道:「要是有人也有不得了的本领,他也爱打架,就来把你打一顿,更是得意得不得了,你又怎么想?」 这一骂,不止绛儿,就连她的师姊李莫愁、大师姊「雨虹仙子」以及近百名小师妹,全都像是挨骂的小孩,俱都羞愧得几乎哭出来。 沈亚之昂然道:「你们大家全都给我听好,此去长安,千里迢迢,途中绝对不可以寻衅滋事,惹事生非!」 凌玉娇眼见众女全都惶然,只得挺身补充一句:「我们不主动惹事,但也绝不怕事!我们发誓要护送驸马爷,平安抵达长安「大慈恩寺」!」 这样一句话,才又重新将她们激励起来! 众女各自振奋地重新投入工作…… 沈亚之握起凌玉娇的手,诚恳地道:「整个队伍交给你,我很放心……」 凌玉娇笑道:「你这次浩浩荡荡上长安,不知道是创业,还是闯祸,反正我们要跟在你後面收摊子……」 沈亚之道:「你觉得委曲吗?」 凌玉娇不明所以地激动,泪光泫然,投之入怀道:「甘苦与共,生死已之!」 沈亚之拍拍她的肩,柔声道:「你也知我,尽在不言……」 凌玉娇道:「是……」 她振作起来:「这就是薛无双送给你的「十二金钗」?」 在宁儿、馨儿的游艇上,她们已受了交代,此时都上前来恭恭敬敬行礼,喊声凌姊姊! 凌玉娇道:「薛姑娘已跟我谈过你们的事,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自今而後,全都换上银鹏女将制服,听李绛儿指挥调度!」 「是……!」 绛儿大乐,上前与她们握住欢笑:「好极了,我又多了一些聊天的姊妹啦!」 「十二金钗」亦道:「绛儿姊姊多指导!」 绛儿竟毫不谦虚道:「会的!会的!我一定会好好指导你们……」 凌玉娇望望她们额上的「圣女印」,失笑道:「只有「圣女门」这等异类,会把「贞操」二字写在脸上……」 沈亚之道:「这样不好吗?」 「你不是女人,你不会懂得这种微妙心理的……」她向绛儿道:「这四位已经临幸,带她们去後面四辆大车安顿,其余八位暂且与她们挤一挤!」 绛儿挤挤跟道:「我懂!」 她伸手拉她们:「跟我来」 她领了十二金钗,嘻嘻哈哈而去。 沈亚之笑道:「幸好绛儿不排斥她们……」 凌玉娇道:「所以我才不派在宁儿、馨儿手下!」 沈亚之略一回忆,果然觉得那宁儿、馨儿对「十二金钗」第一印象不是很好! 凌玉娇又道:「你有空好好警告她们,这里不是「无花宫」,那种「烟视媚行」 的丑态,绝对要改掉!」 沈亚之心神一震,觉得真的有道理! 这玄武湖滨,靠近官道旁的一处空旷阴凉之地,是她们选定的埋锅造饭的地点,此时中餐已经备妥了! 像她们这样一两百人的庞大队伍,就绝对不能餐餐去挤餐厅饭店! 队伍中有一位董芸娘,曾经是朝廷「控鹤监」的大统领,行军布阵的经验丰富。 所谓「大军未动,粮草先行」!芸娘就与那位懂得机关消息之学的柳含笑,合作设计了八辆马车,专门袋载餐具炊具,主食副食,瓜果菜蔬…… 马车比牛车快,可以提早到预定地点去埋锅造饭,而她们的队伍人数,每餐都要用到四车供应,所以她们可以用四车准备中餐,另四车则往更前一站去准备晚餐! 她们除了携带必要的战备口粮之外,食物都是沿途采购,尽挑新鲜应时,美味可口之物,绝不计较价钱,所以沿途百姓,总会把上好的食品留给她们…… 她们的厨师也都是各大城里的有名餐厅主厨,高薪礼聘而来,所以她们餐餐都能吃最好的,最精致的! 牛车速度又稳又慢,所以主要车队不停,而是人员轮流前来用餐,并不耽误行程! 此刻这玄武湖滨的用餐之地,就显得特别的热闹;轮番用餐,桌次开了一席又一席,骑著快马的美女英豪,吃完一批又一批,引得游客们好奇围观,挤得水泄不通…… 凌玉娇等人,正陪沈亚之吃饭,突然女将快马来报,前面牛车过不去啦! 凌玉娇道:「为什么过不去?」 那女将道:「我们是在路旁空地上开饭,却有人在前面的路中间开酒席……」 凌玉娇一怔:「是谁这么无聊?」 沈亚之笑道:「我知道是谁?」 「谁?」 「就是在玄武湖中落水的那个胖王爷!」 「王爷?你怎么会惹上一个王爷的?」 沈亚之叹口气道:「谁去惹他了,是他自惹麻烦……」 「现在怎么办?」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去看看再说?」 果然是在通衢大道的正中间…… 果然是那个胖王爷…… 还有那个马屁没拍成,反拍到马腿上的郝威远…… 原来这位胖王爷暍了一肚子玄武湖水,幸好「十二金钗」不为己甚,没有进一步去把那木排水榭也拆散开来,已经积了阴德啦! 好不容易上得岸来,心中呕恨难平,打探之下,这沈亚之竟是大张旗鼓,明目张胆地要北上迎娶! 他大怒之下,急召地方官员,官兵武力,全部动员,到沈亚之必经之路上来集合! 临时向附近民家搜罗桌椅,在官道正中摆开…… 看来不够热闹,努力要造成「万民归心,盛况空前」的景象…… 临时徵调来的厨师,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根本办不出酒席来,胖王爷恨声大骂,责他们赶快去办,赶快去买,绝对不可在气势上输给那个沈亚之! 纷乱之间,鸣锣喝道之声,是金陵府尹守使曾宪药大人,率手下文武官员全都赶至,向王爷请安,恭立在一旁,静候指示…… 紧接著,数十名兵丁,簇拥著一名威猛武将,也赶来向王爷请安,原来是这金陵府江都府总兵节制周葆荃也赶到了…… 再加上这位王爷自己的文参谋,武侍卫,扈从奴仆,直把这里挤得水泄不通。 这位眫王爷立刻声势大盛,胆子也大壮,一叠声问道:「那沈亚之怎么还不来?」 人潮纷纷轰动:「来了!来了……」 所有的人都向两边闪开,自动的让出一条路来。 只见那沈亚之安步当车,态度从容地,由凌玉娇、董芸娘、袁紫霞、李莫愁四名美女陪着,排众而前。 那王爷当中而立,盛气凌人的喝声:「来人可是沈亚之?」 沈亚之微微一笑道:「大唐立国重新开科举士,第一个状元:先帝高祖李婣钦点赐婚「翦云公主」驸马——沈亚之!」 他这雍容气度,温文儒雅的气质、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立时吸引了在场文武军民的目光,却听那王爷粗砺暴怒吼叫道:「胡说八道,见了本王,还不跪下!」 沈亚之冷笑:「倒要请教你是什么王?须知「翦云公主」是当今圣上最幼之妹,你若是圣上兄弟手足,我是你的妹夫,你若只是圣上子侄,你可得过来拜见我这个「姑丈」!」 胖王爷气得手足发抖,连声叫道:「胡说八道,胡说八道!」 沈亚之道:「我若没有看错,你该是圣上第四皇子,封为魏王的李泰,对不对?」 「正是本王!」 「很好……圣上长子「承乾太子」因涉嫌谋反,被废为庶人,贬在黔州地方…… ……依照定例,挨着次儿,都该立你这位第四皇子为「储君」太子,为何至今未决?」 魏王李泰厉声道:「住口!这是圣上家务事,岂是你这匹夫,可以妄论?」 「别人不能,我却可以,我是「翦云公主」驸马,是先帝亲自选的女婿,是你老爸的妹夫,也就是你们李家的女婿,你说我论不论得?」 魏王怒极,连口齿也不清起来:「你……你是冒牌货,来人呀,拿下!」 满场文武,果然有几个人蠢蠢欲动,沈亚之重重地哼了一声,道:「除非见到圣上,或是公主,才知真假,此时谁敢妄加诬蔑?」 魏王又吼道:「不用怕,谁都知道沈亚之是圣上通缉的逃犯……」 沈亚之更是冷笑:「当年玄武门一案,只因政治立场不同,而分道扬镖,魏征乃建成太子的心腹,亦因忠耿而得圣上重用,成为国之栋梁,谁说我就不能再去面圣,申诉冤情?」 魏王怒极,口不择言吼道:「你这驸马是真是假,尚且不知,我这个王爷可是货真价实,你若胆敢犯驾,就地格杀!」 他当街据桌而坐,蛮横无理道:「今天你若连我这一关都过不了,那长安你不去也罢……」 沈亚之大笑道:「依例四皇子该立为太子储君,只不过国家有君如此,有祸非福,我看就连老天爷都不会答应,让你安坐此位罢……」 魏王仍旧拔扈:「又能如何?」 沈亚之道:「历来明君临政,天必降祥瑞为万民庆,若暴君当道,必现妖孽…… ……」 「胡说八道……」 谁知就在此时,忽然大地震动…… 魏王一惊!立刻就清晰听到千军万马,冲杀而来之声,如奔雷滚浪,惊天动地而来…… 只听绛儿等女将,疾奔呼叫道:「快,快闪开,蛮牛发疯啦!」 果然见到成千上万的庞然大物,皮厚肉粗,蹄壮角厉成群结队,狂奔而来! 这蛮牛本是群性急强的动物,一头狂奔,群起追随,沿著这条官道,疾冲而至…… 在场成千军民百姓,皆都争相走避,逃命要紧,只有那魏王爷,因身躯痴肥,行动不便,慌忙中竟连坐椅也折断,跌了个四脚朝天! 文武军民,随身侍卫,一时只顾自己逃命,待得想起还有一个王爷时,他已惊惧地倒在路中央,而大批蛮牛已疾冲而至!—在场众人全都吓呆了,沈亚之喊声「不好!」已顾不得危险,扑身而上,以自己的身子将他护住! 幸而只有疾奔而来的第一头牛踩到他们,随後而至的牛群竟能自动分成两路,刻下容缓地从身边狂奔而过…… 干军万马的声势,其实也只不过百十头健牛而已…… 转眼就已全部奔走不见,接著就听见沉重而缓慢的牛步声,重压又平稳的巨轮轧轧声…… 是她们的车队来了! 第一辆车上的一名劲装女将,手执长鞭挥舞,啪地一声虚空抖响,娇呼暍道:「大车来罗,莫要在路中央玩耍……」 她人长得美,声音更是清脆悦耳,教人听了,都不由自主要乖乖听话,让到一边去! 几名卫侍这才想起主人,赶过来将那狼狈不堪,惊魂甫定的王爷扶开! 凌玉娇四女亦来扶起沈亚之,坐到大车上去…… 这数十辆大车就缓慢而平稳地,一辆接著一辆地,从这魏王面前过去…… 每辆大车上都有一名劲装女将驾车,更有一名美女押车而行…… 每辆大车上都飘扬著一面巨大旗帜,绣著一个巨大的字,轮番排列成:「驸马沈亚之迎娶「翦云公主」!」 骑著骏马,两侧护卫的「银鹏女将」…… 押解载货大车的「栖凤侠女」…… 妖艳动人的「十二金钗」…… 清一色的少女,而且个个美貌动人…… 这该是世界上最美丽,最壮观的队伍啦! 这个队伍,足足有一顿饭功夫才全部走完…… 魏王也跟在场的其他人一样,屏息静气,目不转睛地望著她们从面前走过,就像国家庆典上的花车游行一样,看得人眼花缭乱! 终於走完了,远去了,连最後扬起的灰尘也都安静下来了,尹守使曾宪杰凑过来,低声道:「这个沈亚之,看来不像假的!」 这一下子又勾起魏王满腹怒火:「沈亚之,哼!」 沈亚之轻哼了一声,凌玉娇立时察觉:「你怎么啦?」 「我被牛踩了一脚!」 芸娘惊道:「被蛮牛踩了?伤在哪里?严不严重?」 沈亚之痛楚地伸手摸向背後,可惜已经无法弯曲过来了…… 袁紫霞亦急掀开他背後衣裳,只见一个拳大的瘀血正在他右肩「天宗穴」上! 这种狂奔蛮牛一脚踩来,怕不有百斤之力?幸好天宗穴在肩胛骨上,有个肩胛骨挡住,再下二寸,只伯将踩断他好几条肋骨! 李莫愁又呕又恨:「这个混蛋魏王……」 芸娘亦气道:「就让他被牛踩死,你何必冒死去救他?」 凌玉娇道:「不可,无论他多么混蛋,总是皇帝的亲儿子,驸马绝对亲不过皇子!」 她正扶沈亚之坐好,突然惊叫:「这是怎么回事?」 莫愁一怔:「怎么了?」 她将沈亚之手腕递给她:「你摸摸看……」 莫愁一探他腕脉,又惊又疑:「他一身高明的武功都到哪里去了?」 袁紫霞惊道:「你说什么?」 「他一身武功全失,现在就跟一个普通人一样啦!」 「怎么会变成这样?这该怎么办才好?」 凌玉娇道:「他刚从「玄武水榭」回来,去把那「十二金钗」叫来问问看!」 李莫愁立刻去把「十二金钗」都找了来。 这「十二金钗」都异口同声道:「是他自己,把所有武功全都传输给薛姑娘啦!」 「真的吗?说清楚些!」 「真的……昨天夜里,他按照红莲的指引,来到玄武湖滨,你知道要能找到那九朵红莲,就必须是武功非凡的人才办得到……」 芸娘点头道:「不错,他已经能登萍渡水,心灵感召啦……」 「十二金钗」续道:「我们把他抬上「玄武水榭」时,他还精力充沛,活力四射,我们遵照指示,尽心尽力服待他,甚至准备向他献身,他却坚持非要先见到薛姑娘……」 「然後呢?」 「他跟薛姑娘见了面,又争又吵,又恩又爱,拥拥抱抱的搞了半天,薛姑娘的贞操未失,驸马爷的功力却全都不见啦……」 「怎么会这样的呢?」 「是驸马爷非要强行灌注给她不可,因为後来又来了一位老瞎子公公,还有一个小女孩……」 「是「陆散人」和骑鹿玉女……」 「对,我们听到他们四个一起讨论,争执,最後又达成了什么协议……」 「什么协议?」 「我们不敢偷听……最後薛姑娘才把我们叫出来,交代要「尽心服侍,永矢不渝」!」 凌玉娇似乎已了解其中因果,叹了口气:「没事了,下去吧……」 不料「十二金钗」又道:「还有……薛姑娘突然去而复返,交给我们每人一颗灵丹……」 「做什么用?」 「要我们……」她突然面红耳赤,娇羞不能启口。 凌玉娇约猜得出来,便问道:「往下说……」 「我们四个……服侍了他一夜,他就功力大进,只可惜,刚才他又全部传输给了薛姑娘!」 袁紫霞恨声道:「该死!」 凌玉娇却阻住她,再次注视这「十二金钗」:「这么说来,你们还有八位还是处女?」 「你们八位的灵丹还在?」 「是……」 「你们愿不愿意帮助驸马爷?」 她们异口同声道:「蹈汤赴火,在所不辞!」 「好!」她柔声道:「我不知道你们在「无花宫」学了什么功夫……」 「姹女九转!」 「对,就是姹女九转,总之你们要全力奉献自己!」 「是!」 凌玉娇又转向芸娘道:「你还记得锺王陵寝,图壁上的「合籍双修」吗?」 芸娘道:「记得!」 「你陪她们去,在必要的时候,好助她一臂之力!」 芸娘笑道:「我懂啦……」 芸娘便领著「十二金钗」,小心翼翼地抬起沈亚之离去。 李莫愁一直望著她们的背影发呆。 凌玉娇道:「你放心不下?」 莫愁道:「有芸娘跟去,我很放心,我只是奇怪,驸马到底跟他们达成了什么协议?」 袁紫霞道:「原来计划南下云南,现在突然改上长安,大概就是协议去找「翦云公主」!」 莫愁道:「可是他追踪红莲而去,就已经留了信给我们,指示得非常清楚呀!」 凌玉娇亦插口道:「这次他又指示用「蛮牛阵」退敌,也好像不是临时才决定的!」 袁紫霞想了想,也觉得太过神奇,喃喃道:「难道他已经能够「未卜先知」?」 「还有,他一直在我们的重重保护之下,只有最近这次独自上了「燕子矶」但也不可能突然之间,对宫廷之事,弄得这么清楚呀!」 「只有一个解释!」 「什么?」 「他本来就是驸马沈亚之!」 「啊?」 「玄武门事件,太子建成被杀,这驸马不知遭到什么不幸,落到钟山「雨花台」 成了七残乞丐,直到现在,才渐渐恢复了记忆……」 「可是他又是隋炀帝之子杨欣?」 「可能有误……」 「可是他有龙吐珠……」 「那也是巧合……」凌玉娇叹道:「无论如何,我们都要随时提高警觉……」 「怎么?」 「他这次已经得罪了那个王爷……」 「他明明是「救」了那个王爷!」 「可是那个王爷却不会这么想,只要看看他长相德行,就知道他是那种生性偏激,有仇必报的小人!」 李莫愁亦道:「凌姊说的不错,他必定不会善罢甘休,只不知他会采用什么手段罢了……」 正说间,前面叉传来一阵叱暍之声。 袁紫霞惊道:「不好,这么快就来了!」 一展身形,急往前掠去。 只见那个专会惹事生非的郝总镖头,与两名乾瘦老人拦在路中央,一付寻衅闹事模样…… 十余名银鹏女将,显然已吃了亏,银枪折断跌落,个个花容失色,发乱襟斜…… …… 凌玉娇亦已赶至,见状暗惊,急越前抱拳行江湖见面礼:「郝总镖头去而复返,一再拦路,所为何来?」 郝威远正想开口说话,却被一名较高老人伸手拦住,嘎声笑道:「跟你这雌儿多说无益,去叫沈亚之出来回话!」 沈亚之已吩咐绝不可滋事,更况他已身无武功,与常人无异,如何应付强敌,只能忍气吞声,小心陪礼道:「驸马此刻凑巧不在,前辈不妨留下尊号,指定时间地点,必定登门请益……」 原来她只想先来个缓兵之计,让大队得以继续前进,再去与沈亚之商量应付之法。 谁知那老家伙不吃她这一套,厉声道:「他明明在车上休息,可是瞧不起老夫,不肯现身?」 只见他随手就轻轻松松地将路旁一块巨石提了起来,往大路中央一放,自己四平八稳地坐在石上,道:「不妨再放出蛮牛阵来试试!」 看样子他是为王爷找回颜面而来,必定不能轻易就打发得掉,不禁豪气大发,朗声道:「好,驸马爷吩咐我们绝不可惹事,但也不可怕事「好狗不挡路,挡路非好狗」前辈再不让路,只好得罪了!」,被人骂成是狗,果然狂性大发,呼地纵身而起,疾扑而至! 凌玉娇暍声「来得好!」立时错步斜身,一招「蹼步趺」绝学,迎了上去! 双掌正要相接,突听一声霹雳暴暍:「住手!」 这一暍,有如平地焦雷,震得耳朵发麻,心神一窒,不由自主地缩手跳开。 抬眼一看,只见这位风流倜傥的驸马沈亚之众多美女陪同之下,负手而立,从容微笑道:「报上名来!」 那高瘦老者怒道:「「商山二老」特来请教!」 沈亚之惊道:「原来是「商山二老」你是云鹤,你是天松……」 「亏你识得老夫之名,我问你,你那一招「天乙诀」是从何处得来?」 沈亚之道:「「天乙诀」?就是指著鼻子骂人的那一招吗?」 果见他伸出一手,中食二指交叠,遥指向云鹤鼻下口上「人中」之处! 郝威远惊叫:「师叔小心!」 云鹤大惊,一跃而退,谁知他仍是指著,他心慌意乱又退,狼狈不堪! 众女全都看得莫名其妙,沈亚之笑道:「「商山二老」成名不易,快快就此退去!」 云鹤却倔强吼道:「你是真的会这一招「天乙诀」还是只会比个手势而已?」 沈亚之道:「何不上来试试?」 云鹤道:「不许用这一招!」 沈亚之道:「这个中看不中用的虚招,要来何用?听说你不止是打穴名家,更能练成武林中失传已久的绝顶神功,叫什么来著?」 「梯云纵!」 「哦,这「梯云纵」有何奇特之处?」 云鹤得意骄傲道:「一般人练成轻功,自诩能一而登多少高,到了极限,总不免力竭落下,我这「梯云纵」只要左脚往右脚背上一踩,就能拔高数丈,再又用右脚往左脚面上一踩……」 「哦?就这样像踩楼梯一样,直纵上云端,所以叫做「梯云纵」?」 他转向身旁一群美女道:「他说他能纵上云端,你们信不信?」 众女异口同声道:「不信?」 云鹤涨红了脸,厉声道:「上云端当然是不可能,但是我能比一般人跃得更高,绝不吹牛!」 沈亚之哦了一声:「请问你在这上面下了多久功夫?」 云鹤傲然道:「至少五十年!」 沈亚之笑道:「我这批银鹏女将,最大的才只有一半,你可敢跟她们比比?」 云鹤望了她们一眼,只是冷笑,为了要一展威风,呼啸一声,拔身而至,果然上到了路旁树巅! 只见他足尖在枝哑上一点,身子又拔高而上,力竭之际,他左足再点右足,双臂一振,又自拔高丈余…… 这已是惊世骇俗的绝顶轻功啦!只见他右足再点左足,还能再升近丈! 沈亚之却抓住身边一名穿了银鹏装的女将,用力往上空掷去,大暍一声:「飞给他看!」 那女将被他掷上树梢,也学样用脚尖在树枝上用力,一蹬,身子起得更高,双臂一拍,风鼓翅,再次高飞! 当云鹤终於力竭落地之时,银鹏女将已经展翅翱翔,甚至卖弄精神,藉那特殊设计的银鹏装之助,在空中翻转腾挪,进退越避,无不如意! 云鹤看得目瞪口呆,心中极不服气,冷哼道:「并非真才实学!」 沈亚之道:「不错,至少五十年苦功的真才实学,何以比不过才数月功夫学会的银鹏女将?」 「投机取巧而已……」 「好,我们再试试你的真才实学,打穴功夫!」 云鹤眼神一亮:「怎么试?」 沈亚之悠然坐到他搬来的大石头上:「名家点穴,应声而倒……我让你点三次!」 云鹤狂笑道:「你听过「宇内十大高手」吧?前後被我点倒了四个!」 「难怪有人讥为「宇内十大吹牛手」……」 「好狂的小子,看招!」 他一指点出「噗!」地一声,戳在沈亚之胸口「神藏穴」上! 这神藏穴是人身「足少肾经」的中继大穴,中者立即昏睡如死,如不及时解救,血气滞行半个时辰,可能半身残废! 本是应声而倒,谁知沈亚之人没有倒,屁股下的巨石,「嚓—」一声,出现了裂痕!,众女正在为他担心,沈亚之却笑道:「点穴功夫不怎么样,点石功夫却是一流!」 云鹤大感惊异,沉浸数十年的功夫,分明戳中,怎会失手? 心中极是不服,不再犹豫,迅快出手,连续点他丹田「玄玑」、背心「玉府」 两大死穴! 沈亚之竟然连动也不动的将性命交了出来,如不是无知,便是要藉他之手来自杀! 众女一阵惊叫,有些甚至捂眼不忍看他痛苦死亡,却听云鹤一声惊咦,沈亚之哈哈大笑! 云鹤惊叫:「你……是人是鬼?」 沈亚之笑道:「我如是鬼,岂能妻妾成群?你自称点穴功夫一流,原来是盗名欺世之辈,可笑呀可怜!」 云鹧一阵惨然,面色苍白,垂头丧气,一言不发,颓然离去…… 所谓哀莫大於心死,这个意气风发的武林豪杰,眼看就要变成行尸走肉,生不如死,那天松老人暴暍一声:「等等!」 云鹤茫然道:「还等什么?」 天松道:「等我把他一剑穿心!」 他倏地一抖腰带,立刻弹跳出一柄精钢软剑来! 剑尖斜垂,兀自抖动不已…… 他只是这样随随便便的这样一站…… 他的剑也是随随便便的斜斜垂下…… 他站的方位很巧妙,他的剑尖更是巧妙! 这一人一剑就好像一双钳子夹口,已将敌人钳在中间! 现在虽然还没有钳上,却已蓄势待发! 天上地下,绝对没有任何一个人,能从这把钳子中逃走! 就连沈亚之有些胆寒了,他惊呼道:「天外飞松!」 不错,那就是「天外飞松」!「商山二老」天松老人的剑法,已如青天白云,无瑕无垢,成名六十年,没有人能破得了他这一招「天外飞松」! 他这一招尚未发动,无形的森然杀气,已经弥漫,将沈亚之压得透不过气来! 这种从高手身上发出的杀气,绝对不是假话,例如你身边有一只讨厌的苍蝇飞来飞去,终於停在不远之处,当你凝神静气,缓缓举起手掌要拍之时,你就已发出一种强烈的「杀气」那只苍蝇一定已感觉得到,在你手掌拍下之前就已飞开! 愈是武术高手,所发出的杀气愈强,强到你根本无法像苍蝇一样逃走,因为那股无形的压力,已缚住了你的手脚,几乎无法动弹…… 招未发却已箭在弦上,你只要一动,立刻就引发杀机,你只要一动就会血溅五步! 可是又不能不动,那股杀气,那股无形的压力,已逼得透不过气来,浑身血脉似乎都要爆开喷洒出来!不得已之下,沈亚之不由自主地又无声无息,缓缓伸出一手,中食二指交叠,遥指他那软剑之尖…… 他不明白何以要比出这个姿势,他只知道只有这样才会让他轻松舒适,只有这样才能喘过一口气来! 他一旦轻松自在,对方就显得压力骤增! 原来这又是大自然的平衡法则,就如人之於苍蝇,或是毒蛇之於人…… 沈亚之这遥遥一指,在天松眼中,竟如毒蛇之牙,随时要扑上来似的,他那一招「天外飞松」不但发不出致命攻击力,甚至连自保都有问题! 号称无瑕无垢,被公认绝无破绽的妙着,竞在沈亚之的虚指之下,显得破绽百出,一无是处! 不一会功夫,这天松就已汗流浃背,支持不住,几乎要用万斤之力才提得那柄斜指向下的软剑,勉强变换「天松剑法」的另一招「流云飞霞」…… 这也是他仗以成名的绝招,缓缓转动中的剑身能激发出重重澧钦霞光,每一招都是虚实不定,隐藏杀机! 谁知他招式尚未摆定,沈亚之手式又变,拇指扣住食指,曲如凤眼,骨节如椎,又指向他的剑尖! 又破了他的「流云飞霞」!天松立时再变「彤云密布」「札干横技」「枯木朽叶」…… 一套天松四十九式,精妙绝伦,大开大合,舞得剑光霍霍,剑气四溢,周边之人纷纷後退,枯叶杂草、簌簌飞舞,却没有一招能真正攻向沈亚之,每每在即发招之时,就被他一个虚而不实的手势所破解! 直到最後一式使完,又回复到那招「天外飞仙」时,已经不由自主地引剑斜飞,刺向沈亚之去! 那是剑招引发的攻势…… 那是气势凝聚不得不发的攻势…… 却也是他极不愿发出的攻势…… 因为自己剑式再快,既使能将敌人一剑洞穿,也必然逃不过他早已比好的手势,自己撞上去,脑浆进裂而亡! 他不能死,也不愿死,他只能紧急地拚了全力扭身收回攻势! 这样忙敌地猛然收势,固是不再刺穿敌人,自己免於脑门破碎,但是一股真气却因猛然回收,而倒窜逆行! 这样猛然回收,一进一退,其势之猛,竟然将他自己一柄百炼精钢的软剑,震得断成两截! 「哎呀!」惨叫中,天松抱著头痛欲裂的脑袋,满地打滚,郝威远固是吓得心胆俱裂,云鹤老人亦不知如何是好,急忙一指点中他锁骨正中天突穴,让他暂时昏睡,抱起来如飞而去! 沈亚之望著失魂落魄的郝威远笑道:「你还有没有其他师叔?」 郝威远这才回过神来,骇道:「没有了……没有了!」然後拔腿回身就逃! 回身太快,砰然撞在一棵树上,仰天跌倒,霎时间晕转头向,不知南北…… 幸而凌玉娇将他扶起:「莫慌……莫慌!好走……好走!」 郝威远额上立刻肿起老大一个肉瘤,用手捣住,羞愧满面道:「多谢……多谢! 再见……再见!」 这才认清方向,急如丧家之犬,逃之夭夭…… 众女将这才欢声雷动,用力鼓掌叫好,简直把这位驸马爷敬若神明,爱之入骨。 沈亚之却从那块路中央的巨石上,巍巍颤颤站起身来,幸亏凌玉娇眼明手快,将他扶住,焦急道:「怎么样?你是不是受伤了?」 沈亚之道:「没有,只是太累了……」 他用脚拨了一下巨石,竞已碎成许多小块,不由叹道:「那云鹤老人的功力,诚然非同小可……」 他已仆倒在凌玉娇身上,道:「到你车上休息。」 凌玉娇急将他抱起,吩咐芸娘道:「碎石搬开,指挥大队继续前进!」 芸娘应道:「是!」 凌玉娇立刻将沈亚之抱入自己的那辆大车内…… 众女都看得出驸马已经受伤,立时调整了部署,车队仍是继续前进,几位重量级的女性,全都若即若离,不远不近地聚到这辆大车周围,提高警觉地戒备,绝对不教驸马有任何闪失! 尤其是袁紫霞,低声向芸娘道:「刚才「十二金钗」有没有跟他……练功?」 芸娘道:「有,只不过才练了一个!」 袁紫霞道:「为什么?」 芸娘道:「她们学的是「姹女九转」九种姿势,每种姿势要转九次……」 「不是很麻烦吗?你可以指导她们……简单一些的!」 「可是我看……他一点也不嫌麻烦,反而乐在其中,也跟她慢条斯理的磨呀转的。」 突然大车上传来凌玉娇一声惊叫——袁紫霞因太过关心沈亚之安危,一纵身窜上大车,掀帘一看,立时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