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富二代遇到富二代》 相亲 男与女有很多种相识方式,比如搭讪,比如工作或学习需要,比如出现某种意外或者人为但是很美好的误会。当然,多种相识方式里,最接近爱情坟墓的,无疑是相亲。 再加上身后那一排穿西装打领带戴黑墨镜看似黑社会实则保镖功用是不让他逃离战场的人,孟凡觉得,自己有九成的可能性会与眼前这个女人结婚。 具体这女人叫什么他不太清楚,家里做什么的他也没问。但是既然公司董事长也就是他老爹,公司人事部主管也就是他老妈逼着自己来相亲,就代表这女人的背景绝对是非富即贵非商即政,娶了她那自己家名下那些企业的年净收入那至少会翻一番。 他细细打量着那女人,她在自己的注视下脸微微一红,羞涩地低下头,露出洁白的脖颈。 嗯,皮肤不错,他喜欢摸起来顺滑看起来白皙的皮肤,从这点上来看,这女人算是合格了。至于她是植皮还是整形还是天生丽质加后天保养出来的,孟凡不介意。娶的是她的钱,不是她的人,带出去能看不丢面子就行了,何必计较太多。 从长相上来讲可以过关了,孟凡觉得就算她长得难看点,也不是问题,这年头,只要你有钱,去棒子国转上一圈,回来西施都可以膜拜你。关键在于仪态,带出去千万别跟个母老虎或者土村姑似的,林邵阳苏竟等几个纨绔子弟会笑话他一辈子。 不过看起来这女人挺羞涩的样子,梳个公主头,穿个公主裙,化的妆淡而优雅。嗯,就算懂的不多,婚后教一教也就行了。这样的女人一看就是自以为公主,地球月亮太阳围着她转,全世界人都爱她,最好骗了。 权衡了利弊后,孟凡觉得娶个花瓶回家摆着也不错,既达到了经济效益,又堵住老爹老妈的嘴,还可以生个孙子出来给两老玩,也省得他们太闲总是把精力放在怎么折腾他上。最重要是这女人看起来傻傻的很好骗,以后也不会打扰他的自由生活,到时候他还是那个快意人生的孟少啊! 于是孟凡笑了。他知道自己长得挺爷们的,尤其是俊毅的脸庞一旦被笑容点缀,线条一柔和,那绝对可以迷倒本市三分之二以上的人,其中有二分之一是女人,另外一部分是那些春心萌动对自己有些想法的男人。男女老少通吃,这是孟少最自豪的地方,这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配得上他的女人存在。 由此可见我们孟少的自恋已经到达了一个话,别带出去一普通话说不好的,一字一个波浪卷把那群纨绔子弟都冻死。 “我也不知道小姐喜欢什么,就随意点一些吧。”孟少故作镇定地说。 翻着菜单点了十几道最贵的菜,见对面女人一直低头,看起来没意见的样子,他又开口:“小姐喝点什么?会喝酒吗?” x小姐蚊子般大小的声音响起:“人家~~~哎呦,第一次见面就要把人家灌醉~~~~孟先生你好坏~~~~” 孟凡再度惊吓,***当初连续一晚上看恐怖片都没这么惊悚。 我去!这女人去当恐怖片女主连化妆都不用,光靠声音就能恶心死一电影院的人。不过这电影得先拍出来,他怕拍片时整个剧组成员从导演到后勤扫地大妈,全都被吓死了。 “那……从咖啡到果奶,每种饮料每种口味都来上一杯吧。”他是不敢再问这女人的意见了,万一玉树临风的孟少意外得了心脏病,全市三分之二的人那都是要跳楼的。 服务生领班倒是经得起风浪,拿回菜单对着两位微笑一下,这才离开,丝毫没被那十几个波浪卷给惊吓到。只不过孟凡看他走路的步伐有点虚浮,拿菜单的手指微微颤抖,可能是被那女人弄出隐疾来了。 两人静坐一会儿,也说不上什么话,直等到一盘盘精致的菜端上来,一直沉默的x小姐终于发动了她的波浪卷攻势。 “哎呦~~人家不吃海鲜,会过敏的。”否决了三个菜。 “哎呦~~怎么吃这些东西啊,会发胖的。”否决了四个菜。 “哎呦~~吃辣的脸上会长痘痘的。”否决了两个菜。 “哎呦~~吃甜食有害美容的。”否决了三个甜点。 “哎呦~~现在饮料对身体不好,人家都喝纯天然矿物质水的。”一桌子饮料全被否决。 就剩下眼前那盘子南普陀素菜没被批评了,结果x小姐一句话差点没让正在喝某某年名贵红酒的孟少呛死:“哎呦~~就这么一道能吃的菜,怎么吃得饱。” “人家看孟先生你蛮精明的样子,怎么连这点功夫都没做好呢?连人家喜欢什么都不知道,就来追求人家,对人家也太不尊重了~~~” “你只是这样敷衍人家,人家是会很伤心的~~~” 伤心死最好!孟少有些不耐烦,他粗着嗓子说:“那刚才我点菜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一声?” “人家是想看看你对人家够不够了解,有没有下功夫调查嘛~~~” 靠!这女人绝对不能娶回家。 x小姐还在说:“你这样人家可不会答应嫁给你哦~~不过人家再给你一次机会,下次见面的时候你要送给人家一份礼物。这次人家不给你提示,你要自己去调查人家的喜好。不喜欢人家会生气的哦~~~” 孟少点燃一根烟,默默地抽了会儿,这才平静地说:“我有个朋友,是国际知名发型设计师。” x小姐惊喜地捂住脸:“你要帮人家设计发型吗?” “不是。我的意思是,他离子烫做的不错,估计能把你那山路十八弯的舌头给烫直了。” x小姐脸白了白。 “还有,你别指望我对你能有什么感情,就是***联姻,以后只要你那舌头能直点,我不介意娶个花瓶回家。只是你别想干涉我的私生活,我也不干涉你的,只要你给我生个‘我的’儿子,送给两位老人家玩儿,以后都随你。最重要的是,千万别跟着我去见我朋友,哥丢不起那人。条件就这么多,签不签约你自己决定。少他妈跟哥谈感情,哥觉得掉价。” 说完他把烟掐灭,等着那女人怒发冲冠,跑过来拿起杯子往他身上泼。一般女人生气都这么干,他绅士,不介意报销一套西装。只是有点后悔他刚才为什么点的是红酒而不是纯天然矿物质水呢?红酒泼在脸上是会刺激眼睛的。 可x小姐没动,她不慌不忙地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巧可爱精致但镶满钻石的奢华暴发户手机,轻轻按了几个按钮,放在耳边—— “喂!依然吗?对,是人家。告诉你个事情,人家今天去相亲了,对象就是那个号称人形射x器的孟凡。人家记得你上回跟人家提过他,说是好多四十以上的女人都不是冲着他的钱去的,多数是冲着身体,他要是去夜不归人说不定是最红的少爷。可是人家今天看他也不怎么样啊,一脸傻乎乎的,去那儿别说当牛郎了,当个扫地大叔都没人愿意要啊!” 说完,果断挂电话,将手机放回限量版的名贵包包中,继续温柔微笑说:“孟先生,我们刚才说到哪儿了?” 孟凡一脸呆滞,这顿饭吃完他还是呆滞。 直到林邵阳打电话来叫他去k歌,庆祝孟少即将脱离钻石王老五的生活。进了包厢孟凡才长吐一口气,大声骂:“靠!这他妈什么女人!” 乐子 孟凡自从骂完之后再没说话,一直默默抽烟喝酒,而其余几个缺德鬼,无视孟少的烦恼,开心地鬼哭狼嚎起来。那歌唱得是没一句在调上,还活生生地把光良的歌唱出周杰伦的调来。 门外新来的小服务生受不了了,他低声说:“这一群什么人啊,唱得这么难听也敢这么大声?而且四五个人里居然没有一个能唱在调……” 话没说完就被人捂住嘴,资深服务生低声说:“你可千万别被人听到,咱这ktv,大老板就是他们其中一个,不想要工作了?以后就算他们问你也要说好听,比原唱还好听。” 由此可见几位少爷杀猪般的乐感是怎么养成的了。 孟少并没有加入此次的杀猪行列,他一直在郁闷。其余几人也不管他,自顾自的嚎的开心,无视此次聚会举办目的是为了庆祝孟少即将脱离钻石王老五的行列。 嚎了一个半小时终于有个心地还算正常人范畴的哑着嗓子扑过来说:“孟哥,今儿怎么了?那女的长得难看?怕什么,去棒子国转一圈什么都有了。”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词,就是这么来的。 “姓贾的,哥长的帅不?” 贾俊杰明显地颤抖了一下,哆嗦着又回去嚎了。孟少生气的时候,千万别安慰他,他最大的爱好就是把自己的怒气全转移到你身上,完事你又添堵又郁闷,他神清气爽地跑去勾搭小姑娘了。 “都别嚎了!”孟凡抢过一个麦克风,对着众少吼:“跟哥找乐子去!” 孟少的乐子,一般人承受不起。苏竟至今仍然记得三岁的时候五岁的孟少拉着他的小手说:“走,跟哥找乐子去。” 那时他还入世未深,傻乎乎的就跟去了。结果孟少所谓的找乐子,是去在他们家新弄来那只藏獒尾巴上点爆竹,结果自然是两个人在医院躺了一个多月。从那以后孟少只要说跟哥找乐子去,他都会撩撩额前帅气的秀发,说:“还有十几个姑娘在等着哥跟她们约会,哥没时间。” 贾俊杰更是干脆,拿出手机按了几个键,直接晃了下何铭,何铭站起身来拽住他对孟凡说:“我们晚上还有个生意要谈,挺重要的。” 只有林邵阳纹丝不动,一脸淡定地看着这几个想跑的家伙。 “今天谁也别想跑!都跟哥走!” “你,不就几个小姑娘吗?哥明天花钱给你买一百个去!” “你们,不就个生意吗?谁敢不签你们,哥明天把他们公司玩破产了!” “你……”手指头点到林邵阳身上。 “我有时间,一开始就打算跟你去的。”林邵阳微笑,今天谁都跑不了是明摆着的事,还挣扎什么。孟少受了刺激,不把他们几个弄成精神病,那是绝对不会罢休的。 苏竟帅气的额发耷拉下来,他真想对孟凡吼,哥,那是一百个姑娘不是一百个冰淇林,你当你是人贩子吗? 总之几个人是坐上了孟少的豪华跑车,一溜烟窜到一灯火通明的地方,孟凡带着他们几个走进去,对大堂经理说:“把人都给我赶出去,今天我们包场!” 大堂经理一哆嗦,颤颤巍巍地说:“孟少……我们这儿……” “闭嘴!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办!” 果断闭嘴清场,反正他们这儿属于下半夜生活,现在才七点半,客人还不算多,加上孟少的名头,没人敢不走。可是……孟少你为什么来这儿啊!你想我们这儿明天就被封吗? 孟凡身后那几个少爷也目瞪口呆,就连最冷静淡定的林邵阳都转头就跑,却被孟凡一爪子揪住,动弹不得。 “哥家里真有事,老头子刚才打电话来了。” “你手机在哥这儿,哥怎么没接到?”刚才他已经把这几位的手机都没收了。 “哥,你是我亲哥!你所谓的找乐子就是来鸭店体会一下什么是同性之间的禁忌之恋吗?你弟我是正常男人,受不起这刺激!” 夜不归人是本市最大的夜店,但有一个特点,是专门针对女性设置的,虽然偶尔也有男性进来,但大都是男不男女不女人妖级别的,就连真正的gay,也是不屑于来的,他们有自己的酒吧和聚会场所,凭什么来这花钱找乐子? 于是孟少的举动更加匪夷所思了。几个胆战心惊的跟在他身后,四处乱瞥,生怕碰到一个拍照的,明天各大八卦小报就火了。 “去!把你们这儿少爷全给我叫来!” 经理点头,转身,正步走的不错,不过同手同脚了。 “苏竟,我记得你好像是喜欢同性的吧,爷帅不?” 苏竟想哭:“亲哥,我那是一不小心和一男的衣服挂一起了,被小报记者给拍上了。本来这事都消了,您今天把我们往这儿一带,基本上明天连你在内,咱几个全成同性恋了。” “我问你我帅不帅,你管什么小报!明天要是有事谁敢报导我去把他们报社端了去!” 几人同时捂脸,孟少,你到底知不知道有种东西叫做网络啊! 说话的功夫经理领回来十几个少爷,他说:“好多都入不了孟少您的眼,这几个是我们这儿最红的,您看……” 孟凡摆摆手:“排名前三的留下来就行了。” 呼啦走了一片,就剩下三个帅哥留在包房里,孟凡上下打量,这几个家伙还真有点勾搭女人的本钱,要么阳光要么秀气,还有个阳刚之美的,他想了想,问:“谁是第一的?” 阳光少年站了出来,其实不是他向前走,而是另外两位都后退三大步,快退门口去了。 “过来坐。” 等他坐到自己身旁,孟凡上下打量了几下,问其余的几少:“哥帅还是他帅?” 几少没等说话呢,阳光少年先开口了:“孟凡,我以前就很讨厌你,今天一见面,更讨厌了。” 另外两个少爷又后退了几步,就连几少都缩成了一团,他们到今天才知道,这世界上真有不怕死的。 可孟凡还没等暴躁呢,阳光少年又说了:“以前我们就总看着你的照片说,还好他是名流人士,不会来和我们这些苦哈哈的人来抢生意,否则我们夜不归人,除了你以外别人就没生意了。有孔雀在,谁还看麻雀啊!” 孟凡乐了,憋在心里那口气终于有点松动的意思了,他说:“你说话中听,哥喜欢。” 林邵阳翻了翻白眼,孟大傻你就乐吧,没听出来人家说你是孔雀吗?你当孔雀是好话?什么叫孔雀开屏自做多请你知道吗? 但是谁都没敢吭声。就如同孟大傻这个外号,私下里大家叫得欢,可当面谁也不敢说一样。 反正孟少被哄开心了,他们今天晚上都有好日子过了,不过今天孟凡为什么这么反常呢?几个人对视一眼后,林邵阳就从兜里掏出备用的手机,发了个短信出去。和孟少在一起,必须备用手机,否则有事儿可能都没办法求救。今天孟凡明显是相亲之后才有的问题,看来这个女人有必要查查了。 今天这顿饭孟凡被x小姐坑了很大一笔银子,以往这些银子够孟凡去酒店套房嘿咻一个月不止,今天却连那女人的小手都没牵到。当然他不是想牵手,只是花了银子还被人抢白一顿,换谁心里都不舒服。更何况那女人还说他连夜不归人的扫地大叔都不如。 于是他愤怒了,他不爽了,他决定亲自来看看。 不过在孟凡眼里,世界上没有人比他帅,尤其阳光少年说了那番话后,他心情更舒畅了。其实不是他长得不帅,是那女人没眼光啊!总之她是绝对不能娶回家的,就这么定了。 心情舒畅后他终于乐了,点了几瓶子最贵的酒,全记在阳光少年名下了,看得另外两少爷嫉妒得要死。阳光少年眉一挑,谁叫你们刚才那么没义气了?老子明明是排名第二的,我不就反应慢了点吗?你第一的往后蹿什么? 这一顿吃的宾主尽欢,阳光少年会说话啊,会以退为进啊,会拐着弯儿的骂人啊!骂得孟少是心情舒畅,红酒白酒一瓶瓶开啊! 完事后大家都醉了,身为陪酒的阳光少年得送人出场了,他带着孟凡走到店门口,刚好此时喝醉的孟凡脑袋一晕,就那么在他肩膀上靠了一下,这瞬间的镜头就被在店门外等了大半夜的十几个小报记者给捕捉到了。 第二天孟凡脑袋晕晕的就被老爹从床上拎了起来,然后十几本杂志就砸到他脑袋上,封面上的男人怎么看怎么眼熟,还有他抱着的那个人好像在哪儿见过呢? 孟凡、阳光少年,还有夜不归人那个灯光闪烁的大牌子,就那么走入了全市人民的眼中。 幕后 孟凡在夜不归人折磨人时,某个据说是这也不吃那也不吃而且只喝纯天然矿物质水的x小姐,正在纪依然的床上吃着薯条喝着可乐,一边吃还一边滚,玩得不亦乐乎。 一只细白的赤脚踩上她的翘臀:“滚开,别把我床单弄脏了。” 连忙放下可乐薯条,娇嗔着说:“依然~~~” “把舌头伸直了说话。” “人家不要嘛~~~而且你就不能对人家温柔点,说什么滚开,太伤人家的心了~~” “也对,我刚才说的是有点不对。” “就是嘛~~~” “我应该说,死开,回你自己的别墅地毯上滚去!” 从滚变成死了,貌似纪依然今天心情不佳。陆露连忙坐直了身子,大头向下,双手交叉放到身前,准备接受她的狂风暴雨,那话怎么说的来着?对,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你今天给我打电话,差点坏了我一桩生意,就是为了诬蔑我怎么形容孟凡的?”纪依然凤眼微眯,十足的危险。 “可是人家说到一半你不就挂了吗?” “但是我相信你一定又滔滔不绝地说了许多。” “依然你真是太了解人家了,来,抱一个!” 迅速闪开,陆露恶狠狠地抱住了纪依然的书桌腿,传说中的抱大腿就是这么来的。 “说吧,孟凡怎么得罪你了?就算你打定主意不嫁他,可是也犯不着那么毁人清誉吧?”据她所知,孟大少还是很帅一小伙儿的,风流但不下流,不至于像陆露说的那么惨绝人寰。 陆露一听眼睛一亮,噼里啪啦一通说,将孟凡损的一无是处,末了还说:“他居然要让他那国际知名发型设计师把人家的舌头烫直了,你说过分不过分?” “是过分了。” “对吧?” “烫直个舌头还用国际知名发型设计师,大材小用,不值。要我说,随便哪个小理发店都能办到,实在不行买个直板就够了,要不我帮你?” x小姐气得满脑袋冒烟。认识她们的人都说,陆露是一肚子坏水,纪依然怎么就上了她这条贼船呢? 可要陆露说,上了贼船的人明明是她。她最多是往别人书桌里放小强级别的,但要换了纪依然,这小强就在饭盒里了,谁高谁低一目了然嘛。 开过玩笑陆露有些郁闷的说:“我今天是被人架着去酒店的,看来这回我妈是铁了心要我嫁人了。” “这次相亲是你妈的主意?” “嗯,她说孟凡最适合我,我也该到嫁人生孩子的年纪了,再晚就成高龄产妇了。才25她就说我是高龄产妇,有这么说自己女儿的吗?” “嫁了吧,你妈都出手了,跑不掉。” “所以我只能让孟凡退亲。” “这主意不错,你最好再雇个姑娘,让她勾引孟凡,闹出点绯闻来,说不定你家那边也会考虑下了。” “难,孟凡的绯闻还少吗?多一个不多啊!” 两人正有一句没一句聊着呢,陆露那暴发户手机突然响了,她在纪依然鄙视的目光下接过电话:“喂?什么!” 陆露立马直起身,赤脚站在地上挥舞着胳膊,一副指点江山的模样,颇有气势的说:“发!必须发!有什么事我撑着!什么?有人在暗中买断?没事,不就是银子嘛,姐跟他们比着砸,看谁砸得过谁!” 放下手机立刻对纪依然说:“赶快穿衣服跟我走,咱连夜把这报导赶出来,我就不用嫁了,哈哈!” 两人风风火火地跑出门,纪依然在陆露身后撇嘴,她是搞室内设计的,不是版面设计,这事儿用得着她掺和吗?不过她还是很够意思的帮着陆露跑前跑后。 折腾了半宿终于买到了一张照片,拍的正是孟凡靠在阳光少年肩上那一瞬间,陆露看着照片笑了:“你说孟少是攻是受?” 纪依然拍了她脑袋一下:“什么攻受的?明摆着是喝多靠一下。他能去夜不归人,还不是你撺掇的?” “我管他性取向是什么样呢。反正这一个男的的绯闻比得上十几个女的,给我连夜赶稿,务求真实可信,孟凡他就算是个铁铮铮的直男,你们也得给我写弯了。” 老板发话了,他们就算再累也得连夜赶工,而且陆露加班费给的爽快,手底下人能不拼死力干活? “呃……我在想,如果力求真实,是不是应该采访下这个人呢?有他的话佐证,会不会更有说服力?等杂志卖得差不多时,咱们再把视频往网上一放,效果会不会更好?”一个新来的小编辑指着照片里的阳光少年说。 “行啊小姑娘,比我还缺德。创意不错,等成功了给你加奖金。” 说完拽着纪依然:“走!找人去!在他被人封口前,赶紧把这采访做了!” 当林邵阳找到阳光少年也就是周琛的住处时,他已经被陆露拉进杂志社了。陆露的办法很简单,把一张银行卡和那张放大了的照片往他赤/裸的胸前一摔:“这报导我是肯定写了,要么收钱办事,我帮你跑路。要么就等着孟家整死你吧,据说你昨晚拐着弯骂人骂得挺开心?要不要我也写出来?” 周琛连挣扎都没有,立刻妥协,套上衣服就跟着陆露走了。面对这么一个直接把他从被窝里揪出来的女人,他是没办法反抗的。虽说他是靠女人吃饭的,可什么样的女人能惹什么样的不能惹,他还很清楚的。一般去找乐子的女人全是寂寞难耐的,可陆家大小姐明摆着不是个寂寞的人,她是专门让别人寂寞的。 按照剧本进行了一次答记者问,周琛还临场发挥了一下,陆露上下打量他一番说:“行啊,小伙子,嘴皮子不错。这样吧,你先出去躲躲风头,等这事情过后跟姐混,姐手下就少你这么缺德的人。” 顺便也对刚才出主意那小姑娘说:“你也是,先在杂志社练一段时间,等差不多就当姐私人秘书,专门出馊主意。” 纪依然翻了个白眼,陆露能不能更离谱一点?弄这么些个极品人物在身边,是想把这半边天翻了不成?当然纪依然坚决否认她是陆露身边的一员,掉价。 第一本杂志在众人的努力下终于做了出来,大家以为终于可以回去休息时,x小姐又发话了:“弄个这么多材料才写一篇?给姐多弄出几本来,换包装改词语发出去,这样才有震撼力和说服力。” 终于有个务实点的说话了:“这样会不会太多?万一卖不出我们可就赔了。” 陆露冷笑:“你就放心印吧,能出多少份儿就出多少份儿。就算一个人都不买,孟家也会有多少买多少的,你怕什么。” 从某方面来讲,陆大小姐的经济头脑还是不错的。她做生意绝对是个好手,只不过出门很容易被人砍就是了。 一番折腾下来终于完工,他们连夜把杂志发行,力求全市人手一本,努力抹黑孟凡。 照陆露的话说:“越多越好,就算孟家手段通天,我就不信他们能全买断。就算杂志买断了,他们也不能拿网络怎么样。就算网络都给封了,这个世界还是有电脑硬盘的!” 相信在她倾力打造下,众多腐女一定愿意担当信息传播的媒介。 折腾到早上四点多,她目送周琛跑路的飞机远航之后,抱着纪依然说:“我困了。” “我也睁不开眼睛。” “让我去你家睡吧。” “死开!有别墅不睡你跟我挤单人床!” “依然~~~~” 七八十个波浪卷砸得纪依然晕头转向,被迫带着陆露回到她温暖的小窝儿。 两人在睡梦中时,孟凡和周琛的玉照就这么传遍全市,如果不是林邵阳及时通知孟家,孟少的玉照极有可能会传遍全国乃至全世界,如果外星人真的存在,陆露绝对会把这消息传遍全宇宙的。 林邵阳这个气啊!他跑了一晚上花了大把银子,还是让这消息漏了出去。总有一个人赶在他前面,把一切事情办妥。 他手指在办公桌上轻叩,想了半天,缓缓开口:“想到没有?到底是哪个人和孟凡有仇,还有这样的本事能事事抢先?” 何铭翻着杂志说:“通篇都是孟凡,我们是一丁点都没写进去。你买回来的照片里明明连我们进出夜不归人的样子都拍下来了,可这里只字未提,这个人和孟凡的仇可不小。” “跟他有仇的人多了,可是有这个财力赶在我们面前的,不多,就一个。”贾俊杰悠然说,这个晚上其余人都忙着买断照片了,只有他细细查了最近发生的事。 “谁?”几个大脑袋好奇地凑过来。 “其实我也就是看了林哥弄来的消息,你们都没时间看罢了。诺,这孟少会跑到夜不归人,可都是因为这女人。” 几双锐利的视线都集中在资料中陆露的玉照上。 妥协 “只是一句话,能结下这么大仇吗?现在两家家长几乎已经要把婚事定下了,她这么做,不是在自己脸上抹黑吗?”苏竟看着他们花重金弄来的资料,里面有陆露和孟凡第一次相亲的详细经过。 “你该不会是害怕她把主意打到你头上吧?”林邵阳好笑地看着苏竟。 “我愿意么我!但是孟凡口中那个传说中的国际知名发型设计师就是我啊我!这女人下手这么狠,万一再把也记恨上……天!本来就有谣言说我是同性恋了,现在这么一来,岂不是落实了?”苏竟有些头疼。 “我看不至于,既然她昨天没动手,以后也不会。会做出这么得罪人且撕破两家脸皮的事情,原因只有一个——” “她不想嫁!”几个人异口同声说。 何铭脑袋上冒了一会儿冷汗,接着试探地说:“这事……你们管吗?” “不管,坚决不管。趁战火还没波及到我这个国际知名发型设计师身上。孟凡的事情,让他自己解决的好。” “老板,我只是你手下的一个小小会计师,这么大的事情,我管也管不了吧?” “这个……你说将来他们要是结婚了,夫妻间的小情趣,咱也不好插手吧?” 其余三双眼睛一起瞪着林邵阳,小情趣?有哪个老婆跟丈夫玩小情趣会诬蔑老公是同性恋?如果这叫小情趣,那吵架岂不就是世界末日。 不过,几个人意见倒是一致的,这事儿交给孟凡自己解决吧。 所谓生死之交,就是你不到生死关头他绝不出手,说不定还会踩上两脚。所以,他们都是孟凡的生死之交。 - 几个生死之交正商量着怎么放弃孟凡时,他正耷拉着脑袋承受孟家老爷子的暴怒。 孟哲很窝火,很无奈。他不是不开明的人,非要争个门当户对,本来他就想,儿子喜欢哪个女孩,只要不是差得离谱,娶进来也就算了。 可这孩子不争气啊!活到而立之年,媳妇没骗来一个,孙子没弄出来一个,反倒弄出个同性恋绯闻来!孟凡你是想让孟家绝后是不? “去!把这个人给我找出来,给点钱让他滚得远远的,以后不要再出现孟家生意涉及到的范围内!”孟老爷子发威了,震怒了,所有人都提起精神,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慎战火波及到自己身上。 可是还是有一个神经大条的人,他对着照片看了好久,终于冒出一句:“这人谁啊?” 孟爷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去!把这个男人给我弄出中国!还有,一个月内必须和陆家小姐结婚!” 孟凡如遭雷击:“爸,你换个人行不?那女的有精神病!” 可惜孟哲是见过陆露的,当时陆露以为只是来个普通的长辈,没多想,倒是进退有礼的,很是得他好感。现在孟凡这话,听在孟老爷子耳里摆明了是借口,是污蔑。 “必须娶!除了她你不能娶别人!” 于是这事儿板上钉钉了。 只可惜由于孟凡平时小道消息过多,所以孟哲这次也没注意查是否有人在幕后操纵,他只是单纯地以为自己这儿子又做出了什么荒唐事。就这样,他因为儿子的绯闻,而让他把制造绯闻的危险分子娶回家,陆露这次真是偷**不成蚀把米。 - 与此同时,正在纪依然的小床上酣睡的陆露,被人吵醒,打包带回了陆家。 纪依然觉得挺郁闷,为什么每次陆露出事,她都会跟着倒霉呢?就比如说这次陆露被抓回家,为什么连她也一起被抓来?不就是因为借她床睡了一夜么?凭什么要殃及池鱼! 她很郁闷,但是她不能说,因为她们对面坐着一尊神,一尊瘟神。 李冬秀坐在两人对面,手里捧着一杯香浓味甘汤色清澈的庐山云雾,悠闲地看着眼前两位。 纪依然用余光看了看她们母女俩,觉得陆露姣好的面容真是归功于李冬秀。她风度闲雅仪态大方,虽然已过不惑之年,看起来却像三十多岁的人一样。而那优雅的气质正如同她手中那杯茶,浓香醇郁。 陆露却没有她的仪态,耷拉着脑袋用勺子搅和着手里那杯摩卡,搅啊搅的,态度十分认真,像是要在里面翻出金子一样。 在陆妈妈面前,她不说话是没人敢先说话的,于是纪依然只能学着陆露,低头研究自己那杯菊花茶里有几朵菊花,菊花上又有几个花瓣。上下左右都快查三遍了,每一次瓣数都不一样,这让纪依然不由得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老年痴呆。 已经半个小时了,李冬秀居然还端着茶杯悠悠地喝,纪依然看黄色的菊花瓣看的,眼睛都冒紫星了,看什么都是黄色的补色。于是她端起茶杯,轻轻喝一口。以前她不明白为什么勾心斗角的两人对话时手里都得拿一杯茶,说话前都得喝一口而且那么点的茶杯却怎么喝都喝不完,现在她明白了,不是喝不完,而是干脆没喝!没看见李冬秀手里那杯茶么,半个小时前有多少水,现在还有多少水。 终于在陆露手中那杯摩卡要被搅干了时,李冬秀不急不缓地说:“这婚得结。” 就这么四个字在所有人心中形成了无形的压力,只有一个人无视这压力大喊起来:“爸!爸!” 陆建明连跑带颠地奔过来,他已经竖着耳朵听墙角听了很久了,生怕这母女俩打起来,伤了哪个他都心疼啊! “什么事,乖女儿?”还能有什么事,求救呗。 可陆露再一次出乎众人意料地说:“爸,我妈要和你离婚。” 诶?他刚才怎么没听见? “她刚才说的,她要和你离婚,然后改嫁孟凡。” 纪依然头低得更深,巴不得把脑袋伸进茶杯里。 “这……”陆建明看了一眼老婆,又看了一眼女儿,满脑袋汗啊!让他连续工作三天三夜都没这么累,当初为什么生的不是个儿子而是女儿啊!儿子他就敢好好教训了,可是女儿……那么瘦的小身板,他心疼都来不及呢。 “正说着女孩家的事儿呢,你个大男人掺和什么,回去吧。一会儿有结果了我再告诉你。”李冬秀温柔地笑笑,眼里全是威胁。 如获大赦,转头就跑。 等陆建明走了后,陆露狠狠瞪着李冬秀,一巴掌把摩卡推到地上,“啪啦”一声脆响,杯子和大理石地面亲密接触,粉身碎骨。 “我不嫁!”陆露坚定地宣誓。 “刘嫂。”李冬秀淡淡说。 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走过来,陆妈吩咐:“去,告诉他们手里活都先别做了,全来大厅。” 说完继续喝茶,丝毫不理会眼前那只炸毛的小猫。 陆露怒气没人理会,只能保持着摔杯子的姿势站着,没个台阶下。 一会儿工夫陆家所有的佣人都跑来了,什么园丁司机女仆的,呼啦啦站成一排。 李冬秀吩咐:“去,把这屋子里能摔的东西都给我摔了!” 主人发话了,他们就算心疼也不敢吱声,只得卖力地摔起来。客厅里“噼里啪啦”一通响,震得陆露小心肝儿通通乱跳,一个画框就那么在她脚下碎开,她腿一软,有点站不稳,纪依然连忙拽了她一下,帮她顺利坐下。 一会儿工夫整个屋子除了李冬秀和纪依然手中的茶杯外,再没有可以摔的东西了。这时陆妈才发话:“辛苦你们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今天这算额外工作,会补发奖金给你们的。” 见所有人都出去了,李冬秀扫了一眼满屋的狼藉,说:“你喜欢摔东西,我帮你;你喜欢写东西,我也帮你!” 一个照片甩过来,正是她昨晚抱着纪依然在小床上酣睡的一幕。 威胁,这是红果果的威胁!纪依然总算明白为什么陆家的家务事要把她也“请”来了。 陆露发白的脸有些缓过来了,这才冷笑着说:“俩女的这样没什么大不了的,俩男人事儿才多,宅男总是比不上腐女的。” 李冬秀没理会她,而是拨了拨茶,这才说:“还有那个叫周琛的,今天早上四点飞机吧?他现在正原路返回呢。我打算把他给孟家,你说好不好?” “对了,你手下好像还有一个报社,两家酒店,一个美容会所,还有一家婚庆,养着不少人呢吧?” “还有……” “够了!”陆露打算了她的话,“不就是嫁人吗?嫁谁不是嫁!不过你就等着孟家和陆家从此断子绝孙吧!” 说完她拽起纪依然转身就走,头也不回一下。 出了大门陆露有些低落,纪依然在拍了拍她的肩膀。陆露天生就是让别人寂寞的,而能让她寂寞的,只有陆妈一个。 “依然我没事,其实嫁谁不是嫁。”良久,她才冒出这么一句。 纪依然搂过她的肩膀,无声地拍了拍。 就这样,在两个人都心不甘情不愿的情况下,陆露和孟凡进行了第二次会面。还是那家酒楼,还是那个房间,还是一排黑西装,还是那个服务生领班。 迟到 孟凡在餐桌前翻着陆露的资料,他想明白了,不就是娶个女人吗,娶谁不是娶。就算这女人精神有点问题,脱了衣服估计都差不多。最重要的是弄出个孩子来,这样以后老爹也不会再折磨他了。 不过这女人的生活可真乏味,资料上显示,她是在普通的公立学校一路按教育局分配读完高中,又考了本市一个不高不低的大学,学了点经商管理,混了四年弄出个毕业证,现在在陆氏当技术开发部的经理。她这经理基本上就是挂牌,底下四个副经理领着员工每天拼死拼活的干,她一个星期就上一天班,上班内容就是拿着一堆文件挨个盖章,整个一移动公章。 就一件事让孟凡有点费解,据他所知,陆家在陆露出生的时候就已经颇具规模,为什么没有让她去私立的贵族学校?反倒在公立学校一路混到毕业,这在他们这些富家子弟身上几乎是完全不会发生的。就像他们几个狐朋狗友,都是从小就在贵族学校混过来的,据老头子说,这样一起混到大,有利于将来的合作,所以像陆露这样在平民学校长大的,可以算作一朵奇葩了。 等了一个多小时,资料翻了三遍,后排黑西装腿都酸了,那个据说今天会和他商议结婚的女人才姗姗来迟。还是那个公主头,不过换了点花样;还是贴着假睫毛,不过比之前那个更长了;还是公主裙,不过颜色不同了;还是名贵包,不过换了个牌子。 陆露淡淡扫了一眼孟凡身后的黑西装,她记得第一次见面时这些家伙就存在。孟凡虽然惹人讨厌,但也不至于出门就被人砍,那这些黑西装的功用一目了然。看起来孟凡也是很不想和她结婚的,同样迫于压力而已。只不过看起来孟老爷子没有她家那老太太高端,什么年代了还禁锢人身自由。她家老太太一律使用精神压迫,比起肉体压迫要强太多了,没看见她是自己一个用腿乖乖走过来的吗。 她优雅地坐在孟凡对面,虽然没读过贵族学校,基本的礼仪也没系统学习过,不过没吃过猪肉她也见过猪跑,模仿一下不是问题,只是时间长了可能会装不下去。 抬头见孟凡一脸不耐烦的样子,她淡淡微笑,很好,故意迟到效果不错。她想通了,不就是结婚吗,可别忘了,这个世界除了结婚还有离婚啊!她现在要做的就是闹得孟家**飞狗跳,不得不离婚。见过还没结婚就想着该怎么才能离婚的儿媳妇没?孟家未来一段时间可能所有人都会很寂寞。 当然最寂寞的一定是孟凡,他现在就很寂寞。你要是跟别人约会她一个多小时后才来,你中途想跑后面还有一群黑西装挡着,你也寂寞。更何况陆露已经打定主意结婚这段日子不让孟凡碰她一根手指,想来以后他还会更寂寞。 “不好意思,孟先生~~人家刚刚迷路了,这才来迟了,真是对不起啦啦~~”波浪卷攻势还得继续。 迷路?孟凡鼻子都要气歪了,大小姐你找借口也得找个靠谱点的吧?你当这儿是原始森林啊! 他忍了再忍,还是没忍住:“陆小姐,请问你是用什么交通工具来的?不会是您腰下面那两条小短腿吧?” 面对这样的人身攻击,陆露一点都没生气,她别的没有,长相身材还是不错的,毕竟老太太遗传好。于是她掐着个兰花指说:“哎呦~~走路多累啊,人家是做出租车来的啦~” 兰花指加波浪卷,杀伤力无穷,对面一群人一起哆嗦。 孟凡真想剁了她手指头割了她舌头,可是他不能。算了,咱不跟精神病一般见识。 此时服务生领班拿着菜谱上来了,对着孟凡一鞠躬,结果孟少大手一挥:“这次还是陆小姐点吧,我尊重女士意见。” 陆露甜甜一笑,微微颔首。 服务生领班走到她面前,将菜谱放到桌面上。 陆露连看都没看一眼,从包里拿出一张单子,递给他:“人家要吃这上面那个新出的套餐。” 服务生领班哆嗦了一下,差点跪下,姐姐,那是麦当劳的优惠券好不好! “不好意思小姐,本店没有这些……呃,食品。” “我说了,我就要这个。”陆露说话突然正常了,语气里充满了威胁。 服务生领班满脑袋汗啊!能不出汗么,陆露那高跟鞋鞋跟狠狠地踩在他脚面上呢。 “好……我现在就去买。”他接过优惠券,陆露也移开了脚。 “谢谢啦~你带着这个去,还可以打八折哦~”波浪卷再度拍过来。 他逃命似的转身,身后传来一声正常的标准普通话发音的清脆的声音:“站住,我没说只点一个菜吧。” 满脑袋汗地转回来:“小姐,这个是套餐。” “是么?可是我还想吃哈根达斯,香草口味的。” “我还想吃泡芙,现制的。” “我还要这个。” “我还有那个。” 点了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后,陆露又恢复了卷舌音:“好啦啦~~就先来这么一点点吧。” 服务生领班想哭,小姐,这还叫一点点?他得跑遍全市才能买全啊! 孟凡皱眉:“陆小姐,你这样有点太过了吧?” “怎么,你的人我使唤不得?”陆露优雅的笑,拿起桌上茶杯喝了一口。 “你,黑西装一号,最左边那个,就是你。孟董事长派你来的吧?知不知道那个服务生领班是你们孟少的私人秘书?有意思哈,放着高薪的秘书不做,来这儿当服务生,我还真以为自己在看潜伏呢。” 她怎么知道!孟凡心里一惊,小王是他在上次被抓来前,看准机会打出的最后一个电话,让他来这里先做一会儿领班,方便情况不对时跑路。这次来之前他有些不放心,又让小王先行一步。这个秘书是他私人雇的,专门跑点偏门的事儿,一般人不知情,这女人是怎么知道的? “要是孟少跑了你也挺麻烦的是不?我帮你折腾折腾他,等买完这些东西,估计他也没什么精力做坏事了,是不?”陆露继续笑,继续喝茶。 黑西装一号看了眼孟凡,又瞧了瞧陆露,然后对着她微微点头,彬彬有礼地说:“谢谢。” 反了,全反了!就算这家伙是老头子直属不归他管吧,可将来接管孟家的必须是他啊!这么早就开始胳膊肘往外拐,开除,必须开除!将来上位第一个拿他开刀。 不过黑西装一号始终没被开除,一直在孟家做到退休最后还领着优渥的退休金。多年后当初同为黑西装的伙伴问他,你怎么就这么大胆,不怕将来丢了饭碗。 一号笑笑说:“我现在丢了饭碗么?没有吧。当时我只是看出了将来这个家,主权会在谁手里而已。讨好了陆小姐,就算惹急了少爷,我也不会被开除的。” 陆露看了他一眼,觉得这一号还算精明,以后等她和孟凡离婚了,一定要把他挖过来。 孟凡冷静了下,觉得自己这两次和这女人见面都占了下风,被人牵着鼻子走,这样不好,十分不好,他必须重掌主动权:“陆小姐,我觉得你没有必要和我这样针锋相对的。今天既然能来这里,就说明这个婚是一定会结,现在我们不如讨论点正事吧。” 他发誓他这辈子都没这么认真这么正经的说过话,他觉得他的真诚应该打动了这个女人。可是陆露却说:“我们家的规矩,就是要饭后才能商量事情,再等等吧。” 孟凡气得快掀桌子了!约好中午十二点吃饭,你大小姐快到两点才来,还山南海北的点菜,这等吃完饭不得到半夜。 “我想没这个必要,陆小姐也请不要绕圈子了,快点商量清楚,你我也省得在这儿拖时间。” “哎呦~~你怎么这么心急啦啦~~人家是第一次结婚,当然要害羞一下下啦~~你这样,好坏哦~~” 整个包房里回荡着“好坏哦~好坏哦~好坏哦~”,孟凡深吸一口气,对黑西装二号说:“去把空调关了,太他妈冷了!” 靠!不就是等吗?老子等得起!倒是要看看你这女人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反正你就算再折腾该嫁还是得嫁,等结了婚看我不好好收拾收拾你。 陆露好笑地看着孟凡从不耐烦到暴怒到隐忍,等到吃过饭,这家伙的耐心恐怕会到极限吧。难道他不知道谈判桌上谁耐心好谁就赢了吗? 孟凡当然知道这个,他虽然纨绔了点,但不失为一个做生意的好手。可以往从来都是他让别人不耐烦,哪有人让他这么等的。而且你见过这么能折腾的女人吗?必须没有啊! 一道道各地的甜点和垃圾食品上桌,全是增肥增胆固醇的。孟凡用刀子一样的眼神看着某个据说是怕影响美容怕长胖的女人,一点点把这些食物吃下肚。 他拿起一个汉堡,瞪着陆露,恶狠狠地咬着。 大约到了下午五点,陆露终于慢悠悠地吃过饭,慢吞吞地拿起餐巾不急不缓地擦擦嘴,面前几个人眼睁睁地看着她慢得要死的动作。 她抬头笑了笑:“我们现在开始谈事情吧。” 对面几个男人都快乐哭了,他们一致想的是,大妈,你终于谈正事了,我们都要累死了! 体检 孟凡有一种如获新生的感觉,他压抑了五个小时的情绪终于可以得到舒缓了。 换了别的女人要是让他孟少这么等,他早就甩给她一笔银子说:“你走吧,消失再我面前,以后也不要出现。” 可陆露不行,她是陆家大小姐,背后有他家老爷子撑着。所以他的火气他的郁闷都只能往肚子里吞。许致轩曾经告诉过他,等待女人是一件很痛苦但也很甜蜜的事情。一想着她为了你精心打扮,一见到她比平时更加娇艳的容貌,你所有的火气都会被她似水的柔情给熄灭。 以前孟凡不理解这话的意思,当时他只听出来三件事:第一,许致轩是个情圣;第二,他时间很多,因为他等待过的女人不下百人;第三,他是个写诗的。 不过今天他又明白一件事,许致轩是个圣人。到底要怎样的涵养才能忍住冲动不骂人不打人还微笑着甜蜜的看着,他至今也没想明白。只知道长达五个小时的等待后,他很想吃人肉,尤其想吃眼前这个叫陆露的女人的肉。 陆露看着孟凡冒火的眼睛心里大乐,离婚在即啊,哈哈!但她丝毫没有表现出来,依旧平静地说:“我们可以开始商谈有关结婚的事情了。” 孟少迅速拍手,服务生领班兼孟少私人秘书小王拖着疲惫的身体拿出一份计划,递到他手里。 “陆小姐,我对于婚礼和婚前准备初步做了这些计划,你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提出修改。” 陆露看都没看就把那文件夹给丢到一旁:“我不是来看这些东西的,况且这些东西只要交给专人去打理就行了。我们到时候排出空期去拍个照就行了,别的还需要考虑什么吗?你手下那些人要是连这么点事情都做不好,还用着做什么?” “那陆小姐您今天来折腾一下午到底是要干什么?知不知道爷一分钟几百万上下,你耽误了我多少生意?”孟凡几乎是吼着说出来的,忍无可忍无须再忍,他到极限了。 “你可以去找人评估分析一下,由于你一个下午消极怠工,导致你名下所有产业受到了多少损失,列个清单给我。只要我核对结果偏差不大,会进行合理赔偿的。不过我相信,损失不会超过一块钱的。”陆露一边说,一边拿起可乐轻轻抿了一口,喝完才反应过来这是可乐不是极品铁观音,以前跟老太太打官腔打惯了,一绕弯子说话就想喝茶。 孟凡敢用钱堵她,她就敢用钱堵回去。反正就算孟少脑子再不正常,也不敢真把清单列出来。他要真列出来,也不用核算,直接把单子往孟老爷子手里一放,到时候指不定谁赔钱呢。 “那大妈你今天来到底干嘛的?咱直接电话联络什么时候拍照什么时候登记什么时候结婚不就得了!”孟凡显然已经到了临界点,连大妈都说出来了。 陆露也不生气,反正她是25又不是52,别人说这些那都是嫉妒她年轻。 “我只有三个要求,你们家只要一点头,不用婚礼咱直接登记都行。” “终于来点爽快的了,什么要求?” “第一,婚庆所有事宜请交给红太狼婚庆事务所办理。”递上名片,什么时候都不能忘记揽生意,尤其孟陆两家联姻,场面一定空前巨大,做好了估计天上都得掉银子,能放跑了让别家做么?肥水不流外人田! “你确定这么个小事务所能筹备好?” “我相信他们的实力。” “好,实在不行换地方也可以。” “第一点算通过。第二,为了我未来的身体健康,我希望孟先生你可以出示一份婚前身体健康检查表,以证明你的身体状况完全没问题可以适合结婚,我不想被传染上什么爱字开头的疾病。” “靠!你说老子有病!老子比谁都健康!老子不做!” “很好,正好我也不想和声名狼藉的孟家大少成婚,你去把婚退了吧。” “靠!我还不想和精神病结婚呢!” 一拍两散,孟凡气呼呼地带着黑西装走了,陆露则坐在位置上美滋滋地一口干了杯中的可乐。 - 第二天孟凡是被孟哲亲自押到医院的。 “靠!我没病,凭什么因为那女人一句话就要来医院!” “臭小子!没病就不能来医院做个身体检查?人家姑娘这么要求是很合理的。我昨晚上在网上查了,婚前身体健康检查是现代人对自己对妻子的负责!” 黑西装一号大悟:我说老爷子昨天怎么拉着我要学打字呢。 二号:呃……现在都计算机时代了,就算再落后也应该会打字吧? 一号:昨天他不小心把中文切换成英文了,不会换回来。其实搜狗很方便的,只要再按一下shift键就行。 二号:哦!我说我怎么总是打着打着就变成英文了,还得重新切换所有输入法才能变回中文,原来是不小心按了shift键啊! 一号:…… 一群网盲! 孟凡被迫抽了几管血,接了点尿,测了下身高体重血压心跳。常规检查结束后,就要进行某些特殊检查了。 “靠!凭什么让我脱衣服!” “靠!你是不是看哥长得帅?你个老头一脸色迷迷的看着哥!” “靠!你们有毛病吧,摸我那!” “靠!都给爷把爪子剁了!” 终于在几个主治医生被不停挣扎的孟凡揍得鼻青脸肿后,检查报告顺利的出来了,结果证实孟少身体十分健康,完全能承担传宗接代的革命任务。 晚上所有化验结果都出来后,他给陆露打了电话,内容如下—— “爷今天体检了!” “大哥你看看你电脑显示屏右下角。” 火速开机,右下角显示02:47。 “看这干嘛?” “凌晨三点,就算你得了艾滋也明天再说。” 关机拔电池,扑回床上接着睡。 “我没艾滋——” 孟少的吼声传遍整个别墅。 第二天几个佣人干完活蹲在墙角八卦—— a:昨天孟少去做身体检查了,听说查的老详细了,连衣服都被脱光了。 b:据说孟少昨天体检时被医院大夫性/骚/扰了。 c:听说孟少被医院大夫骚扰后发现大夫有艾滋,昨天去医院检查了。 d:听说孟少怀疑自己被传染艾滋了,昨天去医院检查了。 e:听说孟少就是因为和照片上这个男人在一起,怀疑自己被传染了,去医院检查。 …… n:听说孟少是同性恋,还得了艾滋病。 m:你怎么知道? n:他半夜自己喊的。 于是谣言就是这么产生的。 - 一张体检报告摔在陆露面前。 “你满意了?” 陆露笑:“我没想到你真去了,其实我就开个玩笑,谁不知道你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 孟凡想杀人。 “我都去了,你作为新娘,也应该好好检查一下吧?我也不想得什么爱字开头的病。” 这男人挺记仇。 “我知道你要,早就准备好了,也是昨天检查的。”她从包里拿出体检报告,轻轻递给孟凡。 专业医学术语他看不懂,总之是知道这女人一切正常适合生育,孩子不是问题。 敢情这俩人不是结婚,是配种来了。 “好,第二个条件也满足你了,第三个呢?” “我希望蜜月地点可以由我来决定。” “为什么?” “因为我不希望才一结婚自己的丈夫就在沙滩上看泳装美女,你这里计划是去马尔代夫吧?” “怎么,怕爷看见别的小姑娘不要你?” “哎呦~~不要说的这么直白嘛~~人家会害羞的啦~~” 怎么又弄出这调来了?孟凡打了个哆嗦,连忙答应了她的要求,两人商定了照婚纱照的时间,就互相告别了。 这是他们第三次见面。 第一次见面陆露坑了孟凡一顿饭,恶心死一大票人,他们互相用言语对对方进行了人身攻击。 当晚孟凡就上了小报头条,成为众多腐女yy的对象。 第二次见面陆露让一群人等了她五个小时,并对孟凡的身体素质及某方面能力提出了严重的质疑。 隔天孟凡就被老爷子架到医院,被几个医生扒光了进行性/骚/扰……错了,是婚前身体检查。 第三次见面陆露丢给孟凡一份不知是真是假的体检报告,顺便告诉他蜜月地点由自己指定。 这一次居然就这么平平安安的过去了,孟凡都觉得有些不习惯。 了解陆露的人都知道,如果她当场就给予你痛苦的一击,你只要承受这一击就没事了。可是她要是没做任何事情,那就证明,你将承受的不只一击。 长痛不如短痛。陆露发现既然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无法让孟家放弃联姻的打算,那她只能用软刀子杀人了。 发型 两个年轻人总算都没什么意见了,双方家长开始着急了。 这个说,我家那臭小子太不安分,哪像你们家闺女那么乖巧。 那个说,我家那个一点也不听话,哪像你们家的那么孝顺。 商量了半天,总之一个结论,不放心啊! 神交片刻,一致同意,咱赶紧把这婚事办了吧。狂翻了一阵黄历,终于找到半个月后是黄道吉日,孟老爷子一拍大腿,就那天了!都赶紧准备吧。 因为他们这个决定,这半个月陆露和孟凡差点没忙死。 孟凡把自己扎根在一堆文件里,一边吃饭一边看还不忘了一边给他老爹打电话:“干嘛把时间弄这么紧?我都快忙死了,哪有时间准备婚礼?” “你别管了,赶快把手头上的事整理好了交给别人做,给我至少空出一个月的休假来!” “这些事情一直都是我负责,交给别人我能放心吗?” “我做还不行吗!” 得,老爷子亲自上阵了,他还敢有什么意见。孟凡再怎么狂妄,再怎么纨绔,就一个好处——孝顺。他是真孝顺,老爹说什么他就听什么,绝对不还口。关于这个事儿,一向同家里对着干的贾俊杰就奇怪了,明明他们几个里孟凡是最欠扁的,为什么偏偏就这个家伙,是最听话的呢? “你懂什么?我家老头平时不怎么管我,一旦插手那一定是为我好,对爷好的事,爷干嘛要拒绝?” 于是孟凡诡异的变成了孝子。 放下电话咬一口包子,继续埋头苦干,他发誓自己这辈子没这么忙过。 陆露也是这么想的,就连当初高考时她都没觉得自己这么累,把24小时当成48小时用,你说说她有多忙。 与孟凡不同的是,她手里那几个小公司,都是与陆氏无关的,她自己弄出来的,所以除了纪依然这个上了贼船的死党,还真没人帮她。 “我有工作。” “辞了,到姐这儿干,姐给你加薪,要多少自己填。” “我生日比你大。” “那就到妹子这儿来,妹子给你加薪。” “你可以考虑把这些事儿暂时交给你妈。” “去死!给她不到三天我名下这点东西就都不姓陆改姓李了。” “照古代的叫法,你妈现在应该是陆李氏,还姓陆,改不了姓。” “少贫,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纪依然想告诉陆露,以李冬秀的本事,如果想打这点东西的主意,它们早就改姓了,可陆露不相信。她对自己这个妈心里总有个结,既憧憬又讨厌。 看着忙的焦头烂额的陆露,纪依然认命地叹口气,逼着自己熟悉这些小公司的运转,能帮点是点吧,谁叫她上了陆露这条贼船。不过工资一定要多要点,她是劳苦大众,坚决不做白工。 “对了,”陆露突然说,“你快点帮我把蜜月的事儿办了,之前没想到这么早就结婚,差点忘了。” “你真要这么干?” “要不我能怎么办?让孟凡在旅游胜地的小别墅里把我强上了吗?” “大姐,她马上是你老公了。” “相信很快就会离婚了,还有我生日比你小,妹子。” - 忙了将近一个星期,终于迎来了轰轰烈烈的婚纱照。 昨天他们俩挑了个空闲时间把结婚证先办了下来,因为都太忙,也没说什么话。就陆露卷着舌头说了几句人家怎么怎么样,吓得孟凡没敢开车,直接打车回去的。他真害怕新婚之夜这女的一张嘴,他会硬不起来。明明普通话说的挺好,为什么要卷着舌头?专门恶心人用的吗? 他猜对了一点,陆露卷舌头说话,一是看眼前这人不爽,故意恶心人用的,二就是她想要掩饰什么事情时,都会不自觉地卷起舌头。 比如现在—— “你不是忙成这样吧?随便从你们公司调来一个人帮你不就行了?” 苏竟有点忍不住了,他作为国际知名发型设计师,自从成名后就很少亲自帮别人做头发了,基本都是指点手底下小徒弟做。现在他亲身上阵了,为什么陆家大小姐一边蒸着头发一边还不停地看文件?这对他的尊严是很严重的挑战。 也不怪苏竟,在他们得到的资料里,陆露只是陆氏的技术开发部挂名经理,其余的小公司根本没查到或者说他们完全不在意。陆家独女,陆氏唯一的继承人,还需要跑出去打拼吗?必须不用啊!所以就连那天林邵阳查到那个小杂志社,也只是认为他们是收了陆露的钱,才敢这么跟孟家对着干的。 陆露当然不希望苏竟知道自己的事情,于是她无意识地卷着舌头说:“哎呦~~难道你不知道人家是多么敬业的人吗?人家怎么可能因为结婚这么一点点小事就放弃自己的本职工作呢?” 苏竟一哆嗦,对身后学习的小徒弟说:“去把冷气关了。” 陆露就是一人形制冷机,到哪儿给哪儿省电,一句话。 “再等一下,马上就做你的头发。” “哎呦~~先生您就是那个国际知名发型设计师啊?”陆露放下文件,突然开口说。 苏竟想哭:“对,我就是。” 孟凡你把我害苦了。 “哎呦~~人家未婚夫告诉人家,你离子烫做的好好的说啦~要不要帮人家烫烫舌头?” “姐,你别开玩笑了。” “哎呦~人家才25的说啦~先生您都有60了吧?把女孩子年龄弄错了是很大的罪过的哦~” 他才29,还没未老先衰到那个程度。 “小姐你有啥吩咐就直说吧,我都听你的。”苏竟靠在陆露耳边,低声说。 “让孟凡给我等着,你给我慢慢做,等得累死他!要是他实在等不住了,你就让你手下最差那个小徒弟做,给他做的越丑越好。”陆露恶狠狠地说。 “小姐,你在挑战我的职业道德。” “是么?你进出夜不归人的照片我这儿还有几张,要不要我挂网上去?好像你之前就有点绯闻吧?” “妹子,都听你的。说吧,想要鸟窝还是雀巢?水立方的头型我也能弄出来。” “不用那么夸张。奥巴马啥发型知道不?比那再短点就行。非诚勿扰看过没?就照男主角的头型设计。弄好了明天我就把照片给你,保证这世界再没有类似的东西存在。” 苏竟手哆嗦了一下,姑娘你太狠了,孟少自求多福吧,哥保不住你了。 在苏竟的巧手下,一个比平时更典雅秀气的陆露出现了。不得不说她的先天条件确实好,再加上国际知名发型设计师和本市最专业的化妆师的巧手之下,连一向对他很不屑的孟凡都有点发呆,甚至觉得自己这四个小时没白等。 陆露露出一个妩媚的笑:“我去试婚纱,你可以慢慢做,不急。” 孟凡不是一个会被女色所惑的男人,但是这个挂着他未来老婆牌子的女人是第一次这么温柔这么娴静地对他说话对他微笑,这让阅尽群芳的孟凡也不由得心动了下,突然觉得娶她不错,至少面子上过得去。 苏竟见他一脸回味的表情,心里暗暗叫苦,哥,那女的吃人不吐骨头,你要挺住啊! 可是他不敢把自己内心的呐喊说出口,呃……没啥,不就光头吗?两个月就长出来了,到时候他再好好设计一个帅气的发型。至于这次婚礼……带假发吧。 给孟凡洗头的时候,苏竟说:“哥,你先睡会吧,这两天怪累的。” 他心里在泣血,帮凶啊帮凶! 孟凡确实累了,本来这些天他就没睡好,刚才又等了四个小时,再加上苏竟轻轻的在他头上按摩,不一会儿就响起了细细的鼾声。 苏竟拿起剪刀和剃刀,眼一闭心一横,利落地把孟凡的脑袋剃得寸草不生,还顺手打了层油,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耀眼。 接着迅速拿出几个假发放在孟凡面前,穿衣服跑路,保证孟凡婚礼前不会再出现了。 从剪发到跑路,历时不过五分钟,不愧是国际知名发型设计师,效率就是高。 十分钟后理发室里传来暴吼:“苏竟,你给爷等着!!!” 致轩 就在孟凡暴跳如雷时,苏竟正美滋滋地拿着高脚杯喝白开水,他心情那个舒畅啊! 他与孟凡的结交史可以说是一部血与泪的战争史,血和泪都是他的。三岁时被狗咬的是他,五岁时从树上掉下来的也是他,十岁时被抢劫挨揍的还是他。至于孟凡,身为一个比他大两岁的“哥哥”,遇到狗时第一个跑的是他,爬树时说你跳下来我接着你最后看接不住直接跑路的也是他,被抢劫时不肯掏钱激得人家狂揍他们的还是他。 可以这么说,认识孟凡,苏竟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所以这次的剃光头行动,苏竟的内心世界绝对不像他在陆露面前表现出的那么无可奈何那么被逼无奈,其实他内心深处在窃喜在雀跃在欢呼。孟大傻你终于能娶到一个克星了,啊哈哈哈……咳咳咳!被水呛到了。 不仅是苏竟,包括林邵阳等人在内,他们一致压下陆露是孟凡同性恋谣言的始作俑者并将这消息捂得严严实实,其目的都是希望孟大傻可以娶了这个让他们终于能够从孟凡阴影中解脱出来的女人。 什么叫朋友,这就是朋友!他们无时无刻不想着怎么把你快意的人生弄得水深火热,当然这也是因为他们的人生自从认识了孟凡之后就一直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看一个人的品质最主要是看他都交了些什么朋友,从苏竟的表现来看,孟凡是个什么样的人真是一目了然。 苏竟开心啊,他可是给孟少剃了个光头啊!最美好的是,将来孟凡秋后算账的时候,他可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孟哥,我是被逼的!嫂子拿了我的照片逼我这么对你!孟哥,我也不想的!” 有人背黑锅,真好! 所以陆露必须嫁给孟凡,不嫁他苏竟都不愿意!谁敢离间他们夫妻关系,他第一个跳出来灭了那小三。 一口干了杯子里的水,某发型设计师拿起电话就说:“邵阳,我把孟凡剃了个光头……” 消息就是这么传播的。 - “再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对,很好,男方搂住女士的腰,就这样!很好,微笑,微笑,微……孟先生,您就不能笑一笑吗?你要知道,现在是在拍婚纱照,你要让所有人都觉得很幸福,幸福到让人嫉妒。”某个据说是被高薪聘请来的首席摄影师,对着一脸凶神恶煞的孟凡说。 陆露偎依在孟凡怀中,笑得幸福且甜蜜。 而抱着陆露的那个男人,青筋迸起,拳头紧握,双目瞪得如铜铃。与其说他是在拍婚纱照,还不如说他见到了杀父仇人。 很好,效果非常棒。尽管孟凡现在:“这么快就结婚了,为了赶上你的婚礼,我这段时间可是快把自己累死了。” 见到这个人,孟凡终于露出了点笑容,张开双臂迎接许久未见的友人。 林邵阳松了口气,果然把许致轩带来是对的,能消灭孟少火气的人,恐怕也只有这么一个了。 许致轩同样张开双臂,直直地走向孟凡—— 身后的陆露,来了一个大大拥抱。 “你怎么不等我?”许致轩深情地看着陆露。 包括孟凡在内的众人呆若木**,眼睁睁地看着许致轩在陆露额头上轻吻了下。 如果说他们的行为是添了点柴浇了点火油,那许致轩的行为无疑是在孟凡的怒火上丢了个手雷,爆炸,他必须爆炸。 赌局 孙杰发誓,作为一名,我们的首席摄影师感觉十分敏锐,非常犀利地看出一切事情的真相。 他正想体贴地说,我们先休息一下,两位新人可能紧张或者兴奋或者累了时,准新郎把西装一脱,潇洒地往地上一摔,踩着走过去,留下一大串黑脚印。 孙杰心疼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知道吗?这可是rita(某著名设计师,与本文无关,她设计的衣服都由陆家独家生产销售)亲自设计剪裁的衣服啊!这是艺术!竟然就这么给糟蹋了! 捍卫艺术的心让他几乎要冲上去狠狠地揍这个男人一顿。 还好此时准新娘的一个诡异笑容让他制止了自己冲动的行为,隐约觉得,接下来可能会有好戏看。于是他决定牺牲一点宝贵的时间,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就在准新郎打电话时,准新娘迅速也拿出手机发了条短信出去,一边发还一边露出甜美微笑,看得人心慌慌。 紧接着进来了几个人,他们与准新郎寒暄了一会儿,准新郎的脸色越来越差,直到一个身材高大,长得十分俊朗的男人走进来,见到他,准新郎的脸色稍好一些,张开双臂迎接。 只见那分外优秀的男人张开双臂,直接抱住准新娘,在其额头上吻了下。 时间静止在这一瞬间,当时孙杰的助手正在忙着布置背景,另外三个男人手掌搭在准新郎的肩上,笑容凝固在脸上,整个屋子除了准新郎脑袋上冒出的烟外,没有正在活动的东西了。 一秒、两秒、三秒—— “许致轩,你给哥解释清楚,你到底是来看谁的!”孟凡第一个大吼出声,快步走向许致轩。 “孟哥,有事好商量。”林邵阳紧接着反应过来,连忙一把从后面抱住孟凡的腰。 另外两个男人随后清醒,连忙跑过来帮着林邵阳阻止孟凡冲动的行为,大喜的日子,他们真怕血把新娘的白婚纱给弄成红的。 “靠!你们一个个都合起伙来对付我是吧?”孟凡拼命挣扎,想要甩开三个像八爪鱼一样缠在他身上的人。 比起另外几个人,孟凡是最喜欢做户外锻炼的,身体素质最好,还抽空学了点拳击。他挣扎了一会儿,眼看就要把他们都甩开了时,林邵阳突然松手了。 “孟少……” 何铭和贾俊杰也没动静了,他们慢慢后退,尽可能离孟凡远一些。 孟凡突然觉得脑袋上有点凉风,他眼角下瞥,看见自己刚才选中的假发正被他踩在脚下,再僵硬地抬起手,摸了摸自己那锃亮的头顶。 刹那间屋子里连呼吸声都没有了。 “噗哈哈哈哈哈——” 一声爆笑传出,笑得那么肆无忌惮,自然不可能是三个惹祸的人,也不会是一向沉稳的许致轩,更不可能是孟凡自己,这样就只剩下所有事情的始作俑者——陆露。 多年后摄影师孙杰的电脑硬盘里始终存着一张照片,那张照片名为欢乐,除了被他封存在电脑里外,陆露的床头也挂着这照片的加大版,孟凡每看见一次就会恶狠狠地要求陆露补偿他受伤的内心,当然最后谁补偿谁就说不准了。 照片上有六个半人,中心是一个衬衫被拽的歪歪扭扭头顶锃亮的男人,他正低头看着自己脚下踩着的假发;他周围的三个男人嘴都撑成“o”型,其中两个正抬脚向后用力;不远处是一个站得笔直的英俊男人,一个穿着婚纱的美丽女人正捂着肚子笑得开心;最后半个,是他的小助手惊吓过度,跌倒在地上的侧影。 很明显,这是连摄影师在内的七个人的欢乐和一个人的暴怒。当天孙杰迅速拍了一张照片后,拽起小助手抱着吃饭的家伙就跑,也不管婚纱照了,估计今天是拍不成了。 事后有许多人来买这张照片,并且威胁他不许留底版不许传播出去。他的确没有传出去,但还是留下了一张电子版做纪念。 多年后,一个疑问一直留存在孙杰心中,那天那场闹剧究竟是怎么结束的,没有见血不说,新郎新娘居然还照常结婚了! 其实,当天的情况很简单,许致轩一句话就解决了。 “别笑了,陆露。你输了,欠我五十万。”孟少气得眼睛都红了时,许致轩悠然开口。 陆露的笑声戛然而止,她想起许致轩今天为什么会来这里给孟凡戴绿帽子了,因为他和她打了个赌。 - “你们把爷折腾成这样,就是为了那五千块钱?”孟凡听过解释后依旧不依不饶,在他眼里,自己脑袋上那几根帅气的秀发可比几张红票子值钱多了。 “亲哥,那是五十万,你少算两个零。”身为首席会计师的贾俊杰提醒。 “他对一百万以下的数字没概念。”林邵阳肿着半张脸说。刚才他跑的最慢,离的最近,最重要的是,最先抱住孟凡的人就是他,他不挨揍谁挨揍。 “是么?那以后可要小心出门别被人买了,孟先生。”陆露端起咖啡,悠悠地喝着。 “靠!你怎么在这儿?”孟凡一拍桌子。 其余的人也想问,不过知道内情的他们想问的是:你怎么还活着? 这女人逼着苏竟剃了自己未来老公一个光头,还在孟少出丑的时候爆笑出声,为什么她还能完好无损地在这儿坐着,而不是丢了一个两个手指头? “哎呦~~人家为什么不能在这里?人家怎么说也是你的未婚妻啦啦~~为什么不让人家见你的朋友?人家好委屈哦~~” “哥,你没告诉咱们她是属绵羊的。” “哥早就说过这女人有精神病,你们谁都不信!还有!我好像是一开始就说过了吧?把你那舌头拉直了,并且绝对不许你见我朋友,你怎么就跟来了?” 陆露一脸委屈:“致轩哥哥,你看嘛~~他一直就这么欺负人家,人家怎么敢嫁,要不你把人家娶了吧~~” 四少清楚地看见一向冷静的许致轩脑袋上滴下一滴冷汗,他尽力用冷静的声音说:“陆露,别闹了。” 切!没意思,一个两个都这么不禁逗。 陆露撇撇嘴:“那五十万过两天打你账上,我打赌第一次输。” “靠!你们到底拿爷赌什么?都不想活了!两人一人五十万,打我账上!” 这位是来抢劫的。 “其实没什么,就是在来之前,陆露给我发信息,她说你今天可能要打人。我说不可能,孟凡就算再生气,违背他原则的事情也不会做。一不打长辈,二不打女人,三不打我。” “我就说那你当着他的面给他戴绿帽子,你我之中必定有一个人要挨揍,就这样子。”陆露耸肩,眼睛瞪向许致轩:“你和他什么关系?对面那三都快被揍成猪头了,他居然碰都不碰你一下。还有当时你亲我的时候,他居然是质问你而不是质问身为他未婚妻的我,不会之前那同性恋绯闻是真的吧?只不过男主角从周琛换成你了?” 何铭那个郁闷,明明挨揍的是林邵阳和贾俊杰,他跑得挺快的,怎么成三个猪头了? 这边孟凡也不乐意了:“少抹黑哥名誉,哥是个正常男人。问他是因为我跟他比跟你熟!致轩,我还想问呢,你什么时候和这女人勾搭上了?” 他这话问出了所有人的疑问。 婚前 要说孟凡为什么对许致轩另眼相看,原因很简单,因为许致轩曾经帮孟凡躲过祸。 当时情况很简单,就是车子突然冲出来时,眼尖反应又快的许致轩顺手推了一把正挡在刹车失灵的车子前面的孟凡,结果孟少躲过了一劫,而许致轩却被车子挂了个边,在医院躺了一段时间。 打那之后,许致轩就是孟凡的兄弟。 至于许致轩和陆露的关系,也很简单,不过是小时候见过,长大后生意上有过一点来往,互相知道对方是个什么人而已。 也正是因为如此,当许致轩知道陆露要结婚时就打过电话道过恭喜,并表示一定会抽出时间来看她。 于是陆露在知道许致轩要来到拍婚纱照现场时,就定下了这么个赌局。 许致轩出于对孟凡的信任,也觉得自己该赚点外快,就坑了陆露一笔银子。 好话说尽,终于劝的孟凡消了火,商定了下一次拍照的时间,陆露就先行离去了。 许致轩仔细看了看孟凡光溜溜的脑袋,突然说:“我本来想娶她的。” “噗——”喷的不只一个人。 “那你早说,我就不答应老头和她结婚了。不成咱两家商量商量?反正还没见报没写请柬呢,临时换个新郎也来得及,正好我还不想娶,君子不夺人所好。”能把换新郎这种事说的这么悠闲的,也只有孟凡一个了。就算是没见报,但是关系较好的名流们也大都知道了,你现在把新郎换了,简直就是一场闹剧。 最搞笑的是,孟凡显然已经忘记了他和陆露昨天刚刚登记过,法律上已经是夫妻关系的事实了。 “千万不要。我曾经想要娶她,是因为觉得她最适合我,没有其他想法。” “致轩你是觉得绵羊比较适合你这饿狼的口味?”林邵阳今天白挨了一拳头,心情很差。 “怎么说呢?以她的性格,嫁给我,我会很自由,就是这么简单。” 众人恍然,他们差点被许致轩那人模狗样的外表给蒙蔽了,忘了这小子其实是个内在的花心大萝卜。 早在苏竟和孟凡被狗咬的时候,同样是五岁的许致轩就会拉着邻家小姑娘软软的手说好听的话了。等孟凡他们会勾搭小姑娘时,许致轩已经不知是十人斩还是百人斩了。对于许致轩来说,所有的女人都是可以雕琢成一朵鲜花的。为了一朵花而放弃整个花园,是不明智的。 也正因为如此,彼此没有爱情家境又相当的陆露对他来说,十分合适。 经他这么一解释,孟凡很开心,这代表着娶了陆露他依旧还是那个自由的孟家少爷。 可惜其余几位不这么想,他们觉得要么许致轩口中所描述的那个大方的女人可能不是陆露,要么陆家小姐以前可能和孟少结过仇,总之他们认为孟少前景不乐观。 - 再次拍摄婚纱照时,苏竟没有出现。反正孟凡的脑袋也不用再设计什么发型了,他没有必要再出现了。事实上他打算婚礼的时候偷偷露个脸,孟凡就算再大胆,也不会在婚礼上揍人的。 接下来他还有一个蜜月旅行,等一个月回来之后,头发也长差不多了,气也消差不多了,到时候苏竟再把陆露一供出来,估计就没他什么事了。说不定陆家小姐也会因为这件事而少受磨难,看他多善良。 这一次的拍摄很顺利,孟凡已经接受了事实,假发也戴得很严实,不会再掉下来。 最主要是陆露,她觉得现在应该见好就收了,弄得太过分会适得其反。 迄今为止她所做的事情都是无伤大雅的,无论是言语上抢白两句、写文章传谣言,还是逼人体检和把一个男人的头发剃光,对孟凡来说伤害几乎为零,所以她敢于承受事情暴露后的后果。据她估计孟凡最多就是一阵狂怒后离婚,本来她还做好了挨揍的打算,到时候正好可以利用这点家庭暴力和他离婚,不过许致轩的出现打消了她的念头,孟凡是不打女人的。 再狠一点的事情也不是不能做,只是这样做得罪的恐怕不只是孟凡,还有孟家。到时候极有可能会对陆家造成不好的影响。怎么说陆家未来的继承人都是她,犯不着拿自己的东西来冒险。 所以陆露决定在婚前暂时收手。 通过孟凡照相时还算配合的表现,陆露断定,他还被蒙在鼓里,许多事情还不知道,否则今天就算老爷子坐镇都不一定能成功拍好婚纱照。 照相时那个传说中的知名摄影师不停用眼睛瞄他们两个,好像在期待着什么事情发生一样,眼睛里住着个三姑六婆。可惜直到最后两人都相安无事,弄得他还挺失望。 两人拍照后没说什么多余的话就分开了,毕竟各自都还有事情要忙,昨天已经浪费了一天,时间不多了。 陆露比孟凡还忙,除了帮助纪依然熟悉业务外,还要忙婚庆事务。 以往的婚庆事宜交给手底下人做就好了,可现在是孟陆两家联姻,稍一不慎不但赚不到钱,还有可能赔上老本。赔钱陆露不怕,但是自己这个小公司是好不容易打拼到现在的,手底下还养着一群员工,要是因为老板自己的婚礼而倒闭,换谁心里都会不舒服。 好在场地、化妆师、婚纱、礼服、首饰、婚车等不需要他们考虑,两家自己配备。他们主要是根据客人意愿布置会场和设计流程,不得不说,时间太紧了。 两家的婚礼规模本来就很大,再加上还有一个星期就结婚,这不是要累死人吗? “放弃吧,你那小公司吃不下这么大的生意。”纪依然最擅长的就是泼陆露冷水。 “不行!要做就做到底!不行就调动陆家的资源,怕什么!”陆露咬牙说。 “你不会是打算借此机会搞砸婚礼吧?” “当然不是,我们都登记了,此时搞砸婚礼有什么用?只不过是在给两家丢脸罢了,还会抹黑红太狼的名声,这么得不偿失的事情我才不做。这次纯粹是贪图银子和这事办好后的名声,只不过没想到我们家老太太居然打算这么早就结婚,真是太忙了。” 好在陆露手下那批人都是有真才实学的,加上她一狠心把自己的棺材本给掏出来做后盾,终于赶在婚礼前把大小琐事都办齐了。 倒是孟凡比较轻松,等公司的事情都交代下去后,他又恢复了之前的闲散状态,闲着没事整天骚扰另外几个忙的焦头烂额的“生死之交”。 “小河,跟哥出去兜风。” “挪开你的光头,我看不到文件了。要来晚上再来,还能发光省点电。”自从孟凡接受了自己的脑袋后,他们说话也没那么顾及了。 “靠!何铭,敢这么跟我说话,公司不想要了!” “去去,给你块糖,找林少玩去,别骚扰我和俊杰。” 孟少生气的时候谁都不敢惹,孟少不生气的时候就是一只自恋的纸老虎,这是大家公认的。 于是他拿着一盒棉花糖找林邵阳去了。 “邵阳,跟哥兜风去!” “找苏竟,他自由职业,比我这被工作套死的人闲多了。” “靠!爷要能找到,他现在还能活着?” “糖留下,你去找致轩玩吧。我白天没时间,晚上再陪你玩。” 孟凡牌皮球又被踢到许致轩那里。 “致轩……” 还没开口说话呢,电话那头许致轩温雅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孟凡,我现在没什么时间,等晚上好吗?” “靠!你们一个两个都没时间!” “一般正常人在上午9点30分的时候,应该是在工作的。” “你意思是我不是正常人?” “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你毕竟是准新郎,情况特殊。不过,你快要结婚的人了,和自己的未婚妻见面时间加起来超过24小时了吗?” “呃……”孟凡掐吧掐吧手指头,好像就算加起上次吃饭那五个小时和做头发的四个小时,都不够一天的。 “你们将来是要过一辈子的,怎么能连对方是什么样的人都不知道就结婚了呢?万一婚礼上有记者混进来问一些奇怪的问题怎么办?去,听哥的,找陆露好好谈谈。”说完迅速挂掉电话将孟凡的号码设为拒接,这两天还是先不要接他的电话好了。 孟凡觉得许致轩说的很有道理,万一婚礼上那女人突然冒出一句“嗯~~~人家愿意嘛~~~~”,以后他也别再□□混了,赶紧办移民得了。 他需要同自己未来的老婆好好谈谈,千万别弄出什么乱子来。 于是他给陆露打了个电话—— “爷有事要和你说。” “去死。” “你找死么敢这么说你家爷?” “孟凡你给我去死。” “靠!陆露,你脑袋进水了?” “有时间就上网,搜索孟凡周琛陆露哪个名字都行,看完之后你就可以去死了。” 果断挂掉电话,将号码上显示的“孟大傻”改为“去死”。 孟凡再打过去,再打过去,还是忙音。 最后打开网页,输入“孟凡”,看看这女人到底发了什么疯。 结婚 陆露一直在思考,自从她和孟凡相亲之后,人生就变了个样儿。 先是被人噼里啪啦地骂了一顿,虽然主因是她不对吧,而且自己还损了回来,可是有生以来她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当面说,以前别人都是背后说,当面都不敢吭声。 许致轩说,孟凡没什么优点,最美好的缺点就是为人直白,非要把人用来遮羞那层布给撕开,他喜欢坦诚相见。 听他说完这话陆露揪紧了衣服,好在孟凡当时是撕开她那层假面具,而不是她那件公主裙。 接下来是打赌输给了许致轩,主因还是那个什么孟大傻不配合她,这让她很惆怅地输掉了一大笔银子。 她觉得这笔银子已经算是最惨的了,没想到还有更糟糕的。 当时她正和手底下人商讨婚礼时灯光应该怎样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纪依然直接推门进来把正聊得热火朝天的她给拽了出去。 纪依然平时做事一向以工作为重,今天居然无视这让她焦头烂额的工作,反而把她拽出去看电脑,这代表一定发生了比灯光问题更严重的事情。于是陆露认真地看着电脑,正好那页是个长得呲牙咧嘴颧骨突出的畸形儿,她指着电脑问:“这人谁?” “你。” “哈?”她怀疑自己耳鸣。 “自己看。”纪依然翻出一大堆网页,逼着陆露细看。 上面也没写什么,就是放了几张孟凡和周琛的玉照,然后经过某些腐女们的脑补、描写、点缀,就变成了一篇可歌可泣的耽美小说。内容主要是有钱的富家少爷,爱上某牛郎的故事。文笔不错,想象力也丰富,比起她写那报道不知道详细多少,连他们如何如何相遇如何如何相爱又如何如何在家族和社会的压力下,为自己的爱情争取那美好的天空都用文学手法将其点缀得极为感人。说实话,陆露也喜欢看耽美小说,如果这故事里没有一个让人憎恶到极点的炮灰女配,她想她会很乐意帮助孟少做宣传的。 那个炮灰女配,姓陆名露,长得堪比中国历史上所有丑女的总和,再加上刚才那张p出来的照片,其恶劣程度让人一目了然。此女最可恨之处在于,明明长得愧对世人,还对英俊潇洒的孟家大少一见钟情,非要死皮赖脸地嫁给他不说,还对身为小受的周琛百般折磨,雇人对小受做出一些限制级的事情,逼得他不得不远走他乡,与心爱之人分开,然后此丑女如愿嫁给孟少。当然结局自然是孟少抱得美人归,两人在异国他乡找到了属于自己那片天空,至于那个该千刀万剐的陆露…… 真的差一点就被笔者千刀万剐了。 “自作孽不可活。”纪依然拍拍她僵硬的肩膀。 “不可活你妹啊!这谁写的?给我揪出来!!!”陆露暴怒,随手一推纪依然的笔记本差点没从桌子上掉下去。 纪依然连忙抱紧电脑,生怕它惨遭毒手,正要说些什么时,陆露的暴发户手机响了。 她正琢磨着到底是谁会在这个时候踩雷时,陆露已经神速地挂了电话。 “孟凡?” 陆露没说话,脸蛋气得圆鼓鼓的,纪依然忍住上去捏一捏的冲动,对她说:“也就说说,反正照片上不是你,咱们这儿认识你的人也不多,不会出门被人砍的。” 也不知道她在安慰还是在落井下石。 “我去!姐长得这么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的,凭什么给我弄出那么一张惨绝人寰的脸来?别的小说里的女炮灰就算该被人千刀万剐,也不该这么丑吧?传一张我的真人照上去!” 敢情她生气的是这个。 “你这样就真的被砍了,腐女们的唾沫能淹死你。” “我现在已经快被淹死了,能不能雇个专业人士,把这文章作者给弄出来?” “你把他弄出来要干嘛?灭了他全家?” “不是,我让他重写一篇,说是猥琐的孟少追求美女陆露未果,从此走上了搅基的不归路。看上夜不归人的红牌少爷,结果少爷喜欢的是美女陆露,最后孟少阳/痿。” “……” “你自己慢慢玩吧,我去跟他们研究一下灯光问题。” - 陆露大脑明显短路的时候,孟凡正对着电脑练习如何把表情变得既惆怅又窃喜既愤怒又快乐。 说实话,这样明显是骗小姑娘的文章,他平时连碰都懒得碰,可现在这文章主角是他。开心的是作者对他的描写可谓是汇集了古今中外所有帅哥的优点了,多金、英俊、痴情,该有的全有了,可惜痴情的对象是个他就见过一次而且到现在也不太能够想得起来的男人。 男人,重点是男人。好容易把市面上那些杂志都买光了,再加上婚讯传出,谣言渐渐散了,没想到网上居然弄出这么一篇文章来,以后他还怎么勾搭小姑娘? 当然,关于这文章里对陆露的描写,他还是十分满意地,尤其是最后被孟少抛弃那段,她趴在地上抱着孟少大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那个传说中温柔多金潇洒英俊的孟凡此时却冷冷地对她说:“你是自作自受。” 他那个爽啊!仿佛这一段时间的怨气全被消了。唯一不满的地方就是,那里面的陆露太丑了,他孟少会娶一个那么丑的女人?太掉价,而且真人陆露还是挺漂亮的。 于是现在很闲很有时间的他,又不怕死的给陆露打了个电话—— “喂……” “你怎么还不去死?” “靠!哥看你太可怜了想安慰安慰你,怎么对你未来老公说话呢?” “你死了对我就是一种安慰。” 电话再次被挂断, “靠!” 这女人真没法交流,一想到未来要和她过上半辈子,孟凡就觉得头疼。 孟少要是头疼,那他一定会让所有人陪着他头疼。 于是结婚前一天,刚推掉孟凡的几个人又被揪了出来,连一直藏得很好的苏竟都被揍了一顿后打包带过来。 “帮爷想个离婚的办法。” “亲哥你还没结婚呢吧?” “证不小心办下来了,怎么离?” “你家老爷子怎么办?” “……” 见孟凡终于不说话了,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可下一秒,他指着苏竟说:“明天你替我结婚去!” “哥你以为现在像以前一样带盖头呢?而且就算有盖头,也不关新郎什么事吧?” “你剃掉哥那些头发怎么办?” “哥,我早说了,那不是我有心的。那都嫂子逼的啊!” “别叫她嫂子,还没办婚礼呢!” 没结婚就敢剃老公光头,结了婚还不得谋杀亲夫? 许致轩一直很沉稳,他露出沉稳的笑,对孟凡说:“现在不结婚,难。请柬都发了,准备都差不多了,要是现在新郎跑路,两家脸上都过不去。” “要不雇个人抢亲?把孟凡抢走?” “姓贾的你真是人如其名。” “我这不还是为了你着想?证明你受欢迎啊!里子面子都赚足了,多好!” “你想气死我家老爷子?” 众人顿时没声音了,这件事最麻烦的地方就在孟家老爷子,没他掺和这婚绝对结不成。 这时候许致轩又发话了:“可以这样,结婚后过上一年再离婚,这很正常。” “你意思是我还要忍一年?” “要不你有别的办法?” 孟凡要是有办法,就不会把他们几个叫来折腾了。他心里想了想,不结婚是不可能,只有想办法离婚了。这年头,离个婚太容易了,反正两家婚前财产公证都做好了,除了结婚浪费这点钱,其余没有多大损失。 只有这个办法了。 那一晚孟凡喝得很醉,一想到将来还要再忍耐一年,他心里就郁闷,越郁闷就越喝,越喝就越醉。 第二天孟凡连带着几个陪他喝酒的小子一起被孟老爷子骂了个狗血淋头,然后几个黑西装上前把孟凡架走了。 当其余几人都穿戴整齐去参加婚礼时,孟凡已经瞪着一双满是血丝的眼睛搂着陆露的胳膊敬酒了。 整个婚礼极其繁琐极其无聊,孟凡和陆露事后都不记得当天究竟谁来了说了什么话,撑着一脸干笑感谢各位叔叔伯伯有关白头偕老的祝福。 其实两个人都巴不得马上离婚。 纪依然和几个陆露手下的员工坐在一起,听着他们私下议论。 “老板今天烟熏妆化的不错啊!” “那是黑眼圈好不好!昨天老板一定是激动的整夜没睡着。” “那是,嫁了个这么多金又帅的男人,要是我,肯定都乐疯了。” 陆露是快疯了,不过不是乐的。 纪依然叹口气,举起酒杯为这对新人哀悼了一下。 仰头喝酒的时候,她眼尖地看见一个人,一个不该出现的人来到了这里。 她皱起眉头走过去,坐在他身边说:“你怎么来了?” “依然……我就是想看看,她……过得好不好。” “好不好轮得到你管吗?” “我知道我现在没资格,可是……孟凡的名声似乎不是很好,我有点担心……” “嫁给孟凡,比嫁给你强。”纪依然站起身,对那个人说:“原本我是很不看好他们的,现在却觉得,比起你,孟凡要强上太多了,至少陆露不会伤心。还有,我记得写请柬的时候并没有你的名字,这里不欢饮你,请出去吧。”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正在人前皮笑肉不笑的陆露,说:“她不开心,我……没有办法祝福她。” 说完起身离开,从头到尾,陆露都不知道这个人来过,纪依然也没打算告诉她。 不管怎么样,这两个人总算是结婚了,尽管他们的心思都在离婚上。 火车 洞房花烛夜。 孟凡宿醉未醒又折腾了一天,脑袋生疼生疼的,哪还有什么心情去跟新媳妇温存温存。晚上九点终于忙完一切,送走那几个一脸幸灾乐祸的纨绔子弟后,他一头栽进新床上,迷迷糊糊就睡着了。至于他老婆要和自己的闺蜜抱头痛哭到什么时候,就与他无关了。 陆露当然没抱头痛哭,她只是从纪依然那里拿了几张票后,就开始收拾行李。她也很累,这几天忙着安排婚礼的各种事项,好久没睡个安稳觉了,现在还得连夜收拾行李跑路,等到明早再跑,天下人就都知道她们去哪里度蜜月了。 孟凡半夜被陆露叫醒,朦胧间听她说:“走,再晚就赶不上了。” 明晃晃的灯光让他以为天亮了,跟着陆露就进了出租车。上车他还想呢,奇怪了,我好多年没做出租车了?那帮小子太混蛋了,度蜜月都不说来送一下。 结果他一路睡到车站,睡到贵宾候车室,最后再软卧包厢里清醒过来了。 “这什么玩意?” “火车。” “我靠!你穷成这样?不做飞机做火车?” 陆露没说话,一把把他推到在车铺上,说:“睡你的觉吧!” 孟凡确实还很困,尤其火车那十分有节奏的轰隆声有着良好的催眠效果,他听着听着就睡了。 这一觉睡到外面有人喊“盒饭盒饭二十一份儿”才醒,睁开眼陆露正抱着一桶康师傅红烧牛肉面吃得热火朝天。 这回他清醒了,皱着眉头看陆露:“你家穷成这样?以后少在别人面前吃着丢人的东西,既然嫁给了爷,爷还是养得起你。” 陆露面无表情的点头说:“你有钱,你去吃外面二十一份儿的盒饭吧。” “这地方没餐厅?” “往前走几步是餐车,你可以去看看。”陆露笑了下,既妩媚又阴森。 孟凡瞪她一眼,又看见她低头吃方便面那样挺可怜的,也不好说什么,拉开包厢门出去找吃的。大约睡了12个小时,换谁谁都饿。 在餐车门口站了一会儿,孟凡就被满屋子的人给震惊了。他一向是去高档餐厅吃包间的,哪里见过这般让人目瞪口呆的情形。现在刚好是学生放假,餐车的位置卖得挺火热的,里面有男有女、有酒有肠、有瓜子有扑克,什么都有,就是没空座。况且以孟少的性格来看,他也不可能坐在这又窄又小看起来还脏兮兮的车厢里吃饭啊!这地方他全包了都不乐意! 犹豫了一下,最后孟凡在路过的小车那里买了一盒盒饭,到了付钱的时候,他一摸衣兜,才想起出门时迷迷糊糊的,他只来得及套件衣服带个钱包手机就出来了。钱包里还没放现金,一堆信用卡,他随手抽出一张说:“能刷卡吗?” 孟凡当然不会天真的以为这里会有卡机,可实在是兜里没现金,他只能拿卡出来试试。 推车大妈手哆嗦着,眼看就要把盒饭抢回来时,陆露从包厢里出来,直接将孟凡拽回车厢,一边拽还一边低声在他耳边说:“你少给我丢人了。” 随后她掏出二十块打发了大妈后,回到软卧看见孟凡盯着上面带着毛刺的一次性方便筷子发呆。 “吃吧,你不饿吗?昨天看你也没吃多少东西,光顾着喝酒了。”陆露难得地温柔了一下。 孟凡确实饿了,他皱着眉头打开饭盒吃了一口,再吃一口—— 接着他抬头盯着陆露那碗香气四溢的红烧牛肉面,最后把盒饭往前一推:“哥跟你换。” 陆露笑得肠子都快抽筋了,表面却还不得不装出一副淡定的模样,从食品袋里掏出一盒递给孟凡:“你不用抢我的,这儿还有。” 顺便帮他把面泡了吧,这位一看就是不知道热水在哪呢。 这回他也不嫌这玩意穷了,也不说它丢人了,哧溜哧溜地连汤都喝光了之后,看着陆露一脸意犹未尽地说:“还有吗?” “噗——”陆露彻底忍不住了,抱着肚子笑得胃疼。 天!她刚吃完面好不,再笑下去她怕内伤。 “靠!要不是你买了个火车票,爷至于和你一起过穷日子吗?”孟凡吃饱饭了有底气了,说话声音也大了:“话说回来,你们陆家不是挺有钱的嘛?至于可怜巴巴的坐个火车吗?飞机票你买不起跟你老公我说,这点钱不算什么。” “爷你还记得刚才您买盒饭那点钱还是我付的吗?”陆露总算是不笑了,还记得回嘴。 “谁叫这里不能刷卡了,回去还你,要不怎么说女人就是小心眼儿呢。” “你要这么说我还真得小气了,连刚才的方便面一共二十三块五,记得等有钱了都还了,一毛都别差。要不出去说你欠一女人的钱,多丢人。” 孟凡脸一垮,对着陆露语重心长地说:“你们家是不是真快破产了,所以才非要我娶你,好让我们家投资之类的?” “您电视剧看的真不少,那您就没想过,为什么四个人的软卧包厢现在就咱们两个人?” “没人买呗,这点小事我还是能想的通的。” “呸!你想得明白就完了。是姐一下子买了四张,另外两张空着,省得有人跟咱坐一个车厢看见你这副模样姐觉得丢人,身价下跌。” “怎么说你老公呢?” “放心,和你结婚这事儿,会是我将来最大的污点之一,咱有心理准备了。” “靠!那我还真说了,爷也是真不想和你结婚。话说你是不是神经病院出来的,放着飞机不坐,跑过来在这儿一颠一颠玩得挺开心?” “你是真没常识还是假没常识?坐飞机不得登记身份证?到时候咱们去哪儿有心人想查一下子就查到了,现在坐火车跑,中途再一转车,谁还能知道咱俩到哪儿了。” “你……干嘛怕别人查出来?看哥太帅想把哥卖了?” “哥,把你卖了我怕人家要找我要钱,姐赔不起,一般人也养不起你。” “那你为什么就不敢让别人知道你要去哪儿?” 陆露沉默了下,最后带着一丝甜蜜的笑容握住了孟凡的手:“你不觉得,这样会有种神秘感吗?和人家单独在一起,任何人都不知道我们在哪里,不是很浪漫吗?” “少笑得那么恶心,明明普通话说的挺好的,干嘛非要卷个舌头练习烫发?” “您说话能不这么直白吗?难道没有女人说过你不会体贴人吗?” “咱做人就这么坦诚。” “好,那我也坦诚一回。我不想自己度个蜜月还有一群人呼啦啦的跟踪过来,更不想让网上那群人拿这做文章,还考虑到你不希望我出现你朋友圈里,所以弄了这么个半夜私奔的戏码,您还满意不?” “哦,原来是这样。”孟凡上下打量了陆露一眼说:“其实你应该多在正式场合出现一下,省得大家都以为我娶了个丑女,弄得我身价跟着你一起跌。” “放心吧,昨天婚礼还是有不少记者混进来的,估计现在咱们的照片传得满大街都是了。” “你是怕爷太受欢迎,你被追杀才弄得这么神秘吧?到底要去哪儿?我看你不像是要出国。” “总是去看外国那点风景你不腻味吗?咱天朝也有很多值得一看的地方。” “那你打算去哪儿度蜜月?” “放心,有山有水,完全是一片绿色的海洋,景色宜人,到处都是鸟语花香,最重要的是安静,绝对是年老隐居的好地方。我每年都得来这儿呆上一段日子,挺好的,也想让我老公看看这么好的地方。” “你这么说我还有点兴趣了,多长时间到。” “34个小时的火车。” …… “靠!现在过了多长时间?” “10个,还有24个小时。爷您耐心点吧。” - 半个小时后,因为到站而被堵在厕所门口的孟凡差点没想掐死陆露。一想到未来还有整整一天在火车上,他现在已经开始想吐了。 难吃的饭菜,摇晃的车厢,漫长的旅途,这都是一向讲究高效高质的孟凡唯恐避之不及的东西。他倒不是没常识到连火车都没做过,但印象中最后一次做火车大概是七八岁的时候,之后就再没踏上过这东西。不得不说这二十多年我天朝发展的还是不错的,火车质量和速度明显比过去提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其实他还是把陆露的心想的太好了,其实他还是可以做二十个小时就到站的特快列车的,但是陆露忽略了那些d字t字k字开头的列车,专门买了个见站就停的特慢列车。 更重要的是,她没有买飞机根本不是上述那些原因,之所以会走得这么匆忙,从头到尾都是为了瞒着李冬秀一个人。这老太太要是知道自己把孟凡弄到那么个地方度蜜月,估计接下来她得夺命狂奔了,四处躲避来自孟家和陆家的双重追杀。 不管怎么样,上了贼车的孟凡和陆露,一同忍受了四五顿方便面,晃晃悠悠的列车,人多的要命的厕所以及乘务员想杀人的目光。 这两个人买了四个人的座,空着两个床位不能偷偷卖出去,这他们少赚多少钱啊!不知道学生放假时是赚外快最好的时候吗?一个卧铺边座就能卖50,这两人的两张软卧……乘务员的脑袋有点算不过来了。 总算是挨过了36个小时,正点34加上晚点2小时,他们俩以火车的节奏晃晃悠悠地下了车。孟凡跟着陆露,拽着她那令人鄙视的大行李箱,走出了站台。 “你们女人就是麻烦,出个门还要带这么多行李。爷从来只带钱和手机,有钱就什么都有。” 陆露没说话,示意他带着行李走到候车室。 “……怎么还不走,跟这么多人排队等什么呢?” “等坐短途列车。” “靠!” 抵达 两个在拥挤的人群中摇曳着,就跟那秋风中颤抖的最后一片落叶般,眼看着就要掉下来,其实一时半会儿还能撑住。 7月中的天气显然是一年中的热之最,再加上火车站里的人群,汗水很快就浸湿了孟凡的衬衫。好在他穿的衣服料子好,透气又不沾身,可惜现在这火车站,基本上没气了。而且孟少现在也不是不沾身,而是湿身了。 此时陆露被旁边的大胖子挤了一下,脚下虚浮,眼看着就要倒向另一边一脸惊喜的猥琐大叔身上,孟凡连忙一把将她抓住,抱在自己怀里,靠!他老婆能便宜别人?他自己还没摸过呢! “你是真的闲抽了吧?跑这么个地方来遭罪?”孟凡紧贴在她身后咬耳朵。 “这你可就错了,这地方我每年都来,这场面算啥。”真不算啥,上回她和纪依然来的时候,那人山人海彩旗飘扬的,那阵仗,就跟电视里白云吹的一模一样,人挤人人贴人,差点没被挤死。只是那时候没有人护着她,还真被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咸猪手给蹭了一下,气得她四处找人,可惜人太多,没发现目标。 想到这儿陆露也不计较孟凡的过于接近了,反正现在每个人的距离都差不多,她放松身体,舒服地靠在孟凡身上,一半的重量都被他承受了。 “靠!你真不知道客气,到底有多重啊?二百斤吧?”孟凡被人挤得也有些站不住,再加上陆露这么一靠,负担更重了。 “我老公我客气什么?还有我密度大,二百斤算什么,二百公斤!”她这时候到知道利用老公这个称呼占便宜了。 孟凡被这一声老公叫得有点开心,再加上自己老婆软软的身子就这么贴在他身上,自己的手搂着她的小细腰,心里美滋滋的。突然间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站着也有劲儿了,跟吃了什么壮骨粉似的。 他甚至开始期待赶快到达蜜月地点了,在宾馆洗个澡,然后…… “嘿嘿嘿嘿……”孟凡一脸的淫/笑吓得旁边小姑娘拼命往自己男朋友怀里躲。 终于等到检票的时候,忙着奸笑的孟凡突然一脸严肃的对陆露说:“咱还没买票呢。” 这个“咱”字突出了孟凡的心理转变,他已经没了当初那份厌恶,真把陆露当自己老婆了。 “少给这儿丢人了,现在站在这儿的人里,有十分之一买票的就不错了,什么叫先上车后补票知道不?短途列车基本都这样。”陆露没察觉到孟凡的变化,用看白痴的表情回头瞪了他一眼。 两人推推攘攘地走到检票口,孟凡搂着陆露,心想这小检票员要是敢不让他们过去就用银子砸他,看他还会不会为难他们。当然孟少明显忘了自己兜里没有钱,而且他的负债已经从二十三块五毛钱飙升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数字,因为陆露带的吃的都被他吃光了,还在火车上买了不少。当然孟少是不会记得的,因为他对一百万以下的钱数基本没什么概念。 “票呢?”检票员对站在他身前的孟凡说。 陆露一回头看见孟凡居然站那儿不走了,连忙转身把他拽出来,捂脸继续向前走。 而被她大力拖着的某大傻一脸愤怒地说:“这么多人都直接过,这俩检票员太不负责了!放我公司早把他们开除了!” “这事不怪他们,中国人太多,来不及买票的人很多很多。况且他们又不是不买,上车还会补的。咱们这些上车补票的人,还会多花手续费的!”陆露一脸无奈,拽着孟凡迅速往前走,太丢人了!早知道包车去好了,何必为了折腾这傻子故意做短途列车。 上了车空座还蛮多的,陆露随便挑了个三人空座坐下,孟凡将行李放到架子上,低头看着脏兮兮的车座,皱眉坐下了。 不一会儿又来一胖子,直接坐在孟凡身边,他身上的汗液不停往下流,还不时发出汗臭味儿。其实火车上味道也不怎么样,可是他身上的味儿更让人难以忍受。 孟凡瞪着自己老婆,陆露低下头,表示她绝对不是故意挑三人座而不是两人座的,她是有意的。 “要不咱俩换位子,你靠窗坐着吧。”她甜甜地笑着。 “算了,爷能忍,你一小姑娘靠着这么个大胖子太吃亏。”孟凡眉头要拧成麻花了。 这时候旁边那胖子说:“兄弟,往里挤一挤,我坐不下了。” 他都把一半儿的座给挤下去了,孟凡和陆露两人都快粘在一起了,居然还要挤。 “爷给你钱你做下趟去!” “你怎么说话呢?有钱了不起啊?有钱你不开车不坐飞机你坐这么个破火车?” “跟你客气你还真拿自己当人物了,拜托你不减肥的话下回买两张车票,要不这车坐不下你。还有,我知道你有体臭不是你的错,但是总该经常洗澡活着喷点古龙水吧?要不爷帮你去棒子弄弄这味道?现在手术还是挺有用的。”其实孟凡并没有高声吵架,他只是在实话实说,用的语气也就和那天在酒店里说陆露时差不多,就是措辞欠考虑点。毕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实在是没办法像泼妇骂街一样大喊,只会暗讽。 “你xxxxxxxxx……” 胖子没有孟凡那样的毒舌口才,也不像他那么财大气粗,说话也不会文雅着骂人,但是他嗓门大啊!他词汇丰富啊!听见孟凡这么损他,立刻发挥了中华五千年的骂人精华,几句话把孟凡的祖坟都骂得冒出青烟了,充分显示了他想与沉睡在墓地里几百年甚至几千年的腐烂尸体发生一些美关系的愿望。 好在这时候乘务员来了,要不孟凡就要掏手机报警了,估计如果他真打电话了,胖子得因为人身攻击加性/骚扰在监狱里住上几年不花钱的床铺。 “这两位同志,大热天的我知道大家火气大,这样吧,这位同志您过来,我给你找个宽松点的座,这样不就不挤了。”乘务员说完就把胖子给弄走了,留下陆露和孟凡两个人大眼儿瞪小眼儿。 陆露发誓她是真没想到旁边会做个脾气暴的胖子,要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她绝对会挑两人座的。说实话火车上什么人都有,还真是委屈孟凡了。他其实一点都没有吵架的意思,只是说话毒了点,这是他一向的说话风格,没想到遇到这么个词汇量丰富的胖子。 “对不起,我……” “行了,幸好你没做他旁边,要不就算不被挤死,也得被欺负死。”孟凡扫了一眼陆露的小身板,有些庆幸地说。 他好像忘了是谁把他弄到这么个地方了,陆露眨眼。 孟凡不是不记得,只是他有一个好处,一般小事儿人家要是都道歉了,他也没什么可计较的了。现在陆露一脸歉意的样子,他还好说什么。 其实他挺大方的,可惜陆露没看出来。 - “……” “我想问,还有多久才能到?” “……” “少拿你兰花指逗人玩!” “这不是兰花指,这是数字三。” “你的意思就是,长途列车34小时、晚点两小时、短途列车2小时,现在还要再加上公共汽车3小时吗?你到底把爷带到什么地方了?话说你是人贩子起家的吧?一定是吧!” “大哥你小点声,车里人怪多的……”比刚才教训胖子声音还大,孟凡的怒气到:“再十分钟就到了。” 她本来打算让孟凡扛着行李再走一会儿的,可真要那样估计孟大少可能会变成杀人犯。为了避免一大好青年堕落,她还是花点钱挡灾吧。 孟凡忍了,他倒要看看陆露到底找了个什么破地方。 终于在六点半的时候孟凡下车,一脚踩在石子路上,眼前是一个平房,门前站个老太太,看见陆露就一乐,露出烟色的牙齿,上前一把抱住陆露说:“闺女啊,好长时间没来了!” 靠!她还真没撒谎,这地方她还真常来! 奶奶 老太太看见陆露那个热情啊!扑上去拽着她嘘寒问暖,路上累不累啊,辛不辛苦啊,饿不饿啊?我给你弄好洗澡水了,咱先洗洗然后吃饭睡觉。 孟凡那么大个人,杵在她们旁边就跟空气似的,两女的愣是忽略了这大帅哥,手拉手往小院里走,他那新老婆更是没打算帮他和老太太互相引荐一下。 正琢磨着该怎么教训教训这个刚结婚就折腾老公折腾的要死的女人时,老太太猛地一扭头,看着帅气逼人的孟凡对陆露说:“姑娘,这次带这么多行李?扛不动吧?来,奶奶帮你!” 陆露连忙一把拉住矫健上前的老太太说:“奶奶,那不是行李,那是我新老公。” “这话说的有意思哈,新老公,意思还有旧的?”孟凡彻底压不住火气,毒舌再现,丝毫没想到自己心里也称呼陆露为新老婆。 话里火药味挺浓的,好在老太太耳朵也有点背,直接一拍孟凡肩膀说:“好孩子,客气什么,还带什么见面礼啊!奶奶又不喝酒,今晚上你自己都喝了吧。” 孟凡彻底没了动静,对着陆露他可以不顾绅士风度大肆讥讽,对着其余几少他可以不顾多年友情破口大骂,可是对着一老太太,还是眼花耳鸣的,他能说什么呢?只能低头拎着行李进屋,脑子里琢磨着今晚熄灯后怎么在床上把陆露折腾得死去活来,他还没过洞房花烛夜呢! 跟着一老一少进屋后,孟凡瞬间惊悚了。屋子里简陋的可以也就算了,简直就是热气扑鼻啊!比那拥挤的火车站也就凉快那么一点。陆露回头看了看他脑袋上那:“没让你咽下去,挑出来得了。” “那你踹我干嘛?” “这不怕你掀桌子吗?你傻啊!” 他他妈真傻!自从遇到这个女的之后就没聪明过!一向自命不凡的孟少终于承认了,自己这段时间脑袋确实有那么一点残缺。 好容易在昏黄的老式电的光芒下挑出了饭中的杂质,他夹起一根豆角,放入口中—— “怎么样,小伙子?菜好吃吗?”老太太眯着眼睛笑问。 “好吃!”确实好吃,虽然口感不怎么好,卖相也很难看,可是这菜味道就是很正宗。 “怎么这么好吃?”他低声问陆露,都做好不嚼直接咽下肚的心理准备了,没想到真是出乎他意料。 “看见外面的院子了吗?里面种的都是农家蔬菜,无化肥无农药无污染,能不好吃吗?在大酒店里,是永远吃不到这样原汁原味的青菜的。我每年夏天专挑菜成熟的时候来。” 孟凡默默点头,对这个地方的反感微微少了点,放开食量吃起菜来。 吃饱喝足,老太太一脸暧昧地笑着,把他们赶到大屋子里去,自己则是跑到后面的小屋。 “年轻人,晚上尽量折腾,奶奶耳朵背,天塌下来都听不见。” 孟凡听了这话一脸坏笑:“这老太太谁家的?这么识时务。” 陆露耸耸肩:“纪依然她奶奶。” “难怪这么熟。” 说完搂住陆露的细腰:“怎样?咱俩蜜月该开始了吧?” 陆露微笑:“今晚我累了,做了几十个小时车你不累?我是你老婆,老公总得心疼一下人家嘛~~再说,我们两个和奶奶在这里,有大把的时间,你非要今晚不可吗?如果你一定要,人家……人家也……” 说着说着开始擦眼泪了,泪汪汪地看着孟凡。孟少一看她那眼神啊,心里那个添堵。算了,反正他确实也累了,明天就明天吧。 陆露见孟凡妥协,继续微笑。明天?明天孟凡还有力气才怪! 蚊子 当孟凡以为自己能够真正休息的时候,问题来了。 他们入睡的地方,并不是平时他那柔软的大床,而是名为土炕的旧社会遗物。至少在现今的乡村,大多数人睡的都是土炕。 于是孟少开始在炕上翻来覆去。 他平躺着,觉得后背被硬物抵着,十分不舒服。侧过身来,髋骨又承受着整个身体的重量,贴在炕上。总之,就是咯得慌。明明坐火车弄得他躺下都觉得自己在晃一般,明明应该一沾枕就睡着的,可是在这样坚硬的土炕上,他愣是睡不着。而此时他那个新老婆,呼吸已经均匀,睡得香甜,真不知道她是怎么这么快就适应这咯的要死的炕。 折腾了一个多小时,在孟凡终于经受不住睡魔的侵袭,同时也适应了过硬的炕之后,他的上眼皮和下眼皮终于粘在了一起。 然后—— “嗡嗡嗡。” “啪!” “嗡嗡嗡。” “啪啪!” “嗡嗡嗡……” “啪啪啪!” “嗡嗡……” “啪!” 最后这一声,不是孟凡打蚊子的声音,而是陆露从蚊帐中伸出手来,一巴掌拍在孟少的脸上:“轻点。” 打完后某个十分不负责的女人,翻了个身接着睡,留下她那被蚊子包围的可怜老公。 孟凡这辈子第一次后悔,后悔他说话太过直白,后悔他用词太过嚣张。 事情是这样的。睡前陆露在身上喷了一堆驱蚊香水,外加在头上安了蚊帐,于是早就躺在炕上的孟凡嗤笑:“女人就是麻烦,本少出门从来不带行李,有钱就好。” 陆露笑:“那好,本来我是打算顺便给你喷喷的,既然少爷你这么厉害,我就自己留着用了,以后也别向我要。” “爷才不怕那么小的虫子呢!” 好大的口气!陆露暗笑,上了炕,将蚊帐放下,仅仅只包裹住自己一个人,把孟凡丢在外面,并说:“那爷你半夜可千万别偷偷爬进来,让我看看爷你的威风!” 其实陆露是故意的,她早就想到自己磨磨蹭蹭不睡觉,以孟凡的性格一定会嗤之以鼻。此时顺杆子爬,一定可以让他赌气不用驱蚊香水和蚊帐。这样一来,未来的一个月里,孟少恐怕都睡不好觉了。 孟凡本来以为,蚊子这东西,最多就吸那么一点血,自己这么大个人,怕它做什么!可是他现在面对的不是一只蚊子,而是一群蚊子!陆露也太坏了点,睡前开了那么长时间的灯,还顺便把不带纱窗的窗子开了一小会儿,蚊子大军顺势而入,盯上了血液香甜的孟凡。 老太太老皮老肉的,蚊子们根本不理会她,一个个全跑到孟凡身边进攻。乡下的蚊子可不像城市里那些被超标空气熏得傻乎乎笨呆呆的蚊子,它们个个都是在山野里长大的孩子,凶猛得很。饶是孟凡身体健壮,也被咬出了一身包。 于是上半夜他与炕作战,下半夜他与蚊子作战。总算将近凌晨时蚊子们吃饱喝足都休息了,他全身上下又痒得不行。实在忍不住抓一抓,结果越抓越痒,根本睡不着。 到凌晨四点的时候,睡魔占了上风,孟凡无视土炕的坚硬和身体的不适,终于进入了梦乡。 可是,老太太起床开始做饭了! 这农村吧,一般都是跟着太阳走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啊,绝对的好习惯。老太太一大早起来开始烧水做饭,一夜好眠的陆露听见声音,连忙爬起来,趁着孟凡还在睡熟,穿好衣服,然后把睡了不到一个小时的孟少踹醒。 “起来!” 迷糊间被陆露拎起来,抬眼一看手机,才早上四点半,孟凡一怒:“这么早叫我干嘛?九点才上班呢!” “奶奶都起来做饭了,你就这么坦然让一老太太伺候你?”陆露柳眉一挑,伸出手来掐着孟凡的腰,下手那个狠哪,愣是把这少爷从沉睡中给掐了起来。 - “你们这么早起来干嘛,奶奶忙得过来,等过会饭好了,奶奶再叫你们嘛。”老太太一脸慈祥地看着他们。 “其实我们也是早起呼吸呼吸新鲜空气。”陆露笑着帮老太太淘米,同时踹了踹孟凡:“还不赶快帮奶奶把脏水扔了?” 这里没有下水道,污水一般都倒进一个桶里,等满了之后倒在固定的地点,他们多少年来都是这么做的。 孟少皱眉看着脏兮兮的水桶,当然是不愿意,正想着怎么推了这活儿呢,老太太矫健地走过来,一把拎起水桶说:“能让小伙子干这活儿吗?奶奶我每天都做,习惯了!” 说完就晃晃悠悠地要把脏水拎出去,孟凡连忙抢过,得,这屋子里就一老太太一小姑娘,他不拎,难道要她们去做?简直就是太丢面子了,这样的事情,他这么有绅士风度又尊老爱幼的人,是做不出来的。 “小伙子不错嘛。”老太太笑呵呵地对陆露说。 “我也没想到他能做,还以为他会死赖在床上不起呢。”陆露耸肩,孟凡看起来,也不是个恶劣的家伙。 - 吃饭时孟凡有些不解:“奶奶你一个人住吗?” 让一个老太太自己住,还生火做饭没个人照顾,真是太不像话了! “当然不是,和儿子媳妇一起住呢。这两天除杂草,他们忙完自己家的活,又帮工去了,多赚点是点。”老太太慈祥地笑了笑。 “一般这时候他们就住在地附近,我总是一个人。好在依然和陆露每年都过来陪我,就是今年依然没回来,怪想的。” “现在她有点忙,等我们回去后,我给她放个大假,让回来呆一段时间。”陆露安慰情绪有点低落的老太太。 “可别,给人家干活呢,又不像以前上学有假期,可不能随便耽误。”老太太有着我们劳动人民的优良品德。 “没事,她这段时间肯定是一天当两天过,提前把下个月的活都干完了。”果然把依然撬过来是对的,陆露得意地笑。 饭后老太太开始准备喂猪喂**,顺便看看菜园子里的菜,这些活陆露和孟凡两个门外汉也帮不上手,只好坐在屋子里发呆。 “你来就是为了陪老太太?” “有一部分原因。我渡蜜月累的肯定是依然,她没有时间回来探亲,就我来陪奶奶了。要不这么大岁数一老太太自己在家,太危险了。”顺便利用环境折腾折腾孟凡,一箭双雕。 “不好意思,这里不是什么疗养胜地,但确实是天蓝蓝空气清新,到处都是草香稻香,可是环境还是很恶劣。没有浴室,没有软床,没有空调,没有干净的卫生间,半夜里还有蚊子,让你睡不好觉。如果你想回去,过会儿租个车,有三四个小时也就到大一点的城市了,到时候去机场,估计今晚也就到家了,怎么样?”陆露一脸期待地看着孟凡,意思是你赶快滚吧。 “我渡着蜜月跑回家,把老婆一个人弄丢了,这不等着离婚呢吗?都被你骗到这儿了,呆上一个月又怎么样?你受的了我就受的了。”说完还抓了抓胳膊,昨晚那里被咬的最惨,现在肿起一片红疙瘩。 大哥,我就等着你蜜月把我丢下跑路,接着我好提出离婚啊!陆露暗地里捶胸顿足,这家伙这时候怎么就这么配合了呢?你一怒之下跑路不行?昨晚上没被咬够是吧? 夜谈 乡村的夏日,那是没有空调没有电风扇的。尤其老太太家门前种了一排树,树木是做什么用的?防风啊!于是连点风都没有了。 孟凡在这里,白天热着,晚上咬着,差点没弄出病来。最可气的是陆露,明明第一天晚上她就可以点蚊香,但是她没有,她只为自己做了防护措施。第二天孟凡表示他受不了了,他要用蚊香,陆露温婉一笑—— “爷你说你不怕这小虫子的。” 故意的,她绝对是故意的!她要谋杀亲夫! 孟凡对陆露是一肚子火,可是他也确实不能拿陆露怎么样。首先他不打女人,其次陆露毒舌功力与他相差无几,再次他不小心掉入陷阱,现在跑也不好意思跑,买蚊香还没钱,最后只能憋着火。 这几天他哪儿还有心思琢磨洞房花烛夜的事情,光顾着跟蚊子做斗争了。 白天炎热加无聊,夜晚炕硬加蚊子,孟凡表示,自己不是来度蜜月的,是来找罪受的。 他最奇怪的是,陆露到底是怎么适应这里的生活的? “啊?其实开始我也不适应。依然第一次带我来的时候,他们家特意买了好多肉和鱼,用来招待客人。可是做的一般,我没吃多少。结果第二顿的时候鱼和肉又搬上来了,第三顿又上来了。我当时觉得他们在欺负我,不过依然告诉我,她们家从小就这样。平时一般很少吃肉,只有来客人和过年过节的时候,才有机会吃。好容易买一次肉,他们不舍得吃,都留给我这个客人,我又没吃多少,他们不想浪费,就顿顿拿出来吃。” 陆露回答了孟凡的疑问,又抬眼看看一脸不可思议的他,说:“你从小,也没过过这样的日子吧?” “爷家里有钱,没心情自虐。” “可我喜欢自虐,我喜欢依然,我和她是朋友。如果不了解她们家的情况,我现在还会拉着她去吃那种一顿几千块上下的酒店,还会拽着她跑去高级商场买东西。来了这里我才知道,难怪以前依然不喜欢我。” “就为了一女的,年年往她家跑?知道一次就好了,为什么还总来?其实你才是那个真正喜欢同性的吧?” “少找同党。我开始在这里呆的挺难受的,后来喜欢上了,就这么简单。” “这地方有什么值得喜欢的?”孟凡撇嘴,他全身上下被咬的没一块儿好地方了。 “嗯,呆着舒服,安静,没有太大压力。”陆露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这才说出几个原因。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喜欢这里,就是觉得,这里的人,不会用看着陆家大小姐的眼睛看着她。 “我一直就奇怪,你家也够有钱的了,为什么你上的却是公立学校?”孟凡看着她,终于问出了一直以来的疑问。 “我妈的命令,我家她最大。”陆露耸肩,对她家那个老太太,她永远没辙。 陆露耸肩的动作让她碰到了一直坐在她身旁的孟凡,两人现在正在外满看星星看月亮。其实是因为屋子里太热,他们又不想太早睡觉,晚饭过后出来透透气。 至于孟少为什么贴着陆露,那是因为她身上喷了驱蚊香水,挨着她蚊子能少点。 这样的距离,超出了一般人的正常交往距离,过于亲密了些。陆露本来是不愿意的,可是看着孟凡那刚长出来点毛的脑袋,又瞧了瞧他身上那堆红疙瘩,突然发觉他现在这么惨,都是自己弄的,于是也就没拒绝他过来蹭香水的举动。 夜色、星光加美女在侧,孟凡要是不心猿意马那他就不是孟大少了。于是,某个欲求不满的老公,偷偷地,伸出手,隔着虚空搂了一下陆露的腰。 陆露正在想心事,为她那个妈心烦,没注意到孟凡的举动,而是抬头看着天上半圆的月。 “看看你在这么多年,在平民学校都学到了点什么。好容易仗着后台硬在陆氏当了个开发部经理,还是个移动公章,被底下员工架空的死死的。”孟凡没话找话,继续往陆露身边以一纳米每秒的速度蹭。 被他打断思绪的陆露不耐烦地看他一眼:“你真当我是个挂牌的?那么重要的一个部门,没个领兵的,我们陆氏的所有专利不都提前被商业间谍骗走了?” 孟凡一愣:“你一个星期就上一天班,底下四个副经理往死了拼命,难道不是移动公章?” “你以为那几副个经理为什么往死里拼命,不都是在我督促下干活的吗?” “什么都不会你怎么督促他们?” 陆露淡淡一笑:“姐不需要会那些专业知识,姐只要知道怎么管理员工,让他们下死力干活就行了。” 这一笑,可真是把陆露的本性全暴露出来了,孟凡呆了呆,原来他找的老婆这个这样的人。难怪陆家敢这么大胆把陆氏和陆露拱手送到孟家不怕被吞并,其根本原因就是他们完全相信自己的女儿能看好自己的产业。 “别说我了,说你。就你这性格,底下员工怎么受得了你?”反正她是一见到孟凡就有暴力倾向。 “废话,爷给的工资高,谁舍得走。”孟凡的本质就是钱钱钱,在他眼里,没有钱办不成的事,也没有不要钱才能办成的事。 “你就吹吧,巴不得脑袋上顶着黄金呢吧?总有一天得被抢劫。” “不用总有一天,爷以前就被人抢过。” “你肯定挨揍了!” “没事,之后爷雇人把他们揍得比我还惨,还把钱给抢回来了,爷厉害吧!” “雇人的钱,比被抢的还多吧?” “你怎么知道?” “废话,我以前也被抢过。一个小孩儿兜里那么多钱,能不被抢吗?” “那你是挨揍了还是被抢光光?” “我用兜里的钱雇他们保护我,以后再没人敢抢我了。” “雇抢劫你的人,便宜他们,你傻啊?” “你不傻,被揍得躺医院多长时间啊?” “你怎么知道我被揍进医院了?” “废话!你肯定一边挨揍还一边少爷来少爷去的,用头发都能猜到,肯定被揍得很惨。” “你是不是故意刺激我没头发?” “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有意的。” …… - 陆露这个女人,是绝对不会让人心里舒服一时半会儿的。孟凡跟陆露争了半天,待到外面有些凉气了,才跑回屋子睡觉。至于刚才他由于夜色而升起那点色心,早就不知道被气到哪儿去了。 他躺在炕上睡不着,看着一旁躲在蚊帐里睡得香甜的陆露。 和一个女人同床共枕这么些天,居然一直没出手,真不是他孟少的风格。 月光照在陆露身上,加之蚊帐的阻隔,给人一种朦胧的感觉,孟凡偷偷伸手,想掀开蚊帐进去抱抱她,可是偏偏不敢动手。 真是奇怪了,自己的老婆,他怎么就不敢碰呢? 童年 孟凡整夜在炕上折腾,明明心痒难耐,却偏偏不敢上手。 开玩笑!这是他老婆,世界上唯一一个可以理直气壮上床的女人,为什么他就是下不了手呢? 他躺在陆露身边,闻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幽香(那是驱蚊香水的味道好不好),心里是翻江倒海的郁闷。 最后,他归咎于自己是个绅士,就算是老婆,也要尊重她的意见。谁不知道女人总会有那么几天没心思呢?一定要事先询问才好。 呃……明天就探探陆露口风,就这么定了。 第二天吃过早饭,他就琢磨着该怎么跟陆露开口,有事没事就找话说。 比如—— “陆露,你今年多大了?” 某陆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86年出生的。” “多大?” “你自己不会算?” 于是冷场。 他当然知道陆露比自己小六岁,中间隔了两个代沟。不过貌似他们两中间不知代沟这么简单,鸿沟还差不多。 “呃……你哪个小学毕业的?” “县立一小,你不是知道吗?” “对啊,那……哪个初中?” “县立十三中,你不是查过吗?” “哦,我还以为咱俩可能是校友的。那……哪个高中?” “县立一中,你有毛病吧?” 身为一个正当青壮年的正常男性,一个女人同床共枕了近半个月,尤其这女人还是自己老婆,却没有发生任何实质性的关系,换谁谁都会有病的。尤其是孟凡在和陆露相亲后,就被老爷子看得死死的,根本没机会风花雪月,掐手指头算算,他已经有一个月没碰女人了。一般男人估计早就被逼得用手撸了,孟凡还算可以,没做出什么丢人的事儿。当然这主要还是因为陆露就在旁边,明明有一朵娇花,他凭什么要委屈自己? 可他现在就是在委屈自己。以往孟少要女人,基本上支票一签就有十几个背景还算干净的女人扑上来求合体,哪还需要他套近乎。培养气氛询问意见之类的事情,他还真是第一次做,于是有点抓瞎。 “呃……我在私立学校不太清楚,你在一群穷人中间,肯定很有成就感和优越感吧?”话题为什么绕到了这么个诡异地地方,孟凡也不知道。 陆露沉默了下才说:“鹤立**群看起来是很风光,但是你知道**的想法和鹤的感觉吗?” “啊?” “不懂就算了,反正我基本上是没体验到过你说的什么优越感和成就感。” 被欺负倒还差不多,虽然他们不敢实质上的欺负,可是言语挤兑和孤立,陆露没少遇到过。 大多数人都会有仇富心理,只是正常成年人都会用理性压抑住这种嫉妒心,可孩子们就不一样了。陆露从小穿的最好,用的最好,跟周围人形成了鲜明对比。在这样的物质条件下,嫉妒心膨胀,大多数孩子都很讨厌陆露。就算有些不讨厌她的,也跟着大多数人孤立她,其实她上学时代过得很惨。 有时候东西丢了,她想告诉老师,发动班级寻找时,会有人说,你那么有钱,再买一个不就好了?有时候也会被恶意地弄坏衣物,得到的还是,你那么有钱,再买一个不就好了?就算告诉老师,他们也只会稍微训斥一下作怪的孩子,并在私下里认为,只是一点东西,对陆露这样有钱的孩子来说,并不算什么。但大人们的训斥,只会让同学更加反感陆露。 她也曾在幼时问过李冬秀,也曾求助过。当时她那年轻的母亲问她:“你希望我怎么做呢?告诉校领导多照顾你?在学校安排保镖?警告学生家长看好他们的孩子?这些,都只会让他们更加排斥你。” 她说,她想转学,到都是有钱人的学校,就不会那么痛苦了。 “不同的环境有不同的战场,在这里不行,到那里也会被欺负。”李冬秀只是这样回答她。 后来她学会了用多余的零花钱收买人,让班级里一部分人成为她的手下;后来她学会了施恩,笼络住那些不屑于依附她的人;后来她学会适当惩罚,让那些始终对她有敌意的人闭嘴。 不得不说,如果那时逃避了战场,现在的她只是一个窝囊废,完全不会有继承陆氏的实力。就算嫁入豪门,也只会在不知不觉间将自己的财产全都败光,最后被人吞并。李冬秀做的一切,都是有意义的,都是为了她的成长。 可是,她就无法认同作为一个母亲,竟那么无情地对待自己的孩子,她就是不爽。 “你以前,有没有人说你,靠着家里有钱,就作威作福之类的话?”陆露思绪很乱,随意地问了一句。 “当然有,更过分的都有。”孟凡一脸不在意地说。 “那你怎么办?” “切!爷就是有钱,爱嫉妒让他们自己嫉妒去。有本事抹脖子自杀,赌赌运气,看看下辈子能不能好运投胎到豪门。” 孟凡一脸得意,反正他家里有钱,他就是大爷,别人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去。 陆露心情微微舒缓,偷偷地笑。这个人,与她有着相同的境遇,却选择了不同的解决方式。 “你怎么就能这么自信?”明明一无是处,脑袋空空。 “哥有钱,长得还帅。比较差那些人嫉妒,哥理解,不跟他们一般见识。本来就又穷又丑了,现在还这么没肚量,哥要是跟他们计较,不就降低身份了。” 得,感情孟凡就是一人外壳里塞满钱的家伙。反正就是爷有钱,爷就了不起,爷完全不用在意别人的眼光,谁叫爷有钱! 算了,过去的事情,想这么多做什么,反正那些欺负她的人,早就受到教训了,她还计较什么。要是再心情郁结,不就跟孟凡说的一样,没肚量,降低身份了吗?她比不上谁都行,就是不能输给孟凡。这个快乐的傻子! 想到这儿有了聊天的心情:“你今天怎么了?中暑?是挺热的。” 孟凡用余光看了看陆露红润的脸,刚才他感觉到自己老婆心情不好,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可他不喜欢看她郁闷的样子。陆露应该是那个整天阴笑琢磨着如何整人的坏女人,整天卷着舌头说话弄得室温降低的女人,伤春感秋什么的,太雷人,想想都受不了。 察觉到老婆心情大好,孟凡觉得现在气氛不错,便说:“你老公我身体那么好,能夜御数女,怎么可能中暑。” 还夜御数女,陆露想吐:“那你今天抽风啊?没话找话的。” 她完全没注意到孟凡的自称是——你老公,更没意识到,夜御数女的反面意思就是,他已经很久没“御”到女人了。 “抽……你这女人怎么就这么笨!”痛心疾首啊! “被你说笨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耻辱。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别吞吞吐吐的,丢人不。”陆露用力甩过去一个白眼,充分表现了她对孟凡的鄙视。 “靠!那我就直说了,陆露,咱俩——” “下雨了!”陆露截断了他的话。 果然外面下起了倾盆大雨,夏日的天气变得就是这么快,刚刚还艳阳高照的,现在便下起了雨。 孟凡那个恨啊!早不下雨晚不下雨的,偏挑现在这个时候。不过这并不影响他求合体,舔舔嘴唇,继续对陆露说:“咱俩——” “闺女,我昨天看了天气预报,说是这场雨要下很久。”老太太突然从外面进来,又把孟凡的话给截了。 孟凡郁闷地看着她那菊花朵朵开的老脸说:“雨季到了,当然下得久。” “下雨了,金柱他们没活干,估计晚上就回来。”老太太一脸兴奋地说。 “你说谁?” 陆露替老太太回答:“金柱,姓纪,叫纪叔叔,是依然他爸。” 果然当晚纪叔叔和纪阿姨回来了,于是他们换了下屋子。 老太太和纪叔叔阿姨住大屋,孟凡和陆露挪到了小屋。两个屋子中间就隔了半堵墙,完全可爬来爬去的那种高度。农村炕上都会砌出这么一个火墙,用来放些东西什么的。 晚上睡觉的时候,陆露也不用蚊帐了,反正下雨也没什么蚊子了。两个人并排躺着,听着隔壁纪叔叔发出的巨大鼾声,一起睁着眼睛睡不着。 靠啊!旁边是一个眼花耳聋的老太太他可以该干什么干什么,可是放了这么一对儿耳聪目明的夫妇在身边,他能做什么啊!至少孟少不喜欢上演真人a/v。 宾馆 第二天纪家出了两个国宝大熊猫,眼睛一圈圈都是黑的。没办法,纪叔叔鼾声威力巨大,这一夜,陆露也只睡了一小会儿,而且他们的头被震得生疼生疼的。 陆露本想化一个烟熏妆来掩饰自己的憔悴,但考虑到乡村比较淳朴,这么浓的妆影响不太好,于是只好多涂了些粉底了事,能遮点是点,反正没什么人看。孟凡则是继续:“叔叔阿姨奶奶,我和孟凡也麻烦你们很长时间了,现在阿姨回来住,也不需要担心奶奶了,我们这两天就回去吧。” “别啊!依然上次打电话来说,你们要呆一个月呢,这才半个月,怎么就走了?” “其实,我那边临时有事,不得不回去了。本来还有点发愁,正好叔叔阿姨回来了,我们今天收拾收拾就赶快回去吧。” 孟凡听了这个乐啊!终于走了,终于可以过二人世界培养一下气氛了。呃……现在不能回家,蜜月还没过完两个人就都跑了回去,老头子肯定会杀了他。他脑子里开始琢磨国内一些适合度假的好地方,正好消磨剩下的时间,顺便过洞房花烛夜。 就这样客套了一会儿,纪家拗不过陆露,两人开始收拾行李,准备离开。 昨晚下了整整一夜的雨,现在虽然不下雨了,但外面满是泥泞,而且天气还很阴沉,看起来过一会儿还会下雨,这样的天气离开实在不是明智之举。陆露打电话叫来了出租车,让司机直接送他们到附近的火车站。 下雨虽然不会影响飞机飞行,但是这是雷雨天气,实在不适合做飞机,而且陆露订的是一个月后的机票,并没有现在就走的准备,所以只好继续做火车。 孟凡一想起火车脸都绿了,他对陆露说:“你要去哪儿?” “不回家还能去哪儿?” “蜜月都没过完就跑回去,你家那边没问题?” 问题大了!尤其她还是提前拐人,现在回去,等着被雷劈。她爸舍不得罚她,但是老太太的手段可是够吓人。真不知道这么回去了,会遭到什么样的待遇。 孟凡一看陆露的脸色就知道她家也施加了不少压力,于是擅自做主,对司机说:“不去火车站,去宾馆。我们先住一晚,商量商量再决定去哪儿。” 去哪儿不要紧,最重要今晚一定要找个高床软枕环境优雅适合度过美好夜晚的地方。 陆露没反驳,她也不想太快回家。离这个月结束还有十天,怎么说也得再消磨一星期才可以回去。只是今晚要住宾馆,那个是个比较禁忌的词。尤其孟凡的脸色十分露骨,陆露用脚趾头都能猜到他现在大脑已经不运转了,纯粹使用小jj思考。 和自己老公上个床其实问题不大,孟凡还做了详细的体检,证明他十分健康,不会有什么难以启齿的疾病。可陆露心里就是有个结,虽然孟凡看起来没有刚认识时那么可恶了,但她就是觉得自己现在要是和这个混蛋上了床,那就是被强女干。而且她还想离婚呢,现在看起来孟凡是不打算准备什么防护措施的,万一不幸中彩,她想离都没办法了。 得想个办法,陆露低头沉思,孟凡仰头yy,两人一路沉默地到了本市最好的星级宾馆。 下车付了车费,孟凡在宾馆门前得意洋洋地掏出信用卡,对陆露说:“总算可以刷卡了,这次爷付钱。” 开玩笑,如果去宾馆开房还要女人掏钱,那他孟少也不用混了,直接要饭去算了。 两人登记后,被服务生领进顶楼套房,孟凡看了看环境,撇撇嘴:“还算凑活吧。” 跟他以前住的帝王级套房和他家比起来,那肯定是凑活。但要是和他最近这半个多月住的地方相比,那简直就是天堂了!终于可以不用睡硬硬的火炕了,终于可以不用被蚊子骚扰了,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他重重躺倒在床上,好好享受了一下身下极为柔软又富有弹性的大床。 陆露站在一旁,瞪着屋内那张双人床愣了一会儿,立刻跑到外间的沙发休息。好在这个套房是分里间外间的,要不跟孟凡独处一室,这让她十分有压力。 孟少当然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她,急忙从蹦起来,追到外间,将她从沙发上半是拽半是抱了起来。 “有床睡什么沙发啊!还是你这两天睡那小炕睡习惯了?”他的笑在陆露眼里显得分外淫/荡。 可不可以现在一把推开他,大骂一顿,然后出去另开一间房?这样貌似又不太好,如果是刚刚认识那会儿,她倒是可以做出来这种事,但现在已经很熟悉了,孟凡那张脸也并不像最初那样令她厌恶,实在是骂不出口。 就这么犹豫间,便被孟凡弄到了床上。他趴在陆露身旁,专注地看着她漂亮的脸蛋,呼吸渐渐急促起来。 “我先去洗个澡!”陆露猛地坐起身,把企图凑过去偷个香吻的孟凡推到一边,冲进浴室,将门反锁。 这么快就开始洗澡了?他还打算先休息一下,等到晚上再说呢,没想到老婆比他还着急啊。孟凡侧卧在床上心情大好地笑着。 陆露打开喷头,任水流出,开始思索该怎么解决眼前的危机。 这该死的雨!要不是它,能发生这样的意外吗?她眉头死紧死紧。 - 半个小时后,陆露裹着浴袍出来,一脸苍白地倒在床上,小手拽住孟凡的衣角,用小猫一样的声音说:“老公~~~” 这一声老公叫的孟凡是全身酥麻,立刻扑过去抱住刚刚洗过澡,身上还散发着幽香的陆露,兴奋地说:“什么事,老婆?” “能不能帮人家一个忙?” “说!”孟凡大脑早就不转了,眼睛死死盯着陆露那轻轻开合的红唇,很想低头夺取一个吻。 “可不可以帮人家去买卫生巾?人家例假来了,好难受啊~~” “当然没……你说什么!!!”孟凡大脑彻底当机了。 “哎呀~~这么不好意思的事情,叫人家说这么多次。老公~~可不可以帮人家去买卫生巾?人家例假来了,好难受啊~~” 陆露把脸埋进床里,不让孟凡看见自己脸上的笑容。由于过度紧张,她例假提前了两天,孟凡,老天都不帮你,这次我连借口都不用想了。 于是孟凡石化,持续的大理石化。 购物 孟少活到现在,刚好三十一年零四十四天又五个小时,当可能会有几分钟的误差。关键不在误差,关键在于,活了这么多年,他第一次去给一女的买卫生巾。 这么丢人的事情,他孟少本因该断然拒绝的,本应该让那女的自己去买的。可是陆露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打哆嗦,怎么看也不像是能正常走出屋子的样子,他害怕让她走着出去,躺着回来。 当然他也可以让宾馆服务员去买,但又突然间想起进门时那服务生貌似多看了陆露两眼,没办法,他老婆漂亮嘛。这么一想吧,心里又不舒服了,他老婆来例假了,让别的男人去买卫生巾,算什么事! 左思右想半分钟之久,还没拿定主意呢,陆露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来说:“让你一个大男人买也不好,我自己去吧。”说完还顺势在墙上靠一下,整个一经不起风雨的娇花。 于是孟少十分伟大地说:“你躺着吧,我去!” 最后就演变成了孟凡在超市门前踌躇,转悠了半天,最后一琢磨,不就是给老婆买个卫生巾嘛,怕什么!于是昂首挺胸走进去,对着门口的小营业员说:“这有监视器吗?” 说完就抬头看见监控录像,没等小营业员回答,就接着说:“爷给你们钱,能把监视器关了吗?这会子要是丢了东西,爷包了。” 小营业员一脸惊悚地看着孟凡,刚才她就注意到这家伙儿跟踩点似的在门前观察了半天四周环境,接着进来就要她关闭监视器,她用眼睛瞄了瞄孟凡的衣兜,只希望他不要从里面掏出手枪来。 “对不起,先生,不能。”就算再害怕也要遵守职业操守,小营业员露出一个战战兢兢的笑容。 孟凡对着监控录像犹豫了半天,想着万一这家大超市是哪个认识的人开的,最后调出他去买卫生巾的监控录像,那这人就丢大发了。 认真想了想,他将手放进衣兜里,小营业员此时心都要提到嗓子眼儿里了,直对着旁边的保安员使眼色。 只见眼前这个身材极好长得很帅的不慎误入歧途的男人将手缓缓从衣兜里拿出—— 拿出一叠红得刺眼的票子。 “你去帮爷把你们超市的卫生巾挨样买一个,多的钱算你小费。” 小营业员看着那叠红票子,再抬头看看孟凡,那张方才看起来略微发青的脸顿时红光满面不说,还帅得有些惊人,她就说,这么帅的人,怎么会是抢匪呢! 所以说,票子的力量是无敌的,生生把一个抢匪变成了新世纪的钻石王老五。 小营业员满眼睛冒心地接过钱,一路小跑到生活用品区,迅速将卫生巾放入推车中,接着又是一路小跑去结账。没办法,她现在属于擅离职守,不快点不行。不过孟凡给的票子实在太多,服力的。 要不是事后苏竟被人拍到与男人亲密接触,最后将他传成同性恋,他还是很愿意违背良心附和孟凡一下的。可是那次的事情实在太憋屈,照片的角度有点问题,只拍到了苏竟那张据他自己说帅的惨绝人寰的脸,压根没看见孟凡的正脸,只见到一个身材不错略高于苏竟的男人的后脑勺。 于是这消息就变成了苏竟同性恋,情人神秘不可测。而那个惹了祸的孟少呢?睡了一觉后把昨晚上的事情都忘了,看见杂志一通狂笑,还乐呵呵地说这人谁啊,苏竟什么时候改性向了?其余几个亲朋好友看见孟凡这样子,非常有默契地将事情瞒了下来,只推说苏竟不认识这人,只是意外罢了。 可是首席发型设计师作为被害者,心里不舒服啊!所以后来他剃光头剃得顺手啊!其实,他一直很感谢陆露,给了他这么一个报仇的机会。 不过,孟少虽然做事荒唐,但依旧是个精明的人。他每次花差花差的地方,不是自家名下的会所,也是其余几人家的产业。就算是某些比较暧昧的场所,在明面生意上也都与他们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肥水不流外人田,这是孟凡的座右铭。 只是现在他违背了自己的信条,为了在不丢人的情况下帮陆露买为卫生巾,他跑到一个陌生的超市,还给小营业员砸了一叠票子,说实话,亏得很大。 自从认识陆露后,他貌似一直在赔钱。这要放到过去,这老婆肯定是个败家的人,估计早就被休了。不过现在孟凡没想过要休陆露,他只觉得自己太悲催,什么时候能过上洞房花烛夜啊! - 陆露确实的例假来了,可能跟最近情绪紧张和天气变化有关。 问题不是她来例假,问题是她在来例假后一狠心冲了个冷水澡。所以在出浴室时她才会面色惨白,才会连站都站不稳。 为了解决剩下这几天的隐患,她可是下血本了。此时着凉,这次的例假没有一星期是绝对不会消停的。例假走了估计蜜月也差不多了,她就可以借口回家。只是回到家后该怎么办呢? 趁着孟凡出去的时候,陆露给纪依然发去一条信息。 被工作折磨得快疯掉的纪依然看见短信后,差点没把手机甩出去。好在一向冷静的她及时想到这是自己的手机,自己摔坏之后公司估计不给报销,这才保住了手机一命。 居然能想到这办法,陆露你牛!纪依然对着手机伸出了大拇指。 生病 孟凡带着一大堆卫生巾回来了,陆露看着他手中拎着的好几个超市购物袋吃惊。这家伙想开女性用品专卖店吗?貌似他家名下专门坑女人钱的公司不少吧。 不过面对孟凡,陆露还是把这吃惊咽回到肚子里,她一边虚弱地挑出一包比较用得比较舒适的卫生巾,一边说:“你真好,真疼人家。” 其实她在怀疑孟凡想要一劳永逸,把她这辈子的卫生巾都买了。 听了陆露口不对心的夸奖,孟凡乐得鼻子都快朝天了。以前不是没有女人夸过他,不过一般都是他在送出一些价值不菲的饰品后她们才夸,夸的是钱不是他,这点孟凡比谁都清楚,只是不在意罢了,反正他就代表着钱,夸谁不是夸。 但现在不一样啊,他掏出去的银子才不过几千……呃,到底是几百几千还是几万呢?当然,那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次他送出去的不是银子,是尴尬是劳力是……总之就是和以前不一样。正因如此,陆露的夸奖让他觉得这做贼一般的购物没白做。 夜晚陆露肚子疼得直冒汗,不得已只好打了120。急诊的大夫测了体温、心跳、血压后,问了几个问题,得出结论——着凉了。 夏天要着凉不容易,可谁叫陆露下着雨来着例假还敢洗冷水澡,这不存心折腾自己呢吗? 晚上她躺在病床上一边输液一边哼哼,哼得值班的护士不客气地对孟凡说:“怎么当人家老公的?老婆难受成这样,不知道去弄碗姜汤驱驱寒!” 在护士义正言辞的训斥之下,可怜整夜未眠的孟少还得去外面找没有关门的酒店熬姜汤。 又砸了一笔银子后,孟少端着姜汤回来了,送到陆露嘴边,一勺一勺地喂。 结果陆露喝了两口就推倒一边:“我不爱喝姜汤。” 这不是为了折腾孟凡,姜汤辣辣的,她从小都不爱喝。而且一生病她难受得都快死了,哪还有什么心思折腾人。 今天一直跑前跑后的孟凡终于生气了,陆露要他买卫生巾他不觉得丢人,陆露生病半夜去医院他不觉得麻烦,陆露需要喝姜汤养身他跑前跑后不觉得疲劳,可现在陆露不肯喝汤他生气了,等着一双熬得通红的兔子眼说:“喝!一滴不剩地给少爷我喝下去!” “姐不爱喝!”还敢对她吼了! “你以为现在你身体是你自己的,可以随便折腾是吧?我告诉你,你跟少爷结了婚,这身体就不是你的了,是少爷我的。你敢把少爷的东西弄得半死不活的,我绝对不饶你!喝,现在、立刻、马上给爷喝下去!”吼完恶狠狠地把保温杯在陆露床前的小柜上一摔,发出巨大的响声。 “给你十分钟,不喝爷掐着你鼻子灌下去!” 陆露呆呆地看着孟凡发飙,脑袋空空,又乖乖地由着孟凡把汤喂到她口中。 孟凡见陆露将汤喝了进去,这才露出一个笑容:“这才乖嘛。” 陆露有点发懵,孟凡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喝过汤陆露身上暖和了一点,再加上药物也开始发挥作用,她身上不那么难受了,便渐渐进入梦乡。 再次醒来时天际已经泛白,陆露看了看药瓶,里面还剩下一点药,她又望向那个看护,这位爷倒好,不知道从哪里弄来把椅子,靠着靠背睡得舒服。陆露摇摇头,这也叫看护病人?睡得比她还香,要这么个看护有什么用? 回忆起刚才孟凡命令他喝药那嚣张劲儿,她也不知道是该感动还是该生气,只是这样似曾相识的情形,以前好像也经历过。 陆露本来就有些体寒,着凉不是一次两次了,再加上她又不太会好好照顾自己,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去穆以方手下被他用针合法谋杀。 那时穆以方笑着对她说,最好再多生几次病,一来给他这个贫穷的小医生一个劫富济贫的机会,二来他真的很喜欢看着陆露一脸忍耐地受折磨。 每当这时,伍扬总是会拽过陆露一脸愤怒地看着穆以方,同时把她抱在怀里轻轻安抚。 她记得那时候,伍扬也是大半夜的熬了姜汤过来,却被她苦着脸推开,那时伍扬二话不说,拿起碗将姜汤一口气咽下,然后一边咳嗽一边流着眼泪对她说:“你看,这不是挺容易的嘛。” 然后拿出另外一碗姜汤继续哄着她:“知道你肯定不爱喝,咱们俩一起喝。” 可她还是不愿意,非要让伍扬好话说尽才能喝下半碗,另外那半碗当然是跑到他的肚子里去了。 从相识开始,无论她说什么,伍扬都会微笑着说好。 她说:“我看上你了,做我男朋友吧。” 伍扬从书中探出头,微讶了一下,随后缓缓地笑着答应:“好。” 她说:“我不想出国,你也别去留学了。” 伍扬摸摸她的头说:“好。” 她说:“我不会做饭,以后你要当家庭煮夫。” 伍扬握着她的小手说:“好。” 陆露想,她是被伍扬宠坏了,以至于这个男人无论说什么,她都要拒绝一番。 他说:“冬天别总是穿的那么少,你容易着凉。” 陆露依旧穿着小短裙蹦跶着说:“不要,穿太多看起来肥肥的。” 他说:“不要去陆氏了,自己起家不是比做个二世祖更好?” 陆露鼻子一朝天:“不要,现成的钟就摆在眼前为什么要自己炼铜?” 他说:“别总是用钱买通教授,自己总该学点东西的。” 陆露更是把头摇得跟波浪鼓似的:“不要,微积分、物电那么难学,不花钱我连毕业证都拿不到。” 只有那么一次,陆露没有拒绝,而是干脆地点头。 伍扬说:“陆露,我们分手吧。” 陆露笑得没心没肺:“好。” 然后他们分手,至今没有再见面。 与伍扬分手这三年里,陆露一边在陆氏任职,一边自己打拼。每到冬天她总是穿的很多,把自己唔得像个球。交往时伍扬说的话她都不听,分手她却做得比他期待中的还好。因为再没人照顾她,再没人让她撒娇,她只能自己照顾自己。 伍扬即使对她有千般万般的好,也都是过去式了,现在在她眼前乱晃的是一个她巴不得马上甩掉的男人。 莫名奇妙地,陆露觉得现在的自己好孤单。一个男友是“前”的,一个老公是快离婚的;老爹惟老太太命是从,老太太对她是放羊式培养。爱情亲情都没啥可指望的,就剩下一个友情了。 陆露拿起手机,翻了半天,朋友一栏中只有穆以方和纪依然两个,她想了想,拨通了纪依然的电话号码。 “大姐,现在几点?” “凌晨3点57分,妹子,我生日比你小。” “你是被孟凡强了还是被孟凡揍了?” 纪依然的声音里有那么一丝紧张,陆露笑了。 “依然,我想你了。” 回家 正是在这样一个寂静的夏夜里,陆露对纪依然说:“依然,我想你了。明天我就回去,不和孟凡玩儿了。” 她突然发现自己一直一来做的事情有些太过矫情,根本就是损人不利己,完全没有任何价值。 不管结婚还没有结婚,只要她不愿意,孟凡都不可能勉强她,不是因为他人品好,而是因为她是陆露,陆氏唯一的继承人,孟凡担不起得罪他的后果。他们两家最好还是握手言和,真要斗起来只会两败俱伤,谁也承受不了这样的后果。 其实她只要婚前就对孟凡言明一切,告诉他自己不在乎这么一个孟家少***名分,也不在乎他在外面多么风花雪月。他们要是只是陆氏和孟氏的强强联合,婚姻仅仅是个保障。事实上就算没这个婚事,两大企业联合也是势在必行;而就算他们结了婚,双方也不可能合作得亲密无间。就像陆露哪怕是给孟家生了七八十个孩子,她还是陆氏企业的继承人,永远不会在孟氏有什么话语权,最多就是因为结婚弄了点股份,而孟凡的情况也是如此。 这些事情她一早就想清楚了,所以在相亲时才会故意让孟凡对她反感,认为她是一个硕大无比的花瓶,将来一丝一毫碰她的兴趣都没有,这样她才可以继续自由地生活。 可这样的打算因着孟凡几句过于直白的话而破功。事实上在陆露所认识的男人中,哪怕是穆以方那样的混蛋面对着哪样娇气的她,也只会笑着调侃一句:“小胖妞儿,别再掐着嗓子说话了,哥哥听得耳朵发麻,能不玩噪音污染吗?” 至于伍扬,就更不可能说她一句不是。可孟凡就这样突破了常识,逼得她心头火气,冲动之下损了他不说,还把这小子的玉照弄到杂志上。 她想,你嫌带我出去掉价对吧?那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掉价! 所以这段日子她无所不用其极地损人不利己,把孟凡折腾得吧。现在她身体不太好,不适合谈大事。 孟凡看了陆露一眼,抓了抓已经长出不少毛的脑袋说:“这次没逛好没关系,以后爷每年都抽出一个月时间陪你出来玩儿,想去哪儿去哪儿。” 每年?陆露呆了一下,孟凡怎么就能那么自然地把这些话说出口呢?好像他们俩关系好到能白头偕老的程度…… 好吧,他们现在的关系在面上来讲,确实是应该白头偕老的。 可是孟凡什么时候跟她关系这么铁了?她怎么不知道?陆露仔细思索了一下自从认识以来她办的那些事,好像没一件招人待见的。到底孟家是养出了一个圣人还是被虐狂? 算了,回去等孟凡看见自己为准备好东西,估计就明白她的想法了。她陆露,从开始到现在,都没想过自己要和一个纨绔子弟白头偕老。 - 第二天一早,纪依然就把周琛叫了过来。 “你老板今天下午回来,在那之前把这些东西放到她家,知道吗?” 周琛躲了一个月,见风头差不多就回来了,反正陆露和孟凡已经结婚,就没人注意到他这个绯闻小三或者说是正牌恋人了。 “姐姐,我老板弄这些东西要干嘛?” 纪依然脚一抬,不偏不移地正踩在周琛的脚面上。 陆露那鞋跟神功本来就师从于她,现在她使用起来,更是得心应手,准准地踩在脚面上那最疼的地方,满意地看见周琛那张悲痛交加的脸,她轻轻说:“第一,我和去你们店里的女人不一样,还属于青春美好,不需要你故意嘴甜把我说老了;第二,你这么多年就混了个第二,不就是因为这张嘴说什么也不肯松一下,以前怎么样我不管,可是以后要管住嘴,否则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谁也保不住你。” 见周琛一副受教的样子,纪依然满意地收回了脚。陆露虽然总是喜欢弄一些稀奇古怪的人回来,可是都有他的用处。比如说这回陆露让她帮准备的东西吧,还好有周琛,否则她还真没脸去弄回来。 就这样,陆露和孟凡的蜜月之旅到此结束,而家中,有一份大礼正等着孟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