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四十(清穿)》 离婚 !!!!“陈言,我们离婚吧,” 黑暗中,一个男子坐在沙发上,抽着烟,烟火一闪一闪,显得有些诡异。 “我知道,是我对不住你,可是,我是真的爱她。她很温柔,对我很好”。 对面,一个大约有四十岁的女子,长长的头发,盖住了她的半边保养得宜的姣好面容,她有些颓废的的坐在沙发上,表情有些呆滞。 离婚,自己已经四十多岁了,还有一个儿子,对了,儿子, “儿子怎么办?” “宁宁是个有主见的孩子,他会有自己选择的。而且,他已经满二十岁了,身为一个有担当的军人,他也必须有自己的选择。”黑暗中,男人的声音很果断。仿佛已经经过了深思熟虑。 “离婚后,你还是在公司上班,毕竟,公司是我们两个人创建的,公司也离不开你。” “既然你已经决定好了,那么就这么办吧。” 一瞬间,陈言又恢复了往日女强人的风范,自信,果敢。宁宁那里,我去说。说罢,站起身,走出了房门。 ‘砰”的一声,房门被重重的关上。 东方磊诧异的站起来,看着房门,他没想到,妻子这么容易就同意了离婚,他想象中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他重重的陷进沙发里,心头忽然滑过淡淡的苦涩,他是爱着陈言的,至少曾经是。他曾经以为自己就这样过完一生了,直到胡瑶的出现。 想起胡瑶,东方磊冷硬的脸上泛起了一丝微笑。 他的瑶瑶,总是那么温柔的看着他,说,磊,我爱你。我不求能嫁给你,我只想在你身边,看着你,这样我就满足了。 每次胡瑶这么说,他的心里总是一阵阵的悸动。诸如此类的话,陈言从来没对自己说过,陈言对自己,就像是一杯白开水,寡淡无味。想到这里,东方磊把对陈言的最后一丝愧疚压在了心底,站起来。拨通了胡瑶的电话。 门外。陈言漫无目的的走着,十几年的婚姻走到了尽头,她不知道自己下一步,到底该怎么走, 爱吗?当初,东方磊也是这样给我说的吧。那时的他多专情啊。 他说,言言,我爱你, 嫁给我吧,我会给你幸福的。 幸福么。这样的幸福,感觉真的很不好。 她不是不知道他和胡瑶的关系,只是,她从来就没有想过,他会因为胡瑶和自己离婚。是自己太小看了胡瑶了。确切地说,是自己太高估了,东方磊对自己的感情了。 他说胡瑶很温柔,在她身上感受到一种在自己身上从来没有的感觉。 温柔,呵呵,早在和他一起创建言天时她的温柔就不知所去了,她曾经也是个温柔可人的女子呢,只不过商场里永远不适合温柔的存在。 罢了,她是陈言,不是其他的那些离开男人就没法过的女人,既然已经选择离开,那么就不要想这些了吧,她明天还得去找儿子呢。 想到儿子,陈言的心里泛起一丝柔情。陈言使劲甩了甩头,从包里拿出发夹,把头发固定在身后,大踏步的离开了这个承载了她太多过去的地方。**** 儿子的反映 !!!!一个人在外面徘徊,直到东方开始露出鱼肚白,路上开始有陆陆续续的行人,陈言看了看天,向着儿子住的地方走去,路上经过早市,陈言买了一些食材,这些年了,自己一直没没好好的给儿子做过一顿饭,儿子从小就很懂事,从来没抱怨过自己和他爸爸,对此,陈言一直觉得自己是亏欠了儿子的。 来到儿子住的地方,这里是一处老宅,曾经自己和父母在这里住了很久,直到父母都去世了,这里才空下来。 或许是遗传了父母所有的聪明和智慧,或许是自己天生对军人的崇拜,宁宁十八岁就已经修完了大学里的国防课程,在基层部队实习半年后,宁宁成了他们队里最年轻中尉军官,因为服役的部队是陈言父亲曾经工作的部队,老宅又在部队大院里,所以宁宁就选择没有住宿舍,而住在自己外祖家里,陈言父母去世以后,老宅并未被部队收回,宁宁就一个人住在这里,陈言和东方磊为了锻炼儿子,也从未干预过宁宁的做法。 陈言拿出钥匙打开房门,走了进去,打开灯,客厅里很干净,宁宁的制服挂在椅子的靠背上,椅子对面的高几上,母亲的照片摆在醒目的位置上,照片中母亲冲着自己微微的笑着,就像是自己小时候,每次放学回家,总是能看到母亲站在家门口等着自己,看到自己时,母亲的脸上就会挂上和现在一样的笑容。 想到母亲,陈言的鼻子一阵酸涩,如果母亲知道自己离婚了,一定会很难过吧,当年,她不顾家人的反对,嫁给了当时还是穷小子的东方磊,那时候,自己从来没想过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只是觉得自己爱他,然后幼稚以为有爱就够了,现在才发现,自己真是错的离谱啊。 坐在沙发上,抱着母亲绣的抱枕,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鼻腔内充斥着母亲的气息,陈言的泪不受控制的滑了下来。 “咔”的一声,卧室的门被打开了,一个男孩从卧室里探出了头,男孩长得很好看,干净清秀的脸上带着懵懵的睡意,看见客厅里坐着的母亲,男孩一瞬间清醒了,揉揉眼睛,走了出来。 听见儿子出来的声音,陈言胡乱的擦了擦眼睛,站起来说,“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天还早的很,你再去睡会,妈妈去给你做早饭,然后脚步慌乱的去了厨房。 允宁纳闷的看着母亲的背影,也跟着走到了厨房,从自己记事起,妈妈就一直很忙,别说是做饭给自己吃了,就算是在家里多陪自己一会,那也是很奢侈的,而且,今天的妈妈好像是哭过,眼睛红红的,印象中妈妈一直是很坚强的,只有在外公,外婆的丧礼上见过妈妈哭。 厨房里,陈言洗净手,又洗了一把脸,沉静了一下,转过身,看见儿子站在门口,她笑笑说,既然睡不着,那就去洗漱吧,饭一会就好,仔细的剥着葱,宁宁和自己一样最喜欢蛋炒饭,这也是自己最拿手的,可是,自己却一次也没有给儿子做过。儿子好像又瘦了,真是亏欠儿子的,以后一定要好好的照顾儿子,至于公司的事,既然已经离婚了,那么就让他自己去干吧,自己是该好好休息一下了,允宁苦恼的拔拔自己不长的头发,转身走进了洗漱间。 做好饭,陈言端着饭走出厨房,把饭摆好,拿了筷子放在儿子手上, “吃吧,” 允宁看着妈妈,并不说话, “看我做什么,妈妈身上有没有吃的,吃饭!” 允宁看着妈妈的脸色,小心地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事”, “可是,妈妈哭了,” “我和你爸爸离婚了,”陈言故做无所谓的说。 “哦,妈妈伤心吗?”允宁看上去很平静。 “还好。”陈言答道 “哦,那就好。” “你怎么一点反映都没有?”陈言很诧异允宁的反映,至少不应该这么平静不是吗? 爸爸和我提过,没事的,妈妈,你还有我呢。 陈言没想到东方磊,早就有了这个想法,而且还告诉了宁宁。她很生气,沉默了半晌,努力压下心头不舒服的感觉。说道: “吃饭吧。” “嗯。” 母子二人都低头扒着碗里的饭,一顿饭没有再说一句话。**** 各奔东西 !!!!吃完饭,陈言收拾完餐桌,坐在沙发上发呆。允宁换好衣服,拿着钥匙,走出家门,回头看看陈言,说,妈,我去队里了,中午不回来了,您先去民政局和我爸把离婚手续办了吧,然后请几天假,我也马上申请休假,这几天咱们出去散散心,也遛遛你,呵呵。 “臭小子,快滚吧。”陈言被自己儿子的话逗笑了。 儿子走了以后,陈言无所事事,继续坐在沙发上发呆,她发现自己不上班的时候,竟然不知道干什么。她想起宁宁说的话,拿出手机,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东方磊躺在床上一夜无眠,手机不住的震动,他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着“陈言”,他稍一犹豫,按下了接听键,电话那边,陈言的声音很平静。 “我们今天去把手续办了吧。” “嗯,好”。 两人一阵沉默 “十分钟后,我在老地方等你。”陈言说完先挂上了电话, 东方磊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嘟嘟声,沉默半晌,开始换衣服。 陈言说的老地方是一个馄饨馆,他们当时就是从这里认识的,当时,还只是个买馄饨的小摊,东方磊和陈言认识的时候,东方磊还是个穷学生,只能请陈言吃馄饨,他们的爱情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店主是一对五十多岁的夫妇,东方磊进来的时候,陈言已经到了,坐在一个角落里,面前摆了一份小馄饨,看到这些,东方磊忽然觉得很饿,他给老板打了招呼,要了一份馄饨,坐在了陈言的对面。 “来了” “嗯,”然后是一阵沉默, “快吃吧,吃完了,好去办事。”陈言轻声说道 “陈言,其实我……”东方磊想说些什么,却被陈言拦住了 “好了别说了,都过去了” 东方磊低下了头,右手搅着碗里的小馄饨变得没有了食欲。 吃完饭,两人走出馄饨馆,东方磊把车开过来,细心地替陈言打开车门,陈言一愣,旋即坐了进去。发动车子,两人又是一阵沉默。 “我最近会离开上海一阵子。”陈言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这个。 “自己吗?”东方磊一愣,忽然觉得心头一紧 “不是,和宁宁,就是去散散心”。 “哦,也好,路上小心。” “谢谢” 车子很快到了民政局,东方磊泊好车,和陈言走了进去…… “离婚” 陈言说道, 都协商好了吗?工作人员问道, “好了,除了在城外的那处房产,我什么都不要,都给他,”陈言说道 东方磊诧异的看着陈言。“你怎么能这样?” “我累了,”陈言疲惫的说。“再说,你不是还有胡瑶么。”说完后,便开始沉默。 “你和她不一样,”东方磊急道。 “没什么不一样的,”陈言平静的说。 “我只是想休息一下,休息一下都不行么?陈言忽然有点急了 东方磊没想到陈言会这样,一时间竟然也无话可说。 手续很简单,五分钟没到,两人又出现在了大门口,只是手里多了一个绿色的本本。 “你现在在哪?我送你。,”东方磊边说边朝停车场走去。 “不用了,我走走。”说完,陈言转身离开,待东方磊转过身,只看到了陈言的背影渐渐远去。 一路走着回家,路上顺便买了一些自己喜欢的小东西,陈言忽然觉的,很轻松,想着,其实这样也不错。 就这样走走停停,回到家里,陈言把买来的东西收好,收拾完客厅,洗好了宁宁的衣服,看看墙上的摆钟,已经过了吃午饭的时候了,自己没有什么想吃饭的欲望,看到角落里有父亲在世时的躺椅,已经蒙上了灰尘,陈言走过去,把躺椅从角落里拉出来,擦干净,把它放在了阳台上,陈言家是一个小院阳台上的阳光也很充足,陈言仰躺在躺椅上,枕着母亲绣的抱枕,嗅着父母的气息,睡了过去,梦里,好像父母都还在身边,轻轻的安慰着自己。**** 故宫 !!!!翌日一早,陈言醒了,宁宁已经不在身边,起床去洗漱。看见客厅的桌子上摆着早餐,牛奶杯下压着一张纸条。天渐渐的黑下来,墙上的摆钟发出五声清脆的的响声,陈言从梦中醒来,脸上还挂着泪水,梦里,她梦见了自己的父母。 坐了半晌,看看表,已经五点多了,还有半个小时,宁宁就要下班了,陈言站起身来,走到厨房做饭。 六点中,宁宁准时回到了家里,到了家门口,刚想掏钥匙,忽然间想起了什么,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抬手敲门。 陈言正忙着,听见敲门声,赶紧出来开了门,看见宁宁在门口站着,不好意思的挠着头,说,“嘿嘿,妈妈,我忘了带钥匙”。 陈言没说话,笑了笑,结果宁宁的包,放在桌子上,包很沉,明显的可以摸出里面有一串钥匙。 陈言并没有揭穿宁宁的谎话,她理解儿子的想法,曾经她也这样过只是想让妈妈给自己开一次门而已。 吃完饭,母子两个人坐在沙发上聊天, “我明天休假了,妈妈,我们出去玩吧。” “嗯好,去哪”? “去北京吧,我想去故宫看看,有没有雍正皇帝的御笔拓片。” “嗯,好。” 宁宁喜欢书法,尤其是雍正的书法。这一点陈言是最了解的。 晚上母子两个人睡一张床,竟是一觉黑甜,一夜无梦。 “妈妈,饭做好了,我已经吃过了,出去溜达一下,您先吃饭,我买完票再回来。 宁宁宝贝留” 陈言不禁笑了笑,坐在餐桌前,仔细的吃着儿子做的爱心早餐。 宁宁买到的是第二天上午机票,在休息了一天后,陈言和儿子登上了飞往北京的客机,坐在靠窗的座位上,陈言看着外面的云彩像飞絮一样飘过,感觉是那么的不真实,两天前,她还是一个生活在以孩子,丈夫,公司位重点的家庭主妇。 终于变得轻松了,陈言这样想。 到达北京的时候天还很早,宁宁决定现在去故宫里一趟,两个人来到故宫门口,宁宁出示了军官证,很容易就进了去。 走在太和殿前的广场上,陈言抬头凝视着这座古老的宫殿,现在的故宫,已经没有了曾经的大气凛然,人群熙熙攘攘,只有那些颜色斑驳的的朱红宫墙依然威严的矗立在那里,好像在向大家诉说这个宫殿曾经的辉煌。 陈言拉着宁宁一直往里走着,不知不觉中,天好像已经黑了下来,人群开始变得稀少。 陈言有些害怕,她从进来的时候,就一直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现在这种感觉愈加明显起来,陈言拉了拉儿子的手说,宁宁,咱回去吧,估计快关门了。宁宁看了看表说, “还早呢,我们再看看。不怕啊,妈妈,” 陈言一滞,宁宁的声音像是哄孩子一般,如此腔调,让陈言心里一阵悸动,好像从哪里听过一样,又好像是从来没有过。陈言肯定,绝对不是东方磊,因为东方磊从来没有如此宠溺的跟自己说过话。那到底是谁呢,陈言百思不得其解。 “妈妈,走快点” 前面传来宁宁的声音 管他呢,陈言想,她捋了一下头发,甩了一下头快步跟了上去。 "妈妈来这边," 宁宁拽着陈言的袖子,牵着她来到景仁宫的门口,抬头看了看牌匾,陈言不自觉的抓紧了儿子的手,走了进去。 走在这座宫殿的里面,陈言不安的感觉竟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好像是一种异常熟悉的感觉,她松开宁宁的手,一个人走到景仁宫的偏殿,从被封的栏杆上望了进去,脏兮兮的座垫铺在炕上,桌上蒙了一层厚厚的灰尘,想必是因为是偏殿的原因,工作人员并未收拾。陈言这样想, 看到这里,陈言有些失望,这里以前好象不是这样的,紫色暗印花的缎子座垫,白色丝绒的桌布,上面因该还有一个或玛瑙缠丝或着镂金雕玉小掐花的碟子,里面盛着一些时令的水果,桌边一个尚在稚龄的小男孩满头大汗的站在炕前,一个穿紫色宫装的女子,一边温柔的给他擦着头上的汗,一边轻轻的埋怨着,“皇上怎么这个时候让胤礼过来了,看跑的一身汗,回头染了伤寒,可不容易好呢。”虽说是埋怨,话语间却隐隐透出一丝惊喜。炕桌的另一边,一个穿杏黄常服的男子,微笑着摇摇头,好像已经习惯了女子的这种埋怨。 妈妈,怎么了? 宁宁的声音打断了陈言的思路。 陈言一惊,胤礼是谁?再说自己以前根本没有来过故宫,怎么会这样想。 应该是电视剧看多了吧,陈言摇摇头,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一部电视剧里看到过这样的场景。 陈言轻揉了一下太阳穴说, "宁宁走吧。" 嗯, 宁宁答应着,往外走。陈言在后面跟着,忽然听见一种奇怪的声音,咯吱,咯吱的,好像是什么东西承受不了外力的重压,正在准备向下坠落,她不自觉的抬头向上看去,却看见了让她胆战心惊的一幕,那上书景仁宫满汉双语的硕大牌匾不知怎么回事脱离了木钉的控制向下面砸来,牌匾的下方,一个五岁多的男孩正准备经过,这身边的宁宁,猛然间扑了过去,推开了那个男孩。 宁宁! 陈言大叫一声,身体像是下意识的反映一样扑了过去,牌匾重重的压在了陈言的身上,失去意识的前一刻,她想,只要宁宁没事就好。没有发现,宁宁在他身下,头部重重的撞到了门板上。那一刻她的脑海里闪过了很多人,东方磊,爸爸妈妈还有那个黄衣男子。**** 穿越 !!!!上海言天大厦内。 什么?你没有搞错吧?怎么可能? 东方磊呆坐在沙发上,手里的电话滑落在地上,他猛的站起身,冲出办公室,喊着,“小张,给我定去北京的机票,快,马上!” 坐在客机的头等舱里,东方磊呆滞的靠在椅背上,刚才医院打来的电话,大夫的声音像是来自地狱一般, “请问,东方允宁和陈言是你的家人吗?” “是的,”至少曾经是,东方磊在心里说。 “是这样的,你的妻子和儿子在故宫游玩时,被掉落的牌匾砸到了,您的妻子我们初步诊断为脊椎骨折,经过抢救暂时保住了性命,不过以后醒过来的可能不大,您的儿子是颅骨粉碎性骨折,送到医院时已经停止了呼吸,经过我们的全力抢救无效,于今天凌晨三点十二分宣布死亡。” 医院里,宁宁的身边站满人,被救男孩的父母感激看着东方磊,而此时的东方磊却是除了宁宁外谁也看不见,他的儿子,今年才二十一岁,他的妻子还很年轻,他们就这样走了,他痛苦的抱住头,低低的呜咽出声,陈言,宁宁,他的家人。 跟随而来的胡瑶轻轻的推开门走了进来,坐在了东方磊的旁边,看着他, “别伤心了,伤心也没用,人都走了。” “出去!”东方磊的声音很轻,但很坚决。 胡瑶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东方磊抬头看了她一眼,说,出去,别让我说第二遍 胡瑶霎那间变了脸色,气急败坏的说,“出去就出去,什么了不起的。” 门砰的被关上了,东方磊靠在沙发上,胡瑶,他以为是他最爱的女子,怎么会变成了这样,他低下头,痛苦的闭上眼睛。 康熙四十二年春,紫禁城,景仁宫偏殿 陈言悠悠转醒,睁开眼睛,印入眼帘的是镂空雕花的床架罩了丝幔一样的轻纱,帐,小阿哥只是受到了惊吓,并无大碍。倒是娘娘您,伤了背部,只怕要好好的静养一些时日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这是在哪里。猛然间,陈言眼前一亮。自己不会是穿越了吧。 她看着那个小丫头,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候?” 小丫头行了福礼答道,回娘娘话,已经快午时了。 “我不是问这个,我问现在是多少年了?” 小丫头惊恐的看着陈言, “娘娘,您连这也记不起来了么?,桃姐姐,你快来,娘娘可是不好了。” 陈言无语的看着这个小丫头。她问的话有这么让人震惊么? 踏~踏的脚步声传来,一个身量稍高的女子跑了进来, “满嘴胡沁什么呢?什么叫不好了,小心撕了你的嘴。” 小丫头连忙低头认错,却也语带慌张的说“兰儿错了,春桃姐姐快看看娘娘吧,娘娘什么都不记得呢。” 春桃也是一惊,忙看向陈言, “娘娘是怎么了?可是那里不舒坦?兰儿,快去禀报贵妃娘娘,请安太医来.” “不用了,只是记不清楚了一些事情而已,”陈言连忙说,只是那兰儿已经跑了出去。 “你叫/春桃?”陈言想,总应该先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吧。 “回娘娘的话,奴婢是春桃,名字还是您起的呢。” “那你给我说说是怎么回事吧?” “是,娘娘。”春桃刚想说什么,只见兰儿领着一个着藏青色官服的男子走了进来,男子低着头,陈言看不清楚他的长相。 “娘娘,安太医来了。” “嗯,进来吧” 春桃忙放下芙蓉纱帐, “臣太医院安正南,给勤贵人请安。” 勤贵人?说的因该是我吧。 “起吧。”陈言学着电视上的样子说道。 “谢贵人娘娘。” “臣请贵人脉象” 春桃侧身取了锦帕覆在陈言的腕上。 “安太医请,”春桃退了两步。陈言只觉两指轻轻搭上自己的手腕。片刻拿开。 “娘娘并无大碍,只需将养些时日即可康复。” “可是娘娘什么都不记的。”兰儿急道。 安正南略一沉思道,“娘娘只是摔倒了头部,略有淤血,臣为娘娘开些药,坚持服了便无大碍。” “有劳安太医了。”陈言懒懒道 “这是臣的本份,臣告退” “嗯,兰儿,送送安太医” “是,娘娘,” 兰儿跟在安正南的身后出了殿门 “春桃,你来,”看着兰儿出去,陈言唤了春桃过来。 “娘娘。”春桃低头向前 “继续讲。” “是,娘娘”**** 贵妃来访 !!!!“你先下去吧,我有些乏了,略歇一会。” “是娘娘,”春桃仔细的替陈言盖好绣花袷纱被,行了个礼,退了出去。 陈言一个人躺在床上,呆呆看着帐顶的芙蓉团绣。 她真的穿越了,这不是只是小女孩的专利吗?自己都四十多岁的人了,怎么也…… 脑海里响起刚才春桃的话,现在是康熙四十二年,娘娘是万岁爷的勤贵人母家姓陈,汉军旗包衣,您的父亲是御前二等侍卫陈希阂大人。您是三十一年的秀女,三十六年的时候生了小阿哥,小阿哥行十七,万岁爷赐名胤礼。 几天前小阿哥在御花园玩耍的时候,御花园假山上的石头不知怎么掉了下来,娘娘护住了小阿哥,小阿哥到没事,只是娘娘您被砸伤了,昏迷了好几天。这两天万岁爷来了好几趟呢。现在娘娘住的地方是景仁宫偏殿,景仁宫的主子娘娘是贵妃娘娘佟佳氏,是先前已故孝懿仁皇后的妹妹。 景仁宫?自己在现代的事后不就是在景仁宫出的事吗。 陈言无暇顾及康熙有没有来过,她只是牵挂着他的宁宁,不知道他怎么样了还好不好,还是也来了这边。无暇细想,春桃的声音自外面传来,“十七阿哥,您怎么过来了,可大好了” “嗯,已经好了,春桃姑姑,额娘可醒了?”清亮的童音自外面传来。 “回十七爷,娘娘已经醒了,这回子在床上仰着呢。” “哦,”说话间,门帘一掀,自外面进来了一个男孩,大约六七岁的模样,一进门,便在丫头的服侍下宽了身上的夹袄,向床边走来,只见他身上着了银红色撒花长褂,外套一件石青色坎肩,想是因春寒未退,所以奶妈子又在外面罩了灰鼠的小夹袄,粉雕玉琢的模样,煞是好看, “给额娘请安,额娘吉祥。”胤礼走到床边打千道。 “快起来,来额娘这边。”从刚才的对话中,陈言已经知道,面前的这个男孩,就是十七阿哥,胤礼了,那个勤贵人换命换来的孩子。 胤礼听话的站起来,几步跨到床边,扑在陈言的怀里,“额娘。”声音软糯糯的。 陈言一阵恍惚,竟像是看到了宁宁的小时候。 “宁宁”,陈言不自觉的喊了出来,怀里软趴趴的小身子忽的一僵,猛地抬起头来。 “您说什么?”陈言一惊,心知自己不小心喊错了,只笑笑说, “没什么,额娘走神了” 结果胤礼猛地站起来,惊喜的看着陈言, “妈妈。” 陈言诧异的看着胤礼。抬头看了看他后面的宫女,“你们都先下去吧。” “是,娘娘。” 然后看着胤礼。仔细的盯着他,心砰砰的乱跳,宁宁,真的是她的宁宁么? “妈妈,是我,我是宁宁。”胤礼激动的说。 陈言猛地抱住胤礼,“宁宁,我的儿,吓死妈妈了。” “没事了,妈妈。”宁宁反过来安慰陈言。“我们都没事就好。” “就是不知道爸爸会怎么样?”宁宁忽然间说道。 陈言一怔,东方磊,不知道他知不知道自己已经离开了那个世界,他会不会伤心呢?真是,他因该会高兴的吧,陈言心里一阵黯然。 “妈妈,你是爱着爸爸的。”宁宁说道。 “都过去了,不提了,说说你是怎么过来的吧。”陈言振作了一下精神道 “嗯,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只记得,妈妈向我扑了过来,我的头撞在了门板上,晕了过去,醒过来的时候就成这副模样了,一个老太太据说是我的奶妈告诉我说,是我额娘救了我,不过额娘伤的很重,让我过来看看。我就过来了。” “妈妈,你呢,你是怎么回事?” “妈妈和你一样,不过我是刚刚醒过来。看你活蹦乱跳的,已经好了吧?”陈言宠溺的摸着宁宁的头。其实宁宁这样也不错,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 “我来了已经快三天了。”宁宁挣脱开妈妈的魔掌,从小,妈妈就很少这样抚摸自己 虽说自己身体又变小了,可骨子里仍是那个二十多岁的灵魂,还是不习惯妈妈如此的碰触。陈言笑了笑,放下手。 正说着话,外面传来春桃的声音,“贵妃娘娘吉祥。”“起吧,你主子可醒了。”声音纤柔,优雅。 “回贵妃娘娘的话,主子已经醒了,这会子十七阿哥在里面陪着主子说话呢。” 门帘被小丫头挑开,一个约莫三十来岁的宫装女子缓步走了进来。陈言刚想起来,只见那丽人,快步赶过来手扶在了陈言的肩上,“妹妹快别动,伤还未好全,快躺着吧。” “谢娘娘”陈言只得依言躺下。 那丽人自在床榻边坐了,宁宁又过来行了礼,贵妃只把宁宁搂在怀里瞧,陈言这才寻了机会细细打量这位贵妃娘娘,只见她杏脸桃腮,眉目含情,身上着了绯红色绫罗阔边莲叶裙,外面套了浅金色银丝坎肩,更是衬得她肤若凝脂,腰间一条鸾凤玉带垂至膝前,一头青丝只是简单的梳了清宫常见两把子头,一支平展纤丝镂空金銮凤斜插在把子头的后方,简单却又不失端庄高贵。陈言自认自己的气质就不错,但是相比之下,陈言就相形见绌了,想来这就是孝懿仁皇后的妹妹,小佟佳氏了。 “听安太医说,妹妹可是忘了好些事情?”佟佳氏貌似不经意的问道。 陈言一愣,心想这消息传的可真快。还未回话,只听佟佳氏好像又瞧出了什么似的,道,“妹妹别多心,本宫身为贵妃,又是这景仁宫的主位,自然是知道的。” 陈言闻言一惊,忙到,“娘娘,您知道臣妾不是这个意思的” “本宫自然知道妹妹没有这个意思。”佟佳氏摸了摸宁宁的头,“玩去吧。”遣了春桃跟着,“可小心着。”佟佳氏叮嘱。 转过头来,看着陈言,“你呀,也真是的,那么多的丫鬟婆子,自己非得扑过去做什么,亏了这没事,要是有点什么事,你让胤礼一个没娘的孩子可怎么活啊。”言罢已是眼圈泛红。 陈言忙道,“是妹妹疏忽了,贵妃姐姐快别伤心。”心想这古代人感情还真是丰富的很。 “罢了,不提这了,可好些了,安太医怎么说?”佟佳氏拿帕子拭了拭眼角。 陈言心想,你不是已经知道了么?但是嘴上却不敢这么说只是谦逊回道“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有劳娘娘挂念了。” 佟佳氏刚想说些什么,外面传来一声尖细的声音,“皇上驾到”**** 康熙 !!!!闻言佟佳氏忙站起来,整了整衣服。陈言还未及有反应,帘子已经被挑了开来,一个明黄色的身影大步走了进来,陈言看见他,只觉心里一跳,这不就是那个她在景仁宫偏殿里看到的黄衣男子么?饶是陈言阅人无数,却还是被眼前的帝吸引住了,只见他身着明黄色暗绣龙纹的长袍,腰间一根碧玉带,下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足登明黄色掐丝软靴,眉若墨画,目若点睛,竟是俊美非常。 算起来这康熙帝也应该快五十岁了看起来竟像是只有三十岁。陈言刚想起身康熙帝就走过来按住了陈言的肩膀,“言儿快歇着,好容易醒了,一定不能落下病根。”他的声音很好听,很醇厚,就像是陈年的老酒一样韵味十足,除了那声“言儿”让陈言不是很习惯外,其实陈言还是很喜欢他的声音的。 “谢皇上体谅”陈言答道,心里却为自己的话腹诽不已,自己已经四十岁的人了,却还在这里装嗲,实在是够那啥的。 康熙帝转过头看见了佟佳氏,一笑道“颖儿也在啊?看来是朕打扰到你们姐妹了。” 佟佳氏闻言娇嗔道:“瞧皇上说的,这言妹妹身子不好,就只准皇上您来,不准臣妾来啊。” “哈哈哈哈,”康熙爽朗的笑了起来,“准,怎么不准” 这时春桃引了宁宁进来,看见康熙在这,忙不迭的拉了宁宁跪下: “儿子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万安。”“奴婢给万岁爷请安,万岁爷吉祥” “嗯,起吧,胤礼,到阿玛身边来。”康熙叫了起,看见宁宁向他招手道。 宁宁闻言走到康熙帝旁边,小脸上满是惊喜,看的陈言一阵阵犯晕,这孩子,什么时候这么能装了。 “胤礼很高兴?”康熙帝看他满脸的兴奋与崇拜,问道。 “嗯,皇阿玛,胤礼很高兴。”宁宁很坚决的答道。 “哦,能告诉阿玛是为什么吗?” “皇阿玛,胤礼真的能到您身边吗?”宁宁答非所问的说道。 “当然”康熙伸手把宁宁搂到了身边。“现在可以告诉阿玛,为什么这么高兴了吧?” 宁宁吃吃的笑着,“原来,我也可以离皇阿玛这么近呢,明儿个,我就去找十五哥哥说去,我也可以离皇阿玛这么近,我也可以让皇阿玛高兴呢。” “哦,这是为何”康熙问道 “嗯,前儿个十五哥哥说皇阿玛查他窗课了,皇阿玛很高兴呢,还摸了他的头。可是皇阿玛从来没有这样对过胤礼。”宁宁一本正经的说。 一旁的贵妃,听见宁宁这样说,心中一不禁一酸,是啊,宫中的孩子,又有几个能像民间的孩子一样快乐的长大呢。 “呵呵,臭小子。”康熙听闻此言,心中到是高兴的很遂把宁宁搂在胸前,笑呵呵的问道 “老十七最近读了什么?” “儿子已经将《大学》背全了。”宁宁忙显摆似的答道。娇憨小儿性情被他演绎的淋漓尽致。 “哦,那胤礼可知其为何意?”康熙仿佛是有意考量。 “儿子并不知道所为何意,只是四哥哥说,大学之道讲的是,“自天子以至于庶人,是皆以修身为本”。儿子愚笨,还未参透四哥哥所讲何意”宁宁不好意思的答道 康熙闻言一笑道:“大学之道,意本高深,胤礼定要好好学习,你四哥的窗课是极好的,明儿个你就上书房吧,多学学你四哥,至于你的师父,,”康熙略一沉吟,“就沈德潜吧。他带着你,朕到放心。” “谢皇阿玛”宁宁语带惊喜的答道。沈德潜啊,偶像啊。 康熙龙心大悦回头看着陈言道,“言儿倒是给朕生了个好儿子啊” 闻言,陈言忙谦恭道“皇上缪赞了,臣妾原没什么功劳的,只是贵妃娘娘言传身教,胤礼不过长期耳濡目染,得知皮毛,拿来显摆罢了。” 旁边贵妃听完,面上闪过一抹夸赞之色,“言儿一向是温润有礼,皇上的胤礼也是极聪明的,臣妾只是略一指点。妹妹过谦了。” “哈哈,哈哈”康熙帝见贵妃如此,心中更是高兴。“胤礼生在这景仁宫,自是有你们共同教诲,方能成大事啊。二位爱妃不必如此过谦啊。” “皇上说的是。”陈言和佟佳氏齐声答道。 “朕还有事要办,得知言儿无事,朕也就放心了,朕改日再来瞧你。不必起身了。”康熙帝坐到床边扶住陈言的肩说道。说完便大步向外面外走去。 “恭送皇上” “恭送皇阿玛” 贵妃自是牵了胤礼送了出去。 “胤礼需得好好向你四哥学习,过几天阿玛可是要查你的窗课。” “胤礼明白,胤礼自会好好跟四哥学习,不敢有一日懈怠。”宁宁忙跪下谦恭答道。 “嗯,如此便是极好”康熙帝满意的拍了拍宁宁的头。回头看见盈盈拜倒的佟佳氏,不禁动容,“颖儿,朕今晚去你那。”话音未落,已是出了景仁宫。 留下贵妃站在院子里,杏脸已是微微泛红。**** 宁宁的小聪明 !!!!“娘娘的身体已经无碍了。”隔着四君子描金绣屏,安正南恭恭敬敬的回话道。 “嗯,有劳安太医了。”陈言轻声道,“春桃,赏。” “是娘娘” “臣谢娘娘赏”, “微臣告退”安正南并未推辞,接了赏缓步退了出去。 “娘娘可算是好了,”春桃喜道。 “嗯,”陈言心里也是高兴的。以陈言的性子,早就在床上躺不住了,无奈古代医疗水平确实有限,才拖到了今天。 “娘娘可要出去走走”春桃看到主子一副惫懒的模样,怕她又睡过去,遂提议道。 “也好,躺了这些天,骨头都锈了。如此便出去走走吧。”陈言答道。其实陈言对古代的园林并不怎么感兴趣,只是一直躺着也着实无聊的很。便随了春桃的提议,站起身来。 “主子想穿什么样的衣服,”春桃兴致勃勃的为陈言挑着衣服。“上次万岁爷赐的那件玫红蝴蝶撒花百褶旗装可好?” “随便吧。”陈言性质缺缺。待换好了衣服,陈言坐在铜镜前,由着春桃为她挽着头发。自己拿起桌上的胭脂水粉按自己在现代的喜好细细的化了妆容。站起身来。 “主子真好看”春桃看到陈言赞叹道,她的这位主子自从上次醒后,竟是跟以前大不一样了。 陈眼看着镜中的自己,也是略有沉醉,不能不说,这个勤贵人长的却是美人一个。再加上长期在商场中沉浮的陈言的气质,整个人竟像是不在凡尘一般。 “走吧,先去给贵妃娘娘请安。”陈言淡淡道。 春桃猛地一惊,自己竟是忘了这一点。忙跪下道“奴婢疏忽了,还请娘娘恕罪。” “罢了,起来吧,下次必不可疏忽了”陈言正色道,说罢转身走了出去。“谢娘娘。”春桃忙磕了个头起身跟上。 来到正殿,里面已有一位妃子坐在下座, “那位是西偏殿的熙常在,前儿个刚册封的。”春桃小声提醒着陈言。 进入正殿,陈言给佟佳氏请完安后,应了佟佳氏的话在佟佳氏的右下方坐了,那熙常在方又过来见了礼,。 “前儿个就想去给姐姐请安的,只是听贵妃娘娘说,姐姐身子尚未大好,需静养,才未去拜访。还请姐姐不要怪罪”熙常在细细的声音传来。 “哪里什么怪罪的,是我的身体不济,又是个惫懒的,才托了贵妃娘娘说了,妹妹无需介怀。”陈言闻言忙说道。说罢笑了笑。 “姐姐真是说笑呢”说完也拿了帕子掩了嘴角笑了。 陈言没接话,只是笑了笑,得了空细细的打量对面的这位熙贵人,长的倒是不是很漂亮,容长的脸型,细细眉毛,眼睛倒是灵动的很,许是今天是来拜访贵妃,也没穿的很出彩,想来这就是那个在康熙五十年生了二十一阿哥胤禧的熙嫔了,倒是个有些本事的人。 “妹妹长的真是好看呢,唉,生生的比下去了”陈言装模作样的叹气道。 那熙常在被陈言的这句话说的脸红起来,一时语塞,嗫嗫不知如何是好。 佟佳氏只笑道“真是个贫嘴的丫头。胤礼都这么大了,怎么还像个孩子呢。”陈言直笑了说,“贵妃娘娘又说言儿了,还不就是贵妃娘娘惯得,要不,言儿哪敢如此放肆。” “真是个没脸的丫头,自己没规矩到挂到本宫的头上,”闻言贵妃笑骂道。“既是如此,看你也是好全了,明儿个我就吩咐内务府,把你的绿头牌子放上吧,本宫知道你是无意争这些的,只是在这个宫里头,你不争就很快会有人把你踩下去的,到时候你哭也来不及。”边说。还看了熙常在一眼。那熙常在脸色变了一变,却也并未说什么,陈言心知佟佳氏这是对那熙常在的不满,刚想说些什么,只听见外面传来内侍通报的声音,“娘娘,十七阿哥来了”话音未落,一个小身影就已经冲了进来,只扑进贵妃的怀里。 “贵妃娘娘,胤礼给您请安来了。”陈言已是习惯了这小子两面三刀的模样,只是笑笑,斥道,“哪有你这样请安的,还不快起来。”宁宁闻言刚想起身,却已经被贵妃搂在了怀里,心肝儿肉的叫着,“那就有这么多规矩了,平时也没见你多守规矩了,再说本宫也喜欢胤礼,胤礼说是不是啊?”胤礼在贵妃的怀里猛点头,看得陈言一阵无语。 “哈哈,看来朕倒是打扰你们了。”一阵笑声传来,随即帘子被内侍打开,康熙笑着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两位年轻的男子。 “臣妾给皇上(皇阿玛)请安,皇上(皇阿玛)吉祥”看见康熙进来,佟佳氏忙站起身来牵着胤礼和陈言并那熙常在一起跪下接驾。 “起吧”康熙扶起佟佳氏,牵着她的手走到首座坐了,又吩咐陈言和熙常在坐了,才见到他身后的那两位年轻男子走上前来给佟佳氏见礼, “胤禛,胤祥给贵妃娘娘请安,贵妃娘娘吉祥,见过勤贵人,熙常在。”那两位年轻男字动作一致的单膝跪地打千道。 “快起来,紫鹃,给两位阿哥看座。”佟佳氏忙吩咐道。 胤禛?陈言闻言忙抬头细看,只见两个年轻男子正站在前方给贵妃行礼,右边那个男子,应该就是后来的雍正爷了,只见他二十七八岁的年龄,脸型身材都略微偏瘦,一身藏青色朝服,倒真是像那些所谓yy小说上一样面无表情。 而左面那个男子,一身银白色常服,腰间系了代表阿哥身份的黄带子,神采飞扬的脸上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容,倒真像极了《雍正王朝》里那个风流倜傥的十三爷。 待两位阿哥坐定,宁宁方一脸紧张的走上前去给胤禛胤祥见礼,“胤礼见过四哥,十三哥”“嗯,免了。”胤禛道,得了四哥的允许,宁宁像是解放了一般,回到贵妃和陈言身边站定。就差没小跑过来了,贵妃很是疑惑的看着一脸紧张的宁宁,陈言看到无奈的想,这小子,又开始装了。 陈言收起自己的思绪把眼光看到宁宁身上,却不经意看到那熙常在不住的拿眼瞄康熙,又顾及康熙身边的贵妃,不敢做的太过,陈言对那康熙本没什么意思,只是在这贵妃的宫里就敢这样,这熙常在也太不懂事了吧,陈言瞧了佟佳氏一眼,那佟佳氏脸上到没有什么变化,似是没看到一般不动声色,陈言不禁心生佩服,到底是深宫里锻炼出来的女人,就连自己这久经商场沉浮的人也自叹弗如埃 只见贵妃拉过宁宁问道“胤礼紧张什么呢?你四哥哥就这么让你害怕?”“不是的,”宁宁忙辩解道“不是四哥哥。”“哦,那是怎么回事?”康熙也饶有兴致的问“难道还是胤祥?”自己不记得这十三子有让人害怕的什么埃 “不是的,皇阿玛,是胤礼,四哥哥让胤礼临大字,胤礼还没写呢。”宁宁忙为自己的十三哥开脱。“那你紧张什么啊?”康熙笑问道,“回去写了不就完了吗”“还有,胤礼不小心打碎了四哥给的砚台,嗯……”宁宁声音越说越小边说还眼巴巴的瞅着胤禛。 胤禛只是低着头,看不出什么表情 “只是个砚台啊,有什么,阿玛再给胤礼就好了,”康熙不在意的说。“那皇阿玛不怪胤礼?”宁宁故作天真的问道。“嗯,不怪你。”康熙笑眯眯的说。“那四哥哥也不怪胤礼?”“嗯,他也不怪你。”康熙答道,“胤礼要听四哥哥说才好,胤礼很喜欢四哥哥的砚台的。”宁宁固执的说,“哦,”康熙没说话,只是看着胤禛。 胤禛一阵头疼,这小子,只会用这一招,不知道对着皇阿玛用了多少次了,但是每次都是屡试不爽啊,虽是头疼,但是碍着康熙,却还是站起来对宁宁说说,“四哥也不怪你,胤礼要是喜欢四哥再送你一方一模一样的可好?”“嗯,胤礼喜欢四哥那套松竹拜月的砚池” 呵,陈言心想,这都挑好了埃 康熙呵呵笑道,“不就是一方砚台么,胤礼喜欢,老四就送他吧。”“是,皇阿玛”胤禛无奈道。“谢皇阿玛,胤礼可喜欢皇阿玛了。”回头看了看胤禛又加上了一句“也喜欢四哥。” “哈哈哈哈”众人被宁宁这小模样逗得大笑,看得陈言心里一阵无奈。回头看看胤禛,吃惊的发现他竟然也笑了,眼里还带着淡淡的宠溺。 康熙漫不经心的回头看了一下陈言,竟是愣了一下,这勤贵人长的好看,他是知道的,只是今天的她看上去有点陌生,好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勤贵人,仔细看看,却是没变。 “老十七可愿意学武?”十三阿哥胤祥忽然问道。 “嗯”听见胤祥这样说,宁宁满眼放光的说。虽说自己在现代的功夫还不错,但是到了这还从来没练过,再说了,这可是拼命十三郎埃宁宁越想越高兴。“我们现在就去吧,四哥哥也去”宁宁说罢从陈言身边走了过来,给康熙行了个礼,牵着胤祥和胤禛的手就想出去。 十三阿哥被宁宁的兴奋地目光看的心里发毛,看着胤禛,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康熙看自己的十三儿子吃瘪,笑得更是厉害。落井下石的说道“即是如此,你们就去吧”说罢笑了起来。 胤禛和胤祥行了礼和宁宁退了出去。**** 承宠 !!!!佟佳氏看康熙心情不错遂提议道“皇上可是许久未去勤妹妹那里了,这病了许久也算是好全了,皇上今晚要不就宿在勤妹妹屋里?”康熙一愣,贵妃的提议倒是正和了自己的心意,笑道“好吧,今晚就留在言儿屋里了。”陈言闻言脸一红,抬头刚想推辞,却见对面熙常在面带不虞,又想起方才佟佳氏的话,遂改了注意站起身来走到康熙和贵妃的身前盈盈下拜,跪地谢恩,康熙似是不由自主一般前去扶了陈言起来,陈言抬头的时候似是偷看一般拿眼看了康熙一眼,却又急急的拿开,一番娇羞带怯的模样被陈言演绎的是淋漓尽致,康熙见她如此这般,更是龙心大悦。哈哈大笑起来。 夜间,几番云雨,战事方歇,康熙从陈言身上翻身下来,陈言已是疲累至极,合眼沉沉睡去,康熙侧头看到身边沉睡的陈言,微微一笑,似乎还从来没有哪位妃子会在承宠后睡去,康熙一时玩性大发,遂侧起身来以左肘撑住身体,细细的打量起陈言来,陈言很漂亮,他是知道的,康熙伸出手抚摸着陈言的眉眼,细细的刻画着她脸部的轮廓,这些天的她和以前几乎是判若两人,以前的她从来都不喜欢自己,这一点康熙自己是知道的,所以自己除了必要的时候碍于贵妃的面子不得以才宠幸她外,几乎是从来不进这东偏殿的门,而今天的她,似乎是那里不一样了,他喜欢看到她在自己的体下婉转承欢,喜欢她的娇吟,他不是喜欢纵欲的人,只是今晚的自己,像是要不够似的,一次次的向陈言索求着,自己是怎么了,不想了,康熙看着陈言,轻轻的吻了下去,只是浅浅一啄。随即也翻身睡去。 次日一早,陈言就醒了,身边已经没了康熙的身影,起床时浑身的酸疼乏力以及被里淡淡的余温和凌乱的床铺证明自己昨晚不是只做了一场春梦。陈言躺在床上不想起身,自己有多久没做过这种事情了,曾经自己和东方磊也是甜甜蜜蜜,羡煞旁人,现在呢。想起东方磊,陈言心里一黯,宁宁说的对,自己其实是爱东方磊的。可是现在,呵呵,还想这些做什么,陈言坐起身掀开芙蓉团花金丝绣帐坐在床沿上。 “给主子请安,”春桃听见陈言起身的动静端了备好的温水自外间进来,行完礼准备伺候陈言净面。 “皇上可真疼主子。”春桃边拧了帕子递过去边说道。 “哦,怎么讲?”陈言接过拧好的温热的帕子疑惑的问 春桃这才像起主子已经把以前事忘了大半了。遂细细的说来。 “昨晚皇上竟然在这偏殿里留了一整夜,这可是其他好多正主子娘娘们都没的待遇,还有这按规矩啊主子昨儿个晚上就不能睡去,一准儿等到万岁爷早朝走了,又需跟贵妃去了太后宫里请安,方才可休息呢。但是万岁爷呢不光早起早朝的时候也没叫主子起来伺候更衣,就连临走还吩咐奴婢让主子多睡会,不准惊扰了主子,只要耽误不了请安就好,这得是多大的恩典呢。” “哦,还有这规矩”陈言一愣。心想,“反正又没别人知道,下次自己记得就得了”遂起身洗漱。待换好衣服来到贵妃的宫里已经有其他的妃子等在那里了,因是一会儿要过去太后宫里,所以各位打扮的倒也是中规中矩,佟佳氏倒是还没过来,陈言缓步走了进去,与几位妃嫔见过礼,方寻了靠门的位子坐下细细的想着自己的事情,一会的功夫,附近宫里的几位娘娘们都来了,因是此时宫里的妃子很多,所以这个时候宫里并没有很明确的请安制度,一般像陈言这样份位低的妃嫔只是前一晚上承宠过后才能来贵妃这里,由贵妃领着去往太后宫里请安,所以来的人大都是在嫔位上的妃子,人并不是很多。 “娘娘请勤贵人过去,”一个梳着辫子的小丫头从里间出来说道,人群一下子安静了不少,只有少数人还在继续说话,陈言回过神来方知喊得是自己,心知是要询问昨儿晚上承宠的事,站起身来整了一下衣服,随小丫头迈步进了里间。 贵妃似是刚刚起来,只穿了缎制的纯色寝衣,头发还是散着的坐在鎏金雕花的铜质梳妆台前,看见陈言进来向她招手道,“言儿过来瞧瞧,今儿穿什么好呢”陈言走近了才发现,贵妃跟前的紫屏绣床上摆了十几件衣服,陈言依言走过去,从那一堆衣服里挑了件淡绿色丝缎长裙,袖口绣着淡蓝色牡丹,下摆一片密密的海水云图,伺候佟佳氏穿了,又挑了玫红色恰金丝坎肩给佟佳氏罩在长裙的外面,金色的绣线在胸前淡淡的勾勒出朵朵祥云,整个人顿时显得清新雅致,却又不显的突兀,佟佳氏满意的看着这一身装束,笑道,“还是言儿的眼光好,”坐在铜镜前梳头的丫头过来替佟佳氏绾发,还是梳了普通的两把子头,陈言走上前去,从梳妆匣里取了掐金丝镂空孔雀簪替佟佳氏簪上,又拿了桌上的玫瑰膏子替佟佳氏匀了脸,方取了胭脂水粉为佟佳氏上妆,陈言按照自己在现代的喜好为佟佳氏上好妆,又细细的瞧了一边,方满意的退到了佟佳氏的后面,佟佳氏站起身来瞧了瞧镜中的自己,竟是比平时好看了许多,满脸带笑的说道“到底是年轻啊,就是会打扮。”“那是娘娘天生丽质,”闻言陈言忙说道,“要是换个别人,不指定被我收拾成什么样呢。”“真是个贫嘴的丫头,越发没脸了。”佟佳氏笑骂道。 “昨儿个晚上,皇上在你那里留宿了,可还好?”佟佳氏漫不经心的问道。 陈言心里咯噔一下,心知开始兴师问罪了。忙回道“是言儿忘了宫里的规矩,还请娘娘责罚。”言罢跪在了地上 “什么罚不罚的,”佟佳氏并没有叫陈言起来,只是回身坐在椅子上继续道,“你是个省事儿的,我一向是知道的,但是,你必须要记住,在这座皇宫里,皇上就是天,不是你自己的,是这紫禁城所有人的!!” “娘娘的训诫,言儿记下了,以后必不敢再犯。”陈言恭敬地说道 “罢了,起来吧,表哥我是了解的,他想做的又岂是你能阻止得了的。”佟佳氏叹了口气道。 陈言知道佟佳氏口中的表哥就是康熙,不敢接话,只能低头不语。 “好了,也该出去了,时辰不早了,还得给太后请安去,走吧”佟佳氏抬起头深吸了一口气,率先走了出去。陈言跟在佟佳氏的身后,看着她的身影,就那么高傲的抬着头,大步的向前走着,只有在背影里才能看出她的孤独,还有她那份对康熙热烈的爱。 来到宁寿宫的时候几位品阶高的妃子已经到了,随着佟佳氏进了内殿,几位妃子忙站起身来行礼,陈言又给几位先到的妃子行完礼方才转身站在了佟佳氏的身后。经过这段时间的熟悉,陈言已经是基本能认清这些妃子了,四阿哥的母亲德妃,也就是以后的皇太后,今天穿了一身紫红色的旗装,虽不如佟佳氏的清雅,倒也显得高贵的紧,坐在德妃的左手边的是宜妃,宜妃保养得极好,已经是三十几岁的年龄,白皙的皮肤上却不显一丝皱纹,穿了一身水红色旗装,梳了和贵妃一样的把子头,倒是显得比贵妃小了一些。 陈言还未及细细打量其他的几位妃子,太后已经在丫头的搀扶下走了出来,陈言和众妃嫔一起行礼,只是拿眼偷偷的瞅了一眼太后,太后今天穿了宝蓝色旗装,花白的头发梳的一丝不乱,整的看上去倒也不像是年龄很大的模样。 “都起来吧”太后坐定后吩咐众人道。 “谢太后,”众人行礼后方起来落座。 “言儿也过来了,”太后看到陈言后笑道。 “是,太后”陈言忙回道,这个勤贵人进宫已经十几年了,有些人脉倒是应该的,这点陈言倒是一点不奇怪,不过能让太后记得这么清楚,的确是有点本事。 “吆,勤妹妹最近可是好看了呢”说话的是宜妃,陈言刚想说些什么,只听见外面内监独有的嗓门响了起来“皇上驾到,太子殿下到,四阿哥,五阿哥,七阿哥,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十三阿哥,十七阿哥到。**** 晋级 !!!!门帘被内侍挑开,康熙一身朝服走了进来,后面跟了乌泱泱的一大帮人,佟佳氏忙领了众妃嫔跪下请安,康熙今天心情很好,普一进门便看见了跪在佟佳氏身后的陈言,陈言今天穿的很是素净,脸上也只是略施脂粉,低着头并未看见康熙正在看自己,不禁心情大好,遂叫了起,抬腿迈进了殿内。 陈言随了佟佳氏站起身来,看到康熙身后的一群阿哥们,想是刚下朝康熙就来给太后请安了,身后的诸皇子们除了太子,大都穿了藏青色朝服,一个个显得恭谨严肃,陈言第一次见到了这么多阿哥,历史上那个“奸掠成性,□宫闱”的太子,长的倒是像极了康熙的模样,很斯文的样子,许是表里不一吧,陈言并未细想,往下看去四阿哥到还是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身后的十三阿哥倒是没有像那天一样笑得吊儿郎当,板着一张脸倒是把他四哥的表情学了个十成十,五阿哥到是一副温润的表情,模样上随了康熙的多些,顺眼的很。传说中温润如玉的八阿哥和他身后标准的三人组跟班九阿哥十阿哥离陈言较远,并看不清他们的相貌,只是一个个长身玉立的站着,倒是赏心悦目的很。 康熙领诸皇子给太后见完安,诸皇子又分别给自己的母亲见了礼方才落座。陈言没想到宁宁也过来,直到宁宁给太后贵妃请完安站到自己跟前,陈言才大条的发现宁宁的存在。 “你怎么混进来的,”陈言小声问道, “我缠着十三哥教我骑术,说好一等他下朝就去马场,让我在西五所等着,结果皇阿玛下朝后要来给太后请安,十三哥找人传话儿给我了,本想着到你那里去来着,结果兰儿告诉我说,妈妈来了太后宫里。”说到这宁宁笑了笑,又说道“我才知道妈妈昨晚和皇阿玛那啥了,我就让小厮引我过来了,结果,比皇阿玛他们还快,我不敢进来,直等到皇阿玛来了才和他们一起进来。我本以为皇阿玛会狠狠的批评我,结果皇阿玛好像心情不错,都没说我。哎,妈妈,昨晚过的好吗?”宁宁说道这里忽然笑得很奸诈的问道,陈言扯了一下嘴角,面上没变,只是借着旗装宽大的袖子的掩饰狠狠的拧了一下宁宁的胳膊,宁宁疼得龇牙咧嘴,但看到陈言的表情又嘿嘿的笑了起来。 “娘儿俩在那里说什么呢?笑成那样。”太后好奇的看着陈言。一时间殿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了陈言娘儿俩的身上。“太后眼睛还真好使,”陈言不禁在心里腹诽,但是却不敢怠慢忙离座牵了宁宁的手来到太后面前行了个礼道:“回太后的话,是胤礼讲了个笑话,实在好笑,臣妾一时君前失仪,还请太后,万岁爷责罚。”“哦,什么笑话这么好笑,说来听听。且先起来吧,要是好笑的话,今儿就免了你君前失仪的罪”康熙饶有兴致的说道。其实他刚才就注意到了陈言的小动作,只是碍于太后和众妃嫔在场不好发问罢了,现如今有了这个机会,他又怎么能放过呢。 只是康熙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关注陈言的一举一动。 “是,皇上”陈言只低着头并没有看到康熙眼中的促狭,自己讲哪个笑话呢,就自己在现代的那些冷笑话,还不得雷死他们啊,还未及细想,只听宁宁在一边说道“皇阿玛,这个笑话额娘不好讲,还是儿子说来吧。” “哦,哪胤礼就讲来听听,好笑的话,朕一样不追究你额娘的罪过。起来说吧”康熙并没有为难陈言的意思,听见宁宁如此说,便也没有细问。 “谢皇阿玛”宁宁磕了个头站起身来,把自己想到的笑话细细讲来“是这样的,儿子也是听那些个丫头们讲的,说城东有个大户人家,家里有一位小姐自幼长的就极为美丽,到了十八岁这年说亲的人也是络绎不绝,可是越到了后来,人就越来越少了。” “那是怎么回事呢?”太后忍不住好奇的问, “孙子也好奇呢,听下去才知道了原委,原来是这小姐的父亲养了一只极为聪明的猫,那小姐的父亲的条件就是让所有到他家提亲的儿郎必须得让他家那只聪明的猫摇一次头,再点一次头,然后再自己跳到水里。若做到了,不光把那小姐许了,还附赠黄金千两。”说到这里宁宁卖关子似的停了下来。 “这如何做的,便是那天仙也不一定能做的呢。”宜妃快嘴的说道。 “所以说求亲的人便是越来越少了啊,有一日一个外乡人来到了京城,听到这个消息稍加思索就来到了这位小姐的家里应征。那小姐的父亲就问,你是晓得我的规矩的,那外乡人答道,是的,我就是来会会那只猫的,那小姐的父亲也未多说,只叫下人抱了那只猫来,对外乡人说,来吧,那外乡人行了个礼来到猫的跟前,只听那外乡人问道“认识爷吗?那猫摇摇头,又问“你是爷吗?”猫点点头,外乡人一脚把那猫提到了水里,“这不算,”那小姐的父亲急道,“你是把它踢进去的不算,须是得他自己跳进去方可”“哦”那外乡人说道,“那就再来一次吧。”’“再来一次可以,”那小姐的父亲说道“只是,这次你得让它先点头,再摇头。”“可以”外乡人答道,他又一次走到那只猫跟前道“现在认识爷了吗?”那猫点点头,“那你还是爷吗?”猫摇摇头,“那现在该怎么办”外乡人又问道,只见那猫“噗通”一声,自己跳进了水里。儿子讲完了”宁宁讲完,自己面无表情的站在了一边,整个殿内一瞬间变得的沉默,“你个小促狭鬼,哈哈”太后指着宁宁道,众人早就憋不住了,看见太后笑了,都哄笑起来,陈言担心的看着康熙,却发现康熙也在看着自己,眼里带着淡淡的笑意。 “来。胤礼来玛嬷这边,”太后向宁宁招招手,宁宁听话的走到太后的身前,“许久没这么笑过了,真是玛嬷的开心果儿。”太后搂过宁宁道,“以后可愿意经常来陪玛嬷说话?”“额娘说,只要胤礼看见就高兴的人就是胤礼喜欢的人,胤礼看见太后就高兴所以胤礼也喜欢太后,所以胤礼以后愿意来陪玛嬷说话。”宁宁用软软的声音说道,太后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陈言无奈的在心里翻翻白眼,这小子,真会装啊,也不知道像谁。 康熙看到太后如此高兴,遂说道“胤礼以后不上书房的时候就过来陪陪太后吧”“是,皇阿玛。”宁宁在太后怀里只抬起头来说道。 “胤礽,你们没事就散了吧。”康熙看到太子在自己身后一个人站着遂吩咐道。 “是,皇阿玛。”太子站起身来恭敬地答道。众皇子除了宁宁被太后搂着其他人闻言忙起身来到太子的身后站好,齐齐的跪了下去“儿臣告退”动作整齐划一,竟像是训练过一般。 待皇子们退下去,佟佳氏看着太后,康熙提议道,“太后,言儿也伺候了万岁爷十几年了,还给您生了这么个讨喜的孙子,到现在却还只是个贵人,您看是不是该晋一晋了?” 太后略一沉思道“倒也是个理,哀家听说这次要不是言儿,胤礼不指定会怎么样呢,再说,都十几年了,也该晋了,依哀家的意思,就晋为勤嫔吧,皇帝你说呢?”太后言罢看向康熙。康熙正有此意遂答道“儿子的意思和皇额娘是一样的,皇额娘做主便是。”“嗯,那就挑个日子把这事而办了吧。”太后最后拍板道。 陈言闻言忙站起身来走到太后跟前跪地行大礼道“谢太后娘娘恩典,谢万岁爷,谢贵妃娘娘。”“既然已经是嫔了,也该换个地方住了,”康熙忽然说道。 “那道也是,只是也不要离景仁宫远了,臣妾好容易有个可以说话的姐妹,总不能再疏离了。”闻言贵妃笑着提议道。 “依哀家看,就沁言斋好了,离景仁宫近,可巧儿名儿里又有个言字,好的很。”太后说道。 “沁言斋,”康熙想了一下道“就沁言斋吧,寻个日子就搬过去吧。” “是,臣妾明白”陈言本不愿意搬家,只是看到三大巨头都如此说了,也只有恭敬的应了下来**** 学会遗忘 !!!!正值阳春三月的时候,沁言斋里百花盛开,陈言百无聊赖的坐在桌前,乌黑的长发并未盘起,只用那蓝色缎带松松的拢在身后,衣着也甚是随意,身上只穿了一件烟波菱花长裙,连坎肩也懒得套,趴在桌前透过雕工精致的红木窗帏看着窗外发呆。要说陈言真是个懒骨头,哪怕外面春光再好,她也不愿意动动身子,宁宁说的真对,自己不工作的时候真的是无事可做。 春桃站在陈言身后摇摇头,要说她家主子,还真是耐性不是一般的好。自从搬来这沁言斋后,主子是越发闲适了起来,除了必要的去给太后,贵妃请安外,再就是皇上和小主子来的时候会动动身子外,基本上是在院子里浇浇花。拔拔草,要不就是窝在房里盯着窗外发呆。 “前儿个小主子来的时候,说娘娘还欠他一张什么小像,正好今日无事,娘娘何不画了来。也好给小主子交代了不是。”春桃看她家主子无聊,随提议道。 宁宁前段时间不知怎么回事又想起自己在他十岁的时候说过要给他画一张素描后来自己又食言没画的事来了,现在看自己闲下来。非得缠着自己给他画来。罢了,反正没事闲着也是闲着,画就画吧。自己还是在大学里的时候学过素描,曾经也立志以后要做一名画家,只是后来嫁给了东方磊,忙于言天的大小事情,也就把画画的事放下了。 “去小厨房里,看看有没有碳条,去取一根来,再备些纸来。”陈言吩咐道,这个时代是没有素描铅笔的,只能用碳条代替了。 春桃的办事效率极高,不到五分钟的时间,东西已是全了,纸是上好的宣纸,只是用宣纸画素描,自己还真没画过,罢了就试试吧。 陈言拿起笔,在心里略一思索画了下去,陈言的画技是极好的,上大学的时候美术老师不止一次的夸过她。 陈言画的是宁宁在现代的军装图,二十岁的模样,一身妥帖的制服穿在身上。陈言画的很认真,以至于根本没有发现康熙的到来。 康熙缓步走进了内屋,看见陈言衣饰随便的趴在桌前,很认真的不知道在写些什么东西,春桃发现康熙的到来刚想出声,康熙就冲她摆了摆手,春桃没说话,行了个礼,转身退了出去。走进了才发现陈言是在画画,画的应该是一张男子的小像,画中的男子短短的头发,二十多岁的模样,跟自己倒是有几分相似,只是一身衣着,自己并未见过。 “画的这是谁?”康熙忍不住问道,可是那个她入宫前喜欢的男子,康熙不禁心里泛酸, “宁宁,”陈言想也没想回答道 “宁宁是谁?”康熙又好奇的问,自己是知道陈言喜欢的男子的,绝地不是叫宁宁这个名字。那么她还有多少个男人。康熙心里又是一黯。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在乎她的。 “我儿子氨陈言快速的答道,答完了才发现好像有什么不对,回过头却发现康熙板着张脸站在自己的身后。陈言一愣,忙起身跪下,“臣妾不知皇上驾临,未及远迎,还请还请皇上恕罪。”康熙也没有叫起,只是把那张画像拿起来,问道“宁宁是谁?” 陈言一怔心想宁宁这死孩子,这下可把你老妈害惨了,但是嘴里也不敢耽误,只得胡诌道“宁宁是臣妾给胤礼起得小名,如果皇上觉得不妥,臣妾以后不再叫了便是。” 康熙闻言看了陈言一眼,似是不信一般“那你这画的的是谁?” 陈言忙答道“那是臣妾闲来无事,想着宁宁,不,是胤礼长大后的模样画着玩的。”陈言一边说道,一边偷偷的瞅着康熙的模样 康熙闻言心里顿时一松,待仔细看去,这小像确实像极了胤礼的模样,便信了陈言的说辞,“起来吧。” “谢皇上,”陈言闻言松了口气,站起身来。 “言儿何时学了这洋人的画法”康熙看着手中的小像问道, “臣妾以前在家的时候,父亲喜欢这些西洋的东西,家里也经常有洋人来访,幼时臣妾觉得好玩变央了父亲大人要跟洋人学这些,父亲大人自小便是极疼爱臣妾的,无奈也就答应了,这画技便是那时候学来的。”陈言非常感谢现在的这个父亲竟然喜欢西学,否则,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康熙知道陈言的父亲陈希阂是极喜欢西学的,也就没有多想。 “言儿何时也给朕画一张呢?”康熙拉过陈言坐在自己的腿上,轻声在她的耳边问道。身边的丫头早就有眼力界儿的退的一干二净。 “皇上也喜欢这些?”陈言被康熙吹得耳根发痒,手无意识的搂上了康熙的腰身。康熙一怔,随即低头吻上了怀中的人儿。“皇上,”陈言无意识的出声, “真是个小妖精”康熙急不可耐的抱着陈言走向那张大的离谱的雕花红木绣床,忽然的抬高让陈言一瞬间清醒过来,“皇上,这大白天的,不合规矩”陈言挣扎着,康熙没有理会陈言,只把她轻轻的放在床上,欺身吻上了陈言的菱唇,陈言刚想说些什么,却不想被康熙乘虚而入,陈言顿时失了全身力气,只是无意识的推着康熙, “乖,没人敢进来”康熙放开陈言的唇,在她耳边轻轻的吹着气,陈言睁开眼睛看着康熙沉静如黑曜石般的眸子,不自觉的沉沦了。 待到陈言醒来,天已经差不多黑透了,康熙已不在身边,宁宁趴在床边促狭的笑着,“嘿嘿,妈妈,皇阿玛还真厉害”“臭小子,”陈言抓了枕头扔了过去,宁宁灵巧的躲开, “妈妈。你还想爸爸么?”宁宁忽然问道 陈言一怔:东方磊,自己有多长时间没想起这个名字了,原来时间真的是治疗伤口的良药。 宁宁趴在床边看着自己的妈妈,他和其他孩子一样是喜欢自己爸爸妈妈的。妈妈对爸爸的爱,他看在眼里,只是爸爸从不珍惜,现在这样也好,至少妈妈已经忘记了过去,已经开始试着接受新的感情了,康熙是爱着妈妈的,宁宁看的出来,现在只希望康熙不会负了妈妈吧。 只要妈妈高兴就好。宁宁想**** 奢侈的幸福(修) !!!!如今是已经立夏了,沁言斋里的花树都长得开来,院里廊前屋后皆植了大片的石榴花,有的是养在防火瓮中的莲叶婷婷玉立,周围几棵合欢和梧桐长的枝繁叶茂,遮去了正午大半日头,投下片片阴凉,陈言懒懒的靠在合欢树下的躺椅上,手里拿了本书漫不经心的翻着,康熙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陈言看见康熙进来,忙站起身,取了帕子刚想福下身去“嗯,免了”康熙就快步走过来扶起了陈言, “皇上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陈言一边伺候康熙宽了外袍……一边接过春桃递过的官窑青花白瓷茶盏递给康熙。 “这时臣妾自己做的百草消暑茶,皇上尝尝。” 康熙接过茶盏看着里面碧绿色的液体,很是可口的样子,“嗯,看着不错,言儿老是做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低头细品了一口,只觉口感清甜,味有余甘,“喝着也是极好的”言罢竟把盏中的凉茶一口喝了下去。 “皇上喜欢就好,”陈言接过茶盏递与春桃回道。 “嗯,还是言儿贴心啊。”康熙笑道,径自坐在方才陈言坐过的躺椅上 “可是要歇一会儿?”陈言轻声问道 “嗯”康熙轻声的答道,最近事情着实繁多,又或者自己竟是老了。 “那就睡会吧,臣妾给您守着,”陈言转过头去吩咐春桃去取薄被来,亲自替康熙盖上,虽是正午的夏季,但是不注意也是会着凉的。 做完这一切,陈言便搬了圆凳坐在康熙身边看着,纤手抓着康熙的手,就这么看着他安睡的眉眼,仿佛看不够似的。 康熙安心的沉睡,最近的这段时间,康熙总喜欢在每天的正午来陈言这里小憩一会儿,除了这沁言斋的风景好外,最重要的就是这里有陈言,那个在不知不觉间驻进他心里的女人。 康熙醒来的时候,陈言正趴在躺椅的扶手上睡得正香,手还是像自己刚睡着的时候一样紧紧的抓着,康熙觉得自己心里的某一处被触动了,他小心的站起身来,轻轻的抽出手,抱起陈言,把她放在躺椅上,自己学了陈言刚才的姿势,坐在圆凳上握着陈言的手看着她的睡颜。心中有个地方变得很柔软。 陈言醒来的时候,日头已是偏西,自己旁边的圆凳不知何时换成了自己常坐的黄梨木雕花长椅,康熙正坐在上面,右手抓着自己的手,左手拿了本书正入神的读着,石桌对面宁宁趴在桌子上盯着对面的康熙,不知在想些什么,看到这些,陈言心里一阵悸动,心中被一样叫做幸福的东西填满,满满的要好像溢出来。 “醒了”康熙觉察到了陈言的动作看过来。 “嗯,皇上还没走?”陈言问道。 “嗯,今儿事不多,朕忙里偷闲来你这活泛活泛。”康熙笑道。“正好宁宁今日也无事,朕便叫了他一同过来。” “宁宁?”陈言一怔“皇上叫他什么?”宁宁也一脸震惊的看着康熙,不会是妈妈说梦话的时候说出来了吧? “宁宁啊,这不是你给胤礼起的小名么,朕觉得倒是不难听,”康熙一脸理所当然的说道。 “皇上”闻言陈言不禁动容,在长椅上坐下玉臂搂住了康熙的腰身,把头靠在了康熙的胸膛上。康熙放下书,紧紧的搂住了陈言,宁宁坐在对面不满的撅着嘴,陈言看着宁宁的表情哑然失笑,抬头看了康熙一眼,向宁宁伸出手臂。宁宁这才满意的笑了,跑到妈妈身边硬塞进了康熙和陈言中间。“小促狭鬼”康熙宠溺的拍着宁宁的头笑了。 “皇上,”李德全尖细的声音传来,陈言一个激灵,忙从康熙怀里挣脱出来,端坐好整了整衣服,“怎么了?”康熙不悦的瞪了一眼李德全,李德全瑟缩了一下“奴才是想问万岁爷,晚膳是摆在勤嫔娘娘这,还是,”“就摆在这里吧,朕今晚就宿在勤嫔这了”李德全还未说完就被康熙打断了。 “嗻”李德全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快步退了出去。 “下月朕要去塞外巡视,言儿可愿意随朕去散散心?”康熙忽然说道。 “塞外?”陈言一愣,“嗯,想带你去科尔沁草原上去瞧瞧老祖宗生活过的地方,言儿可愿意?”。 康熙说的老祖宗是已逝的太宗文皇后,也就是历史上的孝庄太皇太后,这个伟大的女人为了这大清奉献了自己一生的所有。康熙的眼神透着对这位太皇太后的缅怀和思念。 “嗯,好,皇上若是不嫌言儿燥乱,言儿就去了,言儿早就想出去散散心呢。”陈言笑笑答道。 “嗯,宁宁也想去。”宁宁在一边说道,宁宁自小生长在南方,很早就向往大草原的风光,这次能公款旅行怎么能少了自己呢。 “宁宁这次不要去了好吗,太后也不去呢,宁宁替皇阿玛在宫里照顾太后,等到宁宁九岁的时候再随皇阿玛出去可好?”康熙略一思索就否认了宁宁的提议。 宁宁心知康熙这也是为了自己好,他也就是说说罢了,自己现在的身体还太小,而且清朝的医疗水平也着实差了些,自己好不容易来到清朝,还不想这么早就death了,但还是撅着嘴闷了半晌才说道,“好吧,你们早点回来。” “好。”康熙笑了笑使劲揉了揉宁宁的小脑袋。**** 番外.东方磊 !!!!2010年,上海,言天大厦内,东方磊一个人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车流发呆。 别人说当你就要失去一样东西的的时候,你才会觉的她的可贵,他的陈言已经昏睡了三个多月了,当陈言的主治医生告诉东方磊陈言也许再不会醒来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重重的一击,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自己是爱着陈言的,这种爱没有变过,这让他终于解释清楚了当陈言甩门而去时,自己为什么心会疼,原来,自己爱她。陈言,吾爱门被推开,胡瑶走了进来,“东方磊,你究竟想怎么样,那个陈言你想怎么办?我可不想天天伺候一个死人。 闻言,东方磊不禁皱了皱眉。“胡瑶,你最好记清楚你的身份。还有,陈言她也不会死,她总会醒来的。另外,你去财务上领五百万,明天不用来了。” “你!东方磊。你欺人太甚,你以为,我看上的是你的钱吗?想用五百万就打发我,门都没有。”胡瑶尖声叫道。 “你还想要多少?”东方磊不怒反笑“你以为你爸爸用你的名字在言天借的钱我不知道吗?五百万足够了,想要我不追究你爸爸的责任,拿了钱走人。否则也别怪我东方磊翻脸不认人。” “你,”胡瑶一阵语塞,自己爸爸借钱的事自己是知道的,当时心想反正自己不久就要嫁给东方磊了,人都是他的了花他点钱算什么,可是现在。胡瑶一跺脚转身出了办公室。 东方磊重重的坐在沙发上,这就是自己一心追求的幸福吗?言言,这是不是就是我的报应。东方磊双手抱住头,低低的哭出声来。 医院里,东方磊细细的为病床上的陈言擦完身子,又细心地替她掖好被子,“言言,你已经睡了九十一天了,你怎么还不舍得醒过来,那周公哪有我长的帅啊。”东方磊面带笑容却是语带哽咽,“言言,你一定要醒过来,宁宁已经走了,我不能再没有你了,等你醒来,如果你还能原谅我的话,我们就去复婚好不好,我知道,你也许不会原谅我,但是我会等你的,等到你会原谅我的那天可好?”东方磊抓住陈言的手。 “言言,你还记得我们上大学那会儿吗,那时你最喜欢听我唱歌了,去年你不是还抱怨我好久都没有给你唱歌了,我现在唱给你,你可还愿意再听?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默认了可好?”东方磊抬手擦了一下泪水,自顾自的唱了起来,昨夜的梦很美妙星星都眨着眼睛在笑看着你躺入我的怀抱认真数着我的心跳昨夜的梦我见到流星雨划出爱的讯号让我给你最紧的拥抱双臂就是爱的轨道我要穿越梦的虚缈站在你面前大声的宣告我想要和你白头到老就算平平淡淡的也好天天听着你在耳边唠叨我还在你身边傻傻的笑我想要和你白头到老珍惜着爱的每分每秒直到那一天你我都会变老星星伴着白发依然闪耀东方磊的音色是极好的,一首《白头到老》被他演绎的淋漓尽致,一曲唱毕,东方磊已是泪流满面,他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抱紧了陈言大声的哭出来,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总裁,他只是一个恳求妻子原谅的男人。只是他的妻子或许将永远不会回应他。**** 出巡(修) !!!!康熙四十二年六月,康熙命太子监国,皇四子胤禛留京辅政,自己带着其他的成年阿哥如期巡幸塞外,坐在布置相当奢华的马车上,看着浩浩荡荡的车队在民众全体跪地高呼万岁中缓缓离京,陈言的不禁感慨,做皇帝确实是不一样啊,仅仅出个门场面就这么大。要说自己前世也算是相当有钱的了,但是比起现在来说,自己真是小巫见大巫了。如今自己也算是真的见识到了什么叫真正的天家威仪。 陈言乘坐的马车排在康熙龙撵后的第二辆马车上,这次出巡,康熙并未带太多的妃子,除了每次出巡必带的宜妃郭络罗氏和陈言之外所带的也不过就是几个刚刚得宠的贵人.答应,因是出巡之始需从京城而过巡视,且为了不失天家的威仪,各位妃嫔的打扮都是隆重的很,就是陈言这样随意的性子,今天也着了玫红色的金丝镶边暗花旗装,乌黑的头发被春桃的巧手梳成了漂亮的两把头,前面缀了细细的银丝点缀,后面倒是只饰了代表嫔级身份的纤丝银缕鸾凤簪,细密的流苏垂下,随着身体轻轻的摆动,更显得陈言高贵了许多。 不到一会儿的功夫,陈言便觉的乏累了,她懒懒的靠在马车宽大的鎏金雕花红木座位上,座位上铺了厚厚的雪绒袷纱被,让陈言看了就有些困倦,只是这身衣饰限制了陈言的明显多余的想法,她无聊的揉着手中的帕子,心想着若是宁宁在便好了,至少不会如此乏闷。 “主子靠一会吧,”春桃取了软枕放在陈言身后道,“还得一阵子才能出了京城。” “嗯,”陈言懒懒的应了靠在软枕上微眯了眼睛。 古代的交通确实不方便,加之京城内里人人都想瞻仰天颜,康熙帝又下令“不扰民兴”,所以车队走的很慢,摇摇晃晃了半天的时间才算是出了京城。 刚出了城,前面就来了内侍传话,说是宜妃请勤嫔过去说说话,陈言正烦着无聊好容易来了说话的,忙带了春桃就去了宜妃的马车上。宜妃今日穿的穿着打扮倒是和陈言有些相像,只是旗装的颜色和代表品级的装束略有差异罢了,宜妃也是懒散的靠在桌边,看见陈言过来,眼里才算是有了神采, “妹妹快坐”来不及见礼宜妃就忙着招呼道,“既是出来了,还在乎那些个劳什子礼节做什么“妹妹且坐,”又吩咐了贴身的大丫头秋儿上了茶水。才坐定了身子。 “宜妃姐姐出来的多了,可知道这是要走多久,才能到那塞外?”陈言看着车队正在慢慢的提速想到宜妃已经多次随驾便问道。 “照着以往的速度,许是要用三个来月,不过这次像是走的快了许多,应该也就是两个来月吧。”宜妃思索了一下答道。 “三个月?”陈言诧异的说道。心中暗道,这古代的交通还不是一般的落后。 正说着,前面侍卫过来传话,“宜妃娘娘,勤嫔娘娘,万岁爷令,今儿个晚上就在前面十里处扎营。” “知道了,去吧”宜妃一愣随即答道。 “是。”那侍卫答应着退了下去。 陈言探出头去看了看天,日头虽是已经偏西,但是却不是很晚,怎么就安营扎寨了?陈言刚想说话,宜妃就好像知道陈言要说什么一样,看着陈言道,“想是因着妹妹是皇上心坎儿上人儿,第一次出门,皇上不舍的妹妹吃太多的苦呢。” “宜妃姐姐说笑呢。”刚反应过来的陈言忙笑道, 宜妃只是高深莫测的笑笑道“妹妹在宫里带了少说也十几年了,怎么就会不明白,这宫里的人儿啊,个个儿的都跟人精似的,做什么事情都是有目的的,只是这大大小小的事儿都看在眼里呢,皇上对妹妹确实不一样,妹妹的母家只是镶黄旗包衣,咱们万岁爷的奴才。”说道这里宜妃顿了一下,端起起桌上的青花碧玉茶盏抿了一口,不待陈言接话又接着说道,“妹妹你得知道,有些事情不是说的,得是你用心去体会的。在这宫里能被皇上爱上又爱上了皇上的人得是前世积了福的了。” 陈言刚想接口说些什么,只听见外面传来内侍通报的声音,“禀宜妃娘娘,勤嫔娘娘,驻营的地方已经到了,请宜妃娘娘,勤嫔娘娘移驾。” “知道了”宜妃答道。话音未落,另一个小太监的声音响起,“宜妃娘娘,勤嫔娘娘吉祥,万岁爷传了勤嫔娘娘前去侍驾。” “嗯,知道了,下去吧。”看着发呆的陈言宜妃替她答道“嗻,奴才告退。”小太监的脚步声踏踏远去。 “妹妹,该说的,我这做姐姐的也都说了,妹妹定要好好珍惜,别等到失去的时候再追悔莫急。”言罢在秋儿的服侍下仪态万方的下了马车。 陈言一个人呆了半晌,脑子里留声机一般回放着刚刚宜妃说的话,一时间竟忘了侍驾的事儿,直到春桃急急的寻了过来,才恍然回醒,随着春桃的服侍下了马车,陈言先到了帐中梳洗,又换了一身轻便的衣裳,这才随着前来催促的内侍去往康熙的帐中。 陈言的帷帐里康熙的并不远,一路上,陈言好奇的打量,看着大片的帷帐以康熙的明黄龙帐为中心散布开来,绵延竟几公里,不禁为皇帝出巡阵仗之大咋咂舌。 进了康熙的龙帐中,帐中无人,陈言细细的打量着帐内的布置,康熙的帷帐比自己的大很多,并没有因为是在途中就忽视了装饰,相反内里是极为奢华,地上铺了厚厚的羊毛毡,一丈见方的大梨木雕花长几上常用摆设一应俱全,往里面看去明黄色云锦纱帐隔开了里外两间,上边缀饰了长长地杏黄色流苏,最夸张的是在帷帐的角落里竟然还有一个两米多高的书橱,里面满满的罗列了康熙路上要看的书籍,要知道这可是在出巡的路上。惊讶的同时,陈言想起了以前宁宁给自己说的话,他说:“妈妈,你可能不知道,其实清朝康熙帝的每次出巡都等于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的军事演习。”记得当时自己还以为宁宁是从哪里看来得野史,现在看来,这说的倒是事实了。 “站着发什么呆呢,可是累了?”本座在里间桌边看书的康熙看见陈言听见动静从里间里走出来。 “皇上,”陈言蓦然回醒,刚想俯身行礼下去,一句“免了”传来,腰身已是被康熙紧紧的搂住,陈言身子一僵,本能的想推开康熙,却发现自己的力气和康熙比简直就是九牛一毛,脑中响起宜妃下午说过的话,陈言抬起手用自己的纤手握住了康熙的大掌。 康熙心中不禁一喜,更紧的抱住了陈言的腰身。 自己现在越来越愿意和陈言就这样随意的在一起,没有那么多的束缚,这时候他不是皇帝,她亦不是勤嫔,他只是他的丈夫,而她亦只是他的妻。**** 出乎意料的塞外(修) !!!!到达此行的目的地蒙古科尔沁部时,已是进入了九月的时候,陈言坐在鸾车内透过撩起的窗纱看着场面壮观接驾人群,抬高眼帘陈言远远的望着这片养育了孝庄皇太后的草原,九月的草原并不如陈言所想像的那般: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裸漏在地表的斑驳枯黄的草根和那些经历过秋霜的落叶,在秋风的吹拂下,高贵中透着迷离的庄重。 下了马车,陈言在众多迎驾命妇的拥促下来到了此行自己要住的蒙古包里,里面很是宽敞,地上铺了厚厚的羊毛毡子,踩上去悄无声息,云梨月雕长几摆在普一进门的地方,上面摆了各色的新鲜果品,在这初秋的草原里,倒是极为难得的,内里一张花梨大理石长案,岸上摆了上好的松花砚台,紫桐木的笔架上各种毛笔摆得整齐,方便随时取用。 陈言刚想说些什么,已有一旁命妇似是瞧出什么说道,“这是万岁爷身边的李公公亲自送来的,只说是万岁爷的意思。”陈言一怔,接着恢复了颜色。 “娘娘瞧着可是满意?”说话的是蒙古科尔沁部亲王纳木紥勒的侧妃娜仁托雅。 “嗯,很好。”陈言略一点头,“只是太麻烦王妃了。” “娘娘客气呢,按理说的您是主子,臣妾是奴才呢。”娜仁托雅忙赔笑道。 “什么主子奴才的,要是没有王爷们的支持,我大清的江山如何能这么稳固。”陈言正色道。 “那原是做臣子的本分”听闻陈言如此说娜仁托雅忙低头道。 瞧出了娜仁托雅的拘束,陈言一笑道:“咱们娘们说什么那劳什子,只管好好的玩了。” “娘娘说的极是”娜仁托雅忙笑着接口道“那都是男人们的事,我们是瞎操心了。娘娘可是累了,臣妾遣了人来伺候娘娘沐浴更衣可好?” “嗯,也好。”边说着陈言往里间里走去。 春桃撩起朱红色云锦宫纱制成的帘子,一张斑竹万字大床印入眼帘,床上铺了厚厚的垫子,白色的云锦床单整洁的铺在床上,陈言走过去坐在床上,两只天蓝色绣花棉布枕头静静的摆在床头上,陈言伸手拿起枕头,摸着里面似是装了阴干的香花一样,靠近鼻子细闻,是自己喜欢的玉兰的味道。竟是跟自己在宫中用的是一样的。 娜仁托雅看到陈言拿着的枕头,忙回道,“这也是万岁爷身边的李公公嘱咐的,说是娘娘喜欢。” 李德全?陈言一愣心道,怕是康熙嘱咐的吧,“嗯,我很喜欢”陈言轻声道,心里满满的感动。 “王妃可知皇上现在在哪?”陈言问道。 “臣妾也不甚清楚,依着以往应是在接见各部落的亲王。稍后着应该是接见几位公主,额驸”娜仁托雅回到。 几位公主,陈言心道,康熙朝嫁到蒙古的公主是最多的,这会子说来应该是康熙三十五年嫁过来的和硕荣宪公主,康熙三十一年嫁过来的和硕端静公主以及康熙三十六年嫁过来的和硕恪靖公主了,前后两位公主,陈言倒是清楚的很,后来都是封了固伦公主的,只是中间的这位端静陈言不甚清楚,想来也是早夭的了,想到这里陈言心里一阵叹息。 正说着,已有几个蒙古女子端着洗漱用的物品走了进来,“娘娘吉安”几位女子见了陈言忙俯身行礼,“起吧”陈言一扬手道。 “娘娘您先沐浴更衣略歇息一会,臣妾稍等一会儿来请娘娘参加晚宴。”娜仁托雅俯身道 “嗯,如此便有劳王妃了。”陈言忙起身道。 “臣妾告退。”言罢,娜仁托雅行礼退步出了帐门。 待到娜仁托雅退了出去,陈言才站起身来,在春桃和几位蒙古女子的服侍下沐浴,躺在极为宽敞的浴桶里,陈言累极一般靠在浴桶壁上,合上眼睛,任由春桃他们给她折腾,自己竟然是睡着了。 待到陈言醒来的时候,自己竟然是在床上,玉兰花的香味提醒自己不是在做梦,春桃听见陈言起来的声音,忙走了进来,“什么时辰了,我怎么睡着了?”陈言问道。 “回主子话,已是戌时三刻了。”春桃答道。 “啊,晚宴可是开始了?”陈言忙问道。 “回主子话,酉时就已经开始了。”春桃诚实的答道。 “怎么不知道叫我?”陈言心知康熙定是来过了,但还是问道。 “刚才万岁爷过来,瞧见主子在沐浴时睡着,便将主子抱来床上,您的衣服还是万岁爷换的,万岁爷走的时候只嘱咐了奴婢不要吵醒主子,要主子好好休息,还说晚宴散了就过来这边。”春桃见陈言问遂细细回禀道。 “哦,我知道了,你下去吧,”陈言略一沉思又道“去告诉皇上身边的李公公,一会儿那边散了,先知会声” “是,娘娘,奴婢告退”春桃言罢缓步退下。 晚宴散时,已是子时了,康熙已是微醺,带着一身的酒气回到陈言帐里,已是提前得了消息的陈言早就命人备好了醒酒汤并解酒的浴汤。自李德全的手中接过康熙,忙扶了康熙坐在椅子上,端了醒酒汤小心的给康熙喂了下去。康熙也不拒绝,只是由着陈言折腾,自己好似还是很享受这种感觉。 陈言站在康熙的身后替他揉着两侧的太阳穴,待他稍微稳定下来,陈言才伸手开始提康熙宽衣,准备伺候他沐浴,以前和东方磊在一起这么多年,多是自己喝多了回去东方磊伺候自己,像这种伺候男人洗澡的事情陈言还真是一次没干过。 她先是为康熙宽了外袍.中衣,只剩下了明黄色的里衫和亵裤,又伺候他换了自己从宫里带来的自制拖鞋,才抬头看着康熙,康熙只是闭着眼睛,并不说话,更没有自己脱了衣服去洗澡的意思,帐内的侍从早被李德全早早的打发干净了,陈言无奈,只有伸出手去解开康熙里衫的盘扣伺候康熙宽了上衣,康熙的身材很好,这完全得益于他平常的锻炼,已是五十多岁的年龄,肌肉却依然是结实细致,陈言脱完他的瞧着康熙,他却依然没有自己动手的意思,陈言一咬牙,闭上眼睛伸手解康熙的腰带,忽然间手被抓住,“言儿闭着眼睛如何为朕更衣。” 陈言一声惊呼睁开了眼睛,却发现康熙正赤.裸着上身,大掌抓住了自己正在到处乱摸的手,眼睛正盯着自己看,“皇上”陈言呼道,康熙没有说话,只是盯着陈言瞧,陈言只得伸手解开的康熙的腰带,退下他亵裤,“皇上沐浴吧”陈言羞红了脸的说道,自己虽然已经不是十几岁的小女生,而且和康熙也有了肌肤之亲,但是像这种“坦诚相见”还是第一次。 忽然康熙一把抱起陈言走向床边,“皇上”陈言低呼,“您还没沐浴呢。”“不急,一会儿一块吧”康熙回应道“可是……唔……”话未说完已被康熙的吻堵住了嘴。朱红宫纱被康熙一手撩下,红纱帐内已是春光无限。 帐外,李德全听着里面的动静吩咐身后的小太监道“去吩咐下去,万岁爷的浴汤待半个时辰再换了新的来,”想了想又加上了一句“别忘了勤嫔娘娘的。”“是大总管”小太监答应着下去了。**** 回銮(修) !!!!次日陈言醒来时已是辰时过了,康熙自然已经不在帐中,径自坐起身来,唤来春桃洗漱.更衣。整装方罢便有蒙古装扮的侍女端来富有草原特色的早餐,香味四溢的奶茶,黄澄澄的粟米粥澄时唤起了陈言的食欲,遂坐到桌前在春桃的服侍下就着腌制的沙葱用了一碗粥食,又拣那奶香粟米饼子吃了一个,才撂下筷子,春桃上来服侍陈言漱了口,又端来温水为陈言净了手,方是收拾完了。 陈言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裳道“走,去宜妃娘娘那边”言罢径自先出了帐门, 昨儿个晚上一下车就被迎到了自己的帐子里,加上昨晚上自己又睡着了,所以自己根本不知道宜妃住在哪里,昨晚又是自己侍寝,于情于理自己今早上都该过去宜妃那里的,面子上的事还是要做的,总不能让别人说自己恃宠而骄吧。 跟着内监七拐八绕才算是到了宜妃的住处,还未进帐子就已经听到里面阵阵女子的笑声传来,掀了帘子进去,瞧见宜妃坐在正坐的位置上和一个蒙古大妃打扮的女子说笑,自宫里跟来的几位贵人坐在宜妃左下手的座位上也都掩嘴笑着,昨晚见过的娜仁托雅坐在那个女子的旁边,那位女子想必就是科尔沁亲王纳木紥勒的大妃了,果然,宜妃瞧见陈言进来,遂笑道“怎么就是你来来这么晚,可是第一次出门累坏了?睡了这么长时间。王妃都在这等你好些时间了。” “宜姐姐笑我呢,言儿是没出过门的,宜姐姐您是知道的,哪知就这么累了。劳王妃在这等了这么长时间,请宜姐姐,王妃见谅,”陈言行了个礼忙接口道。 “瞧瞧。满嘴的都是理儿,真是个贫嘴的丫头”宜妃笑骂道。 待陈言坐定,那王妃便站起身来行礼,陈言忙站起来扶住了王妃,“这可使不得,王妃您是折煞言儿了,快请坐。”那王妃也不坚持,道了谢便随了陈言坐了下来。 “姐姐们刚才聊什么呢,说出来也让言儿高兴一下啊。”陈言坐定后似是想起什么一样说道。 “还不是纳木紥勒亲王的大格格的事儿,”听见陈言问宜妃说道“这大格格明年也到了选秀的年龄了,昨儿个晚上看皇上也是很满意的样子,亲王和大妃的意思是今年就让这大格格跟着圣驾进京,妹妹来的时候,我们正和大妃聊大格格小时候的趣事呢。” “选秀?”陈言怔道,心道,自己倒是忘了这档子事了。 “可不是,妹妹可是过糊涂了,明年一开春儿就又是三年大选,到时候宫里不知道又会添多少新人,我们可是老了”提到选秀,宜妃叹气道。 “宜妃娘娘可不老,这些年了可还是当初第一次见您的模样。”科尔沁大妃听见宜妃这么说忙道。 “就是,宜姐姐可不老,瞧着小模样,水灵的很呢。”陈言故作轻佻的说道,引来在座的各位一阵大笑。 这古代后宫里的女人就是寂寞啊,陈言心道,自己一句话竟然就这么开心。 套用一句宁宁的话,古代的人真不经累呢,才说了半晌的话宜妃已是面带倦色,众人也推了理由从里面退了出来,从宜妃那里出了来,看时间还早,遂带了春桃向外面的草原走去,想到刚刚宜妃的话,心里不禁黯然,虽说现在康熙如此宠爱自己,但是帝王的爱又能又几何,说不定过了明年以后自己也会这样,变得就这么虚伪,这么空虚。这么寂寞的在宫里遗老终生。 陈言想着不知不觉的就走到离帐群远一些的地方,春桃寻了块地拿了毡子铺上,扶着陈言坐了然后退到不远的地方站着。秋天的草原不似夏日那般轻狂,隐隐的总透着那么一丝的孤寂,陈言不知在这里坐了多久,知道觉得有些冷了,刚想起身回去,身后传来脚步声,一件披风落在了自己的肩上,顿时温暖了不少,陈言知是康熙过来了,并未回头只是将身子往前移了一下,给他腾出一块地方,后面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康熙撩了袍子也坐在了毡子上陈言将头往后靠向康熙的怀里,康熙伸手搂紧了陈言道“一个人怎么就走的这么远,天已经是秋里了,也不知道注意一些身子。” “臣妾一个人就像走走,就走到这来了,皇上怎么也过来了?”陈言往康熙怀里靠了靠问道。 “别自称臣妾,我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康熙没有回答陈言的话,反抱怨道,口气竟然像个孩子一般。 陈言吃吃的笑道“皇上明年就又该选秀了,到时候有的是美丽漂亮的妹妹们进来,到时候,臣妾就老了,现在皇上的心还在这里,以后可说不准,臣妾可不能恃宠而骄。”陈言都想不到,自己的声音怎么就透着股子酸气,自己这样怎么竟是像极了那些撒娇吃醋的样子。 康熙抱紧陈言闷闷的笑出了声,“笑什么,”陈言微怒道 “我可以理解成言儿在吃醋吗?”康熙在陈言的耳边轻轻的说道。 陈言羞恼的转过头去,不理会康熙。康熙抬起手把陈言的脸转过来“看着我”康熙霸道的命令道,陈言被迫抬起头看向康熙,康熙正色道“言儿,从见到你的那一刻,我便喜欢你你,只可惜曾经你……”康熙顿了下,“不说以前了,至此以后,我爱新觉罗.玄烨不管如何,心里只许有陈言相伴,此生相依,相知,如违此誓则人神共愤,天打……唔”陈言看着康熙的眸子,微凉的指尖抵在康熙唇上“一把年纪了,竟学了年轻人一般,不怕人笑话呢。”面上虽是带笑,眸中已是水光涟涟,“言儿,”康熙拉下陈言的手想说些什么 “我心里明白就是”陈言面色绯红侧过身去。 康熙一怔心中不禁喜悦万分,坐到陈言的身后伸手搂住陈言的腰肢,头靠在她的肩上“言儿,我竟然爱你呢。” 陈言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帐子里的,心中只是想着康熙说的话,心中微甜,原来,这就是爱情,曾经自己也爱过,好像爱的还很疯狂,只是那已经过了许久,什么滋味,竟是再也想不起来。 从草原回銮的时候已是深秋的时候,那大格格还如当初计划的一样跟了圣驾进京,陈言看着外面一望无际的草原,心里已经是没有了悲悯的意思,有时候,秋天倒也是美丽的很。 抵京之时,已是进了腊月的时光,京里的年尾正浓,銮驾穿过铺好了细沙,围着明黄帏帐的大街,看着外面跪了一地的百姓,心中满满的思念,自己回来了。 接驾的皇太子已经和胤禛他们几个领了官员跪在端门外的金水桥边,陈言从銮驾里望去,宁宁小小的身子跪在胤禛的身边,隔着这么远,宁宁似是感觉的陈言的注视,抬头瞧瞧,又迅速的低了下去,陈言笑笑,这孩子。 下了马车,陈言换乘了小轿往后宫里走去,这时陈言第一次从这里进去,掀起纱帘望去,此时的故宫没有在现代时的人群,也没有到处可见的“游人止步”的标牌,高大的朱红宫墙并不似现代的时候斑驳脱落了墙皮随时可见,粉饰光滑的墙体显示出皇家古老的威严。 回到宫里陈言和宜妃先是带了大格格去给太后请安,正好的贵妃也在,看的出来太后兴致很高,大格格名叫庆格尔泰,长的很是俊俏,说话也是好听的很,逗得太后直笑个不停,和太后聊了许多草原上的事情,直到太后乏了陈言才和贵妃告退出来,看的出来太后很是思念故乡,那片草原确实吸引人,陈言心想。 贵妃并未叫陈言和她一起去景仁宫,只是说陈言刚刚回来,也是累了,先回去休息了,改日再聊,陈言并未推辞,告了谢快步赶往自己住的沁言斋,她只道,此时,她的宁宁一定在那里等她,陈言想着不由加快了脚步往沁言斋走去。**** 两个人的除夕(修) !!!!回到宫里不久,康熙四十三年的春节如期而至,而陈言也迎来了自己在古代的第一个春节,在现代的社会里,随着科技的迅速发展,年也过的越来越没意思,不似现在这里,处处透着过年的喜庆,随着宫里的年味越来越浓,康熙也忙碌起来,有时也无暇顾忌陈言的感受,陈言有时候会变得沉默,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宁宁看在眼里,他知道妈妈是想家了,只是不知道,在那个遥远的世界里,妈妈还在思念着谁。 大年三十的夜里,陈言提前离开了热闹的宴席,带着春桃和宁宁回到了沁言斋,她准备自己过一个特殊的春节。 回到沁言斋,宫里的内侍已经按照陈言的吩咐布置好了,一进院子就可以看到满园的灯笼熠熠生辉,把个院子照的透亮,进了屋子里面的摆放似是现代的茶话会现场摆设,三面摆放的雕花长几上摆满了各色的干果,茶点,还有一些陈言.宁宁自己做的颇有现代风味的小点心,中间的场地被空了出来,那是宁宁为了表演节目特地准备的,墙上到处挂满了陈言编的中国结,若不是时常穿插在桌间的内侍,陈言真有了一种回到现代的感觉。 “今儿个过年,大家都好好玩玩,别拘束了。”陈言坐在上首率先说道。 “就是就是”宁宁忙附和道,“一起玩了才有年味儿呢” 沁言斋的奴才本来就被陈言惯的不像话了,现在一听陈言这么讲更是撒欢了一般欢呼起来。大家没有主仆之分的坐在长几的边上,相互打闹着。 “咱们玩个游戏吧,这样好没意思。”宁宁提议道。 “好啊”陈言率先响应道。“玩什么游戏呢?” “以前都是击鼓传花的,要不今晚就玩这吧。”宁宁兴致勃勃的说道。 “虽说是没创意了点,但是现在好像也只能玩这个了,”陈言无奈道“这样吧,咱们就击鼓传花,鼓停了花在谁手里谁就表演个节目好吧?”众人都是兴致很高的响应。 春桃很快拿来了道具,一只梅花,这可是货真价实的花啊,陈言心想。内侍小凳子自告奋勇去击鼓,鼓声响了起来,第一次落在了兰儿的手里,兰儿大大方方的站起来唱了一段昆曲儿,陈言虽是不懂,但是也是觉得蛮好听,便也随着众人鼓着掌。宁宁看了妈妈一眼觉得陈言兴致不高的样子遂向小凳子使了个颜色,小凳子会意的点了一下头,鼓声在传到陈言手里的时候听了了下来。陈言一愣,还未说话宁宁已是咋咋呼呼起来“额娘演节目了,快点,众人忙和着宁宁的声音嚷了起来,陈言只是大家让自己开心也未推脱站起身来来到中间的站好,不过她也没放过罪魁祸首,“我弹琴吧,宁宁来唱个歌。”言罢让春桃取了琴来放好,自己坐在琴前双手抚上琴弦,宁宁满脸黑线的听着妈妈弹出的曲子,竟然是《铃儿响叮当》,虽说这古琴弹出的西方圣诞曲子很是别有一番风味,但是自己怎么能唱这种小孩子的歌曲,已经忘了自己现在就是一小孩子了。果然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康熙未走到门口就听见了里面的欢呼声,还掺杂着宁宁偶尔哼出的一首不知道是什么调子的曲子,康熙笑笑,往里面走去,本来今天是大年三十儿,宴会完了自己是该去贵妃那里歇息的,只是自己不知道怎么回事,看着宴席上陈言一个人离开,自己竟然会有一种跟着她过来的冲动,还好自己多年养成的耐力克制了自己离开的念头,好容易熬到筵席结束,康熙甚至有些迫不及待的来到了沁言斋,他觉得自己好像年轻人一样,甚至去渴望爱情。 推门进去,大家正闹着开心,甚至没有人发现康熙的来临,最后还是陈言转过身和宁宁抢东西时发现了康熙的存在。她一下子愣在那里,宁宁发现妈妈的反常,转过身子发现自己最敬爱的皇阿玛正站在门口,嘴角含笑看着妈妈。心想糗大了,不知道皇阿玛有没有听见自己唱歌,宁宁在心里哀悼自己的命运。 一瞬间屋子里变得安静起来。“皇上吉祥”不知道是谁率先反应过来,带头跪在地上,其他人也马上回过神来手忙脚乱的跪下,口道“吉祥”。只有陈言和宁宁还是呆呆的站在那里,康熙笑着朝陈言走过来,宁宁忙清醒过来拉了陈言要跪下,“免了,”康熙伸手扶住了陈言娘俩。作罢就看着宁宁,宁宁看到康熙的眼神,打了个寒战,随即吐了吐舌头领着春桃退了下去。 “皇上怎么来了?”陈言这才反应过来,边为康熙宽衣便问道。 “言儿不喜欢朕过来?”康熙反问道 “皇上……”陈言娇嗔道。 “哈哈……”康熙龙心大悦大笑起来。 “言儿刚才玩什么呢?”康熙看着满室狼藉问道。 “只是随便玩玩罢了,怎么皇上也有兴趣?”陈言反问道 “朕对那个不感兴趣,朕只是想听言儿刚刚的那首曲子。 “曲子?”陈言略一思索,“可是那首《铃儿响叮当》?” “《铃儿响叮当》?这名儿倒是贴切。”康熙饶有兴致的说道“言儿为我也弹一曲可好?” “那不过是小孩子的玩意罢了。”陈言敷衍道,刚才是想逗逗宁宁才弹了那首曲子,现在他可没有那个欲望。 “那言儿就给玄烨弹个不是小孩子的玩意的曲子。”康熙不依不饶的道,颇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 “皇上”陈言无奈的看着康熙像个小孩子一样耍脾气只得答应道“那好吧,不好您可别怪我。” “这才像话吗。”康熙奸计得逞的笑着。 弹什么呢?陈言思索着,在现代的时候陈言并不太喜欢古琴,一是没时间,二是陈言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喜欢钢琴曲的,虽说在大学里的时候,陈言学过一段时间的古琴,但是自己从大学毕业以后基本上就再没碰过,自己刚才之所以选择那首《铃儿响叮当》一是像逗逗宁宁,最主要的还是它简单易学。可是现在,陈言明显的不能用这种混过去了,有了,陈言眼前一亮,记得自己在现代的时候,有一次在网上听到过一首《且试天下》觉得不错还专门去找了它的曲谱来看了,虽说记的不是很清楚,但是混过这关已是没有问题了。陈言想到这站起身来走到琴前坐下,纤丽的双手抚上琴弦流畅的乐曲从指尖流出,陈言边弹边唱出声来 有声音重复呼唤 印刻下永恒誓言 那些尘封多年景象展现眼前 谁又在拨动琴弦 那旋律不曾改变 谁的身影朦胧浮现忽又不见 往日历历在望 江湖徜徉志气更胜儿郎 深夜独自吟唱 幽思冥想也会迷茫 为你再拾红妆 收起行囊掩饰一身光芒 此心堕入情网 人世荒唐 这个身体的嗓子还是不错的,一曲唱罢,康熙已是近乎呆滞,“额娘唱的真好。”还是宁宁先反应过来,鼓掌叫好道 康熙才反应过来笑道”言儿唱的真不错呢。”康熙出了声身后的诸人才笑闹了起来“娘娘唱的好呢。”却只有陈言一直面目含笑的看着康熙只要他懂便好。身后众人既有眼力界儿的,看见两人这样忙默不作声的退了出去,最后出去的宁宁还满脸贼笑的替他俩关上了门。 “言儿”康熙笑着把陈言拥到怀中,“我知道的,我一直都知道” “我爱你,玄烨”手臂攀上康熙的颈间,祥云的盘扣被循序解开,陈言踮起脚尖吻上康熙颈间。 “言儿”康熙喘着粗气搂住陈言的腰肢,大手上上下下的扯开了陈言的衣裳, “别,别在这。”陈言搂紧康熙的颈子,顷刻间天旋地转她便被康熙打横抱了起来往床边走去。 扯落芙蓉团花锦帐,门外依然是寒风呼啸,帐内却已是□满目。**** 秀女(修) !!!!康熙四十三年的新年的余味还未散去,宫里已经又是另一番忙碌景象了,三年一次的秀女大选随着康熙四十三年的到来也渐渐拉开了帷幕。 景仁宫里陈言也忙的焦头烂额的,其实按宫里的规矩,陈言只是嫔位,此次大选并轮不到她的什么事,但是佟佳氏看不得陈言的清闲,有明令让陈言协助她处理此次大选的诸事,陈言只得悲哀的告别自己的清闲的日子,转身投入到为自己老公选小老婆的大业中来。因是事务忙碌,陈言有时候会忽略康熙和宁宁,搞得两父子也是不断抱怨,宁宁更是心有怨言,没见过哪个女人为自己丈夫选媳妇那么积极的,连儿子都不管了。 已是阳春三月的光景,个地选送的秀女也陆续抵京了,宫里一下子多出了好些个莺莺燕燕的女子。虽说是宫里规矩:未经宫规训练的秀女不准私自离开储秀宫,但是总有那么一两个女孩子按耐不住心里对这皇宫的好奇,偷溜出来看看的,对这些储秀宫的总管姑姑们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冲撞了主子们,她们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吧,许是今后选进宫里就再也不见了当初的那份纯真与童稚了。 何蕾好奇的看着这里的一切,这可是古代的皇宫耶,康乾盛世时的紫禁城啊,确实比现代不知道好看了多少倍。 其实也不算倒霉,何蕾心想,至少自己也看到古代的皇宫了不是。何蕾是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不小心被流弹击中了头部醒来就来到了这康熙年间,刚到这里就赶上了三年大选进了这皇宫,本来自己的这个身子就是个庶出的身份,平时也没怎么有人关注,所以她的反常倒也无人觉察出来。 看这到处都是的参天的古树,才三月的时候就已经浓荫密密了。何蕾不禁心情大好,她正看得高兴,忽然一声童稚的声音突兀传来,“你在做什么?”“看看啊,好漂亮的,你不知道。”何蕾下意识的答道,忽然间她好像意到什么一样回过头来看到一个身材削瘦的年轻男子面无表情的站在自己身后,长的倒是很好看,后面跟着一个十七八岁挺阳光的男子和一个大约六七岁的漂亮男孩,最小的那个孩子神情有些怪异的看着自己,问话的应该就是后面的那个小孩子了,三个人腰上都系了黄色的带子,看到这里再没反应过来何蕾就该是傻子了,何蕾忙用前几天刚学的福礼蹲下身去,“给三位阿哥请安,三位阿哥吉祥。” “嘿嘿,这话儿听着新鲜,四哥,您说呢?”那个大一些的男孩笑嘻嘻的对着前面的那个男子说。 ‘四哥?’ohmygod不会这么巧吧,前面的就是以后的雍正帝,果然很冷,何蕾自己腹诽道,但是怎么没有人叫自己起来呢,虽说自己在现代的时候平衡感好到连东方队长都赞叹,但是也禁不住这么蹲法啊。“起来吧”一声对于何蕾来说绝不亚于天籁但是冷冰冰的声音传来,何蕾忙站起身来,还真冷,真是冷面四爷啊。 “你是谁?到我额娘这里来做什么?”清脆的童音的声音再次响起。“啊?问我啊?”何蕾一时大脑有些短路。但是一年多的特警训练让她瞬间恢复了正常,“奴婢是储秀宫的,出来随便走走,结果不小心迷路就走到这了。” “这宫里是能随便走走的地方吗/”冷冰冰的声音再次传来,何蕾猛地打了一个寒战,膝盖很不争气的软了一下砰的跪在地上,疼得她龇牙咧嘴,但是依然不敢出声。 正僵持着,只听一声女声传来,“奴婢春桃见过四爷,十三爷,十七爷,四爷,十三爷,十七爷吉祥。”回头看去,原是沁言斋的大丫头春桃,站在身后福身。“春桃姑娘请起。”胤禛忙叫起。 “桃姑姑,可是额娘叫你出来的?”宁宁问道。 “回十七爷的话,正是,娘娘听见几位阿哥的声音,打发了奴婢出来请几位阿哥进去坐坐。”春桃回道。何蕾在旁边看到春桃的礼数不由吐了吐舌头,原来这么复杂呢,难怪刚才那个男孩说听着新鲜。 “哦,春桃姑姑去回了额娘吧,我们知道了。”不待胤禛说话宁宁已是提前答应。胤禛无奈的看了宁宁一眼,摇了摇头。 “四哥,十三哥哥,我们进去吧。”宁宁回头说道。 “走吧四哥,正好去常常老十七前几天给我显摆的新点心”十三阿哥也跟风道。谁都知道这勤娘娘做的点心是最好吃的,都到门口了还有人出来请再不进去尝尝,就太不像自己的风格了。 “好吧”胤禛看着两个弟弟兴致勃勃的神态无奈的答道。 “你也起来吧”胤禛回头看向何蕾, “啊,”何蕾这才回过神来,忙磕头道谢“谢四爷,十三爷,十七爷”这才站起身来。 “愣着干吗,还不跟上。”何蕾正站着不知道该怎么办,刚才冷冰冰的声音又响起来 “啊,跟上,哦。”何蕾忙整了整衣服跟了上去心中却腹诽不已,‘这万恶的旧社会,让我跟着干吗。’却忘了自己刚才说的已经迷路的事情。 随着三位阿哥进了沁言斋,何蕾一下子觉的自己的眼睛不够用的样子,这才三月的光景,沁言斋里却已经是百花齐放的样子,红红的榴花挂在廊下,散发着阵阵香气,院子里的不知道是什么名字的树上挂着一串串毛茸茸的小伞状花朵,在紫色梧桐花的配映下,煞是好看。 “看够了吗?”还是那个冷冰冰的声音极煞风景的传来。不过何蕾可不敢表现出来,忙从满园的美景中回过神来,地下头看自己的脚尖。 胤祥饶有兴味的看着何蕾,这个女子倒是有趣的紧,明明心里不服,表面上确实谦恭的很,最主要的是,今天四哥竟然说了这么多话。太罕见了。 随着四阿哥走进殿内,殿内的摆设并不像何蕾想象的那样奢华,简单实用透着一股子大方的神韵。这宫里的主子的确不简单,自己好像很喜欢这里。 刚进宫的时候,就已经有管教嬷嬷说过,这沁言斋里住的主子是皇上心尖尖儿上的人儿,那时候何蕾就一直心存好奇,这勤嫔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能让千古一帝如此痴迷。何蕾心里不禁有些期待。 走进大殿,何蕾发现自己竟然没出息的紧张起来。 胤禛奇怪的看着何蕾紧张的模样,搞不清楚她到底是紧张什么,“勤嫔是个和善的人”胤禛有点不由自主的提醒着何蕾,“啊”何蕾忙回神不再出声。 胤祥则错愕的看着他的四哥,四哥这是在关心这个小宫女吗?胤禛看见胤祥的表情忙掩饰的咳嗽了两声举步走了进去。 “给勤娘娘请安。”胤禛胤祥拱手道。何蕾也忙跪了下去 “呃,嗯,起吧。”陈言看见胤禛身后的女子不合礼数的动作,一怔忙又叫起道。 “谢娘娘”听见一个温柔的声音叫起,何蕾忙站起身来。却发现身边所有人都在盯着她看。怎么了,自己又做错什么了。 “咳,这位姑娘是哪家的?”陈言掩饰的问道。 “我知道,她是储秀宫的,叫……你叫什么名字?”宁宁抢先答道,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她的名字。“回娘娘,十七爷,奴婢是今年的秀女,奴婢名唤作熹微,日光微明的熹微,奴婢的阿玛是兵部四品典仪钮钴禄.凌柱。”何蕾不敢抬头,却忙把自己不知道背了多少遍的话说了出来。 ‘凌柱?’陈言一怔,难道这就是以后的皇太后,“抬起头来本宫瞧瞧。”陈言吩咐道,**** 第 19 章 !!!!何蕾依言微微抬起了头却依然不敢直视陈言, 陈言看着眼前的女子,才是十几岁的年龄,怯生生的模样尚未长开,还是青涩的很,怎么也看不出哪里像能生出日后那个败家子的样子,只是一双眼睛倒是灵动的很。 “你家里可还有姐妹今年参选?”陈言想了想问道,心想还是先问清楚了。 “回娘娘的话,今年奴婢家中只有奴婢一人适龄参选”何蕾不清楚陈言为什么要问这个,但还是依言答道。 说话的时候,何蕾也在偷偷的瞧着陈言,‘长的确实好看’这是何蕾对陈言的第一印象,一双凤目灵动透着温柔,给人的感觉竟然像极了在前世的时候东方队长的母亲,那也是个温柔的女人,只是后来出了那样的事,记得自己当时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怎么也不敢相信那个长的挺帅只是在训练中凶巴巴的东方队长就这么去了。想起东方允宁,何蕾心中不禁一阵黯然。 陈言看到眼前的这个小姑娘在偷瞧到自己的模样后变换多端的脸色,不由得感到奇怪。刚想问什么,袖子被人拽了一下,陈言回头一看只见宁宁冲自己摇摇头,又点点头,陈言一怔小声问道“留下?”宁宁微一点头,陈言心中虽有不惑,但总知宁宁心中只是有数,便也随了宁宁, “听熹微姑娘的话语,在家可是识过字?”陈言细问道, “奴婢的阿玛对奴婢管的不是很严,奴婢以前在家时曾跟哥哥识过几天字,”何蕾听见陈言问忙回答道 陈言满意的笑了笑“这姑娘本宫瞧着灵动的很,倒是想留在本宫这里,不知熹微姑娘意下如何?” 何蕾一怔虽是心中疑惑,但也是不敢耽搁忙答道“奴婢愿意,只是奴婢是秀女的身份。”。 “那道不用担心,本宫虽说未及妃位,但是个把秀女的事,本宫还是做的了主的。”何蕾话未说完已经被陈言打断。 “既如此奴婢就先谢过娘娘。”何蕾闻言忙跪地答道。 陈言一笑:“快起来吧,你且先回去吧,本宫自有安排。” “是,娘娘费心了。”见陈言如此说何蕾便站起身来倒着步子走出了殿门。陈言看着何蕾的身影出了殿门,回头的功夫却发现四阿哥的目光也是一直随着何蕾出了正殿。心下不由了然,“四阿哥。”陈言唤道,胤禛忙回过头“头里听闻德姐姐身上不大好,正赶上我这身子最近也不大爽利,怕过了病气给德姐姐,也就一直没得了空去探望,如今可是大好了?” 闻言胤禛答道“额娘已经大好,劳勤娘娘挂念了,胤禛代额娘谢勤嫔娘娘了。” “既是好了就好,春桃,”陈言唤道 “奴婢在,”春桃从外间里进了来行礼道 “你且去取了那只老参与四阿哥和十三阿哥,待到两位阿哥去往永和宫时带于德姐姐。”陈言吩咐道。好像是又想起什么一样“还有,让兰儿把我前儿做的小点心取来些给两位阿哥带些回去”又看向四阿哥和十三阿哥道“一些小东西,也不是什么稀罕物,带回去尝尝鲜罢了” “是,娘娘。”春桃答应着退了出去。 “谢勤娘娘了,”胤禛忙站起身来微一躬身道 听到陈言的话,本来被这些场面上的话弄得烦烦的胤祥顿时眉开眼笑,“谢勤嫔娘娘了。” “十三哥哥不是说要教宁宁学骑马的吗?咱们现在去好不好?”宁宁问道 “好吧,我们这就走吧,四哥。”胤祥见已经达到此行的目的,遂站起身来看向四阿哥道。 “嗯,好吧。既如此,勤娘娘胤禛就先告退了。”胤禛也站起身来向陈言告退。“嗯,去吧,“陈言也站起身来。胤祥也向陈言行了礼退了出去,陈言送了出去,又嘱咐道“宁宁晚上向师傅告假,到额娘这来吃饭,额娘有事情要问你”“嗯,额娘回吧,宁宁晓得了”宁宁边说边往外面走去。 直到宁宁的身影转过墙角再也看不见陈言才转身回到殿内。 “娘娘可要歇息一会儿?”春桃见陈言面带疲态遂上前扶住她问道。 “嗯,”陈言依着春桃服侍着躺在榻上,这两天是累坏了。又想着康熙每下午的时候总会来沁言斎小憩,又吩咐道“倒是真累了。我略歪一会儿,若是皇上来了记得叫我” “是,娘娘”春桃替陈言放下纱帐,退到外殿绣着一件青色的衣衫,那是给宁宁的,虽说宫里一般都有专门伺候主子衣服的内侍,但是娘娘总是自己为小主子缝制衣服,说是不如自己绣的穿起来舒服些。 康熙从养心殿忙完已是下午的时候,“万岁爷可要用点东西?“李德全见里面已是议完了事才进去询问道。康熙看看外面的天色,站起身来,”不用了,走去沁言斎“言罢已是跨步走了出去”“嗻”李德全忙跟上康熙的脚步,反正到那里勤嫔娘娘总是有办法让万岁爷用膳食的。 进了沁言斎,院里静悄悄的,时不时会有一两声的鸟鸣传来,康熙伸手止住了李德全的通报,自己解开了颈上的扣子,迈步走进了殿内,内殿的门口,春桃正在绣着什么,听见脚步声传来忙抬头,看见康熙已经进了殿内,忙站起身来俯下身去行礼……康熙摆摆手进了内殿。陈言早就听见外头的动静起了身来,康熙进来看见陈言坐在榻上,一怔笑道:“还是扰了言儿休息。”“倒是不碍。”陈言一边替康熙宽了外衣,又替他换了舒服的便袍伺候他在榻上坐了才问道“可用过午膳了?” “还没有,刚议完事,乏的紧,不大有胃口”康熙靠在榻上拉过陈言坐在自己腿上答道。 “不吃饭怎么行,前个儿我自己腌制了些小黄瓜,酸酸的倒是很下饭,我让春桃摆在外面,再吩咐了厨房熬些粳米粥,您少用些可好。”虽是商量的口气,但是却根本没有余地的使了春桃去外面摆膳。春桃应了出去。康熙靠在榻上无奈的看着陈言一脸坚决笑出声来。 “还笑,下次不许再不吃饭,不许这么不在意身子。”“好好,都听你的”康熙无奈的笑笑把陈言抱的更紧了些。 “万岁爷,娘娘,膳食已经摆好了,现在可要用?”春桃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嗯,你先下去,马上就过去了,”陈言从康熙怀里直起身子,整了整衣服又拉了康熙起来“走吧。”康熙无奈的站起身来跟着陈言走了出去。 “万岁爷晚上可要在这里用膳,今儿晚上许了宁宁来可好?”吃饭的时候陈言乘机问道 “嗯,好,今儿老四他们过来了?”康熙漫不经心的说道 ‘消息倒是灵的很’陈言一边想一边说道“嗯,前儿个做了些小点心,许是宁宁又向十三阿哥显摆了,今儿又拉了两位阿哥来蹭吃的呢。” “哦,那个钮钴禄家的丫头是怎么回事?”康熙放下筷子让李德全取了帕子净手。 “您不提,我刚想告诉你呢,言儿瞧那丫头到是个灵动的,又是个识字的,就想请了旨意。让她去伺候宁宁呢,不过到是个秀女麻烦些。”陈言也不觉得奇怪,毕竟在这宫里那里有皇帝不知道的呢,肯这么费心也是关心自己不是。 “那有什么麻烦,既是你喜欢,给贵妃说声,使了丫头去领来就是。”康熙说道 “那道也是,可用完了?”陈言看见康熙已经净了手问道。 “嗯,最近胃口不太好。”康熙一边说一边向后面的椅背上靠去,陈言忙让李德全取了锦垫为康熙靠在身后。 “这刚吃了饭容易存了食,您先别睡,陪我说说话可好?”陈言见康熙靠着怕他睡着忙说道。 “嗯。”康熙揉了揉眉心轻声道 “可是累了?怎么胃口不好,可请了太医瞧了”陈言走到康熙身后为他揉着头。 “不碍的,只是最近朝中事多繁杂。有些累了”康熙拉过陈言坐在身边拍着她的手安慰道。 “没事就好,您一定记得保重身子。“陈言一想到康熙六十一年,已是凤目濡湿。虽说是还有十几年的时间,但是每次一想起这个时间陈言的心总是不由自主的一疼。 “好了好了,这不是没事吗?”康熙看见陈言这样似是慌了手脚,忙把陈言搂在怀里哄到。“我心里有数呢,还想多陪你几年呢,总不会让自己早死。” “说什么呢?”陈言听到康熙这么说忙伸手捂住了康熙的嘴,“多不吉利”说罢眼泪已是顺着细瓷般的双颊滚了下来。 康熙见陈言哭的更凶了,忙取了帕子手忙脚乱的替陈言擦着泪水,又把她搂在怀里小心的安慰着,身边的内侍早就极有眼力的退了下去。康熙看着眼前哭的梨花带雨人儿,按耐不住心中的冲动,吻上了陈言的樱桃小口。“唔……”刚想说些什么,菱唇已是被堵住,陈言并未挣扎,伸出双手搂上康熙的颈脖,由着他紧紧地抱着自己蹂躏着自己的双唇。**** 第 20 章 !!!!晚间,宁宁早就接了康熙的旨意,依着康熙的意思来到沁言斋里,宁宁到时康熙已经离开了,陈言一个人躺在榻上还在睡着, “额娘,妈妈”起来了,宁宁拉住陈言的衣服叫道。 “嗯,”陈言早就听见了宁宁进来的脚步声,宁宁一出声,陈言就坐起身来无精打采的问道“来了” “嗯,妈妈你快起来,我有事给你说。”宁宁拉着陈言的袖子。 “好,”陈言心知宁宁是要给她说那熹微的事。也站起身来让春桃取了牡丹镶金绣花便袍穿上,“好了春桃,你去看看晌午吩咐厨房熬上的粳米粥可好了。若是好了就摆在外头,稍凉一下”陈言穿好衣服吩咐道 “是,主子,”春桃心知主子是有话给小主子讲,便依言退了下去。 “好了,说吧,怎么回事?”陈言坐在桌边看着宁宁 “妈妈觉得这个熹微怎么样?”宁宁自己搬了把椅子坐在陈言跟前问道 “很好啊,就是有点不懂规矩,哪个刚进宫的人不都是这样的吗?怎么了?”陈言端了八宝桂圆茶放在宁宁跟前。 “我总觉得她有点奇怪,好像是哪里不一样。”宁宁端起茶盏一口喝下。 “慢点喝”陈言把杯子接过来放在雕花长几上,又取了帕子给宁宁擦了嘴角的茶沫,“我倒没觉出有什么不一样来,只不过觉得她的行为有些奇怪而已。” “妈妈没觉出来,我倒是有些想法,”宁宁由着陈言给自己擦着,“且先说他识字这一项,现在这满族的亲贵,有几个肯让女儿识字的,更别提她还是庶出,再说这八旗里的族人,每家都把女儿当姑奶奶养,原了就是因为以后会有飞上枝头做凤凰的一天,她虽说是庶出,被人忽视一点倒是有可能,但是却要说一点礼数也不懂,这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的啊。还有就是她看见你好像很熟悉的样子,妈妈您发现了没有?” 陈言听见宁宁这么说接口道“这我倒是看出来了,我原是以为这钮钴禄家的和这身体的原主人认识呢,如此说来,倒也不尽然,”想了想,陈言又加上了一点“最主要的是,这个钮钴禄氏就是历史上乾隆皇帝的母亲。 “这个我倒是知道的,历史课上老师说过那个败家子儿皇帝,妈妈,我觉的这个钮钴禄氏好像我也认识,总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可是妈妈,我确实是从来没见过她。”宁宁又说道。 “那现在就只剩下一种可能,那就是她认识以前的我们,”陈言说道,但随即就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妈妈,我觉得也有可能,既然我们能过来,再说了,妈妈您和以前长的模样虽不是很一样,但是仔细看倒也有相似的地方,所以我才这么想的,而且,妈妈,最主要的是今天上午的时候,我从沁言斋外遇见她的时候,听见他说了一句很经典的话。”说到这宁宁故意卖关子的停住了。 “哦,什么话?让你记得这么清楚?”陈言好奇的看着宁宁。 “他说,天哪,好漂亮呢。”宁宁说道。“那有什么经典的?”陈言听罢宁宁的话说道。 “最主要的是他说的是‘ohmygod,isverybeautifull.”宁宁笑着看着陈言,等着看陈言的反映。 果然,陈言先是一怔,端在手里的茶水也差点洒在裙子上,接着她惊讶的说道“这可是真的?” “我还能骗您不成?”宁宁站起身来在桌上拿了一个苹果啃了一口。陈言才反应过来看见宁宁在啃苹果伸手夺过来,“还吃,以为前儿个闹肚子我不知道呢,”“嘿嘿,还是妈妈消息灵通”宁宁笑着放下准备再拿一个的手,靠在陈言身边,“妈妈” “嗯?”陈言应道 “妈妈”宁宁又叫道 “嗯,怎么了?”“陈言纳闷的看着宁宁 “没事,只是想多叫你几声”宁宁靠在自己妈妈的怀里说道 “傻孩子”陈言抱紧宁宁。“妈妈。您说,这钮钴禄氏会是谁呢?还得是认识您的,”宁宁在陈言的怀里依偎着问。 “妈妈现在也不知道,不过明天也许就会知道了。”陈言拍拍宁宁的背“走,不想了,吃饭去。说罢已是把宁宁打横抱了起来。 宁宁的记忆里妈妈从来没又这样抱过自己,他往妈妈的怀里又靠了靠享受着这片刻的温情。 次日一早,陈言去佟佳氏的宫里请安,佟佳氏留住了她,“言儿,昨儿个那个丫头是怎么回事?皇上昨晚在这的时候提了,说是秀女可是怎么回事?” 陈言坐在贵妃的下首,笑着说道:“臣妾也到不是很清楚,只是宁宁看上了眼,您也是知道他那倔脾气的,所以言儿才向皇上开了口,正好昨个儿过晌的时候皇上在臣妾那里歇晌,臣妾就把这事先给皇上说了,总想着皇上晚上会到姐姐这来,姐姐也定会给言儿面子的。” “你个贫嘴的丫头,竟是把我的心思猜了个十成十呢。”贵妃掩嘴笑骂道 “姐姐这衣裳倒是好看的紧,以前竟是没见过,可是新制的?”陈言瞅着贵妃笑问道 贵妃今天并没有穿旗装,一件粉红玫瑰香紧身袍袍袖上衣套在身上,下面是翠绿烟纱散花裙,腰间用金丝软锦系成一个百花结,凤髻吿挽斜插了碧玉的瓒凤钗,更显的体态修长,纯蓝如水,还真有点: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的味道。 “左右不过是皇上赏的,说是前个儿那什么高丽进来的,我瞧着着实喜欢,今儿第一天上身,到叫你给瞧了去。”贵妃见陈言面带欣赏,语带笑意的说道。 “还是姐姐着皇上喜欢,这么好看的衣服皇上可没说给臣妾。”陈言装作拈酸的样子嗔道。 “你这丫头,皇上给你的东西也不少啊,到上我这来吃上醋了。”贵妃闻言心中更是高兴。 “什么啊,皇上给我的,可都是姐姐您不要的。姐姐可别冤枉我拿了皇上的东西。”陈言接口道 “好了,好了,你个鬼丫头,我倒有些乏了,言儿先回去吧,那丫头的事儿,你且遣人领了来便是。只是先别告诉了其他人。贵妃仍是面带笑容靠在椅子上说道。 “嗯,言儿知道了,谢姐姐了。您歇着,言儿先回了。”言罢行了个礼退了出去。回到沁言斋,第一件事便是遣了小凳子去储秀宫里领了钮钴禄氏过来。小凳子依言下去。 储秀宫里,管教的陈嬷嬷正在监视着一帮子秀女们学规矩。看见一个总管太监打扮的人从远处走了过来马上换了一副嘴脸迎了上去“哟,这不是凳公公么?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 “嗨,陈嬷嬷,瞧您说的,是勤主子瞧上了个秀女,吩咐我这当奴才的领回去。这不就过来瞧瞧么。”小凳子笑着说道。 “哟,勤主子想要谁,说句话就行了,奴婢给送过去就好,还得劳烦凳公公您亲自跑一趟,您坐,陈嬷嬷面带笑容的让道。 “嬷嬷客气了,嬷嬷可否将那钮钴禄氏请出来,我也好回去复命不是。”小凳子笑道。 “您稍后啊,”陈嬷嬷转过身去已是一脸严肃,“钮钴禄.熹微,还不过来。 “听见叫了自己,何蕾忙整了整衣服走了过去。 “凳公公瞧,可是这个女子?”陈嬷嬷的变脸速度堪称一绝。 “你可是凌柱大人家的”小凳子谱摆的不小。 “是,”何蕾的谱也不小。 小凳子一怔,说道:“那就对了,走吧” 说罢站起身来给陈嬷嬷道谢除了储秀宫的大门。何蕾见状忙给陈嬷嬷行了个礼,顾不得看陈嬷嬷翻起的白眼忙跟了上去。 陈言站在窗前看着外面开得红火的榴花发呆,心中想着的却是那钮钴禄熹微的事。正想着,外面传来小凳子的声音“娘娘,熹微姑娘带来了。”**** 真相 !!!!“带进来吧”陈言忙回神道。 何蕾跟着小凳子进了主殿,她才是第二次来沁言斋,却感觉分外熟悉。她自己都不太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奴婢见过勤娘娘,娘娘吉祥”何蕾跪下给陈言行礼道。 “起来吧,”陈言坐在主殿的炕上说道,“坐吧。” “谢娘娘,”何蕾依言站起身来坐在炕前的碧玉玲珑脚踏上,倒也不敢坐实了,只是依了规矩侧身坐了一半身子在上面。 陈言看了何蕾一眼向春桃吩咐道:“你先下去吧,一会儿十七阿哥来了,直接进来就好。” “是,娘娘,”春桃应者退了下去。 “熹微。”陈言笑着说道“这名字真是不错。” “娘娘廖赞了”何蕾忙躬身谦道 “倒是个明白事理的丫头,”陈言微笑,却忽然变了颜色问道“那你原来叫什么?” 何蕾一怔,心里一慌“娘娘您说什么呢,奴婢听不懂。”心下惶然,是不是她知道了什么? “听不懂么?那你说说,你可认识本宫,?”陈言一派悠闲的端起玲珑双耳茶盏取了茶盖子轻轻撇着茶沫,并不看何蕾的反应。 何蕾不知道陈言问什么问到这个但也是不敢怠慢忙答道“奴婢在进宫之前,并未见过娘娘玉颜。” “那日你瞧本宫时,缘何本宫会觉得你的眼光里透着股子熟识。”陈言放下茶盏只把眼盯着何蕾。 何蕾心下一慌忙起身跪在陈言面前,“娘娘恕罪,奴婢并不是故意偷窥娘娘玉颜,只是娘娘长的委实像极了奴婢的一位故人,所以奴婢才一时失了分寸,请娘娘恕奴婢不敬之罪。” “那你那长的像本宫的故人和你什么关系?”陈言并未叫起,只是盯着何蕾问道。 “回娘娘的话,那位故人是奴婢以前一位师长的母亲,长相并不似娘娘,只是有些动作相仿而已。”何蕾低头答道,心中一阵惊慌,只是隐瞒了了自己来自现代的事实。其余的倒是都说了。 “先起来吧。”陈言淡淡道。 “谢娘娘”何蕾依言站起身来退到一边。 “你的那位师长叫什么名字?多大了?在何处为业?”陈言问道。 “回娘娘的话,奴婢的这位师长自幼就极为聪颖,虽是被奴婢尊为师长,但是也不过双十年华,师长复姓东方,名讳允许的头一字,安宁的后一字,如今,何蕾略一停顿,“已是离开人世。”心中却想,难不成这勤嫔却有姐妹流落民间。又想起已亡的东方队长,心中不禁黯然,却不敢表现出来,只是谦恭的低着头。 “哦,东方允宁。”陈言轻声念着这个名字。多久没有这么叫过宁宁的名字了。沉思了一会又吩咐道 “你且下去吧,本宫已吩咐了春桃安排你的住处,以后你就留在这里吧。” “是,娘娘,奴婢告退”何蕾跪地行礼后躬身退出了主殿。出了殿门。何蕾大大的舒了一口气……她想了半晌,心中只觉怪异,刚想离开去找春桃,回头时却猛地吓了一跳,阴影里一个小小的身影正在盯着自己瞧着,何蕾仔细看去,竟是十七阿哥胤礼,因是背阴,何蕾看不清楚他的表情,想也是面无表情吧,他们爱新觉罗家的人都会这样,刚想着他怎么会在这又猛地想起这本是勤嫔娘娘的宫里,见到十七阿哥也属正常。忙跪下身去行礼。宁宁看了她半晌叫了起,一句话未说,只身走入殿中。 何蕾奇怪的站起身,盯着主殿看了半晌才离开去了奴才们住的地方。 当晚,宁宁略有些发烧,陈言回了康熙和贵妃留了宁宁住在沁言斋,陈言躺在床上拍着宁宁的背,想着白天的事,“妈妈,你觉得这个熹微会是谁?”宁宁窝在陈言怀里忽然出声。“你都猜不出,我更不知道了。”陈言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说道。 “妈妈认识我们队里的谁?”宁宁又问道。 “嗯,”陈言想了一下道“有好多个,到记不清楚了” “那能记清楚的有多少?” “印象很深的只有一个叫陈伟的,不过是个男子,还有一个我到觉得有可能。”陈言好像忽然想起什么支起身子说道, “谁?”宁宁也来了兴趣,睁开半闭的双目,盯着陈言。“宁宁可还记得何蕾?”陈言说道。 “何蕾?”宁宁沉思了一会,脑海中浮现了一个梳着清汤挂面短发的女孩的模样“妈妈说的是那个老是三心二意但是学东西却学的很快的何蕾。?” “具体的我到不是很清楚,只不过那个女孩学东西确实很快,”陈言沉思了一下“记得当初她和我学小炒肉,我只一说她就做了出来,味道竟然还差不多,当时到让我惊奇了一下。” “现在的这个熹微,别的先不说,前几天你和四阿哥带她来的时候,她对宫里的规矩还不甚懂的,今天再瞧时她到完全符合一个秀女的条件,这才两天的功夫就学成这样,这点倒是和何蕾有了九分相似。”陈言分析道。 “妈妈说的有道理,明天我试探他一下。”宁宁笑道 “你呀,快睡吧,可还头疼?”陈言摸了摸宁宁的头。“没事,不过是想和妈妈在一起睡觉而已。”宁宁笑了笑。 “你啊,睡吧,妈妈瞧着你。’陈言拍着宁宁的脊背看着宁宁沉沉睡去。 沁言斋的侧房里,春桃把何蕾安排在了自己的房里自己和睡一块,今晚春桃当值并未回来。何蕾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索性翻身起来站在窗前看着外面,主殿里勤嫔和十七阿哥想是已经睡了,只留下了值夜的一盏小灯,何蕾看着主殿想起今天白天的事情,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但是总也想不出,何蕾细想着今天陈言问的每一句话,猛然想起今天陈言问话的时候自己提起东方队长的死讯时她并未诧异,也没有问道东方队长的死因,这种情况一般倒是有两种可能,何蕾自己在心里分析着,要么是宫里的人视人命如草芥,死活并不关心,可是勤嫔不像是这种人啊,宫里的娘娘们本来就应该是柔弱的,就是装,今天她也得装一下啊,排除了这种可能,那只剩下了最后一种,那就是她本来就知道东方队长的死因,何蕾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勤嫔东方队长,无论如何也扯不上关系啊,何蕾皱了皱眉头,想不明白,算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走一步看一步吧。她甩甩头走到了床前吹熄了蜡烛。躺好沉沉睡去。 次日一早,何蕾就起了身,当兵一年多的时间里,自己早就养成了早起的习惯,她穿好春桃刚给她领来的宫女服饰,又舀了水在铜盆里洗漱完毕,走出了房门往主殿的方向走去, 沁言斋不算大,从自己住的地方到主殿步行也就是几分钟的事,何蕾快步走在林荫的小道上,因是时间还早,小路上并无他人,很是幽静,左右瞧着没人她伸了伸手臂动了动自己的身体,又走了几趟军体拳的套路,才停下来,稍事休息待头上的汗消散了,才又继续往主殿的地方走去。没发现身后一个小小的身影已经盯着自己瞧了半天。 待何蕾离去,宁宁从树后闪出,盯着何蕾去的方向看了半晌,似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肯定是她了,也只有她才能打出这么花哨的军体拳来吧,何蕾,宁宁一笑跟了上去。 “何蕾”身后传来一个人的声音,声音威严.响亮,像极了东方队长的声音。 “到”何蕾下意识的答道,却猛地发现了什么似的转过身去。身后无人,何蕾细细的观察了过去,静悄悄的,并无一点痕迹,何蕾泄气的转过身,难不成是自己出现了幻听,可自己从来没有过啊。“谁,谁在那边”一个侍卫质问的声音传来。何蕾忙回到“是我,今儿起早了些,出来走走。” “哦,是熹微姑娘。”那侍卫看见何蕾后客气的一笑说道,“主子尚未起身,熹微姑娘还是小点声,免得惊扰了主子。” “谢侍卫大哥提醒,熹微晓得了”何蕾客气的应道。待到那侍卫走远何蕾也转身往自己来的路上走去,一边走一边细细的张望着却毫无发现。 看到何蕾的身影出了林子,宁宁从刚才离何蕾最近的树上跳了下来,微一思索,笑了笑往主殿的方向走去。**** 第 22 章(修) !!!!已经是进入六月的天气,天渐渐的热了起来,宁宁的身体倒是随了他四哥是最不耐热的,以前在部队的时候,宁宁办公室的空调是最早开得,现在到了这古代,虽说现在的天气并不像现代那样天天发布橙色预警,每天都能达到三十多度,但是这没有空调还不能穿短袖的日子也够他受的了。 才七岁的小身体靠在陈言的身边没有离得太近,“妈妈,好热呢”宁宁抱怨道,“春桃,取了扇子来。”陈言边使了春桃去取了扇子边取了桌上的解暑的酸梅汤喂给宁宁。边做着手里的事,母子两个人边极有默契的拿眼偷偷的看着何蕾。 何蕾站在旁边看着陈言和宁宁的母子情深,正出神间,竟没有发现陈言和宁宁的异常,只是如刚才一般的发着呆。陈言和宁宁见何蕾如此不由失望,宁宁心里一阵无奈,她怎么还是一点长进没有。 “皇上驾到,”李德全尖细的嗓音传来,陈言忙拉了宁宁起身迎了出去。 “皇上来了”陈言并未行礼,只是笑吟吟的迎上前去,倒退着步子替康熙解开颈上的盘扣,“皇阿玛吉祥,”宁宁匆忙的行礼后自己站了起来,康熙也没有怪罪的意思由着陈言伺候自己宽下外衫换了明黄色常服,短靴,弯腰一把抱起了宁宁,宁宁高兴的用头蹭着康熙的胸膛. “快放下他来,都这么沉了,可怎么是好。”满人的规矩‘抱孙不抱子’陈言忙急道,心中虽是高兴康熙和宁宁关系亲密,但是一想到康熙都是五十多岁的人了心中顿时急了起来。 “不妨,我还没有老到那个程度,言儿倒无需担心。”康熙笑道。也没有放下宁宁,只是转身坐在陈言刚刚做的凳子上,松手把宁宁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做好。又从果盘里拈了剥好的松子喂进宁宁的嘴里。看宁宁笑的开心的样子,康熙不由的心情大好。 “再过几天,皇阿玛要去往热河行宫避暑,宁宁可愿意随皇阿玛同去?”康熙看着宁宁笑问道。一派慈父的样子。 “嗯,愿意愿意”宁宁迫不及待猛点着头,满脸的向往。那可是热河行宫耶,不是一般人能去的。 “好,那就带着你这个小促狭鬼。哈哈”看到宁宁的表情,康熙心中不禁大为高兴起来。 “你就惯着他吧,早晚让你给惯坏了。”陈言吩咐春桃端了解暑的甘草茶露,自己用青花白底茶盏盛了边递给康熙边抱怨道。 康熙摸了摸宁宁的头放下他道“出去玩吧,仔细中暑了,别跑的太远。”言罢接过陈言递来的茶盏轻抿一口放在旁边的雕花矮几上 “嗯,儿子告退。”宁宁一板一眼的行了个礼跑了出去。 “慢着点,别跑出汗来,仔细热着。”陈言跟到门口嘱咐道。 “知道了,”宁宁的声音已在门外答道。 “这孩子,”陈言无奈的摇摇头回了殿内。 康熙笑呵呵的看着陈言,“言儿这次可要随朕一起去呢。”语间没有丝毫询问的意思直接命令。“您都这么说了。”陈言娇嗔的抱怨着,这爷儿俩一个德行。 康熙端起茶盅饮了一口,转头看着站在门旁的何蕾问道。“这就是你要过来的丫头?” “嗯,是凌柱家庶出的丫头,名唤做熹微,倒是个不错的姑娘。”陈言见康熙问忙回答道。言罢向何蕾招手道“熹微,来” 听见陈言的声音,何蕾忙回神整理了衣服走到康熙面前跪下,“奴婢熹微见过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嗯,抬起头来,’康熙看向何蕾沉声道。 “是,“何蕾依言抬起头。按规矩并不直视康熙,眼帘垂下。 康熙细细端详了一番,“倒是个规矩的丫头。长的也标志,就是出身差点,不过也到可以做个通房丫头。言儿的眼光倒不错,以后你就服侍你十七爷吧。” 陈言一愣,通房丫头?谁的?陈言询问的看着康熙。 “言儿不是说宁宁喜欢他么?”康熙看了陈言一眼说道“即是喜欢就随了他去,宁宁也不小了。再过几年可以用的上了。” 何蕾彻底的石化,就这么站在当地呆呆的。 看见何蕾的反映,康熙面上不悦,刚想说些什么。“皇上白白的在言儿这里乱点鸳鸯谱。”陈言已是打断了康熙的言语说道。 “什么乱点,言儿还不就是这个意思?”康熙面带疑惑的看着陈言 “当然不是,宁宁还小的很,哪就用的这么早了。”陈言忙反驳道“只是言儿自己瞧上了。” “哦,那到奇怪了,这丫头朕倒也未瞧出有多出色,如何入了言儿的法眼?”康熙依然是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继续发问。 “皇上可还记得前儿个吃的苦菜?”陈言想了一下问道 “那倒是不曾忘了,是个好东西。朕第一次吃,又是言儿做的,哪能忘呢,只是这和这凌柱家的丫头什么关系?别是这丫头告诉你的吧?”康熙似是想起什么微微一笑随即又是面带疑惑的看向陈言。 “菜倒是言儿自己看到的,也是言儿以前吃过的,要不如何感让您吃呢?”陈言笑道“只是这做法倒是问了御膳房的师傅,不过那师傅竟是未曾做过,言儿正愁呢,四阿哥就和宁宁过来了后面跟了这丫头,倒是这丫头看见苦菜说出的做法,后来的您也差不多清楚了,言儿心里瞧上这丫头,想留在身儿边教言儿做些稀罕玩意儿呢,又怕您又训言儿,才打了宁宁的旗号。”陈言越说声音越小,最后竟几不可闻。‘笑话,要是让眼前的女子跟了宁宁,那以后乾隆从哪来,再说了,宁宁还不得被他四哥吃了啊。’ 康熙怔怔的看着陈言,忽然笑出声来,“原来言儿也这样,哈哈哈哈,咳咳。”竟是越笑越开心不小心呛了着竟咳了起来。陈言忙前去抚着康熙的前胸,抱怨道“好容易让您逮着一次言儿的错处么?竟笑成这样。” 待到咳嗽平息了康熙才笑道“倒是不常见言儿如此。”陈言平时大都是温和恭谨的,即便是偶尔会给自己撒个娇,但也是极有分寸的。像这样的陈言,康熙还是第一次见。 “皇上。”陈言拽了一下康熙的袖子,提示他何蕾还在。 “你先下去吧”康熙看了何蕾一眼收住笑,清了清嗓子道 “是,何蕾心知已是无事,遂应了缓步退了出去。心中却还在诧异康熙对陈言的态度,‘看样子自己的新主子倒真是宠冠后宫呢。’何蕾心想,快步出了正殿。 “皇上此次出行,都是哪几位皇子随驾啊?“陈言看着何蕾走出正殿问道 “除了老三有事留京,成年的大都跟着,言儿如何问起这些?”康熙端了甘草百饮凉茶轻轻啜饮。 “没事,就是问问,别老喝这个,甘草性凉,虽是解暑良品但也不益多饮。”陈言看着康熙手中的茶盏说道。边说还边取了自己常喝的八宝茶递过去。 康熙没有追问,亦是由了陈言放下了手中的茶盏接过陈言递过来的,不急着喝,只是细细的瞧着碗底的莲子笑道“竟还是言儿贴心。” 陈言笑笑“这后宫里贴心的人可多呢,皇上顾得过来吗?前儿个还听说了宜兰苑里的许贵人有喜了,皇上怎么也不过去瞧瞧?”话语间带着股子浓浓的酸味。竟是连陈言都下了一跳。‘自己竟是如此在乎他么?’ “言儿可是在吃醋?”康熙放下茶盏面带笑意的看向陈言。 “哪有,”陈言红了桃腮,忙反驳道。 康熙把陈言搂在怀中“言儿……” 陈言伸手捂住康熙的嘴,另一只手抵在康熙的心脏的部位:“玄烨无需挂心,我是懂你的,只要在你的这里一直有我就好”言罢在康熙的怀里抬起头搂住康熙的脖颈竟是主动吻上了康熙的唇, “言儿,唔,……”康熙刚想说些什么却已经无法言语,自己竟然被强吻了,唇齿之间康熙感觉到陈言的丁香小舌在自己的口中灵巧的滑动,滑腻的舌尖充满诱惑的挑逗着自己的唇舌。康熙一怔随即回过神来,抬手抱住陈言,变被动为主动,深深的吻了下去。**** 热河 !!!!才过了一个月的时间,康熙就下了去避暑的命令,于是一大行人乌泱泱的向着热河的行宫开拔了 所谓热河行宫其实就是后世的承德避暑山庄,在现代的时候,陈言曾经去过好几次,所以除了对古代园林的好奇外倒也没有什么新鲜感,一路上过来,宁宁许是以前经常出门的缘故,竟也是平静的很,反倒是何蕾好像异常兴奋,陈言听闻此次出行康熙会带上四阿哥,便特意带了何蕾出来,希望给他俩培养一下感情,造成的结果就是一轮到春桃轮值,基本上就不见了何蕾的踪影。 因是年纪还小,康熙没有允许宁宁自己骑马,倒准了他和陈言随行,难得的没让他和太后一起,宁宁缩在在陈言的怀里不出声 “那小丫头最近怎么样了?”陈言自炕桌上取了剥好的松子喂进宁宁粉嘟嘟的嘴里看见宁宁兴致不高便先问道。 小丫头自然是指的何蕾,“还能怎么样,简直是没救了。”宁宁张嘴接过妈妈递来的松仁语带不满的答道“我悄悄跟了她几次,好几次都差点被四哥发现了,她竟然是毫无所觉,要是搁在以前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她本来就是个粗心的,你不是本来就没对她抱希望么,再说了,恋爱中的女人本就是糊涂的,来,喝点水”陈言端起茶盏喂给宁宁喝水。 “那倒是,”宁宁依着妈妈起来一口气喝光了茶盏中的水,“妈妈你是不是该给她们撮合一下啊。比如给皇阿玛提一下指婚的事什么的。” “倒是该如此了,只不过这到不用我们操心,你是知道的,我这个身份是没有资格替给皇子赐婚的事的,再说你还不信你四哥?”陈言略一思索笑道。 “那倒也是,妈妈您自己看吧,我困了,这都一天多了,怎么还不到呢?”宁宁又趴上了陈言的怀中。 “快了,也就是今儿晚上了,困了就睡会吧,一会儿醒来就差不多到了,来,妈妈抱着。”陈言搂着宁宁拍着他的后背。 “嗯,”宁宁在陈言的怀里缩了缩,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好,沉沉睡去。 果然不出陈言所料,天色还没发暗,前面就传来了消息,“娘娘,前面就到了行宫了,已是准备周全,请您准备移驾。”内侍尖细的声音惊醒了宁宁的好梦,醒来抓紧妈妈的衣襟“妈妈,到了呢。”“嗯,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陈言应着外头,拍了拍宁宁的后背。 春桃何蕾并几个小丫头已是准备妥当,陈言刚想说些什么外头又传来了宫女的声音“勤娘娘,太后娘娘说了,今儿个天晚了,几位妃主子一路上又是辛苦到了行宫里就先好好休息吧,不必过来哀家这边儿了。” “嗯,知道了,烦了姑娘通报了太后,就说今儿个就不烦太后了,明儿个言儿再过去伺候太后娘娘。”陈言闻言并未出面,只是隔着帘子说道。 “是,奴婢省的。奴婢告退。”那宫女应着退了下去。 进了山庄,陈言并未放开宁宁,抱着他由着内侍领着进了此次住的行宫里,陈言被分在了风景相当不错的烟波致爽斋,离着康熙住的澹泊敬诚殿和太后住的松鹤清樾都不远,布置的也是极为清爽,倒是很合了陈言的心意,看样子也是费了心思的。陈言抱着宁宁进了侧殿,此次出行因是宁宁尚未未成年,康熙特许了他和陈言同住,所以在主殿的旁边里还专门设了宁宁的住处,被褥一如在宫里陈言准备给宁宁的一样松松软软的,陈言把宁宁放在床上说道,“再睡一会吧,宝贝。一会妈妈过来叫你。”言罢在宁宁的额头上亲了一下,替他拉好了被子。“嗯,”宁宁迷迷糊糊的应着,本来就没睡醒,这会子又是到了床上,睡得更是踏实起来。 陈言看着宁宁睡得沉了方才起身去往主殿准备更衣洗漱,天色已经渐渐的暗了下来,外面已经有了侍卫踏踏的脚步声传来,已经开始换岗了。陈言刚刚走到院子里,外面小凳子就引进来了一个人影,陈言仔细一看竟是康熙身边的李德全。瞧见陈言站在院里李德全忙躬身打千儿道“勤主子吉祥。”“李公公请起。”陈言忙叫了起,对于李德全陈言心里还是很喜欢的,就冲他仔细伺候康熙的份儿上,陈言就打心眼里喜欢。“可是万岁爷有什么指示?”陈言问道, “回勤主子的话,万岁爷说了今儿天也晚了,他有些乏了,明儿个再热闹,让各位主子都早些歇了。万岁爷特意嘱咐奴才要亲自过来说与娘娘。”李德全知道眼前的这位主子在康熙心中的分量,恭恭敬敬的答道。 “请李公公回去回了万岁爷,就说我知道了。”陈言一笑答道, “那奴才就先回了,勤主子且先歇着。”李德全又是恭谨的弯下身子。 “有劳李公公跑这么一趟,春桃,送送李公公。”陈言说道 “奴才告退”李德全躬身缓步退了出去。 既是晚上没了宴会,陈言也乐的不再打扮,只是唤了春桃过来伺候自己沐浴完毕取了细细软软的汉服穿了,头发因是未干,只在身后用水蓝色丝带松松的拢起。陈言坐在侧殿的绿檀木雕花炕桌边,吩咐了春桃在宁宁这里摆膳。 “宝贝,起来吃饭了”陈言轻轻的拍着宁宁的脊背。 “嗯,’宁宁迷迷糊糊的醒来,伸开了自己短短的胳膊 “妈妈。抱抱” “嗯,来,宝贝,”陈言也伸开手臂抱起了宁宁,又让他坐在了自己的腿上。紧紧的搂住他,自己有多长时间没有这样抱过儿子了,在现代的时候因为自己老是忙于工作,总是疏忽了儿子的感受,现在倒是有了这么的机会,自己确实应该好好珍惜了,想到这里陈言又紧了紧手臂,宁宁似是感受到了妈妈的情绪,也伸出手臂来搂紧了妈妈的脖颈。 “这是怎么了?”康熙大步的从外面进来看见搂的死紧的娘儿俩含笑问道“比谁的劲儿大?” 看见康熙进来,陈言忙松了手站起身来“您怎么来了?”接过康熙自己脱下来的上衣,嗔怪的看着康熙又抬头瞧了春桃一眼“怎么也不知道说一声呢。”“是朕不让她说的,你下去吧,”康熙吩咐道 “是”春桃依言退了下去**** 第 24 章 !!!!康熙捶着腰走到炕上坐下,陈言跟过去,替他揉了揉姚部,“可是腰疼?”“嗯,有点,朕真是老了啊,今儿才骑了一会儿的马竟然就乏了。”“皇阿玛才不老。”宁宁也不行礼爬到康熙身边替他锤着腰“皇阿玛明天还要教宁宁骑射。”“好”康熙侧着身子靠在宁宁的枕头上,由着宁宁小小的拳头在自己身后不轻不重的锤着,手伸到后面拍了拍宁宁光亮的脑门,看着陈言站在前面含笑看着自己和宁宁,心里满满的好像是有什么要溢出来。 “快别淘你皇阿玛了,起来吃饭。”陈言笑着看着眼前的爷俩说道,边说边走到床边拍着宁宁的屁股。宁宁一骨碌爬起身来,从康熙的上边直接爬了过来。拉着康熙撒娇道“皇阿玛起来吃饭了”康熙无奈的起身拍了宁宁的屁股一下,“知道了,小促狭鬼。”言罢站起身坐到了桌旁。 吃罢饭,康熙先去了主殿,陈言看着宁宁睡着了才回到自己的寝宫,坐在镜前卸着面上的妆容,康熙放下手中的书走到陈言身边,替她解开头上的缎带,乌黑的长发散在肩上,康熙低下头抱住陈言,“言儿,才一天多没见你,竟然好想你。”“皇上”陈言在康熙怀里转过身子“叫我玄烨”康熙低沉的声音响起,“玄烨,……”话未说完康熙已是俯身吻住陈言的红唇,抱着她站起身来。 次日一早,陈言起来的时候,康熙已经离开了,枕边还留了淡淡的龙涎香的味道,陈言抱着枕头深嗅了一下,让自己的胸腔内填满了他的气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已经习惯了这种模式。 陈言坐起身来,唤了春桃进来伺候,春桃端了温水进来道“主子起了,” “嗯,现在什么时辰了?宁宁可起了?”陈言自己站起身来 “回主子话,已经快辰时了,小主子一早儿就跟了万岁爷出去了。”春桃拧了温热的帕子递过去。“嗯”陈言略一点头,接过帕子擦了脸。 坐在铜镜前,陈言让春桃给自己梳了简单的两把子头,又挑了康熙前儿几天刚送来的玉兰轻舞芙蓉簪在发间簪了,自己照着以前的喜好画了个淡妆,才起身褪了寝衣,由着春桃给自己换了一件水粉色底子的祥云绣花长旗袍,外面罩一件淡蓝色镶金丝坎肩,看向铜镜里地自己显得清爽了不少。 带着春桃和何蕾来到太后住的松鹤清樾,才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女人的说笑声,想是其他嫔妃一早过来请安了,春桃走到门口一个内侍旁微一俯身道:“勤嫔来给太后娘娘请安来了,劳烦公公代为通报一声”话未说完一颗金瓜子已是落到了那内侍的手里。 内侍不着痕迹的将金瓜子拢入袖中道:“请勤娘娘稍等。”。言罢便转身往里面走去。一会儿的功夫已经回转,走到陈言跟前福了福身子道:“太后传娘娘进去呢”言罢便侧开身子站在门边,陈言对他微微一低头,往里走去,内殿里太后正歪在炕上,贵妃佟佳氏靠在旁边的椅子上跟太后说着什么,见陈言进来佟佳氏微微一笑。 陈言也是微微一笑走到太后前面福身道:“给太后娘娘请安,给贵妃娘娘请安,太后娘娘万福金安,贵妃娘娘吉祥。” “快起来吧,“没这么多外人,快坐吧”太后的声音很是温和 “谢太后,”陈言闻言才起了身子轻移莲步到贵妃下首坐了, “姐姐今儿倒是早呢,”陈言坐定后冲着佟佳氏笑言道“倒都像你个懒丫头般,那还不得天下大乱了。”贵妃掩嘴笑道 “可不是这么说的,太后娘娘得给臣妾评理呢,”陈言转头瞧往太后道 “可是什么又要哀家评理了,你本是个懒丫头罢了。”太后也是笑的开心 “臣妾倒是不算勤快的,可要是世人都像臣妾这般惫懒,那天下还不得安静的不得了,又怎么会天下大乱呢。”陈言一本正经的说道。 听闻陈言如此说,太后和佟佳氏愣了半晌,随即大笑起来,佟佳氏边笑边道“真是个贫嘴的丫头,什么都给你想了出来,皇额娘这会子是知道胤礼的性子是像谁了吧。” “可不是,随了个十成十的。”太后也是满脸的皱纹笑成了菊花。 “太后这是夸言儿教子有方呢,言儿谢太后了。”陈言站起身来有模有样的站起身来行了个礼又是一本正经的坐了下去。 太后和佟佳氏一愣,本已停下的笑容在听清陈言的话后又不可抑止的大笑起来,“你这个促狭的丫头。”太后笑着颤抖着手指向陈言。在看见陈言无辜的表情后竟是又大笑起来。 正笑着外面内侍的声音传来“德娘娘来给太后请安了” 太后略止了笑意道:“快传吧”话音未落德妃领了随侍的宫女缓步轻移的进了殿来, “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娘娘万福,见过贵妃娘娘,”德妃走到太后跟前盈盈下拜,待到太后叫了起才起身在太后的左手边坐了。 瞧着德妃给太后和贵妃请完安,陈言碎步走到德妃身边俯身行礼道:“给德姐姐请安了”德妃忙微一欠身扶起陈言道:“勤妹妹快请起,快别这么多礼了,姐姐也正好有了事情求妹妹呢,正好在太后这,也得请了太后贵妃做主了” 陈言听了忙笑道:“姐姐折杀言儿了,谈什么求字,姐姐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就是了。” 佟佳氏也笑道“也是的,可是什么事情,德妃且先说来听听。也好让言儿听听啊。”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德妃微一笑说道“只是想向妹妹讨个人而已。 “哦,是那个人有这个福气被德姐姐瞧上了,”陈言笑问道,却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下何蕾,小丫头直树着耳朵细细的听着。 “倒不是我瞧上了什么”德妃笑嫣嫣的说道,“昨儿晚上,老四家的绣惠过来的时候说是勤妹妹身边的有个伶俐的丫头看着是个有福的,想收在府中,太后您也是省的,这必是老四瞧上了使了绣惠来说呢。”德妃了然的一笑,又换了语气道“太后娘娘您也是自小瞧大的胤禛,知他是个沉闷的性子,从小又是跟臣妾不算亲近,难得有个瞧上眼的丫头,求到臣妾这里,臣妾少不得得应了。” “那倒是,”太后点了点头“言儿不如就应了你德姐姐。” 陈言闻言已是心中有数,却仍是明知故问道“应了倒是没问题,德姐姐提了,妹妹自然得随了,只是德姐姐说的是妹妹身边的又是哪个伶俐丫头?” “你瞧我说了这半天竟忘了提这名字,”德妃微一掩嘴笑道“妹妹的身边可有个唤作熹微的?” “德姐姐说的是熹微?”陈言故作惊讶的问道,还回头瞧了何蕾一眼。只见小丫头一脸紧张的看着自己。 “是啊,怎么,妹妹不舍的?”德妃正色问道 “怎么会呢,”见德妃如此,陈言忙说道“既是姐姐瞧上了,言儿断然没有拒绝的心思,只是姐姐,这熹微是妹妹身边的丫头不假,倒也是个娇憨可人的丫头,独独这伶俐是不沾边的,姐姐可是记得对了。” 德妃一怔问道“这个熹微可是钮钴禄氏的?”“正是”陈言答道 “那便没错了,妹妹今天没带了那丫头出来么?”德妃微松了一口气, “是啊,言儿,可是带来了,正好哀家瞧瞧,是什么样的女子让老四瞧上了眼。”太后也接口笑道。 “还真是可巧儿了,熹微,还不见过太后,贵妃和德娘娘,”陈言回头看着何蕾道 听见陈言叫自己,何蕾忙转到前面来乖巧的跪下身去“奴婢钮钴禄氏熹微见过太后娘娘,见过贵妃娘娘,见过德妃娘娘。” “抬起头来,”太后慈祥的说道,何蕾依言抬起头,垂下眼帘看着地面。 “倒是个懂规矩的,瞧着身板儿也好,是个能生养的,老四府上本就不甚兴旺,今儿我做主了,就把这丫头赐给老四吧。言儿可愿意?”虽说是询问的语气,但是早就不容陈言拒绝,本在为太后说的能生养的话暴汗的陈言听见太后的话忙抿嘴一笑答道“能让四贝勒瞧上便是她的福气了,臣妾自然是愿意的,熹微,还不谢过太后,贵妃和得娘娘。” “奴婢谢太后娘娘,谢贵妃娘娘,谢德娘娘。”何蕾忙又跪了下去行大礼俯身道 “快起来,以后倒是一家人了,也不用行这么大礼,以后给我添个胖孙子就好。”太后语带笑意的说道。 “谢太后,”何蕾红着脸站起身来,退到了陈言的身后。陈言瞧了眼何蕾通红的脸,笑了笑,总算是有个归宿了,遂笑道“太后真是的,熹微还是个小姑娘,脸皮薄的很,您给她提这些呢。” “是啊,倒是哀家没注意啊”太后笑道,身边的贵妃和德妃也笑了起来,一时间笑语嫣然。 “什么事这么高兴?说来朕听听。”康熙的声音从外间里传来。随即一个明黄色的身影大步的走了进来。 “儿子见过皇额娘,”康熙躬身行礼道 “来,快过来做坐,”太后忙招呼康熙道,康熙由着太后在炕沿上坐了, “皇上吉祥”贵妃忙领了德妃和陈言起身行礼, “免了,都坐吧。”康熙挥挥手说道“刚才是什么事让皇额娘如此高兴。说来让儿子也跟着开心开心。” “刚想着说呢你就问起了,是老四家的瞧上了一个丫头想要回去给老四收房。这不德妃来当说客呢。”太后笑道 “哦,什么丫头能让老四都瞧上眼?”康熙也是好奇的问 “诺,那不是。太后微一笑指向陈言身后。**** 摊牌 !!!!康熙顺着太后的目光回头瞧见站在陈言身后的何蕾不禁一怔“她?”何蕾见康熙瞧向自己忙站到陈言的前方跪了下去。 “可不就是她,”太后笑道“瞧着倒是个规矩丫头,性子也活泛的很,哀家看倒也配的上老四那个清冷的性子,皇帝可是以前就认识这丫头?” 此话一出,整个大殿里肃静一片,何蕾也是一脸紧张的瞧着康熙,不敢把头太高了,只是偷偷的瞧着。 “咳咳”康熙手攥拳放在嘴角掩饰的轻咳两声“皇额娘怎么说的,以前是不识得,只是这不是沁言斋的丫头么?”陈言闻言忙起身跟道:“倒是臣妾屋里头的,只是既是四贝勒瞧上了,便是这丫头几世修来的,臣妾自是高兴的做个好人呢。” 康熙细细的瞧了陈言半晌,见她确实面无异色才放下心来“既是皇额娘瞧上了,那便是错不了的,皇额娘做主便是,” “既是皇帝说了那哀家可就做主了,”太后满面笑容的说道“回宫后挑个好日子,就送过去吧,至于封号这丫头的出身低点,就是个格格吧,待到以后有了子嗣再提罢”略一思索又道:“这丫头本就是言儿屋里头的,又不得从家里走,如此言儿便是费点心罢。” “是,臣妾遵太后懿旨,”闻言陈言忙起身福道。 闻太后此言本就未起身的何蕾忙又磕下头去从太后开始一一谢恩。 “快起来吧,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规矩虽是要守,但也不要太拘束了,来坐到哀家身边来。”太后冲何蕾招手道。 “是,太后。”何蕾不敢悖逆太后只是挪了过去半边的身子坐在太后身边的碧玉脚踏上。 几个人又是聊了一阵子康熙见太后已是面露疲态遂领了诸妃退了出来,出了松鹤清樾殿门,贵妃见康熙似是有话要问陈言,便使了个借口领了德妃缓步离去。康熙见贵妃走远也未言语自是大踏步向前走去,陈言见状回头向何蕾和春桃道“你们先回吧,瞧瞧宁宁回来没?记得端些绿豆汤给他用些。”“是,娘娘”春桃和何蕾应声退下。看见春桃她们走远了陈言忙快步跟上康熙的脚步 “这是怎么回事儿?”康熙闻声只是陈言跟了上来脚下并未放慢速度,边走边道“朕怎么瞧着言儿都知道的样子?” “自宫里出来的时候言儿便是清楚的,只是怕了您知道才没告诉您。”陈言边努力跟上康熙的步子边说道。 回头瞧见陈言踩着花盆底子鞋似是跟的吃力,康熙遂放慢了脚步,“合着就瞒着朕一人呢。” “皇上说什么呢,”陈言见康熙不似生气的样子遂娇嗔道“言儿也没瞒您呢,再说了我不想让她跟了宁宁,那人家总得有个去处不是,如今这是四爷瞧上了,那丫头对四爷又是喜欢的,她自是我宫里头的,言儿自当乐见其成了。” “那丫头倒是个有福的,只可惜年龄大点,要不留给宁宁做个侍妾也是好的。”康熙停下脚步回头看着陈言道 ‘能不好么,那可是皇太后的命’陈言心中腹诽道面上却不敢说出来“言儿只道您是心疼宁宁呢,只是每个人都又每个人的命不是,再说了宁宁才多大点儿以后的路长着呢,您和言儿才能管他几时。” “朕自是不知道何时离去,只是言儿还年轻,又不必如此费神劳力,必将长命百岁好守护着我们的宁宁。”康熙伸手放在陈言的肩上。 “您不可这样说,”陈言伸手捂住康熙的嘴,左右瞧了瞧道:“皇上是天呢,胡说着什么,再者皇上如此说是想让言儿伤心么?” “言儿”康熙刚想说些什么却又被陈言打断“皇上和言儿都不是那年轻人了,说什么这样子的话,假若有一天皇上真的先离了言儿走了,言儿必会随您去了,不会独活呢,儿孙自有儿孙福,宁宁的事就由他去吧。” “言儿,”康熙手上使力把陈言拉到怀里“朕不过随便一句话不得引来言儿这多话呢。也罢,朕自后不再管了就是。” “皇上以后不切不可再说这种话了,言儿心里不好受呢。”陈言靠在康熙怀里呢喃出声 “好,”康熙并未多言只是紧紧的搂住陈言。 回到烟波致爽斋的时候,殿内空空的,何蕾又不知道去了哪里,宁宁正靠在软榻上看着一本不知道是什么的书,春桃靠在旁边给宁宁打着扇,榻边黄梨雕花矮几上放着只剩了一半的冰镇绿豆汤,鎏金雕花银碗壁外侧略略有着水意,想是已经端来些时间了。 瞧见陈言回来一骨碌的从榻上爬了起来,“妈妈,听说小丫头被指了婚可是真的?” “嗯,”陈言笑应道,“倒是真应了她的心意呢。”环顾了一下四周并未发现何蕾的影子,“熹微哪去了?” “十七爷刚刚嚷着绿豆汤没味,熹微去了小厨房给十七爷盛酸梅汤解暑呢。”见陈言问,春桃忙答道 “倒是有这份心了,”陈言笑道,“我还以为她去了四爷那里报信呢” “主子又编排奴婢呢,”何蕾笑着走了进来三碗冰冰的酸梅汤整齐排在何蕾手中的红木托盘上。 “哪里就是编排你了,”春桃笑着从何蕾的手中接过托盘放在桌上“主子可是说的实话呢,你这心里啊,早就不知道都在哪里了。” “春桃姐姐也笑我呢。”何蕾已是满面羞红。 “主子,先让熹微在这侯着可好?奴婢去瞧着饭去”春桃知陈言是有话对何蕾讲寻了个理由道 “也好,你且先去吧。”陈言微微一笑道 “是,奴婢告退。”春桃应声退了出去。 “来,过来坐下。”陈言冲何蕾招手道,又瞧见她只是半个身子规矩的坐在脚踏上遂又笑道“别拘束,坐实了就好,以前到没见你如此规矩过呢” “啊,”何蕾一愣,“娘娘以前见过熹微么?” “自是见过才如此说的,你以前不叫这个名字的吧?”陈言笑问道 “娘娘此话何解?”何蕾一怔说道 “倒没什么意思,既是你不想提及也就罢了,过几日回宫后就得嫁过去了,四贝勒府上不比在其他地方,规矩总是大些,今后自己在那地方小心谨慎些,万不可由了自己的性子胡来,”这以后就是四贝勒的人了,嫁过去后虽只是个格格但也是我沁言斋过去的,总是守规矩的。” 陈言先是正色道后瞧见何蕾低着头一脸的小媳妇样又软下声音道“本宫知你与家人不甚亲近,你来这沁言斋里也是有些时日了,本宫也一直把你当成自家的孩子,这太后又允了你在我宫里出去,以后这沁言斋便是你的娘家了,有什么事回来说说总是好的。” “是,娘娘,熹微自当谨守娘娘教诲”何蕾见陈言又忽然转了话题心中诧异却又不便再说忙回道。 “你今年多大了?“一直默不作声的宁宁突然问道 “13了,”何蕾奇怪宁宁忽然问起这些但也不敢耽搁忙回道 “哦,以后可是没人护着你,进了这地方是生是死就都得看你自己了。”宁宁说道,言罢只是抬眼瞧着何蕾,目光略显锐利竟是已经没有了刚才的童稚,这句话是宁宁在野训时训话的最后一句。当时还吓的何蕾哭过。只是时至今日不知道他能否还记得当时的这句话 何蕾一愣抬起头来不自觉出声道“东方队长” “倒是聪明了一回,妈妈说呢”宁宁一笑转头瞧向陈言,何蕾又是一愣抬眼瞧向陈言却见陈言只是但笑不语。 “我,你们……陈阿姨。”何蕾一时变得语无伦次。 “傻孩子,”陈言一把搂过何蕾“我和宁宁不知道暗示过你多少次,”想着以前宁宁说的陈言不由一笑。“本来就想着以后再告诉你,只是想着此次回宫后就要去那四贝勒府上,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给你说这些,才想着不如就今天和你说清楚了。” “陈阿姨,”何蕾似是找到亲人般靠在陈言的怀里, “好了,不哭了,这就快嫁人了,如何哭得,不吉利的”言罢陈言取了帕子给何蕾拭去眼角的泪水。 “皇上可是知道?”何蕾似是想起什么说道 “他,”何蕾一顿,“如何能让他知道这些,待到以后再说吧”自己虽得康熙盛宠,但是像自己来历的事情陈言还无法确定康熙是否能接受。 “不会你家的四爷已经知道的你的来历了吧?”宁宁在旁边凉凉的说 何蕾面带羞涩的点点头。宁宁一手抚头,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看向旁边的屏风“看吧,妈妈,她就是那种爱情至上的人,” 陈言责怪的看了宁宁一眼道“两个人之间相互坦诚也是应该的,小蕾这么做倒是没错的。”说完又瞧向何蕾“只是不可太过,至少要保留一点自己的隐私,你不是个孩子了,在这帝王家里也瞧了许多的事情,懂得也要给自己一个退路,明白么?” “嗯,”看何蕾重重的点点头“我晓得了,陈阿姨放心。” “嗯,”陈言笑了笑道“先去吧,时间太长了倒容易让人疑心。”“好,那我先走了”何蕾站起身也未行礼径直走了出去。 “总算是说开了。”宁宁打了个哈欠倒在榻上,“妈妈,我困了,早上起得早了。” “靠过来歪会儿罢,别睡实了,一会该吃饭呢。”陈言拍拍宁宁的后背,把他拉到自己身边来“妈妈,”宁宁舒服的靠在自己妈妈的怀里微眯了眼不再出声**** 第 26 章 !!!!刚进了十月,天气也渐渐的转凉,康熙下令起驾回宫,于是像来的时候那般,康熙一行又浩浩荡荡的回到了宫中 就像原计划的一样,回宫后没几天的功夫康熙的赐婚旨意就下来了,几句冠冕堂皇的话就这么决定了何蕾的一生。按照规矩何蕾这几天是需要回家待嫁的,何蕾本不喜欢那个家,再加上太后有过旨意许了她在沁言斋里出阁,无形中倒是给了何蕾一个赖在沁言斋的借口, 已经是深秋的时候,沁言斋里垒的高高的菊塔却依然张扬的绽放着自己的美丽,而在这个秋天里,何蕾就要出阁了。因只是个格格的身份,所以何蕾的婚事极为简单,甚至是根本没有婚礼,只是一了宁宁心里有数的,是么?”前一句是给陈言说的后一句却是说给坐在自己腿上撒娇的小少年说的。 宁宁自顾自的摆弄着手中的玉佩,听见这句话抬起头短短的胳膊搂住康熙的脖颈毫不吝啬的亲了自己最亲爱的父亲一下,放开手臂依旧坐好继续摆弄手里刚得的小玩意儿,丝毫不顾身旁双亲哭笑不得的脸色。 “瞧瞧,你就惯着他吧,”陈言娇嗔的埋怨着。 康熙只是笑笑,并没有说话。 “晚上可要留下来用膳?”陈言站起身坐在离康熙稍近的位置上躬下身子把玩的高兴的少年自康熙身上拉了下来搂在自己怀中,装作没瞧见怀里少年故作哀怨的脸庞问道。 康熙并未阻拦整理了一下被儿子坐的乱成一团的衣服“今儿就不了,还有些个折子未批完,少不得得忙一会儿。”想是忽然间想起什么一般“言儿可愿意回家瞧瞧?” 陈言一怔“回家?”手下不由搂紧了怀里的少年。 “是啊,今儿言儿的父亲上了折子,说是十月十三便是陈老妇人的六十整寿,老人家想念在宫里的孙女,想请了旨意许你回家半日,也让老太太享享天伦之乐。“康熙若有所思的看着陈言道。 “您在这里套臣妾的话儿呢,自进了这宫里,这里便是言儿的家了,即便是要回那也是回娘家看看不是,再说了,您要是不喜欢,言儿不去便是,也没这么多有的没得。”陈言面色平静的说道。自己不过是陈家庶出的女儿,听春桃讲,自己以前在府里的时候便是不受宠的,在南边回来也是因了嫡母的女儿不愿意入宫才的,他不喜欢有太阳的时候,这是他前世就养成的习惯,因为有太阳的时候总是不利于自己办些坏事,当然冬天除外。宁宁一早儿的就来到了沁言斋,前几天就已经接了圣旨的陈言已是起了身的,瞧着眼前的小小少年,一身藏青色的阿哥服饰稳妥的罩在小小的身子上,因了前世军人的作风,男孩的腰杆儿挺得笔直,腰间明黄色的带子彰显着男孩不同于常人的身份。看着眼前的儿子,陈言不由的微笑,或许每个母亲都是这般吧,为了自己孩子一点的变化总会高兴半天。 春桃按照以往的习惯伺候陈言洁面,梳头,宁宁一直站在陈言的身后,吩咐上了早膳才和妈妈一起用了。 开始着手着装了,宁宁又站在陈言的身后瞧着妈妈的变化,品级的衣服是一早儿尚衣监刚给送过来的,陈言封嫔这么长时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官方的工作服。很是华丽的样子,绯红色的底色,上面绣了鸾凤齐飞的花样,下摆上密密的波浪花纹彰显着皇家的贵重,外面罩上枣红的金丝坎肩,陈言坐在铜镜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镜中古典的女子一时让陈言一怔,这模样竟然越来越像了自己以前的样子。只是镜中的女子稍显年轻一些。 由着春桃在自己已经梳好的两把子头上簪上各种金银的首饰,最后取了代表品级的鸾凤齐飞银色雕花簪子轻轻的簪在各种琳离的珠宝中间,外面传来内侍的声音,“勤娘娘,十七阿哥,陈大人接驾的车驾已到午门以外,奴才恭请勤娘娘,十七阿哥起驾” “知道了”陈言不紧不慢的答完,才站起身来,伸手领了宁宁往外走去。自仁寿宫拜别太后和贵妃后,陈言才牵了宁宁的手登上了鸾驾 “勤嫔娘娘,十七阿哥,省亲起驾。”内侍独有的尖细嗓音响起,似是这后宫的每一个角落里都涨的满满的。**** 第 27 章 !!!!省亲的事虽是匆忙定下,但是下面的人却是丝毫不敢怠慢,八宝金道“若是不喜欢便出去玩吧,切不可走的远了便是”宁宁早就烦了忙起身跑了出去,老太太忙命诸人跟上,又在后面嘱咐道“且慢点”。 陈言牵了老太太的手坐下“祖母且莫管他,由他去吧”老太太方坐下身来看戏,几出戏唱完陈言自现代练出的耐性已是几乎要消磨殆尽,又有了执事太监前来回禀赏赐诸物,陈言接过来细细的瞧了点头应允,知已是回宫的时候,忙命人寻回宁宁,赏赐诸物分赏完毕,众人忙又跪地谢恩,执事太监又启道“娘娘,亥时三刻已到,请驾回銮”陈言已是眸中水样,只回身握住王氏和老太太的手道“只不必挂念,好生自养,倘若以后天恩仍许归省,自是有见面的时机,”言至此已是话语哽咽自不在出声。宁宁站在旁边脸色也是凝重,前去抱住了老太太和王氏,只说是以后便是会来的,才算是止住了哭声。陈言牵着宁宁狠下心来转身上了轿来,又是掀开轿帘别了众人,才算是离开了,众人也是只送至一里以外方止了步子回府暂且不提。 回程倒是快的很,竟未须一个时辰已是回宫来,沁言斋里明晃晃的亮着灯光,陈言迈步进了去,之间康熙靠在榻上已是沉沉睡去,手里拿了卷书竟也是已经落在地上,陈言心中一暖,吩咐了春桃领了宁宁前去沐浴,自己则快步进了内室。**** 夜谈 !!!!陈言先进了内殿宽了外衣,又坐在镜前仔仔细细的卸了脸上依旧极为精致的妆容,才放轻了步子走向榻边,康熙本就浅眠,再加上睡在榻上也是不是很舒服,所以当陈言靠近的时候,康熙已是双眸半睁,只是头脑依然混沌不甚清醒。 “吵醒你了?”陈言坐在榻上伸手为康熙解开依然穿着的外裳, “没有,”康熙手撑着半斜起身子靠在枕上摇头道,由着陈言为自己解着衣裳上复杂的盘扣。 “回来了,今儿可是高兴?”康熙轻声问道,陈言并未出声,只是径自的宽了康熙的外衣放在旁边,自己转过身子紧紧的靠在康熙怀里,康熙一怔,随即抬起手臂抚上陈言的后背“怎么了?” “没事,只是有些累了”陈言趴在康熙怀里闷声道。 “累了就早些歇着可好?”康熙紧了紧手臂问道。 “嗯”陈言应道,身子却没有丝毫要起来的样子。 “呵呵,”康熙不禁闷笑出声搂紧陈言站起身来,手上用力把陈言抱起来往内殿的绣床走去。 “还没洗漱呢,” “没事,一会儿一块洗”康熙伸手扯落帏帘掩住满室春光。 宁宁洗完澡毫无睡意,正欲到正殿却又猛的止住了步子,听见什么似的愣怔一会,小小的嘴角忽的勾起,转过身子满脸坏笑的往自己休息的偏殿走去 几番云雨过后,康熙搂着陈言斜倚在床头上“言儿可想知道,我今天让你带给顾嬷嬷的话的意思?” “你想说的时候自然会告诉我的不是么?”陈言微笑道。 “倒是言儿知道我”康熙也轻笑出声“言儿可为宁宁的以后打算过么?” 陈言一怔随即道“打算什么?” 康熙看着陈言道“待我百年以后,我们的宁宁……”“胡说什么呢”话未说完已是被陈言捂住了嘴 康熙瞧着陈言的脸色伸手握住陈言的手拿了下来,“言儿,不要回避这样的话题好么?我已经五十多岁了,必然不能伴你直至百年,所以我总得给你们娘俩儿布置下什么才好,我的这些个儿子”康熙顿了顿继续说道,语气已然冷冽“一个个的都成精儿一样,一个比一个能耐,以为我不知道般争来争去,其实我这心里头清楚的很,太子早立,偏又是个怪异的性子,这几年办差也越发的惫懒起来,要我把这大清的江山就这么交给他,倒是真的放不下心来。” “玄烨,”陈言抬头看向康熙,想说些些什么却被康熙制止了只听他继续道“宁宁是我们的孩子,自幼便是天赋极高,好学勤做又是个灵动的性子,若可呆在朕身边历练,假以时日必会为我大清砥柱之石。”康熙稍停,看着陈言凝重的面色又接着说道“最重要的便是我始终信得过言儿的,言儿熟读史书,自是知道自古以来后宫干政者不在少数,待到我百年归去之时以不想再见到此事发生在我大清朝里,所以,言儿,我必须得找个我最信得过的女人来为我守着这片天下,现在看来,言儿,只有你可这般了,言儿可愿意为我大清的下一任太后?” “不愿意,”陈言什么都没想接着就答道 “怎么,言儿不愿意为我守着这个天下?”康熙面色不虞的看着陈言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的,”陈言略一停顿接着道“玄烨,宁宁还小的很,我们都不知道以后的他会是什么样子,或许你说的会是对的,但是我们现在都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玄烨,你还很年轻呢,先不要下这种结论好么?” “言儿,”“你先听我说完。”康熙刚想说些什么便被陈言打断了,“玄烨,别说宁宁现在没这个心思,就是以后有了,我也必不会同意,太子再不济,那也是孝诚仁皇后的独子,没有谁是可以替代的了得,纵使以后太子不再得你心思,刚才你也说了,您的那些个儿子都是不错的很的,宁宁非嫡非长,自幼起身子便不是很好,现在虽已有起色,但也依然娇弱,再加上言儿的娘家还是汉军旗的,无论如何的都不合规矩,只是有些个小聪明惹您一笑,您便觉得他好罢了,他的那些个本事言儿还是清楚的,做个王爷还好,若是其他,就不敢说什么了,言儿刚刚已经想好了,倘若真的有那么一天,你就让宁宁做个闲散王爷便是,如果不行的话,就让他好好的辅佐下一任帝王吧,言儿相信呢,儿孙自有儿孙福,索性由着他好了,至于言儿,”陈言一笑松下身子趴在康熙的怀里继续道,“谢谢玄烨你如此信得过言儿,你是想让我一个人在这个世上守寡,你去那天上享福么,想都别想,待到你离去的那日便也是我陈言在这个世上的最后一日。” “言儿,”康熙就这么愣怔的瞧着怀里的陈言猛地伸出手来抱紧了陈言的身子在自己胸前“言儿,你知道我只是想让你好好的。” “我当然知道,只是玄烨,我也想让你知道只有你好我和宁宁才能好,所以就算是为了我们娘俩儿,你也得好好的。”陈言伸手抱住康熙的腰身闷闷的说道。 “言儿,”康熙抬起手扶上陈言柔顺的长发,“谢谢你。” “别这么说好么,只要言儿但凡有一点还可以帮到玄烨的,言儿必定会做下去,因为,”陈言顿了顿,抬头来看着康熙,伸手指着自己的胸口道“玄烨在言儿的这里。” 康熙搂紧了怀中的身子半晌未出声,一时间屋子里变得寂静,外间里红烛径自的燃烧着,一朵烛花“噼啪”爆裂开来。陈言抬起身子扶着康熙的肩膀“睡吧,明儿个还得早起呢。”康熙顺从的躺下由着陈言为自己盖好被子后躺在自己里面,“言儿,睡过来吧”康熙抖开自己的被子对陈言道,清宫里的规矩,后宫妃嫔除了被皇帝临幸时方可与皇帝合被,所以一般情况下康熙和陈言虽是同榻而卧,却一直是分被而眠,听见康熙如此说,陈言一怔也未拒绝掀开被子钻了进去,触碰到陈言滑腻的身子,康熙伸手搂住她的身子。 “玄烨”陈言正待出声 “别说话,睡觉”康熙搂紧了陈言闭上眼睛。 陈言靠紧康熙的身子也闭紧了双眸,半晌,就在陈言就要睡着的时候,忽然听见康熙说道“言儿,其实你也一直在我的心里。”陈言一怔,抬头看去,康熙依然双目微闭,陈言心里一暖,伸手搂住康熙结实的腰身沉沉睡去。 次日一早,陈言便醒了过来,康熙已经起了身,洗漱完毕正在更衣,陈言自己穿好寝衣站起身来走到康熙身后,接过李德全手中的衣服伺候康熙穿上,镜中发现身后换了人,康熙一笑,由着陈言为自己套上外衫“言儿起这么早,不再睡会儿么?” “不睡了,一会子还得去太后和贵妃宫里请安,总也睡不着了,不如起来呢。”陈言接过春桃递过来的玉带为康熙在腰间系好,又取了八宝丝缀田黄龙配为康熙配好,又退后两步瞧了瞧才抬起头来说道。 “言儿若是累了,便歇息一会儿,太后那里我去说便是”康熙看着陈言道。 “不用了,我的夫君,请安统共的也花不了多少时间,何苦让别人说我恃宠而骄呢”陈言笑着说道“可以了,” “也好,”康熙略一思索笑着说道“请安回来便好生歇着,明儿个,为夫带着娘子出去转转。”言罢转身出了内殿。 “出去?”陈言愣怔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却看见康熙已经出了沁言斋的殿门。陈言也未跟出去,径自唤了春桃过来洗漱。 “宁宁可起来了?”陈言接过春桃手里的帕子擦着手问道 “已经起来一会儿了,这会子可能是在林子里玩儿着呢。”春桃接过陈言手里的帕子又递上青盐。 “嗯,去叫他过来吧,一会子吃完了早膳,去给太后请安。”陈言取了青盐过来说道。 “是,娘娘”春桃应着退了出去。**** 郁闷的出行 !!!!因是头个晚上的时候康熙便已经说好今日会出宫去,所以次日一早,陈言自景仁宫请完安回到沁言斋,未坐的安稳便唤了春桃过来更衣。 衣服是康熙昨儿个晚上派人送来,吩咐今儿一定得穿的,一件石青色的蜀锦长裙,除了下摆的地方绣了几朵的木兰花儿外,并无太多的装饰,清爽大方,稳重高雅,倒也合了陈言的心思,。 “皇上真真儿宠爱娘娘呢,”春桃扶了陈言坐到镜前,为她把先前盘好的头发拆开重又细细的梳起“单瞧这石青蜀锦便是极为难得的,说是一年里也就是四十来匹的产量,一般的贵族家庭里若有一方的蜀锦的帕子便已是极好的了,而万岁爷竟然选了这来给主子做衣服,可见万岁爷多喜欢主子了。” 陈言只是微笑着,并没有说话,春桃手巧的把陈言乌油油的长发盘了个宫外妇人常见的发髻,两绺盘不上去的细发由了它顽皮的垂在两侧,倒是别有了一番风味。瞧着镜中的自己,陈言刚想说些什么就听见殿外传来众人的请安的声音,“十七阿哥吉祥” “恩,起吧,”宁宁摆摆手进了殿内,瞧见铜镜前的女子后嘻嘻一笑单膝跪了下去“额娘吉祥”也不等叫起就急急的站起身子往女子身上靠去。 陈言对着铜镜簪好最后一根玉簪站起来,转过身子坐在雕花圆凳上,一脸好笑的看着腻在自己身上的少年一脸谄媚的看着自己“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儿就说吧。” “妈妈,你今天要和皇阿玛出门么?”靠在自己母亲的怀里,宁宁小心的问道, “嗯,你怎么知道的?”陈言虽是面带疑惑,心里却已是清明,在这个宫里哪里就有绝对的秘密,宁宁身为一个皇子,还是自己的儿子,不知道这些才算是奇怪。 “嗯……,是十三哥哥说的,今天十三哥哥也会去的。”宁宁想了想答道。 “哦,那你什么意思?”陈言挑高了眉毛瞧着怀中的少年,明知故问道 “妈妈,”宁宁撒娇道“你是知道我是不能随便出宫的。” “哦,那就不去啊。”陈言一脸理所当然的瞧着宁宁,伸手捏捏宁宁肉肉的脸蛋 “妈妈……”宁宁转过头逃脱过自家母亲的魔掌,转过身子抱住陈言的脖子拖长了音调可怜兮兮的出声 “你呀,”陈言腾出手点了一下宁宁的前额,“早跟你皇阿玛说好了,还不去准备。” “真的?”宁宁‘腾’的从陈言身上窜了下来惊喜的看着自己的母亲 “当然是真的,还骗你不成,”陈言无奈的看着自己的宝贝儿子“还不去准备准备,一会子你阿玛过来就走了。” “不用准备了,我都准备好了。”宁宁兴奋的看着陈言拍拍自己的衣服。 陈言无语的看着宁宁一身普通富家公子哥儿的打扮,满脸的黑线,果真是都准备好了。 “娘俩聊什么呢?”带着笑意的男中音从外面传来 “皇阿玛!”宁宁笑着冲了出去,被迎面进来的康熙抱了个满怀。后面还跟着依旧面无表情的四阿哥和满面春风的十三阿哥 “快下来,像个什么样子,”陈言忙起身走出去,未及行礼看见宁宁的样子忙板下脸斥道, “四哥哥和十三哥哥都不会笑话我的。”宁宁从康熙身上滑了下来,走到陈言身边抬头对着自己的母亲小声说道,声音软糯糯的。陈言牵起宁宁的手走到康熙面前见了礼,康熙叫起后才起了身子,守着外人的时候,陈言的礼数总是让人挑不出一丝的纰漏。 两位阿哥又上前给陈言行礼罢了,康熙才出声道“今儿个也没有外人,且不必如此拘礼了,言儿可是准备好了?” “早就好了,就等着皇上来呢”陈言笑道,康熙今天穿了一件石青色蜀锦斜络纹长衫,外面没套褂子,只是一条玄色的缎带在腰间系了,除了陈言前几日突发奇想绣给康熙的木兰花的荷包外并没有过多的坠饰,瞧见康熙的装束,陈言不禁一笑,才算是明白了了昨儿个晚上康熙吩咐人送衣服来如何嘱咐今天一定要穿了。 “既是如此便走吧,”康熙满意的瞧了两眼陈言的穿着转过身子率先走了出去。 陈言一笑,随后忙跟了上去,四阿哥转头看了看执意跟在身后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小跟屁虫无奈的摇了摇头也出了去,十三阿哥笑了笑伸手过去道“走啊”,宁宁忙笑着上前牵了自己哥哥的手跟着出了沁言斋的大门。 皇宫确实不小,光是在宫里就转悠了半天,待一行人出了端门来到街上还没逛了多大会儿便已是几近午时的时候了,清朝的时候人们大都是只有早晚两顿饭的,这一点陈言倒是已经习惯了,只是宁宁到现在都还未适应过来,这还午时未到就嚷着饿了,康熙看着前面一家看上去就很不错的酒楼,回头瞅了瞅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宁宁,不由笑着拿扇子敲了敲宁宁光亮的脑门,抬脚往那家店里走去。宁宁满面笑意的蹭过来牵起陈言的手,陈言无奈的笑了笑由着宁宁牵着自己跟上康熙的步子。 见到如此,四阿哥和十三阿哥不禁一愣,‘还没到吃饭的点儿啊,;但是也是接着便反应过来,也忙提步跟了上去。 进了店内,装潢确实是与别家店里不同,诺大的地方并没有摆放一般店内的那些个金银玉器,只是在厅堂的角落里摆了青花瓷的大瓶,瓶里几支清透的白菊开的灿烂,倒是给这厅内添了些许的生气,“可有雅间?”李德全率先问道,店内的小二早早的迎了上来,“来了您几位,雅间有的,老爷,公子,小姐,您请这边坐“边说边引了康熙一行往楼上雅间,听见那跑堂的如此说,康熙不由脸色一沉,还没说什么李德全便先斥道“瞎了你的狗眼,也不仔细瞧瞧,这是我们老爷,夫人和三位少爷。”小二一怔,瞧了陈言一眼,又瞧了瞧后面跟上来的四阿哥和十三阿哥心道‘这夫人如何也不像是那四五十岁的的人,如何便有了这么大的儿子’却也不便多想忙赔了笑脸道“真真儿的瞎了我这狗眼,原是没瞧得仔细,现在瞧得清楚,是老爷,夫人和三位公子您搂上请。” “哼”康熙不悦的出声,伸手像是宣示自己所有权般牵起陈言的手往楼上走去,陈言一怔,瞧着牵着自己的手的大掌,手心里干燥温暖,这时康熙第一次在这么大庭广众之下牵着自己,陈言心里一暖,嘴角轻轻的勾起。宁宁回头看了自己正在目瞪口呆的两个哥哥也是嬉笑出声“四哥哥,十三哥哥走了。”胤禛和胤祥才算是回过神儿来,忙也提步跟了上去。却还是不敢相信刚才那个斤斤计较的小气男子竟是自己雄才大略的皇阿玛。 经过中午那么档子事,康熙下午再没了逛街的兴致,早早的便推说累了要回去,陈言瞧着康熙的脸色不是很好,也是担心起来,忙唤了正玩的高兴的十三阿哥和宁宁来准备回去,宁宁尚未玩的尽兴,心里也是知道康熙并不是真的有事,只是自己妈妈心急罢了,便磨磨蹭蹭的走到康熙身边可怜巴巴的瞧着自己的父亲,康熙看着宁宁的眼神不由叹气道“胤礼若是喜欢外头,便多玩儿一会儿吧,由着你十三哥陪着罢,晚些就先宿在你四哥那里,明儿个午时记得回宫去便好了。” “耶,”宁宁高兴的跳了起来抱住康熙“阿玛最好了,宁宁最爱阿玛了,”回头瞧见陈言正瞪着自己不由深吸了一口气又加了句“妈妈也好,宁宁也爱妈妈” 陈言瞪了宁宁一眼,转头担心的看着康熙道“那我们就回吧” “嗯”康熙由着陈言扶着自己上了马车,往宫里走去。 回到宫里,康熙哪里也没去,只是随着陈言回到了沁言斋里,陈言服侍康熙换下了衣裳,又端了茶汤来递给他,见他脸色依旧不好便问道“可是哪里不舒服?言儿打发人去请了太医可好?”言罢伸手扶上康熙的额头。 康熙放下手中的茶盏,靠在榻上搂住坐过来试自己体温的陈言,闷声道“言儿可是觉得我老了?” 陈言一怔,心下不由释然,笑道“原是因为这个。” 康熙瞧着陈言又问道“言儿可是觉得我老了?” 陈言笑道“老不老的又有什么,人总是会老的,只是……”陈言顿了一下瞧着康熙打量过来的目光接着道“言儿不觉的你老就好管什么他们呢。”陈言执起康熙的手放在自己胸前,“在这里,你是最年轻的。” 康熙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伸手搂住陈言的身子一把带到了榻上,陈言一惊,已是压倒了康熙的身上,“言儿”康熙瞧着自己身上的女子迷蒙的双眸,心下不由一阵悸动,一个翻身把女子压倒身下,吻上身下女子水润的红唇。陈言先是一怔,忽又想起什么似的伸手搂住了康熙的颈脖,由着身上男子蹂躏着自己嘴唇**** 第 30 章 !!!!秋季里的人们或许多是有一些多愁善感,康熙四十六年秋天的时候,陈言开始变得有些伤感,有些时候她一直在想,自己的这一生真的够传奇的了,自己从二十二岁嫁给东方磊,二十三岁时有了宁宁二十四岁和东方磊一起创建了言天科技,数十年的艰苦创业,到了三十五岁的时候才算是把言天打拼成了一个让外国人提及后都竖起大拇指的国际品牌。本想着自己的这一生也就会一直这么下去了,待到自己老了就和自己的爱人去乡下,买一处院子和自己的爱人坐着摇椅慢慢摇,直到离开这个世界,但是人生怎么能那么如人的心思,自己确实是没有想到到了四十多岁的时候竟然出了这种状况。 来到这个世界里的陈言不是没想过要回到自己以前的世界里,曾经多少个夜里自己也在临睡前想过或许这就是个梦吧,待到天亮的时候自己依然会在母亲的呼唤声中醒来,再不去想什么东方磊,什么言天,只是每每天色微明,睁开眼睛红杉木的雕花床棂总是会让自己的再一次清醒过来,这真的不是梦。 “十七爷吉祥”外面传来众人请安的声音,“起吧,”少年随意的摆摆手,“春桃姑姑,额娘可在里面?” “回小主子的话,在呢。”春桃福身回道。 “嗯,你先下去吧。”宁宁挥手让春桃退下,自己进了内殿。 “妈妈,又沉思呢?”宁宁笑着走进靠窗坐着的陈言,在她身边拉了锦凳坐下,陈言抬眼瞧向儿子,现在的宁宁已经不是当初那一团稚气的模样了,十多岁的少年长高了不少,已经开始有了自己父亲的影子,再加上这个年龄固有的神采飞扬的样子,被长长的睫毛半盖着的眸子里忽闪过的光芒让陈言开始想象宁宁到底像了哪个父亲,却发现自己脑海中曾经一度深刻的东方磊的模样竟然变得模糊,心底不由一笑,看样子还是像极了康熙吧。 “今儿没上课?还是又去你哪个哥哥府上淘了。”陈言笑着抬手抚上宁宁的光亮的脑门儿。 “妈妈,”宁宁挣脱开陈言的魔掌,撇撇嘴“我不是小孩子了,老那么说我。” “呵呵,陈言微笑一下并没有出声,转头看向窗外,枣木窗棂外黄灿灿的菊塔招摇的绽放。 “妈妈,明年就是四十七年了。”宁宁靠到陈言身边抱住母亲的腰身,下巴抵到母亲的肩膀上。 “我知道。”陈言叹了口气“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转过身子抱住少年尚未长成的身子“儿子,别让妈妈再为你担心好么?” 宁宁是天之骄子,有着爱新觉罗氏血统里想控制一切的优越感再加上康熙的宠爱,难免会起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尽管自己已经知道了历史,但是以宁宁的性格若是想争什么,却依然不会顾忌了太多。 “妈妈说什么呢?”宁宁又撇了撇嘴“担心我什么,我是知道这些的,心里也有数呢。” “有数便好。”陈言抱住宁宁“妈妈怕你会出事的,宝贝,你懂么?” 宁宁吧头靠在妈妈的怀抱里安慰着自己的母亲“妈妈被别担心,宁宁有数呢,不会出事的。” 朝堂上的紧张似乎是并未扩散多少地方,至少后宫里依然是一片祥和,当然或许只是表面上。 “娘娘,密贵人,熙贵人,十八阿哥来了,”外头传来春桃的声音,接着帘子就被掀开了“十七哥哥,”一个粉团似的小孩子先跑了进来,草草的给陈言见了个礼,就拉住刚刚站起身的宁宁不放“十七哥哥带胤祄玩,去找小四嫂玩。”说罢拉住宁宁就往外走,宁宁满脸黑线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圆嘟嘟的男孩,回头看向自己的母亲。陈言不由轻笑出声心知十八阿哥口中的小四嫂就是何蕾了,看样子那丫头倒是吃的开了,说道“去吧。”得了陈言的许可,小东西更是撒欢一般往外面跑去,看的随后跟来的密贵人一阵心惊“慢点。”又忙吩咐了丫鬟婆子跟上去,才转回身子瞧见陈言好整以暇的坐在榻上端着细瓷茶盏一脸好笑的看着自己,不由红了脸,走上前去并了熙贵人一同见礼“勤姐姐吉祥” “两位妹妹快起,过来坐”陈言忙招呼道,“春桃,把前儿个做的玫瑰八宝茶泡些来,给密贵人熙贵人尝尝。 “谢姐姐,”密贵人和熙贵人忙起身谢道 “妹妹快别客气,都是自家人,那就这么些礼数了。”陈言忙让密贵人又坐了。 “应该的,姐姐大度。”密贵人客气了一番才算是坐下。 “回宫这好些时候了,原是该早些过来给姐姐见礼的,只恐姐姐不要怨怪毓秀无礼才好。”熙贵人掩嘴轻笑,脸上却不见一丝的害怕。 陈言抬眼看了一眼熙贵人,知她是前些日子随了康熙南巡,自己因了宁宁身子不好并未随行来示威呢,陈言一笑没有搭理她只是看向密贵人毓秀道“秀儿这几日怎么也不见过来,许久不见了胤祄那小子,还怪想的慌。” “姐姐怪罪了呢,原是前几日就该来的,只是胤祄前段日子身子不舒坦,想着十七阿哥也是刚刚好起来,恐再过了病气来才没过来,这不太医刚刚许了他可以下地了,立马就跑来找他十七哥了。”密贵人笑着说道 “那到是了,我倒是听说了,只是胤礼身上一直不好也没去成,前儿我遣人送去的糕点祄儿可还喜欢?”陈言微一笑毫不在意的说道,基本上无视身边脸色越来越难看的熙贵人。 毓秀看了熙贵人一眼,脸上却是依然轻笑回道:“姐姐可别提了,那些个点心毓秀瞧着可心便想着自己留着偷偷吃掉,可恨皇上那日来瞧见了只说是胤祄喜欢,非得端出来吃了,若是只有胤祄,毓秀非得抢过来不可,只是还有皇上,结果毓秀根本没吃到,全给了那爷俩吃了,” “哈哈,”陈言笑出声来“你还给个小孩子抢东西吃,本就是给胤祄的,你若是想吃,只给你吃个够便是。”言罢唤了春桃过来“去把今儿早上做的点心端来给两位贵人尝尝。” “谢姐姐了。”毓秀喜道,旁边的熙贵人却还是不冷不热的。陈言也不理她只是笑着看向毓秀。 “什么事情这么高兴,说给朕听听。”外殿的门帘又被掀开,康熙自殿外进了来。 那熙贵人脸上一喜,忙站起身来迎出去。陈言见如此索性坐在榻上没动,又拉了毓秀的衣服让她坐下,毓秀一脸惶然的坐在陈言身边。 “言儿这里倒是热闹,”康熙进了殿来却发现迎出来的不是陈言,不由的一怔也没理迎上来的熙贵人只大步的往陈言身边走去。毓秀忙站起身来行礼“皇上吉祥。” “罢了,”康熙随意的摆摆手,坐到陈言边上揽住陈言的肩膀“言儿怎么了?” “哪有什么?”陈言笑着看向康熙,“只是刚刚起身的时候有些猛了,没站起来而已,那不是熙妹妹已经过去了么。” “那如何算的,头可是眩晕?”康熙抬手抚上陈言的额头轻声问道。 “没事,怎么就如此娇贵了。”陈言看着尴尬的毓秀和被康熙彻底忽视的熙贵人拉开康熙的手。 “没事便好,”康熙笑道,见陈言无事才放下心来坐到陈言身边的榻上。 回头瞧见站在身边的毓秀笑问道“小十八的病可大好了?”因瞧见毓秀和熙贵人一直站着又笑道“坐吧,别都站着。”“回皇上,已经好了,今儿和勤姐姐的十七阿哥出去玩了。”见康熙问,毓秀忙笑着答道。 “和宁宁?”康熙疑惑的看向陈言,“不是说今儿请了讲史的大夫来给他讲课么,怎么出去玩了?” 毓秀见康熙如此说不由变了脸色,恐怕康熙因此责怪宁宁刚想说些什么却听陈言笑道“刚刚的就溜来了,说是讲的没意思,不如他皇阿玛讲的好,如何怨怪了他,都是皇上您惯的。” “哈哈哈哈”听闻宁宁如此说,康熙不由笑了起来,“这可不是朕自己的功劳,既如此,言儿还该怪太后去。” “皇上打趣臣妾呢。”陈言娇嗔道。 “皇上,”旁边的熙贵人不甘如此被康熙无视出声,“您许久没去春儿那边呢。”言罢脸红的低下头去,许久没听到康熙的回应,抬头看去,却发现康熙的注意力全放在了桌上的点心上边,根本没听见自己说话,对面的毓秀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瞧着自己,康熙身边的陈言却是一脸平静恍若未闻。 “先前毓秀说臣妾还不信,现在看来却是信了。”瞧见康熙如此专注的吃着手里的糕点,陈言不由笑道。 “哦,”康熙姿态优雅的吃着手中的糕点问道“秀儿可是说朕什么坏话了?” “皇上,”毓秀羞红了脸,低下头去,不敢出声。 “倒是没什么,只是说皇上您和胤祄抢糕点吃。”陈言看了眼毓秀似笑非笑道。 “咳咳。”康熙似是被呛到,陈言忙端了自己的茶盏递了上去,“臣妾的杯子,皇上先将就一下吧。”又伸手在康熙的后背抚着,康熙就着陈言的手喝了一口,好一会子才算是平静下来。 “朕如何不记得有这么回事儿,”康熙不在意的摆摆手“不过言儿的点心倒是越来越有味道了。” “您喜欢便好。”陈言笑着把康熙手中的点心拿下来递上刚刚斟满的茶盏“一会子就晌午了,少吃些,小心存了食。”康熙由着陈言取走自己手里的点心接过茶盏。 “臣妾还得去瞧瞧胤祄,皇上和勤姐姐若无事,毓秀就先退下了。”见也没了自己的事,毓秀站起身来行礼道。 “嗯,你们先去吧。”康熙抬头说道,那熙贵人本还想呆一会,看见康熙如此说也只得福身告退恨恨的退了出去。**** 第 31 章 !!!!“今儿不忙?”瞧见两个人出去,陈言也没了刚才的礼貌,站起身来给康熙宽下了外衫,扶他随意的靠在榻上,又蹲下身子替他脱下明黄色的单靴。 “还好,”康熙答着随意的歪在榻上,由着陈言替自己脱了靴子“言儿还不知道那帮子孩子,一个个儿的能的都炸(zha读四声)翅儿了一般,这帮子老臣们也跟着瞎胡闹,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胤礽这孩子又没个担当,满朝里的大臣竟只有了少数的几个人替他说话,今儿又在那毓庆宫里打那奴才,我叫他过来偏偏的梗了脖子说没错,唉,这孩子,竟真不知道像了谁,” 陈言把康熙的靴子放在碧玉的脚踏旁,坐在榻上扶了康熙的肩过来,让他把头枕在自己腿上放轻了力道轻轻的揉着,“急也急不得,太子的事情总不会都是他的错,您这也是听了别人说的,如何信得,太子自幼是您亲自教养,又是孝诚仁皇后嫡出独子,断不能因了一些外人的话生分了才好” “倒是言儿还为他说些话,”康熙叹了口气满脸的倦意。 “时辰倒是还早些,若是累了就先靠会儿,”陈言心疼的看着康熙满脸的倦容说道“过会子宁宁回来用膳可好?” “嗯,”康熙微一点头也不动身子,由着陈言吃力的抱着自己的上身放在榻上的软枕上,一股子木兰花的幽香吸入鼻腔,康熙翻了个身沉沉睡去。 陈言瞧见康熙睡着,转身取了薄被盖在康熙的身上,看着康熙的睡颜忽的一笑,低下头去吻了一下康熙的额头站起身来出了内殿。唤了门口站着的春桃吩咐道“去问问宁宁可是自四贝勒府里回来了,若是回来了便早些过来,就说我找他有事。” “是,娘娘”春桃应声退了下去。 吩咐完了陈言又转身进了内殿坐在榻上反手掖了康熙身上的被角,自旁边的矮几上取了前几天未绣完的帕子继续绣起来。 “额娘,您找我?”宁宁边嚷着边大步迈进正殿,往内殿这边走了过来,榻上沉睡的康熙无意识的皱皱眉,陈言忙站起身来迎了出去伸手捂住了宁宁还要继续说话的嘴“你皇阿玛还睡着。”陈言转过身径自领了宁宁的手往殿外走去。 院内合欢树下的石凳旁,陈言屏退了众人,边取了帕子细细的拭去宁宁满头的汗,边埋怨道“怎么就这么急了,看这一头的汗,好容易才好了些仔细又吹了风去,看你怎么吃那些药” “妈妈快别提了,我也是不想在那边陪那些小孩子们玩罢了,再说了我这身子骨虽说和以前没法比但也没差到那地步去,不碍的,妈妈找我有事?”宁宁嘻嘻一笑抢过陈言的帕子抹了把汗不甚在意的说道。 “倒也没什么事,”陈言坐下取了石桌上的茶盏递过去看着宁宁小心的喝了才说道“可知道最近朝堂上的事情?” “妈妈说的什么事?”宁宁放下茶盏也在靠近陈言的地方坐了下来,“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我也是年龄太小无法入朝听政,很多事情也只是听说而已。” “太子的事,”陈言伸手理了理宁宁身上的玉佩的穗子貌似不经意的说道。 宁宁嘿嘿一笑,“我以为妈妈得都知道呢,现在这朝堂上,太子哥哥行为乖戾,皇阿玛对他早就心生不满,哥哥们都想取而代之,只不过妈妈你是知道的,皇阿玛的心里有数的很呢,谁行谁不行的都在这装着呢。”宁宁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的位置继续道“妈妈是知道的,现在呼声最高的就是八哥哥,可是皇阿玛最恨的就是结党营私,所以说妈妈等着瞧吧,皇阿玛早晚得拔了这根刺儿去,”像是想起什么一般,宁宁诡异一笑接着道“要我说啊,最不显山漏水儿的就是四哥哥了,瞧人家那道行,要不怎么人家是以后的雍正呢。”宁宁嘿嘿笑着端起身边陈言刚递过来的茶盏抿了一口接着变了脸色吐了出来“妈妈,我不喝甘草” “不行,我听陈嬷嬷说昨儿个晚上还咳呢,乖,就喝这些,我拿了你最喜欢的酸梅呢,来”陈言换了一个茶盏倒了甘草露又递了过去。 宁宁满脸不情愿的接过茶盏,喝毒药一般捏紧了鼻子一气喝了下去又忙取了陈言递过来的酸梅含到嘴里才算是压住了那股子甜的不像样子的味道。 “妈妈就知道忽悠我。”好容易平息下来的少年满脸委屈的说道。 “好了,宝贝,妈妈错了好吧”达到了自己目的的陈言的满意的搂过宁宁在自己怀里。 “妈妈,你说,若是我们没有重生到这个世界,你是不是永远都没有机会再抱抱我。”缩在陈言怀里的宁宁忽然问道。 陈言一怔,半晌才答道“所以老天给了妈妈这么一个机会,对么宝贝?” “嗯,”少年把头紧紧的靠在母亲的怀中闷声答道。 半晌,“好了起来去叫你皇阿玛,吃饭了”陈言拍了拍怀里宁宁的脊背。 “嗯”宁宁从母亲的怀中起了身子往殿内跑去大声的喊着“皇阿玛,起来了。” 陈言无奈的看着宁宁跑进笑道“这孩子,”转身吩咐道“春桃,传膳,就摆在外边吧。” 晚间,陈言刚刚伺候康熙换了寝衣准备休息就听见春桃在外面说“陈嬷嬷,这么晚了怎么过来了?”陈言一愣‘不会是宁宁那里出了什么事情罢’,也不顾还穿着寝衣忙迎了出去瞧见陈嬷嬷一脸焦急的站在门口看见自己也不及行礼“娘娘,十七阿哥又烧起来了,您快去瞧瞧罢” 陈言心里一惊想着定是头晌的时候着了凉,也不换衣服回头给康熙说了一声就要往外走去,康熙伸手揽住陈言的肩膀“没事的,好歹先换了衣裳,要是这么去了,你再凉着。”陈言六神无主的由着康熙亲自为自己换了衣服,“没事的,已经请了太医过去,”康熙安慰着陈言,不及唤下人来收拾,只自己胡乱的换了衣裳就牵了陈言的手往宁宁住的西五所赶去。 到了宁宁住的殿内,还未进入内室便听见里面宁宁夹杂着低咳的声音传来“陈嬷嬷,快别告诉额娘,咳咳,没什么大事,害得,咳咳,额娘担心”接着又是一阵压抑的低咳。陈言心里一疼,掀了帘子进了去,床上的少年烧得脸颊通红,压抑不住的咳嗽从喉间溢出,瞧见进来的陈言和康熙,“皇阿玛,额娘”,少年动了动身子想起来一般却终是乏力又倒了下去, 陈言忙上前步扶住宁宁的肩膀,手抚上宁宁的额头,触手滚烫“怎么就这样了?太医怎么说?”虽是强做镇定,但康熙还是能听出陈言声音紧张的微颤,康熙走上前去揽住陈言的肩膀安慰道“没事的,放心”屋子里的人早就都跪下身去,跪在前方的顾太医听见问话忙磕头答道:“十七阿哥只是着了风寒,并无大碍,只是十七爷的身子原本就没好利索,这又着了风才这会子才烧上来,臣已开好了药方下去,服了药再休息一阵子退了烧就好。” 听见太医这麽说陈言才松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道“那就有劳顾太医了。” “臣不敢”顾太医忙又磕下头去。 “行了行了,都起来吧,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康熙挥了挥手,走到床边捏了捏宁宁烧得红润的脸笑道“臭小子,又可以偷懒了一会子吃了药好好睡一觉,以后可不能再这么贪玩,看着了风寒,惹你额娘担心。” “咳咳,皇阿玛就知道,咳咳,说我。”宁宁撅起嘴不满意的说道 “主子药好了,”顾嬷嬷端着药完走了进来。 “给我吧,”看见爷俩在自己跟前磨嘴,陈言不由一笑接过顾嬷嬷递过来的药碗走到宁宁床边坐下道“你们爷俩别闹了,来,宝贝,吃药。” 宁宁撇撇嘴皱起了眉头“额娘,不吃行么?”然后再看见眼前母亲板起的面孔后乖乖的张开的嘴巴含住喂到嘴边的汤匙。 喂宁宁吃完了药,又取了蜜饯的酸梅给他含了,陈言才站起身来。 “额娘,头疼。”药性很快就上来。宁宁迷蒙着眼睛皱着眉头无意识的说道 “乖,”陈言又坐下搂住宁宁的肩替他掖好被角。低头用唇抵在宁宁额头上试了试体温,又抱紧了怀里的少年“没事的宝贝,好好睡一觉,明天早上就好了呢。” 怀里的少年沉沉睡去,陈言打发走了下人,又吩咐顾嬷嬷也去歇着说自己守着便可,转身看见坐在一旁桌边的康熙,一手杵额,似是在打盹,陈言放下怀里的宁宁,又替他掖了掖被子,站起身来,轻手轻脚的走到康熙身边,从旁边取了大毛的披风给他披了,握住他的手“玄烨,”康熙睁开眼睛,瞧着眼前的人轻声问道“睡了?” “嗯,”陈言应了声“累了吧,明天还得早朝,去睡一会吧。” “也好”康熙思索片刻站起身来,解下身上的披风给陈言披上“你也累坏了,一会也早些歇着,夜里风寒,自己也注意点,明儿一早散了朝,我再过来。” “嗯,知道了,去歇着吧。”陈言紧了紧身上的披风轻笑着送出门去。**** 第 32 章 !!!!还是子夜时分,宁宁便睁开了眼睛,瞧见在床边趴着的母亲,心下不由一暖,撑着身子想坐起来,但是他又一次高估了自己的身体,高烧过后的眩晕让他发现自己现在动一下都是困难的,宁宁挫败的放弃了起来的念头,他不想打扰睡着的母亲,无力的靠在枕头上闭上眼睛假寐。但是好像自己刚才的动作已经过大了,趴在床头的人已经抬起头来,看见床上改变睡姿的男孩不由一笑,瞧见男孩紧皱的眉头,又是一阵担心,“宝贝可是哪里不舒服?”陈言担心的问道,伸手抚上宁宁的额头,松了一口气好在已经退烧了。 “没事的妈妈。”宁宁安慰着担心的母亲,“只是头有些晕,以前也这样。” “没事就好,先歇会,刚才顾太医说是醒了还得再吃一次药,妈妈去瞧瞧陈嬷嬷可煎好了。”陈言说着站起身来。 “妈妈睡一会吧。”宁宁看着陈言疲倦的面色道“一会药好了,顾嬷嬷会端进来的,你放心,我会全喝掉的。” “没事,妈妈不累,”陈言伸手把宁宁的被子拉高至颈下“再休息一下,一会儿妈妈就过来。”言罢吻了一下宁宁的额头刚想转身,帘子忽的被掀开了,陈言以为是顾嬷嬷过来送药笑道“来的倒巧,刚醒过来,先端过来罢。”转过身去却猛地被站在身后的男人吓了一跳,陈言拍拍胸口,看着一身便装的康熙,身后还站着捧着朝服的李德全,陈言摆摆手制止住要行礼的李德全转身看向康熙道“你怎么过来了?也不说一声。” “放不下心,好容易眯了一会,也睡不着了便起身过来了,”康熙转身吩咐李德全把朝服放下“你先下去吧,瞧瞧药熬好了没有,好了直接送过来。” “嗻,”李德全打了千退了下去。 康熙走进床边弯下腰仔细瞧了瞧宁宁的气色,捏捏宁宁的脸又替他拉了拉被子道“还不错,一会子吃了药再睡一会就差不多了,先歇会吧。”言罢拍了拍宁宁的脸颊,站起身来转身看到脸带倦意的陈言,不由心疼道“累了就去歇会,我在这呢,过会子走的时候我再叫你。” “不用,你再去睡一会吧,天还早着呢。”陈言抬头看了康熙一眼道“再说了,你白天还有好些事情要忙呢,我不一样,一会宁宁没事儿了,我还可以睡会儿。” “可是,”康熙还想说些什么,陈言已经走了过来伸手替他解开外衣的盘扣“别可是了,刚刚不是也没睡好么,再说了,我在旁边呢。” 拗不过陈言康熙只好到了旁边的榻上躺好,陈言过来替康熙拉了被子盖在身上,见他一时也无睡意便随意的问道“晚上去了那个宫里,怎么就睡不好了。” “延禧宫的熙贵人那里,”康熙也是不在意的说道“熏香呛得慌,心里头又挂着宁宁的身子,睡不着,索性就过来了。” “熙贵人啊,”陈言一笑没有接话 “怎么了?言儿可是和她很熟?”看见陈言的反应,康熙不禁好奇。 “一起伺候皇上,说不上熟不熟的”陈言一笑,淡淡的表情,透着一股子酸意 “言儿不高兴?”康熙饶有兴致的逗着陈言。 “什么高兴不高兴的,那熙贵人才该不高兴呢。”陈言替康熙盖好了被子,脑海中闪过白日里熙贵人含羞带怯的模样看样子康熙还是看到心里了,心下不由黯然半晌说道“您睡会吧,一会天都快亮了,我去看看药好了没”言罢站起身来 康熙看着陈言的心情变得暗淡,心里早就后悔刚才的话,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去,抬头瞧见陈言转身快到门口的时候突然脱口说道“言儿若是不喜欢她,那我以后再不去那熙贵人那便是。” 陈言身形一顿,“言儿可没那么针对那熙贵人。”言罢掀帘子走了出去。 康熙闻言不由一笑,还是他的言儿可爱啊,自己拉了拉被子,沉沉睡去。 陈言端了药碗进来时,康熙已是睡沉了,不由一笑,还说不困呢,暗地里翻了个白眼给他,转过身子往宁宁床边走去,看着迷迷糊糊的少年,轻声笑道“宝贝,吃药了。吃完了再睡。”陈言把药碗放在床边的矮几上,自己坐在炕上伸手揽着宁宁的肩膀,让他坐起身来,又伸手端了药碗取了汤匙要喂他。 “妈妈。我自己来。”宁宁伸手接过药碗,一气喝了下去,平日里的宁宁最怕的就是吃药了可恨的是这个身子骨自幼便不是很好,吃药跟家常便饭差不多,这些年倒也是习惯了,陈言心疼的看着儿子,自桌上取了蜜饯盒子递过去,宁宁自己取了含在嘴里压制住嘴里的苦意。 “妈妈,我没事了,想睡会,你也去皇阿玛那边睡会吧,有事我就叫你。”宁宁由着母亲扶着自己躺下盖好被子道。 “好的,宝贝睡了,妈妈就睡,”陈言亲了一下宁宁的额头“睡吧宝贝。”看着宁宁听话的闭上眼睛。陈言也站起身来,揉了揉发酸的眼睛,走了出去。 天色已经有些发亮,深秋的早晨,风里透着股子凉意,陈言紧了紧身上的披风,想着也睡不着了不如为这爷俩做次早餐吧,想到这里,陈言一笑往西五所的小厨房里走去。 厨房里已经有早起的内侍在忙碌了,瞧见陈言进来忙跪下去请安,摆摆手让他们都起身只说了自己是过来给康熙做些吃食,让他们各自忙去,自己才往放置食材的隔间里走去,因了西五所里住的都是一些未成年的小阿哥,早起的时候一般都会凑到一起吃饭,再加上一个个的都任性的很,总是会有一两个不喜欢御膳房的膳食的,所以小厨房里的食材什么的还是很全的。 陈言翻了一下那些食材,心里已是有了底,吩咐了内侍去取了几样食材,自己洗手取了细细的粳米来淘了,加了水泡在一边,一旁的内侍已经按照陈言的吩咐取了芋头,芹菜和新鲜的虾仁来,摆手让内侍下去,陈言亲自把芋头洗净去皮切成小块,又取了已经择好洗净的芹菜切了,准备为宁宁做芋头咸粥,自己和宁宁前世都是南方人,对于粥类自是极爱的,而芋头咸粥又是宁宁在数百种粥类里最喜欢的,其实宁宁的口味刁的很总喜欢吃一些咸咸软软的东西,到了这个时代这些年因了身份的不便自己为宁宁做饭的时候不超过十次,想来自己这个母亲当的也是极为不合格的,粥熬的差不多的时候,陈言将炒了芋头和虾仁倒进去,搅了搅盖上盖子,小火熬着,熬粥的功夫,陈言又想着做了几样康熙喜欢吃的小菜方才作罢,吩咐了跟来的内侍好好守着待粥熬好了再加盐进去,陈言才转身出了小厨房,殿内早有兰儿取了陈言的衣裳过来伺候陈言换了,又端来温水待陈言净面后又伺候她重新梳了头后,才退了出去。 陈言站起身来问了时辰后往内殿走去,殿内爷俩都还在睡着,门边掐丝珐琅香炉里淡淡的木兰花的气息向四周飘散着,陈言先是过去宁宁的床边替他掖好挣开的被子,抬手试了试体温确实已经不烧了,才算是放下心来,又转身过去吩咐了侍立在门边的李德全准备好康熙的洗漱衣着才走到康熙的床边掀开帐子。 轻轻的拍了拍康熙的背“玄烨,起来了。”看见康熙已有转醒的迹象,陈言站起身来束好帐子。 康熙睁开眼睛见陈言依旧如往日一般站在炕前束着帐子,嘴角不由勾起。 “大早起来的,傻笑什么呢,可是又想起哪位美人儿了?”瞧见康熙笑颜,陈言娇嗔道 “谁有我的言儿美。”康熙坐起身来伸手把站在床侧的陈言搂了过来。陈言的脸猛的红了回头瞧着,看见身边的奴才一个个的全都眼观鼻,鼻观心的站着,基本无视眼前的一幕才算是放下心来。 “别闹了,快起来”陈言推了一下康熙,自己先站起来“过会子又该迟了。” 康熙笑着下了床来,由着陈言亲自为自己套上靴子站起身来,已有内侍捧了温水过来,伺候康熙洗漱,随意的洗了脸,接过陈言递过来的温热的帕子,康熙一边擦脸一边往宁宁的床边走去问道“可是退烧了?”伸手递过的用完的帕子,康熙伸手试了试宁宁的体温。 “已经不烧了,”陈言接过康熙手里的帕子递给旁边的内侍,“下半夜才睡得沉了,让他再睡一会儿,过会子再叫他起来罢。” “嗯,”康熙应着往外殿走去,“让他好好休息些日子,这些孩子里,就数了宁宁的身子不好,以后可得好好的养着。”又转身吩咐道“以后十七阿哥的餐谱就由顾太医瞧了,食药膳罢。” “嗻”李德全答应着退了出去。 “顾太医是顾嬷嬷的嫡亲弟弟,言儿该放心呢。”康熙拉了陈言一同在餐桌前坐了瞧见桌上的粥食好奇道“这是什么?” “这是我做的,宁宁是最爱吃的,只是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陈言站起身来盛了一碗递给康熙道“芋头咸粥,尝尝。”康熙接过粥碗尝了一口咸咸软软的“宁宁原来喜欢这种味道,倒是好的很。”陈言挟了一样小菜过去,“都尝尝,今儿都是第一次做。” “看样子今儿我到是沾了儿子的光了”康熙借着陈言的筷子一口含到嘴里笑道 “万岁爷这些话可是说的不对了,”旁边伺候的春桃闻言后笑道。 “哦,怎么回事?”康熙好奇的看向春桃。 “小主子现在虚弱的很,顾太医也是说过的,现在只许用些粥食,如何吃的这些,这些个菜类,全都是主子特意为你做的。”看了眼陈言扫过来的眼神,春桃缩缩肩但还是如实回道 康熙低头吃了一口咸粥,抬头笑道“朕知道。” “啊,”春桃吃惊的抬起头,瞧见的却是坐在康熙身边的陈言满脸的笑意,一点意外的样子都没有“皇上和娘娘又合起来拿奴婢逗乐呢。” “哈哈,哈哈”康熙爽朗大笑,站起身来“言儿慢些用着便好,不必送出来。”转身出了殿门。 虽说是康熙不让送出来,陈言却也没听他说的,站起身来目送康熙直至康熙的銮驾出了西五所的门口,才转过身子来往内殿走去。 “主子,十七爷醒了,嚷着饿呢。”刚进了内殿便有小太监上来回话。陈言忙吩咐了春桃过去盛了粥来,自己急急的往床边走去。 宁宁已是坐起身来,靠着枕头坐着,已是退了烧了,脸色显得苍白的很瞧见陈言进去笑道“妈妈,饿了” “已经去盛粥了,一会就好”陈言坐到床边细细的打量着宁宁的面色“可是好些了,哪里不舒服?” 宁宁摇摇头“妈妈,已经没事了,咳咳,现在最大的是,我饿了。” “你这孩子,”陈言笑了笑接过春桃递过来的粥,“太医说了只能用些流食,今儿早上妈妈专门给你熬了咸粥,尝尝。” “早就闻到香味了,真好,是芋头咸粥。”宁宁笑着张嘴含下陈言喂到嘴边的粥食。 “今儿早起的时候,你皇阿玛说请了顾太医以后负责你的脉案,给你以药膳慢慢滋补,只求你能早些好起来吧。”喂宁宁吃完最后一口粥,陈言放下碗吩咐春桃都下先下去又扶了宁宁慢慢的躺下,掖好了被子说道“倒也不求你能再给我添个孙子了,只希望你别真的就像是历史上说的那般早早的就先我去了。” “妈妈,别这样,”宁宁从被子里伸出手来握住自己母亲的手,历史上康熙的十七阿哥胤礼死于乾隆三年,而他的母亲纯裕勤妃陈氏则是在乾隆十八年才离开这个世界,这一点宁宁记得清楚,“我会好好的吃药的,而且我会很听顾太医的话的,妈妈放心,我会好好的。” 陈言拭了拭眼角,自己也脱了外衣躺在宁宁的外侧,伸手搂住宁宁的肩,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别说了宝贝,陪妈妈再睡一会,妈妈抱着。” “嗯”宁宁抬头看了看陈言往自己母亲的怀里靠了靠,闭上了眼睛就在陈言快要睡着的时候宁宁轻声说了一句“一切都会好的,妈妈。”陈言睁开眼睛看着怀里的儿子,宁宁闭着眼睛,好像根本没说过话一般,陈言紧了紧手臂“妈妈知道,宝贝”**** 第 33 章 !!!!陈言真的累了,一觉睡得香甜,醒来时已是午时过了,怀里的宁宁还在睡着,试了试宁宁的体温并没有再烧上来,才松了一口气小心的从宁宁的颈下抽出已经发麻的手臂,揽住儿子的肩膀轻放到枕上才下了床来。因是怕惊了沉睡中的儿子,陈言并没有唤下人进来服侍,只自己捡了外面的衣裳披了出了内殿。 坐在内殿门口绣花的春桃见了陈言出来忙站起身来,“主子可要洗漱一番?” “嗯,”陈言随意的答着“可有人来过?” 春桃接过兰儿递过来的温水放在矮凳上“估摸着是刚散朝的时候,四爷,五爷,十二爷并十三爷一起来过了,因是告诉了主子在里面睡着便是走了,只吩咐了告诉小主子好好养着,什么用的着的只管去找了便是。”又取了帕子浸湿了拧的半干了双手递给陈言 “嗯,有心了”接过春桃手中的帕子陈言柔声道。 “过会子,定是还会有几位阿哥过来瞧,各宫的主子少不得还得使了人来主子宫里,主子不如稍事便先回了沁言斋去晚些再过来瞧着十七爷也是好的。”从陈言的手中接过用过的帕子,春桃伺候陈言在镜前坐了重新拆了头发梳头。 “也好,就先回去吧,晚些时候再过来,”瞧了瞧镜中的发髻,陈言从春桃取来的首饰盒中拣了一根桃木的雕花簪子簪上站起身来。 “主子这样子可是太素了些”春桃看了一眼说道,“万岁爷不知赐了多少的好东西给您,总是不见您用的。” “我是素来不爱那些的,这样便好。”言罢陈言已是转身走了出去,春桃无奈只得跟了上去 “过会子宁宁若是醒了使了人过来说一声。”行至门口时像是想起什么,陈言又转了身子对跟过来的陈嬷嬷说道 “奴才知道了,娘娘且放宽了心回去歇着,”陈嬷嬷忙恭敬的答道 “如此,陈嬷嬷费心便是。”言罢转身出了西五所的大门。 回到沁言斋不到半日的功夫便真如春桃所言一般,各宫的主位娘娘都使了人来送了好些的补品,药材,贵妃佟佳氏还让人把前日娘家人进宫刚带来的一根千年老参送了过来,陈言谢了礼一一收了,待到几日后宁宁的病好了少不得又得一一谢过去。 好容易打发走了众人,陈言乏力的靠在榻上面带倦色,春桃递上一杯参茶提议道:“娘娘若是倦了,便先在炕上靠会儿吧,过会子十七爷那里有了消息,奴婢再叫您。” “也好,”陈言思索片刻道“一有了消息先说与我听。” “奴婢知道了。”春桃结果陈言手中的茶盏放在炕桌上,又转身服侍陈言躺好抱了被子给她盖好才出了去。 睡了不到一刻钟的功夫陈言就醒了过来,因已有人来报十七阿哥已经醒了又用了半晚粥食才放下心来 “娘娘,竹香馆郑贵人过来了。”外面的小凳子过来通报道 “瞧瞧,半日都清闲不得,”陈言对着春桃抱怨道“这郑贵人是哪个?” “主子是不记得了,郑贵人是今年新晋的秀女,小字唤作春华的那个便是,说是钟粹宫荣主子的外甥女儿娘娘还夸过她来着,这次是万岁爷亲自点了住在竹香馆的。” “哦,她啊。”陈言不经心道脑海中却怎么也想不起这个郑贵人的模样,一面说道“快请” “春华见过勤娘娘,勤娘娘吉祥。”一个体态婀娜,长相也极为秀丽的女子缓步进了殿来。 “妹妹快起,那些个礼数是给外人瞧得,快过来坐,春桃上茶”陈言热情的招呼着,一面吩咐了春桃去端了茶来。 “娘娘客气呢。”那郑贵人也不推辞坐在了陈言炕桌的旁边。 “听闻十七阿哥病了,现在可大好了,”坐在陈言的下首春华接过春桃递过来的茶水面带关切的问道 “劳妹妹挂心了,今儿就好的差不多了,这孩子自小便是个体弱的,这些个小病倒也成了家常的,妹妹有心了。”陈言笑道 “倒是可怜了十七阿哥那么个可人儿,遭了这些个罪。”那郑贵人边说便已经取了帕子拭着眼角。 陈言冷眼瞧了郑贵人在她面前做戏只也得笑着接道“妹妹怜惜他倒是他的福气。” “娘娘,万岁爷身边的李谙达过来了。”那郑贵人刚想说些什么就听见一直侍立在殿外的小宫女兰儿过来说道。 “快请,”陈言正了正身子说道。 “李谙达请”已经有人领了李德全进了殿来 “奴才请勤主子安,勤主子吉祥,见过郑贵人。”李德全瞧见殿内坐的人眼中一丝愕然,但是接着不动声色打了千下去。 “李谙达多礼了,可是有什么事情。”陈言忽略过李德全眼中的愕然笑道。 “回勤娘娘,万岁爷已经议完了事,从十七爷那里瞧了往沁言斋这边来呢,”见陈言问起李德全忙回道 “哦,知道了,这么点子事情怎么非得你亲自跑来,万岁爷那里有些个事情可是怎么办。”陈言面色平静无波,下首站着的李德全也是恭敬的很,身边的奴才也都竟像是常见了一般,瞧得一旁的郑贵人惊异非常,要知这李德全可是万岁爷身边的红人儿,一些个妃位的娘娘见了也是恭敬的很,怎知这勤嫔不过身居嫔位见了李德全过来不恭敬也就罢了竟如此训斥。心下思量着却见李德全已经退了出去忙也起身道“既是万岁要来,春华就先退下了。” “妹妹可就要走了,这姐姐也不便多留,且等改日胤礼的病好全了再去竹香馆谢过妹妹。”见郑贵人要走陈言也没挽留站起身来笑道。 “姐姐客气了,春华先走一步。”言罢已是退了出去,刚刚拐出沁言斋的门口便听见前方传来三声静鞭的响声,心知是康熙过来了心下一动遂领了身后的奴才跪下身来,目光瞟向院内,竟是毫无接驾的场面,只有了几个宫女没事人一般的站在店门口心下更是奇怪,却也没表现出来。 康熙的銮驾在沁言斋外就停了下来,李德全扶了康熙下来步行往这边走来,郑贵人只低了头不敢出了动静,明黄色的龙纹靴子经过郑贵人身边时略一停顿转头问身边的李德全道“这是?” “臣妾竹香馆贵人郑氏见过万岁爷。”见康熙问郑贵人忙答道,却忽略了康熙是否问的是她,却只又听见一阵尖细的嗓音接着说道 “回万岁爷,这是竹香馆的郑贵人,许是因了十七阿哥的身子来瞧了勤主子。”李德全恭敬的答道,眼神里却露出了一丝鄙夷,不过这些跪下的郑贵人和站在前方的康熙都没有瞧见。 “哦,既如此便是有心了,且回去罢。”康熙略一停顿大步往沁言斋里走去,李德全忙也跟了上去。 进了正殿的门口,陈言已经迎了上来为康熙解了外面的披风,因瞧见炕桌上放了两个茶盏便问道“刚才有人来?” “您不是都已经瞧见了么。”陈言把衣裳递给李德全收好又上前来伺候他宽了外衣在炕上歪了才说笑道“皇上瞧着长得还中意?” “你这贫嘴的丫头。”康熙捏了捏陈言的脸颊。 陈言挣脱了康熙的魔爪,也坐到炕上来替康熙揉着肩膀“可不再是丫头了,老了,” 康熙笑道“言儿若是老了,我可不就成了那画上的老翁了。” 陈言不再与康熙调笑从春桃手里接过早就熬好的八宝桂圆茶汤递过去问道“喝些暖暖身子,你这从宁宁那里过来,可是好些了?” “面色瞧着还好,再休息几日应该就好全了。”康熙也没接就着陈言的手喝了一口摆手道“也不冷,不喝了罢。” 陈言也没执意要他喝放下手中的茶盏道“我想着过几日宁宁大好了便让他过来住着吧,陈嬷嬷的年龄越发大了,那些个婆子伺候着我这里也放不下心来。” “倒也不是不行,只是宁宁越来越大了只恐了别人都说了闲话去。”康熙悠闲的靠在软枕上想起什么的说道“倒不如你给宁宁看着找几个可心的丫头过去伺候着,宁宁的年龄倒也够了,该有个通房丫头了。” 陈言思索片刻道“宁宁还小,通房丫头倒不急,只不过这主意倒也行的通,就是这可心的丫头倒也不好找呢。” “那有何难,李德全!”康熙转头唤道 “奴才在”李德全快步跑了过来。 “你在乾清宫里的那些女子里找几个细心的过来给你勤主子瞧瞧,寻几个模样好的改日给十七爷那里送过去。”康熙揉了揉太阳穴随意的说道 “这怎么好,乾清宫里的丫头都是按份例来的,都是伺候皇上宁宁哪里担的起。”陈言忙阻止道 “什么担起担不起的,我说的便是了,你且去吧”康熙拍了拍陈言手转头吩咐道 “嗻”李德全应声退去,陈言无奈只得遂了他去。**** 宁宁番外 !!!!“十七爷吉祥,”一个青衫少年从远处匆匆走来,一行宫女忙跪下身去,少年长的极为好看,清秀的面孔挂着阳光的微笑,一身青衣合体的罩在少年略显瘦弱的身体撒谎那个,腰间的黄带子倒是更加显得少年的气宇轩昂,少年一笑摆摆手往正殿走去。只羞红了身后宫女的脸庞。 刚行至殿门口,“十七爷吉祥。”宁宁一边伸手扶住行礼下去的李德全一边笑道“李谙达多礼了,皇阿玛可在?”“在呢,”李德全笑着看着这个自己从小瞧到大的孩子说道。 “李谙达可知皇阿玛唤我何事?”刚想进去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又缩回了已经伸出去的脚道“好事呢,十七爷快些进去吧。”李德全调笑道,伸手把宁宁推进了正殿。心中也是高兴小时候那个粉团似的男孩倒也到了该娶妻的时候了。 “皇阿玛吉祥,”少年进了乾清宫的大门对着正殿里几案后面批阅奏折的明黄色身影打千行礼。 “嗯,起来吧。”案后的康熙放下手中的笔抬起头来。 “皇阿玛找儿子何事?”宁宁笑嘻嘻的走到康熙身边搂住自己父亲的肩问道“怎么,没事就不能找你?”康熙也不阻止由着他胡闹着“怎么会,宝贝最喜欢皇阿玛了。”宁宁谄笑着缩进康熙的怀里。 “都快娶媳妇儿的年龄了,也不怕别人笑话,”摸摸宁宁光亮的脑门康熙笑道“我才不娶媳妇儿呢。”宁宁撅着嘴坐到一旁的凳子上“儿子还小呢。” “不小了,都十二了,前几日你八哥哥过来,说是阿灵阿家的闺女不错,朕也瞧了长的倒也不错,虽是他父亲已经去了,但是所余势力倒也不小,你抽时间瞧瞧去。”康熙站起身来整了整身上的衣裳。 “儿子才不找那些个大家闺秀”宁宁撇撇嘴也跟着站起来,心中一百个不愿意,鬼知道他那八哥哥打得什么主意。 “胡闹么。”康熙微沉了脸斥道“你是皇子,一般的身份如何配的上你。”像是忽的想起什么似的遂又笑道“可是自己有了心上人?” “哪有?”宁宁红了脸反驳道“真没有?”瞧见儿子羞红的脸康熙狐疑的瞧着“今天若是提了倒是可以许了你,改日可是说不准了啊。” “真的?”宁宁跳起来巴住康熙的肩膀兴奋道“好个没羞的小子”康熙点了点宁宁的鼻子“说吧,是哪家的丫头让我们玉树临风,气宇轩昂的十七阿哥如此上心啊?” “皇阿玛调侃我呢。”宁宁也不急躁只笑道“倒也不是别人,就是前些年皇阿玛从乾清宫里调给我的侍药女官可还记得?” “哦,那朕还是做对了,还真有让你能瞧上眼的。”似是忽的想起来什么康熙笑道“可不是,皇阿玛你是不知道我那里可是风水宝地,如今四个女官已经被五哥领走一个十三哥领走一个统共就剩下了两个,还有一个又被九哥瞧上了,现在怎么着也得给我剩下一个啊,所以具体说也不是什么瞧上了,只是……”宁宁嗫嗫的说话声音越来越小。 “所以就瞧上了。”康熙一笑弹上宁宁光亮的脑门。 “皇阿玛好不好啊?”宁宁也不接话只是赔笑着央求道看样子也不是没上心啊,康熙心中暗笑问道“可是哪家的女子?” “是侍卫达色的女儿姓孟唤作阑珊的那个。”宁宁急急的说道“还说没上心”康熙抬手打了宁宁一下,“身份都打听的清楚着呢。” “皇阿玛,”宁宁拉住准备往外走的康熙撒娇道“皇阿玛还没许我呢。” “达色,”康熙思索一下说道“身份低点,先当个丫头留在身边吧,只不许了他人便是,走,到你额娘那边去”言罢转身出了殿门虽然没得到满意的答案,但是这个答案已经是不错了至少把人留住了,宁宁撇了撇嘴跟了上去。 “最近身子可是好些了?”康熙在前面走着问道“还好,就是晚上睡得不安稳。”宁宁跟上康熙的脚步低头说道“前儿个那个安神的方子可是用了?”康熙身形一顿接着问道“用了,好苦的,”宁宁撅着嘴不满的答道小小的脸上精致的五官都皱到了一起“可以不喝了么”似是瞧得到宁宁的表情般,康熙一笑道“都是为了你好,小心传到你额娘那里”“知道了”宁宁垂头丧气说道刚进了沁言斋的大门便听见里面传来一阵说笑声“瞧着,又有人来了。”康熙边笑着边走了进去。 刚进了殿内宁宁便先发现了一个从未见过的女子随着陈言坐在榻上,见了康熙一溜的忙起了身来请安。 宁宁细细的瞧着眼前的女子,约莫十二三岁的年龄,长的模样也只算的上清秀,举止倒是有礼有节,矜持的很,宁宁收回目光往陈言身边走去“额娘,”“我的儿,可是好些了。”陈言揽过宁宁搂在怀里没等宁宁说话又对着那女子说道“麒格且先回去吧,若是抽了空便来瞧瞧我这老婆子”“是娘娘。麒格告退”又给康熙行了个礼那女子才倒退着步子出了殿门“妈妈,这是哪家的?”宁宁趴在陈言的怀里问道“可是瞧上了?”陈言揽着怀里的儿子笑道“什么啊,”宁宁撇撇嘴“长的又不好看”“这可是那阿灵阿的女儿唤作麟格的那个?”康熙换好了衣裳过来坐在榻上说道“可不是,我瞧着倒是个不错的闺女,知道进退礼节也是懂得的。”陈言摸了摸怀里宁宁的头说道。 “你们都定下了。”宁宁闷闷的趴在自己母亲的怀里“还没有,你的年龄还是小些,还额娘说得瞧你自己的意思”康熙端起桌上早就备好的茶水抿了一口。 “哦,那就她吧”宁宁不感兴趣蔫儿道,反正早晚得是她何苦争这些“只不过还得等两年,我还没玩够呢。” “哦,”康熙笑着放下杯子“那就这么定了,这个女子暂时先到额娘这里伺候着,赐婚的事等你愿意了再提可好?” “嗯”,宁宁点点头“我出去了,你们聊哈”猛地想起什么似的宁宁贼笑着跑了出去。 “这孩子”陈言嗔怪的笑着出了沁言斋,宁宁快步往自己住的地方走去,“主子,慢点”身后被甩了很远的丫鬟婆子急急的追赶着,少年也不理他们只管自己走了转过一丛的花儿,宁宁来到一座假山的旁边,看见后面的奴才已经没了踪影,宁宁一撩衣襟伸手利落的爬了上去,往下面瞧了瞧才跃下去,下面有一方小潭,景色倒也秀美,难得的是很是清静,是宁宁刚发现的秘密基地,宁宁钻过一个山洞往潭边走去,却发现今日潭边竟然做了一个女子,细瞧了看去竟是刚刚在额娘那里出来的那个叫做麟格的女子,只见她独自坐在潭边,闭着眼睛似是想着什么竟也没发现已经有人闯了进来,宁宁看着眼前的女子,她还穿着刚才的那件衣裳,此时的她沐浴在阳光里显得神秘的几分一时间竟然让宁宁看呆了。 “奴婢见过十七阿哥。”猛地睁眼瞧见站在眼前的男子,麟格忙站起身来行礼。 “起吧”宁宁也反应过来摆手道接着竟不知道说些什么。 两个人就尴尬的站在那里“你可是叫做麟格?”率先恢复正常的宁宁笑道“回十七爷,正是,”麟格忙答道“不必太拘礼,”宁宁笑道撩起衣襟坐在草地上“坐吧”“谢十七爷,”麟格也不推托也走到宁宁的身边却也没坐,只从旁边拿了草垫子过来递给宁宁“十七爷身子不好,怕冷气,坐在这上边好些。” “哪来的这东西”宁宁心赞她心细面上却只是奇怪道“奴婢闲来无事自己编的。”麟格自己也取了垫子过来坐了。 “没想到你还会这些。”宁宁随意说道“以前在塞外的时候阿玛交给我的。”提起自己的阿玛,麟格一阵黯然。 “对不起。”面前的男子忽然说道“没事的。”麟格急急的低了头,掩饰住自己的心思两个原本陌生甚至是多有抵触的年轻人就这么坐在草地上,初春的太阳暖暖的照在两个人的身上,谁也没有意识道缘分原来就这么简单,总在你不知不觉间就悄然来临。**** 侍药女官 !!!!次日一早,李德全便亲自领了四个姑娘过来沁言斋,陈言刚刚的用过早膳准备往宁宁那里瞧瞧去便听见外面兰儿通传到李德全过来了,心下便是知道是昨天说过的的事,果然李德全一进门陈言便瞧见了他身后的四个相貌秀丽的年轻女子。 “勤主子吉祥。”李德全打千行礼下去 “快起吧,这么个天,怎么就自己过来了,”陈言微一皱眉吩咐道“春桃,给李谙达赐坐,把那前日我做好的八宝姜茶冲一盏来给李公公去去寒。” 李德全也未推辞只行礼道了谢后坐了下去,“勤主子有心了。” “春桃去取了前儿刚做好的护膝来。”陈言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吩咐又转过头对着李德全道“前儿宁宁过来的时候只催了我做那狐皮的护膝,原是以为是做给他皇阿玛的,那小子却说了,皇阿玛定用不上这个,也不用记挂着,只是李谙达的年纪大了,现在这天儿又冷了些,时不时又得跪下去,是做个李谙达用的,原是前天就该给你的,只是这天宁宁的身子又不好,一时也是疏忽了,现在你来了就自己拿了回去吧,省的我再使人送一趟。“ 李德全只笑开了满脸的皱纹,站起身接过春桃递过来的护膝“勤主子和十七爷费心了,奴才却之不恭了。”心下满满的都是感动,要说自己在这个位置上想要什么都是有的,但是独独这位勤主子和小阿哥的这份心是难得的,在这个宫里自己见惯了拜高踩低,世态炎凉,明面上个个都是恭恭敬敬的,背地里不知道怎么说自己这个阉人,唯有了这个小主子特别些,从来都没把自己当过奴才,还记挂着自己,又请了主子娘娘亲自做护膝,哎,自己是积了福了。 “先坐下说话,这可就是那几个侍药女官?”瞧见李德全的表情陈言微微一笑却也没接下去,直指了下方站着的女子问道 “是的,这几个女子都是万岁爷瞧过的,奴才也是精心的挑了,家世人品都是道“出去走走倒也不错,而且沈德潜这个人也是信得过的,只是在外面不比在家里,倒是会辛苦些,怕宁宁的身子受不住。” “这倒是不怕,”陈言往康熙怀里靠了靠“宁宁虽说是身子弱些但是在这些年里也补得很好,只要是不累着倒也是没什么大碍,再说了出去锻炼一下说不定回来时还能结实些。” 康熙笑了笑吻了一下陈言的小巧的耳垂说道“即使如此,我阻拦也是没用的,只是言儿你可是舍得?” “孩子总有长大的一天,”陈言叹了一口气给康熙拉了拉被角,自己又往康熙的怀里缩了缩“这些天也累了,睡吧,” “嗯,”康熙笑了笑松开手臂放在陈言的腰上,闭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第 36 章 !!!!事实证明好的心情能让一个人的身体机能变得更好,在听见自己的母亲说皇阿玛已经同意了自己和沈德潜师傅南下游学的事后,宁宁的身子恢复的很快,虽说是过年之前必须要回来,但是这依然让宁宁很高兴,以前的一次小小的风寒宁宁少说也得在床上赖半个多月,现在还不到五天的时间宁宁已经打点好了自己的行装过来给自己的母亲辞行了。 “看样子平时没少装样儿,”陈言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神采奕奕的宁宁笑道,这除了因多日不见阳光而略显苍白的脸色以外哪里还有大病初愈的样子。 “什么啊,因为心情好了才好的快么,”宁宁往自己母亲身上靠了靠笑嘻嘻的说道 陈言刚想说些什么就听见外面传来兰儿的声音“娘娘,乾清宫李总管过来了。” “快请,”陈言话音未落,门帘已经被内侍掀了开来,李德全领了两个男子进了来,“给勤主子请安,勤主子吉祥,见过十七阿哥。” “李谙达快起来,”宁宁已经跑了过去扶起了李德全,“前儿个我让额娘做的护膝可用了,可还合适?” “合适合适,”李德全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亏了十七爷还惦记着老奴。” “合适就好,”宁宁也把眼睛笑成弯弯的一条,却在抬头看见李德全后面的两个男子后收住了笑容问道“李谙达,这两个人是做什么的?” “这两个人是万岁爷为您这次出行选的侍从,方便一路上照顾您。”李德全笑着答了宁宁的问话,转过头来命令道“安澜,安海,还不见过小主子” “奴才安澜,奴才安海见过勤主子,请十七爷安。”两个人单膝跪地齐声道,声音朗朗,底气十足,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哦,我见过你们,”宁宁低下头瞧了瞧两个人的模样肯定的说道“你们不是皇阿玛身边的左右护卫么?” 两个人对视一眼安澜往前一步依旧是单膝跪地说道“回十七爷话,奴才以前确实是伺候万岁爷的。” “哦,先起来吧。”宁宁摆摆手走回到陈言身边忽有看向李德全道“李谙达如何站着,快坐吧。”李德全依旧是毫不推辞,只谢了恩便在春桃搬来的红木座椅上坐了下去。 “额娘瞧着如何?”宁宁转过头拉着陈言的袖子问道 “额娘如何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瞧上了就好,只不过”陈言摸了摸宁宁脑后的辫子又说道“虽说是你皇阿玛又派了两个人来,其他的该带的人依然是要带着的,一个也不许少,否者便不许去了。” “哦,知道了。”宁宁撇了撇嘴心里虽不情愿,但是为了此次能够顺利出行少不得答应了下来。 “既是十七爷已经收下两位护卫,奴才就先回去复命了,”李德全见已经达到此行的目的也站起身来 “皇上那里也离不开你,这边倒是无事了,你先回去吧,且告诉万岁爷,宁宁这这便走了就好,请他不必过来了。”陈言稳声说道。 “奴才明白,勤主子,奴才告退。”言罢李德全行了个礼退了出去。 “你们也先下去吧,我们娘儿俩说说体己话”看见李德全的身影出了沁言斋,陈言吩咐道 “是,”殿内侍立的奴才包括那两个新来的侍卫都依言小心的退了出去,看着殿门上厚重的门帘落了下来宁宁转头扑进母亲的怀里“妈妈。” “陈言也搂紧了怀里的少年,前世的时候,因为工作上的原因,陈言应酬一直很多,几乎是从来没能好好在家陪宁宁一整天过,再加上宁宁自幼便是很独立懂事的样子,所以母子之间的感情并不是很深,到了这个时代后,充足的空余时间让陈言可以去补偿前世欠了儿子的母爱,只是宁宁的性子却是从以前便养成了,再加上本来就是个成年人的灵魂,所以对自己这个母亲并不是很依赖,这多少让陈言心里有点失落,这些年在这个陌生时代的深宫里母子两个人一直相依相扶就这么过着,才让宁宁开始对自己的母亲开始有了依赖,但是陈言知道自己想要的却远不是这些,她想改变历史,并不是想让自己的儿子登上高位,只是作为一个母亲,她自私的希望自己的儿子能活的时间长一点,最起码不要真的历史上写的那般年纪轻轻便早早的离开这个世界,留下自己在这个世界里孤老,那不是自己想要的,所以,当宁宁一提出来想要出去走走的时候,陈言想也未像便答应了他的要求,她希望自己的儿子健康快乐一点,哪怕是真的如历史所书那般,至少他也快乐了,那便是好的了。 陈言紧了紧手臂轻言道“这次出去,不像以前那般,外面的东西总不是那么好,你现在这身子弱,虽说是有这些人跟着,但是自己也是要注意些的。” “妈妈,我晓得了。”宁宁趴在陈言怀里说道声音软软糯糯的带着哭腔“我不在家的时候,您和皇阿玛也要注意身体的,现在天气鬼的很,您总记得要添衣裳的。” “妈妈知道,”陈言弹了下宁宁的脑门儿被宁宁的语气逗着笑了出声“妈妈这么大人了,你皇阿玛那里更是又一堆的人伺候着,还用你嘱咐着不成,自己在外面注意着便好。” “嗯,知道了。”宁宁在陈言怀里趴着不再出声,陈言也不说话只是搂紧了怀里的宝贝,享受着片刻的安宁。 “娘娘,十七爷的师傅沈德潜沈师傅已经在外面侯着了。”外面传来小凳子细细的嗓音。 “知道了,”闻言陈言松开了手臂搭在宁宁的肩上笑道“儿子,去吧” “嗯,妈妈我走了,您等着我,我过年便回来了。”宁宁也是一笑单膝给陈言行了个礼站起身来给了母亲一个微笑转身出了殿门,对着侍立在殿门口的一行人道“走吧。”言罢率先大步出了沁言斋,身后,陈言站在门口,脸上一直挂这些微的笑容,直看着宁宁的身影消失在拐角的地方,转身回到殿内,脸上已是湿湿一片。 “师傅,咱们先往哪走?”出了紫禁城宁宁显得轻松了不少,毕竟没有了那么多的规矩,自己的师傅又是个随和的脾气。 “允宁想往那里去呢?”沈德潜并不回答宁宁的话而反问道,一出了紫禁城,宁宁就改回了以前的名字,一行七八个人扮作跑路的商人往南行。 “我到没什么去处,只是想着去松江一趟,老早的听十三哥哥说那里好了,师傅切莫笑话允宁便是。”宁宁笑道 “即使如此,那么我们便去松江罢,过年之前还要回来,只去这一个地方便是”沈德潜笑道,他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十七爷的,身份贵重却从来不摆主子的架子,对自己这个师傅也是好的没话说。 “师傅,我们是不是该先出了京城再说。”宁宁笑着调侃道 沈德潜一愣随即笑道“看我这老糊涂了,走,先出京城去。”言罢自己先上了马车,宁宁一笑加紧□马腹,半挥了马鞭率先离去。 沁言斋里,陈言一个人坐在榻上发呆,帘子被掀了开来康熙缓步而进,“走了?” “嗯,”见康熙进来,陈言站起身来走到康熙跟前接过康熙脱下的大毛披风递给随后跟过来的李德全,又伸手替他解开外衣的盘扣,问道“今儿个晌午可在这里用膳?” “嗯,就想着言儿这里的虾子冬笋了。”康熙自己脱下外套递过去在榻上坐了,端起陈言刚刚的茶水喝了一口。 “怎么就这么好吃了,好几次了都不腻?其他宫里如何做不得了。”陈言娇嗔道,端过自己的茶盏续上水又递了过去。 “其他的哪里吃的出沁言斋的味道”康熙满脸狡诈的笑容道“宁宁走的时候可不情愿了?” “你说呢,你差不多把整个皇宫都给他带着了,他那么个不受约束的性子如何受的,瞧着吧,早晚得让他甩了。”陈言看着康熙得意的笑意不由得泼冷水道 “甩不掉的,”康熙拈起桌上的松仁送入口中 “怎么?这么肯定?”陈言瞧着康熙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自己也拈了几颗松子小心的吹去细皮送到康熙手里好奇的问道 “言儿你想,有沈德潜在,他们能走的快么,再说了言儿以为安澜和安海是吃素的么?”康熙接过陈言递过来的松子笑道 “难怪小狐狸怎么也斗不过你,感情是只老狐狸啊,”陈言撇撇嘴笑道 “什么老狐狸啊,怎么话你这么一说就难听了呢。“康熙微微皱了眉不满道 “好了,我的万岁爷,给你赔不是还不行么,您先歇着,言儿这就去厨房亲自给您做虾子冬笋给您赔不是。”陈言调侃的笑道,言罢转身往外面走去。 “哎,朕今儿还想吃莼菜汤。”康熙在后面喊道 “得寸进尺”陈言白了康熙一眼往外面小厨房里走去。**** 途中 !!!!已是黄昏的时候,天边的落日也似得了什么难得的吸引一般缓缓往山下坠去,原本平静无波的官道上,因了一行人的到来扬起了一片黄沙。 “主子,前方便进入山东界了,可要奴才先去请了督抚衙门前来?”骑马行至最前端的黑衣劲装男子打马回行至队伍中间的马车旁恭敬问道。 “这便是出来玩玩的,何苦找那些个规矩来烦我,行了一日师傅也累了,就近找个城镇落脚吧。”清雅温润的声音子马车内传来,细听之下竟还带了丝稚嫩。 “奴才明白。”劲装男子依旧返回挥手命令车队继续前行。 “师傅行了这日可是累了?”马车内少年半靠在铺了紫色貂皮的软榻上,手里端了青花薄胎茶盏,浅笑着看向正在闭目养神的中年男子。马车内装饰极为豪华,虽是出行期间一应之物竟是样样俱全男子微微睁开双目“我便是已经习惯了,这次还比了往日我一人独自出行已是好很多,只是你第一次出来,又是个柔弱身子,可还撑得住?” “师傅笑话我呢。”少年撇撇嘴不依的说道“允宁虽是自幼身子不好,但是也不是这点路程便给累倒的,”想了想又加上了一句“再说了,不好又如何,后面跟了两个太医两个侍药女官,一堆的仆人呢,哪里就像个出来游学的,我若是好了,还要他们跟着,师傅,”少年忽地眼前一亮,想起什么一般“不如我们甩了他们如何?” “你才想起来,看来我还是高估了你了。“中年男子笑着看向少年“我早就想起来了,只不过不出京畿之地,皇阿玛非得再派人给送回来不可”少年不满的说道“倒是你考虑的周全了,”中年男子也就是沈德潜灿然一笑“只是这人还是甩不得”“那又为何?”宁宁面上虽带疑惑心中却甚是清明。 “你已清楚了,不是么?”沈德潜说完依旧是闭上眼睛宁宁又撇了撇嘴放下手中的茶盏“明白又如何,这次安然回去,皇阿玛少不得又得说是带了人的缘故,下次再出来,额娘再略加一句‘放心不下’我那耳根子极软的阿玛下次定还会让我带着这帮子麻烦的。” “若是你这次撑住了,下次我便亲自去求了皇上许你只带两人如何?”沈德潜依旧闭着双眼不看少年只是口中说道“不管用的,即便是师傅亲自求了,阿玛还是会派人跟着的,只是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跟着罢了。”宁宁泄气的靠在榻上“这样不好么,没人扰你,还不用害怕。”沈德潜淡淡道“我如何是那怕事之人,”宁宁也不生气依然软软的靠在榻上,前世的他便不是一个性子急暴人,现在在这宫里生活这多年,原先的些许棱角也已被磨平了。 “师傅自然知道你的性子”沈德潜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少年道“只是,你若是身子极好的,何须这些人跟着,自己回了万岁爷去,万岁爷极宠溺与你,必是依了。” “我这身子也就这样了,这些年我也一直极力锻炼自己的身体,该吃的药,该做的什么全都吃了用了,奈何原先的底子极差,又是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这些年可以恢复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想到自己也许只可以活到四十二岁还得先母亲一步而去宁宁黯然的低了头,“四哥哥身子也不是很好,可是皇阿玛依旧许他出门办差,为何我便不行。” “四贝勒出门那是一个人么?你现在年纪幼小,又是初次出门来皇上和勤嫔娘娘必是记挂与你,你怎么这么不知足。”沈德潜以为宁宁年幼定是认为自己的父亲不信任自己才让带了这些人来心里不舒坦遂训斥道“师傅别说了,胤礼心里明白呢。”瞧见沈德潜似是有些生气宁宁忙接口道“并不是生父母的气,只是想到一些事情才如此,师傅莫要生胤礼的气才好。” “心里明白便好,我沈德潜的学生凡事都必是以孝为先,以国为尊,身为大清国的皇子,你更应如此做出表率,你可明白。”见宁宁如此姿态,沈德潜也不再生气之轻声说道“胤礼明白,必将师傅教诲牢记心头。”宁宁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师傅“如此甚好。”沈德潜笑着拍了拍宁宁的肩膀“歇息一会吧,过会子才能有城镇呢”“嗯,宁宁应了声,把身子往后面的榻上靠去微闭了眼睛,手也半抬搭在头上。 瞧见对面少年似睡非睡的样子,沈德潜叹了口气坐起身子抖开放在榻上的锦被盖在少年的身上,拍了拍少年的肩膀“略歇一会便罢了,不要睡着了。” 宁宁没出声只是点了点头。 “主子,前方便长清县了,今晚歇在这里可好?”外面传来侍卫安澜的声音。 宁宁略皱了眉头依旧未出声,旁边的沈德潜瞧了宁宁一眼说道“就宿在这里吧,你且先遣了人去找间干净的客栈,定好了先收拾着,必将所用之物换了自带的。““是,沈先生”安澜应了声拍马而去“可是乏了?”沈德潜瞧着榻上少年面色并不如常忙问道“嗯,刚刚和您聊着倒不觉得累,闲下来半晌竟觉得骨头疼呢。”宁宁睁了眼睛瞧着自己的老师道“如此几次你便习惯了。”沈德潜笑着把宁宁的身子侧翻了轻轻的替他揉着背部的脊骨,恰到好处的力道让宁宁微闭了双目舒服的靠在榻上只消片刻的功夫,马车便停了下来,安澜早先下了马来站到宁宁所乘马车的前方半跪下去“主子,到了,”“嗯,”少年应了声翻身掀开身上的锦被坐起身来“师傅,咱们下去吧。” “先起来披了衣裳,外面冷的很”沈德潜取了原就放在榻上的紫色貂皮披风递了过去。 宁宁也不推辞接过来披在自己身上,已有内侍过来掀开了马车厚重的帘子,另有两内侍跟了上来,一人俯于车辕之下放平背部,一人伸了手过来扶住他的手臂,宁宁瞧了一眼地下跪着的人,声色未动只是伸脚踩了上去,下了车来宁宁并未接着进入殿内,转过身子亲自掀了帘子,请沈德潜出来,沈德潜伸手搭在宁宁略显单薄的肩上下了车来,淡淡笑着‘此子,可教也。’“主子暂先楼上歇息一会儿,稍后请了店老板把饭菜送到房内可好?”宁宁的贴身侍药女官安澜浅笑着请示道“歇会倒是好的,只不过允宁想下来吃饭,视线开阔些,师傅您说呢。”宁宁看了看大厅呢为数不多的几位客人,转过头看向沈德潜“如此也好,”沈德潜点了点头想起什么似的转头吩咐道“请了随侍的大夫到宁儿房中把脉开方,也便了厨娘直接做了药膳出来。” “多费的事,”宁宁不满的撅着嘴拉住沈德潜的袖子道“师傅在外面我不吃那些个东西可好,顾爷爷开的方子好苦的。” “今儿身体乏力,不吃不行,只不过允许你少用一些,可多用些当地的小菜。”沈德潜拍了拍宁宁的后脑勺笑着说道,眉眼中满含的宠溺只当是自家的孩子一般了“那也好”本以为只能吃那些个东西的宁宁随即扬起嘴角笑了起来,瓷娃娃一般精致的模样看呆了店内的一帮子人“师傅,明日在这里玩个一两天再走吧。”用餐时宁宁半含着筷子看着对面的沈德潜“你想如何便如何好了,反正此行倒也没什么事情。”沈德潜慢慢悠悠咽下口中饭菜才说道“允宁不是还想去大明湖瞧瞧么?再有半日的路程就是济南了。”沈德潜也不看他,只是盯着着桌上精致的菜肴。 “那便玩一天罢,师傅您怎么抢我的菜?”瞧见自己好容易才夹到雀舌被沈德潜抢走急道“自己没看住赖谁呢。”沈德潜一边慢悠悠的把从宁宁盘子里抢过来的雀舌放进自己的嘴里一边笑着调侃道“你……为老不尊”宁宁苦笑不得的看着自己的师傅,却依旧无可奈何。 这时从店外走进了三男一女,“老板只管把你们这里的好菜上了来”还未坐下其中的胖子便大声嚷嚷道那店老板忙不迭的迎上去道“好来,客官,您先坐,菜马上就来”宁宁面不改色的抬眼瞧了那几人一眼,那女子长相并不出众,其余的三个男人一胖两瘦,倒是互补的很,看见他们的第一眼宁宁这样想的“如花,你尝尝这个。”胖子端起老板先端上来的冷菜语气谄媚的对着那女子说道“咳咳,咳,咳”听见此话的宁宁却猛地呛了一下,抑制不住的咳着,脸都变得通红,早有内侍过来替他拍着背,“主子,”沈德潜莫名其妙的看着宁宁,不明白他是如何呛着,但依旧忙不迭的递了茶汤过去好容易止住了咳嗽,宁宁摆摆手让人下去,浅笑道“扰了师傅了。”前世的他虽不太喜欢看周星驰的电影,但是对如花这个名字却一依旧是熟悉的很,猛然间听见那胖子对那容貌平凡的女子如此叫来,他接着便想到那个如花来,才被口中的食物呛了,如此的兴师动众,着实让他过意不去。 “不碍,你无事便好”沈德潜虽是心中奇怪却不是那喜欢询问到底的人,只轻笑道“老板你找死不成,”这边宁宁好容易安稳下来,正想着吃完饭是去逛逛还是上去睡觉的时候那个胖子又嚷了起来,宁宁抬头看去**** 第 38 章(修) !!!!宁宁抬起头便瞧见那胖子把一盘刚端上来的菜满满的泼了店小二满身,“嘴里还嚷嚷着给我吃什么鬼东西?当老子没钱么?马上上你们这里何事,已获得很,却也不方便问出来,忙也跟着宁宁上了楼去。 “沈先生,这女子?”安澜站在那如花身边问道 沈德潜摆摆手,心知宁宁必是看不上此人道“撵出去便好,如何问我”言罢继续往楼上走去 沈德潜上了楼来到宁宁的房中,宁宁正斜倚在炕上,微闭了眼睛,手臂半伸放在桌上由着随行的安太医把脉。 沈德潜也不出声放轻了脚步进去在离床不远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安太医诊完脉,帮宁宁把手臂收回,笑道“十七爷这两日身子竟是好了很多” 宁宁睁开眼睛道“有劳安太医了,阑珊,送安太医出去” “是安太医请”阑珊笑着请了安太医出去随手替宁宁关好了门 宁宁坐起身子笑看着沈德潜道“师傅来了” “嗯,”沈德潜起身做到宁宁炕边轻声道“可是累了?” “没事儿,有点乏,”宁宁正了正身子看着眼前的师傅道“过会子,我想起来去外面瞧瞧” “今儿天晚了些,随行的人也都乏了,明儿个再住一天,明儿晚上再逛可好?”沈德潜伸手摸了摸宁宁光亮的脑门儿 宁宁心知沈德潜此举是因为担心自己,便也不说破淡笑道“既如此,师傅今儿便早些歇息,明儿一早咱们去早市逛逛可好?” 沈德潜笑道“如此甚好,那便明儿早上再见,你早些休息。”说完又摸摸宁宁的脑门儿。宁宁无语的翻了翻白眼道“师傅也早些休息” 沈德潜一笑转身出了去,走到门口唤了门口站着的安澜进去伺候才往自己房中走去。 这几日倒真是累坏了,宁宁便软软的倒在榻上不想动,阑珊端了药碗过来“主子,吃药。”宁宁看了阑珊一眼,见是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女孩,也不好意思撒娇结果碗来一气喝了下去,轻咳几声,又接过阑珊递过来的温水漱了口,才往身后的已经订了毯子的墙上靠去。 “主子,宽了衣裳,躺好了睡舒服呢。”阑珊推了推快要睡着的少年道 宁宁闷哼了一声坐起身来,由着阑珊和后来跟进来的伴读林童伺候自己宽了衣裳,又散了头发才往下面滑去,阑珊扯过炕里面自带的芙蓉团花的锦被为他盖了,仔细的掖了被角,又细细的查看了一番才放下帐子,取了炕前的灯盏往外面走去。 许是真的累坏了,宁宁这一觉竟是一夜黑甜无梦。 早晨宁宁醒来时天色已是微亮,宁宁坐起身子,只觉身上酸软使不上力道,他无力的抬起手揉了揉眉心想起昨夜和沈师傅约好的今儿要去早市,忙唤了门外站着的阑珊和林童进来。 阑珊端了温水和帕子过来绞了温热的帕子递给坐在床边的宁宁。 “主子,可是不舒服?”瞧见宁宁的起色并不是很好,身边伺候宁宁穿衣的林童问道 “有些累的慌,没事儿”宁宁不在意的接过帕子擦了脸扔了回去。 “主子,”外面传来沈德潜的小童墨书的声音 “进来说话。”宁宁看了外面一眼说道 “是”墨书答应着进了屋内 “何事?”宁宁漫不经心的系着腰上的带子,由着身后的林童为自己打辫子。 “先生说前几日劳累的很了,身子骨有些不舒坦,今儿早上不能陪您逛早市儿了?”墨书小心的看着面前的主子。 宁宁系腰带的动作一顿道“师傅病了?可让太医瞧了?” “安太医已经瞧过了,说是不打紧,只需好好歇息便可。”墨书依然轻声答道 “哦,你先去吧,我稍后过去看望师傅。”宁宁摆摆手命墨书下去。转过身子坐在炕边上径自解开自己的外衫道“既是不去了,那我便再睡会儿,” 阑珊接过宁宁的衣裳问道“主子不是过去瞧沈先生?” 宁宁歪在榻上道“不用看,保准儿了没事儿。” 林童思索片刻,疑惑道“主子怎么知道?” 宁宁一笑闭上双眸道“沈师傅身子一直硬朗,又经常出来,如何就因为连行几日便劳累不堪。” “那沈先生如何骗了主子?“林童仍是不解,旁边阑珊敲了林童的头一下道“小猴子怎的如此知之笨,沈先生是没事儿,可是主子的身子如何受的,沈先生心疼主子呢,又怕主子磨不开面子,才想了这麽一招来。”回头看了宁宁一眼,已是朦胧之间多有了睡意。,忙噤了声,上前去替他盖了被子,自己才领了林童出了去**** 第 39 章 !!!!待到宁宁再次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沈德潜正坐在床前看着一本不知道什么的书,书的内容应该是很不错让他看的出神,根本没意识到床上的人已经醒来 “师傅,”宁宁手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醒了?”沈德潜抬头瞧他,笑着放下手中的书。 “嗯,现在什么时辰了?”宁宁笑了笑,揉揉睡得发晕的头掀开被子下了床来自己提了床边的靴子穿了。 “已经是辰时末了,小懒虫,逛早市已是不可能了。”沈德潜站起身走到红木雕花屏风外取了阑珊叠好的外衫过来“穿这个” “有劳师傅。”宁宁接过衣服套在自己身上一边系着腰带上的穗子一边抬头不好意思的笑道“怪我误了事儿呢,这会子还能去哪里?” “快收起你那副表情来,不知道还以为我这师傅如何虐待学生呢”瞧见对面少年抱歉中带着委屈的面色,沈德潜不禁轻笑出声“过会子用过饭后再出去逛也一样,现在这天儿里逛早市也不是我们这帮子人能受的了的” “师傅最好了”宁宁变脸似的换了表情谄媚的笑着拉着沈德潜的袖子 “好了”沈德潜浅笑着拉开宁宁的手,“快收拾好了下去吃饭,你今天早饭的进食量将直接决定你今天可逛街的时间长短。”言罢自己转身先往外面走去 “啊,师傅,咱不待这样的”少年看着已经出了门去的师傅不依的撅起嘴来。 “呵呵,晚了今儿可就出不去了啊”沈德潜对身后的话语充耳不闻留下这么一句话下了楼去 宁宁跺跺脚不满的站在门前,但也只是片刻的功夫便也无可奈何的撅着嘴巴往楼下走去。 京城.沁言斋 诺大的殿内静悄悄的,门边一对儿蔓草缠枝青瓷香炉里,渺渺的木兰香淡然散开。 陈言斜倚在湘妃竹榻上身上半搭了水獭皮的毯子,春桃跪坐在旁边轻轻的为她捶着腿 “娘娘,内务府的黄总管过来了,说是有十七爷的信件”侍立在门边的兰儿掀了帘子进来轻声回道 “进来吧,”陈言坐起身来,面色微动描画精致间的蛾眉间无意识的渲染了几丝喜气。春桃站起身来放下了榻前的银红鲛纱的帘子。 “是,”兰儿侧过身子掀开了帘子,一个身形略胖的太监闪身进了来隔着纱帘跪了下去“奴才黄敬给勤主子请安,勤主子万福” “起吧,”陈言轻声道,半抬起身子靠在春桃放置在身后的软枕上“可是胤礼的信函?” “回勤主子,正是十七爷从济南使人送回来的。”黄敬谄笑着回道,把手中高举的信件交到兰儿的手中递上去。 “济南?”陈言皱了皱眉头接过信件,厚厚的一沓“又使了人来,等到了松江也差不多都回来了。” “奴才已经又让送信的人回去了,顺便带了两个专门的信差过去,娘娘且请放宽了心,十七爷身边断不会少了人伺候。”黄敬低头恭敬的回道 闻言陈言抬头瞧见仍站在边上的黄敬想着宁宁见到送回去的信差时的反应轻笑道“黄总管有心了,春桃,把前儿个皇上赏来的蜜蜡珠子取一串给黄总管” 黄敬顿时眉开眼笑的跪到地上“奴才谢勤娘娘赏,奴才告退。” “去吧”陈言颔首,黄敬忙站起身来倒着步子出了殿去。 陈言拿起手中信函仔细瞧着,也不知道这小子哪里来的闲情竟然还自己粘了信封,信封很别致,用了厚厚的牛皮纸和白棉线做成的,颇似现代军营专用的文函专用档案袋,粗粗的棉线在封口的地方系了特别的海军结,要不是陈言曾经和宁宁学过这种结法,还真说不准得找人把这根碍事的线剪掉。 费了很大劲取出里面少说也得十几张的信纸,陈言斜倚在软榻上细细的看着,果然宁宁在一开始就说了“妈妈,你要是不是解开的那个结,回去我就决定三天以内不和您说话,棉线要留好,我回去要检查的,那可是我特制的,一般人伪造不了的。”陈言笑了笑继续往下看去。 “如花?”陈言一怔接着竟不可抑制的笑出声来,“这孩子,真是淘气,竟还问人家是不是姓李?” “娘娘可是小主子说了什么笑话儿,竟笑成这样?”春桃疑惑的看着陈言,脸上止不住的好奇 “到也没什么,”陈言微收了笑意,“以前的我还在南边儿的时候听街坊的叔叔伯伯们讲着玩乐的事,说是以前老街上有个姓李的男子老是扮了女子的装扮,偏生又生的五大三粗的模样,扮起来自然是极丑的却也是好笑的很,偏巧又取了个名字唤作如花,前儿没事的时候,我讲给宁宁听过他的一些好笑的事儿,现在可是这孩子在外面听见有女子名唤如花,竟又记起这个事儿来了,还去问了人家是不是姓李,这孩子,当真是淘气的很。” 春桃也笑了起来,“小主子竟是有意思的很,只是这如花姑娘不知道长的如何,若是家世清白,小主子瞧得上倒也是可以收回来做个侍妾也不屈了她去。” 陈言一愣这事儿也能扯到侍妾上去?忙接到“宁宁说着见到就恶心的很,像是断没有这种可能了。”制止了春桃这种想法,她可不想以后有个叫如花的儿媳妇,想想就恶寒。 春桃一脸惋惜的道“小主子过了这个年就满十二岁了,竟还没个可心的,好容易出去趟,娘娘,您要不也给小主子写封信去,让他在外面找一个回来?” 陈言满脸无奈的看着春桃“我们现如今哪知道他到了那里,就是写了也不知道送到哪里,还不如让他自己想呢,再说了,这事儿也急不得,若是缘分到了,咱们谁也拦不住,你就瞧着吧。” “那到也是,”春桃思索片刻点头道 “娘娘,李公公让人传话来,说是万岁爷在贵妃娘娘那里用了午茶,往咱这边来了。”小凳子尖细的声音自门外传来。 “知道了,”陈言看了看外面站起身来整了整身上的衣裳迎了出去,刚出了内殿的功夫,康熙一行已经进了沁言斋来 “万岁爷吉祥,”屋外一群奴才忙跪下身去,康熙随意的摆摆手往正殿走来,小凳子忙利落的掀开厚重的门帘陈言也是刚刚走到门口,看见康熙忙作势行礼下去,果然还未屈膝康熙的手便伸了过来“做给谁看呢。” “当然是给您。”陈言浅笑着解开康熙外面的披风“这来的急了,竟也是没准备什么,李德全也是故意不给我准备的时间” “娘娘可冤枉了奴才了。”李德全知陈言是在调笑自己,也不生气笑道“勤主子这里和贵妃娘娘那里近的很,万岁爷一出了门来,奴才可就使了人来说了,偏巧万岁爷思念勤主子呢,竟走的比那内侍还快些,奴才在后边这冷的天里出了一身大的汗呢。” “就你的话了”康熙笑道“去吧” “嗻”李德全也不多嘴,笑着退了出去 “宁宁的信今儿倒是送到了。”服侍康熙在自己刚刚的榻上坐了,又取了自己才缝的软枕来给他靠了,陈言才说道“过会子我取给你看,”又从桌上一直煨着的暖壶里倒了热热的□递过去“先把这个喝了去取寒,外面这会子冷的很” 康熙依言接过□小口的喝着“在外面可是还习惯?身子还好?” “他哪里不一样,前儿安太医的信过来时说道了竟比在宫里时好了很多。”陈言笑着接口道径自站起身来取了那厚厚的一沓纸递给康熙 “这么些?”康熙放下手中的杯子接了过来一张一张的翻看着 “如花是谁?”康熙忽然问道 陈言一怔接着笑道“是以前在南边儿的时候的一个街坊,姓李,好笑的很”少不得又将刚才哄春桃的话在编一遍。 “这孩子竟是如此淘气。”听见陈言这么说康熙不禁笑道 “可不是,在宫里的时候就淘的很,现如今又没了约束,还不得反了天去,可怜那沈先生也不知道能不能管的住。”陈言浅笑着接口,面上却是一派的轻松。 “那沈德潜倒是不用担心,自是管的了,我才把宁宁交给他。”康熙笑着把信纸放在榻上“言儿可知道我给宁宁选沈德潜做先生的原因?” “您这麽做自然有你的意思,再说了宁宁也喜欢的很,我这个女人家的,管这些做什么。”陈言一副不在乎的说道 “沈德潜是三十三年的痒生,说是16岁以前便通了《左传》等书,是个极为聪敏的人,但是朕确一直没给他功名,他是个安静的人,这个时候我不想毁了他,言儿知道我的那些个儿子,唉”康熙叹了口气继续道“他那么个人才若是入朝为官,我真怕会毁了他,所以我让他成了宁宁的师傅,当时只想的便是宁宁若是长大了,可不能再像他的这些哥哥们了。” “你又说这些做什么。之前还说着,儿孙自有儿孙福,由着他们折腾罢”陈言不甚在意的说着“再说了,你不是说过么,太子还是年轻,得历练历练,这许多厉害的兄弟许也是上天历练他呢,操这么多心呢” “言儿不生气?”康熙转过头瞧着陈言 “我生哪门子气呢?”陈言笑了笑“宁宁从一出生,我就没抱过那种希望,他从娘胎里带了痼疾,我这只盼着他能平平安安的长大,娶个媳妇儿,若是能再给我生个孙子便是极好了,有时间想那些个有的没的的,还不如花了心思给宁宁做几道药膳呢” “言儿,”康熙神色微动,伸手抱住了陈言的腰身 陈言也不动,就这么由着康熙抱着自己,自己是真的没想到康熙竟从一开始选沈德潜做师傅时取消了宁宁坐在那个位置上的资格,说不在意那是假的……虽说自己根本也没存那方面的心思,但是又有哪个母亲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被别人认可,只是现在这种情况,哪里就有自己生气余地。 陈言叹了口气拿开康熙环在自己腰上的手道“您歇会儿吧,我去贵妃那里取本书来,刚才忘记让您带过来了”言罢也没等康熙说话自己就先走了出去。 康熙怔怔的看着陈言匆忙的背影,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释怀 !!!!之后的两个月里,两个人之间似是有了什么隔阂,尽管两个人都在努力试图回到以前相处时的融洽,但是总是徒劳,陈言的强颜欢笑和沉闷不语让康熙觉得极为不舒服,尽管陈言一再掩饰,但是自己总能敏锐的觉察到她的不快。 康熙开始试着去后宫其他妃子的殿中,却总也找不到以前的那种感觉,以前是一种什么感觉?康熙自己都有些想不起来了,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陈言的,斜倚在沁言斋的软榻上康熙细细的回想着,尽管被人忽视的感觉并不好,他也依然喜欢在午后的时分过来小憩,似是这些年来的习惯,总得闻着木兰花儿浅浅的清香自己才能睡去。 应该是三十六年的春天,那是选秀的日子,陈希阂的嫡女,长的极为漂亮,那一拨儿人都被她比了下去,听了和她一起进宫的春儿说,她在家中似乎已经有了人,只等着她落选了便要迎娶她入门,而且她也不是家中的嫡女,而是陈希阂小妾的女儿,可是那么个天仙儿一般的人儿自己怎么舍得放弃,入了后宫的她似是并不高兴,对自己也是极为平淡,没有其他宫妃的热切,却总也让人挑不出毛病,自己虽然喜欢她,但是却也没有现在的这种感觉, 那种所谓爱的感觉是在四十三年的秋天才有的,她似乎是变了,不再想以前那般敷衍自己,会在和自己翻云覆雨后沉沉睡去,会关心的问自己是否用过膳食,会在自己生病的时候把柔软的唇瓣印上自己的额头,她说唇瓣是最敏感的,总是能试出自己体温最细小的变化,用着自己以前不曾见过的方法让自己吃饭,对自己变得温柔连带着她的儿子,也没了以前的死气沉沉,变得活泼可爱,偶尔间的一些不守规矩的小动作总是让人啼笑皆非,却总不忍苛责于他。 康熙自己拉了拉颈上的被子闭上眼睛伸出手去,旁边却依然没有陈言的温度,刚才她就坐在那里看书,已经一刻钟了,还是那样,书都没翻一页,什么好内容呢,以前她不是这样的,自己睡觉的时候,她总喜欢坐在榻前看,每次自己醒来的时候总是能再睁开眼睛的第一时间看见她的模样,那种感觉让他心里舒服的很,就像宁宁说的那种幸福的感觉。 自己似乎是哪里错了,那日应该就是说道沈德潜的时候陈言才开始变成这样的,回想那日的说辞康熙依然找不出到底哪里错了什么,自己想给她说后来自己有过想法让宁宁上位,可是她没听径自的就出了去,她为什么不听呢,低低的咳了几声,康熙转过身子朝里,想起自己的祖母孝庄文皇后还在的时候经常说自己老了开始变得思前想后起来,那么自己现在是不是也老了,嗯,应该是吧,自己有时候也会瞎想呢,康熙自己紧了紧被子,又是几声忍耐不住的低咳,身子已经开始衰败了,朝外的局势一天天的变得紧张起来,自己总得给陈言娘俩儿留下点什么才是,头又开始隐隐作痛,不耐烦一般,康熙半闭着眼睛眉头紧紧的皱着,伸出手去轻轻的捶打着头部。 坐在桌边的陈言转过身子看着这般,终于没能再忍住,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走到榻边,自己果然是无法眼睁睁的看着他难受,执起他的手放入被中,小心大的掖好被角,康熙怔怔的看着陈言,“言儿……” 两指堵住康熙的唇瓣,“睡吧,我给你揉揉,”纤细白皙的手指已经抚上康熙头侧的两处穴位轻轻的揉着,康熙勾了勾嘴角重新闭上了眼睛,不轻不重的力道在自己头上揉着,淡淡的木兰花儿的香味在鼻尖萦绕,很安心,就这么睡了过去,被下一只手伸了出来紧紧的扯着陈言的衣角,陈言一笑,什么时候他开始变得这么幼稚了,她放开手抚上他的额头,看着他眼下神色的暗影,自己究竟在气什么,气他看不上宁宁还是气他不信任自己,对了,应该就是因为他的不信任,既然早就否决的宁宁坐上那个位子的可能,那么后来的那些说辞又是什么意思,是试探么,看着眼前睡得正沉的人头上碍眼的几根白发心里一阵酸楚,他已经老了么唉,算了,不与他一般见识了,自己和他还有那十几年的时间,哪里还有那美国时间去闹别扭呢,这些年里,康熙的好自己不是没看在眼里,贵妃的默许,太后的宠爱有哪一样不是建立在他的喜好之上,若是没有他,但凭自己接受过什么现代的教育,管理过什么跨国的公司还不是一样会被那后宫的漩涡吞噬,算了,谁让自己爱他,想起的总是他的好呢,站起身来径自除了外衣,陈言掀开被子躺了进去,搂紧沉睡中康熙显得腰身,这些时日似是又瘦了些,是因为自己还是因了前朝的那些琐碎繁杂的事情,将头靠在康熙的怀中听着胸膛中心脏一下下的有力的跳动,没来由的一阵心安,闭上眼睛,他这几日没睡好,自己这几日又能好到哪里去,算了别闹了,睡吧。 午后的阳光透过红木雕花的窗棂上银红色鲛纱帘子照了进来,恰巧洒在榻边,照着榻上两个相拥入眠的人,面色竟是如此安详。 一觉黑甜,待到陈言醒来的时候,日头已经偏西,意识道自己竟然睡了一下午忙掀开被子欲起了身来,意识到身边的康熙还在睡着,陈言放轻了手上的动作,小心翼翼的下了床来,这几日外面的事情就够他累得,偏着自己竟然还不懂事和他闹别扭,只是他也有错呢,谁让他不信任自己,陈言笑了笑,自己竟然像个孩子一般计较这些,小心的替他掖好被角,站起身往外面走去,这些天他累坏了,自己得给他准备点什么吃的。 等到康熙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透了,被子依然紧紧地裹在身上,身边空无一人,他叹了口气坐起身来,还是没原谅自己么,那萦绕在鼻间的悠悠木兰花儿的味道竟是自己在做梦么,苦涩的笑了笑掀开被子下了榻来往外殿走去,外殿的火盆烧得并不是很热,康熙单薄的一扇冷冷的打了个激灵。 “这是做什么呢?衣裳也不穿一件就出了来,找病呢,”门帘被掀了开来,陈言手上端了什么东西急急的走进来,看见康熙这样不禁急道 “言儿,”康熙刚想说些什么,一件貂绒大氅就披在自己身上,顿时暖和了不少,回头看见陈言焦急的表情心下没来由的喜悦,她这是担心自己么。 “看什么”陈言汹汹出声斥道“若是下次再这般不爱惜自己身体,我便不理你了,只带了宁宁回娘家去。” 康熙诧异的看着眼前的凶神恶煞的人儿,心下竟是激动难耐‘是以前的言儿了’“言儿不生气了?” “谁说我不气了?”陈言撇撇嘴看着康熙的表情瞬间变得黯然,心下不暗笑他像个孩子般,转身取了外衫伺候康熙穿上“谁让你不爱惜身体……唔……”话未说完已经被面色狂喜的康熙狠狠的拉进怀里“言儿,”语气难掩激动 陈言动了动身子无奈康熙力气大的很根本没有陈言动的余地索性放弃了自己的想法,软软的靠在康熙的身上,觉察道陈言的顺服,康熙不由得高兴的把怀里的身子抱得更紧了些。 靠在熟悉的肩膀上,想着自己这两个月来的委屈,眼眶一酸,泪水就不争气的顺着脸颊下了来,陈言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变得这样了,以前的自己除了自己父母去世的时候自己几乎从来没有哭过,包括知道了东方磊有了外遇要和自己离婚时,自己都那么冷静,除了自己做的什么都不要的决定让宁宁不太满意外,现在竟然就为了这几个月的委屈痛哭不已,自己这是怎么了。 肩膀上濡湿一片,若是在觉察不到陈言再哭,康熙可真的够大条了,将陈言从自己的怀中拉出来看着她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心疼的伸出手去揩去她面上的泪水“对不起言儿,以后再不会让你这般了。” 此话一出陈言哭得更厉害了“你不相信我。” 康熙手忙脚乱的替陈言擦着眼泪“言儿,我哪有不信任你?” “你就是不相信我,你还试探我,”陈言难得执拗的像个孩子,“早就有了那个心,还过来试探我,别说宁宁并没有这个心,就是有我又哪里舍得他去那个位子上拼命去。” 康熙原不知道什么意思,但是在陈言断断续续的哭诉中也知道自己到底是错在哪里了,到底是自己本没有试探她的意思,原是看着宁宁聪颖,才改变了自己原来的想法没想到竟让她误会,取了帕子来细细的拭着陈言哭得红红的眼圈笑道“原就是为了这些,我错了好么,说错了话,竟让言儿误会,为夫在这里给娘子赔礼了”言罢竟真的矮下身子去作势要赔礼 陈言唬的忙拉住他“你这是要折我呢” “那言儿可是不气了?”康熙由着陈言拉起自己试探着看着陈言 “原是气的,也让你逗笑了。”陈言瞥着嘴看着康熙。 康熙自和陈言怄气以来已经好久没见到她这般娇嗔的表情,即便是在后宫的几处歇息也未曾有了在这里的感觉,眼下见陈言这样看着自己,刚刚哭过的眼圈还红红的,长长的睫毛被泪水打湿,水样的眸光直瞅着自己,心下不由一阵悸动,下腹一紧,眼神也变得深邃起来“言儿……”粗哑的嗓音显示出主人现下欲求不满的情况,猿臂长伸搂住怀中女子的脊背,低头吻上她的檀口 “玄……”陈言张嘴刚想说些什么却不想被乘虚而入,滑腻的舌尖挑逗着自己口腔里的每一处神经,熟悉的感觉让她开始沉沦,她根本无力抵抗,陈言无力的搂住康熙的肩膀,由着他在自己口腔内肆虐…… “娘娘,”忽然而来的声音让陈言自刚才的沉迷中清醒过来,她忙推开康熙,整整面色看着已经下的瑟瑟发抖的兰儿道“怎么回事?” “我,娘娘,奴婢什么都没看到,只是,十七爷……”看着脸色比锅底还黑的康熙兰儿紧张的语无伦次 “宁宁,”陈言面色一变“宁宁出什么事了?”身边的康熙面色也变得紧张起来 “儿子打搅额娘和皇阿玛的好事儿了,着实罪不可赦”调笑的声音自外面传来**** 第 41 章 !!!!厚重的门帘被内侍从外面挑开,一个藏蓝色的身影闪了而进……快步往内殿走来,身姿虽是偏瘦了些却也不失挺拔,如此看来不是出游未归的宁宁又是哪个。 走到康熙和陈言身边利索的双膝跪了下去“儿子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万福金安。”等到康熙叫了起后并未接着起身又朝着陈言的方向磕下头去“给额娘请安。” 好容易才回过神来的陈言忙上前一步拉起了宁宁口中直道“快起来,我的儿,回来便好,回来便好”紧紧的拥住眼前儿子已经略略长成的腰身,眸中含着水光却再也抑制不住任它自由的滑过白皙细致的脸庞。 宁宁怔了半晌也伸出手去环住母亲单薄的身子,轻拍着她的背“妈妈,我回来了”头轻轻的埋进母亲的怀中,鼻子竟然变得酸酸的,自己不是第一次离开母亲,时间也不是很长,三个月而已,可是这样的感觉确实第一次有,以前的时候在队里经常有新兵蛋子想家想的哭出来,那时的他觉得很奇怪,从来他都不知道自己有一天也会这样,‘想家’这个词第一次出现在了自己生活的词典中,原来竟是这种感觉么。 康熙默然站在一旁看着面前相拥的妻儿,心里面有一处满满的好像要溢出来,原来这便是幸福。 好容易才平复下激动的心情,宁宁才在陈言的催促下进到内殿让春桃给自己宽下外面的披风、外衫换了家常的里衣出来。撒娇的搂住坐在榻上的康熙,自己也盘膝坐了上去力道适中的替父亲捏着肩膀“皇阿玛想宁宁了没?”康熙撇了眼前毫无规矩可言的儿子一眼反问道“可是去了太后和贵妃的那里?” 本来也没指望着康熙能回答自己,宁宁笑道“去了,原是先去了养心殿来着,您没在,想着这个点儿也是到额娘这来了,便先去了太后娘娘那里,正巧贵妃娘娘也在呢,许了我不必再去景仁宫,才往这里来的。” 陈言也换了衣裳出来,看见爷俩儿穿的都单薄的很,忙吩咐春桃递了热热的牛乳过去嗔怪道“外面冷得很呢,还以为自己都是多结实的人呢” 宁宁停了手接过春桃递过来的细白瓷的茶盏,一口气喝了下去,又伸出舌头舔舔嘴道“额娘可是接到儿子的信了?” “接到了,”陈言招手让宁宁过来到身边,取了帕子拭去他嘴角上的白色乳汁“一共收到了十二封,每封都系了独特的航海结,封封不同。” 闻言宁宁忽的一笑,急切的问道“那您可是解开了?”清亮的眸子闪了闪,透出一丝丝的期冀。 陈言并未接他的话,招手唤了春桃低声说了什么,春桃应声进了内殿捧了一个细竹篾子的簸箩过来,陈言接过笸箩放在炕桌上“数数罢,一共十二根,第一封是二十八张,最后一封是十一张。” 宁宁惊喜的拿起那些绳子“额娘竟还记得么” “你的哪件事我不记得,”陈言白了宁宁一眼“用不用我给你说说你是哪天尿的最后一次床?” 宁宁嘿嘿一笑,搂过那个簸箩把玩着里面的绳线促狭道“那就不用了,有什么好说的,额娘应该想想您和皇阿玛最近的一次亲热是在什么时候。” 闻言陈言不禁红了面颊作势要打他“臭小子,混嚼什么呢,讨打不成。”宁宁躲闪着跑到康熙身后,“皇阿玛救救我罢,额娘打我呢。” 康熙也不管他只看着眼前的妻儿胡闹笑道“着实该打,什么也是你能问的。” “呵呵,”宁宁侧过身子搂住康熙的颈子“皇阿玛和额娘闹别扭呢,所以我才问问.”康熙心下不由诧异“你怎么知道我和你额娘闹别扭?” “嘿嘿,”宁宁爬起来整了整刚才弄乱的衣裳重新盘膝坐下,看着一脸好奇的康熙以及一脸极不自然的陈言故弄玄虚半天后道“感觉,这叫第六感” “切,”陈言白了宁宁一眼道“你还第六感呢,怎么不是第七感,第八感,”转头看向康熙道“别听他胡说,刚才不知道在门口听了多长时间了呢。” 康熙恍然大悟看着宁宁挠着自己的脑门傻笑着,伸手把他搂到怀里道弹了他一个脑瓜儿崩笑道“你这臭小子,看来是该让你额娘打你了” 宁宁撇撇嘴,捂着自己的脑门儿道“就知道过来欺负我了,”眼珠子碌碌一转想起来什么似的谄媚的笑着趴到康熙的怀里道“皇阿玛明年秋天要去巡幸边塞么?” 康熙由着他没规矩的在自己怀里胡闹大手抚上怀里儿子的颈子轻轻的捏着道“有这个想法,怎么了?” “我还没见去过木兰围场。”宁宁在自己父亲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道“皇阿玛明年带我去可好?” “别胡闹!”陈言看透了宁宁的心思,沉下脸斥道,印象中明年的巡幸边塞便是十八阿哥离去的时候了,似乎这也是一废太子的导火索,虽说心疼那个粉团儿一般的男孩,但是对自己儿子的担心还是沾了上风。“你的身子一直不好,如何受的了那粉尘扬灰的,找事么?” 宁宁看了自己额娘一眼,不乐意的撇撇嘴索性转过头去,不再言语,他是知道自己母亲心里的想法的,明年的事情一出,好像是拘禁了所有随行的阿哥,母亲的担心自己是知道的,只是自己也只是随便一说,虽说对这些个宫廷秘辛很感兴趣,但是相对于自己的小命儿来讲,他还是比较倾向于后者的,他缩缩脖子靠在康熙的怀里不再说话。 康熙看着眼前的娘俩儿气氛好像变的不怎么样忙摸了摸宁宁光亮的脑门儿笑道“还很长时间呢,到时候,你若是身子大好,便和皇阿玛一起去,若是还是如此这般,便在家里陪你额娘罢。” 宁宁的身子已经调养的差不多了,只是他本就已经没了去的想法,如今康熙这样说正是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也故作勉强般“那好吧,若是我身子好了,您就让我去秋狝” “好,若是好了,就让你去”康熙宠溺的看着面前儿子越来越像自己的眉眼说道 陈言知道宁宁基本上已经打消了这个想法,面色也没有了刚才的沉冷看着窝在康熙怀里已略有睡意的儿子道“乏了?” “嗯,”宁宁低低出声,在外面跑了已经多半日了,心里头想家又不肯歇着,一直到了宫里头才算了,又来来回回的见了这些人,依着现在这身子骨儿,能撑到现在便很不错了。 探过身子拍了拍赖在父亲怀里的儿子柔润的面颊“起来在榻上靠会罢,过会子用些好消化的东粥食早些歇了,今儿就不回了,嗯?”前一句是说给宁宁的最后的一句毫无疑问是说给康熙听得。 康熙点了点头,“即使如此,便留在你额娘这里可好?”臂上稍使力把宁宁放在自己身边上,接过陈言递过来的锦被替他盖了。 低低的应了声,宁宁翻了个身似是累坏了般,沉沉的睡了过去。 吩咐了春桃去传晚膳,陈言转头看见已经睡得沉沉的儿子,叹了口气,起身替他将踢开的被子掖好笑道‘今儿晚上想着兰儿他们几个又睡不素净了。’转身看着康熙诧异的目光接着浅笑道“是最不经饿得,也是最不容易叫醒的,如此必定得到子时饿醒了再说了” 听见妻子这样说康熙看了看眼前睡得热乎乎的宝贝疙瘩不由笑骂道“这孩子,欠揍的很。” 陈言也笑出声来,见了春桃已经摆了膳食进来,遂拉了康熙的手道“当我不知道宁宁这是随着谁呢,太后可是说了您的坏呢,还是让他爹先吃了罢。”又吩咐的兰儿使人将自己熬的咸粥温着给宁宁做宵夜。 站起身也走到膳桌旁坐好看着眼前明显出自陈言之手的菜色康熙笑道“呵呵,皇额娘倒是兜底的很,这种事情竟然都说了,不过倒是有一点不同,”看着好奇的陈言康熙接着促狭的笑道“我晚上若是醒过来,闹得便不是下人们的事儿了。” 陈言红了面颊,挟了一筷子菜放到康熙的碗里道“吃你的吧。” 看着陈言变得窘迫,康熙不由心情大好,靠近陈言身边得寸进尺的小声道“刚刚让那小子打扰了,晚上我可是要补回来的。” “你还说……”陈言看了看身后的内侍一个个一副已经习惯了的样子,面带暧昧的看着自己,脸直红到了脖子根儿,又不好直接说出来遂小声嗔道“老不正经的,吃你的饭吧。” 殊不知自己的这付样子更勾了康熙的心思,已经没有了继续吃饭的心思,依旧靠在陈言的身后,细细的舔着陈言小小的耳垂,身后的内侍一个个极由眼力界的退了出去,侍立在门边的李德全小心翼翼的往里面瞟了一眼压低了嗓门道“得,晚膳直接改到夜里罢,爷俩都一样,只怕今儿晚上除了万岁爷和十七阿哥连着勤主子都睡不好了。”**** 第 42 章 !!!!康熙四十七年似乎本就注定不是那么平静的一年,宁宁最终还是没有如愿和自己的皇阿玛去秋狩,安太医和顾太医的话还是得听得,两人相同的两句话,‘十七阿哥的身体孱弱,虽经过这些年的调养已大有进益,但是能否适应九月的边塞,臣还是不敢保证。当然最主要的并不是这些,但是到了自己的皇阿玛那里,最主要就只有这些了。 跪在午门外的青石板上,挺直了脊背看着自己父亲和兄长们浩浩荡荡的出了端门,心里没来由的沉了下来,朱红色的帏帘落下,却永远的隔开了自己和那个粉团一般的可人儿‘十七哥哥,你别伤心,等胤祄从外面回来一定给你带火红火红的狐狸来给你做围脖。’软糯糯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可是……明明已经知道了命运最终的结局却还是无力改变,这一去,便是要变天了。 “十七爷,皇上已经出了端门了,您快请起来吧”内侍尖细的嗓音打断了宁宁的思绪,膝下石板冰冷刺骨的触感让他微蹙了眉头,扶住内侍伸过来的手想站起身来,无奈跪的时间太长,膝盖一瞬的酸麻让他差点站不住身子,一双手伸了过来扶住摇摇欲坠的身子,不必回头他也知道是谁 “八哥哥”收起刚才的落寞,微扬了嘴角转过身去,八阿哥穿了藏青色的朝服,依然笑得温文尔雅,任谁也看不出这温润的笑容背后隐藏了什么。 “别难过,皇阿玛也是为了你好,你还小的很,以后有的是机会和皇阿玛一起出去”看出了宁宁眼底的落寞,却认为他是因为没能和康熙一起春狩才如此的失落。 看了八阿哥一眼,由着他继续把自己当成小孩子,自己平时和他也说不上疏远,算起来还算是亲密一些,但是今天自己的心情不好,既然他给了自己台阶下自己也懒得再去掩饰什么,只是笑了笑道“胤礼知道了,谢八哥哥开导了,小弟还要去沈师傅那里听学,先告退了”礼貌的拱拱手强忍着腿部的酸麻转身大步往午门走去。 胤禩依然站在那里,看着自己皇阿玛最宠爱的小弟一步步的离开自己的视线,暗地里攥紧了拳头,自己的母亲出身低贱,连带着自己也并不受皇阿玛的宠爱,一步步的走到今天,只有自己才清楚个中滋味,这个天下一定要是自己的,也只能是自己的。深吸了一口气也大踏步的往里走去。 历史并没有因为某些因素的介入而停止了自己前进的脚步,康熙四十七年,九月四日康熙帝巡视塞外返京途中,在布尔哈苏台地方,把诸王、大臣、侍卫、文武官员等召集到行宫前,宣布废除允礽太子位,囚禁了所有随行的成年阿哥,得到消息的时候,宁宁正在书房里听沈德潜讲《春秋》,挥挥手让传来消息的小林子退下去,沉默半晌道“师傅怎么看?” “无非是皇上雷霆震怒,只不过雨点倒是不大啊,倒是可惜了十三阿哥,那么个快意的男儿。”沈德潜似是并不将此事放在心上只是带了淡淡的惋惜道 随意的将手里的扔在桌上,玩味的勾起嘴角笑道“师傅说的倒是不错,皇阿玛也不过是在陪着几位哥哥玩儿场游戏罢了,游戏叫做‘真心话大冒险’守的住的赢得便是这个天下,守不住失的可是身家性命,不过下次也就都习惯了。” 看着眼前自己一手教大的徒弟,沈德潜感到一阵阵的无力,教了这么个聪明的徒弟到不知道是福是祸,只是斥道:“乱说,这种事情,怎么会再有下次,” 缓缓的转过身子看着窗外半晌才道“师傅您瞧着罢,天要变了呢” 沁言斋,陈言依旧懒懒的坐在榻上,手上端了盛了热牛乳的茶盏,平静听着底下跪着的内侍说着这个惊天动地的消息。 “皇上精神如何,龙体可有不适?”并不感兴趣其他人都关注的消息,打断内侍啰嗦的叙述沉声问道 “回娘娘的话,万岁爷精神看上去还好,只是这几日事务繁杂,再加上十八阿哥和二阿哥的事儿让万岁爷身心疲累,所以万岁爷的身体好像有些吃不消了,奴才出来承德的时候万岁爷已经是三日未出龙帐了。”底下的人不敢多说只按着陈言的吩咐答了。 “你先起来罢”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颤,随即恢复了平静“你回去告诉李德全,让他好好的照顾万岁爷,其余的一切,等回宫再说,” “奴才知道了。”名唤小喜子的内侍躬身答道。 陈言放下手中的茶盏转头唤道“春桃,我让你去十七爷那边取得糖渍玫瑰可是包取来了?给小喜子吧让他带去行帏。” “已经包好了”春桃应着递过来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 示意春桃将盒子直接递给小喜子道“这个盒子里装的是胤礼亲手做的糖渍玫瑰,你且带了去交给李德全,就让他这么交万岁爷,其他的李德全自己晓得的。” 接过那个包装精美的盒子,小喜子小心的捧着怕弄坏了一般,“奴才知道了。” “行了,你先去吧。”挥挥手让内侍退下,陈言重新靠回到榻上,面色却没有了刚才的平静,一丝忧伤浮上保养得宜的脸颊,那个天天跑来自己这里的男孩再也回不来了,彻彻底底的成了自己兄长斗争的牺牲品。 “让宁宁下了学后过来用膳,我睡一会,过会子宁宁过来叫醒我”吩咐春桃下去传话,陈言懒散的放松了身子,春桃先小心的为她抽出身下的软枕,服侍她躺好,又放下暖帐才转过身子往外间退去,行至殿门却又听见悠悠的声音传来“去看看熹微,告诉他没事儿的,放心” 布尔哈苏台行营大帐,康熙斜倚在榻上看着面前跪着的臣子们谨慎的嘴脸,心里却早就没有了最初的愤怒, “此事乃动摇国之根本的大事,请万岁爷三思啊。”跪在最前方的内侍大臣马齐激动的伏地而道。身后一干大臣全部伏下身去“请万岁三思” “现在来说已经晚了罢?”听着下面震耳的动静康熙面色未变依旧靠在软榻上,“你们的心思,朕明白,法不责众啊,阿灵阿,你说呢?” 地下跪着的阿灵阿面色一变,膝行至前面俯身道“奴才上乘万岁之恩,下行百姓之泽,未及哪处为万岁震怒。” “当朕是傻子呐!”手上的茶盏随手扔了出去,砸到地下跪着的某人的头上又弹开,落在厚厚的毡毯上骨碌碌的滚出去好远,滚烫的茶汤带着温热的玫瑰的香气淋了阿灵阿的满头满脸。 砰砰的只磕下头去,“奴才知错了,万岁爷保重龙体啊”地上铺了厚厚的毡子,只是将他的头磕出了乌青一片,却是谁也不敢出声,生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 看着下面的一群惊恐的大臣,康熙头一次有了厌恶的感觉,“都滚出去!” 地下一群人都没了刚才的沉静,一个个慌乱的退了出去, 康熙疲惫的靠回榻上手抚着隐隐作痛的额头,听见外面有人掀了帘子进来随手抄起桌上的果碟扔了出去“滚出去!” 捧了一个精致的盒子进来的李德全被里面忽然扔出的果碟吓了一跳,却仍旧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往里面走来“万岁爷。” “让你滚出去,没听见么?还是连你个奴才朕都管不了么!”康熙震怒的从榻上起身一手掀翻了榻边的矮几。 “万岁爷息怒,”李德全撩起衣襟跪在地上“是京里十七阿哥给您带了东西来,你说过要一来了便呈上来,奴才不敢耽搁” 康熙闻言一怔,半晌才开口,火气已经息了大半“拿过来吧” 李德全不敢起身只是膝行至康熙榻前呈上盒子,瞧了瞧前头主子的神色又小心翼翼道“小喜子来的时候,十七阿哥嘱咐说,这个盒子上系的绳结是很独特的,他曾经给你演示过解开的方法,若是您忘了他回去半个月内不给您说话。” 康熙接过盒子,想起宁宁狡黠的小脸轻轻的勾起了嘴角,地下跪着的李德全长长的舒了口气,可算是平息了。 “你也起来罢,”瞄了一眼底下跪着的人,康熙叹了口气道“朕也不是有意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李德全刚刚站起身来,听到康熙的这番话又慌忙跪了下去“奴才没那意思,奴才身份低贱,若是主子能消气儿,别说骂奴才两句,就是要了奴才的命奴才也愿意啊。” “好了好了,你这老东西,胡诌什么呢,谁又会要了你的命,你还是先留着罢,下去吧”康熙随意的摆摆手笑骂道 “嗻,李德全答应着退了出去,普一出门便被几位大臣围了上来,为首的张廷玉问道“李公公,万岁爷心情可纾解了?” “张大人有心了,奴才将京里十七爷捎来的物件呈了上去,奴才瞧着倒是好些了。”心知这位张廷玉大人对康熙是实打实的关怀李德全也是恭敬的很。 闻言张廷玉也长长的舒了口气,“这便好,这便好,这十七爷道是有法子啊。” “十七爷是万里挑一的可心人,也入的皇上的眼,万岁爷可心里疼这个小主子呢”提起宁宁,李德全笑眯了本就不大的眼睛,一时间,倒是显得像个佛爷般。 “哈哈,你个老东西,”听见康熙已经无事,张廷玉心里也舒畅起来笑道“十七爷心里有你,你便可劲儿的夸他呢,只不过这勤主子着实会教养孩子,十七爷这位小主子,我见过,伶俐的很,没有其他主子的架子,却也失不了规矩,难为他如此年纪,却已有仕子之风,假以时日比为我大清肱骨之臣。” 帐内,康熙细细的打量着那个用了一整块的白玉雕成的盒子,这是自己在宁宁满十岁的时候送给他的礼物,那时候它还就只是一块完美的白玉,而现在莹白的成面上靠着玉的纹理形成的巍巍山峰下一朵手工雕刻的玉兰花含苞待放,花枝和在下方的锁扣完美的融为一体,角落里刻了满语的胤礼两字,下方本该有一把玉锁的地方系了粗粗的绳结,绳结很繁复的样子,康熙细细的瞧着,很快就忆起曾经宁宁结扣的方法,按着印象中的解法取了银针挑了一根线头出来轻轻一拉整个绳结顺势散落下来。 “皇阿玛,其实这很容易对不对,有些事情真的就像他一样只是瞧着繁复而已”当时解开绳结时炫耀的样子又出现在眼前,康熙一滞,宁宁是在安慰自己,打开盒子一股糖渍玫瑰的甜香扑鼻而来,这时宁宁最喜欢的零食,仔细看了下,玫瑰的花瓣切的粗细不均,糖色也不如御厨做的那般鲜艳,只是闻着更香甜了些,应该是他自己做的吧,想着自己回去时宁宁定然会有自己沾了他便宜的委屈表情,康熙微微勾起的嘴角翘的更开,连眉眼都沾染了笑意,这孩子**** 第 43 章 !!!!康熙四十七年九月中旬,圣驾回銮,并没有因为一些事情的发生损了皇家的威严,队伍依旧如去时一般壮观,只是去时圣驾旁那个神采飞扬的十三阿哥并未再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窗外的瑟瑟秋风扫了一地的落叶在不断的打着圈圈,宫里来来回回的宫人正小心的搬走那些垂头丧气的菊花,时不时的停下搓搓被寒露打湿的手,不同于外面,西五所内的一间宫殿内火盆烧得比其他宫里都要旺,整个的殿内都暖烘烘的,宁宁只着了单衣侧倚在躺椅上头,身下铺了厚厚的羊毛毡子,右手上拿了一本《春秋》,心思却不知道已经飞到了哪里,白天,康熙把在京的诸王、贝勒等副都统以上大臣召到午门内,宣谕拘禁太子允礽事情,又亲自撰写祭文,定在在十八日告祭天地、太庙、社稷,还把废太子允礽转移到咸安宫幽禁,一切就这样过去了,所有的风暴在父母刻意的庇护下,自己没有受到一点的波及,只是那个老是跟在自己身后喊自己十七哥哥的男孩再也回不来了,还有那个对自己总是百依百顺的十三哥亦是这次受到波及最大的阿哥,十年的幽禁……宁宁自嘲的勾了勾嘴角,他不信胤祄是死于腮腺炎,在这个人情味儿最淡薄的天家,什么都可以拿来牺牲的,更何况不过是一个庶妃的儿子,胤祄和十三哥哥的仇总是要报的,思绪转了转,接下来就该百官荐举新太子了吧,既然你们一死一裘,那么就由我来替你们看着害你们的罪魁祸首如何从那至高之位疯狂跌落,嘴角勾起诡异的弧度,看呆了手里拿着锦被的意影, 宁宁转过头看着门口发呆的意影,挑了挑眉,手按着胸口轻咳了两声,意影猛地回过神来,把手上的锦被搭在宁宁的胸口以下的位置,接过他手里的书放在桌上道“主子累了吧,要不歇会儿?” “嗯,”宁宁淡淡的应了声,伸手抚上自己的额头,“我头有些疼,意影姐姐,你去回了阿玛和额娘,就说我今儿不过去用饭了,想早些歇了” “主子可是身子不适,奴婢去请顾太医来”闻言意影有些慌张,忙说道 “不用了,想是今儿着了风寒,意影姐姐知道宁宁不爱那苦苦的汤药,又不管用,略歇一会儿便罢了。”宁宁急忙摆摆手撅着嘴说道。 “你啊,”意影无奈的叹了口气服侍宁宁去榻上躺好,看着他闭上眼睛才轻轻的退了出去,暗忖道自己方才定是看错了,小主子那么个可人儿,怎么会又那种表情,最近真是忙晕了头了,摇摇头往沁言斋的方向走去。 宁宁并未睡着,睁着眼睛看着房,每次我用药,都跟杀了我似的” “正愁找不到人呢,你就来招了。”陈言笑着直起身子,牵了康熙的手出去“到外面来,好容易睡实了,在把他叫醒了,他和你生气的。” 康熙由着陈言拉着自己,刚刚到门边却听见里面宁宁的声音“胤祄,胤祄,回来……” 两人均是一怔忙又转过身去,看见刚刚还睡得踏实的男孩,一时脸色变得苍白,一手按住心口,一手却在空中不断的挥舞,似是要抓住什么一般。 “宁宁,”陈言松开康熙的手跑了进去,双手抓住宁宁挥舞的手急切道“宝贝,醒醒,醒醒,妈妈在这里,宝贝” 康熙也紧跟了两步过来,看见宁宁好容易安稳下来,却一手紧紧的按住胸口,脸色苍白,压抑不住的咳嗽从他喉间溢出,额上的汗一滴滴的落下来,心下大惊回头吼道“传太医,快!” 片刻的功夫,顾太医就提了药箱匆忙的赶来,因为宁宁的身子不好,又一直是顾太医负责的脉案,所以康熙便特许了顾太医便常年的住在这个院子里,以防万一 坐在榻边将宁宁紧紧的抱在怀里,把他的手腕伸出来,让陈言扶好以便于太医诊脉“胤祄……回来,”怀里的少年声音越发低了,满满的变成了呢喃,依稀可以听到喊得是十八阿哥的名字。康熙的脸色变得铁青,自己不是不知道这件事情的始末,但是却一直任由他发展下去,完完全全的忽视的胤祄的死会带给这个孩子的伤害,胤祄就死在自己的怀里,那个才八岁大的男孩,会用软糯糯的声音喊自己‘皇阿玛’这一瞬间康熙的心里开始变的恐慌,他害怕怀里的少年也会就这么去了,收紧手臂将少年抱得紧了些,这是自己最疼爱的宝贝,自己绝对不会让他有事的。 “怎么样?”看见顾太医收回了手,陈言急切的望着顾太医,康熙的目光也落在顾太医的身上。 “十七爷的身子并无大碍,只是十七爷的身子本就未好全又受此刺激才造成的心口疼痛,臣现在去开了方子来请十七爷服下,”顾太医老神在在的说道 “那你快去”知道宁宁并无大碍康熙和陈言才放下心来,不由得同时长舒了一口气又听见顾太医的声音传来“十七爷此次主要是心病,万岁爷和勤主子须时常开解才好。”言罢行礼退了出去。 康熙挣了挣,他自然知道刺激宁宁的是什么事情,只是这件事哪里是一天半天便可以了结的。叹了口气,将怀里睡沉的少年放回到榻上,接过陈言递过来的细白帕子轻轻的拭去宁宁额角上的汗珠,拉了被子替他盖好,宁宁的手依然紧紧的拉着自己父亲的大手,没有安全感般蜷缩起身子,康熙心中一疼,一手握住宁宁的小手,一手轻轻的抚上宁宁的面颊轻声道“乖,没事儿了,放心阿玛在呢,”榻上的少年似是得到安慰般慢慢的舒展开了身子,却无论如何不肯放开自己父亲的手。康熙也没有起来的意思,一如方才一般在自己儿子耳边小声的说些什么。 陈言怔怔的站在一旁,刚才太医的话自己听得分明,郁结于胸?这并不是宁宁的风格啊,前世的他经历过了太多大的死亡,这点事儿虽说可以让他伤心半日却已绝对不会到这个样子,猛地想起前段时间,胤祄的死讯传回京城的时候宁宁恨恨的表情,心下不由恍然,心也放回到了肚子里。 康熙和陈言在西五所呆了将近两个时辰,等到宁宁确实睡沉了才起身回沁言斋,听着父母的脚步渐行渐远,本来安睡的宁宁忽的睁开了眼睛,黑亮的眸子里不复往日的清凉,带着一丝丝复杂心疼在里面,“胤祄,你等着,很快他就会下来了。” 阑珊端了药碗推门进来,看见床上躺着的主子大睁着眸子,先是一愣马上反应过来喜道“主子可算是醒了,万岁爷和娘娘才刚刚离开,奴婢去叫太医。”言罢已经是跑了出去。 宁宁无奈的咬着下唇,看着顾太医从外间里进来看了自己的起色道“已经没什么事儿了,再吃几幅药便好了,言罢也未行礼便出了去。留下阑珊一个人端过那碗看着就苦的黑色药汤递到宁宁身边,宁宁看了阑珊一眼,不好意思撒娇,一咬牙,屏住呼吸一气儿喝了下去。阑珊见宁宁用完药,自己收了碗,又取了甘草梅子给他含在嘴里道“药果然有效,瞧着主子的脸色红润的紧呢,奴婢马上再去煎了,夜里醒来还得再用一次。” 宁宁皱紧了额头想着以后的悲惨生活叹了口气果然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第 44 章 !!!!也许是宁宁的表现吓着了疼爱儿子的康熙,或者还是因为什么,总之事情并没有偏离的历史的方向,就在太子被废后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康熙便在朝堂上提出了推立新太子的要求。 一石激起千层浪,朝堂上如炸开了锅一般, “臣推举八阿哥”一位身居高位的大臣率先出列道,康熙面色平静,只伸手端了茶盏轻啜 “臣亦推举八阿哥。”接着便有人跟风而上 “臣也推举八阿哥为新太子”一些甚为谨慎的官员在瞧见康熙并未大变的脸色后也上前奏道。 康熙面无表情的看着堂下大臣形形□的嘴脸,嘴角冷冷勾起,听着殿下的大臣一个个的推举着自己属意的阿哥。手紧紧的抓住金丝楠木雕花的扶手,指关节微微泛白,脑海中闪过的只是那张会软软糯糯的喊自己皇阿玛的可爱脸庞还有那个自己最疼爱的宝贝苍白的面色。 “儿臣推举二哥。”朗朗的声音从殿下传来,康熙诧异的抬起头,胤禛一身石青色朝服坦然站在大殿中央,不理会身旁大臣的窃窃私语,抬头无畏的对上康熙探究的目光,不卑不亢道“二哥此次此举皇阿玛业已查明,实为受了有心之人魔魇,皇阿玛圣明,二哥自幼为皇阿玛亲自教导,绝非儿臣等平常皇子可比拟,还望皇阿玛明鉴,”言罢已是双膝跪地深深的俯下身去。 “康熙面色未动,却并未表态只道“你且先起来吧,此事后议,” “儿臣遵旨”胤禛恭敬的起身,退回到身后众人之间,丝毫未因身后众人异样的目光不安。 “胤禩。”康熙突然出声,声音冷然,殿下诸人皆是一凛 “儿臣在”八阿哥步出臣列跪在康熙面前,嘴角上得意的微笑还未散去,康熙心中又是一沉。 “你怎么看?”康熙手抚上眉心,强压下心中的怒气,音色已是多有疲惫。 “儿臣愿效法皇父,治我大清万世鼎盛之秋。”语言简短却甚为有力,眸色清朗,信心满盈,嘴角因为唾手可得的太子位不受控制的微扬。 康熙面色未变,看着眼前自信的八子,沉声道“此事再议吧,众卿递折子上来便可。”言罢神色疲惫的挥挥手,李德全会意尖声道“退朝。” “皇上可是要去乾西五所瞧瞧?”瞧着康熙面色不虞。李德全小心翼翼的说道 “也好”康熙思索片刻应道,却在下一刻迟疑起来,宁宁先前苍白的面容浮现在眼前,他是否已经明白此事的前因后果,自己不是不知道胤祄病重的事情,若不是自己对胤禩等人的所作所为装作视而不见,那孩子是不是现在还会在自己身边糯糯的喊自己皇阿玛。 李德全在旁边瞧着,心知康熙必是想起了十八阿哥,一时也是不在出声,只在一旁默默的站着。 怔了半晌,只觉的腿脚酸麻时康熙才开口道“去沁言斋吧。”语毕大步往前走去 “嗻”李德全忙应了声,匆匆跟了上去。 陈言坐在榻前,抬头看见康熙的到来显得很是诧异,这个时间,他要么在前朝议事要么便是在养心殿里看书,是从来不到这后宫里来。替榻上的儿子紧了紧被角,看着儿子依旧睡得踏实才站起身来替走过来的康熙宽衣嗔怪道“怎么这个时间过来,也不通报一声?” 康熙一直看着眼前的女子,眸光里带上了说不清的什么,陈言解开康熙的玉带递给身后侍立的李德全,自己小心的拉了拉身上的衣裳浅笑道“这出神的看什么呢?可是能瞧出花儿来?”下一秒却猛地被眼前的爱人拉入怀中,扣得死紧,陈言一怔随即反应了过来,身后的奴才早就极有眼力界儿的退了出去,榻上的宁宁似乎也是想为父母制造机会般翻身继续沉睡,伸手亦轻抚上爱人的脊背,几近六十岁的年纪似乎已经没有了初见时的强健,鼻间一酸眼眶已经红了起来。 “还好有你,一直就这么下去。”康熙抱紧了怀中爱人纤弱的身子半晌才道 “我会一直这么下去,”陈言将头偏过靠在康熙的胸膛上,悄然滑落的泪水浸湿康熙还没来得及换下的龙袍“就这么一直陪着你。” 康熙没有接话,也没再有其他的动作,只是一直紧紧的抱着,轻抚着怀中人的背脊,由着她在自己怀里慢慢的哭出声来, 榻上的宁宁不甘寂寞般翻了个身,轻咳两声,打断了正在相拥诉情的父母,却并没有醒过来,依旧合眼沉睡。 陈言匆忙从康熙的怀里挣脱出来,胡乱的用帕子擦了擦已经红肿的眼睛往榻上瞧去,看着宁宁依旧沉睡才略松了口气,抬眼看向康熙瞥见被自己泪水浸的惨不忍睹的龙袍不由的又笑出声来。 康熙径自除了身上的衣裳道“原想着心里不好受来你这里开解开解,没想到到让你哭了痛快。 白了一脸调侃的康熙一眼,心知他已是开朗了许多,也嗔道“怎能如此说得,这般让你沾了便宜去,还是我的不好了。” 闻言康熙心情大好,搂住正在给儿子盖被子的陈言的肩膀在旁边偷香一个然后迅速离开道“言儿自然是最好的。” 陈言羞红了面颊,回身假意打了康熙的肩膀道“守着孩子,小心上梁不正下梁歪。” “宁宁可不小了,”康熙瞅着陈言差不多已经红到耳根的面颊笑道,站起身往宁宁的身边走去微蹙了眉峰道“还是可是好些了?” “已经好了许多了,”陈言看着沉睡的儿子也微皱了娥眉轻声答道“今儿早起来的时候,非得要过来的,陈嬷嬷说也是一晚上睡不踏实,早饭也没用,现下才睡的安稳了。” “这孩子,心思太重。”康熙叹了口气,手轻轻的抚上榻上宝贝疙瘩光洁的额头。 宁宁睡得并不安稳,浅浅的眉毛轻皱翻身继续睡去。 “他自幼身子不好,便只有那胤祄还当他是个兄长,平日里也是极为尊重的,宁宁虽是嘴上不说可我这当娘的也是能瞧得出来他对这小弟弟也是疼爱的很,一时间便没了,任谁也是接受不了,更何况宁宁又是个死心眼的孩子,唉”陈言叹了口气心疼的看着儿子又想起什么似的道“这事说起来最心疼的还就是秀儿了,说实话,在这个宫里除了您去,孩子便是唯一的依靠和念想,生养了这多的孩子,只这一个才许了养在跟前,好容易这么大了,又出了这档子事,心里头不知道难受成什么样子,您抽了时间多去瞧瞧罢。 康熙只是敷衍的应了声,他不是不想过去密贵人的宫里,只是尚还不知道如何面对失去了孩子的母亲。 看出康熙似是不愿继续话题,陈言也不再说下去转了身倒了参茶递过去问道“晌午便在这里用饭吧,前儿个院子里挖了冬笋出来,还有四贝勒府上的熹微送了些许的干菜来,过会子我亲自去做了可好?” “嗯,”听见陈言主动留自己吃饭,康熙的心情好了许多不经意的问道“老四媳妇可是常来?” “倒是不常来,只是常遣了人送东西来。”陈言也是不怎么经心随口答道 “总算是又能吃到言儿的菜了。”康熙并没有接下陈言的话,只是笑着调侃道 “还少吃了你的。”陈言撇撇嘴白了笑得一脸灿烂的康熙一眼道“过会子把宁宁叫起来同他逗会子乐子罢,我去小厨房瞧瞧。” “好”康熙看着陈言出了门去便转身去捏宁宁的鼻子,“小懒虫,起来吃饭了。” 炕上的少年极不舒服的动了动挥手打去父亲伸过来的‘魔爪’面色变得绯红,康熙知道这是宁宁醒来的先兆,又是怕他凉着伸手抓住儿子漫天飞舞的爪子塞进被子里,口里轻声唤着少年起身。 “四哥,您今儿朝上是什么意思?怎的还要推举那个祸害。”紧紧的跟在四阿哥身后进了四贝勒府的胤祥急急的问道,此时的胤祥似是已经没有了当初的神采飞扬,变得有些的颓废,石青色的朝服亦是松松垮垮的罩在他略显瘦弱的身上,但是却丝毫不显得突兀,精神依旧好的很,似是那些个事情和他无关一般。 “十三弟!”胤禛回头轻斥道“也不怕隔墙有耳”四贝勒府的旁边便是八阿哥的住处,胤禛平日里也是极为防范。 “四哥是知道我的,我已经是这样了,再说道皇阿玛跟前儿去我老十三也是不怕的”胤祥板了脸跟着胤禛进了书房,声音却是小了好些。 “你呀,都是这麽大的人了,怎的还不知收敛些,竟是不如十七弟瞧得透彻些。”胤禛在书桌前坐了好整以暇道 “和那小子什么关系?”胤祥狐疑的看着自己的哥哥问道“难不成还是他给你说的让你保二哥?” “还真就是,”端了桌上的茶汤轻啜一口,“你想,皇阿玛若是有心立了胤禩去,今天如何还要再议?再说了,二哥可是皇阿玛亲自教养的。”胤禛目光变得深邃 胤祥垂下眼帘思索片刻眸中已是惊疑一片“四哥的意思是?”胤禛并未答话只是微点了头。 “这话可是宁宁说的?”胤祥犹自不信问道,胤禛依旧是点头不语 “从来不知胤礼竟是这么般深藏不漏。”胤祥低下头沉思忽的抬头道“四哥信他?” “如何不信,他的额娘是皇阿玛最疼爱的,他亦是皇阿玛从小疼到骨子里的,若是平凡人家,必要亲自教养,这几个兄弟里倒是他最了解皇阿玛了,他身子不好,早就没了上位的可能,再说了,熹微也是他额娘宫里出来的,他倒是没什么动机去害了自己的母亲去。”胤禛想起头天熹微带出来的话,心里已是有些悸动,却很快平复了下去。 “这倒是真的。”胤祥肯定的点点头。 “十三弟,”胤禛沉默半晌悠悠开口道“以后的日子,定是要小心些了,皇阿玛要拿人开刀,必是要找了把柄,要说以前除了老八,朝堂上拥促的人最多的便是你了,只是你现在失了势去,难保有些有心人不会拿这些事儿做文章,皇阿玛虽是有心护你,若是到了份上,少不得得冤枉你了,你四哥如今便只有你了,你定是要好好儿的。” “四哥”胤祥的喉头哽咽,“您就放心吧,我定会留了这条命在,看您坐上那金丝楠的龙椅。” “十三弟,以后经常进宫的时候便去瞧瞧胤礼罢,他自幼和你亲些,走的进了倒是不会招了人闲话。”沉寂片刻胤禛忽然说道。 胤祥垂下眼帘再抬起时已是信心满满,眸中亦是清亮“我知道了,四哥您就瞧着吧。”**** 第 45 章 !!!!入了冬以后的第一场雪下的很大,鹅毛般的雪花洋洋洒洒的充盈在天地之间,整个紫禁城里都被装扮的银装素裹的。 八阿哥被斥的消息很快传出来,宁宁懒散的靠在软榻上单手支着额头微闭了双眸,听着榻前小林子绘声绘色的说着这几天的消息,面色平静无波。 精致的黄铜镶金的炭盆里燃着专门为宁宁领来的据说是对他的病症极为有利的银丝雪炭,加上屋里通达的地龙,整个房间里竟丝毫没有沾了外面的寒气,许是因为下雪的缘故,外面的温度一时下降了许多,从前天起自己就被顾太医勒令不许出门,好在自己并不是好动的性子,有本书便可,只是偏偏顾太医还说了不许长时间的看书,以免伤了眼睛,这下子真是无聊透的对极了,好吧”胤祥看着自己笑得一脸暧昧的弟弟颇为无奈道 手里拿了八音盒把玩儿了半晌宁宁忽然抬头道““十三哥哥今儿过来便是送这八音盒么?” 原本一脸随意的十三阿哥一时收了笑容也半靠在炕头上道“当然不是,”沉默半晌又接着道“到真让你猜着了,皇阿玛驳回了众臣拥立八哥的折子,还说八哥是‘辛者库奴才所诞’只把八哥说了面色煞白,老十四不过替八哥说了几句话,皇阿玛竟然拔剑要杀了他,还好五哥抱住了皇阿玛。”说道这里十三阿哥依然心有余悸,面上竟然挂了细细的汗珠。 “十三哥哥怕什么?”宁宁将八音盒放在炕桌上悠悠道“皇阿玛当时已是冲动废了二哥,现在后悔了所以他要得便是保举二哥的折子,十三哥哥和四哥哥上了就是了,皇阿玛如何会动你们?” “我会怎么样倒是没什么,反正都已经这样了,”胤祥皱了皱眉头接道“只是四哥,现如今只有四哥了。” “四哥不会有事,而且四哥会赢到最后”宁宁一脸高深莫测的笑意,配了十二岁年纪上还略显幼稚的面孔竟然丝毫不显的突兀。 十三阿哥怔了半晌“但愿如此。”半晌又道“如今身子可是好些?” 闻言宁宁不禁撅起嘴抱怨道“顾伯伯给皇阿玛说现在不许出去,结果连额娘那里也不许去了。” “你啊,”胤祥宠溺的捏捏宁宁的鼻子。 “十三哥哥最近没事么?老往这里跑不怕招了人闲话呢。”宁宁掀开被子侧身坐在炕沿上由着十三阿哥给自己披上夹袄,满不在乎道“屋里暖和,没必要这么小心呢” “小心点总是好的,这些日子皇阿玛身上不好,你若是再有个好歹真够勤娘娘忙的。”胤祥低头给他穿好夹袄遂说道 “皇阿玛好些了没?”提起自己的父亲宁宁一时有了精神,一脸的担忧。 “还好,皇阿玛年纪大了,加之这阵子事务繁杂,想是累坏了,太医已经瞧了,说是无大碍。”胤祥站起身坐到炕前的梨花木雕椅子上看着宁宁一脸的有新忙宽慰道“没事儿的,今儿一早我便去瞧了,皇阿玛精神还不错。” “我想去瞧瞧。”宁宁思索片刻忽然站起身说道 胤祥大惊道“这如何使得,你身上本来就没大好,现如今再去瞧了皇阿玛,惹了病回来,皇阿玛不得撕了我。” “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宁宁一边唤了意影进来穿衣服一边道“皇阿玛疼我,也是了解我的,既是我决定的事儿,九头牛都是拉不回来的,再说了皇阿玛也不知道是您让我去的,十三哥不用担心呢,。”语毕已是系完了领口的盘扣,伸手去取披风了 “你道是我怕这个,”胤祥无奈的看着已经全服武装的宁宁也站起身吩咐内侍取了披风来穿上道“罢了,罢了,便舍命陪你一遭罢。” “小主子不懂事,十三阿哥也纵着他胡闹么?”意影拗不过宁宁只得取了厚重的衣裳过来伺候着。 “我如何管得住他,索性由着他吧。”胤祥一脸大的苦笑。 “十三哥哥还是疼我的,意影姐姐不必说他。”宁宁浅笑着抬起头,让自己的兄长为自己检查穿戴,宁宁最近几年长的很快,已经到了胤祥的胸口下边的位置,所以只是微踮了脚尖起来。 “不让你去便是不疼你了?”胤祥一脸好笑的整理好宁宁的穿着,确定穿的已经可以抵御外面的寒冷才作罢,又从内侍手里取了斗篷为他披了,又细细的检查一番才开口道“走吧。” 外面的雪下的很大,一打开外殿的门便是一股子狂风加了零星的雪花冲了进来,宁宁不禁打了个寒战。 胤祥看了宁宁一眼也不说话径直出了殿门往康熙的寝殿走去,宁宁收了收神忙跟了上去。 北方的冬天确实比南方要冷的多,尽管宁宁穿的很厚,竟还是将他冻了个透心凉,等到了康熙的寝殿的时候,整个人都快成了冰棍儿。在外殿解了斗篷顾不及十三阿哥尚在身边便快步跑进殿内“阿玛,可是快冻死我了。” 康熙正靠在榻上和陈言说话,冷不丁的一个小小的身影挟了一股子寒气直冲过来,怕他不小心磕着了忙使了手势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李德全猛地一把抱住了宁宁“哎吆喂,我的小爷,可不许这么说啊,这是打哪儿来,怎的这般的冰冷,” “自我那里过来的。想皇阿玛了。”宁宁从李德全手里挣脱出来,伸手让李德全给自己褪去外衫,只留了夹袄,随意的给康熙和陈言请了安便窜到炕上急道“额娘快点帮忙把靴子给我脱了,脚丫子快掉下来了。” “你这小子,”陈言心疼的把儿子冰冷的脚丫放进自己怀里,双手还不停的搓着,埋怨道“怎么这个时候过来?自己过来的?也没带个人?万一摔了可怎么才好?” “不是,是十三哥哥和我一起来的”此时才发现胤祥竟然并没有跟进来忙对着外面嚷道“十三哥怎么不进来?” “不用叫了,”身后的康熙沉声道“敢领你过来,想必现在也是偷偷的跑了。” 宁宁眸光流转谄媚的笑着爬到康熙身子里面抱住自己的父亲道“皇阿玛最好了,宁宁也是担心皇阿玛,皇阿玛不要怪十三哥哥好不好?” 康熙被宁宁搞得哭笑不得,原本一心的怒气竟然被他这么一磨蹭便悉数溜走了,苦笑着摸摸宁宁的脑门“阿玛也是担心你。” “我自然知道”心知警报已经解除的宁宁把还带了一丝冷意的脚放到康熙身上“可是您也不许我来瞧您,只让我瞎想,我也是憋不住的。” “以后可不许这样了。”炕前的陈言看了炕上的父子两人无奈道“你若是在不好了,可让我顾谁的是。” “知道了”宁宁笑嘻嘻的看着自己的母亲拉紧被子盖在自己身上,然后手脚并用的爬到康熙的身上,“阿玛给暖暖” 敲了敲儿子伸过来的脑门,康熙无奈的伸手搂紧儿子软软的身子“哎吆,真长大了,这么沉了,阿玛老了快抱不动宁宁了。” “阿玛才不老,是宁宁长大了。”宁宁撒娇一般把自己的脸蹭到康熙的衣襟上闷闷的出声。 “是,宝贝长大了,”康熙亦是摸着儿子身后的辫子宠溺的笑道 “你就惯着他吧,”陈言伸手拉了拉宁宁“快下来,都这么大了,不嫌害臊呢。” “罢了,由着他罢。”宁宁不肯下来,康熙也并未松手只是搂紧了儿子的腰肢,让他紧紧的靠在自己的怀里,小心的拍打着“今儿早上起得早了吧?” “皇阿玛都知道。”宁宁不满的抱怨道“很烦的,头天里睡得多了。” “现在睡会吧,过会子叫你起来。”陈言上前把把被子给炕上的爷俩盖好“您也睡会儿吧,这些日子病了也不得休息,趁着我在这,帮您挡一阵子。” “也好”大概是真的累了,康熙也并未推辞,小心的将儿子放到里面依旧是紧紧的搂着合上了眼睛。**** 第 46 章 !!!!康熙四十八年三月康熙帝复立皇子胤礽皇太子位,复立其福晋石氏为太子妃。同年晋皇四子胤禛,皇五子胤祺和硕雍亲王,和硕恒亲王爵,晋皇七子多罗淳郡王位,复皇八子贝勒爵,赐皇九子十子贝子位,自此除了十三阿哥胤祥外所有成年皇子均或封爵。 雍亲王府书房“四哥,我这心里还是放不下,”胤祥看着盯着棋盘出神的胤禛道“您说皇阿玛就这么饶了二哥了,我怎么觉得这事儿没这么简单呢?” “十三哥哥真聪明。”棋盘的另一头宁宁盘膝坐在榻上满脸的不在意,随手在黑白纵横的棋盘上落下一子。 “落棋无悔的,宁宁”胤禛含笑落下一颗黑子,宁宁偏过头看着棋盘上黑色的半壁江山伸手弄乱了棋盘撇撇嘴道“反正我没输。” 胤禛一脸无奈的看着耍赖的弟弟笑道“倒是学了这下三路的招数来,看我不回了皇阿玛去。” 满不在乎的抓起一把黑子放进雕工精致的棋盒里“说去吧,看皇阿玛不罚你,竟敢不让着我。” 胤禛胤祥彻底无语,石化,半晌胤祥才想起自己刚刚的话题忙急道“你们怎么都不着急呢?”“急什么?”眼前的哥哥弟弟异口同声道“可是……” “四哥哥高升,难道这不是高兴的事儿么?”宁宁取了一颗白子咬到嘴里口齿不清道“什么毛病!”胤禛拿起桌上的戒尺抽上宁宁细白的手背,宁宁吃痛缩回手臂,嘴里的棋子也顺势吐了出来。 “高兴是高兴。”胤祥也是面上带笑的看着眼前的兄弟两人,自从被释以后一直低沉的心情也开始变得雀跃起来。 “只是……”“别只是了,十三哥”正与出口的话语被最疼爱的弟弟打断“我知道您担心什么,只是十三哥,您似乎忘了呢,历史上可有哪个皇帝在做太子的时候被废过?” 胤祥眼前一亮,看着的自己的四哥亦是面目含笑的看着自己道“你是说……” “佛曰,不可说”宁宁调皮的笑着打断了胤祥即将出口的话。 连日来的沉闷似是在这一刻被打破了,胤祥大笑出声道“四哥你这园子里可是埋着好酒呢,别想忽悠我老十三,今儿晌午四哥可别不舍得啊”“怎么就少得你的酒喝了,”胤禛浅笑着看着眼前笑的开心的弟弟道“宁宁晌午也别回了,难得出来一趟过晌我亲自送你回去。” “好啊,好啊。”宁宁高兴的猛点着头却接着又说道“好容易出来趟,过会子我再到隔壁府上瞧瞧,晌午必定过来用饭的,您可得嘱咐四嫂子别忘了我这茬。”隔壁府上便是八阿哥胤禩的贝勒府,自己这么张扬的出来,若是不去那里,不知道会惹了什么闲话呢。““少不了你的。”弓手弹了宁宁光亮的脑门一下,看着他龇牙咧嘴的捂着头心里直笑开了去。” 复立后的太子已经没有了往日的风光,父亲的猜疑,兄弟背离,让这个已经年界中年的太子开始死心了。自己还会被废吧,他无奈的坐在走廊的石质围栏上仰头看着雾蒙蒙的天,叹了口气,这种日子是否有到头的那天,初春的天气还有些寒意,胤礽怔了半晌,动了动有些酸麻的身子苦笑着,自己的身子竟是如此不堪了么,忽的身上一暖,一领暖暖的貂皮披风罩在自己的肩上,白皙的手顺着领子滑到身前,小心的替自己系好披风的带子,是自己的妻子石氏,小心的握住妻子纤细的手转过身去,石氏一脸忧心的看着自己的丈夫,这些天来,他心里苦别人不知道,自己却是一清二楚,揽住丈夫的腰身往屋内走去,嘴里还轻声抱怨着“虽是开春儿了,这风还是猛的很的,身子不好,便是得注意些了,如何在这里吹冷风。”被她搂住腰身的胤礽嘴角微微勾起,其实一直这样似乎也不错。 已经被规划好的历史,逐步前进,太子复立仅仅两年多便再次被废,自此众皇子的争斗也逐渐白热化,与此同时已经十四岁的宁宁的婚事也开始被康熙提上了日程表中,虽是陈言并不赞同宁宁早婚,但是就看现在康熙这劲儿头,似乎是不妥协也不行了。 宁宁是康熙最宠爱的皇子,虽说一早儿就被剥夺了上位的可能,但是现如今康熙还健在,身体似乎还很硬朗,所以他最宠爱的宝贝儿子的福晋之位自然是惹了朝中有待嫁之女的众臣的垂涎,卯足了劲儿只把自己的女儿往宫里塞,只不过对于这些男主角宁宁似乎并不是很在意,自己早就知道了自己福晋是何许人,就好比是在进行一项早就知道结果的角逐一般寡淡无味,只是前世的自己也不是什么不好女色的清主儿,所以每天众美女围绕之下,似乎也是觉得蛮幸福,虽说这些美女没有一个长的赛过自己的母亲的,不过基于朝中那些五大三粗的大臣们的基因来讲,如此,已是最佳了。 再好的美味吃久了也会腻的,好容易躲开众女子的攻击,宁宁像是逃难般回到乾西五所,好在自己依然住在宫里,而且这个地方住的又都是些年幼的阿哥,所以一般的官家女子是不被允许到这里来的,猛灌了三碗凉茶后,宁宁软软的倒在榻上,胸口钝钝的疼着,他下意识的伸手捂住,两道浓密的眉毛微微蹙起。 “主子,可是哪里不舒坦?”身旁侍立着的阑珊微弯了身子,手轻轻的覆上榻上少年的额头,宁宁原本身上就是有些燥热,此时微凉的小手覆上额头竟是舒服的很,抬手紧紧的抓住额上的柔荑便不愿意再松开,榻旁的少女一时羞红了面颊,她本来不是这十七阿哥的侍药女官,也是因了前几日意影出嫁这里暂时缺了人手才来了这乾西五所,自己是比这小阿哥大了两岁是绝对不敢有什么心思的,只是谁能告诉她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熬过心口的一阵钝痛,宁宁半睁开双眸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慌忙的松开手,看着脸颊飞红的少女得大赦一般逃了出去,心下原本便不多的歉疚变成了小小的郁闷,自己有那么可怕么。 “妈妈。我今天似乎是非礼了一个女孩,”宁宁倚在自己母亲的身上小心的措辞“嗯,应该是非礼没错。”肯定的点点头。 陈言一阵无语的看着自己这个其实心理年龄已经三十多了的儿子道“你不是天天非礼人家女孩子么?”陈言说的是最近被陆续送进宫来的女子,自从宁宁要选福晋的消息传出后,自己也是不胜其烦,亏得宁宁还能和那些如狼似虎的女子调笑一番。 “妈妈怎么说的。”宁宁颇为不依的拉着陈言的袖子。 “哦”陈言拉出被儿子死死拽住的袖子,好整以暇的端起桌上的青花瓷胎茶盏抿了一口道“是哪个良家女子又被你欺负了?” “妈……”宁宁拉长了音,不满的撅起嘴“好了好了。”陈言好笑的捏捏儿子秀气的鼻子道“都快娶媳妇的人了,还这么和妈妈撒娇,快点告诉妈妈,是哪家女子?” “好像是达色的女儿,姓孟的那个。”宁宁也正色道“是你的侍药女官?”陈言狐疑的看向儿子,她并不知道这个达色是干什么的,不过她才不信自己的儿子是那种兔子不吃窝边草的人,就她看来,宁宁怎么着也得是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主儿,所以她才在那侍药女官中猜起,不过显然,自己是猜对了。 “妈妈已经知道了?”宁宁转过头亦是同样的表情回望母亲“不知道,猜的”陈言呵呵一笑不顾儿子的满脸黑线道“宝贝若是喜欢她,便是要好好待她的,你可明白?” 宁宁前世也没有真正的谈过恋爱,此时亦不过只是一个十四岁少年而已,对所谓的爱情更是一知半解,只含糊的应着“知道了。” 陈言知他无心听下去也只得作罢只要求需他自己向康熙开口。**** 第 47 章 !!!!或许本来就不是一个专情的人,很快,宁宁发现自己竟然移情别恋了,钮钴禄氏麟格,曾经最不想喜欢的人,亦是心底抵触最深的人竟然第一次打动了自己的心。 “宝贝,你不能把父辈的所作所为加附到麟格的身上,尽管他的父亲做了不该做的,但是麟格还是个好孩子的,”陈言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浅笑着开解着面前眉峰微蹙的儿子,“再说了,那阿灵阿已经付出代价了,不是么?还是,宝贝,你在怕什么?” “妈妈,”宁宁叹了口气道“我是不怕什么的,只是总觉的,八哥便是害死胤祄的凶手,如今麟格又是八哥向皇阿玛荐的,我总觉得像是对不起胤祄一般。” “多喝些水,加了冰糖的”陈言端了圆桌上的茶盏递给宁宁又思索了片刻才道“你还是放不下那些事情,宝贝你必须要记住,在这个深宫里没有谁对不起谁,胤祄的死和谁都没有关系,他只是个权利争夺的牺牲品。” 看着对面端着茶盏怔怔的儿子,陈言叹了口气接着道,“宝贝,别怪妈妈心思狠毒,这便是生在天家的无奈,外表光鲜,内心里不知道有多肮脏,你不能去怪谁,现在要做的就是使自己变得强大,然后去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妈妈不可能一直这么看着你,总有一天你得反过来保护妈妈还有阿玛。”陈言知道儿子不是一个软弱的人,只是在这一世自己和康熙将他保护的太好了而已,她在等着他自己想明白。 宁宁愣怔半晌才道“妈妈,我明白了。”沉默中想起从前的自己,自己以前不是这样的,天资聪颖,心思深沉,最擅长的便是射击,可以在一秒钟内毫无顾忌爆开敌人的头颅,甚至还爱上了88狙,击响时咏叹调般的叹息,现在自己这是怎么了,这般的优柔寡断,难道真是这些年父母将自己保护的太好了么,不行,这种日子不能在继续了,必须做回到东方允宁,只有那样才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不就是娶个女子么,既然自己喜欢她,她也不反对嫁给自己那又有什么呢。想到这里,紧蹙的眉头舒展开来。 陈言看着儿子的神色变得轻松,心下知道他已经放了开来笑意也开始变得轻松起来。 “做什么,娘俩都高兴成这样。”康熙一踏进沁言斋看到的便是母子两人轻松的笑脸,连日来的疲惫烦躁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这个时辰过来,怎么也不知道说一声,可用了饭了?”陈言浅笑着起身迎上大踏步过来的康熙,小心的为他解开脖颈上的盘扣让他先放松下来。 “已经用过了,放心罢”坐在陈言方才坐的石凳上又拉着陈言也在身边坐下才看着对面一脸笑意的宁宁问道“刚刚还没说呢,可是说了什么高兴事儿,说来听听” “说宁宁喜欢的人呢。”陈言瞥了一眼面色微红的儿子笑道 “哦,”康熙也是来了兴致“可是那达色家的女儿?” “不是,”宁宁出乎意料的安静,确实一旁的陈言替他回答了这个问题 “那是哪家的姑娘?”康熙很是诧异,却是高兴儿子终于不会在孟氏身份低贱的问题上和自己争执。 “还不是你早些日子提出的那个阿灵阿家的闺女。”陈言看着脸色越发红润的儿子笑意更甚 “哦”康熙更是奇怪“不是早些日子反对的要绝食么?怎么现在又同意了?” “阿玛”宁宁不依的嚷道,惹得康熙又是一阵大笑 “还不是以前没见过人家妄下了结论,现如今见到了那钮钴禄家的小姐惊为天人了,所以要死要活的来求了。”见康熙笑得高兴,陈言脸上的笑意也越发明朗起来。 “额娘,你们都笑我”宁宁羞红了脸颊看着大笑的父母撅嘴抱怨着。心里却似乎抹了蜜糖般开始有些香甜起来。 十七阿哥的婚事如期举办,新娘子的人选并不出人意料,虽说是阿灵阿已经去了,但是他残留的势力还是不容小觑的,而阿灵阿似乎是八阿哥一党中的人,康熙同意这门婚事的举行似乎是在暗示什么,再加上婚礼上八阿哥前前后后的招呼着,很多人似乎是从这场婚礼中摸出了皇帝的心思,朝堂上的天平又一次向八爷党倾斜。 “四哥,老十七竟用了这法子,您觉得可是行的通?”十三阿哥胤祥斜倚在雍亲王府的书房的软踏上微皱了眉峰问道 “他那么做,定有他的道理”对面的胤禛依然一副万年不变面瘫表情,手底下的狼毫却是丝毫未停、 “你就这么相信他”胤祥难掩面上的怀疑“毕竟他只是个孩子,才十四岁。” “十三弟十四岁的时候都已经有三个侍妾了吧”胤禛放下手中的笔双手拿起桌上的纸张细细的吹干。 停顿了半晌才又接道“再说了,他不是普通的孩子,”指指自己的头道“他比我们的这儿都好使,从他七岁从我这里骗走砚台的时候便可以瞧得出来。” “可是四哥……”胤祥想说些什么却被胤禛打断“别可是了,十三弟,难道我们还有别的办法分解开他们?” 胤祥思索片刻却也是无奈的低下头“但愿会有效。” 也许有关系也许没关系,反正就在宁宁大婚后不久,八爷党里的主力十四阿哥就被康熙派去了丰台大营历练,随后不久的时间又被下放到了西北的军营,这下朝堂里似乎根本没有了什么悬念,势力的天平又一次开始向八爷一党或者应该确切一点的说是十四阿哥党倾斜,而且相当严重。 先是让自己最宝贝的儿子娶了阿灵阿的女儿,随后又派遣了十四阿哥前往西北军营,要知道大清朝那是战场上杀出来的天下,有了军功还愁那皇位么,其实八爷党里的人也是这么想的,看他们整天出来勾起的嘴角便可以看的清楚。 “阿玛,您可真阴险。”宁宁瘪着嘴看着眼前笑得一脸奸诈的父亲,其实外人不知道的便是在这里,康熙帝此生最恨的便是那结党营私的人,现下八爷一党的作为已经是犯了大忌的,别说是继承皇位了,最后能否做个闲散王爷都不确定,只是如此倒是可惜了那个总是一脸潇洒的十四阿哥。 “臭小子,都已经大婚了,说话还是这么没遮没拦的”康熙帝并没有生气,只是板起脸佯装训斥道 “再大婚了也是孩子不是”宁宁撒娇一般缠上康熙斜倚在软榻上的身子委屈道“还是阿玛不要我了么?” “你这孩子,怎么还是这般”康熙叹了口气揽住儿子靠过来的身子道“若是阿玛现在便去了,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和你额娘,”康熙是从这深宫里长大的,深知这个宫里的黑暗与丑恶,倘若没有了自己的庇护,陈言和眼前的宝贝还能走多久。 “皇阿玛会长命百岁的。”靠在自己父亲的怀里,宁宁的眼眶有些酸疼,变得红红的。 “傻孩子,皇阿玛不是神,总有一天会离开的,阿玛比你的额娘年纪大些,总是会走在前面,这些日子,身子已经是越发不好了,所以宝贝,”抬手抚上怀里少年柔顺的头发“你必须要长大了,只有你强大了,你才能保护你额娘,才能保护你自己。” “阿玛……”宁宁的声音已经开始哽咽,眼眶里再也含不住储蓄很久的泪水。自己已多久没哭过了,罢了,就这么放纵一次吧。 门外的陈言靠在门边,里面的话她听得清楚,只是心上却是疼得难受。 不忍爱人和儿子太长时间的悲伤,陈言只是片刻便恢复了正常,取了帕子小心的拭去眼角的泪珠儿,正了正神色才掀开帘子进去“爷俩在这里伤感什么呢,可还记得吃饭。” “额娘”看见陈言进来,宁宁忙收住眼泪从康熙怀里蹭了良久才抬起头来 “都多大了,”陈言知道他是怕自己看见他哭过也不揭穿只是调笑道“快出去吧,麟格在外面等了好一阵子了。” 宁宁本就是个脸皮薄的,现如今被自己的母亲一说越发耳根都红了起来,忙在康熙怀里抬起身子,跳下床往外面跑去,直看得原本伤感的康熙和陈言大笑起来。**** 第 48 章 !!!!2010年,上海, 烈士陵园内,东方磊站在允宁的墓碑前,手里捧了大束的姜花,粉白粉白的,小心的把手中的花束放在儿子碑前,修长白皙的手指小心的拂去儿子照片上其实并不存在的灰尘,“宁宁,爸爸来看你了,”蹲在墓碑前把自己带来的吃食一一摆放完毕,手轻轻的抚上冰冷的墓碑,“都是你爱吃的,你妈妈还没醒没办法亲自做给你了,爸爸知道你不太喜欢吃买的这些,可是你是知道的,爸爸手笨做不了这些的,怕你吃不下呢,”苦笑了一下,泪水却一瞬间滑落“方才管墓园的爷爷说了,这里沉睡的都是烈士前辈,都是好人,他们都会照顾你的,两年了,宁宁过的好么?”抬手拭去面颊上的泪水“你若是在肯定会笑话爸爸了,你还没见过爸爸哭吧,臭小子,就为你爸爸都已经哭过三次了,这下你可是得意了,前几日爸爸去了白云观,那道士说你们其实都没又走远呢,那你能告诉爸爸,你去了哪里么?” “你看爸爸,这一说话,越来越像话痨了,若是你妈妈知道不知怎么唠叨呢,好了,爸爸得回去了,等到你妈妈醒了在让她来看你,做你最喜欢的蛋炒饭和蟹黄包,走了宝贝儿,下个星期爸爸再来瞧你,你要好好的,再见儿子” 冲着墓碑挥了挥手又看了一次儿子浅笑的面庞东方磊毫不迟疑的转身离开。 市人民医院单人病房内。 东方磊小心的替床上的妻子擦拭着面颊,依然白净的面上并无醒来的痕迹,陈言已经沉睡两年了,连带着自己的儿子也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两年了。 叹了口气,修长的手指抚上妻子的面颊“言言,今天是你沉睡的第750天了,我知道你还是不愿意醒过来,昨天我去看了宁宁了,那里干净的很,说是烈士的墓地每天都会有专人打扫的,你就放心吧,前些天的道士说你其实过的很幸福,我不知道什么意思,或许我也早就没有了知道的权利,如果可以,我愿意用我自己的幸福来换取你一生的幸福,直到你不在喜欢睁开眼睛瞧我我才发现原来真的只有失去后才懂得这份感情的可贵。” “董事长,外面有个人说要见你,他说前天在白云观里见过您”高挑漂亮的秘书张鑫小心的敲门进来,她知道这个时间东方磊必定是在这里陪着陈言的,所以才领了那说人不人,打扮怪异的自称为世外高人的人领到了这里,希望不要被批才好。 小心的把妻子的手放进被子里,东方磊站起身来“白云观?” “是的,董事长。”张鑫看着东方磊的面色小心翼翼的答道。 “请他在隔壁我的休息室等一下,我马上过来”蹙眉想了一阵子,东方磊沉声吩咐道,因为陈言需要长时间住院疗养观察,而东方磊又事务繁多,索性説服了院长在陈言的病房的隔壁建了一件休息室来处理一些琐碎的事件。 “是的,董事长”张鑫快速答道转身出了病房 “言言,我出去趟,过会儿再过来陪你。”轻声在妻子耳边嘱咐了一句直起身子掖好了陈言的被子才转身往外走去。 “你说什么?”东方磊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一身怪异打扮的道士,“言言穿越了?” “您先不要激动”那道士站起身来把激动的东方磊重新按到沙发上坐好,又小心的瞧瞧门窗的封闭情况,一切检查停当才又重新坐好接着说道“我没说错,东方夫人的灵魂现在的确不在这里,昨日里我推算了令夫人公子的命格,如果我没有算错,她应该是和贵公子的灵魂在一处,而且过的非常幸福,你要知道我是很少出错的,东方先生”道士老神在在的靠在舒适的沙发上 东方磊彻底的呆了,一直以来,陈言还活着便是他坚持下来的唯一支柱,现在却忽然听见了这么个消息,着实让他有了五雷轰顶的感觉“那我该怎么办?”他喃喃出声 “我可以让东方夫人的灵魂归位,只是到时候,你将有可能不再留在这个世界上。”身旁的道士忽然出声说道。 “哦?”东方磊毕竟已经经历的许多的事情,失神片刻便恢复了表情,只是眼神里还带了些许的空洞。“她在那里幸福么?” “很幸福,”道士神色淡然似是见多了这种情况。 “如果回来,她还会幸福么?”转过身子,东方磊固执的问,他其实一直相信,只有自己才能给陈言幸福。 “我之前说过,如果她回来了,或许你就要离开这个世界。”道士皱皱眉又重复了刚才的话 “为什么?”东方磊微蹙眉峰,“难道我们只能缘尽如此了么?” “错错错”道士连说了三个错字才说道“你们并非缘尽,此时给东方夫人幸福的,亦不过是你的前世而已。” “前世?”东方磊诧异的看着道士还是面瘫一般的表情。 “不错,东方先生的前世乃一代帝王,却难得的专情如此,你们两个灵魂早就紧紧的绑在一起,令夫人回来,您前世的灵魂也必会一并跟来,只不过虽说为您的前世,他的灵魂却和您并不同体,如果他来到这个世界,您就只能回到他所在的世界替他完成他应尽的责任。” 沉默半晌,东方磊并未抬头却忽然出声“如果我不走呢?” “您希望她幸福不是么?”那道士不答反问道。 惨然一笑,东方磊抬起头道“他们会幸福的是么?” “您也会幸福的,”那道士浅浅一笑“您的儿子会在那里等您。” “宁宁么?”东方磊诧异的盯着道士怪异的面庞。 “您还会有几个儿子呢。”道士脸上的笑容亦是显得诡秘,“不过您放心,等到您在那个世界完成了您的使命您就会重新和您现在的灵魂融为一体了。” 东方磊确实并无喜色站起身来看着眼前的道士道“在我完成了我该做的事情后,就让我灰飞烟灭吧,这是我欠她的。” “您,呃”道士面露意外,似乎并不能相信自己听到的。 “不能么?”东方磊斜了一眼道士。 “不,不是”道士连忙否认道“只是意外而已。” “呵,”东方磊无奈的一笑,“这本来是我欠她的,这个言天是我们一同创立的,从来没有想过我们也有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的时候。”叹了口气东方磊恢复到了平时的面容“既如此,便是有劳道长了,我还要在离开之前去瞧瞧我的妻子,先离开一时了。”言罢双手一拱已经出了门去。留下那道士一人微沉着双眸思索方法。 “言言,你就快回来了吧,刚刚的道士说会把你送回到两年前,那么你是不是就不会在伤心了,其实我到是还没告诉过你吧,我也可以为你做些什么呢。”贪婪的看着妻子姣好的面庞“等你回来了,你一定要好好的,如果你不甚想起我来,也千万不要伤心,虽说我并不确定你会不会为我伤心。” “等你回来后,一定要好好的守着我们的言天,那是我们最初大的约定呢,虽然我早就违背了我们的初衷,但是我却自私的希望你能好好的守着,你别再怪我了,好么。”言语间已经开始有了哽咽,东方磊俯下身子抱住妻子,半晌才松开手道“我走了,宝贝。这将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希望我的所作所为能为你带来幸福,再见了,亲爱的。”最后吻了一下妻子因为长时间卧床变得苍白的唇瓣,站起身来转身出了病房。 衣着怪异的道士静静的守在门口,东方磊平静的道“走吧” 道士深深的看了东方磊一眼不再停顿转身向外走去,忍住再回头看一眼的冲动,东方磊快步跟了上去。**** 第 49 章 !!!!自从进入到了康熙五十年,陈言便开始变得紧张起来,康熙稍微的不适都足以让陈言心惊半日。对康熙的照顾夜越发的无微不至。康熙对这样的陈言虽然不解,但是有爱人如此细心的伺候着,何乐不为呢,遂也放下心来不再管她,倒是只有宁宁知道自己母亲一直在紧张什么,已经分府独居的他也时常的遣了自己的福晋去宫里配陈言说话,自己闲暇的时候也会去陪陪父母,趁着康熙不在的时候宽慰一下自己的母亲。 不管陈言如何防范,进入到五十三年的夏天时,康熙还是病了。 “别那么担心,咳咳,没事儿的”康熙靠在炕上看着一脸焦虑的爱人有气无力道,“我知道,只是心疼你呢。” 陈言给康熙掖了掖被子,又将他手里的奏折拿走埋怨道“怎么就这么拼命了,等好些了再瞧也不迟。” “我是真怕这次挺不过去了,”康熙也不生气,由着陈言将自己按着躺好“现在这朝堂上,若是让我放手,只怕是还真的放不下。” “又混说呢”陈言微蹙了眉头嗔道“还说不让我担心呢,自己却又瞎说,你身子骨一向结实,不过一场的小病如何挺不过去。” “你是不知道”康熙叹了口气,声音疲惫不堪“我总有一种预感,兴许这次真过不去了,现在其实我最不放心的便是你们娘儿俩,你一个弱女子,宁宁虽天资聪颖,却身体孱弱,我这一走,你们可是如何,唉。” “瞎想呢,”陈言的眼睛涩涩的,纤手伸进被子里面抓住爱人的手,“既然放心不下,那就好好儿的,什么都别想” “唉,言儿是应该明白的,”康熙亦是握紧了陈言的手,声音渐渐的沉了下去,再抬头看时,炕上的爱人已是沉沉睡去。 “或许我们还可以去另外一个地方,好好的活着。”陈言喃喃出声,甚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什么。 黑暗中,康熙一个人摸索着前进,“这是哪里?言儿。”他诧异的看着周围,黑乎乎的一片,已经是恢复了平静的康熙暗自思索着,难道自己已经死了,这种想法一出现在脑海中康熙便猛地一个激灵,‘言儿,自己还有事情没交代完,自己还有许多事情没做,还没有告诉老四,其实最属意的是他,还没把胤礽送出京城,还没把宁宁安置好,对了,宁宁,宁宁会多伤心啊,’ 康熙开始变得有些烦躁,转过身子想往回走去,无奈却是怎么也动不了。 “别急,你只是睡一会。”正着急时一道亮光打到自己身边,光圈内是一个和自己模样相仿的男子,只是穿了意见极为怪异的衣裳。 “你是谁?”康熙略带了敌意看着那男子。 “我叫东方磊,是你的转世,也是陈言前世的爱人。”东方磊面无表情的答道,同时也在细细的打量着康熙,这便是自己的前世么?倒真不愧为一代帝王。 “可是你把朕召唤到这里?康熙此时也已经恢复了平静,帝王的尊严瞬间散发出来。“正是。”东方磊淡然一笑随即正色答道 “所为何事,朕何时可以回去。”康熙开始担心守在床边的陈言,她不知道会急成什么样呢。 “你不会再回去了。”东方磊依旧是淡淡的浅笑抛下一记重弹,随意勾起的嘴角略带了一丝的苦涩。 康熙一惊,面色已是微变,刚想说些什么却是已被东方磊打断“你听着,用不了一会儿,你便会去到一个陌生的地方,随后不久,言言,哦,就是你的勤嫔便会过去找你,那里会有你想要的一切。而我”东方磊顿了顿接着道“会去到你原来的地方,完成你的使命。” 康熙怔了怔,“我大限到了么?” 东方磊一愣嘴角又是浅浅的勾起“你或许不是很明白,但是没关系,你很快就会明白了,时间不多了,你走吧。”说完手一挥,似乎两个人已是对调了身份,康熙一脸不适应的看着自己的一身装扮,抬头看着东方磊略带薄怒“你到底想干什么,还不快些送朕回去。” “回不去了。”东方磊叹了口气,在康熙错愕的表情下转身离开,随着两人的互换,本就已经开始薄弱的白光变得烟消云散,黑暗中传来东方磊轻声的叹息“好好照顾言言,还有我的儿子。” 康熙猛地一惊睁开眼睛,四周都是黑暗的可怕,他坐起身来,伸手抚上自己的胸膛,感受着自己心脏快速的跳动,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还好,自己还活着。不过这种轻松却在下一刻戛然而止,这是在那里? 从床上翻身起来,随手拉亮床头的台灯,屋里变得亮堂起来,康熙诧异的看着自己的手,这是怎么回事?这又是什么东西,一瞬间,好像自己的脑子里被塞进了许多东西,康熙抬手抱住自己头呻吟出声。 床头柜上的手机彩色的萤幕亮了起来,康熙怔了半晌伸手拿了起来,是一条短信“爸,我今天陪妈妈去趟北京,很快回来。宁宁” 康熙猛地一惊。记忆里,应该就是这次陈言出了事情,康熙从床上跳起来,走到窗前拉开厚重的窗帘,已经快九点钟的阳光明晃晃的照了进来,晃得康熙的眼睛一阵刺痛,忽的想起,自己似乎已经和陈言离婚了,随手拿起手机呆了一会儿才找到陈言的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被接起来“喂。” 熟悉的声音想起,是他的言儿康熙的喉头一阵哽咽“你……” 陈言一愣怔怔的看着手机,昨夜里做的梦的一切全部涌上了心头,陈言平复了一下心情,故作镇定道“你怎么了?” 对方一直沉默,就在陈言的耐心即将耗尽手指移动向挂机键的时候,几不可闻的声音传来“言儿。” 瞬间如同被雷击中了梦里那个温柔的唤着自己言儿的男人“是你么?玄烨。” “我想见你”康熙并没有回答陈言提出的问题,半晌后才说道,声音里透上了意思隐隐的喜意。 “半小时后,老地方见”并为得到满意答案的陈言并不生气,说完最后一句话便先收了线。站起身来“宁宁,今天不去北京了,你爸爸那里有点事情。” 刚刚起床的宁宁从卫生间里冒出头,一手拿着牙刷,满嘴的泡沫,含混不清的道“您尽管去,我一会还有个任务,” “嗯,刚刚怎么不知道?“陈言怀疑的看着儿子 “才接到的电话。”为了证明自己确实如此,宁宁顺手扬了扬另外一只手上的手机。 陈言白了儿子一眼,“利索点,早干嘛去了,怎么叫都不起床,不知道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么” “我又不吃虫,”宁宁漱好口,随意的洗了把脸,拿着毛巾满不在乎道“再说了,早起的虫儿被鸟儿吃,我才没那么傻呢。” “什么逻辑,”陈言好笑的把刚刚热好的牛奶递到儿子跟前,监视着他喝完才顺手把制服递过去,“中午回家吃饭吧。” “嗯好”宁宁随口答道,却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妈妈决定和爸爸和好了?” “嗯,”陈言低下头随意的答道“都这麽多年了,什麽事儿没经历过,两口子吵架还不就那么回事儿。” “可是,……”宁宁诧异的看着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的母亲,“你们不是都离婚了么?” “离了不会再结么,”毫不理会自己惊世骇俗的言论差点把儿子的眼珠子给吓出来,陈言拍拍手开始赶人了“不是有任务,还不走。” 好容易才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的宁宁发现自己竟然已经站在了门外,无奈的摇摇头,又伸手挠挠自己不长的头发,转身往大门口走去。 还是那个馄饨馆里,陈言坐在桌边,看着对面穿着笔挺西装的男人,原本面无表情的脸“扑哧”笑出声来。 康熙懊恼的揪了揪颈上的领带看着还笑得不能自已的陈言一眼微怒道“不要笑了。” 好容易才收住笑意,陈言站起身来走到康熙身边,不顾身边诸人异样的目光,伸手环住康熙的腰身,红润的薄唇靠在康熙的耳边“玄烨,我想你。” 民政局大厅内,刚刚换班的保安诧异的看着眼前的一对儿呃夫妻,印象中,这两人不是昨天才离婚么? 宁宁惬意的靠在家中阳台的躺椅上,原本笔挺的军装裤子,皮带微松的半开着,已经被糟蹋的皱皱巴巴的,上身则因为不舒服早早的在保姆的催促下换了家居服,只是裤子却是懒得换了。 让人烦躁的门铃不住的响着,宁宁无奈的站起身来,看着自己的这一身,随意的把已经落到脚脖的裤子踢到一旁,顺手抓了家居服的裤子提上朝着门边走去“来了,刘嫂,你怎么又忘了带钥匙?” 开门的瞬间宁宁一愣,随即皱起眉头,门口站着的是一个大约二十七八岁的女子,赫然是那个胡遥, 没好气的翻翻白眼,宁宁双手环胸“胡小姐今天过来有事么?“ “我找磊”胡遥也没料到回是宁宁出来开门,一时也没猜出到底是个什么状况,只是底气不足的道 “吆呵,叫得还挺亲热,当我不知道你和我爸爸什么关系么,我告诉你,我爸和我妈根本不可能离婚,你就死了这份儿心吧”宁宁说出口的话刻薄至极 “胡说,我知道他已经离婚了”胡遥当然不相信这个消息,却也在一时间没了主意,若是东方磊没离婚,那自己和他也就结不成婚了,那50%的财产自己更是想也别想了,还有自己父亲一百多万的贷款。胡遥虽慌了神,可是面上却是非常的平静,而对面的宁宁却是瞧得一清二楚,邪邪的勾勾嘴角,“,离了,就不可以结了么?现在离开,我保证我爸爸不会向你追回什么,如果再等半小时,我爸妈领了结婚证回来,恐怕就没这么容易了。” 胡遥还想在坚持什么,却在下一刻呆住了,东方磊选的这一层视野很好,此时的胡遥很清楚的看到不远的地方,东方磊亲昵的搂了陈言的腰肢,两人有说有笑很开心的样子。 猛地出了一身的冷汗,胡遥匆忙的转身离开,留下宁宁一个人倚在门框上若有所思的看着外面正亲热的父母,几条黑线从额角滑过,自己的父母还真感闹,这么大的事情,这就没了。叹了口气,宁宁转身进了房内。 康熙五十五年,东方磊站在紫禁城的城墙上,深深的叹了口气“你说,你妈妈他们会幸福么?” “或许吧。”身后已经变得沉稳的宁宁低低出声 “回吧,父亲,天凉了”宁宁伸手从内侍手里取了披风给东方磊披上,低声劝慰道。心中却是变得不再平静,皇阿玛和妈妈会幸福的吧,那里还有另外的一个自己。轻声的叹息,很快了,妈妈,还有十几年,我就可以去找你们了,希望你也能原谅爸爸,只顾着自己叹息的宁宁错过了冷冷的风里几不可闻的声音 “言儿,但愿你是幸福的,我爱你。”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