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一凡人》 穿 !!!!温暖、舒适。 张凡呆得很惬意。所以他没打算做任何多余的动作。可是万事未必尽如人意。这会儿总感觉周围直晃荡,好似有东西不断的挤压他。虽然他很喜欢现在的状态但是他仍旧很随大流的顺着挤压的动作,并不反抗。 两个时辰之后,亲王府又多了一位小公子。 周围有些嘈杂,啼哭的张凡奇怪的很:不是死了嘛?怎么感觉还在人世似的?!想睁开眼看看情况,无奈眼皮像是粘住了怎么都睁不开,真是让他好生懊恼。边生气边感受着周围。好似有双大手抱起了他,一股艾叶的味道直冲脑门,接着温温的艾叶水包围了他,一只手托着他的颈部,另一只轻轻地洗去他身上黏黏的东西,恩,好舒服呀。慢慢的他终于止住了哭声。正想多享受一会儿,可是那双大手却将他从水中捞起,凉凉的丝绸在周身擦拭,他不由打了个寒战。很快的就被穿上的暖暖的衣物接着又被塞进一个暖暖的小被窝。周围除了来回匆匆的脚步声,其实是很安静的。 “昭儿,王爷来了吗?”一个虚弱的女人的声音响起,打破了凝重的气氛。 “小姐,您先睡一会儿吧。王爷来了奴婢再叫您。” 安静。 声音让张凡迟钝的思维突然活跃起来。天啊,不是死了吗?不是已经离开人世了吗?怎么会有人的声音?王爷?小姐?奴婢?!这、这!!他惊疑不已。难道我又重回人间了?还是说我是在做梦?紧张的情绪很不适合这个稚嫩的身体。一阵胡思乱想使他不由自主的睡着了。 两天之后,张凡终于确定自己是重新投胎了!这使得他非常之沮丧,临死那剎那他还想着终于解脱了。不用再辛辛苦苦的活着了:不必上班,不必为一日三餐奔忙,不必再讲违心的话、做违心的事,不必等待或找寻爱情,不必处理复杂的人际关系……终于,不必悲哀的活着了。 可是,这个又算什么!又要活着,又要做人,又要在人世间苟延残喘!很累啊。唉,阎王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问问我本人的意思呢?就算重投胎,好歹也要让我喝一下孟婆汤吧!现在这个是什么情况啊……算了。 于是,心灰意懒的张凡同志开始了醉生梦死的生活:吃了睡、睡了吃。 这些天里王府的下人们传的最多的就是西院王氏生了一个奇怪的娃娃。怎么逗也不睁眼瞧人,让吃奶娘的奶就死去活来的哭,没奈何只有挤出奶灌到小嘴里。而且也只有尿床吃奶才哼唧两声,平时气都不吭一声。然后,谣言满天飞。说是神仙下凡者有之,说是妖魔莅临者有之,说是白痴者有之。总之,零零总总的使得始终未露面的亲王父亲大人大驾光临。于是一院鸡飞狗跳。 须知这王氏乃是一个官宦人家的庶女,这官宦人家也很有几个子弟在朝里。官嘛,做得是不高也不低;势力嘛,算起来是不大也不小。一词以敝之,鸡肋。因此就想攀上个大树好乘凉。刚巧本家大爷身边有个青楼出身的奴婢生了一个女儿,甚是美貌。于是送将进来。王爷也想多拉拢些势力,乘便收下。这女子性子也温婉,王爷就随便给了个位子。当然,王氏的母亲也就母以女为贵,终于坐上了王家大爷小妾的位子,算是有了身份。本来倒也没什么,王爷正当盛年,子嗣众多,生子在王府也是稀疏平常,大抵报于王妃由王妃嘱人操办也就罢了。只是王爷亲自来看,却使得院中一并众人嫉恨不已。 王爷来看,其后自动跟了一大堆赶来捧场的莺莺燕燕。平时冷情的有些恐怖的小院顿时有了人气。颓废很久的张凡听到王爷来看他,也起了一点好奇的心思。毕竟是现代的普通人一个,别说国家高级领导人了,省长那也就看过过一次背影、就是市长那也是远观。王爷抱起他时,他便偷偷睁眼瞧瞧。一睁眼还没瞧见什么,就听见有人低声叫道:“睁眼了、睁眼了。”他定定神,调准了焦距、打量起传说中的王爷。切,一个鼻子两个眼睛,长相一般,方方正正的。也没见比别人多出什么龙气来。倒是身上有股子久在人上养出来的威严。的确有那么些皇家气象。打了个哈欠,继续睡觉。 久未睁眼的小家伙竟然睁眼看自己使得王爷满足了“自己是特殊的”的虚荣。总算产生了一点父爱。当着众人面赐名惊鸿。并擢升王氏为妾,赏赐珍宝若干。你说这能不招人恨吗?府里多少人拼了命也没沾上的好运,她王氏倒是连升了两级,由小小的御侍做上了妾,简直就是罪大恶极!可是张凡呢,他却在一片真真假假的道贺声中想道:惊鸿——多么烂俗的名字啊。**** 求死 !!!!张凡在府里算是真正的出名了。连京城里都有了点小小的传闻。可是这名气未能持久。一来得益于亲王府里大小侍妾们甚至是王妃的功劳,另外张凡的自闭症状才是罪魁祸首。在这深门大宅里,父爱是需要培养的,你觉得一个整天只知道吃睡不知玩笑乱动的婴儿能有几多讨喜?王爷在连续来三次未得小家伙注目笑颜的情况下也就淡忘了这个小小的婴儿。连带的那微薄的父爱也随之消散。可是王爷的淡忘并不意味这后院这一方天地里就会淡忘。一瞥之间就让生母连升两级,让众人起了警戒之心。众姬妾齐心合力,让王爷在最短的时间里将这一对不知争取上进的母子遗忘。这一忘,便是一年。 一年以来,王氏并奴婢昭儿是很急的。这小小的婴孩,自出生起便有些个不同。不爱哭不爱笑不爱闹,连奶也不爱吃。着实就是个磨人的精怪。王氏早就死了心丧了气,并不贪图那些个荣华富贵,一心只求孩儿能安康舒泰也就知足了。可是现在这唯一的指望也是……因此镇日里发愁。昭儿是和小姐打小一起在王家苦大的,情分自是不同,也是真心为自家小姐担心:这孩子若有些不妥,却叫小姐如何在这亲王府里立足?至于孩子本身如何倒是次要的了。 再来说这张凡,自从知道自己要重新做人,委实是又怒又哀。干脆一闭眼、万事不理。整个睡的是昏天暗地,将自己完全封闭起来。可是这一日他却怎么睡也睡不着。原来是小丫鬟给他洗澡时不小心吹了凉风发起烧来。张凡迷迷糊糊间也觉的有些不对,但是转念一想:就此死掉也好过以后受苦。出世那些天的是非就足以想见在这里活下去远比在以前的现代社会更难、更麻烦。不如魂飞魄散省得在这世间兜兜转转、没完没了。越发咬紧牙关、决不呻吟挣扎,只待末日来临。甚至故意将小被子蹬掉。这病在一夜之间竟是越发重了起来。待到第二日众人起床,奶妈一抱立马吓的直哆嗦,狂奔到内室告于王氏。王氏本来就因忧思过甚,身子不爽利。给奶妈这么一惊吓,顿时昏了过去。昭儿虽是能干的丫头,可是毕竟还小才十四岁,再加上自家小姐昏了,顿时六神无主、手忙脚乱。一屋子嚷的嚷、乱跑的乱跑,混乱的很。折腾了半天才有人想起要去报于内府知晓,派了守门的丫头急急的报信,内府却不慌不忙。慢吞吞的说是待王妃起床以后再行禀报,一切由王妃亲自定夺。 那丫鬟也还精明,将自个儿身上的银钱并簪子都拿出贿赂内府的太监。太监嫌少,又许诺了事成加银子。这才不甘不愿的进了东院请示。可是东院是什么地方?王爷王妃还没起,谁敢弄出动静来?只得瞧瞧告诉了相熟的丫头。这丫头又蹩手蹩脚的告诉了嬷嬷,嬷嬷一瞪眼:等着! 太监没法子。只好转回来让西院的等着消息。那丫鬟哭哭啼啼的回了西院回了始末。众人越发如乱头苍蝇一般了。 众人正乱着,那王氏终于慢慢悠悠醒转过来。听到众人回报,平时温婉沉静的人竟是气的满面通红浑身颤抖。不顾众人劝解,扶着昭儿就直奔东院。东院一看情形不对,死拦着不让进:扰了王爷自己可是要掉脑袋的。王氏便在东院门口哭将起来。那个凄惨,叫众人也心生怜悯。无奈府里规矩如此,便是僵持着。**** 周岁 !!!!这时王爷和王妃其实已经醒了。不过夫妻俩难得歇在一起,自然有许多私房话聊了。这里正说着话就听见外面嘈杂,隐约还有女人的哭声。王妃登时怒火直升。可是面上却不表现出来,将刚刚还柔媚婉转的声音稍稍变硬,问道:“嬷嬷,什么事这般吵闹?” 嬷嬷诚惶诚恐道:“西院的王氏却不知为何在外啼哭。” 嬷嬷真不知道?哼哼,这婆子就是上文中瞪眼的嬷嬷。王爷想了一想:“哦,是生惊鸿的王氏啊,德福,且去问问到底是怎么了。”外间的德福公公答应着去了。这边厢王爷也动身起床了。王妃心中暗恨:原打算乘着难得机会为娘家说点事儿的。这就又泡汤了。贱蹄子且等着,有你的时候! 那边德福得了始末,进来禀报。王爷忆及年前那双黑溜溜小乌豆似的眼睛,一时心里揪起来。忙叫传唤太医。牵着弱柳一般的王氏也匆匆赶去西院,王妃只得跟着。 到了西院赶到屋里一见惊鸿孩儿,可把王爷老爹惊了一下接着龙火就四处乱喷——这时候的张凡已经是进去气没多少了。王爷一看情形不对,立马开始给孩子输真气。毕竟是自己的骨肉啊。等到太医赶到,把了脉、开了方子、针了灸、熬了药、灌了下去。忙乱的众人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可是王爷开始追究起责任来了。打的打、罚的罚、遣的遣。众人越发觉得这孩子是个魔星了。 原来张凡长期不肯好好吃奶身子原本就弱、受了风寒已是大大不妥,他还一心求死冻了一个晚上。这时已是入冬。虽然不是大寒的天气,屋里也有炭火。但出生没多久的身子哪能经得住这样折腾?因此这次是十分的凶险。幸亏太医本事,总算是救了过来来了,又养了好些日子才养了回来。中间其实张凡还是不死心的又搞了几次,可是慑于王爷的手段,众人是二十四小时待命,因而没有得逞。 因为这次的事件,王爷又拾起了对小惊鸿的父爱。刚好太医宣布张凡痊愈之时是张凡的周岁。王爷就吩咐下去好好为这个儿子办周岁生日。府里一干上下是怨的怨、恨的恨。 周岁这天,睡的迷迷糊糊的张凡大清早就被抱出暖暖的被窝。漱洗之后,奶娘还在他的粉嫩的小脸上涂上了胭脂。张凡虽然难得的用拳打脚踢的方式表示自己的愤怒,无奈小胳膊小腿,无人理会。 已近寒冬,王氏抱着张凡走进前厅。这王家也算有些根底,加上是王爷下令。只要是京中上下有些头脸的也都前来道贺。前厅里倒也熙熙攘攘、高朋满座。说起周岁的生日无非就是大人们吃吃喝喝、拉拉关系,小孩子游戏玩耍。真需要小寿星出场的就是抓周了。冷落了许久之后,张凡被放到一个大大的铺着绫罗、摆满各式各样稀罕物的方台上。众人也都听说过张凡的大名的,心中俱是十分好奇这个奇怪的婴孩会抓出个什么子卯寅丑来。大伙儿都在屏声静气,可张凡呢?刚刚被抱了许久又兼吵闹的很,现下突然把他放到了一个平坦舒适的地方,他就只想着继续睡觉,好沉浸到自己美好的黑暗世界中。只见那小小嫩嫩、感觉犹如琉璃般易碎的婴孩在众人期待的眼神中——趴下、睡去。几乎在同一时间大家都翻了一下白眼:果然名不虚传! 王爷看着小屁股朝上、嘴边还冒着小气泡,睡的呼打打的小惊鸿,突然十分想笑。他是王爷,自然想笑便笑。于是大厅之中,只听见王爷很稀罕的爽朗大笑声。前所未有。所以说,这世上的事却是奥妙的很啊。张凡这个死样子偏偏合了王爷的眼缘。而最主要的此时王爷刚好要用到王家。这一通大笑总算让张凡母子在亲王府中有了一点小小的地位。一干眷属内监心想,这两个主子现在怕是不好随便得罪了。 王爷的几声大笑奠定了这对母子的地位。皇家亲情、不过如此。可是即使这般也是稀罕得了。这件周岁宴上的小事被好事者传的是满城风雨。连皇上都有所耳闻。皇上虽长于王爷,但年纪也不大三十而已,好奇心还是有的。谈笑间问起,王爷说出一番话来:“无论他是妖是魔、是痴是癫,总是我皇家血脉、总是我轩辕恒之子。他便是一无所成,我也能保他一世无忧!”皇上笑笑并不言语。**** 容华 !!!!张凡一心一意只管睡觉,可总有人让他睡不安稳。王氏忧心孩儿,镇日里在他耳边絮叨啼哭,求他睁眼讲话。昭儿一边照料,一边骂他没有良心,活该天打雷劈。王爷也有了新嗜好,他特喜欢自己戳小娃儿时,娃儿平静无波的小脸上皱眉生气的模样。经常出入西院里,竟是看张凡居多。西院中诸人又爱又恨。爱的是自此亲近王爷的机会增多;恨得是王氏母子得宠。那东院里的则早已恨之入骨、寝食难安了。王爷多有出入,不多久王氏又有了身孕。临盆之日王爷恰逢外出,王氏难产而死,一尸两命。本来妇人产子,多有凶险。可是那天张凡在沉睡之中先是被王氏大声痛苦呻吟惊醒,其后不久安静的婴儿房里两个声音:“事成了?” “成了。” “放心,你儿子的事自会与你办妥。” “如此多谢了。万望替奴家报于主上,谢主上的恩典。” 张凡正自惊疑,便听得主卧方向昭儿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心中知道不好。果然不多久,经过的下人暗道晦气,一尸两命。张凡虽从不认这世的父母,可是王氏对自己确是全心全意的爱护的,想起自己顶着儿子的身份,却从来未给过她半分笑颜,也没正眼瞧过她几眼,弄的她日夜忧心,现下死的不明不白、还累及腹中胎儿;又想起自己永不能相见的父母,忍不住悲从心中来。一颗冰冷坚硬的心像被人用斧子硬生生砍了几下,碎的一片片的。那泪,流将出来;眼,也睁开了。 母亲死了,儿子眼倒是睁开了。府里谣言更胜。王爷回转之时,王氏早已下葬。她好歹顶着妾的名头,又为王爷生了子,算是有资格入皇家陵园。王爷回来径自到西院看张凡。只见两岁的小儿定定地看着自己,无波无澜、无爱无恨。想到前些日子与王氏一起忧心逗弄孩儿,如今已是人去楼空。难道身为王爷就注定享不得天伦之乐?罢罢罢。下令孝期满后,将张凡交予容华抚养。那天,王爷独自一人在书房呆了许久,谁都不见。 其后便是新年,府中的气氛因为王爷的低气压而颇为惨淡。新年之夜王爷从宫中赶回之后,一大家子才得团聚。众人力炒气氛。王爷却命人将张凡接过来抱在怀里,指着身边一大群莺莺燕燕中唯一的男子道:“鸿儿,以后这便是你的母亲。” 张凡绝倒。众人惊恐。 这小怪物自出生后哭了一回后,哪有一人听过他正正经经发个声的?病的快死了都不肯出声,平时连睁眼都不愿意。如今竟然睁个大眼咯咯咯咯咯笑的忒欢!一股凉意陡然升起。众人齐齐打了个寒战。妖孽! 清雅绝伦的容华看着粉嫩小儿,一贯冷清的脸上渐渐露出笑容、一声轻唤:“鸿儿。”王妃的指甲划破了掌心。 小家伙止住了笑声,看着这个脂粉堆里唯一的男性,很美。既有男性的清俊、又有着女性的妩媚风情。更兼唇红齿白、肤如凝脂,竟将一干美女比了下去。难怪王爷收了他了。张凡一阵恶心。男人和男人! 可是王爷已然下了旨意,张凡也明白王爷的苦心。不挣扎就被抱到容华的怀里。容华抚摸着张凡的小脸在他耳边轻轻说道:“鸿儿,以后我们便要相依为命了。” 张凡突然有种很不详的预感。 容华不是人名,它是一个称谓。就像王妃、侍妾之类。王府内眷名分历史悠久:正妃一人;侧妃两人;雍华六人;夫人八名;妾十六名;侍妾二十名;御侍四十名;此外奉茶、掌灯若干;奴婢则是随便享用,连名分都没有的。这里御侍是一个坎、妾又是一个坎。成了御侍意味着真正专属于王爷、是王爷的人了。而成为妾,那么在王府也算个小主子了。所以当初王氏才那么招嫉恨。而容华实际是宫中男侍的品阶。而且并不正式。王府里容华是先帝亲封的,是王爷的一侍。说起来服侍王爷比王妃、范雍华还要久。算是有功的第一人了。虽然品阶是比照雍华,但是连王妃也要礼遇的。 王爷将惊鸿交于容华抚养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年夜饭结束孩子们在外面放礼花炮竹。大人们或谈笑或抹纸牌或游戏。只有王爷、王妃、容华三人端坐吃茶。恩,张凡旁听。 王爷王妃尽说些年节间宫中京城各家的礼节章程,容华在旁静听、并不插言。张凡在王爷怀里听得枯燥无味、直打瞌睡。好容易告一段落,王爷看着嘴角冒泡的张凡对容华说:“小家伙困了,回院里歇着吧。”说着起身出门。王妃并众人在后恭送。容华向王妃行了礼、随后赶上王爷并肩而去。 刚刚还喧哗热闹的大殿顿时冷清下来。只余院中无知孩童的吵闹声。王妃面无表情:“既是大过节的,就好好乐乐。继续吧。”顿时又热闹起来。**** 容华院 !!!!其实张凡还是有些好奇的。男人和男人是怎么回事呢?看着抱着自己的王爷和身后不食人间烟火的容华,不由的胡思乱想起来。王爷看着红灯笼映照下红彤彤脸蛋上贼溜溜乱转的小乌豆时,动手轻轻敲了一下张凡道:“小东西!”小孩子的皮肤是很嫩的。轻轻一碰也是很疼的。所以张凡现在是很痛很痛。赶紧用小手抱住打痛的脑袋、愤愤地瞪着王爷。可惜他现在就是小正太一枚,根本发不出什么凌厉的眼神,这样愤怒的眼神只会让人觉得可爱。王爷越看越觉的可爱、搂在怀里死命的亲了几口。容华在身后掩嘴而笑。连旁边的德福公公也抖了一抖。张凡同志这回可真是怒了。丫的,我一男人被你随便亲太没面子了。上去就给王爷一拳。落空了。王爷握住小手:“小家伙,想揍我你还早呢。”看着七窍生烟的张凡、狂笑起来。 这样一来一去,挺长的路程似乎一下缩短了许多。王府构造挺复杂。但大体上遵守一定的原则。北面是王爷的寝宫书房兼会客厅。东面是王妃并侧妃、雍华夫人的居所。西面分为两部分。西北面是有名份的女主子的居处;西南则是没名分的并丫鬟太监的居处。歌妓马厮分别放在南面两个拐角。南面主要是正门、大厅以及零星几个门房还有侍卫的值班处。容华的院子坐落在王府的北面。很尊贵的方位,紧挨着王爷的书房。当然张凡并不知晓这些。他此刻正细细打量这个大院子。他与王氏一直住在西院的一个小院中。只有一间主卧,三四间小房子组成的小院子。连棵大一点的树都种不了。可是这里即使是黑夜、在满院灯火的照耀下可以看到远处有许多精美的房子、树木、甚至还有小桥流水、长廊亭榭。张凡突然就为这一世的母亲感到很不值。她,真的很不值。 “喜欢吗?”容华的声音打断了张凡的思绪。 张凡歪歪头不言语。王爷摸摸他的头叹了一口气。刚才似乎感到这孩子身上散发出了一股悲凉的气息。是错觉吧,毕竟他才刚满三岁。院里立即迎来了几个面目清秀的太监和小厮。 其中一个小厮扭着腰掩嘴笑道:“奴家早就说爷是舍不得让容华大人寂寞的。这不……”说完还推了推旁边的一个。张凡一阵奇怪。从来在府里只见到太监,怎么还有小厮呢?而且这小厮胆子还挺大。看到王爷还敢调笑,言语间轻佻放肆。难道?王爷除了容华之外还有养了许多……恶寒。 只见王爷也不恼,微微笑道:“那是自然。本王和容华多年夫妻,自是不同的。” 容华清冷的声音传来:“莲生”那小厮吐了吐舌头一溜烟跑的鬼影都不见。 “王爷恕罪。是容华管教不严。”容华弯身请罪。 王爷空出一只手阻止了容华行礼:“唉,容华……”言语间颇多无奈和怜爱。挽起容华的手走向院中。 张凡算是大开眼界:从来没有如此近距离的看到一个男人对着另一个男人情意绵绵外加无限怜爱、温柔无比。只觉的天崩地裂,以往的世界观被这眼神击的支离破碎。又觉的前途多艰、命运曲折。这这这,做人果然不是个好选择啊。待事情了结决计不再做人了! 一行人穿过迂迂回回的临水长廊,来到一处院落。跨得院来,只见一院郁郁葱葱的修竹,在这冬季里着实让人赏心悦目,心里生出一般活泼泼的生气来。曲径通幽处半掩几处雕梁画栋。青绿的竹子、白玉铺就的地板——这是屋前的走廊。掀开挡风的帘子,抬眼是一张巨大的榻,上摆着一小几、还有半局残棋。榻两侧是香炉。张凡也不知那是什么东西、只觉得古朴大方,个中燃起的袅袅烟香,清雅喜人。张凡深吸一口气,看向左边:屏风半掩,但隐约可见一面巨大的镂空雕花窗前摆着一张铺就白狐皮毛的贵妃榻。正自打量,容华笑眯眯道:“这是我的屋子。你还喜欢吗?今晚就同我睡吧?”张凡一下囧了:难道我还要看你们夫夫妖精打架?!连忙皱着小眉毛道:“我的屋呢?”这儿子虽然庶出可是毕竟是王爷的骨肉,说起来倒比一般的妾还金贵些,一生下来就是小主子,有自己的屋子的。稍稍大些进学了,还有自己的院——是正经主子。容华还没说话,王爷就发话了:“你还小,先跟你容华母亲住着。”他不提母亲还好,一提,张凡就垂了头。容华见状说道:“这院里房子多,等天暖些了,我陪你在院里逛逛。你看见合意的,挑个书房也是使得的。”王爷点点头,看着张凡。张凡想了一想:“那就这样吧。”夫夫两人顿时放下心来,可总觉的哪里不对。王爷把张凡递给旁边太监,让他把小主子安顿好。小太监领命而去。这夫夫二人坐了下来,过了半晌,两人猛地同时抬头、眼带异色。**** 启蒙 !!!!初一一大早张凡便被太监从被窝里吵醒。从来是睡惯了的张凡哪里受过这个罪?连理都没理。把几个小太监急的直冒汗,又怕挨主子罚、又怕得罪小祖宗,左右为难。张凡在几人的求饶中被彻底的吵醒了。他的起床气是很大的。一骨碌坐起来:“滚!!”幼儿的奶声奶气里掺杂着尖锐的怒气。几个太监吓的一同跪下。其中一个年纪少长的说道:“主子,今天得起早给各个主子请安。而且容华主子还说今天要给您启蒙呢。”启蒙?开玩笑!我现在才三岁!启个屁蒙啊!!这一家子怎么这么不正常啊!太监瞟瞟一张黑下来的小脸,叹自己命苦:“主子,这也是王爷的意思。”这下彻底激怒了张凡了:“好啊,那你让王爷来说说看!!!” “鸿儿,怎么了?”容华施施然的走了进来。 张凡闭嘴不说话,撇着嘴生闷气。 “鸿儿,王府里的孩子都是三岁启蒙的。”张凡哼了一声扭过头。 容华走到床边拿起小衣裳:“鸿儿,今天是新年的第一天,要早些起来给府里的长辈们请安了,绝不能失了礼数。”一边给亲自给他穿起衣服来。 张凡当然知道古代是重视礼节的。可是他没想到这些人连三岁小孩还要折腾,顿时在心里赌咒八百遍啊八百遍。 着装完毕去东院挨个转了一圈回来。拜见王妃的时候,让他作揖他便作揖、让他下跪他死活不肯。还好王爷在,解了围。说他年纪小,在府内就免了诸般礼节。搞得东院里一个个脸黑黑的。 容华带着他回了容华院。张凡奇怪:“不是要给我启蒙吗?”他还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容华,索性避了过去。容华看着他的眼睛:“鸿儿,从今天起你便跟着我学吧。” “啊?”张凡傻眼了,“你就是我的,恩,师傅?” “不,你只跟着我学就行了。不须计较那些个名分。” “那我学什么?” 容华端着茶的手顿了一顿:“琴棋书画。” “有没有武功?” “……有。” “好,我学。” 容华给张凡定了规矩:上午:识字、习字。下午:琴棋。晚上:武功。张凡是十分的不解,只好骑驴看唱本走着瞧了。 上午:认了十个字。接着就是写字。好不习惯毛笔啊。 下午:先识谱、后练了几个指法;又讲了点棋。 晚上终于到了张凡期待已久的武功了。结果容华说武功要在屋里练。有在屋里练的武功吗?容华让他脱掉外衣、爬到榻上去。张凡囧了。榻上?他没什么特别的嗜好吧?!其实张凡还是挺在意容华的身份的。容华见他发呆就先脱了外衣,到榻上做了几个类似瑜伽的动作,然后要张凡照做。张凡这才放下心来:原来是拉韧带、练韧性啊。好。乖乖的撅着小屁股爬到床上照着做。容华见他学的认真一改下午的焦躁。满意的点点头。 小孩子的身体娇嫩,动作虽然简单但是要保持持久很难。把张凡累的死去活来。以前是天天睡,可是常常睡的不太安稳。这天晚上张凡是睡的前所未有的香甜,到床上就睡的人事不省,实属难得。 第二天一大早张凡是被饿醒的,爬起来连声喊着要吃饭。一众人被他催的慌慌张张。早早的赶往了吃饭的地方,倒是赶了个早。容华还没起来。张凡只好对着美食流口水。好不容易等到容华来了赶紧动筷子。容华的口味很清淡,早饭主要是粥。这粥也不知道是用什么熬的,很是香甜。菜嘛有些凉拌的果蔬、还有花。看起来是赏心悦目,尝起来也是满嘴余香。好吃是好吃,就是不抵饱。半上午书房伺候的太监就听到小主子肚子的在咕咕叫。搞的张凡甚是尴尬。幸好碰巧王爷派人送来了新做的点心这才解了围。 好容易盼到午饭,一到桌前,张凡傻眼了。和早上的一样!容华倒是看出了他的心思,跟他解释:“我向来吃的清淡,见不得荤腥。委屈你了。”一句委屈你了就要我跟你一块当和尚?张凡可不干了。坐在一边绝食。容华也不想娇惯了他,也不理他,径自吃自己的。可是耐不得多久就饿的不行。只好拉下脸皮稀里哗啦喝了了事。晚饭照旧。 如此这般过了二十天张凡觉得自己快不行了。又坚持了几天越发觉得自己已经变身为狼——眼都快绿了。他终于切身体会到甲方乙方里那个被送到农村的大老板的感受了。张凡很严正的向容华提出了要求,容华也不与他争辩、叫人拿了一只烧鸡过来。张凡一闻到肉味立马胃里泛起了滔天巨浪——恶心。可是这是他想了近一个月的美食啊,怎能轻易放过?当即狼吞虎咽。吃完以后当即就吐了出来,从那天开始张凡再也吃不了鸡肉甚至连荤腥的东西闻闻都觉得恶心。王爷到底得了消息,吩咐大厨房里解决这一问题。大厨们在绞尽脑汁后终于做出了一道有荤但是闻不出油腻味儿的汤来。自此,张凡的食谱就是:粥、汤以及各式各样的零食。**** 惊吓 !!!!张凡在现代时虽然已经工作,但是他是属于一直被家庭保护的比较好的那种人。就是人们通常所说的“温室里的花朵”。用专业一点的讲法:他的心理年龄大大滞后于身体年龄的发育。外表是二十来岁的大小伙子,实际上头脑里还是充满美好幻想的青涩少年,遇不得一丁点挫折、也见不得一点儿黑暗。有时还有点小愤青的倾向,基本上生活在自己的小象牙塔里。 这样一个“人物”你觉得他能吃多少苦?能坚持这么长时间就不错了。虽然不能吃荤了,可是心理上还是想要的,总觉得心有不甘。他仔细想想,觉得自己可能碰上传说中的“后妈”了。容华如果每天和自己吃的一样,他怎么就长的那么,恩,骨肉匀称?就靠那些汤汤水水?一定是看自己不顺眼变着法子整自己呢。这些天他一有空就瞎琢磨,越想越觉的得味、越想越觉得气愤。到最后,简直就是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当即决定要现场抓住后妈的狐狸尾巴。 无奈每天课时紧张、自己一到晚上就不由自主睡的死死的。计划就一天天拖了下来。直到草长莺飞,外面已是一片春意盎然时。他灵机一动、计上心来。 这天他超时完成任务。然后嚷着要小太监们陪他做游戏。服侍他的小太监们虽说机灵能干,可是毕竟只是十三四岁的孩子童心未泯,犹豫了一下也就同意了——反正是陪小主子玩嘛。开头几把,他还正正规规的。等到大家兴致玩起来,没注意到他时,他悄悄从花园后面的小径溜到了容华的屋后。心想:这回可叫你狐狸尾巴露出来。 容华的屋子说起来很有特色。有点像“人”字形。前面是主屋,后面两列由许多小房子次递连接起来。两列之间、主屋之后就是一块围墙围出的空地。空地之后又是竹林。 爬树——男孩子都会。张凡尤其擅长爬竹子。爬上竹子登上围墙、张凡阴笑着从小兜里掏出一多罗树藤来。嘿嘿,这是在花园里转悠的成果啊。把树藤绑竹子上再脚蹬围墙荡下。五分钟之内搞定。张凡得意洋洋的准备直冲主屋揭开晚娘丑恶的嘴脸。走到半中间一小屋时似乎听到有呻吟声传来。他蹩到墙角、侧耳细听、小脸刷的一下全红啦。上辈子张凡虽还没有碰过女人,可是片子还是看了不少,男女之事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这传来的阵阵呻吟声却不是那事儿是什么?丫就一纯情少男感觉偷听别人怪不道德也挺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抬腿要走。只听里面一柔媚的快滴出水来的声音拔了个高尖儿:“啊……冤家……你……你干死我吧……” 一闪晴天霹雳顿时炸的张凡是里嫩外焦。那叫一香脆可口啊!! 再柔媚、再尖细,可那分明就是一男孩的声音啊!! 屋里面是抽□插的不亦乐乎;屋外面可怜的张凡是早已石化,啥都听不到了。 里屋一声吼声一声媚叫惊醒了石化的张凡。抖落一身鸡皮疙瘩、摇摇头,张凡很想以光速离开此不祥之地。 才要离开,就听见里面有人叹道:“宝贝,我真是爱死你这身后的小□了。” 另一个娇滴滴的接到:“你这没出息的东西!我这个算什么,屋里的那个才叫厉害呢。” “不会吧。看起来挺、挺高贵的。再说好歹是有身份的……” “你知道什么?!荡起来,十个我都到这里停了一停,张凡可是吓了一大跳:难道他们知道了?不会吧!“你必能理解我和你父王的苦心。所以今天我便将这始末告之于你。你若恨我。我也无话可说。” 张凡总算松了一口气。可紧接着心又高高吊起。 “鸿儿你可知道,王家早在你母去世之前就已经获罪满门抄斩了!你和王氏原是王爷向皇上请旨才留下来的。只可惜王氏没福啊。如今王府内外除了我这里再也没了你容身之地。你父王虽然想亲自养育你成人,可是他毕竟是做大事的人,所以将你托付给我。你现在可是心里有数了?”张凡点点头。 “昭儿呢?”容华了然的看了他一眼。 “失踪了。”张凡不语。 “再着,你父王给你定了一门亲事。” 囧!我才三岁啊!! “对方无论家世还是模样人品均是上佳的,”容华略略抬眼,“就是大将军府的小公子……” 什么?!难道我失聪了?还是我幻听了? “小公子?!!”张凡打断了还在媒婆的容华。 容华顿住:“是。” “男的?” “是。” “我也是男的?” “……” “两男的?”张凡再次确认。 容华放下茶,起身走到小人儿面前蹲下:“鸿儿,只有他家能保住你。将军府里只有三个公子没有女儿。就是有女儿,你也不能娶。” “所以呢?”张凡咬牙切齿。 “鸿儿,你是正妻。不必如我这般苦熬。放心,将军家的小公子我也见过,人是很好的、知书达理,小小年纪就能随父亲转战沙场。” “所以呢??!” “所以,你父王把你交付给我。要我教你做一个合格的妻子。” “粥、晚上。” 容华垂目:“皇家男侍都是吃这个的。可以保持身材,里面的材料还可保持肌肤的白嫩细滑。晚上、的确是我嘱人在香料里加了助眠的东西。” “你干了什么!”张凡已经忍不住尖叫起来,细嫩的小嗓子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 容华起身到榻边的暗格里捧出了一盒东西。只见他从方方正正的长木盒里拿出成人巴掌大小宽度的一个的长形瓷器。容华手放在盖上、并未揭开:“鸿儿,边关将官五年可轮休一次。将军府的小公子已经在边关戊边三年了。最迟明年年末就可回来。王爷的意思,是趁着回来过年喜庆、就将喜事办了。” 张凡死命的咬着嘴唇,将头抬起来对着盒子。容华看着他坚决的模样、叹了一口气慢慢地揭开了瓷器。只见一溜十二根绿玉做成的玉势由小到大排放在晶莹透明的半粘稠物里。最小的只有女子小指粗细,最大的已是成人的尺码。 张凡此时已是气的一佛出世二佛跳墙,浑身的血液直往脑袋里冲,身子乱颤、嘴唇都咬出血来、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鸿儿,你身为男子不能生儿育女,要在将军府里站稳脚跟、求得庇护就非得成为小公子的一侍不可。只有求得夫君怜爱你才有一条生路!”容华放下盖子、扶住他“鸿儿,那小公子十来岁出京,待到明年年末大约十六,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你现在三岁,到时候也不过五岁多一点。这里面的药膏是王爷花了大功夫派人搜罗来的。比宫里的还要好些。你若天天练习到时才能保住性命、少吃些苦头!”**** 功课 !!!!张凡虽然气的口不能言,可是心里早已将这容华、王爷并还在边关苦哈哈戊边的无辜世家小公子祖宗十八代都问候的死去活来。容华见他这般模样也知道他什么都听不下去,不多言语。只将那盒“宝贝”收起、坐在一旁又喝起茶来。足足七八盏茶的功夫之后,张凡才逐渐平静下来。他张口要问、无奈已是说不出话了。不知何时小太监早已进得房来,忙给小主子端茶。张凡动动早已僵硬的胳膊和腿也爬到榻上坐下:“都退下。”屋里的太监们瞅瞅大的、容华挥挥手。 张凡等众人退下、酝酿了半天才艰难地问道:“你、用了那东西?”容华心中暗笑,知道小家伙怕丢面子:“鸿儿,你自放心。先后都只有我一人经手、没有第二人。这些下人也是不知道的。”撒谎!那屋里人不是知道吗?!容华是谁?最是会察言观色的:“那个人就是每晚下药的人。你放心,已经处理好了。”张凡一阵心寒。 两人相对无语。容华想想这么着不是办法、早死早超生。于是对张凡说道:“鸿儿,你既是知道这始末,从今天起我也就不必遮着掩着了。这是为你好,鸿儿时间紧的很。你且把衣服脱下吧。”张凡本以为他会让自己缓两天,自己刚好趁机想折子。没想到容华竟然来个打铁趁热!顿时傻了。 容华见他这样、哪能不知道他的心思?越发打定主意、今晚就叫他死心;免得以后多生是非:“鸿儿、你是懂事的孩子莫要叫我为难。再说,让下人知道了不好。”说着就拿出了那盒东西。 张凡今天受了几次惊吓、一次比一次离谱、一次比一次崩溃。刚才不过是强自镇定。现在容华这貌似逼良为娼的举动、着实是压断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条件反射蹦起来就往屋外冲去。容华顿时漫下脸来:“拦住他!”屋外太监齐齐答应。还没跑出走廊的小家伙就被太监们逮到屋里。容华又命人用丝绸绑住张凡手脚、这才遣散奴才,让他们去院外守着。 张凡此时手脚成大字形绑在那榻上、一张小脸白了青、青了紫。嘴里全是污言秽语。容华拿了帕子捂住他的嘴,脱了他的裤子。张凡已经吓的尿都快出来了、死命的挣扎。可是他现在才几岁的身体?手脚都勒出青紫来也没法挣脱。容华也不管他、只打开那瓷盒子,挑了最小的那个、摇头叹道:“又要重新开始了!”原来每天晚上容华都要亲自给张凡□涂上膏药再慢慢塞进这玉势、早上再拿下来。张凡三四个月里□已是能吞下最小的第三根了。可是现在的情形看样子早先的努力都付流水。这后面还不知道要怎生为难呢!因此容华想早早让这小娃儿死心,快快适应好赶上明年的婚期。 容华走到榻边、原来挣扎的有些累的张凡立刻又疯了似的动起来。容华垂下美目,用一只手摁住张凡左右乱动的小腰、另一只手就将那涂着膏药的玉势往他□里塞:今天晚上就是伤了他也要断了他的心思! 张凡的这一天堪称是二十多年里最跌宕起伏的一天了。别说是这小身板、就是大人那会儿只怕也未必受得了。几个小时之后,那根小小的玉势到底还是被塞了进去。容华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还好没出血。可张凡早已是哭的眼睛什么都看不见了:活了两辈子、他啥时遭过这样地罪啊!! 容华也被折腾地不轻、累得一身汗。平时仙风道骨、神仙般得人物此刻是披头散发:冠也歪了、衣服也扯皱了。他索性摘下冠、披着头发。抱了一床锦盖在娃儿身上。自己一歪头也倒在榻上睡着了。 王爷第二天一大早赶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兵荒马乱的情形。心下也是恻然。走到榻边、张凡已经惊醒。昨夜他哭着哭着就睡着了,此时刚刚醒转、压根儿看不清楚东西。只听一个声音道:“鸿儿、你要怨就怨父王吧。都是父王的错!”张凡一听是正主儿来了,嘴里破口大骂。可是那锦帕还捂在口里。外面听来就是呜呜声。王爷连忙上前要摘了那帕子。旁边一只手拦住了他,原来是容华醒了。 王爷呆了一会儿就上朝去了。容华梳洗梳洗吃了早饭照旧躺到贵妃榻上看书。大大小小的奴才进进出出好似什么都没看见。只余下张凡一人在那榻上挣扎、累了就休息、休息好了再挣扎。他也知道这是无用功、可是人嘛就是这样,明知如此该做的还是要继续。 如此闹了没两天张凡终于昏倒了。他一小娃儿、近三天没进米水、又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这么大的气,足足病了一个多月。病归病,该做的功课容华可是一点没落下。这场病对容华来说可是意外之喜:小家伙终日里昏昏沉沉倒方便了他,一个月里不仅赶上了原来的进度甚至连第四根也是勉强可以塞进去了。 等到张凡病好了。众人还真担心又要闹出什么事来。没想到小家伙竟然没折腾,甚至做“功课”时也没反抗。偶尔弄疼了他,才会板着个脸、好几天不说话。 他这般反常众人更是暗暗心惊,怕出大乱子,越发看的紧了。张凡原想自己乖了众人会放松警惕没想到反而更不得自由。他活了两辈子虽然也受过些委屈、可是人身自由还是有保证的。如今倒好、简直就是一犯人!苦忍几月终于爆发了。那一通火发的。全院上上下下并王府里的头头脑脑还捎带上那大将军府的祖宗八代,愣是一个都没躲掉。自此院里众人才知道:原来小主子骂人的功力实在是了得!许多话是听说都没听过!**** 出逃(一) !!!!所以说人啊就是天生下贱。张凡天天在院中赌咒谩骂,众人反而放下心来:气发出来就没大事儿、就怕憋在心里。 张凡前世好歹也是一受过高等教育的小知识分子,说粗话也就是私下。当众骂人撒泼这么不文明的事儿他还真做不出来——这不是气急了嘛!接连骂了许多日气也慢慢平了,事到如今最重要的就是赶紧逃出去,决不能任人摆布!他想到三十六计第一计——瞒天过海。每天被容华折腾完后,他都跑到院子里发泄:打人、骂人、折腾人。渐渐的容华院里不够他折腾他就到容华院外面折腾。王爷心里愧疚在府里下了命令:随他高兴就好。丫现在就一可移动的暴力狂兼破坏狂、属于非人范畴了。府里上下现在对他是谈之色变、避之不及。张凡这一叛经离俗的行为意外地得到了府中一干小屁孩的强烈崇拜。没多久每天身后就跟了一批小崇拜者、呼啦啦一大群甚是威风。各院的女主子是拦都拦不住。王府里最不缺的是什么?那就是人啊。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有是非的地方就有江湖。恩咱只看前半句。张凡就带这一帮小屁孩从东头窜到西头、从北面跑到南面。到处惹事生非、找茬生事。这一番作为终于使得始终处于半监禁状态的张凡逐渐扩大了活动范围、接近了南面的大门。 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成果是明显的,大家是满意的:张凡终于在一遍又一遍的游荡后记录下了府中的路线以及侍卫换班的时间、还包括哪里防守严密、哪里防守较松、哪里有不为人知的小路等等一系列信息。这当中小屁孩们的贡献卓著。张凡感叹有手下的感觉真好!容华也很满意:虽然淘了点但是这孩子还算识实务,每次在外面折腾完回来乖乖的配合,课程进度大大提高。容华心里感叹小孩子身体适应能力就是强啊短短几月已经可以含下第七根了,照这般进度要不了多就能将那最大号的也了结,说不定还能容下更大的。他甚至都已经开始计划并逐步实施教张凡更多的“男妻课程”了;王爷呢,在各院的一次次抱怨告状声中满足了对张凡心理上愧疚的弥补,自然是甘之若饴。 说到这“男妻课程”,张凡真是暗地里恨的咬牙切齿!这那里是什么王府?那就是一个小倌院!容华现在可是将看家的本领都倾囊相受:除了每天往他□里塞那恶心东西外,还教他怎么呻吟、怎么扭动才能激起男人的欲望和怜爱、怎么控制□的节奏、怎么拴住男人的心、怎么伺候男人让男人性福;怎么照顾男人日常生活、怎样帮男人管理后院甚至包括如何与家中未来的一干妻妾、婆婆相处、抚养孩子……总之驭夫之术层出不穷。张凡常常郁闷地想:如果真要照现在这样学下去、只怕自己就离变态的日子不远了!排行在张凡最恶心课程前两位的是:吹萧、□练习。张凡越发坚定了尽快离开的决心。这一历史性的转折点终于在一个偶然的时刻悄然而至。 王府里对张凡的监视始终是外松内紧。张凡虽不清楚到底有多少人在监视自己、但通过自己偶尔的试探来看绝对暗中有高手。明处的他可以想办法可是这暗处的就不好处理了。张凡不想前功尽弃、只好咬牙忍耐等待时机。 今天是他的生日。张凡对这一世的生日潜意识里并不认可。可是王爷和容华却记得、怜他小小年纪就要出嫁、也无亲娘母族照应。于是就想趁着还在府里时,对他好点弥补弥补,同时也能让他记着府里的好处、可谓一箭双雕。早晨起床见床头摆着喜庆的新衣服时,张凡还没反应过来。等身边太监祝贺才知自己生日原来是今天。王爷特地在府里给他办了生日宴,虽然只是家宴,可是各个院子不论身份都出了份子、算是很有面子。张凡可就闷闷的,他是想起王氏了。王爷知晓之后很意外地主动问他要不要去拜祭王氏。张凡自是求之不得。他心里对王氏始终有着最深的愧疚,自己决定活下来也是为了给王氏报仇。可是大仇还未报先就把自己给陷进去也确实出乎张凡的预料。如今也不过是走一步看一步,先离了这虎狼之地再说。 王氏埋在沅陵。这沅陵就是专属的皇家园陵,位于京城西郊。据说乃是除了皇城之外第一号的风水宝地。王爷派了好手保护张凡并容华前往西郊拜祭。路上张凡很好奇这里外面的世界,掀开轿子上的帘子直往外看。他自出生还没出过王府呢。起初张凡以为沅陵必是荒凉无人烟的,哪里想到却一派繁华景象。很奇怪。容华给他解释这京城里的贵族、地方上的豪富哪个不想沾沾皇家的福气?纷纷在附近买地建屋,商家见有商机也是闻风而动。渐渐的这附近便是热闹非凡了。 张凡同志有点囧,见过千里迢迢主动跑八宝山附近买房做生意的吗?古人的思维果然不能小视。正在游思万里,就听见前方一声尖叫:“杀人啦!放火啦!”又有人在吼:“有奸细!”然后就感觉轿子直摇晃、最后干脆歪到地上。容华一时没顾上,张凡很不幸地从轿中滚到了地上。只见那个人潮汹涌啊眼前全是脚丫子!这种情况最容易踩死人了。他吓得一骨碌跳起来。轿夫连侍卫早已是挡不住人流、被冲的七零八落。 其实今天出门的时候张凡是没打算有机会逃跑的:自己就一人、还有这么多侍卫、旁边还有容华并贴身太监监视着,王爷既然敢让他出来就肯定作了万全的准备。可这个情形、张凡看着那黑压压的人群、在那一时刻突然犹如天神附体,勇往直前。当然实际情况是就算他想留下,也八成是留不下的。诸位看官此时必定鄙视张某:丫一傻瓜,见机会还不跑!你可知道张凡小学的时候,家乡小城里曾因拥挤哄抢救灾物品生生踩死了许多人?!其中还有他的同学。所以他最是清楚在这样拥挤的情形下老人孩子最易受伤,有时连年轻人也不能幸免。所以说若不是骨子里还带着不屈于人下的血性,他决不会在准备了许久以后,还这般冒险。 他人小个矮、只好凭感觉抓住身边一个高个、健壮中年人的大腿。周围的人挤来挤去好几次差点把他踩到地上,吓得他一身冷汗。他分明看到有个老人被后面的人推到地上踩得吐血。那中年人试了好几次想踢开腿上的累赘,无奈张凡死死抱住、只得作罢。就这么身不由己、随波逐流、终于到了人流比较缓的地方。张凡总算松了一口气。那中年人做了这么许久的搬运工也是恼怒非常,终于趁张凡不注意的时候把他给掰开了。张凡四处张望、跐溜一下跑到了左边。原来他看到靠左边有一个被撞倒的摊位而地上有几把匕首和刀具。他冒着生命危险弯腰快速捡起了一把匕首紧紧地抱在了怀里。(危险动作请勿模仿) 终于相对安全了。张凡甚是苦恼,自己除了一把匕首、还有脖子上自从打算逃跑就戴着的装着点碎银的锦囊就身无长物了。再加上一身醒目的白色缎衣,这还怎么逃跑啊。他只好沿着屋角边乱钻。这倒使他发现了一个无人小巷里一个小乞丐。张凡灵机一动、当了一回抢劫犯。他拿着匕首威胁那小孩脱下身上的破袄。乞丐的衣服还能怎样?那破袄上结了一层黑黑的垢、上面还残留了无数的菜汤米汁的痕迹、散发出一股怪味儿。这个时候再难闻的衣服也得换了。他咬牙穿上冒风的破袄。那乞丐早趁他穿衣时吓的溜了。张凡将外袍卷卷藏在怀里。头发是早散了、也不去管它。想了一想、又学了那乞丐将右手拿了匕首缩在袄里装作残废。诸般都妥了、他才低着头往巷外走去。**** 出逃(二) !!!!外面还是有很多人——这大大方便了张凡的行动。前面不远就是城门。这个城门很新、其实建起来也没多久。沅陵毕竟是皇陵,贵族和富豪的居处是不能离太近的。所以这个“附近”少说也有现在的两三里远、而且这还是相对与沅陵外围来说的。豪门大族多了、是非自然也就跟着多了。为了管理方便、同时也为了这些有权有势人物的安全。京兆尹启奏了皇上将城墙外围扩大到了此处,方便京中的管理。因此这里又多修了一处城门。通过城门时,张凡还是很紧张的。不过好在人多,守门的士兵今天要盘查奸细、多把注意力放在大人身上,因此这张凡的出城竟是无惊无险。 出得城外张凡先是慢慢走、看没人注意他就一路狂奔、沿着护城河寻到一处无人背风的角落,这才停将下来。冒着寒风把中衣和内衣还有裤子靴子都脱下、又取出怀中的锦衣都扯坏,扔到河里。哆哆嗦嗦光着身子穿上破袄。好在袄子够长够遮到膝盖。又用匕首将头发割的如狗啃的一般。把头发打结收到怀里。想想不放心、抓了一些河边的淤泥涂在脸上、头上,这才稍稍定下心来。忙过了这一番他又突然蹲下、用干净的那只手往后庭里扣:那里面还有东西哪。可是越着急小穴越紧就越是拽不出来。刚才生死关头早将这码子事儿给忘了,现在缓下来就觉得后庭坠的慌还钻心的疼,八成是伤了。心里赌咒容华不得好死,连出来拜祭都不放过自己。扣了半天自己疼的半死那玩意儿还是半分都没出来。时间耽误不得,索性就不管它了。张凡一步一挨的快步往前赶。苦恼啊!下面光着没穿裤子、冷风从下面直往身上抽、肚子吹的冰凉。脚上只余一双布袜,被冬天干冷铁硬的石子土块咯的早没感觉了、要到哪里搞到一双鞋呢? 张凡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在傍晚时分在树林子外找到了一个废弃的破庙。果然有这种地方啊!这破庙外就蜷着好些个穿的破破烂烂的乞丐。张凡有些奇怪怎么不到里面呢。经过这些日子他好歹也谨慎了些。只是悄悄移到门前、从门缝向里面看去。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顿时是血气填膺。只见那庙里四周堆坐着密密麻麻的乞丐。只余下中间一块小空地。其实也不是空地:中间排站着六七个大汉、也是乞丐打扮、皆是脱了裤子露出丑陋狰狞的下体。最前面领头的那个正抱着一个约莫十来岁全身赤裸的清秀男孩子在背后抽插,一脸淫秽。而那男孩却是双手捧着一个馒头在狂啃,许是太饿啃的急了、噎的直卡脖子。那大汉此时被男孩突然收缩的后庭夹的爽了、顿时大声叫唤起来,脏话粗口不绝于耳。身边的几个大汉早已是等的急了、哪里经的住这般刺激?!好几个张着腿走到边上的乞丐堆里挑了几个男孩子就那么抽将进去。那些个男孩子最大的不过十来岁、最小的甚至和张凡一般大小。哪里受得了这样的蹂躏?顿时血流如注、有的立马就没声了。若说张凡先前还强自忍耐、那现在他只想握着匕首冲进去杀了这帮畜生。正想冲进去同归于尽,却被耳边的粗喘声惊了。回头一看、一个独眼的癞头正瞪着他那只唯一的眼睛露出恶心的淫光。张凡这才感到自己冻僵的屁股上有只手在揉捏。那个恶心!!!无法用言语表达!拔起刀就刺向那癞头。也亏的这癞头是个独眼、又正是淫欲熏心的时候、再加上张凡这小儿的身躯让他没防备,这一刀竟是刺了进去。那家伙想都没想到自己竟会栽在这么个小儿手里、哼都没哼一声儿就着蹲着的姿势就倒了下去。 张凡也是凭着一时的气愤捅了这一刀、哪里就知道自己捅死了人呢?现下看到四处喷溅的鲜血立时呆若木鸡了。四周的乞丐见状都悄无声息地跑了。只剩下一具尸体、一个小儿以及从破庙内传来的呻吟声、哭叫声和淫靡的抽插声。 也是张凡走运。若不是这癞头平日里欺软怕硬、专抢这些庙外面老乞丐的食物。只要有一个叫出声来、里面的出来了。张凡就算不死,只怕也要和那里面的孩子一样生不如死了。其实这些老乞丐早就盼着有一天癞头能死掉。张凡这一刀实在是称了他们的心如了他们的意、要不是怕惹麻烦,只怕早就拍手称快、赶上来大大地感谢张凡一番了。如此他们都悄悄地离开并不吱声。有一个更是好心的推了张凡一把。 张凡在一推之下终于回魂。他此时已是六神无主、唯一的念头就是逃的远远的。再也不要活在这肮脏的世上了。他跑啊跑啊、也不知道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跑的是什么方向。只听到耳边呼呼的风声和自己的砰砰的心跳声。直到无边的黑暗之中突然出现了几盏灯火,他才突然像从梦中惊醒了一样、失声痛哭起来。哭了许久他的注意力渐渐被刺骨的寒风和脚底以及后庭的剧痛转移。黑暗之中他也看不清东西、用手摸摸、脚底一股温热流出来。再摸摸屁股:流血了!早知道就先取出来了、现在这样该怎么办呢。此时他是前所未有的灰心和丧气。原以为自己只要逃出了王府、即使再苦:哪怕为奴为仆、哪怕沿街乞讨、也好过嫁为人妇。现在他才明白哪怕就是做乞丐也是不安全的!更何况自己刚刚还杀了一个人啊!且不说那个人罪不至死、就是他该死、张凡也始终摆脱不了自己已经杀了人的罪恶感。是的、无论是什么人、杀了人就是杀了人!!有些事,做了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他万念俱灰。只想躺下就此死去。 他也确实躺下了、躺下来等死。在等死的时候他想起了这两世的经历、泪流满面。人就是这么一种奇怪的生物,他总会在最痛苦最悲哀的时候生出一种力量——一种求生的意志。张凡突然想起了自己这一世的目的:要想死早就死了。自己吃了这么多苦、受了那么多的侮辱,不就是要为了这一世的母亲和那不知是弟弟还是妹妹的孩子报仇吗?!!如果就此死去,那么先前吃的苦算什么?笑话吗?不甘心、不甘心……不知名的仇人过着幸福的生活、而自己和家人却要悲惨的死去!!那种蚀心入骨的痛苦让他觉得:如果就这样死去,那么即使是在地底下自己和家人也将永远得不到安宁!!!! 恨意像剧毒一样蔓延到张凡的全身、进入到他的心脏、盘踞在他的脑内。他从地上慢慢地爬起、有如一具从坟墓里爬出满身怨恨的千年古尸。暗淡的月影下、在黑夜的从林中、一个满身血迹、面目狰狞的的小儿像一个急待嗜血的妖魔向人间走来!**** 荒村巧遇 !!!!现在无法进村——因为村里养了狗。他浑身是血,才靠近村子就听到几乎同一时间所有的狗都吠叫起来。甚至有的狗还向他追了过来。张凡还不打算葬身狗腹,所以他忍着剧痛爬到了一棵树上。村里的人本来都在睡着、冬天里又没农活所以睡的都早。这反常的情况使得村里的壮汉们不得不骂骂咧咧的在村长的督促下从婆娘的暖被窝里爬了起来。 这些狗很有组织:一些早已跑到主人身边带路;树下的一些狗则在不停地打转还一边龇牙咧嘴、其中几个还在挠着树干似乎想爬上来;而浑身是血的张凡只好小心翼翼撅着屁股趴在一个较大的枝桠上。当村里的壮丁们举着火把来到村边的树林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怪异的情景。村里人其实也怪害怕的:这里靠着山、谁知道这小孩模样的东西不是个吃人的精怪?你看他还浑身是血! 好歹村长还是见过世面有些胆量的。几番对话之后村长命大家各自召回自家的狗、让张凡下得树来。张凡经过这么一场、早已是力竭了哪还有力气下树?少不得又派人上去将这小儿抱下,带回村里。回到村里,大家却又苦恼了。怎么处理这孩子?谁来供这孩子吃喝?虽说不是荒年,村子里人也时常打些猎物,可是各家也不过勉强糊口而已。再说瞧这孩子大概是个乞丐、又浑身是血、来历不明,别是有什么祸端吧?因此谁家都不愿接手这个烫手的山芋。村长自己也不愿这孩子给村子招惹出什么乱子来,所以在自家婆娘的白眼下拿了几个馒头给了这个孩子并告诉他,只可在村子里逗留一夜,明天早上就必须离开。也不管张凡的恳求把他扔到柴房里就走了。 村长一走、张凡就两眼昏昏不知不觉的睡着了。到了第二天一大早,村长的婆娘就跑到柴房、呵斥着要他离开。张凡不想动、那婆娘气得踢了他好几脚。张凡虽然昏昏沉沉可是心里还是有点意识的,再呆下去只怕要被这泼妇活活打死。只好咬牙爬起来抱着头歪歪倒倒的逃出了柴房。他此时的身子还能走多远?好在早上人不多,他找了个草堆扒个洞就钻了进去。 张凡是被硬拉出来的。恍惚中他似乎被什么东西闪了一下眼睛,接着就被先前拎自己衣服的大手拍了一下脑袋。这可不是轻轻的“拍”、而是将他拍趴下的“拍”。撑了一下身子、没爬起来,他只好歪着头往上看,只见一群执着明晃晃刀枪的士兵外加几个骑着高头大马身穿盔甲貌似将军的人在打量自己。那眼光像刨了光的刀刃一样:冰冷、锋利。 “你是何人?报上名来!”其中的一个厉声问道。 张凡现在很犹豫。他们是王爷派来找自己的吗?是说呢、还是不说呢?不说的话看样子自己就快不行了,村里估计也没什么好心人收留自己。说的话、自己这一番折腾又是所为何来? 那些士兵都是些粗汉子、脾气躁的很,再加上一夜搜索没休息、又看他犹犹豫豫魂跑天外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顿时给了他一脚。这一脚刚好踢到张凡的臀部。你想,张凡那□里可还塞着一个玉势!虽然为了出门方便,容华没有用那个大的,可是从昨天上午起张凡就夹着这个玉势。先是轿子颠簸、后又在人群里挣扎、其后又走了许多路到破庙、杀了人又狂奔了许久。这一桩桩一件件、竟使得他没时间将那玉势取出、到现在还留在流血的□里。本来经过一夜休息,那玉势上的药膏也不是凡品、还很有些润滑止痛的作用,所以已是止住血了。可是这一脚顿时雪上加霜,止住的血哗的一下流出来了。张凡甚至都没感觉到疼痛、只觉得□突然变得热呼呼的、接着漫天的疼痛铺天盖地而来。□那是什么地方?那是全身肉最嫩的地方!那帮人就见到刚才还半死不活的小孩儿突然间抱着屁股、身子像绷起的弦一样、仿佛一碰就会断。即使是满脸泥土也遮不住脸上的狰狞、喉咙里发出低哑的嘶吼声。 这些士兵常年在兵营见惯了生死也知晓一些男人和男人的事儿、有的甚至还就好这一口儿。见这个孩子的的确确是疼痛、又疼的是那个地方,大致也就猜到了七八分。互相间使了个暧昧眼色、也不动弹了。 那几个将官也是精明的角色,看着手下的神色也估摸到了几分,心想着也许是小倌馆里的逃奴。只见打头的那位皱皱眉说道:“送到狱里、由提督司审办吧。”张凡一听:自己这模样,再到狱里哪还有命在?也顾不上疼痛了、张着破锣似的嗓门喊道:“慢、慢着!我是王府里的!” 这一声可是立惊当场:当今圣上年纪不大,皇子还小,而其他的什么王爷也不是什么正正经经上得了场面的。京城里凡说到王府,那必就是指亲王府。亲王府是什么地方?!找死的才敢冒充亲王府里的人。再说听说那亲王府里还有个男妻~~~~这个娃儿虽小、可是看他这般诡异的情形。莫非……一般人马顿时什么龌龊心思都冒出来、那个浮想联翩,就差没流出口水!那领头的将官也没料到还会冒出这出来,楞了一愣、又看到手下色迷迷的表情、咳嗽了几声说道:“找间空屋来。” 那些士兵也没有强抢民宅、真就寻将起空屋来。可村里百姓哪敢怠慢这些兵大爷,更何况还有大官呢!村长急急地让出了自己的屋子。那将官道了一声谢,倒把那村长吓了一跳、受宠若惊。 清空了人、那将官问道:“小子,你可知道冒充王府里的人是何罪过!!” 张凡此时已经疼的顾不上别的了:“我是王府里的九公子!不信你去问!” 他这一声可谓石破惊天。你道这将官是谁?他便是大将军府的大公子、咱们张凡同志的未来大伯子——姬无剑。**** 归府+生日 !!!!囧囧姬无剑二十四岁的生涯里从未碰到这样、这样……无语的事儿!这个被他手下士兵从草堆里揪出来的、穿着破烂肮脏的乞丐服一双鞋都没有浑身散发出异味、满头满脸干褐的血迹和泥土、还有、疑似后庭受伤的……姬无剑嘴角抽搐地看向被蹭卷起来的破袄下虽然有些灰尘、但是仍旧遮不住白皙的大腿上那蜿蜒流下的鲜红——这个脏东西竟然敢宣称自己是亲王府的九公子、也就是他未来的弟媳妇儿?!!!一向在战场上冷静无比的大将军头上的青筋暴起、双拳紧握:他要揍死这丫的! 也幸亏咱们的张凡同志还没昏死,立即就感觉周围气场不对。抬头一看、僵了。虽然那个将官带着头盔、可是可以看到那双发红的眼睛。那可不是因为没睡好觉、而是因为杀气! “你、你你要干什么?!我、我可是亲王府的公子!我、我、我老公可是大将军!”囧张凡你是找死,什么不能说你说什么!唉、也不能怪张凡,其实他直觉还挺准的。这位将军府里的大公子那几乎是从小就是在军营里长大的,能挥舞起剑时就开始跟着父亲在战场上历练。他可不像张凡一样是个穿越一族,那就真真正正是个小孩儿啊。一个小孩子、在年年征战的边关呆了近二十年、打了大大小小不下几百次仗、杀人无数。这样的人发出来杀气和煞气,绝对不是一个文弱书生能抵挡的住的!惯于杀人的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已经不是人,而是“杀神”!即使是壮汉子也曾经被他吓哭过。所以张凡的胡言乱语就完全可以理解了:当生命遇到危险时、自然是把能拉扯上的都拉扯上。可是,唉……张凡情急之下连“老公”这样令他羞耻的词都蹦出来了,说完他自己也愣住了、立时涨的满脸通红。好在他脸上全是泥巴、倒是看不出来。姬无剑虽然听不懂“老公”是什么意思,可是大致能猜出来。好在这一打岔、总算挽救了张凡的小命。 姬无剑毕竟是个成熟冷静的将领,很快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也抓住了问题的重点:两家联姻的事情、只有双方的家长以及皇上知道。若这个东西真是个乞丐、哪能知道这般机密?!只有两种可能:要么他就是个奸细、而且是个背景深厚的奸细;要么他就真是亲王府的九公子、自己的弟媳妇儿。从内心深处来说,他肯定是希望这个脏东西不要是自己宝贝弟弟的“男妻”。本来娶个男人当妻子就已经够委屈自己弟弟的了,还是这样儿的、说不定已经被……恩,自己想到哪里去了!如今自己公务在身,花了那许多功夫千里追踪、就是要逮住可恶的“冰蝉”,此时决不能前功尽弃。打定主意,叫了几人看守、几人同时去亲王府将军府传信,自己则继续追踪。临出门前,回头看了一下那个怯懦、肮脏的小东西。哼,如果…… 待那将领出门、张凡才松了一口气。他就觉得自己刚刚在鬼门关上转了好几圈。自己虽然不畏生死、可是现在还不能死、也死不得。他躺在床上忍着痛闭目养神、不过再不敢轻易睡去。 半醒半昏的张凡是被容华的眼泪吓醒的。朦胧中看到王爷还有流泪的容华……等等、流泪!容华!那个白天装的风轻云淡、一天到晚上就化身成恶魔逼迫自己的家伙在哭!天要下红雨了吧!他想动手揉揉眼睛、看看自己有没有看花眼,可是却悲哀地发现浑身痛、到处痛,哪里还能抬得起手啊。容华红着眼睛开始剥张凡的衣服、想给张凡疗伤;王爷一脸铁青站在床边。张凡又开始死命挣扎:他可不想自己的屁股到处展示给别人看、更何况那里现在估计非常狼狈。可是他现在的身体、挣扎完全可以忽略不计,终究还是给剥了下来。一剥下衣服、王爷的脸由青转黑、容华的眼更红了。 擦拭、涂药。身上的伤不多、大多是刮伤。即使比较深、把脏挑出来也就是了。麻烦的是张凡的□和脚。□就不提了、没有比这更糟糕的了:肛门裂开倒还在其次、关键是里面是硬生生磨坏了,还有几处伤的颇深。至于脚:张凡那双白嫩的小脚丫已经磨得血肉模糊中间还夹着许多灰尘和碎石子,怎么洗都洗不干净,疼的张凡直哆嗦。 王爷算是彻底的怒了。当着张凡的面吩咐容华:不管任何代价、哪怕就是脱掉几层皮也要恢复原样!!说完甩袖子走人。 后来容华告诉张凡,当时他和王爷都以为张凡让别人给强了,而且王府和将军府同时在查事情的经过,所以王爷才会那么生气;而容华也觉得是自己没有拉住张凡从而导致了这一悲剧,所以才那么伤心。不过,好在当时众多老乞丐在场,自然可以证明张凡的“清白”。清白是证明了、可是也同时说明张凡是自己落跑的。水落石出之后,两家对于九公子离家出走的“小事”自然也就心照不宣地绝口不提。 张凡换完药之后就被容华抱在怀里上了马车、拉回府里。经过这么生生死死的一趟,张凡才意识到:在这古代自己想独立、还是太早了。可是马上就要过年了,明年那个什么公子就要回来了。嫁为人妇怕就更没自由了。唉……其实独立了又有什么作用呢,自己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文不成、武不就,别说是报仇了、连起码的生存都成问题。只好、从长计议了……可是对自己失望的情绪仍旧影响了张凡,他前所未有的消沉了。恢复婴儿时期的自闭、开始终日处于半昏迷的状态。 被王爷不幸言中,张凡确确实实的“脱”了好几层皮。因为伤口过多,即使因为是孩子恢复的好,仍旧会留疤。可是明年他就要嫁到将军府啊、哪里能留疤!别说留疤痕、就是皮肤不够水嫩晶莹也是不行的呀!容华苦恼的半死:自己精心培养的成果就这么轻易地被这个小畜生给糟蹋了!!亏自己当时还自责、为他流了一把泪!当下发了狠心,好似说是找了江湖上一个什么“毒医”搞了一种药膏。看清楚、这是“毒医”!可不是吃素的。那药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脱皮。真真正正的脱皮。不光身上、连□、脚底、后来怕全身颜色不一、连脸上都脱了。脱一遍不行就脱两遍,两遍不行就脱三遍。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容华是铁了心想方设法要把张凡恢复成原样。 容华院里几乎每天都能听见张凡痛苦的呻吟声、每过两个月容华院、包括附近院落的人就会躲到别处去——那是两月一次的大脱皮。其实张凡喊不出什么声音的,容华每次都会用东西塞住他的嘴——声音对于“男妻”特别重要!可是没谁受到了、想想都寒啊。好容易皮肤身体都恢复了甚至比原来的还要好、可是容华已经涂药涂出兴趣了。又搞了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说是对以后有好处、不要钱似的往张凡身上涂。涂得最多的地方、不用想、-_-!!肯定是□。什么加强柔软的啦、什么保持强韧的啊囧、什么……张凡已经被容华折腾的不反抗了:妈的!你爱涂什么就涂什么!!只要不脱皮就行!当然尽职的容华连“男妻课程”也没落下。总之张凡同志的四岁这一年是他二十多年的人生中最最痛苦、最最“受伤”的一年。忙碌啊!忙碌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特别的快! 忽忽又快到张凡的生日了。这次是他的五岁生日。皇上在继中秋突然下旨指婚王府九公子嫁于大将军府三公子之后、又下令施恩:特准将军府三公子提前轮休、准备大婚。这些可以称得上是“骇人听闻”的消息,实在是沸腾了京城的上上下下。从圣旨下达后开始,那京城各个茶馆酒楼、青楼勾栏,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平民百姓、一日日一天天都在全民热烈讨论“九公子与三公子不得不说的故事”。 有人说~~~:那两位公子,一个是出生世家的英武少年、一个是王府里娇滴滴的小公子(-_-!)在那春光明媚之时天雷引动地火、一个非君不嫁、一个非君不娶、那真是此情此生至死不渝、鸳鸳相抱何时了啊! 茶座另一人拍案而起:胡说!分明是王府里九公子天人之资、一日偷偷出府游玩却被那恶霸调戏,三公子挺身而出、英雄救美。九公子感激之下又见英俊少年暗生情愫于是以身相许。无奈双方家长不许、两人差点以身殉情。幸而圣上恩典、下旨赐婚这才使得这对有情人终成眷属! 对面酒楼里的客人隔着大街就哈哈大笑辩驳道:错也,错也。那小公子分明就是个女儿身。只不过生来克母、就以男儿身份抚养,不然堂堂王府公子哪能如女人一般嫁给那将军府里的公子?!男人为妻成何体统!将军府一向行事正派哪会行此荒唐之事!就算退一万步说、那三公子哪里会娶个男人为妻呢!!…… 这里争的是面红耳赤,在那斜对面酒楼二楼的雅座里,只见左侧一个打扮得金光耀眼、好似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钱的俊俏公子捂着肚子哈哈大笑就差没掉到桌斗底下;他旁边一位儒雅斯文、气质如竹的青衣男子“啪”一声打开扇子遮住脸。不见声音却见肩膀抖动不已;而右手两个好似一个人的双胞胎兄弟,其中一个则是毫不留情面的大叫:“姬三公子,待到洞房花烛之夜万万看清楚这九公子是男是女、才好行事啊!”另一个只管大吼:“以身殉情!鸳鸳相抱!哈哈哈哈、笑死我啦!!!”而那中间的一个、没错、那个满脸扭曲、脸上黑气如暴雨前漫天乌云、似乎还隐约夹杂着电闪雷鸣的少年便是我们张凡的夫君大人——姬无冰。 姬无冰心中无限委屈!他虽还未位列将军但是这几年来也是战功累累,全凭一己之力得到现在的官衔;说到家世那也是一堂堂大将军府的三公子;自己的人品模样在这满城纨绔之中那也是上上之选!虽然十来岁就前去边关、可是自己的几个狐朋狗友都能在京城中占据一席之地、那自己这样的少年英杰只要稍假时日、自然是美女滚滚而来!可是自己这样一个大好男儿竟然要娶个男妻、这、这、这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对、就是暴殄天物!大哥就不提了、按理该轮到二哥那个狐狸,怎么着也轮不到我来娶啊!!突然就来了个圣旨说要娶男妻、简直就是晴天霹雳啊!自己在边关流血好不容易快要升阶了、这当口又要我回来“培养与未来妻子的感情”!是可忍孰不可忍!自己心情抑郁想要与一班好友聚聚也不得安宁。最可恶的是:他们哪有好友的样子、尽是幸灾乐祸! 愤怒的姬三公子一阵拳打脚踢、打得那几个公子哇哇大叫、拼命求饶。最后乖乖妥协:明日陪三公子一起去亲王府为未来弟妹(嫂嫂)祝寿。 第二日一大早那另外四位小少爷早早就赶到大将军府、催那三公子赶快起来祝寿。姬三公子甚是懊恼、好像自己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啊。这几人分明是赶着要看自己的笑话嘛!姬公子的母亲、大将军府的夫人宫诗韵也是反复催促叮嘱,要小儿子不要失礼:带上这个、带上那个,要和这个打招呼、也要记得和那个打招呼等等诸如此类的繁杂事儿。好一班忙乱终于收拾停当、一径众人直奔亲王府。 亲王府离大将军府其实不远,不一会儿就到了。临下车时三公子突然死活不肯下车、真是笑煞众人。害的三公子脸上铁青一片、甚不好看。他们一下车、乖乖、只见门口所有人都直盯着这个传说中的三公子瞧啊。三公子更是心头不爽了。等到进府、那门口的司仪笑的像朵花似的。俗话说的好啊、小鬼难缠。这王府门口的司仪可是难缠中的难缠了。可如今看到府中九公子的夫君、咱王府里的姑爷、那叫一个亲切、那叫一个热情!直把平日里瞧惯冷脸色的一干官员吓了个一大跳啊!直冒鸡皮疙瘩。 等到进了府里、那就更不像话了。平时训练有素的奴仆们就是禁不住好奇、不管是丫鬟还是内监都是瞟着眼睛偷偷打量,恨不得在他身上瞧出朵花来。有时候甚至几人围在一起指指点点。管家是管都管不住——其实管家自己也挺好奇的。囧。 众人一边心不在焉地道贺、送上礼物。一边时刻打量后堂的方向。坚决要看到历史性的一幕。所以现在亲王府大厅里情形诡异:送礼的人心不在焉、收礼的人也是马马虎虎,大家都时不时的向一个方向偷看。 先是王爷王妃出来说了几句感谢诸位赏光的废话。然后就是寿星登场了。众人伸长了脖子,只见那通往后堂的走廊上出现了一个矮矮小小的男孩子,走的近了只见那孩子虽然形容尚小、容貌尚未张开。可是那上挑的细细的丹凤眼、边上已经晕染了株株桃花。鼻子小巧、一点润泽鲜红的小口——端的是让人想狠狠的亲上几口!最出奇的就是那孩子的皮肤:远远地看仿佛像珍珠一般竟有一层淡淡的莹光。走的近了、更是细腻白皙、连个毛孔都不现。众人一时打量的呆了。 那几个公子最先清醒也未抬头就捣了捣中间的少年:“好一个美人、三公子、你可有福了!”说完抬头来看:那三公子早已风化咧~~~~ 大厅里一声怒吼冲破云霄:“谁来告诉我,我老婆到底几岁!!!!!”**** 番外 纨绔篇 !!!!哼着小曲儿,手里提拿着黄雀儿:“乖儿,给爷哨一个~~” “你这孽障!一天到晚,就知道斗鸡走狗!书念不成也就罢了。也不知道帮帮你哥哥打理一下家里。成天就知道和那些个混账东西厮混!你、你这孽障!看老子今天不打死你!” 老头子举着拐棍就砸了过来。 我自然不能由着他打,闪过一边:“我说爹爹,你也太偏心了吧!书念不成,那是您老人家种子不好!能怪着我么?我可冤死!” 老头子果然气得愣住了。 “再说了,我也不是那么没用吧。哥哥能做上侍郎,还不是我给他拉的线。要不是我成天价斗鸡走狗,能认识吏部尚书的公子嘛?!” 我揉揉肩膀,切,老头子下手还挺重! “你、你,你还有脸说!我,我,我今天定要打死你这孽畜!长鉴,你别拉着我,我今天就要替方家清理门户!” 大哥百忙之中对我使了使眼色。哼,算你小子有良心。得,今天估计得另找地方落脚了。 我护着宝贝儿黄雀出了门,身后家里面老头子还在咆哮不止。看看四下里满街灯火,心里闪过一点凄凉。唉,啥时才能有自己的窝啊! 垂头丧气,挪到了醉云斋,果然,江漓那小子搂着柳儿正亲嘴儿呢。我哼了一声,放下黄雀儿,爬到榻上装死。 脚步声渐渐远去。估计是柳儿走了。 嘴上痒痒的,下面也被一只手握住。 不睬。 “耶!怪了!咱们大周国赫赫有名的‘京城后淫花’今儿怎么变处女了?!” 扑哧。 我忍不住笑了。这死小子! 江漓亲亲我,爬起身来,握住我的手问道:“小晔,怎么了?” 我叹了一口气:“老头子嫌我丢人,把我给赶出来了。” 江漓冷哼了两声:“不是我说你!要才学有才学,要模样有模样,还不如考个功名,也好封住你家老头子的嘴,也省得你那个哥哥天天装模作样地扮好人!” 我低着头没说话。 江漓怒了:“我就见不惯你这么死狗般的模样!你哪样不比你那个哥哥强!凭什么天天让他在那里出风头!他那官位,还不是你……” 我捂住他的嘴。摇摇头。 他也没再继续说下去。只是拉下我的手,紧紧地握着。 有时候,我倒觉得江漓不是我的情人,倒像是我的哥哥。唉,哥哥、哥哥…… 就听见外面一阵嘈杂,我和江漓对了一眼,他也是满眼疑惑。我俩爬起身来,整好衣服,走到外间。刚出门,就见柳儿摇摇摆摆地走进来,一边走,一边笑:“可了不得了!” 江漓是个急性子,忙问出了什么事。那柳儿光就抿着嘴笑,死活不肯说。急得江漓跑过去上下揉搓,弄的小东西气喘吁吁的,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我思忖道:这柳儿还挺有心计。倒是比前几个更有些手段,摸准江漓的性子了。倒是要小心提防,别阴沟里翻了船。 再看看江漓,恨不能踹他两脚,瞧他那急色的样儿!一只手捏着柳儿的小脸亲着,另一个早伸进衣服里去。估计正在那儿插菊花呢! 压了压心头的怒火,算了,我也说不得他什么。 走出房门,就看满斋子里都在议论纷纷,我拉了一个倌儿的小厮,就听他满脸红光地嚷道:“方二少,皇上下旨赐婚了!” “赐婚?皇上哪年不赐婚?!这有什么好稀奇的?” 就听那小子大笑道:“皇上把王府里的九公子赐给姬府里的三公子了!”说完就蹦蹦跳跳地找他主子报消息去了。 这倒是稀奇!周国男风虽盛,也有公子哥儿成婚的。可是这皇上赐男子成婚倒还是头回听说! 王府的九公子?不就是前年里出生,京里面传的沸沸扬扬说是妖怪的家伙么?怎么把他赐给姬府的三少呢?!那三少我还有印象,长的很俊,有段时间迷上了礼部尚书的孙女儿,可惜那女孩儿看上了他大哥。他一气之下跑到边关当炮灰去了。 这两个人身份都不低,两家的实力和地位……要是两家联起了手~~~皇上怎么会颁出这样奇怪的旨意?我看看满屋里的人都在议论纷纷,哼,这些皇家的事情,还是少掺和的好。指不定今天说了什么明天就掉了脑袋。我闭紧嘴巴,转身回房。外间已经没了两人的影子。 我踱步到里屋。果然两人都翻到了床上去了。柳儿那衣服半褪半挂,一大片白嫩的小胸脯露在外面,两条白腿儿正挂在江漓的腰上。可以看到后穴正吞吐着江漓的孽根。 我坐到床边,脱光衣服,拽下柳儿的腿,一把推开江漓那厮。然后狠狠地插进柳儿的小洞里。一边话。 柳儿听了我的话,下面夹的更紧了,小腿儿攀上我的腰,就跟要挂到我身上似的。 江漓在一边看着干瞪眼、直喘气。 我瞧不惯他那没出息的样子,骂道:“洗澡去!” 他愣愣地看看我,半天才醒悟过来。跳到床下,风风火火地往沐浴房里奔。没一会儿,我这里解决了。柳儿也拔了一嗓子,激动地晕了过去。 江漓跑过来把我抱到浴房里洗了一遍,就放到榻上,扑了上来。 我抱着他健壮的身子,嗅着他的体味:“江漓,别丢下我。” 那人停了停,低低应了一声:“恩。” 然后就跟野兽般的冲了进来。 混账,你他x的想爆老子菊花啊! 在醉云斋里住了几日我就被江漓拖走了。 坐在茶馆雅间里,我斜眼挑了挑:“柳儿挺好啊,怎么,玩腻了?不如再换个就是了。” 江漓狠狠瞪了我一眼:“你后面是我的,前面也是我的!” 我一口茶含在嘴里硬是没吞下去就喷了出来。江漓被我喷了一脸,脸也由青变黑。 “江漓,咳咳,你终于、想通,咳咳,邀我赏你家菊花了?”我一边笑,一边咳,一边忍不住打趣他。 江漓变黑的脸开始转白。肯定是想到我俩第一次。那次是我压他,头一回么,生手,那时候小孩子脸皮嫩、又紧张,弄出血了。从那以后,他就再也不肯让我上了。 我哈哈大笑。乐得不行。这小子,别看他平时莽莽撞撞的样子,其实很怕痛!看他小样儿吓得,切,爷的菊花都被你爆了多少回了!也没见怎么样么! “小样儿!怎么这么怕痛啊?你还是不是个爷们!”看我不臭臭你,这两天做我做的那叫一个狠。 他正要开口说话,就听外面一声:“哟,小两口说什么这么乐和呢?” 这人一张口,我就知道是谁了。看看江漓,果然脸色又开始发黑。我握握他的手,乞求地看着他。他一皱眉,把手甩开了。 我叹了一口气,起身开门,故作惊讶道:“原来是肖大少,好久不见!” 肖扬收了收颜色,跨进门,皮笑肉不笑道:“也没多久吧,前几天方二少不是还在小生的别院里,陪小生一起赏鸟来着。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我一听,要糟。 果然,江漓那小子蹭地蹦了起来,挥着拳头就要揍过去。我一拉,愣是没拉住。这小子蛮力倒不小! 肖扬不闪不避,硬是挨了这一拳。 唉,这可好,人家就等你这一拳呢。 果不其然,第二拳就落了空。接着就被肖扬狠揍了一顿。我倒是想过去挡住,如果我没有被肖家二少给卸了膀子搂住的话。 唉。这叫什么事儿啊。**** 番外 世子篇 !!!!母亲是个很高傲的人。在她的眼里,王府里除了王爷其他的都是下人,所以、她无法容忍那些低贱的下人和他分享丈夫、甚至得到宠爱。嫉妒使她面目全非:原来高雅、温柔的她变得冰冷、残忍。而这使得本来就不亲近的父王日渐远离了她。我是她唯一的儿子、所以我成了她唯一的希望。 母亲的要求很严格。她时时教导我,要我以皇室嫡子的要求来鞭策自己,要以天下百姓为己任,做一个可以流传青史、,你们轮奸了那几个丫头?” 地上那几个赶忙摇摇头。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嘿嘿、撒谎嘛,就加倍咯。” 那几个楞了楞又赶忙点点头。 “囔、大家作证、他们可是承认了哦!”那奶娃左右的孩子和太监都直点头。“恩、既然这样、证据确凿!二当家、三当家!” “有!”两个估摸十来岁的大孩子拱手出列。 “既然他们喜欢强奸人、那就让他们尝尝被强奸的滋味儿!老规矩!”只见那两个大孩子中的一个召来一边站着的太监将那几人围成一个圈;另一个则捧了个箩筐过来。我分明看到那里面有好多大根的胡萝卜、白萝卜! 这奶娃子不会是想?!! 我正在吃惊、就听见人墙里面突然传来杀猪般的惨叫声!接着就被什么塞住了嘴巴。旁边的小福子拉了拉我的手袖:“主子、咱管不管?”我挑挑眉。 “毕竟是范雍华的人、那小孩子怕要倒霉啊!”小福子担忧的说。 “看来你挺维护那小子的嘛!”我有些不悦。 “主子恕罪、是小福子多嘴了!”他赶忙跪下。 我站了一会儿,走了出去:毕竟被我碰上,该管还是要管的。我走了过去,那外面围作圈子的太监有些慌张、可是没有动。我瞧着面生、大概是新来的。小福子斥道:“大胆奴才!见到世子还不下跪!”那些太监着慌了、想跪又迟疑着,膝盖半弯着的样子看着就难受。看到本世子来了竟然还不下跪!我正要发怒、就见一个小身影从人墙里钻出来、立在我面前。 好漂亮的娃儿!白嫩嫩的小脸,秀气的眉毛、一双丹凤眼里乌黑发亮的眼珠子滴溜溜直转、好像会讲话似的。挺立的小鼻子下一张真正的樱桃小口。我常见书上形容美女用樱桃小口,觉得太过。长了这些年,哪里见美女有个什么樱桃小口?见了这孩子我才明白,原来书上说的是真的。这奶娃儿的圆嘟嘟粉嫩嫩的小嘴鲜红鲜红的,嘴唇上面一层亮晶晶的发出柔润的光,引得我想亲上一口!难不成我今天是着了什么魔?宫里什么样美貌的男孩女孩我没见过?怎么觉得这奶娃子这么好看呢?我发起呆来。 “你是谁?”那奶娃儿皱着好看的眉毛冲我叫到。 我回过神来:“你又是谁?” 奶娃儿脾气挺大、顿时发怒了:“小样儿!不知道小爷是谁,还敢管闲事儿!” 我拦住了要冲上去的小福子、正要说话。就见两个小孩子跑过来:“老大老大!范雍华快过来了!”咦、这不是东院李雍华的孩子吗? 就见那漂亮奶娃子立马回头喊道:“风紧、扯呼!!”又回头奶声奶气对我吼道说:“小子、下次教训你!”领着一帮孩子太监一溜烟跑了:大的牵着小的、太监们抱着还走不稳的、还有两个大孩子抬着大箩筐跑、模样甚是滑稽。我也发了童心领了小福子跟着一块儿跑。真好玩!那群孩子估计是常干这事儿,貌似还有逃跑的路线。几个走左边、几个走右边、竟在奶娃儿的指挥下有条不紊!那奶娃儿见我跟着他们,冲我挥了挥小拳头,在太监的簇拥下跑远了。 我慢慢地停了下来。哈哈大笑。觉得今天这趟府回得确实太有意思啦! 慢慢踱到东院、拜见了母亲,无非说些宫里的情况、就退了出来。母亲越发冷淡了。想了一想,又去了北面的书房。果然赶上了好戏。只见范雍华脸色铁青的坐在一边。地上摆着的正是那几个恶奴:那个叫得贵的恐怕以后确实不能人道了;剩下的几个虽然套上了裤子、不过臀部满是鲜血、估计□伤势严重。我给父王请了安。父王点了点头依旧面无表情的喝着茶。 “王爷,您一定得给臣妾做主啊!臣妾的家奴就这么被人欺负、这分明是不把臣妾放在眼里、不把王爷放在眼里!王府的规矩何存?!”范雍华气呼呼地喊道,全没了平时的娇俏软语。看来已经告完状了。父王没有说话。场面一时冷清下来,只余下伤者的呻吟声。 过了一会儿德福公公进了屋来、走到父王身边小声耳语了一番。父王点点头、挥了挥手。德福公公又走了出去、不一会儿领了两个人进来——那个小娃儿!还有一个是:容华!我仔细想想、对了!这小娃儿必是容华领养着的孩子。那奶娃儿的母亲据说还在他襁褓之中就难产而死。我定睛看那娃儿:不慌不忙、目不斜视地跟在容华后面给父王行了个礼、又单独给范雍华行了个礼。范雍华斜了斜身子没有受。 “鸿儿,你今天做了什么?”父王问道。 “跟容华上了课、然后又和兄弟们玩了一会儿游戏。”小奶娃子答道。 “啪!”父王将茶盏垛到桌上、手指着下面得贵几个、厉声喝道:“这就你们兄弟玩的游戏?!”范雍华面有得色。 小娃儿装模作样地看了看受伤的奴仆,一脸受惊害怕的模样、扑到容华的怀里:“呀~!容华,吓坏鸿儿了!”钻到怀里就不肯出来。 我隐约看到一向保持淡淡微笑的容华嘴角有些抽搐。一时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父王瞪了我一眼——无妄之灾啊。范雍华转向我:“世子可是知道些什么?” 我收了笑容,淡淡答道:“这奶娃儿挺有趣的!” 钻在怀里的奶娃儿偷偷探出头来、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小小的眼珠子里燃起了怒火、活泼泼的、真好看! “什么奶娃儿!”父王皱皱眉,“这是你的九弟惊鸿。鸿儿、见见你的世子哥哥。”父王对他倒是轻声细语。 奶娃儿埋着头扭扭小屁股、装作害怕不肯出来。我又想笑了,使劲忍住。 范雍华忍不住了:“王爷!您可得给臣妾做主啊!” 父王皱皱眉头:“既是如此,那就对质吧。得贵、你说说看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得贵哪里还能说出话来?旁边的一个接上说:“王爷,就是那个小贱、九公子领着西院里的孩子打的我们!”他倒是不敢扯上东院。 王爷一拍桌子:“来人!掌嘴!”德福公公一使眼色、旁边两个身强力壮的太监走了过去。一个拉着那奴仆、另一个开始扇起了巴掌。 “王爷!!这……”范雍华满脸惊讶。 父王端起茶杯:“只不过是个狗奴才,竟然敢辱骂主子。西院里的孩子?那就是你的主子!这样尊卑不分的奴才我亲王府要来何用?打完巴掌就扔将出去!” 剩下的还有谁敢说话?就这样、没有了原告。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后来我让小福子打探了一下。原来得贵仗着是范雍华奶娘的儿子、和主子有些情分,到了王府后作威作福、调戏丫鬟。那些低等的小丫鬟哪敢惹他?也无处申诉,只得忍气吞声。那东西胆子越来越大、竟至于公然闯到丫鬟的房里强奸。几番下来,丫鬟房里十几个女孩子、无论大小没一个逃了过去。几次之后更是无所顾忌、竟然带了几个要好的狐朋狗友在丫鬟房里当众轮奸!其中有一个模样好的,竟被几个畜生轮奸致死!范雍华舍了些银子就将此事盖了过去。她正得宠、谁敢不卖他面子?不过睁只眼闭只眼罢了。那女孩子签的是死契、是王府里的私产,跟父母也没了什么关系,不过一张破草席子扔到火场烧掉了事。 这事儿不知怎么被那小魔星知道了。设了个计策将几人堵在角落,领了一众小罗罗做下案子。他在府里现在甚是威风、又是个睚眦必报的主,那些下人也不敢触他霉头。远远看见知道有事儿就躲将过去、装聋作哑,因此没有一人往东院通风报信。还是范雍华要差使奶兄弟有事情,久不见人归来、派人寻觅。那寻人的看见了也不敢上去阻止、偷偷报了范雍华。等到范雍华赶来,哪里还有凶犯?这才有了这般故事。 我得了回报、感叹许久。母亲常常要我以天下百姓为己任,救百姓于水火。可是我连王府里丫鬟的生死都不知道、知道了也没有办法为她作主主持公道。还谈什么天下百姓?圣人曾说:“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至理名言。如此说来,我竟不如一个三四岁的小奶娃子!不对、那是我的九弟。若再称他小奶娃只怕又要被他瞪了。呵呵、被那乌亮亮的小眼珠子瞪也是一件美事儿啊! 我正在痴痴回味,就被太傅发现了。今日、又被打了板子!下了课,太子问我,是不是喜欢上了哪家女儿?我问何出此言。他道:“你那样子、分明就是一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啊!告诉本太子!本太子与你做主!”我吃了一惊。太子疑惑道:“你不会真是喜欢上谁了吧?!到底是哪家小姐?”我摇了摇头。我并不是喜欢上谁家的小姐。我只是偶然遇到了我的九弟、他的名字叫——轩辕惊鸿。**** 番外 姬三公子的悲哀 !!!!你若问大将军府的姬三公子有什么理想。他会毫不犹豫地说:“我的理想就是成为……”说不出来了。 其实姬三公子没有什么特别的愿望。倒不全是他自己的问题。 将军府的女主人宫诗韵与那时候还不是大将军的姬润之是青梅竹马。两人成亲后,姬府主人一直在边关征战,连自己的第一个儿子都是两年多后才见到面。由于爱子心切大将军竟然带着三岁的儿子去了边关。所以这第一个儿子实际上与宫诗韵不亲;而第二个儿子,其实他就是个怪胎。这孩子自小在宫廷长大、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就是一个精灵古怪,心比比干多三窍,偏偏还是个放荡不羁、恣意任为的人儿,喜欢招惹是非。宫诗韵一个大家闺秀、诗书礼仪之家出身。虽然是自己的孩子、但就是没法子疼爱起这个令她头痛的孩子;一家四口、自己天天要为那三个担惊受怕,所以当怀了第三个孩子的时候,宫诗韵下定决心,这个孩子一定要让他如一个正常的孩子成长,不要他成龙成凤、大富大贵,只求他无忧无虑、喜乐平安。 家人如何不知道宫诗韵的想法?于是这姬三公子就成了整个将军府的心尖尖,碰不得、骂不得。他的两个哥哥也甚是疼爱这个可爱的弟弟。当然偶尔会有些嫉妒。那么他的生活要怎样呢? 不要怎样、只要快乐就行了——这就是大将军府的女主人:当朝征西大元帅之妻,骠骑大将军、礼部侍郎之母的回答。因此在姬三公子生命的前十年里,“快乐”——成为了他生活的主旋律。他与几个结拜兄弟无忧无虑、鸡飞狗跳地快乐着。 可是这一主旋律被一个朦胧的初恋打破了。他喜欢上了京城排行前十的美少女——礼部尚书的小孙女儿、李娇蓉。 初恋是热烈的、是害羞的,姬三公子在百般无奈下向自己的狐狸二哥:名满京城的花花公子姬家二公子——姬无霜讨教。什么写情诗啦、送花啦、偶然的不经意的情况下在古寺边美丽的相遇啦(当然实际上是打探好的)、英雄救美啦(没成功)等等等等。但是——李娇蓉不睬他。十三岁的花季少女早有了自己的梦中情郎——姬家大公子、姬无剑。为了摆脱姬三公子无休止地纠缠、她无奈之下告诉了姬三公子这一无奈的事实。美女爱英雄:这是自然的定律。即使不是、至少也是贵族少女们的定律。 于是快十一岁的姬三公子伤心了、痛苦了、绝望了!毅然在这一年的年末在众结拜兄弟的帮助下独自偷偷前往边关投军去了。高雅温柔的宫诗韵发现后,在将军府里整整咒骂了李娇蓉三个月:从她嫁到丑八怪一直到她老了没人送终。五花八门无所不包。这个自然瞒不过京城里好事者的耳朵,于是传的是沸沸扬扬。此事产生了两个后果:一是李娇蓉今生今世、直到永生永世都不可能嫁到姬府、成为梦中情郎的娇妻了——姬家女主人恨她入骨!小美女在家里哭得是肝肠寸断、尚书府里一片愁云惨淡;二是姬家二公子被宫诗韵驱逐出家、又在这还有天理吗?!!!! 于是、此刻、这一天、准确来说就是他迎娶娇妻的倒数第二天、他正坐在醉仙楼里买酒浇愁。而旁边陪坐的正是那几个所谓的结拜兄弟、事实上的损友。四个人看着他捂嘴偷笑、毫无顾忌,简直就是肆无忌惮、忍无可忍!(请原谅姬三公子、他此时早已出离愤怒咧) 那四人看着满眼血丝、杀气腾腾的姬三公子顿感不妙、连忙收拾嘴脸、假装悲哀。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看的姬三公子更觉愤怒异常、心恨难消!金钱豹钟大公子一看苗头不对、连忙妙语解愁:“哎呀、兄弟!咱大周国男风鼎盛、哪个有钱人没玩过几个男人?!没啥好愁的!哈哈哈哈!” “没有娶的!”姬三公子的牙齿根里冒出几个字。 “谁说没有?这京城大官宦家、家家都有啊。只不过没宣扬罢了。”双胞胎甲说道。 一记眼刀。甲缩缩脖子。乙安慰地拍拍自家兄弟。 “好了、好了。此事圣上下旨、已是无可挽回。你再喝酒也是无济于事。不如趁着没成亲、我们几兄弟好好乐上一场!”李如一摇摇扇子慢慢说道。 “不如去烟雨楼吧。开开荤。”钟大公子色迷迷的。 双胞胎大喊赞成。李公子也十分给面子没有反对。四人看向那位。只见那位恨道:“成亲之前,不许入青楼!” 囧囧囧囧四人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个、兄弟、你、你、不会还是个雏吧?”一片刀光剑影。四人感觉刚刚被眼刀给凌迟了。顿了一顿、四人同时大笑起来。其严重程度为都倒到了地上。钟大公子还夸张地拿爪子直拍地板。 姬三公子顿时觉得人生无望、生无可恋:他一堂堂大周的青年才俊、家世显赫竟然到了十六岁(其实还没到)还没有开荤!!简直是大周第一奇闻!可是这能怪他吗?!他十来岁就初恋失败立马就到了边关。边关啊那是什么一处所在?那就是雄性的天下!兵士们连老母猪都觉得美!军中有军妓、可是太脏。军镇上也有妓院可是看惯京华美女的姬三公子哪能看上那些平凡货色?而且大将军和元帅一直都家教甚严不许他荒唐度日。虽然也曾想给他先纳个小妾、无奈没有满意的人选。所以这样高不成、低不就。待到两家暗地里定了婚姻、那两位就看他看得更紧了。可怜姬三公子还不知道、以为是父兄担心自己的安全才派来两个侍卫贴身保护。后来才知道这两人竟是亲王府派来的!!!去妓院?难啊! 这五人一通商量、声东击西竟然逃出两个王府侍卫的魔爪。姬三公子想:无论如何,我也要在成亲前摆脱处男身!你道为什么?原来那王府前些日子送来的嫁妆中竟然有几本龙阳九十九式外加几个调教师傅与他细细讲解!!囧让他浑身不自在、满心的不舒服。势必要正正经经和女人结束他的在室男身份,这才对得起自己! 他穿着钟大公子的行头来到了烟雨楼等待几个兄弟的到来。烟雨楼里的妈妈仔细地打量了一下、非常热情地说道:“哟!这位爷、今个儿真不巧咱楼里的客人都满了,恕不接待。” 姬三公子看着源源不断进入烟雨楼的客人:“这是怎么回事?!” “哎呀,爷!这些都是熟客,早就预定好位子了。” “哟,秦妈妈。你们烟雨楼什么时候架子这么大,连咱们兄弟都’恕不接待’了?” 妈妈转头一看、满脸堆笑:“哎呀呀,原来是钟公子、李公子、两位吴公子呀!您几位可是有一阵子没来啦!” “行了别打岔!我们今天特地就是来带咱兄弟开开荤的!秦妈妈快点开个雅间找几个清倌人!” 那秦妈妈一脸为难:“钟爷、您几位自然是有位子的。不过这位爷咱这儿就没位子了。” “嗯?!你这是什么意思?!” “爷、好爷!您就莫为难老身了。老身也是身不由己啊!” 五人这才明白过来:八成是王府早已打过招呼了!姬三公子自不必提、那几个公子也火了:这王府未免欺人太甚!娶男妻虽然掉价、但好歹是王府的小公子、咱也就不计较了。可是连妓院也不让上、这也太霸道了!姬家也是世家大族、这姬公子家也是战功累累、虽比不上亲王府的皇室尊贵、可也不是软柿子任人搓圆捏扁!! 五人血气上涌、此时恨不得冲到王府评理!就在这时,只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幼童的声音:“哥哥,这就是京城里最大的青楼啊?”言语中似乎颇有些失望的语气。五人好奇之下回头一看、立呆当场:那不是王府九公子是谁?!!**** 准夫夫版青楼记 !!!!大厅里一声怒吼冲破云霄:“谁来告诉我,我老婆到底几岁!!!!!”—— 张凡其时正在苦不堪言:容华那厮、每日里以折磨他为乐事,今日更是变本加厉、在他□里塞上了那根最大如成人般大小的第十二根玉势。说是送给他的大礼:鸿儿、经我容华的调教,不要说十来岁的毛头小伙儿、就是这全天下的男人也尽在你掌中! 娘的、我是男人!!张凡一边在容华的瞪视下、用练习了上万遍的走姿,仪态万千的走向大厅中;一边在心里狠狠咒骂那变态的男人。所以他完全没有注意到那厅中那个怒发冲冠的少年。姬无冰姬三公子的怒吼着实吓了他一大跳。他没有焦距的双眼盯向那少年、还没看清楚人。就见一道残影、那人不见了!厅中众人愣了半晌、齐齐发出冲天的笑声:今天来的太值了!这一对果然有看头!王爷脸都黑了。底下的下人们想笑不敢笑、憋得够呛。 张凡在事后丫鬟、太监们大声地“窃窃私语”中才知道:原来生日宴上大吼的就是他的“夫君”!哼哼、早知道就好好地整整他、好让他休妻。 其后的日子是无聊的:内务太监们天天提些乱七八糟的衣服呀、首饰呀、古玩呀之类的让他过目挑选;容华可了劲地给他加一些不堪入目地“课程”;王爷一有空就来找他下棋、教导,培养他们之间薄薄的亲子感情。原来老死不相往来的莺莺燕燕们也轮班登场。 最让他烦心的是:一个突然冒出来的“世子哥哥”!这个世子、你说他是不是闲的无聊?!好好的皇宫不呆、非跑到容华院来。每次带些张凡喜欢的糕点点心、来了也不说话、一个劲地就光看着他。把张凡看地毛骨悚然、仔细想想:我别是欠他许多钱吧!干嘛那么死盯着我?!不就是那次打得贵时见过。可是这范雍华没他什么事儿吧。难不成是想讨好我?也不像啊。再说他一世子讨好我干嘛呀!等等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这么想着张凡也就忍着。一开始张凡还耐着性子和他大眼瞪小眼、时间久了、他没了耐心就偷偷做些小动作。世子也好脾气、随便张凡怎么闹腾也不生气。就这样张凡渐渐地也就放开了:该干嘛干嘛去。 府中关于姬三公子的消息也突然增多起来。容华甚至特地找人打听那位公子的消息。说是要好好把把关、甚至将“如何抓住姬三公子的心”提到了男妻课程的首位:在课上容华热烈地和张凡讨论各种入流不入流的方案、可谓费尽苦心、不择手段。让张凡见识了一把所谓的“争宠之术”。 在这个世界里,虽然男风鼎盛、但是正正经经娶男人的少,娶男人为正妻的更是凤毛麟角。所以如何让张凡成为一个合格的正妻成了容华的首要课题之一。解决的方案也很简单——把大家闺秀的条条框框稍稍修改就成了张凡的“男戒”了。因此张凡很清楚一旦他嫁到姬家,估计他这个三少奶奶就没什么机会出门了。在王府这混乱压抑嘈杂的环境中,他如任何一个待嫁的深闺少女一般急切地渴望能在出嫁前到外面自由地走一走、看一看:毕竟这可能是一生一次的机会。他不动声色地讨好着世子——这个王府未来的主人:只有他能够自由出入在王府的任何地方。 可是随着大婚的日子渐渐临近,王府里对他的看管到了紧迫盯人的地步,就怕他再来一次逃跑。直到了大婚的前两天,世子终于找到机会将他带出来。这在很大程度上要感谢对张凡充满好奇、赶来凑热闹的大周国太子——轩辕啸。 作为大周国太子的轩辕啸按常例是不会注意如张凡这样的小人物的。之所以对“亲王府的九公子轩辕惊鸿”感兴趣,除了京城上下、宫廷内外的八卦人士之外,主要是“世子哥哥”轩辕泽的功劳。 轩辕泽一有空就溜回王府,贪婪地注视着可爱小奶娃子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就像一个守财奴一样细细地收集着小奶娃每一个可爱不可爱的举止、留在记忆里。当他回到那个表面繁华似锦、实际上波涛暗涌、黑暗冷漠的宫廷时,便在每次喘不过气的时候拿出来慢慢回味,好像这样自己也和小奶娃子一起过了一个恣意妄为、自由自在的童年一般。每到好笑的地方时,这个平时被宫里孩子戏称为“小老头”的轩辕泽就会露出与他平时严谨、规矩、行为举止和皇家典范一丝不差的行为完全不对称的——傻笑。对、就是白痴一样的傻笑。引的宫里的一干小孩子好奇的要死。而平白得了一个可爱的弟弟的轩辕泽就像一个得到了世上独一无二玩具的小孩子一般,在众人的“拷问”下实在也是忍不住要拿出来和同伴炫耀炫耀。每次讲完鸿儿的光辉事迹之后、又像宝贝被别人觊觎了一般难受。可是当下一次又得了趣儿、他又会忍不住在众人的怂恿下仔细描述自己的见闻。这就造成了“小鸿儿”早已成为众皇子、皇子侍读们中最有名的人物了。大家都在听故事的同时在脑海里勾勒着这个可爱的“小大人”。而现在这个孩子就要成为别人的妻子了!他们也将失去皇宫中唯一纯真一点的乐趣。太子就很想来看看“小鸿儿”本人:看看他是不是如世子描述的一样、是不是和他脑海里想像的一样。他果然没有失望。一到王府、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家伙就吵着要到青楼去看看!太子不由感叹:莫非我已经老了? 张凡终于在太子、世子两班人马的保护下、从侧门顺利溜出了囚笼一般的亲王府。亲王府占地面积颇大。周围也是皇族的集聚地。所以他们未做停留、直接坐马车奔向目的地——京城最大的青楼:烟雨楼。 可是到了地儿、张凡很失望!后果很严重!这是青楼吗?!怎么一点也不像啊?!看起来倒像是酒楼饭馆。没有像电视上放的有许多花姑娘在门口挥着小手绢揽客、没有倚楼娇笑的勾魂美女、没有大打出手的龟奴、甚至连一脸白粉、张着血盆大口撒泼的老鸨也没见踪影!只见穿着体面的年轻的、年老的男人们斯斯文文地互相打着招呼、作着揖、相伴着踱进楼里。不像来嫖妓、反倒像是来聚友闲谈的! “哥哥,这就是京城里最大的青楼啊?”张凡不无失望地再次确认。世子哭笑不得地望着宝贝儿弟弟。太子则一脸兴味地看着皱着小眉毛、鼓着小嘴巴的鸿儿。那娃儿一歪小嘴、腮帮儿就鼓了出来,嫩生生的让人手痒地想上去拧上几把。太子想着、定要趁他还没出嫁找机会拧几把赚回本来!!只是那个护犊子的轩辕泽…… 这几人僵在门口、就见门里不远似乎有人回过头来。两帮人一对上眼、都吓了一大跳! 姬三公子这帮人很惶恐;而张凡这边是很气愤!准确地说是张凡这边的大家长很气愤。世子轩辕泽心想:我都已经勉强把我可爱的九弟嫁到你们姬家了、可是出嫁前新郎竟然还在逛妓院!鸿儿将来还有什么幸福可言?!不行、退婚!马上退婚!世子大人在这儿气愤的是当场着火。 太子看到姬三公子也是颇有些意见:轩辕家乃天家、肯下嫁公子到姬家、无论如何都是莫大的荣耀!这姬家公子竟然在成亲前逛妓院、是何居心?难不成姬家是对父皇有所不满?!! 姬三公子这边呢?那四位狐朋狗友由前一秒的气愤顿时转为尴尬还有一些惶恐害怕。毕竟是自己等人挑逗姬三一起来逛妓院的。这被世子太子连同小嫂子(小弟妹)当场抓包、实在是…… 姬三公子心情就更复杂了!他也先是气的七窍生烟、可在看到未过门的小媳妇儿时、就很有些个心虚、很有些个被抓奸当场的意思;看到世子和太子更是觉的有些害怕:担心怕为家人惹上什么事端。可是担心之后突然想到:为什么太子、世子带着我媳妇儿来逛妓院?!这孩子据说也就五岁、根本不懂男女之事、他们带着我媳妇儿逛妓院是什么意思?!要带也是我带啊!!!! 行、这姬三公子已经是气糊涂了。 双方剑拔弩张:特别是世子和姬三公子、两人间眼光噼里啪啦电闪雷鸣、很是骇人;那边四个早在太子一个眼光之下全军覆没了。四周早已没了人气。 “喂、小爷今天来逛妓院。你们堵在门口是什么意思?”张凡笑眯眯地问道。 七人囧。 一行八人来到二楼。除了张凡兴致勃勃、兴高采烈。其他七人还在一头雾水地望着那位奇奇怪怪的准小媳妇儿。 张凡心里早就乐开花了!他要嫁的老公喜欢女人!这可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啊!这几个月里从他恶补的知识里来看、这里倒是挺流行男风、断袖、龙阳之好的,万一那个姬家的小公子喜欢男人、他不是惨了!若再有点什么特殊的癖好……寒!好在今天不仅逛了街见了世面、又在出嫁前得到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实在是收获颇丰啊! 张凡一高兴、顿时得意忘形,小巴掌一挥:“给小爷上酒菜,再选几个美女过来!” 六人囧。 他才五岁多吧?众人神色怪异地看着张凡:果然如传说中的一般!只有轩辕泽想:果然还是鸿儿非同一般、有男儿的豪气!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的宝贝弟弟,越看越是欢喜。囧 秦妈妈此时好生为难。这姑娘们是上呢、还是不上呢?好在众人还算识大体、纷纷拒绝张凡的好意。张凡又小、所以被众人和秦妈妈同时忽略不计了。 闷闷地吃完饭。能不闷吗?上妓院光吃饭!张凡之所以一开头就来逛妓院就是担心随时被王府找到。他一个男人当然首先要来见识一下传说中销金窟、男人最感兴趣的地方!可是现在泡汤了…… 张凡又提议到小倌馆看看。众人神色就更加怪异了。那四人和太子神色暧昧地看着姬三公子。直看得姬三公子面红耳赤。轩辕泽则担心弟弟会给未来夫婿留下不好的印象、问道:“鸿儿、为什么要去那种地方啊?” “咦、既然妓院都来了、索性连小倌馆一并逛了。我挺好奇的:怎么男人也跑去服侍男人呢?”张凡无所谓地答道。那五人顿时用可怜的眼光看着姬三公子:看来姬三公子、你有很长的路要走啊!姬三公子再次面红耳赤——气的。 出嫁以后就不能随便出门。众人也可怜鸿儿小小年纪就不得自由。特别是轩辕家的世子和太子更是感同身受,所以也就默默同意了他的要求。 于是这个怪异的组合又来到了隔着一条街的“清风馆”。说起这“清风馆”、那可是个传奇的所在了:大周国的好几个花魁都出自这里。这花魁可是男女一块儿选的。因此算是倌馆里的头一号。这一众几人除了一个小孩子、其他俱是外形俊朗的少年郎、而且穿着不凡,看起来就是出生显贵。可喜坏了帘后偷看的小倌们了。心想:若是攀上了一个吃穿就不愁了!有几个更离谱:这些爷长的都挺俊、就算没钱,倒贴也是愿意的! 倌馆较妓院地位要低、因而有时就更注重身份,轻易不随便拉客。特别是这些有名气的大倌馆、更是装扮、行动的不似玩乐的地方。倒有些像书院,雅致的很。张凡点点头:装修的挺好啊!敢情这里的人也懂包装啊。妓院像酒楼、倌馆像书院。就不知道那真正的酒楼和书院又是什么模样了。 他在这里瞎琢磨。就听见帘后一声清音:“诸位官人,久不曾来、莫不是早就忘了馆里的孩子了?”**** 清风 !!!!当下八人心里都是波澜迭起:究竟是哪个常常来倌馆?这倌馆乃是贵族们最常去、也是最忌讳的地方。所谓:去得、说不得。这样一来、就有些神秘。人嘛都是有好奇心的。 只见那帘子上一双玉手、如大理石般洁白、指尖尖尖的未蓄指甲,那伸出的半截子手指并不像一般男子那般指节粗大、可也不女气,温温润润地。众人有些期待:看能出来个什么绝世妖姬来。待伸出脸来、不觉大失所望。一张斯斯文文的脸、略略有些秀气。说起来也就中等偏上的相貌。在这班看惯美人的人物来说、实在没有什么吸引力,更何况这几个少年本身的容貌就已经是上上之选了。 只见那如书生一般的男子走到众人面前、笑着对着钟大公子说:“大官人、你可是好一阵子没来啦。” 姬三公子翻翻白眼:这金钱豹子!几年不见、男女通吃了!! 张凡也在心里啧啧称奇:如此低俗的言语、在这男子的口里说出来竟一点儿也不让人生厌!本事啊!! 其他几个似笑非笑地看着一身金光的钟大公子、看他如何言语。 一向皮厚如城墙的钟大公子难得滴不好意思起来、呵呵两声:“生意往来、生意往来。” “此地无银”吴甲冲着钟大挤挤眼。 “三百两”吴乙撇着嘴。 李如一高深莫测地看了一眼钟公子。 “呵呵、咱们这馆子常常要靠钟爷照顾呢。若不是钟爷怜悯、常带些客人来捧场。咱们这样的小馆子可是支撑不下去的。说起来钟爷可是清音的大恩人呢。”那书生面带微笑地说到、听起来甚是感激地模样。 张凡暗赞:此人真是睁眼说瞎话的顶级人物啊!看这两人只怕有些故事。那钟公子脸更红了。众人也不接话茬、装聋作哑。清音也止住话头。众人由着这清音领进了一个左边大些的厅子。这厅子不若刚刚一进门里的雅致:只见厅内空空的、虽然装饰也算华美、可是摆设却只有几个桌几椅子。几人带着好奇在椅上坐下。 这里咱们就要略说说了。诸位看官只怕心里嘀咕吧:按说这些都是贵族、又都是正少年时的俊俏人物。怎么会好奇呢、应该对这风流地不陌生才对啊。呵呵、这话确实不假。京城里这般十六、七岁的官宦世家里的少年郎们的的确确是常常光顾这些个烟花之地的。说起来除了钟大公子、剩下这几个也算是熊猫级的国宝咧! 这一众里八人。咱先说说太子:太子乃当今圣上与先皇后嫡子。这太子乃是皇后用自己性命保下的孩子。皇上与先皇后少年夫妻、感情深厚。自皇后去世后后位一直空悬。皇上自己也是费了十二分的心力培养这个得之不易的孩子。这样的未来一国之主虽然身边也有男男女女。可是这种肮脏的烟花之地却是万万不能涉及的。 世子就不要提了。他本身就是一个皇家典范!皇族里那些没有实权的老不死们教训起位高权重的后辈儿郎们、通常就会拿亲王府里的世子为教材、指责现在的小辈们是如何如何滴没有礼仪、如何如何滴没有皇家风范、看看人家世子如何如何……!因此族中一般孩子基本上对世子产生不了什么好感。可是人家也确实让人服气:行为举止完全没有让人找出有毛病的地方。不仅没有毛病、反而是待人随和、宽厚。自身也是才华横溢、风度翩翩、虽然有时有些太守规矩。因此也没什么恶感。再说亲王府里的势力摆在那里、谁敢找他的麻烦?!因此私下里天天赌咒一班老不死的快快咽气、好让自己的耳朵消消闲。这样的世子会去青楼倌馆?说十个人、十个人都不信! 张凡嘛……今天第二次出门。 姬三公子家家规多得很、他也没胆到这种地方。(所以说姬二公子是怪胎啊) 钟大公子自是常常来的、不提。 吴家双胞胎:吴甲、吴乙。会不会觉得这个名字很、很白水?没办法。他们家老头是平民起家的将军、全靠战功升到现在的高位。自己是大字不识一个、连扁担倒了也不知道是个斗大的“一”字。能取个“甲、乙”出来就已经很难为人家了!这可是将军苦苦思索了三天的结果啊!!虽然双胞胎兄弟常常为了这个名字幽愤欲死。老将军虽然老年得子、又是双胞胎,可是并不溺爱。一旦有什么坏苗头、二话不说、吊起来打!所以女人有玩过、男人是没机会尝试滴。 李如一李大公子出身名门、当朝左相的嫡孙。世代书香门第、李门一家代代出高官:宰相、尚书、御史之类层出不穷。这样的家族家教也可以用“森严”一词来形容。玩男人?免谈! 京城七宝此时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这就是传说中的倌馆呀!多么富有传奇色彩的地方!逛倌馆!说起来是多么刺激、多么让人兴奋啊!回去可有炫耀的资本了!他们也许现在或者将来不会缺男人、女人,但是自己亲身逛倌馆这是完全不一样的概念啊。 他们还在兴奋头上没太注意。瞬息之间眼前一阵眼花缭乱、香风阵阵,然后就见刚刚还空荡荡的大厅里或站、或坐、或躺,满是年轻貌美的少年。有的年龄稍长,最大也不过二十;年龄小的也就四五岁左右!张凡狂汗(-_-!)不会是给我的吧?! 那年龄大的走的是书生路线:一身斯文打扮、清秀异常的脸上不时露出妩媚的神情;也有十七八岁的阳光少年:体格健壮、古铜色的皮肤、挺拔的身材。有的佩戴着刀剑;还有长相阴柔、相貌绝美的——这种类型占大多数、各个年龄段都有。他们也是穿着最为“时尚”的。其中有全身只有一件轻纱、各个重要部位或是被各式刺绣遮住、或是上面戴着一些奇怪的饰品,在轻纱的掩映下甚是诱人。最起码张凡这样的小孩子都产生了上去撕开那挡事的物事一窥究竟的强烈好奇心。另有一些半遮半掩的也是各有千秋。冰山美人那种也颇有几个。总之、绝对可以满足贵族们各式各样的需求。 至于那三个四五岁的小美人。张凡特别注意了一下。一个眉眼精致的就像个瓷娃娃;一个长相甜美、跟女娃娃似的、活泼可爱;最奇的是第三个:那孩子美则美矣、说起来是三个孩子当中长的最美的。虽然还小、可比起那些美貌少年们也不逊色,可是满脸阴郁之气、如蒙上了一层黑气。让人看着很不舒服。 张凡也不管别人、独自走到那孩子跟前,上上下下仔细打量,最后得出结论:这孩子就是一受剥削、受压迫、受奴役的典型啊!顿时觉得找到了组织、可以一诉自己这两年里的憋屈。同时给予革命同志以最真挚的同情与问候!毕竟人家这么小都出来卖身了。自己虽然跟卖身也差不了多少、好在姬家公子性向正常,自己没有后顾之忧、不过是过过场而已。于是主动抓住了那小娃娃的手、深情地看着他。预备将这娃娃拉到一旁、大倒苦水。 可是他拽啊拽啊、就是拽不动。咦、别看人家娃娃小、人小力气可不小啊。张凡孩子气也重、一时上火也下了决心非把他拽动了不可。两人开始了拉锯战。可是张凡这几年里吃的是什么?再加上次受了伤、又治伤。身体虽说复原了毕竟还是有些亏损的,在加上那娃娃也不是“凡品”。所以张凡硬是没拽动人家。那娃娃大概嫌张凡拉拉扯扯的难看、用空闲的右手一推、“啪!”张凡可怜的屁股顺利着陆,疼的他龇牙咧嘴。因为是出嫁的前期、现在他的后庭里插的是容华特别赠送的特大号的宝贝儿。(-_-!)张凡在心里第一万一千次地赌咒容华的屁股早日被王爷插烂。 众人一开始是在看美男、可是之后被两个娃儿吸引了注意力。所以一开始看得起劲的众人根本就没反应过来。当时反应过来的只有两人:一是爱弟如命的轩辕泽;二是身经百战的姬三公子。姬三公子噌的一下站起来时、轩辕泽早已冲了过去。轩辕泽十分心疼地扶起了爱弟、揉了揉弟弟的小屁股、连忙询问有没有摔痛。在得到否定的回答后终于松了一口气、又拍了拍张凡身上莫须有的灰尘。这些若无旁人的一系列动作完成后、他才转过头板着一张黑脸好像是对着空气说:“我不想再看见他。”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早已出离愤怒的张凡打断了。张凡此时是愤怒异常。只见他挣开轩辕泽的手、双手抱着屁股走到那娃娃面前数落道:“你这娃娃、太不懂事了!!这也就是我!要是碰上狼心狗肺的客人、你还有命在吗?!”说完还气的直喘气。众人一时呆掉。那娃娃惊讶地抬起了头看了看气呼呼的张凡、又瞟了一眼后面某位伤心欲绝的“狼心狗肺”、再次转回视线正视了一下张凡、想了一想说了一声:“谢谢。” 绕梁三日——这是张凡听了声音后想到的唯一东西。清脆的童音并不像一般孩子还带着奶气(张凡最讨厌自己奶声奶气的声音)、那不是张凡听过的任何一种声音:不是高亢的、不是低沉的、不是妖媚的、不是清冷的、不是男性的、也不是女性的。玉石一般纯粹、清泉一般清冽、清风一般自由、花儿一般灿烂……那是——天籁、那是上天赐给人间最美丽的声音!**** 出嫁 !!!!张凡被这个娃娃美妙的声音迷住了。他直愣愣的呆在那里、脑里仿佛有那声音的余韵在不停地盘旋啊盘旋——我要是这个娃娃的经纪人一定赚翻了!!!他两眼直冒金光、屁股也不痛了、用贪婪而猥琐的目光不停地上下打量那娃娃:恩、模样一流、声音一流、智商也是极好的,你瞧、那双大眼睛正在瞪我呢!哎呀小朋友,叔叔可不是坏人哦、我可是挖掘人才的伯乐啊,嘿嘿……这得多赚钱啊!恩、买下他包装包装、再让他去卖唱、就唱流行歌曲!哈哈、我一定收钱收到手软啊。真是太好了:这样一来逃跑后就有资金了、咱自食其力、不劳而获、逍遥自在……张凡yy的都快流口水了。小样儿确实疑似智障。 他在这里yy的挺爽、可是着实惊了一大厅子的人:清风馆里的众人自然是惊讶这么小的孩子就断袖断的这么彻底、猥琐的令人心惊。说实话:虽然众人也是见多识广、可是这么小就断成这样儿的还真是头回见啊!果然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其他几位则是心惊胆战——出嫁在即的新娘子当着夫君的面如此这般、这婚事还结的成吗?!要是王府和姬家甚至皇上追究起来……太子和那四个狐朋狗友顿时心急如焚。能不急吗:姬三公子和轩辕泽两个帅哥的脸都快成锅底了! 太子不愧是太子、当机立断一把抱住已经貌似淫魔出世的九公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出了清风馆、又用旋风般的速度狂奔回了王府。 这一天京城大街上的众人都看见了一个华服少年自清风馆里抱出一个漂亮的男孩子用轻功跳跳蹦蹦的狂奔不已、十分猴急。 众人私下里感叹:世风日下啊!也不知是哪个世家公子、官宦子弟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如此大张旗鼓、迫不及待。唉、咱大周国的邪风是越刮越盛了。回家赶紧告诉娃他娘:少带二狗子出门! 终于这游玩烟花之地的事情总算告一段落。张凡的美好愿望落了空不提、姬三公子和轩辕泽心里愤愤然也不说。反正太子殿下连带那四个包括姬无冰和轩辕泽回到家里都不约而同地被自己的老子一顿狠揍。阿弥托福、善哉善哉。 自这次突发事件以后、直至出嫁之前张凡再也没有机会出容华院的主屋一步。 出嫁这天凌晨大约三点吧、张凡就被激动不已的容华揪出了被窝。虽然容华小样儿装的挺平淡、但是张凡就是知道丫今天挺兴奋。x的、估计有阴谋!张凡着实小心谨慎了一番。先是梳妆、然后是父母训诫、再后是拜别祖先。种种礼仪烦不胜烦。 虽然皇族结婚的礼仪繁杂细琐、幸而容华指挥有度、沉着冷静。终于在一阵枯燥乏味的程序一丝不差完成之后将打扮的好像小仙童的张凡送上了花轿。张凡反正是闭着眼睛让他们摆弄:让睁眼就睁眼、让说词儿就说词儿、让哭就哭、让笑就笑。好容易折腾上了花轿、张凡心想:靠、总算清净了。 他倒是想的挺美。那花轿果真是八人抬的花轿。按说平时张凡坐的两人抬的轿子是绝不如这八抬大轿稳、可是、但是、不要忘了:这轿子可是从姬家来的!那些个轿夫得了姬三公子的许多赏钱自然是卖力的使弄花样。时上时下、忽左忽右、硬是将张凡折腾的要吐。张凡恨的那个咬牙切齿。轿子大、他个子小、轿子四壁没有搭手的地方。他只有紧紧地抓住屁股下面的木板。可是、那木板两边竟然被然人偷偷地锯了大半,只是由于包了绸缎看不出来。他终于在上下颠簸的途中一屁股堕到了地上。张凡狂骂:我的屁股招谁惹谁了?!就在张凡在认命地抓着轿子壁上残余的木板、如抽筋般的上下抖动了一会儿之后、他发现了一个更不幸的苗头:他的后庭好像有点痒! 张凡悔的肠子都青了!明明今早起来觉得那老妖精不对劲、怎么还是着了他的道!怕中春药之类的东西老子从昨天开始连水都不敢喝、今早也是滴米未粘。x的、怎么就没想起来他会在天天都会塞的玉势上做文章!妈的、难道老子被那老东西真的给驯的变态了?!越想越气、越气越痒、越痒更气、就这样等花轿到了大将军府时、张凡已经痒的恨的恨不得抓狂了。他只好拼命掐自己的大腿、让痛感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姬三公子射了轿门三箭、然后踱步来到花轿前撩开了轿门。他年纪虽然才十六但已经是人高马大、成功挡住了众人的视线。 “怎么样?八抬大轿的滋味儿如何?”姬三公子调侃到。看到坐在轿底木板上的王府九公子、他心底的恶气总算是出了一点儿。自己娶男媳妇儿不算、还为了他挨打!哼!!我让你好看!!张凡此时正痒的钻心、哪里有空理他?! 姬三公子也不等他回答。将掉落一边的红头巾重新盖到张凡头上、然后毫无预警地抱起了张凡。姬三公子的突然动作加剧了张凡的痛苦。他想挣扎、可是姬无冰抱的很紧、他的手脚都没有办法动。在众人暧昧的眼光中张凡进了大将军府的大门。一进门、姬三公子就放下了他、着地那一霎那玉势的震动让张凡觉得很舒服、可随后他觉得更痒了。囧踉踉跄跄的他又在众人的哄笑中跨翻了正厅门槛前的木炭盆、所幸衣服的料子特殊、没有起火!这么一惊吓好像吓退了痒分子。他终于成功走到了正厅的中央。开始他今天最后的工作:拜堂。 “一拜天地!”司仪高喊。张凡在旁边小太监的帮助下跪拜了下去。可是拜的时候上身的弯曲造成了后庭张开。菊口的开放让张凡有种玉势马上要掉下来的错觉、后庭条件反射地收缩想将玉势包住。这样一来一回、让张凡一不小心呻吟出声来。好在他及时收声、众人没发觉。可是身旁的姬三公子却听了个正着、心底有些不安:难道刚才在轿子上受伤了?自己没玩的太过分吧?转念一想:这臭小子害自己平生第一次挨父亲打、活该! 剩下两拜简直就是在考验张凡的耐力。张凡凭着自己多年的受折磨经验以及惊人的毅力终于成功完成了这次拜堂活动!恩?你想问他是怎么挺过来的?嘿嘿其实也很简单:他在头脑里一幕幕地幻想用满清十大酷刑狠狠折磨容华的美丽图景…… 张凡小幅度行走、在姬三公子无数白眼下用龟速完成了长廊到内卧喜房的磨人路程。到了喜房、姬三公子直接扔下红绸的一端、转身就到大厅陪客人去了。张凡也扔了红绸、然后又拽下了盖头、虎着小脸冲下人:“滚!”众人逃命般滚了出去。张凡关紧了门、伸手扯掉了鲜红的嫁衣。扔到地上还跺了两脚。虽然是冬季但周国地处南方并不寒冷、而且容华出于某种险恶用心也只容张凡穿了两层衣物。外面是嫁服、里面是一件薄如蝉翼的纱衣附赠精致贞操带一条!所以现在张凡几乎是裸体出镜。他此时也顾不上这个了。躲到角落里狠命拽贞操带。扯断它?错了。这个张凡以前已经试过无数遍了——没有用。他扯是因为他痒的已经快疯了!身体的每一个轻微动作都会加重后庭的搔痒。他此刻最想做的事情是找个大点儿的东西狠狠捅自己的屁股!最好是捅烂了! 你被蚊子咬过么?那时你是不是直抓的皮肤出血甚至抓掉那块皮才觉得舒服?那么现在张凡的后庭比那个蚊子叮的包还要痒上一百倍!而且不是一个小包、是整个后庭里面都在痒。括约肌都像染上了高烧、火辣辣的痒! 扯带子没有用!拼命扯带子的结果是后庭更痒、前面很痛。这是已经渐渐模糊的张凡头脑里残存的思考。他顺应本能地趴到地上一边用手在菊口外面使劲把玉势往里挤、一边用全力收缩后庭、然后运用容华训练出来的后庭功夫将玉势往外推、再挤再缩再推。周而复始。这个动作好像缓解了一点后面的搔痒。于是他越来越用劲、以至于后来两只手都用上了。也不知道这个动作续了多久。反正他是渐渐的以至于完全没有了思维、最后只是凭着感觉在动作。 姬三公子在喝了几桌酒后就被众人劝回房间。他本来打算喝醉或者更准确的说是装醉。可是亲王的低气压、父亲的眼神、最恐怖的是王府里容华的不停敬酒和殷殷叮嘱、还有仿佛丈母娘看女婿的眼神终于让他败下场来、落荒而逃。大哥在后面押着他回洞房。奇怪的是周围没有人。姬三问姬大公子姬无剑怎么回事。姬无剑回答:“你不是讨厌那九公子吗?娘不想让你为难、所以下令不准人接近这里。我在外面给你守着、免得他们要闹洞房啊什么的。你就在洞房里歇一晚就是了、莫要得王府的怪罪。”说着走到园中跳到远处的树上。 姬三公子一想也对。于是推门、可是门被栓起来了。推不动。姬三公子生气了:哼、你不让我进、爷我才不稀罕呢!就这么想着要走。就听到里面有呻吟声、好像很痛苦的样子。一时又担心今天玩过头把王府公子给弄伤了不好交代。索性用内力震断门栓、大步跨进屋去。**** 洞房 !!!!姬无冰进了房间就看见丢弃在地上的红绸和嫁衣、那嫁衣上还有两个黑黑的小脚印。也不知怎么的心里就有些难受还有些悲凉。他顿了一顿继续往里走、声音是从内房传出来的。 话说这有钱的人家的卧室是有讲究的。分为外室和内室。内室其实就是房中房、大约有点像“回”子形。中间的是主子们休息的地方。剩下四方按个人喜好、可以用屏风或古董架子等家具隔出小间来:有侍妾丫鬟们服侍的小隔间、有五谷轮回之地、有观景休憩的地方等等。现在这姬无冰就是往内室里去。 一进内室他就呆住了。满屋鲜红喜庆的房中、绛红色地毯上唯有一具莹莹如上等白瓷般的身子伏在地上、膝盖支着臀部向上翘起。两只秀气的小手:一只拼命地掰着自己的屁瓣、好似要将屁股掰开才罢休;另一只则使劲往后庭里按。整个身子不停的前后摇晃、姬无冰甚至能通过张凡摇摆的腰肢和收紧又放松的臀部就感到那股强大的吸力。这样的臆想让姬无冰瞬间就硬了。就在这时、刚刚还是头伏在地上的张凡抬起满面红晕、精致惑人的小脸、用水蒙蒙的丹凤眼望向姬三公子的方向、张开樱桃小口——发出一串柔媚入骨的呻吟!姬三公子这个时候要是还没行动、那他不是不行就是他不是男人咧!只见他一个箭步冲过去抱起张凡就上了床。 张凡此时早就不知东南西北了。他现在只要解决了后庭搔痒就好。所以刚刚当他感到旁边有人时他其实是想求救的!可是当他挣扎好半天好容易才抬起了头、张口求救的当口、却又被又一波滔天巨痒给打断……囧张凡你运气实在不怎么样啊。接着被紧紧抱起又被摔到了软软的东西上面。说实话这一摔、摔的他比较爽:屁股先着的陆。这次纾解让他稍稍收回了分散十万八千里的意识:他抬起昏沉沉的脑袋、睁着雾蒙蒙的眼睛、想努力辨别面前的人是谁。 可是、这个样子在姬无冰姬三公子看来是什么样子呢?大红被面上白玉般晶莹的身子上薄纱掩映、虽然还小、身量未足。可是线条流畅、魅力非凡。一双脉脉含情眼、一张似张未张樱桃口。还有下身:轻纱薄雾下精美明亮的饰品环绕的粉嫩可爱小弟弟、让他头一次对同类的生殖器产生了强烈的欲望!!刚刚那优美的臀部弧线仿佛还在眼前。姬三公子呼吸紧促、一双手不知怎么就摸上了那白嫩的小屁股。好舒服!又滑又嫩!就像有吸力一般让他舍不得放手。使劲捏一捏、那小人儿发出好似叹息一般的满足的媚叫。让他的下面突了一突、更痛了。姬无冰本来就脆弱如纸的意志立马轰然倒塌。他张手就撕开了张凡身上的薄纱压了上去、狂亲那张红艳艳的小嘴、两只手刚好环住张凡的小屁瓣揉捏个不停。张凡叫的更欢了。 身下的疼痛让姬三公子急于解放。他本能的用手拉开两只乱蹬的小腿、上下磨蹭想找个出口。可是就是找不到地方。张凡被他的硬棒磨蹭的狂叫、原以为很快就能舒服的张凡却怎么也等不到自己要的大棒子、着急的乱哼哼起来。张凡的糟糕情绪影响了姬三公子、而且身下的小东西乱动让姬三公子的棒子更加疼痛、他也变得心急气躁、越发乱摸乱撞起来。(没想到这两人沟通的挺默契囧||||)等了许久等的火气冲天的张凡终于忍不住睁眼恶狠狠地瞪姬三:“带子!”可是在姬三看来这小东西是媚眼如丝的提醒自己的夫君。登时血气上涌、猛地趴下张嘴含住那个粉嫩嫩俏生生的小jj。他也没有什么技巧、只是一个劲儿地又舔又吸。一边忙着拽那带子。张凡给他气的半死!分明是后庭痒的要命、他在前面吸个屁啊!我才多大?!能吸出个屁啊!这带子要是能拽、爷爷能等到现在?!! “x的!钥匙!” “啊?”姬三公子抬起俊脸、满是疑惑。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姬三公子早就脱光了衣服、脖子上挂的、赫然是三把小巧精致的钥匙。张凡此时也没心思和他啰嗦。小脚死蹬姬三公子的肩膀。纵然姬三公子也是将门虎子、可是此时淫欲焚身、加上张凡此时出离愤怒的一脚。竟然把他蹬到一边。张凡爬过去一把拽断了钥匙绳拿了钥匙、又坐下开始开锁。原来这贞操带乃是容华托人定做、也不知是什么材料、非金非银、不软不硬、刀剑割不断、水火伤不得、前中后三处暗锁。必须三个锁都开了后才能取下。那钥匙眼躲的甚是刁钻:一处在小球下面、一处在会阴处、另一处自然是菊口了。张凡此刻两手哆哆嗦嗦的、哪里能取下? 姬三公子看着对面小东西蹙着小眉毛、粉罗罗的一团、白皙的小手抱着自己的小弟弟摆弄来摆弄去、那个口干舌燥!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脑袋里灵光一闪。 “公子、这锁乃是王府容华亲自设计、又命专人制造。普天之下只有这三把钥匙才可打开。您只需……” 张凡还在和钥匙奋战的时候突然一只大手抓住了自己的双手。一抬头、张凡惊了。对面男人眼中的光他很熟悉:那是欲火。一张俊脸上淫欲的眼神、再加上上挑的嘴角、凭空为这个原本还是俊朗调皮的少年男孩增加了几分男人才有的邪气。果然男人要结了婚才能成熟啊。靠、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离题万里!等他回神、不幸发现自己已经被吊在了床前横梁上!床虽然很大但并不高。张凡发现他勉强可以脚尖着床面。姬三公子下床立在他面前。张凡突然很害怕。此刻立在他面前的不再是一个孩子、而是一个欲火焚身的男人。这一点可以由他粗大挺翘的分身作证。难道我真的逃不过这一劫…… 姬三公子微微低下头在张凡的耳边用嘶哑的声音说道:“鸿儿、这可是容华特地为咱们设计的床哦~” 张凡闭上眼终于认命。就当被狗咬一口吧。 姬三公子看着脆弱忧伤的小东西、觉得全身沸腾起来。他将小东西的右腿搭在肩膀上。一只手轻抚着小东西的分身、一手拿着钥匙开启。“咔嚓”第一个锁打开了。他轻轻地取下紧紧包裹着小东西分身如金龙盘踞的饰品。舔舔舌头、再开第二个、第三个。开启第三个锁时、小东西不安分起来。他按住胡乱蹬踢的小腿、慢慢往外拽着带子。一个粗大的玉势渐渐显露出来。他看着那个粉红的小穴竟然还容纳这么大的东西、又是吃惊又是兴奋。抽出来的时候好像有股力量在挽留那根玉势、如果是我插进去……他只要这样一想就忍不住想射!手不由自主地就将那根玉势又插了回去。这一下彻底打破了张凡的底线、大声媚叫起来。他的强忍在自然反应面前——不堪一击。 若不是自己蓄势待发、姬三公子一定将这个游戏进行到底。可是那小东西的百回千转的淫叫让他忍无可忍。他冷的抽出玉势、掰开雪白的屁瓣。呈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张鲜红的小菊花、一开一合、好像在对他发出邀请。一股幽香、一滴淫液。他被蛊惑了、伸出舌尖舔了一滴。淡淡的腥味里是甜味儿。味道不错。他开始舔菊瓣上的透明。小穴收缩的更急促了、伸出舌头进入里面。小东西剧烈挣扎、不似拒绝、倒像是嫌他太慢。好吧。我来了。他放下小东西的腿夹在腰间、掰开小穴、一鼓作气地冲了进去。什么叫天堂?这就是天堂!紧窄的、湿润的、柔软的后穴包裹了他、他仿佛整个身体都置身于温暖的海洋之中、快乐不足以形容!他十六年里从未有过如此体验!满足、满足、还是满足!!于是、他——射了! 囧 姬无冰还沉浸在□的快乐中。可张凡不干了:老子被你插是要你解痒、你他x的一上来就射!你有没有搞错!竟然把那脏东西射到里面!小子、我跟你没完!他极为不满地扭着身子、姬无冰被他几下一扭、又硬了。姬无冰色情地摸了摸张凡的小屁股:“鸿儿、你在勾引为夫吗?” 妈的、你哪只眼看到老子在勾引你!臭小子!张凡翻了翻白眼。姬三公子今晚恶劣功能全开。他眯了眯眼、把张凡的手从床梁上解下。就着连接部位就给把张凡压在床上、一只手提着张凡的腰、另一只手揉着小屁股、而硬棒则轻轻的在小穴里厮磨。张凡被他磨的几欲自杀。 “小东西、想要什么就自己来拿!”说完他就停下来。张凡此时顾不上面子了。 “躺下。” 姬三公子邪笑着抱着他躺下。张凡直立起身体开始收缩后庭。容华是个怪物、可是他在这方面的本事确实叫张凡叹为观止。虽然张凡也被调教的技艺不凡、可是他现在有个致命的缺点——个子太矮。为了完成骑乘式的动作他不得不上上下下的站起来蹲下去。这让姬三公子笑的半死。你见过一个大男孩一个小屁孩做爱、大的狂笑、小的黑黑着脸边做边骂吗?姬三公子看够了笑话、反压过去。开始猛烈攻击、每一次都是大开大合。原先射出的精液在来回抽插中被带出来、流到被上、溅到腿上。这一次张凡得到了充分的满足。姬三公子虽然是头回做、但是对于一个受了一个月王府师傅教导的他、即使没有认真听、也能会个三四成吧。更何况男人的本能就是最好的老师。 张凡和姬三公子在心满意足中睡着了。临睡前张凡觉的有什么不对。到底是什么不对呢?他在精疲力尽中无力思考只得沉沉睡去。无论如何这可怕的洞房之夜总算过去了。**** 回门 !!!!昨晚的疑虑在第二天的凌晨化为腹痛向张凡袭来。张凡是被痛醒的。他想爬起来方便、可是稍一动静就发现身后传来急促的呼吸声。扭头一看、囧那姬三公子正目光炯炯地盯着他呢、接着就感到后穴里的东西正在变硬变粗……张凡心里狂愤:靠、怎么忘了这茬了~!理论和实践果然是两把事儿!那硬棒在里面搅了两搅、张凡感觉肚子更痛了。 “丫有完没完!我要解大便!” 姬三公子的硬棒子终于停止了动静、他面无表情地抽出了自己的分身。张凡勉强爬起来、浑身酸痛、头也晕呼呼的。可惜当他下了地就发现自己根本就站不稳、腿一软、得、趴地上了。姬三公子嗤笑不已。 “靠、要不是你昨天在里面射了、我现在能肚子痛吗?!”张凡憋的满脸通红。 姬三公子一想、对了、那些师傅们好像说过那玩意儿留在后庭会让肚子痛。姬三公子满带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张凡差点气的背过气去。 好在姬三公子还是个讲道理的人、他光着身子就下了床、抱起张凡绕过了左面的屏风。屏风后有一个暗门。原来这暗门是通往外室左侧的更衣处。进来就见对面临窗一个真人大小的黑色木雕侍女怀抱着一个木桶。靠北的是一张木榻摆有软枕之类、方便主人休息。旁边有花有草。富贵人家的更衣处那处理的不似厕所、仿佛是休憩之地。那姬三公子将他背抱在怀里、用小儿把尿的姿势将他屁股对着那木桶。张凡黑线:我又不是撒尿、这样能解出来吗? “放我下来、我自己解!” “你确信你能坐上去?”姬三公子嘲讽道。 张凡目测了一下木桶的高度、好像自己是坐不上去的。容华、你好!姬三公子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容华好像特别热心咱们的新房呢、这里的一桌一椅可都是他亲手置办的!”张凡已经骂不出什么东西来了。他在想:难道老天让我穿过来就是为了让容华玩我的?!这样的姿势他实在是尴尬异常、无奈肚痛难忍、只好老老脸皮、动作起来。其实他有近两天未粘米粒、仅仅吃了一点汤水。还为了提防容华不敢多喝乱喝、哪能解出什么东西来?弄了半晌、也只挤出几滴昨晚的精液出来、滴在黑色的木桶里面、煞是醒目。姬三公子笑的快岔了气。张凡恼怒成羞、大叫:“我要撒尿!” 姬三公子心想:这小家伙的性子……只怕什么都不知道吧。这样一想、心也就放软了些、把着两条小白腿的的手就腾出一只来、帮他扶了一下小jj。张凡反正脸已经丢到家了、倒了解了一点尿出来。 看他肚子疼的厉害、就将他放到榻上。姬三穿衣出去端了一盆水来、帮张凡抠出了后庭里的存货、又用热毛巾揉了几下肚子。张凡这才觉得缓了过来。只是头却是越来越昏了、他摸摸额头、心想怕是发烧了。 姬三公子忙完这些、刚要讲话。就听见门外有脚步的声音。他冷笑了一下。看看自己还硬挺的分身、就手拿了刚刚为张凡上药的药膏涂了上去、拽过张凡的大腿就插了进去。张凡都有点睡过去了、突然后庭捣进了一个巨大的硬棒顿时惊醒。他睁着眼吃惊地望着面如寒霜的姬三公子、那姬三给了他一个冷笑、接着就动作起来。完全没有刚刚的半点怜惜。张凡倒是想问问他怎么回事、可是姬三的疯狂抽插让他说不出话来。后庭在姬三粗暴的动作下又受了伤、张凡苦不堪言。若说昨晚迷迷糊糊中做的爱是各取所需、那今天就是真真实实地强暴了。张凡虽然也是一大男人、可是碰上这么倒霉催的事儿也是郁卒难消、心下凄然、竟然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 那小猫般的抽泣声、脆弱细软、再加上中间时间时续的细小呻吟、反而激发了姬三心中的暴虐之气。此时的姬三也忘却了刚刚的心机、包裹分身的小穴由于张凡的发烧比昨晚更加火热、再加上肉棒一晚上都停留在里面。虽然开始时还有些阻碍、可是几下一抽就通畅异常、水声渍渍。那姬三公子年轻气盛、禁欲了这些年、才一沾了色、哪里就能控制的住?行动之间更加不管不顾了。 这屋里面是春色无边、屋外面却也是不堪入目。你道那屋外的是谁?只见窗外凑着一团五个人。正是姬三的四个狐朋狗友外加张凡的小叔子姬无霜!原来那五人昨晚一早就拼酒拼得烂醉直到凌晨才醒、大叹昨晚痛失良机、丢了闹洞房的机遇。一众五人死活不甘心、大清早起身来听房。经过昨晚一通忙、府里众人还在酣睡中。这五人蹑手蹑脚如做贼般溜进这院落、其实也不过是抱着聊胜于无的念头。哪里成想就撞上了屋里的起来。又是呻吟、又是动作(其实是他们瞎想:那是姬三在给张凡上药囧)几人一大早起来、都是身体健康的男子、哪里禁得起这般挑逗?一个个硬的难受。那姬三以为屋外是王府或府里派来的人马、一气之下真的做将起来、更是让窗外的几个难捱异常。都是风月场上的老手、彼此又熟悉的很。也就趁着黑夜、一个个在外面捋起自己来。 姬三忘了原来的初衷、做的忘我、做的投入、完全忽略了窗外的粗喘和最后射完满足的叹息声。待那五人射完之后终于从情欲中解脱、众人才觉得刚才行事荒唐:屋里他们意淫的对象是结拜兄弟的媳妇儿、自己的弟妹!缓过神的众人有点不敢看对方的眼睛、彼此心照不宣、灰溜溜的逃走。这些是后话不提。 屋里的两位、姬三公子自然是爽之又爽、可是张凡却着实痛苦:此时他昨晚中的痒药药效已过、他这点点大的孩子哪里有什么快感?后穴有伤、又在发烧、而真正让他受伤的不是身体、而是作为男人被强暴的屈辱!试问哪个男人愿意被男人压在身下!!他强忍着心中的悲哀、只等这酷刑结束。可是渐渐就听到外面似乎有人呼吸的声音、那呼吸越来越重、而且还不似只有一人。他着急想提醒姬三、让他停下。可是他的扭动只能加重了姬三行动的力度和速度。他被没事。好在张凡被容华操弄惯了、终于在当天晚上醒了过来。府里众人松了一口气:总不能让王府公子嫁来第一天就被操死了吧! 醒来了就好。第二天一早、张凡作为大将军府的三少奶奶(-_-!)在容华派来的小太监的监督下、起床给公公婆婆进行迟来的请安。当张凡用奇怪的姿势陪着俊朗挺拔的姬三公子走进大厅时、全体成员的面部都有些抽搐。 姬润之难得地和蔼异常、免了张凡的跪礼。不过婆婆宫诗韵可就没什么好脸色了:她最心爱的儿子娶了个男妻、原本和儿子商量好的、一娶过那个王府的公子就另外给儿子讨两房妾室。那公子做个摆设就是了。她人选也选好了、儿子也同意了。临了那两个人竟然成了事儿!一定是那个狐狸精勾引了他的儿子!早就听说王府里的容华是个风骚货!他调教的儿子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要不是皇命难违、王爷又不配合自己。哪里会让那个狐狸精进姬家的大门?现在更是丢人现眼、竟然…… 姬家大公子一脸严肃没啥表情、而姬二公子就没有平时那般潇洒、今天特别的乖。倒是姬家的长孙、姬大公子的儿子——姬燕行、对比自己小的“婶婶”很好奇。不过他也只能用眼角瞟一瞟——他正被脸色铁青的奶奶抱在怀里。 这次不成功的家庭会面对张凡没有影响、可是刚刚在众人面前还挥洒自如的姬三公子回到房里就开始发脾气。虽然他也没有摔花瓶、砸杯子。可是在赶走下人后、他怒气冲冲地在房里走来走去。到最后无法发泄的怒气就转移到了张凡身上。在张凡身体还很虚弱的情况下、他又开始做。这次张凡没有昏过去、他一直咬牙坚持。果然做爱可以缓解压力、姬三做完后就大大方方地睡着了。只留下张凡面无表情地缩到床角、坐了一个下午和晚上。 第三天、新娘子要回门。按说大家族的新郎一般自持身份是不陪过去的。可是、姬三公子一大早就爬起来、亲亲热热地陪着自己的“小妻子”回门去了。这天姬府的女主人又开始在家骂人了。不过这次骂人的内容没人敢外传。 上了马车、才兴高采烈的姬三公子就漫下了脸。两人并排坐在车内、空气也好像凝固了。 到了亲王府、两人先一同拜访了王爷和王妃。坐了一会儿张凡就告辞休息、实际上是去找大夫去了。而姬三公子也在聊了一会儿边关的风土人情、沙场拼搏后转战容华院。 容华站在院门口、一件素白袍、一根青玉簪、一件黑色披风、脖上一件狐皮围领、手笼着小暖炉——尽显风流。 虽然姬三公子现在对容华十分痛恨、但是、他还是不得不承认:这个一生坎坷、艳名天下的男人的的确确是个让人没有办法防备、让人总想竭力靠近的男人。这就是魅力吗?姬三公子看着那个淡雅清幽的男子、怎么也没办法将这样清绝的男人和他的流言联系起来。这样的男子在男人的身下又是什么模样?会有鸿儿那般诱人销魂吗?晃晃脑袋、这都想的什么呀!! “姬三公子、容华特地到这里来给你赔罪了。”那男子淡淡微笑、启口轻言。将姬三的怒气和准备在肚里的质问消解于无形。 姬三公子硬硬心肠、可是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了杀气。这一仗自己刚上场就输了。“容华果然名不虚传!在下甘拜下风!但是、还请容华点拨小子一二。” 容华心中暗暗生气:鸿儿啊鸿儿、亏我将一身绝学教授与你、你竟然这么不争气!连个毛头小子还没收伏! 可是此时的容华还是那个微笑高雅的王府容华:“茶已备好、请贤婿入内详谈。”姬三公子扬扬眉、也未反驳、进了院落。 姬三公子入室之后未发一言。容华依旧风轻云淡的喝着茶。姬三公子也有样学样地喝茶。一盏茶已尽。 “姬三公子、鸿儿现在已嫁你为妻。你二人也有了夫妻之实、大家都是一家人了。现下我将这因果讲于你听、也好叫你知晓我容华为何要做这恶人。” 姬三刚要说话、容华摆摆手、“你且听我说。我知道你对这门亲事颇有怨言。可是姬三公子、你现在已为鸿儿的夫君、你也须体谅鸿儿。一般人只道我们这富贵人家穷奢极欲、醉生梦死。可是、他们可知道我们的苦楚?!鸿儿身世可怜、还在襁褓之中就丧母、他在这样的王府……姬公子你有幸生在姬家、有幸生在姬大将军家、一家人相亲相爱、儿孝母慈、父兄扶持。可是这对鸿儿来说根本是想都不能想的。他自出生就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容华哽咽了、“自出生他身子就不好、府里又有人散播流言、丧母之后、更是有人说他是妖孽要斩杀了他!若不是王爷力保这孩子、他哪里还有命在。这亲王府看来是锦绣繁华、可是凶险异常。王爷怜他爱他想保他、可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所以才老了脸、仗着以前和姬大将军的情分、望将军援手保住他这条小命、也盼你能怜他惜他、让他一生无忧。他生就男子、没有办法为你生儿育女、所以只有成为你的一侍、才能得你怜惜、也好仗这这点功劳在姬府求生!这也就是为什么我和王爷始终向姬府如此要求的原因。这普天下的父母哪有不爱自己孩子的?!你若怨就怨我吧。为了让你们能顺利圆房、是我给你和鸿儿都下了药。这些事鸿儿根本就不知情!” 姬三公子不言不语、容华也没看他、喝了口茶又接着说道:“姬公子我知你委屈、可是你可想过鸿儿的委屈?他也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别看他年纪幼小、可是聪慧过人、个性纯善、是个柔顺、坚毅的好孩子。若是生在一般官宦人家、只怕就是那家几世修来的福分!可是这王府却容不下他啊。为了嫁给你、你可知道他吃了多少苦?!”容华站起身来、拿出了那个大盒子:“这就是王爷送给他的礼物。从三岁起他就开始用这些东西训练、好做个合格的一侍!”说着揭开了盒子。姬三看到了那十二根玉势、心里的震惊不言而喻。 “他一个堂堂亲王府的九公子、轩辕家的血脉、不能建功立业、成王成侯也就罢了。却要从小就做这烟柳之地的下贱勾当、被人戳脊梁骨。以他的心性、你可知他如今能活下来是多么的不易!”容华说道这里已经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姬三公子也红了眼。 两人默默无语、对坐了许久。 姬三低声问道:“你为何、不护着他?” “我?”容华苦笑、“姬三公子、你还真是瞧得起我这老东西。”容华抬起头来、“鸿儿为正妻尚且如此、还能指望我这小小的容华如何?!” 姬三到这时算是完败。 院里传来鸿儿软软的奶声奶气的声音。容华已经起身要去迎接。待走到门口。只听身后传来低低的似乎有些难以启齿的声音:“鸿儿、这玉势……” 容华慢慢转头、深深地望着姬三公子一字一句回答:“贤婿请放心、鸿儿的训练都是我一手操办、绝无旁人插手!”看着姬三的红脸、“无冰、鸿儿的一生就交给你了!”说完开门出去。 只见刚刚还沉痛泪流的容华此时却是笑了:鸿儿、我的好徒弟!你终究不负我那番功夫!!**** 蜜月 !!!!张凡一进容华院就看见了远远迎上来的容华。此刻的容华笑语晏晏、哪还有才的悲凉凄苦?张凡一见容华就知道他今天很高兴。高兴个什么劲儿!不就是你算计我成功、看了我的大笑话嘛!张凡今天过来也不是来找容华算账的、就是来找麻烦、他也清楚自己的斤两、和容华那个老狐狸斗自己完全没有胜算。所以他现在来是来要药膏的:虽然容华也陪嫁了三瓶给张凡、不过、估计以后用到的时候多、反正往后回不了亲王府了、不要白不要!他没搭理容华、自顾自地往主屋走去。 可是一进屋就看到了他最不想见到的人。晦气!再一打量、那桌上还摆着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瓷盒!他转身就离开了容华院、独自坐上了大将军府的马车。随后姬无冰就跟了上来、手上还提罗着一包袱东西。张凡闭眼打坐。 一路无话、待回到将军府、两人默默回到小院。张凡一马当先入了卧室就不出来。姬无冰本想跟上、可是看着眼前关闭的门、虽说是自己的卧室。可是就是不敢进去。难怪以前军营里的军官谈笑间说:不怕砍人流血、就怕婆娘发倔。原来这种感觉真的很难受。唉、谁让自己理亏呢。说起来也的确不关这孩子的事情、是自己怨恨爹娘哥哥联合起来卖儿求荣、痛恨王府手段卑劣下药以求圆房、还有就是皇上乱点鸳鸯。可是这些人自己都动不得、所以在误解鸿儿和容华联合设计给自己下春药的气愤之下、就拿那孩子出气。如今知道这端底、就是脸皮再厚、人再混蛋、他也觉得自己的的确确不是个东西。所作所为与禽兽无异! 这婚也结了、房也圆了。打过仗的男人都特别珍惜自己的家人。姬三公子现在虽然不能说怎么样从心底疼惜张凡、但是如今他也认了:如今那屋中的惊鸿就是自己要相依一辈子的妻子。账嘛要一码归一码。他下定决心进了房间。那张凡正躺在外室靠左边的贵妃榻上。贵妃榻一头高一头矮有点微微的斜度、一般由玉、石、或上乘的木材制成。上面常铺些狐皮、锦被等柔软物件。以前容华屋子里的那榻、张凡总没机会躺躺。(容华就喜欢赖在上面)如今自己有一张、不躺白不躺! 姬三一步三蹭地走到榻边:“鸿儿、你、你……这是容华给咱们的。”其实他是想说对不起。可是姬三是什么人啊、那就是一小霸王啊。长到如今、他还真没有跟谁到过歉、服过软来着。一犹豫、话就变了音。说完话、姬三就后悔地直想咬断自己的舌头。那包袱里除了几件给张凡的小玩意儿、剩下的全是容华给女婿的好东西!容华那厮、你道他还能给出什么好东西来?无非就是……结果张凡那里根本就没声响。姬三大着胆子探头一看、得、那娃娃早睡着了!晕啊、自己吓自己、虚惊一场。姬三放下心、走到旁边坐下、看着睡的正沉的鸿儿、心里疑惑:难道男人一成家就会怕老婆吗?…… 这夫夫两人在外人面前同进同出、可是回到房中却是各干各的。姬三几次想跟张凡说话、或是要帮张凡涂药、张凡都不理不睬。夫夫二人的冷战已经成了府里公开的秘密。宫诗韵暗中开心、赶忙向儿子兜售那两个娇滴滴、好生养的女人。原以为儿子一定高兴地收下、没想到儿子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宫诗韵的怒火已经到达了顶峰、只是碍于儿子一直不好发作而已。 这两人虽然冷战、或者说张凡跟姬三冷战、姬三却始终没有生气。他现在是着急!这九公子自嫁过来以后、就拒绝吃原来在王府里吃的那些特制的东西、而且现在连后庭的药也不涂了。这虽是大事儿、可是却又是闺房私隐。张凡怎么都不搭理他、他总不能跟父兄说他媳妇儿的事儿吧、跟母亲也没法儿说!在几日看到马桶里的血时、他一气之下把张凡绑个结实涂起药来。好在张凡虽然没有涂药、但是一直保持后面的清洁倒是没有发炎。那姬三倒是实诚为了涂药、可是涂着涂着下面就硬了。毕竟是年轻人啊、正是这样的年纪、再加上洞房后好几天他都没有碰人、现在手指在温暖的小穴里进进出出、让他不由地想起在里面欲仙欲死的难忘滋味。于是原本轻轻在近处涂药的手渐渐地就伸到了里面。张凡哭笑不得:你姬三还真是个禽兽啊!一个孩子被你伤成这样、你还有心思玩这个。你也够可以的了!而姬三呢、他是在心里一边唾骂自己不是人、可是那手就跟不是自己的、停嘛停不住! 姬三正在天人交战、突然鸿儿开声了:“你要做就做、玩这些花样干什么!”倒是把姬三吓了一大跳、手抖了一抖。张凡一声呻吟、又伤了!姬三连忙道歉。待姬三抽出手指、刚想到更衣处解决问题时。就听到鸿儿如天籁般的声音:“我用手帮你吧。” 惊讶、诧异、惊喜、愧疚、后悔……这些词汇不足以表示姬三心中复杂的情绪。姬三呆呆地坐在那里、就见那鸿儿翻过身来、伸出一双柔润白皙的小手解开姬三早已支起帐篷的裤子。那手一接触到欲望、那玩意儿就好似活了一般蹦跳了几下。鸿儿顿了一顿、挑了挑眉毛。姬三的脸立时就像个大红布似的。那小手再次碰到欲望、先是用只如女子小指粗细的拇指磨了磨已经分泌出透明液体的顶端、然后用着那液体开始涂抹下面的柱子。几番下来、液体越来越多、柱子也都涂湿了、那小手才开始上下抚摸起来。由于手太小、握不住、就用两只手合抱着捋起来。待到那根硬的不能再硬时、那小手突然往下按压下面鼓鼓的两个球。姬三一声低吼、射了出来。前后不过几分钟的功夫。姬三还停留在余韵中、就听见那奶声奶气的声音到:“姬三公子、您对我的服务还满意吗?”姬三虽听不懂服务的意思、可是也能大致猜到。刚刚还处在快乐顶端的姬三体验了一把云霄飞车的急剧坠落——一颗心由顶端降到谷底。他睁眼看着眼前的人儿:一双丹凤眼似笑非笑、满是讥讽地看着他。 姬三突然就很愤怒、愤怒到想撕掉眼前的人儿、然后再把他全吞到肚子里!!!他握紧双拳、不能冲动!已经错了一次、不能再错第二次!张凡等了半晌、看着刚刚还一副吃人模样的姬三渐渐平息下来、只拿一双眼睛狠狠地瞪着他。他突然大笑了起来。他奶声奶气的声音外加一副小孩狂笑的模样在这满眼鲜红的卧房里显得煞是诡异。 张凡笑了一会儿停了下来:“我们做一笔交易吧!” 府里人惊奇地发现前几天还犹如陌路的两个人、现在好像变得默契起来。虽说不似一般新婚男女如胶似漆的模样、却也有了一种独特的气场。再过了几天、那王府的大夫过来了一趟之后、两个人房里就经常传出让人面红心跳的声音来。搞的院里的下人天天都红着脸。 其实张凡在回门前晚就已经想开了:反正做都做了、索性利用到底。凭自己一己之力别说报仇、光就是找到真正的仇人就难如登天。如今自己没钱没势、连身体都不是自己的。如果说有什么可以利用的、那就是这个身体和容华教的淫技了。可是回门看到容华跟那个恶心的家伙揭自己的底、一气之下就出了门。自己果然不是忍辱负重、做大事的料啊:虽然理智告诉自己要讨好姬三、可是只要一看见他、就会想到他做的种种恶心事!硬是咽不下这口气、放得下这张脸。好在上次借机和姬三摊牌:我出卖身体、他助我报仇。也算完成了计划。 等到鸿儿后面的伤好了、姬三再也忍耐不住了——自和鸿儿定了约定、每日都是鸿儿用手帮忙解决欲望。自己原只是可怜他的身世、加上想赎罪、想帮他一把、所以才答应了那个所谓的交易。其实那娃娃什么都不做、我姬三也一定帮他。可是那孩子自尊心太强、硬是说要公平交易什么的、伤好之前坚持每天用手帮解决。哪里料到自己这般不济事儿、越“解决”倒是越来越搞出兴致出来。每天要搞好几次、而且越来越迫不及待鸿儿伤好了!自己难道真就是个禽兽吗?不过鸿儿本来就是自己的妻子、和自己妻子行鱼水之欢乃是天经地义啊……算了、他还太小不懂事、如今就依着他、等他长大再给他解释吧。 在自己日夜急切的几天等待后、王府的大夫终于诊断鸿儿已痊愈了。心里好生欢喜!偷偷地将这几日反复研看的容华的赠书和助兴的药物拿了出来。嘿嘿、那娃娃的小脸都黑了!真可爱!其实他的□更可爱、每每吸的自己欲仙欲死、恍若不在人间!那脆嫩如幼鸟的嗓子发出的呻吟总让自己血液沸腾、情不自禁!!难怪京中越来越盛行男风、确实是人间极乐啊!容华不愧是艳名天下的人啊!所赠书中姿势千奇百怪、每每做来让人销魂欲死。唉、看来自己这袖只怕是断定了啊。 姬三的快乐无边是建立在张凡幽愤欲死的基础上的。张凡现在恨不能杀到亲王府、手刃容华以解心头之恨!!!他以前折磨自己还不够、竟然趁着回门的机会给姬三那些东西回来继续折磨我!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若说原来的姬三只是借着自己泄愤、那现在!哼、整个一个就是乐在其中啊!!尽弄些奇怪的姿势、说是要把书上的姿势全部都做上一遍!!这些还不够、还要我继续喝王府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汤、做那恶心巴拉的练习!!!自己原来一心期待的新生活如今倒比那王府里更苦上几分!!!容华啊容华、你且等着、总有一天我也要叫你尝尝爷的厉害!!!!—— 小番外 姬无冰看着一身是伤的轩辕惊鸿。 他不再是当年一身鲜红嫁衣的娃娃新娘、也不是一身正气、英气勃发的少年俊才、更不是圣洁慈悲、心济天下的天人降世。他、不过一个受了伤的男子、自己的发妻、自己一直愧对的发妻…… 当张凡睁开眼时、看到的就是一脸是泪的姬三郎。 “你、你恨我吗?”姬三哽咽地问道。 张凡风轻云淡地笑了笑:“没有爱、哪来的恨。姬三公子、你我之间本来就是一场交易、你到如今也还看不透吗?” 姬三呆了、疯了!他猛地扑了上去、疯狂地摇晃着张凡脆弱的身躯:“不、不!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你是我姬无冰的发妻、你是我的人!!你永远都是我的人!!!”他狂乱地撕开了张凡身上的破衣、也没润滑、就冲了进去。 好像流血了。张凡苦笑:姬三啊姬三、你还真是一点没变啊。他悄没声息地叹了一口气、闭上了眼、任姬无冰动作。 姬三在痛苦又快乐地冲刺中隐约听到身下人喃喃自语:你的发妻是亲王府的九公子轩辕惊鸿、而我、我不是他啊**** 留白 !!!!**** 弃妇 !!!!姬三快乐着。他迷上了这些让他飘飘欲仙的游戏。虽然那孩子还是对于这些情事儿有些害羞(⊙﹏⊙b汗)、但是那功夫却是一点也不含糊的。 可是他的快乐却着实影响了别人的心情。 宫诗韵被“疼爱的儿子被引诱成断袖”这一事实气的呕血。她和姬润之虽然聚少离多但是夫妻一向情深、这些年一次红脸都没有。可是这一次在姬润之难得回来的情况下、竟然被赶到书房入睡。 姬家大公子早年丧妻、现在膝下只有一子——姬燕行。这姬燕行也不知怎么回事、对那可爱的“小婶婶”很是喜爱。有空没空总喜欢跟在年幼的“小婶婶”后面。当“小婶婶”身子“不好”、不能请安时、他就跑到惊鸿院门口转悠。转悠完了还回来问姆母:那惊鸿院里的恩恩啊啊是怎么回事?难道三叔在打小婶婶吗?说完还很大人气地叹道:“小婶婶真可怜!三叔真是混蛋、那么可爱的小婶婶都不懂得珍惜。要是我、我一定对婶婶好!”把个一屋子的大人下人说的目瞪口呆。气的姬大公子难得地亲自动手、狠狠地打了一顿这个一向乖巧的孩子。然后、被禁足一个月并罚抄“礼”书一百遍啊一百遍。 至于姬二公子——姬二公子最近比较神秘。可是京城贵族圈里的人都知道、一向专爱柔顺貌美女子的姬家二公子最近也开始尝起了男倌的滋味。据可靠知情人士透露:姬家的二公子偏爱年纪幼小的那种。这姬二公子是什么人?那就是京城第一花花公子、专业一点的说法:那就是时尚教父啊。所以这个大风向标一转向、那京城大大小小的倌馆生意顿时兴隆的不得了。小倌们都快没时间睡觉了。而且各个倌馆都开始大量买进孩子、并且有越来越年幼的趋势!!于是由此引发了新一轮的卖儿□。一些个地痞流氓、人贩子之类的败类趁机拐卖男童之类的事件时有发生。但凡家有男孩的人家都开始小心防范、深怕自家的孩子被拐卖。至于女孩子反而无人问津了。造孽啊造孽、这世道是越来越说不准了。 忽忽过了三个多月。那张凡镇日里被姬三搞的迷迷糊糊、任他摆弄来摆弄去、早已是没了骨头、走不了路。只是躺在床上补眠、养身子。 这一日、正是宫诗韵的生日。宫诗韵这些日子连气带病、心情很不好。府里一家子都有心哄女主子开心、特地请酒、办寿、搞的煞是热闹。那外面的也有心讨好现在这个得势的大将军府、自然是客来如云。 姬三难得地起个大早、也没有折腾张凡、正经穿着衣裳要给母亲拜寿。张凡烦的要死:去吧、姬家女主生病的源头就是他、这一去还不是自讨没脸吗!!不去吧、说起来自己现在、出了事儿?不会、不然府里不会这么安静。有什么秘密的任务?那也不至于。他就一个小小的军官能有什么大事儿?或者、有了外遇?……这个、他要是肯有外遇那敢情好!!!我也不用受罪了!! 疑惑归疑惑。府里没动静。做妻子的不能没有表示啊。干脆再着人打听。还是没有消息。到了第六天、不得已、张凡“梳妆打扮”、给公公婆婆请安。顺便问问情况。张凡一出惊鸿院就感觉到府里下人的眼神与以往有些不同。府里人的眼神一向也没正常过就是了、张凡也没多想。等到了公公婆婆住的院落还没进院呢。就听见里面一片欢声笑语。张凡有点为难。这个婆婆一向看自己不爽。看样子今天好像很开心、干脆就不要打搅吧。转身就想离开、哪知那门口的下人腿脚快早禀报了上去。张凡已经是不能走了。 很稀有的、宫诗韵让他进了院门。其实开头前一个月张凡也是天天来请安的。可是宫诗韵一次都没有让他进过院门。让下人在门口就打发了他。后来身子不爽快、干脆直接让他请安都不要去了。他这可是破题儿头一遭进婆婆的院门啊。赶紧地收掇收掇、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转了一个弯、就见那远远的前边亭子里是笑眯眯的宫诗韵、背坐着的是兴奋的手舞足蹈说着什么的姬三公子还有紧靠着姬三公子身上的两个千娇百媚的美娇娘。 原来如此。 如此、也好。 张凡转身离开。此后一生他再也没有进韵之院一步。 在被“宠爱”了堪堪三个月后就被无言地抛弃。张凡苦笑、我究竟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容华来了一次。他看着每天好吃好睡的张凡、淡然地说了一句后就离开了。 “鸿儿、你就是一个没心没肺的笨猪!”**** 弃妇(二) !!!!被抛弃——是必然的。 没有女人的柔软、没有女人的风韵、没有女人的软语温香、还有、没有女人耐操!张凡看看自己瘦了吧唧的小身段、前几个月满身的红斑青紫好了个七七八八了。幸好姬三迷途知返、要不然就他那如狼似虎的性欲、只怕自己离黄泉路就不远了! 只是、心里还是有些奇怪的感觉。被背叛了的感觉。张凡笑了笑。没有感情、誓言、哪里就有什么背叛呢。自己真是昏了头了。不过、话说、那些日子姬三这小子不会是一边和我……一边跟那些女人…… 呕、、、、、、、太恶心了。张凡摸摸身上的鸡皮疙瘩。靠、x的!再也不让男人碰了!太恶心人了。 在姬三连续半月未进门后、张凡终于松了口气、彻底放下心来。于是吃吃喝喝开始养身体。每天忙得脚不沾地。你看:早上6点起床背书。8点吃饭。8点半习字到10点。10点到12点进新书。哦、忘了说了、王府里给他请了些先生。下午仍旧是琴棋书画。总之、他又开始了自己的求学生涯。说起来这王府也是不错的了:嫁妆里竟然有些先生——教书的、教琴棋书画的四位、教算账管家的、教天文地理的、连教xx的、容华也没忘了!!可是就是没有教武功的!!!张凡边学边痛苦、武功啊武功你在哪里?也不怪张凡念叨、没有武功他怎么逃?没有武功出去后他怎么自保?没有武功他怎么报仇? 所以他必须会武功!而且是绝世武功!! 可是师傅呢?张凡一有空就琢磨。想来想去、能求的只有姬三了。可是那个姬三现在是掉到了温柔乡里、别说求他办事儿。连面都见不上!这将军府里的人跟个铁板似的、什么消息都打听不到。唉、哪像自己在王府那会儿!自己手下一帮子小罗罗、什么闺房秘密、闲言碎语的打听不来啊。亏自己原来还打算到将军府里来偷师学艺呢。现在只要一出房门就感觉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唉、入宝山而空手回啊!!不甘心啊不甘心。 张凡的苦恼终于在这年的快入秋的时候得到了解决。 那天张凡正在弹一首曲子。经过这五个多月的练习、张凡原来只是一般的琴艺终于有了质的提高。这使得教授琴艺的师傅很是眉开眼笑。此时他正摸着胡子全神贯注的听着这首难得的好曲子呢、就听院门砰地一声被踢开了。师傅正要张口骂人、等看清了来人。立刻起立、然后向九公子告退。原来这正是惊鸿院的另一位男主人:姬无冰。 姬无冰站在院门口、几月未见他又窜高了个头。现在的他真的很有一些男人的味道、不再是以前那个少年的模样了。男人啊、成熟真的是一会儿的功夫。只见他眯着眼、背着手、等张凡弹完了整首曲子停下来。冷冷一笑:“轩辕公子、定力不错啊!” 张凡终于弹完了这首他很喜欢的曲目:秋怨。 教授琴艺的师傅五个月前曾说:“九公子、您的琴技是没有问题的。容华大人的琴艺本来就是大周国的第一位。公子在琴技上已得真传、只要再稍加练习贯通即可。可是、公子的琴艺却还不如小老儿、您可知这是为什么吗?” “因为没有心吗?” 那师傅睁大双眼、“原来公子知道!” 废话。容华那厮天天在我耳边聒噪、我能不知道吗?张凡腹诽。说起来、所有的曲目里真正让张凡有点感触的怕就是这秋怨了。秋怨、秋怨、一个被抛弃的女子哀怨地悲戚地感叹着男子的薄情。是不是很应景? 张凡想:虽然我不稀罕男人的深情(寒啊)可是那种被抛弃的感觉、确实很伤人啊。恩、主要是伤自尊啊。虽然自己现在也没什么自尊可言。这样想想、我这一辈子的娘啊、命可是太苦了!!王府哪地方哪有什么爱情啊!而且、我的武功到底在哪里啊~~~~~~~~~ 一股对早已逝去的一辈子都没有得到爱情的母亲的心痛的感悟和体会外加对于绝世武功毫无着落的愁思。让张凡将这首秋思弹得是情真意切、鬼哭狼嚎。琴艺师傅第一次听了就潸然泪下、然后一脸悲戚哀怜地看着眼前一脸忧伤的九公子。他心想:九公子虽然年纪小、可是这番对姬三的情意却是早已深入骨髓啊!(+_+!)其情可怜、其心可叹、真真是红颜薄命、身世堪怜!!这姬三也太不怜香惜玉!!如此美人、如此佳玉、虽身为男儿可是这绝代的风华、几年之后必是无人可及!!!姬三啊姬三、你这盲瞎!总有你后悔的一日!!! 琴艺师傅的感叹基本上代表了府中大部分人的心声。虽然府里的下人不懂音律、可是琴声即为心声。众人都听出了曲中极度的悲哀和愁苦、并且、不约而同地联想到姬三的始乱终弃。于是先前的不屑和鄙视逐渐的变为同情和愧疚:对啊、那九公子嫁进来也就五六岁的模样、听说自小也没有娘。现在说起来就一个夫君是个依靠了。可是咱府里那三混儿、哼、早被两个狐狸精给迷住了。哪里就管了这孩子的死活了。那三个月里也没见他有点儿疼惜!!天天折腾那小娃娃!!就一禽兽啊。咱都听不过去了。就是大人也受不了他那样儿啊!!(这个、貌似开始的时候大家都是说九公子是公狐狸精啊……)现在倒好、玩完了就扔啊!!!好歹也是正妻吧!!!!如今那两个狐狸精都有了身孕、只怕这孩子的日子以后是越发不能过了!!!唉、咱一开始也对人家没脸色过。算了、以后就多照顾照顾这孩子吧。怪可怜的。 于是府里的下人开始对惊鸿院里的几个人和颜悦色起来。饮食呀起居呀更是照顾。张凡一开始还没发觉。过了一段时间发现这府里的下人总是带着一股心疼的眼神看自己时、的确是寒了一把。前后想了一想、恍然大悟:原来是可怜咱这个“弃妇”啊!他便将计就计、越发在人前一副小媳妇儿模样、只差没有对月流泪、对花呕血了……府里众人越发愧疚、觉着咱姬府对不住这三少奶奶。也没人偷吃张凡的糕点饭菜了、更没人仗势子不供应热水了……总之、服务更到位、态度更和善。 张凡的感受是:当弃妇的感觉、挺好! 姬三的出现对张凡来说是个好消息。他的确不能等下去了。练武必须乘早。他也不管姬三的冷言冷语。直接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姬三斜了斜眉毛:“哼、轩辕公子、如今你就是那多愁多病的身、还要练武干什么?总不会要找我这个始乱终弃的夫君报仇吧!!”张凡很无语、刚刚还觉得这姬三长大了、成熟了。一转眼原形毕露!张凡也没功夫跟他瞎起哄。郑重其事地说道:“姬三公子、你我早有约定:我放下男人的自尊随你玩、你却要助我完成报仇大事。你如今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我有什么违约的地方?如果你觉得还没玩够、我随时奉陪。” 那姬三也不知怎么的就气的火冒三丈、甩了袖子就走人。真是把张凡惊的目瞪口呆:这孩子莫不是风魔了?不知道的只怕还以为是我在外偷了人!! 几日之后、有姬府的下仆偷偷的告诉九公子:那姬三在甩袖子走人的第二日就出发去了边关。因为草原上的那些蛮子又开始“打秋风”了。张凡点点头、这和中国古代的一样。草原的游牧民族会在中原地区秋天丰收的时候来劫掠、杀人。那下人看看九公子淡淡的脸色、心想:到底是王府的公子啊、心里再痛、都是这般识大体!(=。=!)想了一想终究不忍心这小公子被瞒在谷里:“那个、那两个、都已经五个月大了……”说完一低头、也不忍看这九公子的脸色就跑了。张凡愣了半天才醒过来:难道说、那两个女的都有了姬三的孩子?!! 靠、这是什么世道!!张凡很郁闷。老子快三十的人了、连个女人味道都没尝过。姬三那个屁孩子、左拥右抱也就算了。才十六岁的人就要当爹了。还一次就两!!!!好歹我也是个王府的公子吧、怎么连个将军府里的公子都比不上呢!!心里那个憋闷、那个窝囊就别提了。一气之下要了一壶酒狂喝起来。 他才几岁?哪能有前世的酒量。顿时趴下。府里众人越发的可怜起这个痴心的公子了。一向团结的姬府竟然私底下把这些糟心事儿传到了街面上。于是这一年、边关的“打秋风”不再是一年一度的话题了。今年的话题是:“负心汉姬三和痴心九公子那尘封已久的爱情” 礼部尚书非常欣慰地对早已出嫁的孙女儿说:“你瞧瞧、爷爷的话不错吧。那姬家就是负心郎!你若嫁过去还能有现在这般的好日子?!”已为人妇的娇蓉心有余悸地点点头:“果然如此。还是爷爷说的准!哼、那姬家的男人太不像话!我就说么、那姬三当年就是地痞一般地惫赖人物。果然现在是现出原形了!估计姬家的大公子也好不到哪里去。明天我好好跟我那姐妹们说说、让她们小心些。” 这一年、宫诗韵终于没有为自己的大儿子找到老婆。姬家大公子续弦一事告吹。而姬家二公子的恶名也终于使得女方一家下定决心退婚。宫诗韵对王府里过来的公狐狸精恨得更深了。无论姬润之怎么劝、她都无法原谅这个扫把星一样的男孩子。不承认、她永永远远都不会承认这个公狐狸精是姬家的一份子!永远不会!!! 可是“怨妇”惊鸿此刻对姬三非常满意!恩、姬三这小子还是不错的嘛!张凡心里赞道。原来姬三临走之前终究还是给自己的大哥二哥留了一封信、让他们代为照顾自己的“小妻子”、还有、帮鸿儿找一个教授武功的师傅。两兄弟一块儿来找弟媳妇、说明此事。张凡心里跟那什么、喝了蜜一般。有这两位帮忙准没错儿。快乐的忘乎所以的张凡完全没有注意到姬家大公子黑黑地脸和目光闪躲的姬二公子。**** 师徒 !!!!数月之后、姬家二公子领来了一个乍一看好似纨绔子弟的二十来岁的男子。此人甚是英俊、上挑的浓眉、鹰眼、钩鼻、薄唇。穿着一件丝质的黑袍。大敞着胸口、露出古铜的肌肉。可是细细打量、你会发现、这男子有着野兽一般的眼神、那鹰眼里露出的是黑暗中生物狂肆嗜血的欲望、细细的薄唇透露的是无情的象征。一刹那张凡觉得:没错、他就是我的师傅! 可是那男子第一句话就将张凡打到了谷底:“你的身体不适合练习武功!” 张凡急得想跳楼。他扑通跪下、直视那男子。两人的用目光无声地交流。好似用眼光在互相角力一般。过了好一会儿、那男子缓了缓脸色:“既然你执意如此、我便收你为徒。不过我还有条件。” “您说。”张凡一改已往的温和、坚定地说。 那男子转向姬二公子:“姬兄、请容我与他单独谈谈。” 姬无霜在一边吓了一跳。姬大公子的朋友都是些沙场上的人、功夫哪里适合王府公子练?所以姬大公子很不负责任地将这个任务推到了姬二身上。姬二是什么人?花花公子姬二虽然交友广泛、可是那都是吃喝嫖赌的主。哪里有什么真才实学的?就算有两个有些功夫的、他也不敢带回来给自己的弟媳妇做师傅啊。那帮色狼!早就对传说中的王府九公子垂涎三尺了! 没奈何、他随便拉了这个新认识的朋友来应付一下、而这个朋友言谈之间也可见是个心高气傲的主、铁定不会收这个娇滴滴的王府九公子为徒。这样也可让这不安分的小公子断了练武的心思。哪里就想到这个朋友竟然有答应的意思!骑虎难下啊。姬二只好闷闷地转身离开:唉、还是找大哥商量一下吧。 等姬二离开了。男子开口:“你有什么仇要报吗?亲王府的九公子。” 张凡也无诧异:“杀母之仇不共戴天!还有、我母亲肚里那没出世的孩子!” “我可帮你杀人。” 张凡冷笑:“我之所以决定活下来、就是要让那仇人尝尽人世苦楚、失去一切亲人和地位、一切珍视的东西。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忘川看着这个刚刚还温和淡雅、清如琉璃的孩子突然间满眼血丝、好似嗜血恶鬼一般。他笑了、这样的孩子才配做他忘川的徒弟! “我说了、你的身体不适合练武。”他打断急切要说话的张凡、“但是我可以帮你改变体质。这个要吃很多苦、而且也不一定会成功。毕竟、你也有六岁了吧。如果可以、你可以再找一个合适的人选。一个完全属于你的奴仆、适合练武的奴仆。我把他训练成你的左右手、你的侍卫、你的死士。这样你的仇就更有保证了。这个孩子一定要很聪明、意志坚定、有根骨、有慧根。那么、我的徒弟、你有合适的人选了吗?” 不知怎么的张凡突然想到了他出嫁前去的清风馆里那个一脸阴沉的美丽的不似人间之物的孩子。 “是的、我有。” 世界上的事情真的很奇怪。张凡不是头脑简单、轻信于人的白痴、忘川也不是心怀慈善的烂好人。他们的性格也是差的不止十万八千里。人生的历练也是截然不同。可是刚刚不到几分钟的对视、却注定了他们师徒的名分、甚至也注定了那未来丝丝绕绕的牵扯。那么理所当然、水到渠成、以至于两人在对话之后很自然地立马动身去找清风馆里的那个孩子。完全忽略了介绍人姬无霜和正在某处大发雷霆地姬家大公子。 命运——在这一刻偏离了轨道、将本来毫不相干的几段人生连接到了一起。于是、开始。 忘川带着这个传说中的九公子坐上了马车。两人都不是多话的人。(你看见一天到晚絮絮叨叨的大男人吗?)他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可是又理所当然。心里有一点奇怪、可是他本就是个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性子、想不通?那就不要想了吧。还是看看那个被徒弟看重的孩子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吧。忘川看着一边沉静如水的九公子、真的很期待…… 还是白日、清风馆里的生意还未正式开始、前厅里只有零星的几个客人。或者昨天的客人还在房中。当张凡一进那清雅如书院的清风馆时、就听见旁边几个小清倌的抽气声。然后一个孩子转身径直咚咚咚咚地往后院跑。不一会儿、清音就出现了。清音是迷惑的。坊间一直就是一个消息传的最多、最快的地方。九公子——这个在京城甚至大周国已成为人们耳熟能详、家喻户晓的称呼。他所代表的绝不仅仅是一个故事、一个爱情、一个美丽。在这背后是亲王府、是大将军府、是……许多不能说、不能问、甚至不能听的东西。他以为、出嫁前的那次相见就是他这一生和这个贵公子仅有的一次相见了。完全没有想到、这位已经嫁为人妇的公子还会来倌馆、而且是在心爱的夫君在边关征战的时候、和一个名为忘川的男人在青天白日之下来到倌馆。他、是害怕的。 一瞬间的扫视、那个孩子瘦了。上次来的时候他还是圆润的、而现在…… “清音、我是惊鸿。”那孩子微笑着说道。 “是、奴婢记得公子。见过公子的人都不会再忘记公子的。”清音也微笑地答道。 张凡笑笑并没当真。 “清音、还记得上次那个推倒我的孩子吗?他还在吗?” “在的。”虽然问话的还是个孩子可是清音仍旧恭敬地答道。 “带他过来吧。” “是。” 不一会儿那个孩子被带到张凡的面前。还是那个孩子。美丽、阴沉、黑气森森。一双阴狠地双眼在看到张凡时闪出了惊讶的神色。 张凡笑着:“还记得我吗?” “哼。”那孩子不屑地哼了一声。可是忍不住还是偷偷打量眼前的人。 张凡转头看看忘川。 忘川走过去要摸那孩子的根骨。刚刚才收起戒备的孩子突然像个被触犯的小野兽、发出愤怒的低吼。 “我们没有恶意。”张凡赶忙说道。 那孩子还是小心地防备着忘川。忘川突然一闪身、没人看清他做了什么动作。接着忘川又出现在座位上、哈哈大笑。那个孩子已经呆若木鸡。 张凡看着肆意大笑的忘川、奇怪的很、他好像能够隐隐能感到忘川快乐的心情。张凡转过头:“清音、我要买下这个孩子。” 很多年以后、那个人问:“惊鸿、那时你为什么会选我?” 张凡沉默、很久很久、他说:“不知道。也许、你和他、很像。”**** 习武 !!!!当张凡和两个一小时前还是陌生人(当然现在也未必就是熟人)的一大一小坐在马车内时——感觉好像在做梦。 他看看那两个:大的坐没坐相、正斜着身子单手支在车里唯一的一个大抱枕上。一脸坏笑地看着对面已经由黑气转化为黑雾的某个物体。那个黑雾的小散发者呢、则端坐在车内离大的最远的一角。那眼神已经不是阴狠了、而是吃人! 张凡头痛的扶着头:现在可不可以后悔? 车行到半路。姬家两位公子已经赶了过来。于是回府的马车转向了。出城?张凡很不解。这姬家的两个公子是什么意思?不会是要杀人灭口吧?忘川笑道:“爱徒、有我在、没人可以杀你。” 张凡吓了一大跳:“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那个小的撇撇嘴、黑雾淡了一点:“你那脸上……你以为还能藏得住什么东西?” 张凡囧了。他好歹也是前世坐过办公室的人。虽然不成功、可是也算是有点资历、有一点道行的吧。 “爱徒、你还是跟师傅好好学吧。别再自欺欺人了。” 张凡闭嘴。吵不过我还躲不过吗?! “哼、大乌龟。”这次是小的。 张凡怒了:“你们什么意思?!” 那两人同时扭头看向窗外。张凡想:貌似、以后的日子…… “小子、你叫什么?”过了一会儿、忘川问道。张凡正要回答。 “我干嘛要告诉你?!”那个小的火药味儿十足。 原来不是问我的呀。张凡郁闷地想。 “以后你会跟我学艺。我总不能天天叫你‘小子’吧。”忘川逗够了。终于严肃了起来。 小的大概也感到了忘川的认真:“你有什么可以教我的?” “这个、你要问他了。”忘川看看张凡“他现在是你的主人。是你要效忠的人。他需要你成为什么样的人。我便让你成为什么样的人。” “哼、笑话、我何时成了一个任人捏圆搓扁的人了?!”这回矛头指向张凡了。张凡很无奈:“你们安静一下好吗?我现在心里很乱。这现在是到哪儿呢?” “自然是姬府的别院。” 张凡看看一脸肯定地小人儿、和一脸恨铁不成钢的忘川觉得十分丧气。难道我的智商真的偏低? 果然是别院。看着一脸惊讶的九公子、忘川指桑骂槐地说道:“我还有他、皆是来路不明的人。堂堂大将军府怎么可能让两个身份成迷的人入府?更何况成为姬府三少奶奶的师傅和贴身侍卫?徒儿、你呀、太傻。”说完扔下众人竟独自进庄休息了! 那小的说:“小人出身富户、举家迁徙、途中遇匪、家人遇难、被人拐卖、流落烟花、公子赎身。本姓戒、名生。”说完站立在张凡身边、低头不动。 张凡囧。他看看低眉顺眼的戒生:他不会也是穿的吧。这台词怎么有点星爷的架势啊?这样的身世、鬼才会信! 姬大公子一如既往地严肃、姬二公子仍旧一脸潇洒惬意的微笑。 张凡此时深刻地觉得只有自己是个正常人。 那两个在别庄住下。张凡则立刻被带回了大将军府。 半月之后。那两个顺利进了大将军府。忘川——武功教习、戒生——侍卫。 张凡好奇地问两个: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忘川捏捏张凡的脸蛋:“我是你的师傅呀、爱徒。” “公子、戒生此后就是您的影子、您的刀、您的枪、您的盾牌。公子难道您不相信我吗?”一脸的无辜和真诚。 信你才有鬼!刀、枪……我还你的superman呢!张凡转角跑到姬二公子那里问。他总觉得姬家的大公子好像对他有点意见似的。貌似我没得罪过他啊。(张凡你好像忘了一点事儿啊)姬二公子摆着招牌花花公子的迷人微笑:“弟媳妇儿、小叔我正要去烟雨楼。时候不等人啊、那新选出的花魁还在等着我呢。”说完、摇着那把扇子窜出了门。 俗话说的好啊:好奇心害死猫。张凡被身边两位的身世之谜搞的是抓头掻耳。越不知道越是好奇、越是心痒难耐。有空没空就到处瞎打听。 那一大一小外加姬家的二少就是三缄其口、死活不说。光看着张凡闹笑话。 直到逗弄够了、忘川才大发慈悲地说了这番话:“爱徒、你想知道我与戒生的身世、无非是为了满足好奇心罢了。可是、你真的准备好了来听我的故事吗?”张凡看着罕有的一脸严肃的忘川。说实话、有点后悔。这个男人、他的身上一定有着悲惨的过去。自己实在不该因为好奇就去打听别人的隐私。太不道德了! “忘川、如果触到了你的伤口、请原谅我。我以后再也不会瞎打听你的身世了!”张凡很男人的道歉。一脸的愧疚。 “咦、原来你不想知道呀!本来还打算今天告诉你的……”忘川自说自话地飞了出去。 丫就一混蛋! 自此绝口不提。 告诉我也不听!! 张凡一开始对忘川的“身体改造计划”抱着极大的期望。想想武侠小说里的高人吧!不是摔下山崖碰见不见天日的武林前辈就是无意中发现了世人梦寐以求的武林秘籍。不是打通任督二脉功力增加一甲子、就是心灰意冷的大侠将毕生功力传给某位名不见经传的小子。可是、这种渴望对于传奇故事进行验证的心情被忘川的一碗碗恶心吧啦黑糊糊、并散发出奇怪味道的所谓“灵药”打击的一干二净。张凡也曾询问过。忘川一脸警惕:“这些是从哪里听来的胡说八道。八成是那些魔教传来的吧?” “哦、真的有这样的传功大法?”张凡一脸兴味。 忘川看看兴奋的张凡:“哼哼、你是不会喜欢这种‘大法’的!小子、你给我听着。你的身体早就叫那些淫药调教坏了。现在我费心思给你补身、你还给我胡思乱想!!小心以后长不高!” 张凡这回可是紧张了。身高——那就是他一软肋啊!!前世的他也就一米七几的样子。男人啊、可以不帅、但不可以不高、不可以不酷、不可以不壮!可是他是一样儿也没沾上边!这辈子又碰上王府那个邪地方。但愿能够长到他日思夜想的180啊。立马装可怜、反正现在顶个孩子的身体、也没人笑话。揪揪忘川的长袖、抬起一张纯白滴小脸蛋、一双日渐传神的桃花眼水汪汪、哀戚戚滴看着那个掌握他身高的大神。 呕、、、、、、刚刚还在凑热闹听笑话的戒生跃到一边狂呕。 忘川楞楞神、一把扫掉小手、飞到屋檐上开始扫浑身的鸡皮疙瘩。 “忘~~~~~川~~~~~~~~~”张凡终于用上了容华传授的绝招。传说这个可以让男人为你做任何事的绝招。小嗓子嫩的、啧啧、那叫一柔、那叫一哀怜。在配上张凡这辈子的小孩声音。终于成功恶心坏了一向神经爆粗的忘川。在忘川发誓绝对尽全力为张凡的长高事业做出自己应有的贡献之后、张凡才满意地停止了对他耳朵的蹂躏。 此后的生活忙碌而又简单。 忘川整日为药物和两个小屁孩的功夫学识操心。 张凡除了每天灌下无数奇怪的药物、就是打根基、练暗器。因为他的身体太弱、所以忘川先让他学习暗器、然后再图其他。 戒生则是全面发展。他是难得一见的练武奇才、又是个真正的小神童(不同于张凡的假冒神童)、本身又有成为强者的强烈欲望。其进步的速度实在是让张凡这个快三十的成年男子汗颜。 这样的生活快乐而充实。七年仿佛就是一眨眼的时间。 七年之后、张凡也就是轩辕家的惊鸿、已是十三岁—— 小番外 曲曲折折的长廊、葱葱郁郁的花草。 惊鸿坐在廊边、对着满池青莲发呆。 戒生静静地立在一角、看着远处那消瘦的背影、心里一阵刺痛。还是修炼不到位啊。忘川总说我比他强。可是自己还不清楚自己的事儿吗? 戒生缓缓走到那人身边。刚刚还凝神沉思的人突然惊醒、抬首。 白嫩纤细的脖子上一张魅惑众生的脸。 戒生突然觉得这天地奥秘无穷:我的人生竟然和这个人连在一起!他是谁?周国亲王的九子、将军府的儿媳、轩辕家族的……这样的天下传奇。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在这个人的故事里出现?成为这故事里的一个角色? “惊鸿、当初、你为何会选我?”他不禁问道。这是他长久以来埋在心底的疑问。 只见那人低头沉默。 很久很久、他说:“不知道。也许、你和他、很像。” 很像!很像!就因为很像!难道、我就是忘川的一个替身吗?!戒生突然很愤怒。一时心里的怒火似乎要逼着他爆炸。 那人仍旧低着头:“其实、我们、都很像。”…… 他又抬起那张苍白的脸、一双因为消瘦而变大的桃花眼此时弯若弦月:“戒生、其实、我们都一样!” 怒火在那一霎那消弭不见。 戒生突然很想哭。虽然他从没有哭过。 他弯下腰来、紧紧抱住那具已经形销骨立的身躯、紧紧地、紧紧地。似乎想抓住他和这个世界那最后一点联系。 一双手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后背、那般温暖、那般真实。 “鸿、我们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他平生第一次哽咽。 “好。”**** 从军 !!!!七年、听起来很长。实际却很短。 最起码张凡同志认为大概自己的学艺生涯会持续到十七八岁的成年时候。不过他显然是犯了主观臆断的错误。 那天与往常一样练完武、当忘川很随意地提起要和戒生一起去璗国时、张凡还以为他俩要去旅游。可是其后了解到那两人打算常驻璗国。那两个都是果敢坚决的行动派、在通知张凡之后的第三天就上路走人。若不是这虚无实质的姬府三少奶奶的头衔、他大可和师傅、戒生一起去外面闯荡闯荡、顺便“出出国”。张凡头一次深刻地体会到妇女们的痛苦。 失去天天调笑逗乐的忘川和喜欢冷嘲热讽的戒生、惊鸿院七年来第一次那般寂静的让人心酸。张凡惯性地练完每日的功课、一阵茫然。若是平时、这时他们三人必定狂奔着去抢沐浴的木桶、然后大打出手。可是此时的院落、除了惨白的日光寂寞地照在周边肆意争艳的花朵上、煞是冷清。彼时张凡才发现原来真的只剩下自己一人。 半天呆立之后、张凡缓缓走向远处的浴房。今天他终于可以抢个先了。 在没日没夜苦练三个月武功之后、张凡终于忍受不了这慢吞吞的岁月了。七年和三个月、张凡觉得三个月更难熬一些。人——果然是群居性的动物。所以当天晚上一向独来独往的姬府三少奶奶破天荒地跑去和大家长们一块儿吃饭。并郑重提出要去从军。 一鸣惊人。 周国由于年年征战、虽说兵部也曾发文说非十六岁以上的男子不收。可是现实是:活不下去的穷人家孩子十一二岁的上战场也不是没有的。而且贵族的子弟更是自由:只要想入军队、哪怕裹着尿布去都没问题!毕竟是特权阶级啊。张凡的年龄不是问题、本领、大约也不是问题、问题在于:他是内眷……(=。=!) 姬大将军近两年都赋闲在京、姬家的大公子同时转到朝中兵部任职。姬二也终于梅花香自苦寒来、成功地从老当益壮的礼部尚书的魔掌之下跳槽到了翰林院、开始过上了清修编书的苦行僧生活。现在在边关服苦役地、反倒是原来一家之中最为得宠的姬三。 而姬府女主子宫诗韵心满意足地带起了下面的几个孙子。哦、忘了提了。姬三那两个小妾生的都是男孩、如今刚好堪堪七岁。姬二也终于浪子回头娶了一个小文官的女儿、孩子也有三岁了。姬大公子妻妾多一些、也比较多产。除了原来的嫡子姬燕行之外、两年之内竟然连续添了五个孩子。实在是吓掉了众人的下巴:原来姬府之中最风流的不是名声在外的花花公子姬二也不是誉满周国的姬三、而是闷里骚的姬家长公子呀!!! 张凡的自荐无疑是一记重磅的炸弹。无论大人还是小孩外加边上上菜的下人都停下动作、看着这个三少奶奶。原来、这么快啊!大家一时感叹:幼齿白嫩的小公子嫁到姬家的情形仿佛还在昨日。不曾想这孩子竟然已经长大成人。众人看着虽然稍显单薄、但是英气勃勃的少年。年华易老的黯然浮上心头。本来热闹的家宴竟然有些丝丝的哀意。宫诗韵心里大骂扫把星。 默默吃完晚饭。姬家的三个男人并张凡开了一个小型的家庭会议。会议结果:准许三媳妇入军队锻炼深造、但是、一切行动听指挥、不得擅自行动。 在这一年的春末梢儿、姬府中的三少奶奶、轩辕家的惊鸿奔赴边关、开始了他人生中的一段难忘的军旅生涯. 大约每个男人心中都有一些嗜血的因子吧。决战沙场和妙算庙堂这两者、估计有点本钱的男子都会选择前者。张凡倒也不是要成为什么千古名将、他只是想先去军队捞个功名、然后搞点小势力、好为今后打算。 姬家的三个男人一开始打算派马车将他送去边关。可是张凡不想搞特殊化、如此一来不是在脸上写出来自己是什么人了吗?结果双方各退一步、由姬家的家将陪着惊鸿装作一般的姬家子侄骑马去边关。张凡现在的身份是姬家一个远房的侄子、名叫姬焕言。话说这个焕言还真有其人、不过听说身体不好、常年卧病在床、躲在哪个山旮旯里、倒是没什么人见过。因此此番借了他的名头。 此次征兵规模颇大。行军时、兵部派遣的休整老兵在前、刚训练的新兵在中、如张凡这样的贵族子弟都自带了马匹的放在最后。至于监军的长官们、则是前后来回跑了。此外、还有远远坠在队伍后面的许多篷车、马车——那些都是前往边关做生意的商人。 呸、呸。吐掉满嘴的灰尘。张凡终究还是被古代破烂的交通状况煞到。虽说这里的修路技术已经不错。有路基、有沙子、有碎石。但是终究没有柏油、也没水泥。此次他被编制在骑兵里、周围的都是京中的贵族子弟、个个都是高头大马。一起飞奔起来、那真是黄沙滚滚、烟雾缭绕啊。张凡心中暗暗埋怨:到步兵里好多了。跟这些个贵族子弟在一起、实在是提心吊胆。深怕有人认识了自己。不过好在从小到大他只出去了两次门、而且都是在幼年、现在大约没人记得了吧。 其他的贵族子弟对张凡却是很是感兴趣。一来、张凡在这一次的骑兵队伍里年龄算是最小的之一;二来、他是姬姓、也许和姬家有什么牵扯?要不要和他拉拉关系?三来、这孩子模样长的真是勾人。连清风馆里的头牌都不如他水灵。要是…… 莫名其妙的这路上就有些人跑来和张凡称兄道弟。张凡原就是抱着建立人脉的想法来的。如此正是对了他的心思。于是一拍即合、和那般人马顿时熟稔了起来。称呼之间甚是亲热、勾肩搭背的、直似失散多年重逢的兄弟一般。 只有几人例外:一是张凡身边的两个将军府家将。这两个家将乃是世代侍奉姬家的家奴“世家”、被前代姬家家主赐姓姬、在几个家奴姓氏中是排在首位的。这俩是兄弟俩、年纪虽轻、也就十七八岁、可是也打过几次仗、很是立了几次功。若不是没有入朝奔功名、只怕也升了小官了。兄弟两被“发配”来伺候内眷、很是让周围的兄弟们调侃了一番、心里就有些怨气。现在看这“三少奶奶”如此“不守妇道”、对着那帮心怀不轨的登徒浪子们直抛媚眼、简直就是有辱门风!偏偏这少奶奶还是个男子、如此作为又没有办法说他不是。只得闷在心里、行动上小心防范、不要惹出什么乱子来。 另几个说来也巧、有左相家的子弟:姬三的好朋友李如一李大公子的两个堂弟(不过不认识张凡)。还有右相家的三个子弟:一个是右相的嫡亲外孙、剩下两个是右相的孙子、不过是不起眼的庶子。这七人不动声色、冷眼旁观。并不去和那一帮人扎堆子、扯关系。**** 路上 !!!!除了兵部招的这些兵、行在路上时、各地官员陆续送上本地参军的新兵。这些新兵入行伍不久、地方上也没有给他们什么装备。有的甚至自己带了镰刀、砍柴刀在身上、穿的也都是自家编织的衣裳。渐渐的、本来整齐划一、统一着装的步兵中间就插了些各式各样衣着破烂的不整齐的块块。远远看去、好像逃荒的模样。张凡终于了解了“杂牌军以及乌合之众”的字面意义。 那些新兵除了穿的差、没武器、而且个个面黄肌瘦、年龄要么奇大、要么很小。张凡有些疑惑:这样的能打仗吗?能有战斗力吗?干吗要招这些老弱入伍呢?问边上的贵族子弟、也都一头雾水。 张凡谦虚地问那两个一天到晚铁青着脸的兄弟、那年长的回道:“现在是春荒时节、佃农们活不下去的、没钱继续租地的就只好当兵:要么是给自己挣口饭吃;要么是为了给家里钱租地、买青苗。”一众贵族小鬼皆是惊叹。以他们的意思:这些个平头百姓、与其上战场送死、不如随便到哪个店里做粗活或者卖身为奴也好啊。他们哪里知道这做伙计、卖身为奴那也是要钱的!这些人穷的连自己都养不活了。哪里就有个闲钱去京城里寻活计?张凡心下凄然:若是容易活、谁会去战场上送死?这些贵族子弟还真是不知民间疾苦!若是这样的人当上了官、还不知怎么鱼肉百姓呢!!不过若是报了仇、就是再苦再累、我也要离开姬家。当官的没一个好人! 小愤青苦大仇深的模样将旁边的几人吓了一下:这姬家的子侄还真是阴晴不定的性子啊、刚刚还笑嘻嘻的、转眼就一脸谁欠了他几百两银子似的。他们哪里知道张凡心中的官司?众人打着哈哈、将此事揭了过去。 由于参加的士兵过多、所以沿途的驿馆只能供给这些贵族的子弟们休息。正宗由兵部招的士兵都有帐篷倒还凑活、那些地方上送来士兵则只好露天休憩了。张凡由于带了两个侍卫、在这些贵族当中倒也有些显眼。因为这些贵族不过是为了积累战功、虽说是去开战的边关、可实际上都是不用上战场的。身边服侍的贴身小厮是有的、但和张凡身边这两个一看就知道久在行伍的家将不可同日而语。 驿馆房屋紧张、张凡并右相的嫡亲外孙和两个孙子住在一起。家将只好和小厮们一起凑活了。张凡很高兴这个安排。那两个家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路上像看贼一样的看着自己。任谁也受不了啊!这次摆脱了两个特务、张凡自然要大大的出去逛一逛。才要出去、就被同屋的三个叫住、说要与他一起出去玩玩。张凡也欣然同意:多交几个朋友比多出几个敌人总是好的。说起来路上时候这几个人可是有点深沉啊。 四人出了驿馆、就见外面见天连地的帐篷和帐篷间密密麻麻席地而坐的破烂杂牌军。张凡心里有些堵。前些日子他还曾为此事和督军争执过。可是督军说:兵部的供给都是直接配给边关、这些地方送来的士兵本应由地方出具一些基本的装备。可是地方上因为年年征战早就没有多余的钱来装备新兵、所以他也是无能为力。张凡不愿再看到那些老人小孩在料峭的晚风中瑟瑟发抖、只好鸵鸟的往来时的路上逛。远远就看见几个贵族子弟鬼鬼祟祟地往坠在后面的商队溜去。张凡一时好奇也跟了过去。右相家的孩子也十分好奇、跟在了张凡后面。 就见那几个贵族子弟进了一个颇大的马车车厢。张凡跟后面三个使了使眼色、四个人就都放轻了脚步。等到了那车厢外、就感到车厢有些晃荡。接着就是男子的粗喘声和女子的娇吟声。刷的一下、后面那三个脸就红了。张凡倒是能镇定自若地拉着三人快速地离开现场。四个人好像做了什么见不到人的事情似的、急忙避到了远处的一大丛灌木丛旁。可还没等这四个人放下碰碰乱跳的心、就听见他们灌木丛后面有奇怪的声响。那三人好奇要看、就见张凡面色古怪地要拉着他们走。三人那是随随便便就能听别人劝的、还是比自己小的孩子的劝?拨开灌木一看、三人惊得魂都飞了。张凡躲在一旁冷笑、哼、让你们不听劝!原来那灌木丛后面有一块小小的平地、平地上铺了一件衣裳、衣裳上躺着一个男子、而那男子的身上正在奋力开垦冲刺的亦是同性。那三个公子哥虽说也是贵族但是右相家的规矩可不比左相李家的少。如此激烈的镜头着实是惊吓了这三个纯洁滴少年。拨开灌木的正是右相的嫡亲外孙离蕹。一时激动的他竟将灌木的枝子折断了。这个动静到底还是惊到了正在奋力拼搏的二人、两人同时抬头、你道是谁?呵呵老熟人。乃是家规森严左相李府的两位少爷!而且这两个少爷乃是实打实的亲兄弟!如此惊天地的事件就发生在眼前、你说还能有谁保持镇定?!张凡第一反应就是:逃!他还没有动、就感到对面一股凌厉的杀气。正当这几个打算逃跑之时、就听那李府的大哥笑道:“几位、不如一起来玩玩?” 四人落荒而逃。 当天晚上这哥俩竟然挤进了张凡他们屋里、说是要相互亲近一下。四个人胆颤心惊:就怕李家哥俩来个杀人灭口。 晚上熄灯睡下时就听那哥俩恍若无人的亲热。这屋里的右相府里的三位少爷还是纯正的处男。而张凡对于男人之间的亲热是百分之二百的反感。所以结果就是那两位亲热完了呼呼大睡、而这边四个一夜未眠。 第二天早上启程的时候、李家的李言和李默两兄弟神采飞扬、而相对比的就是这四位各个偌大的黑眼圈以及一天都没间歇的哈欠。此后的路途对张凡等四人是身心俱疲的煎熬。那李家兄弟真乃强人、每天这样的急行军、旁人都累的半死。他俩倒是天天性生活很正常。渐渐的那离蕹和司岩士、司鉴乾都渐渐习惯。有的时候还偷偷看那两兄弟翻云覆雨;到路途接近尾声的时候、三人还时不时一起互相打起手枪起来!张凡感叹:好孩子就是这样被带坏的!—— 小番外 行军一夜 啊……恩……快……再快一点……快…… 平时犹如风中修竹的李默此时“婉转娇吟”。而那位哥哥、哦、不对、是情人李言此刻完全满足身下人的要求、全力冲刺。 张凡此刻的心情——极度、愤怒! 他烦躁的推开刚刚还紧包着头的薄棉被、猛地坐了起来:“丫的、你俩到底还让不让人睡了?!!” 还未发育的嫩嗓子很尖细、如此大声让不太结实的房梁似乎都震了两震。那激情四射的两人顿了顿、又继续下去。李言猛抽了两下、和身下人同时射了。 完了事儿的两人像死了一般一动不动、大概在感受刚刚□的余韵。 张凡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睡觉了!!! 他倒到床上继续培养睡眠。可是几声低低的呻吟又在屋中盘旋。张凡往左边一看、右相家的那三个的棉被都堆到了一起。被子此起彼伏、下面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黑线 张凡气愤之下爬过去掀了被子:那三个兄弟正在互相打手枪呢。 被揭开了被子、那些孩子都害羞了。顿时收回手捂住□。张凡丹凤眼死瞪死瞪:再吵就杀了你们!然后回去继续数羊。 可是接着那三个又开始不怕死的捋起来。张凡此时很想杀光所有人!!他已经连续三天晚上没闭上眼了!今天在马上打瞌睡差点掉下来!! 小身板在炕上蹦起来:“丫谁再兴奋跟我说!我帮你们!” 那两个装死的、和三个兴奋的同时用璀璨如聚光灯的眼光看着张凡、满怀期待! 噌、张凡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放着慑人的寒光:“爷爷帮你割掉!” 五人同时捂住自己的宝贝、躺下。 这一天、张凡终于好好地、美美地、睡了一觉。 不过、第二天他起迟了。结果是——挨了三个军棍!**** 边关 !!!!经过两个月的快速行军、终于快要接近终点——封夷关。张凡经过这些时日的锻炼、马是骑得相当的熟练。只是晚间的节目过于丰富、导致张凡时不时还是有坠马的危险。不过这倒也让张凡练就了一项绝对厉害的功夫——在飞奔的马上睡觉。 如今这一屋子里、只有张凡还是个异类。那五人早已是如胶似漆、俨然五个连体婴。张凡时常想:是不是森严的家规、还有压抑的生长环境造成了贵族的性格扭曲?据说这李家两兄弟自幼失去双亲、在李家很是受欺负。而司家的两个庶子也是差不多的情形。只有那离蕹倒是个真正的天之骄子、小霸王一个。这五人近两日凑到一起搂搂抱抱。动静大的连隔壁的隔壁屋都能听见。平日里行军、那周围里有些个风流的人物就时不时的往这屋里的六人飞媚眼。不过这屋里的都不是一般的人家、他们也不敢造次。也只是勾引勾引罢了。而有些个不好男色的也就私下指点指点、面上却是再不带出的。 张凡完全是池鱼之殃。可是他既生的貌美、又是一脸桃花加上黑眼圈的模样。众人私下里就讨论:这姬家的公子必定是个尤物、一个人伺候五个、难为他小小年纪!如此流言早就传的纷纷扬扬、不要说贵族、督军了。就是步兵和后面的商队里消息灵通一点的都知道。囧李家哥俩:哥哥李言长的甚是挺拔英俊、文武双全;李默谦谦君子、面貌虽是稍显一般、可是却温文尔雅、气质不凡。离蕹虽然细皮嫩肉、面相阴柔、不过那骄纵狠毒的性子!谁敢把他压到身下?!还有司岩士和司鉴乾也俱是文武双全、相貌也是中上的样子。这数落下来、只有张凡蒲柳的身子、花一般的容貌、嫩细婉转的嗓子、还有天生的一股子风流妩媚。虽然也有些少年人的英气、可那英气在这充满阳刚的军队里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计。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各种香艳的版本故事纷纷出炉。更有甚者将那坊间小倌的一些个奇能异技也嫁接到了张凡身上。张凡这“绝世尤物、媚骨天成”的名头自然是光灿灿的闪闪发亮。只除了张凡蒙在骨里。 张凡也不是呆子、也知道周围人的态度日渐古怪。如此下去也终究不是个办法。早在出发没几天就要求换屋子、可是那督军却死活不肯通融。你却再猜不出来:原来这周围的贵族给督军施加压力、不让这几人分开。他们也好多个听壁角的乐子呀!!而且他们还下了注赌这几人晚上几度春风呢!其实那听壁角的能不知道这个本没张凡什么事儿?不过图多个卖点、他们好多吸引些赌钱的人。 一个大部队里、只有姬家两个家将是真正的心急如焚。可是他们又只是奴仆、哪能进到主子们住的的内院?只能在早上来服侍的时候细细观察。可是越是观察越是心惊:这三少奶奶几乎天天都没精打彩、纵欲过度的样子、而且好像越来越好看了!!这个、这个可怎么办呀!!(囧这个就是典型的疑人偷斧)兄弟俩一合计、给主子发了密报。不过那姬家的家主倒是对张凡很有信心、很肯定地说不可能、要两人好好保护少奶奶、不能让人给强了去。囧这次的督军是左右两相家的派系、所以姬润之不好插手、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张凡受苦。张凡接到姬家家主的信后也就认命地住下。他们要闹就闹去、反正张凡自己睡自己的。不过跟一屋子色狼在一起、他哪能真的安心睡觉?也就是眯眯眼而已。 睡觉一事就此作罢、可张凡从来没有想到原来当骑兵如此痛苦!总以为做男人若有一日骑着高头大马是件很威风的事情。可是现实是他现在大腿内侧已经起了茧了。从出发的第一天起他的大腿内侧就开始起泡、泡磨破了、就出血、然后周而复始。总之、现在他的大腿内侧都起了一层薄薄的茧子了!容华的药果然好使。熬吧、看样子这军营内不好混啊。 张凡一路艰辛。这一天众人还在狂奔、就听见周围有些嘈杂、他抬起朦胧的睡眼、就见那远处一座雄关自平原拔地而起!好一座雄关!张凡这两月的气馁沮丧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腔豪情、一股大丈夫当马革裹尸的激情充塞了他略嫌苍老的心! 就在他男人气勃发的时候、周围的贵族子弟眼中却是另一番美景:原来天天低头萎靡的美少年、此刻英姿焕发、好像突然周身开始放光、美得刺眼可是又让人舍不得闭上。精致美丽的脸上注入了一股生气、丹凤眼晶亮亮的。原来是这样、难怪总觉得这孩子身上缺点什么、原来他就缺了一点年轻人的那股生气啊!那些心存善意的贵族特别希望这少年能一直如此美丽。而心地龌龊的已经在想:若是这般美人到了我的手里、爷必让他天天如此容光焕发、到时候、嘿嘿、如此如此、那般那般……众人的注意力不集中造成当天三人落马、所幸没受大伤。险些落马的无数——都是旁边的侍卫们护驾有功啊。 边关这一刻的美景后来经由众人之口传遍大周、又在张凡声名在外的时候传遍整个大陆。忘川、戒生有一次说起的时候、还颇后悔当时没有在旁边。张凡微笑:“说起来、我那也算绝响了。一生一次的豪情壮志啊。” 厚厚的城墙、高大的城门。张凡感到一股历史的悲凉——战争将在这一刻起进入自己只经历过太平盛世的人生当中。众人在激动的心情下进了这座雄关。一进关大家都被眼前的景象打击了:大门斜对面有几十个伤兵在太阳底下晒太阳、有的脱下棉袄在捉虱子、有的眯着眼仰面朝天、有的抱着伤处呻吟、还有的在围在一处唠嗑、甚至还有两个受伤的士兵在干架。周围有喝彩的、有视而不见的、还有挪地方以免殃及池鱼的。而摆在离他们不远的草席上、则是血淋淋的死尸! 刚刚还洋溢着激情的贵族骑兵在一晃而过的死亡面前沉默了。他们在前面引兵的带领下拐到了右边的校场上、那里早已排满了列为方正的步兵。在校场的门口边停下、列队。然后就听到急促的鼓声、整个校场安静了下来。接着正前方的台子上一个全身戎装的将军站起来。那将军也未多说什么。先是自报家门说自己是负责练兵的副将、然后就说了一句:想活的、就好好练武。然后就开始分年龄编队。三十以上的一块、十五以下的一块、十五至三十的一块。然后由各个将军开始挑选。那些将军还真是千奇百怪的。有的说:所有人原地转圈、喊停你再停。于是所有步兵转圈。然后很多人晕了。没晕的被那将军带走了;有的说:所有人抬起胳臂、本将军不让放就不准放下。于是没放下的被那个将军带走了;有的说:打架吧、最后站住的两百本将要了。于是——开打;还有的说:不怕死的到我这里。稀稀拉拉的站出来几个人。于是这几人被带走了。 总而言之、没张凡他们什么事儿。这些个少爷们也早就不满了。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本大少就不能参加这些个选拔?!!一个个呼喝起来、渐渐就有些混乱。这时台上一个中年武将站起来:所有贵族骑兵皆归为本将麾下。就听见旁边有知道的说:“怎么放到这老乌龟门下了?!这样本少爷还怎么建功立业啊!”然后有多嘴多舌的就说起这个中年武将的典故:原来这个武将乃是有名的胆小鬼、从来是遇敌则退、见好就上、最喜的就是挂着别人的边占军功。是个名副其实的缩头乌龟。众人骂骂咧咧、可是军令如山、只得跟着引路的骑兵骑出了校场。**** 练兵 !!!!放马到马房。贵族们一伙伙一帮帮的向各自的房中走去。边关的房屋有限、高级的将领可能还能有个单独的小院。其他的都只能挤在一起了。虽然都是贵族、可是也大都是不入流的贵族或者入流贵族家的庶子、说实话、在这边关、还真没几个人把他们放在眼里。当然此是后话。 众人大骂条件差。不要说没有温香软玉、丝绸金帛、甚至连水都没有。这里常年刀兵、土地早就被鲜血与火污染、烧的铁板。即使现在是春末夏初、百草旺盛之时、但此处却甚是荒凉。土地存不住水、自然这水就紧张了。 一人一天一罐水。 有人嚷嚷着要花钱买。一边的老兵嘲笑:“哼、安分点吧。这里虽然钱好使。可是也要看有没有命来使。这水、在边关就是命。谁把命给你?!!再说、不要太露财了!前两天还有个陇川的一个世家嫡子的尸体才挖出来。身上连根毛都没留下!估计被哪个穷鬼劫了。” 众人安静下来。 这天夜里有被窝传来低低的啜泣声。接着好几个年纪小的都哭了起来。其他大些的都暗暗叹气。他们——前途未卜。 第二天一早、天还一片漆黑。就有人推开门。然后、鞭子就开始舞动起来。敲在地上啪啪作响。大家都吓的坐了起来、看向那人。舞鞭子的说到:“今天是第一天、暂且给各位一个面子。明天我进来时若有人没醒起、这鞭子可就不是落在地上了。”有人嫌严苛。那持鞭子边走边笑:“胡人来时可不会先敲门!”又加了一句:“半盏茶还未到的、军棍三十!”这下可吓坏了众人。忙不迭爬起来穿衣、穿错衣服鞋的、有扯了头发的、有踩了别人脚的……总之、一片混乱。 好在张凡自理能力大大提高。所以倒是踩了点赶到了。可是那些少爷们哪个在家里做过这些杂事:即使在家再不受宠、几个仆人还是有的。结果统共百来个人、就有近二十个多个没有按时到校场。于是一顿杀威棒、校场上哀嚎遍野。旁边的老兵则目不斜视、自练自的功夫。 打完棒子、那几十个哪还有声气?早都瘫了。自家服侍的小厮、侍卫或抹眼泪、或怒气冲冲地将自家的主子抬了下去。从这里开始、众人才算真实的感受到了军营不同之处。每天蹲马步、练刀法、摔跤、射箭、骑马。要学的东西太多太多。每一个人都在军规的束缚下拼了老命的学习。生怕下一个挨打的就是自己。 说起来、那位被称为缩头乌龟的将军亲自来教他们骑马。本来众人心里还有些不服气:本少爷纵横京城马场数十年、还要你个缩头乌龟来教我骑马?可是不学不知道、一学吓一跳。怎样在最短时间内上马、怎样在上马时防备敌人的刀箭、怎样避开敌人的斩马刀、怎样在受伤的情况下上马……无一不是保命的珍贵秘诀。 张凡怕自己会忘记漏记一些重要的东西、搞了个炭笔、做了个小本子做速记。好在他以前在办公室学了一阵子速记、如今在这异世成了记“保命箴言”的好本事!果然是技多不压身啊~~众人见张凡这般、也学了他做本子记东西。可是都习惯了毛笔、于是用毛笔写狂草。所以你可看见张凡“这一届的学员”都习惯随身带个本子啊笔的、让些老兵啧啧称奇。众人私下比较、还是张凡记得最准、最快、就是看不懂。所以晚上时就见一帮子少爷围在张凡周围对笔记。囧张凡发挥了前世临考背书的功能、每晚现将教习的动作和注意要点背一遍、然后第二天大清早就爬起来狂练一千遍。他这是受了武侠小说的影响。不是有本小说说的吗:哪怕再简单的动做、每天做上一千遍、也必然能成为最快的杀人招式。张凡在练武那几年试过、证明:的确、最笨的办法、往往是最有效的方法。加上张凡武功也还不错。所以等到最初的训练完成后、张凡在各项评比中、竟然都名列前茅。综合素质那是排在了前三!一二名分别是李言和离蕹。张凡心有不甘、李言也就罢了。凭什么输给那个小白脸啊。可是教习安慰他:你毕竟还小、力量身量方面未免不足。能取得这样的成绩、实在也是不易了!不能操之过急。张凡想想:倒也是。也就踏踏实实的继续打基础。 历来新兵训练完了都有比武的习俗。张凡作为轻骑兵的前三名也被选去和老兵比武。姜到底是老的辣呀。这三人最后都是完败。 不过最后教习倒是说了句公道话:这一批的骑兵、算是历年贵族里训练的最刻苦、成绩最好的一批了。很是乐坏了这批半大的小子。一个个龇牙傻笑、映衬着晒黑的皮肤、哪里还有几个月之前什么风流公子哥的模样? 最初的训练告一段落。军营里放他们两天假休息。众人商量要到军营外面的妓馆去逛逛。如此妙事、自然少不了张凡。几个色狼迫不及到的等明天的大假。连李言、李默两兄弟也要去。张凡、离蕹、司岩士和司鉴乾吃惊异常。李言挑眉:“怎么、你们去得、本少就去不得?!”李默也一脸高深地看这这四位。直肠子的司岩士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们、你们、不是……” 李默凑到司岩士的身上磨蹭:“咦、本少爷记得司家公子前两天还跟本少爷玩过呢。”众人目光如炬地盯着司岩士。司岩士恨不得一头撞死:这倒霉催的李默!这样的事情也拿出来说!!其实也是他太过老实、若是别人、一推二五六。哪像他、脸红脖子粗的、一看就有猫腻。于是几人就开始拷问起来、如何得手、如何动作等等污秽不堪的问话、直把个司家少爷弄得面无人色、恨不能钻到地底下。众人调戏够了、才又开始讨论逛妓院的事情。反正就是逛逛、说到那里的姑娘、这边塞之地、哪有什么好货色?有也估计不能用。还不如几个兄弟自己干来的干净。几个人越讨论越是不堪、张凡渐渐地就往门口挪。 离少一把逮住张凡的手腕:“好焕言、你这狠心的、一次都不与哥哥玩!”说完还用那桃花眼妩媚地瞪了瞪。 张凡有多久没见这样的极品动作了?!冷的一下子、不由抖了两抖。讪讪道:“呵呵、您说什么、我可不明白。” “哟、毛都齐了、哪有什么不明白的。”李默要往他身上靠、张凡连忙让开。 “怎么着!你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嫌我脏啊!!”李默登时沉下脸、铁青铁青的。 “这、这、李兄何出此言。这是条件反射啊。” “条件反射?” “呃、就是身体自己做出的动作。” “哼、自己做的动作!姓姬的!你当我是小孩子!我可告诉你、你要么陪我做一场、要么给我道歉!不然我跟你没完!!” 张凡囧。这是什么状况?!连忙看向李言。那李言此时却对屋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再看那三位、不是玩自己的手指、就是东张西望。 “姬焕言、我们的活春宫你也看的够多了。连个手都不让我们摸摸、就你一个清高啊!”李默哪里还有儒雅的气质了、整个一个泼妇。 张凡就差喊李默姑奶奶了。可是那个爷撒起泼来、实在是让人难以招架。张凡最后没法子、以壮士断腕的口气说道:“那就摸手吧。”伸出了已经摸出老茧的手。张凡的皮肤真没话说、不论他怎么晒、就是晒起了泡、好了之后、皮肤还是白。张凡猜测大约是母亲基因太好。 众人看了那双手:葱指大约就是指的这个了吧。难为他怎么用这双手就举得起刀!几人yy了一下、不约而同地脱起了裤子。张凡大惊:“你们脱裤子干什么?!” “用xx摸你的手啊!”几条狼不约而同地答道。 张凡遁走。几人哈哈大笑:这孩子太好玩了!**** 重逢 !!!!第二天、张凡和几人收掇好自己、准备出去见识一下这边塞妓院的风景。还没出门呢、就有人传话说教习要招张凡谈话。 几人大乐。一溜烟先跑了。张凡一人在边上眼巴巴的看着几个混蛋溜走、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心酸满腹的张凡同志垂头丧气地跟在传话人后面、哀怨不已。几转几弯、进了一栋屋子。张凡还没抬头、就被一双手捏住了下巴起来、我还要大你四岁呢。你看、我又长高喽。” 张凡看着高出自己一个头还多的小孩儿无话可说:这孩子今年也就十六吧、怎么这么能长个儿?!想想自己才一米六几的个子…… “倘若你不喜欢、我就叫你鸿可好?”姬燕行握住张凡的手轻轻摇晃。 这个细微的动作引起了张凡快乐的记忆、他笑:“还是叫我惊鸿吧。” “好的、惊鸿。”姬燕行答着、抱起张凡、就走了起来。 他的动作很轻、但是张凡仍旧是痛的一震。公主抱。黑线。“燕行、放我下来。” 抱的更紧了:“你不要乱动、马上就到。” 张凡还要挣扎着下地。 “鸿儿!你需要上药!” 张凡不动了。呵呵、大约将军府里是个人都知道了。张凡心里一阵悲凉、连当年那个一脸问号、傻乎乎的小燕行都来要我上药……了无生趣——估计说的就是现在这个状况吧。 很快到了一个院落。燕行很体贴的将他轻轻放到地上。吩咐下人准备洗澡水、还翻起了伤药。张凡也没觉得尴尬:反正都这样儿了、还有什么好说的。看着忙里忙外的燕行、在姬家、估计也就只有他一个这样把我放在心上了吧。 “燕行、你先别忙。跟我说说你怎么会在这儿?”张凡招招手。 燕行拿着几瓶药走过来:“我一直在这儿啊。你不知道吧、我可是快要升副将喽!”他将药瓶放到床前的几上“你来的那天、我还看见你了。” “哦?你在哪儿?” “猜猜看。”燕行眨眨眼睛。 呵呵、这孩子、还和以前一样调皮。张凡笑着摇摇头。 “我就在点将台上啊。当时我还在想你那个马骑得还挺不错呢。比以前是好多了。”大约是想到张凡以前学骑马的蠢样儿、一个人傻呵呵的笑起来。 张凡翻翻白眼。 “我知道你肯定不想别人知道、所以没有找你。不过我有偷偷去看你的训练还有比武哦。”燕行笑眯眯地说。 “少主、水已经准备好了。”门外家将禀报。 “惊鸿、你去洗澡、我们过一会儿再聊。” 张凡笑着点点头:“好。” 姬燕行走出里屋、关上房门。转过头来、刚刚还满脸笑容的他已是面沉如水:鸿儿、为什么不反抗!! 张凡走到里间的浴室、一个巨大的木桶正蒸腾着白色的水汽。边上摆着上等柔和的细棉澡巾、丝绸的袍子和中衣、还有一个大裤衩。张凡好笑:这孩子、还记得这些呢。 是七岁还是八岁的夏天?那时候天气很热、张凡受不了贵族三层、四层的衣服、拿了针线、动手做了个巨大的裤衩和背心。把仆役都赶出去、自己穿着在院子里得意的晃来晃去。戒生和忘川大声嘲笑。只有燕行跑来上看下看、吵着也要自己给他做一套。那个时候、燕行也有十一、二岁了吧。圆乎乎的脸上还有婴儿肥、想想现在有棱有角的脸。差别好大啊。 张凡看看四周、没有出水的地方。怎么洗澡呢。直接进桶洗的话——这是燕行的澡桶吧。犹豫再犹豫。算了、洗就洗了吧、过一会儿跟燕行说说、让他再换个澡桶吧。 张凡忍痛把自己洗干净、又上了药。恩、的确是好药啊。穿上衣服、开了门。燕行让他晚上就在这儿睡、张凡说什么也不肯、一定要回营、燕行再三说都没用、只得气呼呼的放行。张凡也不要他送、就跟着领路的家将一路自己挨到了门。 本以为今晚屋里没人可以好好休息。没想到那屋里热闹的跟什么似的。揉揉额头、硬着头皮敲门。没人搭理。张凡已经站不住了、在门外大声叫唤。过了一会儿、就看见司鉴乾张着腿过来开门。门里果然一片混乱。好歹司鉴乾还披这一件袍子。里面那四个是□、几个人胡天胡帝正乐和着呢。张凡也没心思管了、倒头就睡。任谁叫的惊天动地也是丝毫不觉。 一夜无梦。**** 初战 !!!!第二天。五人还在酣睡中、就听见西北方向的鼓楼传来了惊天的鼓声。然后就听见军营里吆喝声不断。张凡这屋里的也被惊醒。接着教习就在大院里叫嚷、茫然中习惯性地穿衣佩剑、然后、在一片混乱中上了城墙。 其实本来临不到张凡他们上的、更何况他们正在休假中。可是上面发命令下来:要他们这帮新兵蛋子们乘机会见识一下什么叫做战场。免得这些少爷们到时候一到战场上就腿软。 由于放假、人数并不多、也就一半吧。估计那一半还在温柔乡里乐着呢。张凡这班贵族子弟并未排在城墙的最前方、而是被塞在后面。可是即使这样、这帮贵族子弟还是被战争的残酷给震惊了。只见刚刚还在墙前的射箭的士兵们不断被抬下来。即使是身着了铠甲、还是会被射中一些其他的部位:比如胳臂、比如眼睛、比如脸——这些箭手们防护薄弱的地方。鲜血在城墙上蔓延起来。有几个少爷当场就吐了起来、还有一些吓晕了。其他的则是目瞪口呆:他们虽然有时候也曾鞭打过家奴、或是打架斗殴。但是这样血腥的场景、还是让锦衣玉食的他们难以适应。虽然也曾设想、但是他们没想到仗一开始伤亡就会这样大、更何况这还是在安全系数很高的城墙上!他们注定是要和敌人正面交锋的骑兵、以后……大家同时停止了想象。教习在边上默默观察:哼、看样子又会有一批吓回去了。 张凡真的很想吐、可是没的吐。他昨天被姬三做了一天、中间只喝了一点水、吃了一点点糕点。估计早消化到不知道哪里去了。晚上回来也没有吃东西。现在还头一阵阵地晕着呢、感觉人轻飘飘地浮着。一切看起来似乎都不那么真实。他有些茫然地看着不断倒下的士兵、心里面空空的。 教习大声喊着、命令他们帮助军中的仆役们抬伤员、拉死者。有几人当场就拒绝、要求回家。教习也没说什么让那几个把晕倒的、和红着眼睛的几个年纪小的少爷都带回营里去。然后让剩下的人开始行动。 虽然城墙上伤亡不断、可是那些士兵并不慌乱——他们早就习惯了。同时他们也习惯了胆小的少爷们一见鲜血就嚷着要回家的行为。可是无论看多少次、他们还是要鄙视这些少爷们的胆量;无论多少次、他们还是要嫉妒这些人渣们有退出这场战争的权利! 不要小看救助伤员这样的事情:到城墙前部拉伤员、被流箭射中的几率很高;怎样在最短的时间判断伤者是死是活、伤在那里、然后尽量止血;怎样在抬担架的过程中减少自己和伤员再次中箭的可能、怎样在抬担架下城墙的过程中不让伤员掉下来等等等等。张凡在黑暗的凌晨到天蒙蒙亮起来、这样一次顶多一小时的突袭中学到了他在边关的第一课。 结束以后、他们以及一些新步兵和弓箭兵被留下了——打扫战场。这是新兵们的特权。 张凡他们和一部分步兵被分配到了城门外的空地上——这次的主战场。 土地呈暗红色、地上除了血迹还有碎肉。至于碎裂的肢体——到处都是。胳臂、腿都是小case、一不小心、咯吱一下、你会发现脚下圆圆的东西被踩扁了。仔细一看、哦、原来是眼球啊。 有的时候还能看见被削了一半的脑袋、白白的脑浆随着暗红色的鲜血一起在红褐色的土地上凝固、踩在脚下、热乎乎、滑叽叽的。 不断有人尖叫着往城中跑。然后被督兵们用皮鞭赶回来。在打的好几个人活活疼晕过去之后、这些新兵们强忍着心头的恐惧、和呕吐。用自己的手拾起地上的断手、断腿、耳朵、眼睛、脑壳……后面的督军们不断提醒要把尸体上的铠甲剥下来、武器归类交给上级、财物不准私吞、要交公…… 原来人身体上的器官也可以像机器上的零件一样、到处放啊。张凡在极度恐惧之后是极度的镇定。甚至产生了一种不在人世的荒谬的感觉。 自己在干什么?他一边收拾着地上的肢体和肉块、一边想到了那副著名的油画——拾穗者。如果说那个妇人在拾着可供生命延续的粮食的话、那我是不是正在拾着证明在人世间结束的死亡? 虽然只是一次百人规模的突袭、但是战争的残酷仍旧不减其威力。这一次、大周死两百、伤一百、疯一人、军法处死三人。敌弃尸二十、伤未知。 晚上军营的将军们举行了一场小型的酒宴、庆祝这次胜利。并在当日发急件告京中:胜。 在中午清理完战场之后、他们吃了一点饭(其实没人吃的下)后、教习又临时增加了训练的课程、直到天黑才放他们回营。贵族们的铠甲上早就被暗褐色的血迹涂满。大家默默无语、如僵尸一般回到各自的房中。脱掉铠甲、五人在房中静坐。远处传来将军们大笑饮酒的欢乐声、还有豪迈的庆祝胜利的歌声。而在骑兵营另一边的普通士兵营房里传来了哀歌声、哭泣声、紧接着就传来了督军们的鞭打声、求饶声、还有怒骂声。 张凡想问怎么回事。可是张了张嘴、没有发出来声音。恐惧和劳累让他失去了发声的可能。他在黑暗中窝成一团、紧紧抱住自己胸口。白日里面临死亡时突来的镇定好像随着黑夜消失殆尽。以为没有的恐惧一点点、一点点探出头来。然后、哗的一下、漫延了整个世界。死亡、血、暗褐色的土地、被踩扁的眼球、不断倒下的士兵插满了箭、白色的脑浆、被劈成一半的躯体……所有的图景像电影一样在脑海中交替出现、每一幅都是以鲜红的血迹和死亡的黑暗为背景。 张凡在恐惧中煎熬、最后终于因为极度劳累和发烧而昏迷了过去。 半夜、出了一身汗的张凡醒了过来。好渴!喉咙里好像有一团火在燃烧。他想爬起来、可是才要坐起来、就感到一阵头晕。闭闭眼、定定神。猛然发现房里有男人的吼叫声和浪叫声。张凡听到那是李家兄弟发出来的声音。他伸出头。黑暗中、李言和李默正在□地在床上翻滚着、抵死缠绵。他们不再像以前那样压抑自己的声音、相反、他们尽情纵欲、将自己迷失在□中。好像明天就是世界末日。 而另一边的三个人没消停。司家的两个兄弟正在离蕹的身上不停地亲吻、抚摸。而离蕹也褪去了以往的骄纵轻浮、用手同时为司家兄弟做活。窗外一点月光透进、张凡看到离蕹的脸上是与行动不符的——死寂。 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张凡依旧艰难地爬起来、慢慢挪到桌边坐下、狠灌了一壶水。擦擦嘴、什么都不想、对着照在地上银色的月光发呆。 奇异地、以往这些令张凡作呕的声音、今天出奇的自然、和谐。也许、只有这样的声音才能让我们感到自己还活着吧、张凡微笑:今天、真的需要一些东西来填满这无尽的黑夜呢。 一个病弱的美少年、月光下、怪异而又温柔的微笑、一对看尽沧桑不惧生死可又仿佛拥有生的渴望的明眸——这样一幅图画就如此印在了房中其他人的心上。无关情爱、无关其他、只是、这样的笑容、让人觉得——我们还活着、也许、我们应该活着。**** 打群架 !!!!看似无尽的黑夜就在纠缠和呻吟中渐渐淡去。 窗外渐渐透出清晨的气息。纵然是荒芜的边关、可是依旧挡不住夏季清晨的那股略带禅意的清新和干净。 张凡打开大门、远处透白的天空让他心中涌起一种别样的情绪:一种从地狱归来、劫后余生的渴望。是的、渴望。渴望回到单纯、渴望回归平淡——虽然不能抛却心中的磐石、但是至少可以拥有淡如水的幸福简单生活。从这一刻起、张凡想:也许、我在报完仇之后、应该过一过这样的生活。菜根谭、菜根谭。也许有它的一些道理吧。 在他身后是默默无言的五人。众人一起看着即将喷薄的红日、一脸严肃。好像不是在看着什么、而是迎接他们即将到来的新生。 教习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他有点楞: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感觉有点、奇怪。说不上来的那么一种感觉。他是个老粗、找到不到什么词来形容。但是就是有那么点感觉、这院子里有种让人不由自主绷起来的那种气氛。他看看前面一动不动仰头站着的六人、觉得:这些年来、这帮子贵族少爷里也难得有几个能让人高看的、不过、这一批里、也许真能出几个人物吧。这么一想、又觉的自己多余。这些人即使不能立下战功、又哪一个是缺衣少食、哪一个没有大好的前途的?自己还为他们担心什么前程?!总归不是一路人、好好伺候着、然后等沾点军功就让着赶紧走人吧。 这么一想、也就开始例常的规矩、开始甩鞭子叫人了。 那些休假的和经历昨日偷袭的人明显就是两个状态。好几个主、一早就收拾好了包袱、准备走人。看样子、昨晚就已经上下打点好了。 兵部的官员早就是老油子了:哪一年贵族里没有长的半大不小、野心勃勃的少爷主子? 可是能够拿命去拼的又有几个?真有本事儿的又有几人?最后能成气候的又是谁?!所以、在京里的时候、这些个兵部大员们可着劲的忽悠这帮小子说是立了军功是如何如何风光、回了京里升起来是如何如何快。然后、收钱。可是实际上——只要这些人还没正式分配到各个将军手下、京里压根就没给这些人正式入军籍!你以为这军籍是想入就入、想脱就脱的?!要是临阵脱逃、我是杀你还是不杀你?!这京里面卧虎藏龙、盘根错节的、个个都是爷!所以啊、干脆先忽悠了人过去、你若自己禁不住跑回来、咱就省了事儿、反正钱到口袋里了!你若有些本事、有些斤两被看中留了下来、咱再给你办;若是不小心咯屁了、嘿嘿、好歹也能给家族一个光荣战死、马革裹尸的面子。所以这走人嘛、也就是上下打点一下、给上面意思意思的事儿。军中和兵部早有了共识了。 那些休完整假回来的人就嘲笑昨天那批倒霉鬼:说什么胆小的跟个软蛋似的啊、什么临阵脱逃、怕死啊;然后一部分就指桑骂槐的说着什么大丈夫建功立业要不畏艰险、即使战死沙场也要为国尽忠;又有些个嘴欠的就说起胡话:什么连仗都没打就吓的跑回老窝、干脆躲到清风馆里卖屁股得了。那些昨天受了惊吓的和怕的准备走人的早就憋屈了一个晚上、心里难受到了极点、哪里还能禁得住这样的挑衅?!二话不说、开打!于是、这场军营里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群殴拉开了正式的序幕。 到处都是挥舞的拳头!! 你捶我的肚子、我踢你的胸口、我带几个兄弟围攻你、你带几个罗喽狂扁我。总之是你来我往、不亦乐乎。 张凡在第一时间跳上了屋檐、看着下面混乱的场面有些囧:这人都吃了兴奋剂吗?怎么同一时间都蹦跶出来斗殴了?!看看自己身边的五人翻白眼:他们跟着我蹦上来干吗? 估计一时半会儿还停不下来、六人不约而同地在房顶上坐下来观战。 下面的战斗甚是激烈。不愧是军营啊、刚刚还各自为战的混乱情况、竟然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渐渐形成了两大阵营!而且张凡还眼尖地看到这两边似乎在极短的时间里阵营里就都确定了做决策的头头和各自的狗头军师~~~果然、经过了这几个月的“军训”、这些人到底是烙上了些军队的痕迹啊。呵呵、怪有意思的。 张凡这六人看得津津有味、教习就疯了。这些小少爷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突然抽风、然后就跟约好了似的跑出来打架。这么多人、这么大阵仗儿、可是他到军营里十几年里从来没见过的呀~~!!军营里、可不是荒郊野岭、或者京城的大街上、就算你是贵族老爷们、就有是十个脑袋、也担不起扰乱军纪的罪名啊。教习仿佛看到了自己吊在军营门口的脑袋——只怕这跟了自己三十年的家伙也是到了要挪挪地儿的时候了!!我那还没娶上的媳妇儿啊~~~~~~~~ 教习还在为自己没娶上的媳妇哀叹、张凡他们有些坐不下去了。虽然开始大家还有理智、解了身上的兵器、只用拳头。可是这人渐渐的就打出火来了、很多人的眼睛都充满了血丝——打红了眼。手上就没了准头、开始往死里揍。还有的打不过别人、早在一开始打斗的时候、就已经跑到外面拉自己的援军了。 这些人、那个没些小关系的?一拉就拉了不少狐朋狗友、可不正好儿嘛!两边儿的都有去拉人的、结果在营门口赶上了、那帮人在营门口赶上了、二话不说——打。 这军营里面别的人早就看不惯这些贵族少爷们了。也不拉架、乐地在边上看热闹。有的叫起好来、还有些不省事儿的还在那煽风点火的、打个太平拳的、暗地里使绊子的、乘乱给得罪自己的下刀子的、不一而足。因为这军营里一向纪律严酷、士兵早就被压的无法抑制了、现在难得有这些替罪羊们在前面挡着、还不乘这机会好好的发泄一下?!!渐渐地这局势就乱了起来。 这中间犯错误最大的就属教习了。按说这一开始你就得把这些小少爷们拉开。就是拉不开、也要关了军营、防止范围扩大。坏就坏在这个教习太小看了这些贵族少爷们的能量了:他以为这些纨绔子弟跟软蛋似的、能打出个什么大事儿来?他楞没想到、这些人是在什么地方出来的?豪门大族、心狠手辣起来、比谁都毒。这一斗起了狠、压根儿就是不把对方搞死不罢休的劲头儿!倒是都懂: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的道理! 张凡在屋顶上、营门口的情况也被他看到、瞧着这个苗头不对、又见教习还在那儿傻呆呆地。也是感于这教习平时对自己多有照顾、想了一想、终是咬咬牙、跳下屋檐奔向教习、告诉他赶紧的封了营里和外面的联系、免得事情闹大了。 他冷地跳了下去、谁都没防备。结果五人想拉他也是来不及了、互相看了两眼、终是不想掺和到这个乱七八糟的事情里面、五人也就没有动。心里想着:小美人功夫挺好的、不至于不能自保。不过若是有不长眼的敢对付小美人、咱就下去揍扁他。 好在张凡身量小、轻功那是一等一的好、自然是无惊无险地到了教习旁边。教习一听张凡嘀咕、顿时感到事态严重。也顾不上别的了、就要往外面冲、想先去外面控制局势。不过、晚了。 一个声音在众人耳朵响起:“哈哈、真是好兴致啊、不若我轩辕岑也来陪大家玩玩、如何?**** 又战 !!!!轩辕岑是何许人也?此人乃是轩辕家难得的领兵将才。话说轩辕家既是天家、各个方面的人才自是出了不少。可是唯独在这领军打仗上面成不了大器。这个轩辕岑也不知道是那个旮旯里蹦出来的一个远方的嫡脉、竟然在短短几年里连打了几次大胜仗、一时在军中是十分的出名。轩辕岑年纪不过二十四五、按说姬家大公子这个年岁时成名已久。可是人家毕竟是家学渊源、资历深厚。轩辕岑一个皇家子弟靠着自身的实力能在这军中取得如此辉煌的战绩、却不得不叫众人口服心服。而且此人除了仗打的好、也极善治军、执起军规来端的是铁面无私。如今这全军的治理就掌在此人的手中。虽不是大帅、但是却是这军营里真正的主宰。因此这尊大佛赶来、谁还敢继续动手? 张凡来军中也有几月、自然也早就对这个远方亲戚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并且将之放到了偶像兼榜样的地位。现在真人得见、自然是要仔仔细细地打量清楚。一见之下、觉得此人不仅身高体壮、而且长相极是阳刚。身上还隐约透出一股霸气。果然是人中豪杰!张凡心里很是失落:自己这个模样、哪里就和偶像有点相像、看来自己的成名之路的确是任重而道远啊。 轩辕岑军中威望甚高、能力也强。三下五除二、查清缘由、该罚罚、该打打。就将此事大化小、小化无。众人虽然受罚、但是好歹保住了小命。心中俱是十分地感激。 此次事件中、这一批的贵族中未掺入其中的也就张凡屋里这六人。而张凡不同与另五人的作壁上观的行为、得到了轩辕将军的称赞。因此、张凡在这次军训后的分配中一举被分到轩辕将军的帐中、做了贴身侍卫。真是羡煞了旁人。不过唯独张凡同屋里的这五个大少爷气的半死:好好的小美人被分到别家帐篷里、可不是极大的损失吗?! 且不提那五人、却说这姬三。姬三那夜在张凡离去后就被紧急军情又召回了自己的驻地。那驻地虽然与这里不远、可是军规所限、他是不能随便脱离驻地的。等到他忙完军务、再次赶到这边的时候、姬燕行却告诉他、自己的老婆被分到了轩辕岑的麾下、做了贴身侍卫!!这还了得?!老爷子不让惊鸿呆在自己身边也就罢了、他本打算把惊鸿放到燕行这里、好歹有个照应。现在放到轩辕岑那个活阎王的手里、他怎么放心。径直跑到轩辕岑的帐中一看、惊鸿正帮那厮整理内务呢。端茶、倒水、叠被、铺床。自己都没被鸿儿这么照顾过、那厮怎么凭什么让自己的妻子来做这些事情?!他本想和那个轩辕岑要回鸿儿、可是却看到鸿儿笑眯眯地忙地不亦乐乎。也不知怎么就有些迟疑。鸿儿自嫁到姬家似乎就没有这么笑过……算了、他要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转身、离去。 张凡压根没见到姬三。他心里乐和的不行:当上轩辕岑的侍卫、就意味着有更多机会见到一些实力派人物、了解一些大局势。这样也不用去战场厮杀夺功名来讨资本、真是太划算了!果然好人有好报啊。 可是时间做久了、就发现自己哪是什么侍卫?!也不需站岗、也不需练武、只要每天陪侍就行了!倒倒茶、伺候笔墨、叠被铺床。干的都是丫鬟的活儿!!一旦有什么重要军情、自己还要退避三尺、根本没有机会接触实际的核心、更别提和那些眼睛长在脑门上的将军们答话了!日子过的忒憋闷啊~~~~~~~ “还不如和你们去战场上拼个正果呢!”张凡在看到那五个少爷打了几仗、立了些小功之后、和李言发牢骚道。 李言笑笑、本来还有些狂肆的他现在沉稳地不像话。跟个闷葫芦似的不说话。离少倒是还是原来的性子:“焕言、你若真是厌倦了这样伺候人的日子、不如就跟着我们吧、虽说没有大阵仗儿、至少咱们六人一体、上阵还安心些。” 张凡一哆嗦:“谁跟你一体啊!!” 众人大笑。边关懒洋洋的日光照在这些少年身上、飞扬地笑声在雄峻的边城上盘旋。 张凡终究还是跑到轩辕岑面前请战了。轩辕不解地问他为什么?张凡笑笑: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房间里一片静寂。平时最瞧不起自己的军师和文书、还有和轩辕将军亲如兄弟的侍读都抬起头来直盯着张凡。 张凡有些疑惑:难道自己说错话了?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听起来平易简单、可是细细想来、非久经沙场、精于用兵者不能言出、朴实的几个字中蕴藏着浓重的杀机。军师廖继看着眼前白皙的有些过分的男孩、“这句话是你自己想的吗?” 啊、不会吧。这里没有这句话吗?张凡有些紧张、按说不是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名句吧、怎么就被这个老狐狸给盯上了? 轩辕岑打了圆场:罢了罢了、怕是在那个将军那里听来的吧?你若真是想上战场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须跟在我后面。 切、跟你后面、给你做盾牌、还是做敌人的箭靶子啊?!张凡心里腹诽:你一个将军、上了战场、敌方还不可着劲儿招呼你!跟你只会死的更快! 轩辕假装没看见张凡的反应、上阵的事情就这么决定了下来。 也不知道是张凡人品好、还是他够倒霉。前一段时间频繁发生的战事、在他取得上级同意作战时、竟然没仗可以打!!气愤难消的他难得跑到练武场上去发泄。一开始那些个老兵油子并不将这个看起来有些瘦弱的贵族男孩子放在眼里、还有几个好男风的看他生的貌美(=。=)又香嫩可口的模样还出言调戏。郁闷难消的张凡趁机打个痛快、几场武比下来、老兵惊讶地发现这小子真有一套:出手够毒够狠!而且武技娴熟、几乎是十八般武艺样样都会! 军营是个自然信奉“强者为尊”的地方。而且谁没有要人帮忙的时候?这娃子如此本事、虽然家世显赫、但是从不欺压平民、人又厚道。打好了关系、也许什么时候说不定就救了自己的性命。这个事情谁又能说的清呢?对张凡渐渐就如其他兄弟一般。张凡自然乐得和他们交往、好多学些实战的本事。到军营里之后、他才发现:会武艺不代表能杀敌、能杀敌不代表能立功、能立功还要看你能不能立上功!果然什么地方都不容易活啊!张凡虚心求教、老兵们倾囊相授;老兵们要求他指导武艺、他自然也是尽心尽力。 如此直到秋季、狼烟又起。张凡心想:终于来了! 秋季、收获的季节。 可是对于边关的百姓来说、这是死亡的季节。运气好、你可以用镰刀收获粮食、冬季里一家老小吃穿不愁;运气不好、草原上的蛮族会用弯刀收割你的人头!! 收到敌情的时候、张凡正在后院洗头(=。=)。就听见一个士兵急报:“往东三百里蔡家庄全村被屠。请将军定夺。” 这般的算是小情况了、所以只要通报各个将军和大帅、然后由轩辕定夺即可。张凡听到这个消息、立马联想到南京大屠杀。很是颤了两颤。也不管才洗了一半的头发、用大毛巾把头发一裹、穿着中衣就跑了出来。连声问道:“屠村!多少人、还有活的吗?一个都没有吗?” 洗发的水湿了衣襟、中衣又薄、粘在身上、显出了少年青涩但还带些柔和的身条。发梢清亮的水沿着精致美丽的脸庞向下蜿蜒、爬过如天鹅优雅的脖项、敞领下性感的锁骨、然后偷偷钻进了让人遐想的地方…… 咕咚一声、屋里人咽了咽口水:真他x的想上了他! 轩辕面无表情的咳嗽了两声、屋内众人才收回色迷迷的眼光。张凡早被这些色狼的眼神弄的哭笑不得了。自己到底是个男人吧、难道说这世上真有这么多的变态?!他也不好意思再在这里任人打量、只好带着满心的问题退回了后院。 轩辕亲自出兵!众人吓了一大跳:这一两年来、轩辕岑功成名就、开始转方向管理军营内务、好久没有亲自带兵了。猛地一下说要出兵、还真是吓人一跳。接着都蠢蠢欲动起来:谁都想和这个据称颇有当年姬大将军风范的天家血脉一起热血奋战! 张凡毫无悬念地进入了出兵的名单。 骑马奔驰。当他们终于赶到那个已成为“死村”的边关山坳小村时、眼前的惨景大大刺激了张凡本来就不粗的神经。 如果说第一次旁观战争、就初次见识到了战争的残酷、领略到战争的血腥;那么这一次、就见证了战争的灭绝人性、摧残人伦的罪恶。 还没进村、就感到了一股死气。这是失去生命物体活动的一种感觉。**** 又战(二) !!!!还未进村、就感觉到了一股死气。这是一种所在之地已经没有任何活物的感觉。空气中漂浮着强烈的血腥味、中间还夹杂着淡淡的臭味。 进了村、简直没有办法下脚——地上到处都是已经出现尸斑的尸体、或者说、尸块?死者为尊、一部分士兵下马收拾出一条路来。大家都没有出声。 张凡四处打量。 男子、基本上都被一刀毙命。有腰斩的、有竖劈的、有砍头的、还有被活埋的…… 女子、不论年龄大小、哪怕还在襁褓的、一律奸杀。他看到一个已经死去的母亲、不瞑目的双眼依旧直勾勾地看着一米外一个女婴光裸的尸体。 那个小小的身体、双腿呈现出一种奇怪的角度。如果不出意外、是被折断了吧。下身被捅了个巨大的血洞。白白的小身子上全是黄浊的□。张凡胃里翻江倒海。他慌不择路地奔到一棵树下狂吐。吐着吐着就感到头上似乎有什么东西晃荡、抬头一看——头道。 下意识回头看看刚刚摔倒的地方、那半边尸体上一根竖起凸出的肋骨、白色骨头折断处尖尖的。好险~!张凡嗖一下冷汗冒出来、就差几厘米!! 小心翼翼地往大队人马处走。虽然竭力不去看周围、可是惨景仍旧充斥双眼。一个十几岁的女孩身上伏着一个年轻的尸体。尸体旁边滚落着一张有着狰狞面目的人头。依稀可见和女孩的面貌相似。是哥哥吧、想护住自己的妹妹。 旁边则是另一番景象、一个面目清秀的女子、即使是已经死去、仍旧泪痕满面、空洞的双眼朝着天空望去。她的身上倒是有一具完整的尸体。不过、有着相似面庞的男子的□则是深深插入女孩的里面。旁边还有另外一对夫妇的尸体的残块。 再往前、一个五六岁的男孩子被对穿对过挑在自家的晾衣架上。地上的几个女孩子都是□血肉模糊、刚刚发育的乳房上、满是刀痕。年纪大些的女子、乳房则被整个儿挖掉、留下深深的两块血洞。那边是男主人吧、被烧的焦焦的、可是即使如此、手里依旧握着一把砍柴刀。 往前是一家独门的小院、这家估计条件不错、院里还种有花草。这是张凡在这被烧焦的“死村”里看到的唯一一处有花有草的地方、不由推开半掩的大门。院里还算干净。他有些期望、也许这一家早已逃走、没有经历这次的灾难。他实在是想找个干净的地方休息一下。往里屋走去、房里空空的。他歇息了一会儿、就感到口有些渴。只好勉强站起来往旁边的厨房去寻水。 推开厨房的门、映入眼帘的是堆在锅灶里垒成塔一样的人头。 张凡跑到院子里呕吐、可是刚刚已经吐过一次的他、根本吐不出什么了。只是零星吐出胃中的苦水。脑子里模糊闪出一个念头:原来、村头那么多被切成块儿的无头尸体的头都在这里啊。 外面一声尖锐的号角声、接着就听见有人喊:敌袭!抄家伙!! 愣住、什么?敌袭?不是都屠村了、怎么还有敌袭?!! 张凡抹完嘴角的苦水、跑出小院。刚刚还在清理地上尸体的士兵都骑上了马背。这次来的都是骑兵。张凡四处张望:自己的马呢?!!!靠、别人都抄家伙了、自己的马还不见了!!他x的!! 张凡边跑边找自己的宝贝马、他已经能感到地面轻微的震动了。面临危机的人类总是有些让人吃惊的能力。看来这次的敌人不少啊!张凡都快急哭了:x的、这都什么事儿啊!!!敌人都要冲进村子了、老子还在找马!他随手在一具尸体上拽出了一把镰刀。真要不行、拿镰刀砍吧。 一声马嘶。那匹x的马屁颠屁颠跑过来。 张凡急忙翻身上马。边上传来讪笑声。张凡低头一看、靠、骑大马拿镰刀!!想扔了镰刀拔剑、发现自己冒青筋的手正死死抓着镰刀、根本就不受自己的控制!! x的!!! 敌人快进村了、张凡已经能听到蛮子嘴里发出的呼啸。 “焕言、过一会儿、呆在侍卫群里。明白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轩辕岑来到他身边。说完话、他手持长剑、冲了出去。张凡也条件反射地跟着冲了出去!完全不像平时训练的时候!!头脑一片空白、什么都不记得了。一切动作都是自己身体本能的反应。 混乱、飞溅的鲜血、相撞时骨头折裂的声音、掉落的人头、砍下的手臂、哀鸣的马嘶…… 一切都是那么模糊、好像一切东西都在晃动、晃动。 张凡不停的挥臂、不停的催马奔驰。身边的人似乎在不停地跌落、他只有不停地前进、逃离、逃离死亡的追赶、不停地、不停地…… 马渐渐停了下来。 张凡还在不停的驱动自己的手臂、虽然那手臂早已经抬不起来了。他如濒死的病人一般、时不时抽动两下——身上的肌肉早已过度使用、痉挛了。 前面、没有人;旁边、没有人;身后、也没有人。——本来昏沉沉的脑袋突然清醒:这是哪儿?!人呢?! 张凡看着一望无际的草原:自己到底在什么地方?!! 他不是没有背地图、教习上课的时候他也不是没有认真听。可是现在是什么状况?!!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自己的同伴呢?将军呢?敌人呢? 看看手中红红的镰刀、自己就是一直在拿着它杀敌的?!! 他想下马、可是身体除了手还能稍稍动一下、其他的早已无法动。很酸!很痛!刚刚还牢牢抓着镰刀的手大约是感到没有了危险、开始大幅地抖动。张凡看着仿佛有着自己意识的双手、感觉很怪异。算了、今天它也够累的了、随便它怎么抖吧。 身下的马已经喘的不成样子。张凡的屁股早就麻的没感觉了。不过他还是能看到马身上散出的白腾腾的热气、还有一直颤动的脊背。他想摸摸马、给它一点鼓励、可是力不从心——手还在抖、根本使不上什么力气。 呵呵、如果这个时候来个敌人、估计刀砍过来、我也只能看着吧。张凡苦笑、就那么坐在马背上。 还是早晨出的封夷关、他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看这个日头、估计已经是中午了吧。x的、咱算不算得上是逃兵啊。唉、身边一个同伴都没有、现在怎么办呢?张凡看着一片碧绿的草原、虽然已是秋季、可是草原上的草还是绿绿的、间或开着白色的小花。 突然、张凡紧张起来、四周看看、自己不会跑到敌人的土地上了吧?!!!!他记得地图上、大周的边界上没有草原啊、即使有些平地、但教习说、也是有些树林灌木啊什么的。紧张使得张凡夺回了一些身体的主控权。他夹了夹马腹、马正低头吃草、不甘愿地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张凡急躁地又夹了夹马腹、那马也发了脾气、一抖落背部、差点把张凡给拱下来! x的、连马都欺负上我了!!张凡心里暗暗赌咒。他动动僵硬的腿部、哆哆嗦嗦地往地上爬。很好、下来的时候脚踩在地上都是软的、晃晃悠悠、晃晃悠悠、他到底还是摔倒了地上。那马回过头来看着倒在地上的张凡、噗嗤一下、朝他喷了一鼻子。 靠、破马!你等着!竟然嘲笑本大爷!等会儿把你宰了、做成马肉干!张凡恨恨地瞪了瞪那匹该死的马。眼下他全身都不听使唤、实在是没办法教训它。 反正都摔倒了、干脆就躺下吧。张凡翻翻身子、躺在软软的草原上、真舒服啊!不能睡、不能睡!我还要看看地形、搞清楚自己到底在哪里呢!!可是、早已精疲力竭的张凡终究还是抵不住周公的诱惑、睡着了。 一片无穷无尽的大草原上、一匹四肢伏地、垂头吃草的骏马;一个躺在地上、看不清脸、满身红褐色血腥味的少年。在秋高气爽的天气里、静静地享受着恶战后片刻的小憩。温暖的风轻轻的拍打这少年的略微稚嫩的脸庞、打了个漩、又恋恋不舍地继续赶路。 幸福、有时候就是如此简单。**** 草原遇险 !!!!很冷、拼命缩自己的身子、还是很冷。虽然很不愿醒来、张凡不得不张开如千斤重的双眼。 那一刻他想不起来自己现在身在何方。可是当他看到巨大的红色太阳似乎近在咫尺、第一反应竟然是吟出:长河落日圆。行万里路、读万卷书。古人诚不欺我! 自己小时候倒是颇背了一些唐诗宋词、可是长大之后就忙于乱七八糟的琐事、为些芝麻粒大小的事情烦心。哪里有片刻闲暇、闲情逸致来吟诗弄词呢。这草原之上就有如此奇景、也不知道那真正的“大漠孤烟直”又是如何的景象…… 马儿朝他嘶叫。他回过神来:自己在乱想什么啊。如今已是黄昏、赶紧找到自己的位置、然后归队回关才是正经。也不知道这次突围、有几人活下?!但愿轩辕岑能活下来就好了。倘若他是由于我的缘故才出兵、那我岂不是犯了大罪过~~不过、我这么个小虾米、哪里就轮到他来操心?是我多想了吧。唉、算了。事已至此、还想什么想?!我还是先喝口水再上路吧。 张凡撑起酸胀的身子、找马背上的水囊。左找右找、竟然没有!!再仔细看、真的没有!!这可怎么好?!一想到没有水、张凡就觉得自己口渴地更难耐了!! 靠、这怎么办啊!!没有水、难道我要渴死啊!!张凡揪住自己的头发、苦苦思索、在否决了所有不可能的方案后、最后、他只好用最没准的那个方法——让马自己去找水。 他再次爬上马背、摸摸马头:“逐尘、好马儿、你快找找哪里有水吧。我快渴死了!”那马儿扭扭脖子、噗嗤一下。 “逐尘、你若不去找水、我俩一块儿渴死。黄泉路上也算有个伴儿。逐尘、你可愿意。” 那马好似能听懂人言似的。来回踏了几下步子、一步三晃地往前走去。张凡看这吊儿郎当的马大人难得这么听话、也就放下心来。趴在马背上继续休息。 他趴着趴着、看着仿佛越来越近、伸手可及的太阳、又睡着了! 草原上夜晚的秋风已是刺骨。张凡在天黑的只剩最后一丝亮光的时候、看到了前面闪着粼光的小河!!他兴奋地跳下马、爬到岸边、一把把头塞到河里、咕咚咕咚、没命地喝了起来。 啊、喝的好饱啊。张凡满足地摸摸圆鼓鼓的肚子。里面发出水晃荡的声响。张凡这才注意到身边的逐尘。那匹高傲的马儿此刻用一种不屑的眼光看着张凡。张凡不但没有不好意思、反而找起它的碴儿来:“你这坏马!!明明早就找到水了、也不提醒我一声!!就顾着自己喝的痛快。要不是我被这冷风冻醒、你是不是要渴死我啊!” 即使这马儿会说话、估计也得对天无语。 那马儿按惯例朝张凡用鼻子噗嗤一下、低头吃起岸边肥美的水草来。张凡仰起头来:天上的一轮明月已经升起来了。如果是那个世界的话、怕是中秋时节吧。张凡看看天上的璀璨的星星、真美!抱膝坐在岸边、看着漫天星斗、一轮皓月。想起那个世界的父母、亲戚、女朋友、领导……有爱亦有恨、可是这样永不能再相见、那爱恨也就变得完全没有意义了。但愿大家都能过得好。唉!今天怎么回事?!老是胡思乱想。 张凡爬起来、借着月光观察周围的地势:一望无际、仍旧是一望无际! 他懊恼地爬爬头、本来就脏兮兮的头发、被他这么一抓、往下直掉东西囧呕!!张凡感到浑身都不自在。他左右打量:应该没那么背吧。怀着侥幸的心理、他几下就脱掉了衣服、跳到河里开始洗澡!! 张凡拿内衣做澡巾、擦起澡来。也不能怪他。边关一向缺水。他也只能偶尔沾沾将军的光、洗洗头发、擦擦澡。毕竟只是个侍卫、将军这样的照顾已经非常了得了。看到如此清澈的河水、他能不动心吗?!多久没有舒舒服服地洗过澡了?! 以前的时候家境不错、天天洗澡。来这里后、不是亲王府、就是将军府、还真没有缺过洗澡水来着。哪知道到了边关、别说洗澡水、洗脸水、就连喝的水都极为有限。水、真的是比黄金还贵重啊。今天逮到这个机会、不洗澡就太可惜了!! 河水有些凉、但是对张凡来说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以内。要说缺点:那就是河流还是太小太浅了、只到张凡的腿部。张凡只好撅着屁股在河流里洗。 洗着洗着就觉着不对。他回头一看、月光下一个低矮的黑色剪影镶嵌在星河灿烂的夜空中。 狼!!!!!!!一头狼!!!!!!!!!!一头孤狼!!!!!!!!!!!!!!!!!! 在军营中就听一些老兵说过:在草原上、不怕碰到蛮子兵、就怕碰见狼!而所有狼中、最凶残的:就是孤狼! 狼、是一种群居性的动物。它们习惯集体捕食。孤狼、要么是不容于群、要么就是太过于强悍。无论哪种、只要它独自在这草原上飘荡着、那么就意味着他是这世上最没有安全感、最不容忍敌人的动物。只要在他的活动范围内出现了任何一个让它觉得有威胁的活物、他都会尽全力用自己的爪牙把那威胁撕成碎片!! 一头离群的孤狼! 一个离群的士兵! 张凡苦笑。自己应该去买彩票!怎么就他x的这么背!!他现在没有武器、光着身子、最x的是:他现在还弯着腰、撅着屁股呢!!!!他瞟了瞟旁边:果然、那头没义气的破马早跑的没影子了!!xx的!!也不通知我一声儿!!好歹大家一块儿逃!现在好了、等着被吃了!! 张凡心里奇苦无比:熬到今天、最后竟然会被一头狼给吃掉。真他x的花不来!! 张凡一动也不动——听说这样会让狼摸不着头脑、说不定就离开了。狼是一种多疑的动物。现在只能祈祷那头狼会被自己吓倒了。 可是那狼停留了一会儿、往前踏了一步。 x的!!果然够狡猾!!竟然在试探老子!! 张凡紧张地思考:动、还是、不动? 他还没做出反应、那狼又往前踏了两步。 张凡还在水下的一只手往下探了探、还是没有动。那狼大概看出眼前白花花的小绵羊根本就没有反抗的能力。抬着优雅、缓慢的步子走到了河岸边、停下、喝水。 除了河水哗哗的欢快的流动声、就是孤狼舔水的声音。 张凡依旧保持着那个让人囧囧有神的动作…… 大约过了两盏茶的时间、张凡的腿开始有点僵硬的时候、那狼水喝好了。快走吧、快走吧。我的肉体不适合你!! 可是那狼却没有理会张凡的心声。它只是抬起高傲的狼头、直盯着河中央那个翘着臀部的人类。张凡尴尬的要死。x的、今天真他x的丢光了脸了。 那头狼估计姓色、因为此时它的一只前爪已经踏入了河中! 张凡腾的一下站直了身子、一个东西飞快地直射进狼的眼睛。孤狼嗷的惨叫了一声。凄惨的声音在草原上传的很远很远。一个身影直射过去。白色的绸缎勒在已经瞎了一只眼睛的孤狼脖子上。孤狼扑腾着爪子、腥臭的嘴大张着、露出闪着亮光的尖锐的狼牙、和长长的舌头。 张凡骑在孤狼的背上、使出吃奶的力气。果然是头凶猛的野兽啊、力气非同一般的大!!张凡几次差点被那狼扑腾下背部、幸亏张凡手上的功夫还是有的。过了好一会儿、那狼才渐渐地没了动静。 张凡没有放松、继续使劲勒。直到狼身子一点点变得僵硬起来。他才心有余悸地放下手中的丝绸内衣、靠、连虎口都裂了。好疼啊! 哼、古有武松打虎、今有张凡勒狼!!好歹咱也算是打狼英雄了吧! 张凡正在自鸣得意、就听见附近传来马匹声。 难道是那匹忘恩负义的逐尘? 张凡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虽然有月光、还是看不清楚。以防万一吧、张凡飞快地穿起了衣服、拿起衣服间的匕首。靠、剑还在马身上呢。好你个逐尘!等爷爷看见你、不鞭你几下、老子就不姓张!! 那马渐渐靠近、这回可以看见:那不是逐尘、马背上还骑着一个人!一个蛮子! 张凡弯腰低背、准备随时给来人致命的一击。 可是那马在离二十来米远的地方就停住了。虽然有些远、但是张凡习过武的眼睛到底不比常人、来人的确是个蛮子。身上穿着兽皮缝制的袍子、齐肩的长发随意地搭在肩膀上。不同于大部分周国人面部柔和的线条、这个男子有着西方人般深深的轮廓。唯一不同的是、他不像那个世界西方人长着蓝眼睛、绿眼睛的。而是黑眼睛、应该是真正的黑眼睛。因为在月光的照射下、那眼睛没有像一般人那样显出褐色或棕色。而是纯正的黑。张凡全身戒备。就听那个人用周国语言说道:“你是周国的士兵吗?你为何会在这里?”**** 夜奔 !!!!我怎么知道为什么在这儿?张凡腹诽道:还不是那只破马闹腾的! 虽然满心抱怨,张凡还是不敢掉以轻心。那蛮子见张凡不说话,开口说:“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但是你若想活命,还是速速离开。狼群马上就要来了。”那人继续说道:“刚刚的狼嚎会让周围的狼群都聚集过来。” 像是验证这蛮子说的话,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狼叫声。张凡问道:“你是谁?为什么来?” “我?”那蛮子说道:“我只是附近的牧民。你不用担心,虽然我不是周国人,但我也有一半周国人的血统。我的母亲是周国人。你要是想活着,就跟我走。快点决定把,再迟就来不及了。” 张凡还在迟疑。那蛮子有些生气了,催马就要走。张凡一见他要走,连忙跑过去。靠,逐尘还不知道跑到那里去了,等到狼来了,咱轻功再好也不能当飞机使啊。 跑到跟前,那男子皱皱眉:“你身上的血腥味太重,把衣服脱下。”张凡还能说什么?脱!只剩中衣的时候,那男子说:“继续脱,脱光了。”说着,把自己的兽皮外套脱下,扔到地上。张凡只好脱掉中衣,刚刚把内衣当抹布和凶器使。所以一脱中衣,里面光落落地白斩鸡白斩鸡一个。张凡红着脸把兽皮穿上。那男子早下了马,把张凡的铠甲扔到河里。又一把火点燃了地上满是污血的衣物。 男子伸出手来:“坐前面。”张凡不理,打算坐后面。男子挑挑眉,缩回手:“我不会让陌生人对着我的后背!” 张凡抬头看看那男子,鹰眼中传出的是凌厉的可穿透人心的坚定。张凡乖乖地妥协。坐到男子的身前。一抽马鞭,疾驰。夜晚草原的凉风呼呼地刮过张凡的脸,他伏下身子,紧紧抓住马鬃毛。不知是不是错觉,张凡感到后面有追赶的迹象。男子又紧抽了几鞭子。渐渐四周就都传出狼的叫声。张凡这才有点怕了:不会真的要葬身狼腹把!! 马的速度是越来越快,张凡觉得自己马上就要从马背上飞出去了!!身后男子传出激烈的喘气声、强烈的心跳声似乎可以震动到自己的背部!张凡越发觉得心里没底了。快、快!!!马儿呀~~我这几十斤就全靠你了~~~但愿你比逐尘有义气!! 在空中漂浮了不知道多久,张凡已经晕乎的一脑子浆糊,眼睛已经完全睁不开时,他就感到有人拍拍他,一声来自外太空的声音说道:“到了。” 张凡张开眼,四周模模糊糊的,只是看到一个帐篷摸样的地方,隐约现出火光的样子。一张巨大的脸伸到张凡眼前:“你是周国人?”怪声怪气的外国腔调吓了张凡一大跳:啥时来了个国际友人?! “~~~~,不要吓着客人!”一双大手拎开了那个国际友人。 先前的男子依旧酷酷地说:“安全了,你可以下来了。” 张凡低头看看,自己正被抱在别人的怀里!由于带子没有扎紧,衣服敞开、自己几乎□!!赶紧紧紧衣服,讪笑着下地站稳。 帐篷里走出来一个美貌的中年女子和一个可爱的大约七八岁的女孩子。那中年女子惊讶道:“是周国人!!”赶紧上前上下打量张凡,张凡颇为尴尬:被个女子这般打量!那女子双手扶住张凡的肩膀:“孩子,你怎么会到了这个地方?” 张凡无语。 “罢了,罢了。先进屋再说吧。” 几人沉默着进屋。才进帐篷就看见一个很有威势的男子坐在主座上。张凡顿时感到一股强大的压力。唉,又一个有权有势的人!!估计不是个善角儿!!他也只在亲王、姬将军和姬家大公子身上感到过这样的压力!! 张凡现在一无所凭,只好装b。小媳妇儿似的走过去。 那中年美妇张罗着吃食给张凡和剩下的孩子。张凡从早上到现在,粒米未进,看到吃的,还能有什么反应?狂吃。不过来这儿多年养成的习惯,他也狼吞虎咽不起来。只是吃的速度比平时要快上一百倍!! 渐渐帐篷里就只能听见张凡咀嚼的声音。张凡吃着吃着就发现所有人都在盯着自己,他一只手摸摸自己的脸:难道脸上沾了吃的东西? 不过即使如此,他还是没有停止嘴里的动作。对面的一个男孩子指着他哈哈大笑起来。接着那个小女孩也扑到母亲的怀里呵呵直笑。那美妇掩袖低头。就连先前的酷男也歪了歪嘴角,脸上现出一丝笑意。唯一比较严肃的就是那主座上的一家之主了。他依旧严肃地看着张凡。搞得张凡觉得自己好像欠了他一百万。囧你笑你的,我吃我的!!饥饿的张凡继续吃。等到张凡觉得自己再也涨不下任何东西时,张凡就觉得有点内急。他求助地看看那中年美妇。美妇也是个聪明人,愣了一下就反应过来,又掩住了嘴,然后对他说:“~~~,你带他去更衣吧。”酷男板了板脸,终究站了起来, 一个坑,是的,就是一个坑!! 酷男把张凡带到离帐篷不远的一个坑前,巨大的坑,里面有些不明物体,而周围没有任何遮拦!张凡为难地看着酷男。酷男有些不耐烦:“你还是不是男人!!撒个尿也磨蹭个半天!!” 当着陌生人的面撒尿,没什么。但是在光天化日,好吧,现在是晚上,可是这里什么遮挡都没有,就这么撒么?文明的张凡有点囧。酷男转过身:“快点!!”张凡只好解开衣服上的带子,里面没穿任何衣服,张凡就这么几乎裸体的在一个巨坑前排水~~~~~~排水结束,张凡满足地叹了一口气。x的,终于解完了。差点没憋死爷们!!扎好衣服,再和酷男回帐篷。 剩下的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基本上就是警察查户口的那套。美妇温柔的问,张凡半真实地答。废话,能说实话吗?姬大将军在边关杀了多少蛮子?!估计说自己是姬家扫地的只怕也会被凌迟!!反正就说自己是个不受宠的庶子,到边关讨个功名,好回去做个官。平时也就是个为长官打杂的活儿。今天和长官一块儿出来见见世面,没想到被突袭了。然后自己被马儿带的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如此如此。反正,一问三不知。 美妇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倒是一直不出声的男主人问道:“你出自哪个世家?”张凡一惊,好嘛,被众人看个正着。张凡低头:“我姓王,家早被灭族。我因是私生子,被母族的亲戚收养了。”说完滴了几滴眼泪——他想到去世的母亲了。 这番真情实感,倒是取信了众人。大家倒也不疑有他。又细细盘问了许久,才放他休息。他最后被安排到另外一个帐篷,和兄弟两个一起睡。 那兄弟两人基本就是两个极端。年长的那个沉稳、一看就是个心机深沉的人;弟弟则是一派天真烂漫,虽然长得人高马大,比张凡能高过一个头去,可是,那心态,估计也就是一个孩子。 张凡累的半死,倒地上就睡,那小一点的男孩子哪会放过他,跑过来用他那怪腔怪调问东问西,张凡一开始撑着不理他。可是被他烦的怎么也睡不着。抬头看那个酷男,酷男低头看书。晕,这一家子!!他只好满足小孩子的无止尽的好奇心。反正扯就是了。三分真,七分假,扯谎的不二法门。他眯着眼,可了劲的忽悠,终于把那孩子哄好了,酷男也熄灯睡觉了,张凡才发现——自己的瞌睡虫跑走了!!!!!!!!! 于是可怜的张凡在地上烙起了烧饼,翻过来,再翻过去,翻过去,再翻过来!!睡不着啊!!!!!!!!他只好做起来,旁边的男孩子一只腿驾到他的肚子上~~~~~~~~无语。张凡把那条重死人的大腿搬开,轻轻爬起来,打开帐篷,依旧是那轮明月。 大概是几个小时前吧,自己还在河边惬意的喝水,和逐尘打趣儿。转眼间几经生死。为什么我这辈子的人生总是这样曲折离奇?!!!!记得以前还是很平凡的生活呀,出生,上小学,小学完了上初中,初中完了上高中,高中完了上大学,大学完了工作。上学时候没有早恋,成绩中上等,上大学没有打架斗殴,一直是班上的生活委员。工作虽然在单位办公室受到排挤,可是咱也只是受受委屈,哪有这辈子这么惊心动魄?!!一天之内就差点和阎王几次会面。简直就他x的不是人过的日子!!! 要说以前还总嫌自己的工作简直就是让自己大材小用,现在想想平凡的人生真是福啊!!宁为太平犬,不为乱世人!古人说这句话自己读到得时候也只是发发感叹,现在想来,这中间又有几番困苦!几番血泪!**** 新家 !!!!夜凉如水。 一轮明月当空。 星河瑰丽灿烂。 清辉下美丽的草原。 张凡越来越迷惑:自己这样支撑有何意义呢?说是要替王氏报仇。可是到头来,不是被当女人使,就是惶惶然如丧家之犬。不要说建立什么势力,其实连自己都难以保全。本来以为和身怀绝技的忘川学艺,就可以武功盖世、然后找出仇家、报仇雪恨。可如今自己已经十三岁了,却连仇人的影子都没找到。 是王妃?是东院的雍华们?又或是西院里的那些一天到晚争风吃醋的女人?谁呢?谁是主使?谁是帮凶?谁是“刀子”? 想起那时说话的人,应该是屋里的一个女仆。可是那时自己根本就没注意周围的人,可恨!!如果有一点知道,也不至于现在这样毫无头绪。姬三查了这么久,连个屁影子的消息都没有。唉,本来还指望他。可他呢,一会儿说什么线索断了;一会儿又说,不能打草惊蛇;过些日子,又说王府里有些动静,不能轻举妄动……如今自己和他面不和心更不合、他估计也是厌倦了自己的身子了吧~~~~~~ 唉,果然还是什么都要靠自己啊!!可惜自己一直拘在院子里,除了忘川和戒生、谁都指望不上,也不敢指望。偏偏那两个人又跑到别的国家了。璗国,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国家呢?什么样的国家才能养出戒生那样的美男子?真想去看看啊!也不知道那两个人现在到底过的怎么样了……不过那两个人,估计哪里都能活下去,活不下去的,怕是别人把…… 张凡就在这样的胡思乱想中坐着睡着了。 一个高个男子走出帐篷,正是那个哥哥,他走到张凡身边,抱起那孩子轻飘飘的身子,回了帐篷。一阵秋风呼呼地吹过,如此良辰,如此夜。为谁独立在中霄? 第二天,张凡是在热烈的歌声中迷迷糊糊的醒来。他揉揉眼睛,打开帐篷,强烈的阳光照来,眯缝着双眼,前方好像有好几个人影。 “焕言,快过来!我给你介绍几个朋友!”怪腔怪调的声音响起。恩一定又是那个扰人的小鬼了。晕啊。张凡停了一会儿才看清前面的人:兄弟两人都骑马上呢,小妹妹满地乱跑。旁边还有两个骑在马上的男子。大约都是二十来岁的样子,人高马大、眼睛也近乎明棕色、远远看去和猫眼似的。非常典型的蛮子形象。 张凡心想:朋友个屁啊,这些蛮子!!都他x该杀!!反正我今天就走,老子才不想和这些蛮子打交道!!!想到那天蔡家村的惨状,他的脸顿时惨白,跑到离帐篷稍远的地方,狂吐不止。 且不提那张凡,再说那几人。马上一个硬汉用蛮子话笑着对那个哥哥说道:“袙鲁,你什么时候弄大别人肚子了?” 边上的一个体型好似模特男子哈哈大笑:“袙鲁,难得你这浪子也有被套牢的时候!” 那哥哥一张俊脸顿时铁青,边上那弟弟使劲憋着笑,可是嘴角扑哧扑哧的直冒气。 “要笑就笑,装什么呢!!” 哈哈哈哈哈~~~~~~~~ 小妹妹疑惑地问道:“美人哥哥不是哥哥吗?为什么哥哥也会大肚子?”几人笑得更厉害了。 张凡吐完回来。就看见三人狂笑,酷哥在那里低气压,而小妹妹神情奇怪地看着他——这么怪异的情形。他也不在意了。打算去和主人道谢,然后赶快回去。 他走过去,径直跟酷哥说了自己想尽快回边关的打算。 那酷哥看看他,不出声。 边上两个蛮子似笑非笑。 众人和他一起去了主帐篷。男女主人都在。 张凡说了一下自己的打算。那男主人示意他等等。然后问那两个蛮子;“阿比耶,最近边关有什么动静?”为了照顾张凡,说的是周国话。 “周国大将轩辕岑重伤,现在两边情势紧张的很,一触即发啊。”说完还看看张凡。竟是一口流利的周国京都话!! 帐篷里顿时静了下来。过了一会儿,男主人开口问道:“王焕言,你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不就是蛮子的根据地嘛。张凡心里暗暗嘀咕。 “这里不是昙国的地盘。” “啊?!”张凡惊呼。 “但是我们这儿也算昙国的附属。所以,道理上、你可以自由来去。但是从我们这儿到你们周国的边关的狭路已经被封锁。而从昙国绕道,我们、并不想冒这个风险。” 所以呢?张凡看着男主人。 “我们建议你暂时留下,我会尽量保证你的安全。” “可是,蛮……恩、昙国人不会搜过来吗?” “轩辕岑受伤,他们的目的虽没达到,但是也算赚了。估计不会再来这儿搜了。就算来搜,哼,我们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阿塔依,闭嘴!”阿比耶斥道。 那个叫阿塔依的乖乖闭嘴。 众人看着张凡,等待他的回答。 张凡沉默了。他没想到自己竟然跑到了第三国了!我这个算偷渡了?!真是!扶住额头,张凡有些郁闷:这个到底算什么事儿啊!!传到军中,绝对是个临战脱逃的罪名!!跑到敌国还就算了,竟然跑到敌国的属国了,简直笑掉别人的大牙!!!连个路都能跑错!!还第三名呢!!!! 张凡一个劲儿地唉声叹气。自己这名声估计得毁了。 美妇人过来,握住张凡的手:“孩子,别烦忧,在这儿安心留下吧。把这里当成你的另一个家。你看,以后,孝廉、孝贤、孝筱,就是你的兄弟和姐妹。你这么小,怎么能参加那么残酷的战争?这些根本就不是孩子该做的事情,你应该自由快乐地成长!”美妇人爱怜地摸摸张凡地头,母性的光辉让张凡忘了躲闪。充满爱意的手,轻轻刮过头皮,一股温暖传遍张凡的全身,击中了他饱受惊吓、折磨的心。多久,多久没有感到这样的母爱了?!他闭上眼,眼泪不由自主地留了下来。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他都没有流泪。可是轻轻地的一个抚摸,就让他彻底脱去了坚强的外壳,露出柔软伤感的心。 他的失态让帐篷里的人都吃惊不已。任谁都能看出这个孩子是多么的要强!戒备心有多重!他眼中的仇恨有多深!什么结果他们都有准备,唯独这个情形在他们的预料之外,他、终究还是个孩子啊!众人看他的眼神多了一些怜悯。 可是张凡早就什么都看不到了,反正都哭了,那就尽情地哭吧。他大声地发泄自己来到这个世界里所遭遇的一切苦难,一切愤恨,一切不平——在母亲的怀抱里。 张凡拥有了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新家。虽然是他讨厌的蛮子,但是这里会有一个温柔善良的母亲、一个威严的父亲、一个酷酷的哥哥、一个多嘴多舌的弟弟、还有一个可爱的、天真浪漫的小妹妹。张凡看着、看着、笑了。也许,我应该有一个新的开始。拥有一个充满爱的家。 他流着泪,笑着,点了点头。 于是、这个家庭迎来了一个新的成员——阿达-雪。 这是张凡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二个名字。 新的名字预示着新的生活。 可是——雪!!!多么女性化的名字!!!!张凡幽怨地看着美妇人,哦,不对,应该是新母亲——燕妍、阿达家的主母。可是燕妍却一副开心的要命的样子囧。她一直想要一个文静的女儿。可是自己的小女儿却活泼的像个男孩子!没办法、草原上的孩子没办法文静地起来!! 当她第一次见到这个男孩子、虽然是几乎裸体的、却丝毫不会让人感觉低俗。因为那一霎那、她只看到他纯洁无辜的脸、干净无垢的眼睛和雪白的肌肤。 就在那一刻、她想到了——雪。 只有雅达玛雪峰上那洁白的、不沾任何肮脏的雪、才能配的上这个孩子。这个美丽的男孩子拥有她一切对于孩子的幻想!这是上天赐给她的宝贝!!虽然夫君不愿意收留这个来路不明、可以算是敌国的孩子、自己还是很希望能将这个孩子留下。因为这个孩子只应该在自由、干净的环境里快乐的生活;而不是在残酷血腥的战争中被毁掉!!!如果任他回去边关、他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看到这个雪一般的孩子在自己的怀里悲伤地哭泣、她甚至都担心他会像雪一样化掉!很明显、他是个受过周国贵族教育的孩子、这样的孩子、哪怕是流血、也不会当着别人的面流泪。他究竟受了什么样的磨难、才会如此的不顾体统地当着这许多人的面痛苦?! 安慰地抚摸着这个满心创伤的孩子、他答应留下来了!!燕妍简直不敢相信!!这个孩子无疑是痛恨雅达族人的吧、可是却答应留下来。他是想有一个新的美好的生活吧!孩子、我会尽我一切的力量来保护你!虽然你不是我的骨肉、但是我却相信你是上天送给我的孩子、你是老天冥冥中给我的安慰!不要怕、不要悲伤、我会在你的周围、给你温暖。让你如其他孩子一样、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 赛马节 !!!!张凡狂郁:雪这个名字简直比惊鸿还要狗血!!他试探着新母亲、也许能改叫:吹雪?大侠西门吹雪的名字!多么酷、多么惊艳的名字!可是所有人竟然一致赞成燕妍女主子起的名字。张凡的垂死挣扎在男主子的点头肯定下以无效告终。 他真的挣扎过!!囧 雪、阿达家的新孩子。这个成了周围几十公里内人家的新话题。有空闲时间的人家会特地骑马跑上几里、几十公里来看望这个燕主子家过继来的孩子。 看完的人都啧啧称奇:那个叫雪的、哪里像个男孩子?分明就是个美丽安静的女孩子嘛!好在这些人还畏惧男主子的声威。要是在别家、估计早就被扒掉衣服、验明正身了!囧 张凡在众人热烈的强x-ray光下、四处躲藏。不过很快他发现、无论他怎么躲、他都躲不过嗅觉灵敏的牧羊犬~~~所以、他采取了正面迎敌的策略。每当有新客人来时、他就主动上去接待、很豪迈地、男人地、大声地、哈哈大笑。附带踮着脚、拍来人的肩膀、以示亲密。囧他的努力终于起了一点效果、大家终于肯定:这是一个很变扭的、急于证明自己男儿身的漂亮孩子。好吧、虽然不想承认、他的确是个男孩子吧。 张凡笨拙的讨好和小聪明、很快讨到了所有人的喜欢。 这个孩子总能让人心疼!——大人的看法。 他可真漂亮!比草原上最美丽的花还要漂亮!!——男孩子们的心声。 他可真美!而且说话那么温柔、好像春天的风拂过心窝一样。最最可人的是:总是那么细心、体贴!和那些整天喝酒骑马的野孩子一点儿都不一样!!——女孩子们心里的小九九。 张凡渐渐得到周围人的接受。这些都是些淳朴的人。他们不需要金钱、名利这样的东西来讨好。只要放开心胸、真心和他们交往、你就能得到他们金子一般的心。张凡有时候也迷惑:为什么草原上这些善良、淳朴的人会做那些惨无人道的事情?他曾偷偷地问母亲。燕妍摸摸他的头发、没有说话。 这是张凡第一次这样抛开仇恨、过着没有烦恼和忧虑、还有算计的生活。虽然以前他的那些小伎俩也算不上什么算计。仿佛压在脑袋上的金ku咒、一下子没了踪影、他如自由了地孙猴子一般、天天在草原上奔驰、谈笑、唱歌。过着以前想也不敢想的幸福的像天堂样儿的生活!!自己以前怎么会那么傻呢?!张凡有时候就疑惑:像个傻子似的一头钻到仇恨里不能自拔。为了报仇、自己都干了些什么呀!!作践自己、也伤害别人。如此抛开了仇恨、原来也可以快乐地生活! 当然、他还是会内疚。越是快乐到极点、越是内疚。自己曾发过誓言、要为母亲和未出世的弟弟|妹妹报仇。可是大仇未报、自己却如此快乐!感觉好像背叛了自己的亲人。 周围的人渐渐感到、这个孩子有心事。本来玩得好好地、突然就皱起了眉头、忧郁了起来。那难过的样子、看的让人心酸。阿达家的兄弟感觉就更明显了:每到晚上、大家一起围着篝火唱歌、跳舞之后、明明刚刚很开心的雪、睡觉的时候却翻来覆去、有的时候、还在半夜爬起来练武。或是对着月亮发呆。问他有什么烦恼、他总是支吾着岔开话题。或是跟你逗笑、瞒混过去。众人知道他不愿意说、也不想逼迫他、但是就是很担心他的状况。 大家都想让他真正地开心起来。所以在张凡成为阿达家孩子的一个月以后、周围的人都神情激动地邀请他去参加赛马节。张凡的雅达族语还是初级阶段、别人的解释他听不大懂。所以他决定晚上回家去问问。 赛马节?晚上吃饭的时候、张凡满眼问号地和家人问起。迷糊的样子可爱地让人恨不得上去咬上两口!燕妍爱地不知道怎么办好、搂过张凡、啵滴亲了一大口。张凡是个成年人啊!被这么直白地亲了、顿时大红脸了。三个孩子看他害羞、笑的趴在了地毯上。连不苟言笑的男主人、恩、应该是阿达-索塞斯也难得地笑了起来。张凡被面瘫男的笑脸惊得呆了。发愣的结果就是:他被家里每个人都亲了一下脸蛋!连索塞斯也不例外!!!囧说起来、索塞斯的胡子还真有点扎人!怪不得原来世界里的女孩子都逼着自己的男朋友刮胡子!原来这胡子这么讨人厌啊~~~晕、又走神了。张凡摸摸自己被戳的有点疼的脸、继续刚刚的话题。 燕妍仔细地给他讲解:原来、草原上有这样的风俗习惯:每年在准备好过冬的马草饲料、而马儿也养的膘肥体壮时、就要举行赛马节。赛马节并不是只有字面上意义的赛马。张凡的总结是:赛马会就是一个集选勇士大赛、骑术大赛、比美大赛、相亲大会为一体的综合性赛事。囧当然、你也可以只去看看、乐呵乐呵。 张凡很期待这次的草原奥运赛事。觉得一定要好好见识一下。不过燕妍女主子就在刚刚生出了一个坏主意。她左看右看、就是觉得自家的雪实在是太美了。他要是个女孩子该多好!自己就可以时时刻刻地把她带在身边、教她自己擅长的刺绣女红、吟诗、作画、唱些婉转优美的歌曲、而不是用那么甜美的嗓音唱那些豪迈地有些粗犷的民歌!!她眼珠一转、一向端庄的脸上、难得显出调皮的神情。对自己妻子了若指掌的索塞斯心里苦笑:又有人要倒霉了!赶紧找个借口、跑到老朋友家去躲躲。剩余的三个孩子哪能不知道自己母亲的恶习?!纷纷逃离现场。只留感觉有些不妙、但是没来得及逃离的张凡对着一脸温柔笑容的燕妍。 “雪、你知道吗?赛马会虽然是咱们部落内部的盛会、但是也不是绝对就没有别的部落人来参加的。毕竟部落之间还有姻亲关系。”燕妍笑眯眯地说道。 张凡连忙说道:“如果不方便、那我就不去了。” “那怎么可以呢?!雪你现在是阿达家的孩子、作为部落首领家的孩子、你是一定要参加这次部落的盛会的!!”燕妍一脸严肃地说道。 “那怎么办啊?”无奈地张凡皱成了包子脸。 燕妍忍住扑上去蹂躏包子脸的冲动、憋着笑、一本正经地说道:“其实有个折中的法子、顶安全了。” 张凡就是觉得有种不祥的预感! “母亲、……你说、那该怎么办?” 就是等你这句话:“不如雪扮成女孩子去好不好。” 不是问句、是陈述句。燕妍独自为张凡做了决定。张凡说不参加、燕妍马上眼泪汪汪地问:你是不是从来不把自己当做阿达家的孩子? 张凡说自己不怕、就这么去参加。 燕妍马上又捂着胸口作心痛状:你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性命?倘若碰到战场上的敌人怎么办?难道你想看到母亲心碎吗?——这样的话正好无意间击中张凡的心事。 虽然张凡心里明白母亲故意的。但是一想到王氏、那个全心全意爱着自己的母亲、自己都没有正眼瞧过她、更别说给她一点天伦之乐!!孝经上有:彩衣娱亲。自己就算牺牲点、又有什么关系呢?!满足一点母亲的恶趣味、就当是尽了自己的孝道好了。张凡终于在燕妍的眼泪前败下阵来。 燕妍差点就蹦起来欢呼了!她勉强保持住自己的神态、不能叫、不能叫!不然就戳穿啦!! 为了给大家一个惊喜——张凡认为是惊吓!囧 燕妍没有将这个囧人的消息告诉别人。母子俩嘀嘀咕咕、讨价还价:穿什么样的衣服、带什么样的首饰、梳什么样的头式……燕妍惊喜异常、原来自家的雪对这些如此精通!!!!简直太开心!太惊喜!太销魂了!!! 张凡心里苦的很:容华那厮教的东西、也不是全然没用么——至少可以讨母亲的欢心。唉、容华、多么遥远的名字。感觉像是上辈子的事儿了。看着在一边儿偷着乐、以为没被发现的母亲、张凡幸福地竟然有点心微微地疼痛。原来不止是痛苦会使心里疼;幸福也一样可以啊!张凡笑着、那笑容、带着一些悲哀、一些了然、一些快乐、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赛马节前一天晚上张凡到一个单独的温泉里沐浴。他现在不习惯在别人面前赤身裸体。所以每逢洗澡都是到这里来。家里的众人以为他是在周国养成的习惯、所以也都顺着他。洗完澡、就又被拉进帐篷里进行衣服的最后挑选。 张凡想穿个大众色、最好是扔到人群里就看不出来的那种。 而燕妍自然不能让他得逞。想方设法地要把张凡打扮成赛马会的第一朵花!!完成她多年来的“母女夺魁赛马会”的夙愿!自己的女儿就不指望了。现在最有希望的就是我的雪!!只要好好打扮一下、绝对没有问题!!**** 赛马会(二) !!!!红色虽然很艳丽、可是估计会有很多女孩子穿。而且雪好像很讨厌红色。恩、去掉。 绿色虽然很适合雪白嫩的肌肤、可是满地的青草的草原~~~算了。 紫色、恩、在周国是很高贵的颜色、但是对于青春洋溢的赛马节来说、还过于正式了。 橙黄色、恩、不是很压得住场面啊。 蓝色、可以考虑…… 燕妍不厌其烦地往张凡身上加诸不同的衣服。张凡晕了。终于、在最后的最后、燕妍到底是选择了白色的锦缎。 这是一件长袍、料子是璗国的“沐恩坊”出的云锦。这种缎子底子是“沐恩坊”特制的瑞光缎、然后由大陆上最书的故事、要不你给我拿本游记、或者历史、地理、随便什么方面的书吧!!” 老板这才知道自己干了件乌龙事儿!老脸唰的的红了。连忙夺下张凡手里的书、跑到角落里翻了许久、抱了一叠书过来:“这些都是摆摊没人要的、姑娘要看、俺给你算便宜点!” 张凡一一打开:有讲神话故事的、有传奇经历的、游记也有、历史也有、连名人志也有!还有几本自己没见过的曲谱和棋谱!!都是自己喜欢看的!!张凡乐的不行:这次来赛马会还真是来对了!阿达家也有书、可都是当初燕妍阿姆陪嫁过来的经书典籍、艰涩的很。看来费劲儿。还是这类书看来消闲最好了。一想到自己能趴在像厚厚垫子似的的草原上看书、晒太阳。张凡就美得不行。乐颠颠地就要付账、老板迷迷糊糊地说了价钱、迷迷糊糊地收了钱。等人走了半晌儿了:哟!刚刚这姑娘、那笑声、怎么就、啧啧、那么开心!让人听这都觉得开心!小声音怎么就那么勾人呢?!自己家婆娘那杀猪似的的叫床声就算了、简直比周国艳艳楼里的头牌叫的都勾人呢!!啧啧、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谁要是娶了、那艳福可不浅啊~~~~~~~~~yying 张凡这边就乐极生悲了。这么多书可怎么运回去呢?自己这身衣服是白的、特别容易脏、要是抱着书骑马回去、铁定被阿姆追杀。让他放弃、他是绝对舍不得的:自己还指望这些来消遣呢! 就在他左右为难的时候:“姑娘、需要在下帮忙吗?”张凡回头一看、好一个帅气的小伙子!有棱有角、英气勃勃的脸上、一双碧蓝的眼睛深邃惑人、高挺的鹰钩鼻、薄薄性感的嘴唇——可惜、我不是姑娘!!张凡好笑:老兄、只怕你这场艳遇要以失败告终了!为了让帅哥知难而退、张凡很没礼貌地当做没看见他、转身上马、抱着书潇潇洒洒地跑了! 帅哥有些惊讶:自己还没真从没被如此的藐视过!虽然这次布衣出访、可是这一路上只要是看上的女人、自己上去搭讪、哪有被拒绝过的?自尊心有点受伤。好、不管你是谁!我一点要上了你、再把你抛弃、好让你尝尝受伤的滋味!! 张凡赶回阿达家的帐篷。这次赛马节可能要持续十几天、所以各家都有带一些简单的起居用品。特别是作为赛事主办人的阿达家、几乎就差举家搬过来了。反正自己家离丹撒又近的很。帐篷里很热闹、阿达家的都在。阿达家的老交情:塔依一家:塔依-南沽(父亲)、塔依-阿比耶、塔依-阿塔依兄弟俩。 索塞斯见张凡回来、连忙叫道:“雪快过来、见过你南沽伯父!” 张凡赶忙放下书、整理好衣服用大礼拜见南沽。南沽回了礼、稀罕道:“是雪啊!刚刚进来、我还以为是个姑娘呢!你这个面纱是怎么回事啊?” 燕妍不坏好意的在一旁笑。索塞斯瞪瞪老婆:瞧你瞎折腾的!燕妍回了一眼:怎么?心疼了?你原来不是不要雪来咱们家的吗?索塞斯撇撇嘴:你别岔开话题啊! 南沽在一边打趣儿:“你们都老夫老妻了、怎么还在儿女面前眉目传情啊?!” 几个孩子哈哈大笑。那燕妍可是红了脸:“南沽你个老不正经的、别瞎说!”说着站起来、要帮张凡解开面纱。张凡哪里愿意?就躲着不让。几个小的就起劲了:孝筱奔过来抱住张凡的大腿、孝贤过来拽张凡的胳臂、阿塔依也来帮忙。燕妍笑呵呵地摘了面纱。 面纱揭开后、帐篷里一片安静。过了好一会儿、南沽感叹:“唉、可惜是个男孩子。要不然嫁到我们塔依家就好了!”塔依家两兄弟顿时就想:那要嫁给我俩中的谁呢?不由往对方一看、发觉对方在想同样的问题!吓了一跳、连忙收回眼神。 孝筱不干了:“雪哥哥是我的!你们谁都不准抢!!” 孝贤大笑道:“如果雪是女的、自然要嫁给我了!那句话叫什么来着?好芋头不能放到别家的窑里。” 哈哈哈哈哈、大家都笑了起来:难得不爱学习的孝贤能记住这么难的一句周国话! 众人说说笑笑、张凡乘着没人注意、跑到边上帐篷里把衣服换下:这是阿姆最喜欢的衣服、不能弄脏了。 张凡换了那件绿色的衣服进来。众人又是一番感叹。绿衣服越发衬得张凡唇红齿白、色如春花。周身显出的活力、看着就让人转不开眼了。南沽一会儿直嚷着要把张凡要过来做儿子;一会儿又说、可惜自己没女儿、要不让雪过来做女婿也是好的。燕妍就嚷了:我的儿子凭什么给你!!你想都不要想!大人吵起来、小孩子们也跟着闹。两家人吵吵闹闹、吃了一顿午饭。 下午大人们都要干正经事儿了。所以就让几个孩子一起出去玩。六个人跟脱了缰的野马、欢呼着朝马奔去。燕妍还在一边叮嘱:“雪、别忘了我跟你说的话!” “阿姆跟你说什么了?”孝贤奇怪地问道。 “她不让我摘掉面纱。”张凡郁闷地摸摸脸上的纱巾、这样出去玩真的很碍事啊~唉安全第一吧~~~~哼明年赛马节死活都不要装女人了!玩都玩不痛快!!**** 麻烦 !!!!六人准备大玩一场、可是、今天丹撒的人实在是太多了!!骑马还不如人家走路的快。六人只好郁闷地看着周围挤来挤去的人群、留在路中央的位置发呆。 麻烦的事情在后面。 因为张凡实在是太显眼了。即使蒙着面纱、仍旧挡不住春心荡漾、正处于发情期的草原小伙子们。他们开始往马路中央挤、想更靠近绿衣美女一些、好看清美女的模样。说不定还能吃点豆腐呢!结果就是本来就挤的要命的路、就更是水泄不通了。 一开始张凡是在六人最外围的地方、结果他就觉得自己腿不断被人摸来摸去的。孝廉最先发现。他把张凡抱到自己的马上、紧紧搂在怀里。这一举动刺激了性激素分泌旺盛的男子们。周围开始骚动、有人再下面喊:“草原上的花朵谁都有权利去采、你这个小子凭什么就一个人独占!!”接着就有人跟着起哄。然后四面八方的人群都开始涌动。有气愤地、有起哄的、有站着看热闹的、有浑水摸鱼吃旁边女孩豆腐的…… 草原上民风彪悍、男子们渐渐就开始对身边每一个女孩子动手动脚。有的把手塞到女孩的胸前揉、有的故意借着拥挤在女孩身上磨蹭、还一边摸起了屁股、还有一些成群结队的小伙子干脆围住一两个漂亮的落单的姑娘一起上下其手…… 那些女孩中间多少有几个是有主的、那些男子能不管?!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就开始打起来了。然后就如把火星放到茅草堆里一样、所有人都开始打起架来! 从马上面看下去、刚刚还算有序的人群就像波浪一样。张凡觉得自己就像浪尖上的小船、即将面临灭你还不了解雪吧、他呀、喜欢你才讨好你;不喜欢你、那孩子也高傲倔强的很呢!这个性子!估计吃了不少苦吧!” 索塞斯拍拍娇妻:“到底怎么回事儿?” “唉”燕妍长叹了一口气“今天昙国佐威王的二管家来了、说是要咱家的千金过府一叙!” “什么?!”索塞斯剑眉拧起。 燕妍安慰地拍拍夫君的手:“我没让。我想、他必定是看上了雪。可是雪哪能去呢?如果让孝筱去、我也不放心、虽然她还是个孩子、可是那王爷是个什么名声!是个雌性到他手里都不能全活儿!我把那个管家给打发了、可是、以那个王爷的性子、估计不会那么容易放手的!如今、可怎么好呢?” 两人都低头苦思、帐篷里顿时安静下来。而在另一个帐篷里、兄妹几人也都苦思冥想、无法入眠。 孝贤最先沉不住气、大嚷道:“都是阿姆!非要把你扮成女子的模样!这下好了!把那个色王爷给招来了!!” 孝廉皱着眉头、没有说话。 孝筱今天受了惊吓、死活不要一个人睡、无论如何要抓着她的雪哥哥、此时她抱着雪哥哥的“小蛮腰”、仰起头、可怜兮兮地问道:“雪哥哥、你是要嫁去做那个什么色王爷的媳妇儿吗?”大眼睛里眼泪欲落未落、好像只要张凡答个“是”字、立马就要泛滥成灾的样子。囧 张凡黑线。忍住敲这个小妹妹脑袋的冲动、他抚顺妹妹头上的杂毛(今天头发全乱了):“不嫁!”声音异常坚定。 废话!我一个男人、要怎么嫁人?!也只有混账亲王府和将军府才会做这么荒唐的事情、恩、还有那个大周皇帝!退一万步讲、打死我也不会嫁给那些杀人不眨眼的昙国人!他下意识地将昙国人和雅达人分开。 孝廉走过来摸摸自己的小妹妹、看着一脸坚定的雪、终于开了口:“雪、你的身份绝对不能暴露。那个佐威王爷是个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你要是落到他手里、绝对生不如死!” 张凡看着孝廉、虽然他不苟言笑、可是也是一直默默关心着自己的。看着家人:他不能将他们置于险地!一旦自己身份暴露、不但阿达家要遭殃、部落、甚至整个雅达族人都可能受到牵连!从平时的听闻来看、这个昙国早就对若即若离的附属国很不满意了、倘若借这个机会、兴兵打过来……张凡简直不敢想下去!他不想自己的家人面临这样的险境!!蔡家村的惨景仿佛还在眼前、他怎么能够~~~~~~~~~ “我换成男装逃回边关吧!你们就说女儿和别人私奔了!虽然对阿达家的声誉不好、可是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的法子。”张凡闷闷地说道。 孝廉摇摇头:“就怕他会知道你是个男的!” “啊?!雅达族人不是很团结的吗?”张凡傻眼了。 “总有败类吧。我们要考虑周全、以防万一啊。”孝廉深思道“我们再好好想想、看看有什么好办法。” 这一夜、阿达家所有人都怀着忐忑不安的心、辗转难眠。夜晚的沉闷仿佛烟雾一样将阿达一家紧紧包围。**** 留白 !!!!**** 伊始+过往 !!!!第二天一早、阿达家所有人都话。 就在大家都一筹莫展的时候、塔依父子三人来了。听了阿达家人的顾虑、塔依一拍大腿:“真不知道说你们什么好!!你们夫妻俩就喜欢往牛犄角里钻!我们两家人一块儿去拜访王爷。就说雪是个男子、穿女装是为了好玩、谁敢有什么意见?!他王爷权再大、还能管别人穿什么衣服吗?” “可是雪的身份……” “你怎么跟族里那帮老头子说的、就怎么跟王爷说。他现在还有求于我们呢、哪里就会翻脸?”南沽不屑地撇撇嘴。 “可是、”燕妍还要再说话。 南沽翻翻白眼:“要不你就还让雪穿着女装、就说她已经许了我们塔依家了。让我来对付他!” 索塞斯和燕妍同时翻了翻白眼:那还不更糟!! 南沽气得半死。扭头背对着那夫妻二人、一个人躲在一边生闷气。他孩子气的举动着实令人发笑、原本在边上发愁的孩子们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本来沉闷的帐篷里、这才终于有了一些活泼的气氛。 索塞斯想想也好笑:自己怕什么呢。反正昙国和族人的矛盾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就算自己认了个不明来路的周国人做儿子、他昙国的王爷又凭什么管到我们头上来?我说他是燕氏的旁支来投靠、又有谁能反驳?!他们要是想攻打雅达人的地盘、随便什么借口不行?!也不差这一个!如今既然已经如此了、干脆就顺其自然吧。 这样一想也就释然。 家主的权威在于他是全家人的方向标、是全家人力量的来源。索塞斯面上轻松起来、让其他人也莫名其妙地多了一些心底的力量。 “妍、你莫要多想了。雪是燕家的远房子侄、是我阿达-索塞斯和妍认的儿子!堂堂昙国王爷不至于管别人的家务事吧!这件事情、我自有分寸。这些天你们该怎么玩、还是怎么玩吧。”塞索斯笑眯眯地爱妻和孩子们说道。 一家人之所以叫一家人、是因为他们知道对方的脾性。燕妍和几个孩子看到索塞斯如此表示、那么就是说、他已经有了决断。而且明示:这么做不会影响大局、他已经有了解决之道。索塞斯一向是个公私分明的人。他既然这样说、那就是真的不碍事了。大家顿时轻松起来。张凡虽然不知道索塞斯为什么这么快就做出如此大的转变、也担心到时候会有个什么、但是确实还是在心里松了一大口气。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完全相信了这个坚毅而有担当的一家之主、一族之长。 南沽这才转过头来:“我就说你们是在瞎折腾嘛!!”说完端起羊奶、呼噜呼噜大喝起来。问题解决、众人有了胃口、开心的吃起早餐来。你抢我的、我拿你的、好不热闹。 吃完了饭、就要准备今天早上举行大典了。燕妍经过一晚上的折磨、早已经厌倦了计算来、计算去。她虽然聪明、少时生在世家、也少不了算计、可是终究还是厌倦这些东西。否则、当初也不会嫁给索塞斯这样光明磊落、一身豪气的男人。如今心头事已经解开、她那好玩之心、又开始蠢蠢欲动。 看着家人的黑眼圈、她就坚持要给家里所有的人化化妆、好遮遮。家里这些草原汉子、哪个愿意往脸上涂粉?!顿时四处乱窜、逃亡而去。结果连孝筱都躲了出去——她才不要涂那些粉呢、流了汗都不好擦!囧张凡也想往外躲、可是、燕妍一开始就先抓住了他、然后才宣布要给众人化妆的。张凡看着刚刚还满满当当的帐篷一瞬间神奇的只剩下自己和阿姆两个人、就很郁:自己为什么就偏偏坐到阿姆边上的位置呢?! “阿姆、还化妆啊?!你还嫌惹的麻烦还不够吗?要是再来个什么王爷可怎么办?!”张凡着急地也顾不上阿姆难过不难过了、赶紧点明要害—— 说到这里、燕妍也迟疑了。如今确实不能再如此妄为了——无论如何不能再给夫君和这个家带来任何麻烦! 可是看看粉嫩粉嫩的雪、她的心里好痒啊~~~~~难得她的妆面和服饰能在家里有用武之地~~~~~~~权衡之下、燕妍跑去翻箱倒柜、终于在一堆箱子里翻到了一件衣服。这件衣服虽然比不上云锦、但却也是名贵的衣料、而且不似云锦那般默默地张扬、是十分的内敛含蓄。 燕妍将衣服在张凡身上量量、点点头:“就穿这一件吧。” 只要不让自己穿女装、怎么样都行!张凡看看衣服、恩、草原男子庆典穿的样式虽然比平时稍显繁复、但是胜在大方得体。出席庆典穿这一件应该没问题。张凡点点头、穿上不提。 单提这索塞斯。吃完早饭的他按说应该去举行大典的地方。可是他却走向相反的方向。 来到一个不起眼的帐篷前、他掀开帘布。里面正围坐着一圈老头子、中间只有三四个中年人。众人都很惊讶这个时候能看见族长、一个坐在上首的老者就问:“索塞儿、你这个时候不去大校场、跑到这里干什么来啦?” “我已经拜托南沽去主持大局了。今天来是有点事情。” 众人给他让了位置、他坐了下来。 这一天帐篷里究竟谈了些什么、除了当时在场的、没有别人知道。 其他几人早就到了会场。只有燕妍和张凡姗姗来迟。到了会场、张凡的嘴就没有闭上——会场上一片颜色的海洋!不仅是女子、还有男子! 原来雅达族的风俗习惯是越到重大的节日、就要穿的越隆重。这隆重不仅从样式上体现、还要在颜色上体现。族中汉子虽然平时穿着颇为随意、但是每到节日却爱穿的花花绿绿、简直比女子穿的还鲜艳!并且在脸上涂着红色的胭脂!据说是喜庆~~~ 囧难怪燕妍老是要给别人上妆、原来都往脸上招呼东西啊~~~从来时到现在、张凡还真没看见不涂胭脂的汉子!! 走着走着、就见不断有人来和燕妍打招呼。然后几乎不约而同地都会马上开始打听那个蒙面的美女是谁?来问的人当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燕妍一问三不知、大打太极拳。燕妍是谁?燕氏家族的长女啊!这些个草原上的粗汉子、嫩小伙儿和憨妇人哪里绕得过她? 来人虽然问不出那美女的底细、可是却也不是很失望。因为妍身边不是正站着一个男孩子吗?这男孩子长的不是草原孩子的模样、也不似那些孩子彪悍、勇猛。可是却是十分的好看!虽然有点像女孩子(草原上人认为长得漂亮就是像女的囧)、可是你一眼又能瞧出来是个男孩子、真是奇怪的紧! 众人的审视和打量让张凡很难受!实际上、他虽然也曾经心比天高、但是一直以来、他就是个平凡人、简单说——就是大海里的那一滴水。从来不会吸引别人过多的关注。他也习惯了别人漠视他的生活。 可是来到这个世界以后。王府、将军府里人人关注、时时观察。让他觉得好像被无形的牢笼给困住了。这个时候、他才发现:他在原来世界里拼命追求“关注”的行为是如何的愚蠢!自由自在、无拘无束、这是多么快乐的生活?可是自己却每天想着自己将来要怎么做出丰功伟绩、怎样成名、怎样求利、最后能名留青史、千秋传颂! 可实际上呢?自己不过是个普通到不入流的大学生、然后又靠着父母的关系和一点小小的运气才进了机关做个小公务员。上班忙的半死的时候、就大骂社会黑暗、当领导的都不是人;清闲时、就对着电脑上的各类新闻幻想。看国际新闻就yy自己在联合国呼风唤雨、为中国人争夺利益;看国内新闻则想着自己作了国家领导人的丰姿、为万千百姓谋福利、功垂千史;看到揭露社会黑暗的、更是激起了仍未泯灭愤青的血性、恨不得冲上前去、将那些人渣打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可是每天耽于幻想的结果是:领导不满意、父母不满意、女朋友更不满意。 想到女朋友张凡心里隐隐地刺痛。自己的大学虽然很一般、可是女朋友却是同一个城市里的重点大学。那时候自己才上大学、是在联谊会上认识了她。虽然不漂亮、可是却是个独立又有个性的女子。张凡非常欣赏她的个性。他想也许我可以和这个女子一起组成一个美满幸福的家庭。初尝爱情的他热烈地追求这个姑娘。而在考验了他一年以后、女子终于接受了他。那时、他是多么的高兴啊~!仿佛美满的家庭就在眼前~! 毕业以后、讨厌考试、讨厌政治黑暗的自己难得拼命去考公务员、也是想给她一个稳定安全的家庭。自己虽然有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但是众人的规劝下、他终究是把工作放在第一位。他的努力是有目共睹的、于是那年单位有提干的名额、领导就把他的名字报了上去。当他兴冲冲地赶到女朋友的住处、却发现她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他当时头脑一片空白。等回过神来、那男子早就走的没影子了。他一方面是气愤的要死;一方面理智却在告诉自己她一定是一时糊涂、被人蒙骗……原以为女朋友会请求自己原谅。谁知道她却当场提出分手!他至今还不敢回忆当时她尖锐刺耳的叫声:“张凡!你一天到晚就知道幻想、屁本事都没有!谈恋爱这么多年连个爱都不敢跟我做!!脑袋就跟木头似的!怎么暗示都没用~!不是阳痿是什么?!你根本就不是个男人!一天到晚就知道说我妈她这样、我妈她那样。你那么喜欢她、你娶她过日子啊!!我告诉你、要不是看你长的还不吓人、家里有钱、老娘才懒得睬你呢!!我告诉你、老娘受够了!老娘不干了!!你他妈的有多远滚多远!!”说完就将已经彻底闷菜的自己给推出了房外! 自己当时已经震惊的没办法说话了:一直温柔的她怎么会像泼妇一样的叫骂?!自己完全没见过她这么恐怖的模样!!!□?这么多年我一直在忍着啊!!天知道我忍的有多辛苦!!!自从和你恋爱以后、我连其他女人的脸都不敢看、怕你吃醋、难过。不碰你是尊重你啊!你一直学习压力大、我不想让你分心~~~~一直以来我都想在新婚那天给你一个特别的值得一生回忆的美好夜晚!为了这个还跑去看那些片子学习、可是当时看了就忍不住、赶紧地给关了。就怕自己看多了犯错误!我为了你……为你做了那么多、你还是嫌我没用。可是即使没用、你也不能侮辱我妈妈啊~~那个可是我最亲的人!!你去我家的时候、不也是和她很谈的来吗?怎么这样说她呢?!!…… 回过神来、已经站在大街上了。敲门、她也不开;打电话、她也不接。自己郁闷之下、就到酒吧里买醉。 “哟、哥们、你一圣人、怎么跑到这里来啦?!” 酒醉迷糊的眼里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谁啊?” “晕、哥们跟你头对头睡了四年、你还问我是谁?!”那哥们顿时苦笑不得。 立马扑身上就大哭起来。 那哥们囧了。 “咋得啦这是?!!你啥时像个女人似的爱哭啦?!!好歹是个官僚不是?!” 伤心的张凡将经过原原本本道出。 “听我一句劝:你现在应该买酒庆祝!!”那哥们冷笑一声、“你那个什么女朋友、就他x的是个骚货。是个男人都能上了她!你知道她在t大学的外号是什么吗?方便面!” “啊?”张凡?? “晕死!就知道你小子不明白。方便面——好泡呗!!她呀、估计t大学里各个系都有她的姘头了。谁他x的要是想要了、又没钱去嫖、就去找她。原来还以为难上钩、哪知道连手段都不要用的、一个电话约了、吃顿饭后就能上宾馆。听说做的时候叫的比谁都yd、还特喜欢舔人家的小dd。x的、说到贱、没见过比她还贱的!!!妓女都比她高贵!!”那哥们一脸鄙夷。 “你别是弄错了吧!!”张凡一脸的不信。这说的是她吗?怎么说的跟自己认识的感觉不是一个人啊~~~她明明~~~~~~~ 那哥们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也就你还拿她当个宝!!!你知道她为什么能考上xx的研究生吗?复试的时候那可是高手如云、她也就一般般的中等偏下的成绩、xx那么出名、后面多少有权有势的排着队呢!最不济的也要有才华!她家又穷、成绩也就摆在那里、哪里就能轮到她呢?!还不是陪人家睡的!!” 张凡很震惊!!他突然想起来、那年她考研究生复试的时候、特地跑来找自己商量说:是不是该给导师送点东西?自己当时是怎么说的?好像当时自己很鄙夷的说:哪能干这么没谱的事情?!该什么就是什么。你凭自己的努力进了复试、干吗给导师送东西?!!咱不送!!你不是高过分数线二十几分吗?我就不信、凭你的成绩还当不了t大的研究生! 当时她说什么了?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只是记忆中她一张失望至极的脸。自己当时还奇怪她为什么这么失落。心里还颇不以为然来着。没想到……难道她是因为自己没有帮助、孤立无援、才堕落到这种地步的?!! 想到这里、张凡的眼泪唰唰的就落了下来。后悔、愧疚、伤心一股脑的砸中了他!! 那哥们见他神情不对、住了四年的同学哪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更何况他那张什么都藏不住的脸!! “我说张凡、你他x的能不能不要这么、这么……唉、算了、反正都伤了你的心了、咱也不在乎多往你伤口上撒把盐了!哥们今天就豁出去了!!让你彻底认清那个女人的真面目!!”那哥们无奈的说道、一脸的舍身赴义 张凡还在强烈厌恶自己的情绪里无法自拔呢!那哥们看自己为了老同学做出了这么重大而危险的决定、可是对方却压根不睬自己、顿时怒了。使劲儿摇张凡、大声吼到:“其实那贱女人跟咱寝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看上了咱寝室老大。老大看你喜欢她、就拒绝了。那贱女人不死心、一个劲儿地纠缠!有一次甚至当着他面就把衣服脱了要勾引老大、老大要走、她竟然抱着老大死活要跟他做!!”刚刚还很有些嘈杂的酒吧、顿时安静下来。大家都屏声静气、兴致盎然地等待下文。 空了、心就像在中间突然被人挖了一块儿似的。张凡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心脏、原来人们写文章里经常说:心好像被挖了一块儿似的——不是夸张的手法啊~~痛~~~~~~ 那哥们看着张凡痛苦的神情、有些不忍。可是一想到不说明白、这个傻子八成又要心软去原谅那个贱人、他咬咬牙、继续说道:“我们当时私底下还挺佩服这个女的、说她能追求自己的真爱、”他顿了顿、“我们劝老大收了她。老大说对她没感觉。我们还挺同情她的!结果、他x的!”那哥们说道这里、不知是累的、还是气的——喘了一下、“结果后来才知道:那□一开始以为老大是高干子弟、所以才死扒拉着他!后来四处打听咱们寝室的人、知道你才是最有钱的人家、立马就转向你了!天天给你灌迷魂汤、把你小样儿给迷的!!还一天到晚折腾你!!他x的!折腾了你整整一年!!花了你多少钱?费了你多少心思?搞到后来、是他x的在玩你呢!!!!!也就你一天到晚的为她鞍前马后的!还一天到晚在寝室里说什么‘执子之手、与之偕老’、还念叨着什么要和她白头偕老!!”说到这里、估计是气的够呛、朝地上吐了一口痰“呸、什么东西!!!” 四周的人顿时就鼓噪了起来:“哟、哪里的极品啊?这么贱!” 那哥们没好气地答道:“t大xx系的xxx。” “靠、真他x的贱啊!” “哎、哥们、留个这贱人的电话号码吧、咱落魄没钱召妓的时候、也有个缓冲不是~~~” “那么多人上的、你也不嫌脏啊!” “上的多、技术才好嘛!!大不了戴套儿~~” “够他x的贱、听说这样儿的性欲强着呢、一个人根本满足不了!不如咱们哥几个找个时间去轮了她、x的、一定搞的她爽歪歪!!” “听说没、喜欢舔人家小dd呢、老子可不敢用她下面、干脆用上面好了~~嘿嘿、估计口里的活儿肯定不错~~~~” 听不下去了!自己放在心里疼了整整五年的女人、就被别人这样侮辱、可自己还没有立场去反驳~~~真他x的!!!!!!老子现在竟然还是为她心疼!!张凡觉得不是她贱、是自己贱!!贱到地了!! 他冲出了酒吧。那同学一把没拉住、怕他想不开出事儿、紧跟着就也冲了出来。隐约后面传来声音:“哥们、别想不开!为了这样的女人不值得!!” “天涯何处无芳草!!” “哥们、我们替你报仇!操死她!”**** 过往(二) !!!!张凡在前面狂奔:他心里好似有一团火似的、如果不跑、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也许奔跑会让自己停止思考。 一声刺耳的刹车声! 张凡感到鼻子撞到了什么上面、很痛。 “你丫、要不是我及时、你他x的就完了!” 张凡摸着鼻子看着同样摸着脸颊龇牙咧嘴、大吼的同学。 卡车司机伸出头来:“找死啊你!!!xxxx的!!!!要死到一边儿死去!!别他x害我!!!” 张凡想着刚刚的危险、一阵后怕:自己没看清这里还有个岔路啊~~~幸亏同学赶到、要不然自己就得见阎王了!!!x的!!!! 张凡在不断的道歉和鞠躬中结束了他失恋的悲哀。 回到家里的张凡奇妙的没有疼痛了:老子死过一回的人了、有什么好伤心的!!不就是一个女人嘛?凭老子的人品和家世、还找不到一个老婆吗?!!!要是今天自己~~~~了、为了那样儿的女人!!自己还不亏死?!!但是还是有些垂头丧气、被背叛的感觉很不好受啊。于是打道回府、回家! 打电话回家、没人接。 开车回去。张凡为了上班方便在市中心买了一套房子。父母却是住在在郊区的别墅。一个小公务员当然没资本买车买房了。说到这儿、咱要介绍一下张凡的父母。 张凡的父亲是个商人、准确的说:是一个与官员勾结的商人!勾结多年的张父感叹到:还是当官好啊!于是想竭力培养自己的儿子能当上官、好为自家的生意拓拓路。可惜他生意多、应酬也多、实在是抽不出空来培养。于是张凡实际上像妈多一些。张凡的妈妈是个大学老师。准确地说、是个副教授。她的目标是:教授。所以、基本上沉浸在论文啊、实验啊、课题啊等等的海洋里。但是孩子的教育还是这位母亲关注的为数不多的世俗事情之一。所以张凡的道德观、价值观基本受母亲的影响——这也是张父非常不满意的地方! 张凡对母亲的专业不感兴趣;他感兴趣的专业、他父母都不感兴趣。囧 所以一家人讨论文理分科的时候、张凡坚持以后上历史专业、张父坚持经济类的专业、而张母则坚持物理专业。 一家人互相斗争、经过无数次争吵后——张凡获胜、成了一个典型的文科生。囧 不过毕业他找不到工作时、张父则大获全胜:张凡顺了他的心意、考了公务员。然后凭借张家的钱和势、算是进入了这个城市管理阶层的圈子。当然、他现在还只是个没权没势、任人使唤的小虾米。 张凡小心翼翼地开车回到家。家里黑糊糊的。 咦、妈妈呢? 虽然父亲经常回来的很晚。可是妈妈一定是在家的呀?高中、大学的时候、无论有多少试验要做、她都会准时回来为儿子准备晚饭的。不会是自己在外面住了一段时间、她又忘记吃饭了!!唉、妈妈是个工作狂、完全不知道注意自己的身体!!其实张凡自己会做饭、但是为了妈妈能记得按时回家吃饭、以前都是故意跑回来跟妈妈要饭吃。不过这段时间工作实在是太忙了、所以有一阵子没回来了。张凡连忙打手机、好一会儿才接通。 “妈、你在哪儿呢?快回来做饭!我快饿死了!!”张凡大叫。 “好了、好了。过一会就回来。”张母答道、然后挂断了手机。 唉、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打电话给爸爸、不出意外地、今晚要陪客户吃饭~~~~~他百无聊赖地看着电视。渐渐酒意就上来、然后睡着了。 张母急急忙忙赶回来、就看见睡在沙发上的儿子。赶忙拽了边上一张毛毯给儿子盖上。看着即使睡梦中还紧皱眉头的儿子、她想抚平儿子皱起的眉头。 “妈、你回来了。”张凡揉着眼、咕哝道。 “恩、吵醒你了吧。”张母摸摸儿子的头发、轻柔的动作让张凡觉得舒服的想睡过去。 张母看着眯着眼懒洋洋得像只猫的儿子、不由地十分好笑。点点儿子的脑袋:“你啊!!多大的人了!!还像个孩子似的!小心没人愿意嫁给你!!” 不提这个还罢了。张凡心里顿时像戳进去一根刺。 “儿子、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张母着急的问、自己这个儿子脸上从来就藏不住事情。 “我、我失恋了。”张凡没敢把事实说出来。 “哦、我以为是什么事啊。”张母松了一口气“早就跟你说了、那个女孩子、不要也罢。” 张凡这才想起、母亲其实是不赞成自己和女朋友在一起的。 “妈、你为什么不喜欢她?” “那个女孩子、一看就是个有心机的、你是斗不过她的。”张母好笑的看着儿子、“男人和女人之间的爱情、说白了、就是一场战争。” “可是、真正的爱情是不需要心机的!!”张凡坚持道。虽然自己失恋了、虽然她背叛了自己、但是那是她一开始就冲着自己家的钱来的。与爱情无关!! 张母抱住一脸不信的儿子:“凡凡、你就是太相信爱情、太相信人性、太相信别人都跟你一样了!儿子!你这样迟早都要吃大亏的!!” 你儿子我已经吃大亏了!!张凡在心里郁闷道。 “以己度人——不是你教我的吗?我用自己的角度看别人有什么不对呢?”张凡还是觉得自己没有错。 “那也要看对方是什么人啊。以己度人是要把自己放在对方的角度去考虑问题、这个只是一种思考的方法、并不是处事的原则!你怎么就知道对方是好是坏?你怎么知道对方在想什么?教育程度不一样、家庭背景不一样、生活环境不一样、生活阅历不一样、心性不一样、……这些都会造成思考的结果不一样。”张母一边耐心地教育、一边烦恼和自责:自己这儿子就是接触社会太少了。也太一帆风顺了、根本就没有受过什么挫折和历练、他这样以后在这个人吃人的社会里还怎么生存啊!!唉、难道真的是自己给他灌输真善美的东西太多、让他对别人没有提防心了吗?!也许真的是自己的教育出了问题~~~~~ 张凡则在想:如果是为了钱、她跟着自己是最好的选择。现在应该哭着闹着不分手才对。可是她还是和自己分手了。外人不知道、自己还不清楚嘛。其实这些年自己也没有为她花什么钱、也不过就送了些礼物、买几件衣服、吃几顿饭而已。她也跟自己处了这么多年了、不可能就一点感情没有!!当时她情绪那么激烈、气的脸都变形了。难道真是自己出了问题?说起来、在一起处了那么久、自己从来没有问过她想要什么、只是一个劲儿把自己认为好的给了她。现在想来、她一直都是在说很喜欢自己送的礼物。可是、她真喜欢什么、想要什么——自己还就真的一无所知!!难道说、是自己想的不对?还是别的~~~~~~~~ 这母子俩正在各自反省。就听见大门砰的一声被踢开了。张凡家的门可是巨结实的防盗门啊~~能砰的一声、得花多大的力气?!张凡噌一下跳起来、别是打劫的吧?!!接着就看见张父一脸怒气地走了过来。 “爸、你不是要陪客人吃饭吗?”张凡在嘴里的疑问还没有问出口、就看见父亲冲过来、张凡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爸爸甩了妈妈一个大巴掌、大声吼道:“你这个贱人!” 张母当时就被扇倒到沙发上。 张凡条件反射地推了父亲一把。张父脸转过来恶狠狠地看着张凡、张凡看着父亲、心里猛抽了一下、这哪里是一个父亲在看儿子的眼神?!分明是要杀人的样子、眼睛里充满了血丝、一脸狰狞。张凡以为父亲是一时气愤、正要安抚一下。可是父亲还是一副吃人的眼神看着他、一动不动地。 张母已经缓过来了、她坐直身子:“凡凡、你先回屋去。” “干吗?自己做的丑事、还怕儿子知道?!!”张父对张母大吼道、然后又转过头来对着张凡、恶狠狠地命令:“你!坐下!” 张凡没有坐下、也没有离开、他静静地站着、静静地看着自己的父亲:他在等父亲的一个解释。 大概是看到张凡的眼神过于冷静和眼底的不露神色的怒气。张父稍稍冷静了下来。 他将手里的一个文件袋扔到桌上:“哼、也让你儿子看看你干的好事!!” 张母把文件袋抢到手里、打开、也没把东西拿出来、就着往里面看了看、点点头:“你果然派人跟踪我了。” 张父大怒:“你这个贱人!恬不知耻!”说着又要扇耳光。张凡早防备着呢。一手挡开、张父毕竟也是上了年纪的人了、往后踉跄了一下。 “好、好!果然、我养了二十多年、竟然养了一条狗!就是狗也知道摇个尾巴吧!!哼、果然是那个奸夫的种!!”张父冷冷地嘲讽。 张凡呆住:“奸夫的种?!什么意思?!”他愣愣地看向母亲。 本来一直冷静的张母突然激动起来:“姓张的、没事不要拉扯上凡凡!!” “哼!拉扯?!怎么?怕了?自己做了丑事就不要怕丑!”说着趁着张母气的发抖、就把文件袋夺过来、往茶几上一倒。 满桌、满地的照片。 母亲和另一个男人。微笑的、深情地、甚至□时疯狂地模样!!! 一个裂缝。很多裂缝。 张凡感到心里的母亲形象在崩塌! 他从来没有想过、母亲也是个女人。 母亲就是母亲:温柔的、呵护自己和家人的、哪怕是疯狂工作的、但是仍旧是纯洁和善良、爱与美的化身。可是眼前是母亲□裸的身体不是观念中孕育生命的摇篮、而是充满□的、一脸享受在□中、躺在陌生男人身下的的模样。 他有一种想吐的感觉。很想吐。 张母一下子扑到桌子上、遮住那些照片。 “凡凡、不要看、妈妈求求你、不要看!!!”张母抽泣道。 张凡闭闭眼、满脑里的图片仍旧甩不开去。更恶心了。 “哼、看清了吧。这就是你一心护着的“母亲”!哼、贱人!背着我在外面偷人!给我x的戴绿帽子!!xx的!!”张父边骂边踢趴在桌上哭泣不止的女人。 张凡不知道该怎么办、眼前、他的父亲正在殴打自己的母亲、可是他不知道有什么理由去阻止。他刚刚才被一个自己深爱着的女人背叛、接着就被另一个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也是自己最爱的女人背叛。他明白被背叛的滋味。他不能责怪自己的父亲。他、无力阻止。 张母没有还手、一边被踢打、一边摸索到起沙发上的毯子、扯过来盖住茶几和地上的照片。 然后她猛地推开不住殴打自己的丈夫。这时的她已经浑身脚印、满脸青紫、脸瞬间膨胀、面目全非。摇了摇晃、才算站稳。 张凡心里一阵一阵地抽痛、但是他没有动。 女人已经肿的看不清的眼睛努力地睁着、她吐了吐嘴里的血:“既然你不仁、也不要怪我无义。姓张的、你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你在外面养了几房、以为我不知道?这x城里稍微有点模样的小姐、恐怕你都已经上过了吧!!哼、畜生!!” “哼、xx你一天到晚摆个死人脸、是个男人都干不下去!!x的、老子还以为你他x的是个性冷淡。搞了半天、你在奸夫身下倒叫的挺欢!!x的、荡妇!!”…… 张凡看着眼前两个互相揭短、满口污言秽语的男人和女人。 他们是谁? 他们为什么在这里争吵? 这不是他被众人称为“儒商”、风度翩翩的父亲、也不是满身书卷气、受人尊重、优雅端庄的母亲。他们都是——陌生人。 “你们都出去!”张凡说道。 房中吵得正起劲的两人没有听到。 “你们都给我出去!!”张凡嘶吼、愤怒地吼声震的人耳膜嗡嗡作响。 两人同时停下、看向满脸怒气的张凡。 “x的、小贱种!你跟我叫什么叫!杂种!杂种!我养了二十多年、竟然养了别人的种!!杂种!你他x的杂种!!”张父突然情绪激动、猛揍张凡。张凡没有还手。两拳就被打倒在地上。刚刚还和张父冷静对骂的女人、立马冲上前去、护着自己的孩子。“张xx、你这个畜生!你怎么能这么打你自己的孩子!!你才是畜生、畜生!!”张母一边大哭着嘶喊、一边用自己的背部挡住如雨的拳头。 张凡想推开自己的母亲、可是她双手紧紧地抱住自己的身体和胳臂、他挣不开。这还是他那个由于长期做实验、做学术而身体虚弱的母亲吗?她哪来这么大的力气?!他看着一脸鼻涕和眼泪、还夹杂着血的母亲的脸。为什么刚刚没有帮母亲~他毕竟是生我养我的母亲啊~~痛恨自己刚刚的迟疑和残忍。张凡觉得自己该被凌迟处死!! 母亲大概是力气不够了。张凡终于挣脱他的胳臂、迅速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拳撂倒刚刚还气势汹汹的男人。看了看满脸难以置信躺在地上的男人、张凡扶起已经无法动弹的母亲、抱起来、离开了那栋冷冰冰的别墅。 送到医院、母亲伤的很重、断了两根肋骨。还好没有穿到肺上、不然就会有生命危险了。张凡很庆幸:妈妈还活着、太好了、太好了!在车上的时候、看着一动不动的母亲、他以为她永远都不会醒过来了。他很害怕。现在、他只剩她了!**** 过往(三) !!!!——医院报警了、警察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母亲摇了摇头没有说、只是一个劲儿地说自己能解决。 母亲住院的时候、那个照片上的男人也赶来了。本来张凡是不想让那个男人留下的、他能自己照料。可是、母亲却让自己上班去、不要耽误工作。第二天自己急匆匆下班赶来的时候、看到那个男人流着泪吻着同样满脸眼泪的一脸是伤的母亲。他就只能站在门外、然后、默默地站在医院门口外吸烟。 渐渐地、男人留下来的时间越来越长。后来干脆就在病房里花钱要了个床、不分白天黑夜地照顾在母亲的身旁。自己则只有在下班的时候来看看。有时候张凡站在旁边看着他照料自己的母亲、觉得自己才是那个外人。 晚上医院只准留一个人、他只好被母亲劝回自己的屋子——一个刚刚租来的小房间——在自己一天回市中心的那套房子时、发现门打不开、然后被告知房主不允许他住在这里、让他到门卫处拿回自己的衣服。哦、反正户主写的是那个自己叫了二十多年父亲的名字、被收回去、很正常。这不是还留了几件衣服给自己吗?也算不错的了。自己的银行卡也被掐断了。张凡在想、他会不会来问自己要工资卡?好还清这么多年的伙食费和学费? 张凡躺在破破得散发一股恶心味道的床上、这是前任租户留下来的被褥。大概是长久没晒的关系、散发出一股奇怪的味道、所幸没有恶臭味。他最近忙的很、没时间、也没有钱去买这些、干脆凑活着用。 冷冷地月光穿过木窗照到床上、他沐浴在月光里笑了起来:真是搞笑的很。前两天自己还是个父严母慈、一家和睦、有钱、有房、有车、有地位、有女朋友、人人艳羡的“上层人”;转眼间、就剩一个工作还是自己的。连妈妈都快不是自己的了。这个世界还真他x的有意思的很!!!好笑、十分地好笑。还有谁的生活像他这么具有戏剧性?!拍成电视连续剧估计都有人嫌假了!难怪有人说:生活往往比艺术作品更具有戏剧性!笑着笑着、张凡就觉得累。很累。于是他微笑着进入了梦乡。月光下细细看来、微微翘起的嘴角、竟带着一丝苦意。 虽然张父神通广大、可是这件事终究还是被捣鼓了出来。张凡笑笑、他那个父亲、这些年估计没少做招人恨的事情。事情越来越大、最后竟然上了报纸、连市里的有关领导都过问了、有的还特地把张凡叫去喝茶。张凡看着这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心里明白:这些都是冲着那个所谓的父亲来的。张凡只是推说是父母间的事情、自己小孩子不好过问。一问三不知。结果领导很不高兴、板着脸教训他不关心父母。囧张凡无语。我父母的事情又关你什么事儿?!你又不是他们的儿子!! 报纸登出来的那天、张父突然现身医院。张凡进屋的时候吓了一大跳:他还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到这个人呢!当时房间里气氛十分压抑:张母躺在病床上、两个四十几岁的老男人对峙。就连常年住在老家的张家老太太都出马了。就听见压抑的病房里只有四个人的呼吸声。张凡停了停、终于还是走了进去。他下午要上班、只有这个时候来看看、顺便来送饭。 看到拎着保温杯的张凡、张父对着他一声冷笑、再看看面前的“奸夫淫妇” :“‘儿孝、母慈、父严‘真是好登对的一家人啊!”剩下四人都立时变色。张老太太瞪了儿子一眼、和蔼可亲地说道:“凡凡、你好歹还是我们老张家养出来的、就算没有血缘关系、也好歹有养育之恩吧。你怎么能这么对你的爸爸呢?”张凡正在诧异。就听见张父吼到:“我才没有这样的杂种儿子!!” 躺在床上的张母立刻就喘息起来、她咳嗽了几声、然后向着她深爱的男子伸出手来。男人赶快过去、小心翼翼地把她扶着坐起来。张凡也走过去、放下饭食、帮忙。张父在边上直放眼箭、张老太太闭目养神装作没看见。费了好到一会儿工夫、张母才算从刚刚的疼痛中缓了过来、她深吸了吸气:“你们谁都不要打断、听我把话说完。我只说一遍。”然后也不抬头、就眼睛直直地看着病床上白色的被单、说了起来:“凡凡、我和你林叔叔、还有你爸爸都是大学的同学。”刚说了一句、张父就烦躁地打断:“什么陈年烂芝麻又要拿出来说!我告诉你、就算拿当年的事情出来、我也不会原谅你们两个!!”张母这时抬头看着张父、好笑地看着他、那样子、仿佛在看着一个大笑话。最后她笑着摇摇头:“我长话短说、张xx、你还是耐心听听地好。”她说这个话、根本不像在跟自己的丈夫、或者仇恨的背叛者、而是很好心地为某位陌生人提供有利无弊的建议时、好心劝告的口气。张家的两个人祖宗同时皱皱眉头。 “简而言之、当时我们三人准备一起去庆祝全国竞赛时拿的大奖。路上遇到了汪xx。然后四人一起去了宾馆的包间、准备不醉不归。然后”张母看向张凡、“你父亲在我喝醉的情况下、强奸了我。”一支利剑刺穿了张凡的胸膛、张凡觉得自己被活生生地劈成了两半。母亲的眼神虽然冷静、可是、更是冷漠。那一瞬间、张凡觉得自己才是罪人。“然后、我在父母的眼泪下、怀着你、嫁给了你父亲。” “哼、这个不一定吧!后来林x出国的时候、你们不是又有一腿了吗?他不见得就是我的种吧!!”张父冷嘲热讽地看向张母、又瞟了瞟林x——他昔日的好友。 林x握了握拳头、又放松下来:“你是听汪xx说的吧?” 张父不动神色、可也并不否认。“汪xx和你一起设计了那次的局对不对?你和汪xx早有协议、一起破坏我们的感情、然后各取所需、不是吗?!”林x激烈地说道:“可恨我们一直都蒙在鼓里、你们的心肠怎么能这样狠毒!!” 张父一脸理所当然:“我爱的女人、哪怕不择手段、我也要得到!!” “爱?张xx、你的爱值几个钱?你现在在外面养的那个是不是就是汪xx?她还生了一对双胞胎!当年你们在密谋的时候早就在一起了吧?”张母一脸诡异的笑容:“你现在这么嫌弃凡凡、就是觉得不管凡凡是不是你生的、反正你都有两个儿子、所以不用担心没人继承你们张家的事业、是吧?” 张母慢慢抬起头来、眼睛笑眯眯好似月牙一般地看着自己的丈夫:“如果我说、那两个孩子根本就不是你的呢?” “你别在妖言惑众!!我告诉你:汪xx可不会像你一样水性杨花!!她虽然不爱我、但是、绝不会像你一样!结了婚还在外面乱搞!!”张父顿时激动起来、连边上的张老太太也耸动了一下。 “哦?”张母平时书卷气颇浓的脸上竟然有些妖气“你也知道、她不爱你啊~~~那你知道她爱的是谁罗?” 一股不祥的预感袭击了张父和张老太太、他们同时看向林x、林x一脸哀求地对病床上的女人:“临走的时候、汪xx找到我、要和我一起出国~~~~我那时候正是心灰意冷的时候、非常直接地拒绝了她。她就哭着要和我~~~~说是想圆了自己的一个心愿、以后再也不会纠缠我。我也是一时冲动。然后……我就出国了。一直未婚、觉得自己这一生也许就这样过了、、、没想到这次回来、还能~~~~~” 他的深情告白还没有说完、张老太太就蹦了起来:“那也不能说明双胞胎是你的种!他们、他们是我一手带大的!我、我看、我看、不像~~”然后越说声音越小…… 如果大家都说张凡长的不像张父、只有些像张母的话、那么双胞胎无疑更不像自己的儿子。老太太也不是没有疑惑过、可是这些年、汪xx一直安分守己的和自己住在一起、什么乱子都没出过。自己想着、这么贤惠乖巧的媳妇儿比那个一天到晚绷着个脸、像个疯子似的不回家的大老婆要好得多了。自然渐渐地就将这个事情放下了。可是如今这样说来、那两个孩子确实不太像啊~~~~~~老太太疑心一向很重、转了两转眼珠:“你怎么就肯定那两个孩子不是我们老张家的血脉?!哼、想搅乱我们的视线、好浑水摸鱼!!没门!!我告诉你、你在外面外遇、我们已经有了证据、想要我们张家的钱、一分都没有!!” 张母轻蔑地笑了笑:“你们张家估计也就只剩下钱了。”接着好像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呵呵地笑了起来。大概是笑的太开心、就有些咳嗽。林x赶快上前轻轻抚她的背部。帮她慢慢缓了下来。 “好了、我就说到这里了。你们张家的钱、就自己留着吧。我不会要一分的。至于离婚的手续、我会让律师给你们送过去的。”张母一脸不耐烦的样子。 “我不离婚!”张父一脸坚决。 张母更不耐烦了、直截了当地说:“你不离婚、我就告到你坐牢!” “坐牢我也不怕!!我告诉你、xx、我不会离婚的!你是我的女人!一辈子都是!!我不会让你们称心如意的!我绝不会让你们好过!”情绪激动的张xx终于被赶来的医护人员给架出了病房。 就剩下一脸疲惫的张老太太、她走到张凡面前:“凡凡、无论如何、你是吃着我们老张家的米长大的。你就不能忘恩负义!你把家里的事情捅到了报社、对你有什么好处?!本来我和儿子还说:如果你还认我们张家、我们也不亏待了你、你也仍旧是我们张家的孩子。你以后的仕途也绝对的通畅、可是现在你做的这般绝情、实在是让人寒心啊!凡凡、你不仁也不能怪我们无义。”说完就走了。 张母经这么一场也要休息了。医护人员也把张凡给劝了出去。张凡临走是看了着专心致志坐在病床边守护母亲的林x、还有闭眼休息的母亲。谁都没有看他。走了出去。 麻木地走到室外、对着外面的花花太阳。觉得胸膛里空荡荡的——心呢? 张凡回到办公室已经迟到了。领导把他招呼进去、然后就开始训话。张凡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忍耐对方四处乱溅的吐沫。最后临了、领导意味深长地提到了上次提干的名额问题。言下之意、原来张家答应的报酬没兑现。张凡纯良地笑笑。表示知道。下午出去办事的时候、顺便就提了一笔钱——以前这种事情、只要领导一透意思、张凡只要告知父亲、然后自会有人办妥一切。而现在、张凡想想:自己要学起来了。这笔钱怎么处理是一个问题。张凡不知道以往那些人是怎么操作的、有些为难:总不能赤果果的就送过去吧!**** 过往(终) !!!!他正在犯愁: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显示在手机屏幕上。张凡皱皱眉毛、没有接。断了、然后电话又开始锲而不舍地继续响起来。他只好揭开手机盖:“喂、您好。请问哪位?” 电话里传来磁性十足的声音:“凡凡、是我。” “老大?!”张凡脸上透出惊讶来。 毕业以后自己忙着考试、也就没多和同学联系。几次聚会自己都推辞了。这个毕业以后突然如失踪了一般的老大、这个时候打电话来……记忆中那个思虑周详的老大、张凡心里大叹一声、估计老大要盘根问底了。 “你现在有事吗?过一会儿有空的话、就到稻香村302来、我包了包间。”电话里不急不缓的声音。 张凡看了看时间、快下班了。答应了。 冲回办公室、大家都在喝茶呢。自己跑去把文件放好。想了一想、还是不想去见领导那张嘴脸。叹气作罢:下次再说吧、等下班。 一到点、张凡就往外面冲。 老大、果然坐在包间里。仍旧是高大、严肃、气质不凡、其貌不扬的脸上却有一股位在人上的傲气。张凡仔细打量:难怪她误以为老大是高干子弟。自己相貌一般般、既不像美丽的母亲、也不像英俊的父亲。既没有内敛的斯文、也没有外露的精明——一个再平凡不过的人、一个除却父母、头上戴着的“富家子”的光环之后、一无是处的人。 老大招呼张凡坐下。 因为是老同学、老大也没客气。给张凡倒了一杯水、就问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张凡叹气。说了自己这两天来的离奇遭遇。 “消息是不是你发到报社的?”老大沉吟着问出。 “当然不是!”张凡惊讶地抬起头、“奇怪、为什么你们都认定是我捅出来的?” “还有谁说是你?” “我奶奶。”张凡苦笑。 “凡凡、我今天无意中听到有一封信寄到了报社、写的就是你们家的事情。后来有人追查、信就是从你们市政府边的邮筒里寄出的。” 彻骨的冰冷。 “这个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别人都说是你不满意你父亲不给你家产、故意揭发他的丑事。可是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凡凡、你好好想想、你们家的事情、还跟谁提过?” 谁?还能有谁?当然是小周了。那个憨厚、诚实、被人欺负、可是还总是乐呵呵的小周了。自己看农村出身的他被人排挤的厉害、有时候就帮着说两句话。一来二去、就熟了起来、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前几天、自己郁闷难消、又没脸把这些事情说出去。那天小周跑来请自己吃饭、说是答谢许久以来的照顾。席间问自己为什么脸色不好。有些醉意的就一股脑儿地把烦心事儿给说出来了。自己原以为无论如何自己也算小周的朋友吧、特地打招呼叫他不要说给别人听。结果…… 张凡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道别、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稻香村的。刚刚他还想冲到小周那里、揍他几拳、然后问他为什么!!可是外面微凉的冷风吹散了他的怒气。 无力、发自心底的无力。 果然、没出几天、无论上班、还是下班。到处都能看见别人对自己指指点点。擦肩而过、也能听见刚好控制到可以让他听见的声音:“他女朋友就是t大的那个xxx、听说可骚呢……一刻都离不开男人、上她的……” 流言以超音速的速度在传播。不到两天、无论何时何地、只要他一出现、大家立刻停止任何动作、用异样得眼光看着他、睁大的双眼好似在认真地数他头上到底戴了多少是那边医疗设施比较好。其实张凡知道、他是怕事情夜长梦多、也怕母亲受不了社会舆论的压力。母亲的工作在校长的暗示下、自己辞退了。张母要张凡一起去美国、林x也说要张凡过去、好就近照顾。张凡拒绝了他们的好意。 临走的那天、张母流着泪说:“对不起、凡凡。原谅妈妈!”说完泣不成声。 张凡原本心中的那点怨恨、一下子就飞的无影无踪。 “妈妈、我不怪你了。” 张母流着泪笑着离开了中国。飞向她自己的幸福。 妈妈、祝你幸福!虽然你一直在心中怨恨着我、但你仍旧生下了我、照顾我、教育我、养我成人。虽然你为了报复张家、报复父亲、当着我的面将我的心生生挖去、可是、我仍旧是高兴地。因为你在为自己的幸福而努力、为自己的伤害而复仇。父亲终究在老太太的压力下、母亲要告他坐牢的威胁下、离了婚。 张家几代单传、据说父亲由于这些年放荡的生活、早就已经没有生殖能力了。而我是张家现在、甚至以后唯一的男性继承人。那对双胞胎就不要提了、估计得给张家打一辈子的工来还钱。老太太那个老封建、肯定不会让女孩子继承家业的。父亲大概有的头痛了。妈妈、你那天在病床上笑的那么开心、我知道、你一定明白、父亲那样待我、无论他究竟是不是我的亲生父亲、我的骄傲再不允许我接受张家的任何东西了。即使不为别的、就为了你的高兴、我也不会再回张家。因为、我是你的儿子、你养育的儿子、我会继续为你复仇。 而你、是了解我的、对吗?你知道、我会这么做。 即使我痛苦、即使我将碌碌无为、即使、我会千夫所指…… 他双手插进口袋、慢慢地在人来人去的机场里缓步、好像正在公园里漫步。 “凡!” 很熟悉的声音、张凡回头。 “凡、是我。”那女子摘下墨镜、“你是特地来为我送别的吗?” 张凡笑笑、没有说话。 “凡、其实我是爱你的。”那女人失声痛哭、“只不过、你从来不知道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你根本就不关心我!凡、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学校要我自动退学、导师也不管我了、我研究生还没毕业!!x市里不知道怎么会有那么多的流言、我根本就呆不下去了。每天都有好多骚扰电话……凡、那些流言不是你散布的、对吗?”女子刚刚还在流泪的眼睛、此刻定定地看着张凡、里面是深深地怀疑、好像要分辨出他下一刻是不是要说假话。 张凡觉得好笑:这个自恋的女人、虚假、做作、自私、永远在埋怨别人对他不公、自己怎么会瞎了眼看上了这样的女人!!张凡未置一词、转身离开。走了十几米远后、突然、身后爆发出尖锐的咒骂声。 终于、你还是撕下了你在我面前的伪装。 枯黄的树叶纷纷落下。寒风中冰冷的街道、路上的行人裹紧大衣、加快脚步、往家里赶去。 家?自己已经没有了。还赶什么呢。张凡慢慢踱步回自己的小破屋。只是屋子、不是家。没有亲人的屋子、只是个挡风挡雨的房子而已、和家、完全没有关系。楼下、有一个人。 “张凡!”远处是哥们、那个头对头住了四年的同学。 “怎么这么巧?今天老碰见熟人!”张凡笑道。 “不、我、是特地来找你的。”那哥们眼睛看着地面、说道、“前一段时间、老大是不是来找过你?” “是啊。怎么了?”张凡答道。 “那这段时间呢?这段时间、他有没有来找过你?”他抬起头、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张凡。 “没有。”张凡的心有些…… “张凡、你、能不能不要再见老大了。”那哥们说道“你知道老大对你有多好吗?知道你喜欢那个女人、逼着寝室里的人发誓不要告诉你她的丑事。就是怕你伤心!每天为你跑上跑下、帮你买东西、收拾屋子、你塞在床底下的臭袜子都他帮你洗的!就连你为女朋友买礼物都是他在边上陪你!!他是学生会主席、又是班长。每天事情那么多、他还是要抽出时间来陪你!!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狂热的眼神、带着嫉妒、忿恨、以及不平。“因为、他爱你!他爱你!!不管我为他做多少事、不管我等他多久、不管你多么愚蠢、他就是喜欢你、喜欢你!!”男人的眼睛渐渐失去了理智:“为了让你幸福、他一毕业就躲了起来、怕自己忍不住会向你告白、打搅你的幸福!!他放弃那么好的出国机会、就是为了能在边上看着你!!!!你有什么好的!!你那么傻、又笨、长的又丑。没我帅、没有我身材好、连谈个恋爱都被女人耍!你有什么好的?!你凭什么就占着他!!!”男人不断推着张凡、心中怒气勃发。 张凡被推倒的时候、听到远处凄惨的尖叫:“不!”好像是老大的声音、张凡回头去看、只看到一辆巨大的卡车、和快速转动的车轮。 他想爬起来跑走。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最后那一瞬间、他想:终于结束了。人他妈这一辈子、我活够了!!!!**** 做客 !!!!“雪!雪!!” 手被谁在摇晃着?谁在喊我?张凡渐渐回过神来——眼前是孝廉担心的神情。按说伤感的张凡此时应该很感动才对、可是、孝廉那张原本英俊而又布满关怀的脸上此刻正涂满了红而又红的胭脂、仿佛在脸上开了一大片红艳艳的映山红!! “扑哧。”张凡忍不住笑了起来。 孝廉不学好地翻了翻白眼。亏他刚才看雪有些不适应人注视的样子、给他挡了挡人群、他倒好!竟然嘲笑起我来了!!气愤地甩开张凡的手、赌气站到了一边。 燕妍表面上嘴角微微上翘、其实心里早已乐开花了!!他那个死人脸的大儿子、也不知道像谁!从小就一本正经的样子、实在是无趣的很!!可是自从雪来了以后、好像“活泼”了很多呢~~呵呵、看到他们兄弟这样和睦的互动、心里实在是开心!! 张凡看着在一边乐呵呵地阿母、和又开始扮酷的孝廉、心里涌起一股久违的安宁。何必回忆过去?老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又有什么意思呢?!所有的一切都已成为过去、早就是上辈子的事儿了。而现在、家、我再一次拥有了一个幸福美满的家。这一次、我要好好守护、不会再站在一旁、无力地看着它分崩离析、消失不再!! 燕妍本来还在乐和、转眼就看到刚刚还似乎还很伤感、很消沉的雪周身气势突然凌厉起来、看向那孩子:眼里流露出温柔的坚毅、正直直地望着自己。孝廉仿佛也感到了什么、回头一看也被雪眼中的目光震住了! 三人就这样在嘈杂混乱地庆典上静静凝视、似有千言万语、却又静默无声。一种饱含温情、牢不可破的气场围绕在三人的周围。 “妍!快来拜见佐威王、人家正等着召见你呢!”南沽在庆典最大的帐篷外招手、远远地喊道:“袙鲁、雪、你们也一块儿来!!” 三人微微一震、同时回头、又转回头来对了对眼色。一起走向南沽的方向。 进了帐篷、就看见有不少人已经团坐在了帐中央的地毯上。而在最尊贵的主位上、坐的是一个极其英俊的青年。好眼熟啊。张凡心里想到、自己在似乎在哪里见过吧? “奴家阿达?妍拜见佐威王!”燕妍按草原的礼节、拜见了佐威王。 “阿达?袙鲁、阿达?雪拜见佐威王!”两人照葫芦画瓢。 草原上的人自在惯了、男女的礼节一样儿。既简单、行起来又方便。张凡感叹:还是这里好啊!哪里像周国、礼节一大堆、烦都烦死了! 看向主座上的佐威王、咦?是不是我的错觉?怎么感觉他有意无意地往我这儿看啊?张凡就觉得那男子有些个皮笑肉不笑。仔细想想~~鹰眼、薄唇、蓝色的眼睛~~~确实很面熟啊~~~啊!!这哥们不就是那天书摊外遇到的“艳遇”吗!!张凡囧了:我不是这么走运吧!!!买书都能碰见一个王爷?!!难道这个世界王爷这么不值钱?!!完了、完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认出来、应该没有那么晦气吧、我那次可是女装……张凡低下头开始祈祷:表认出我、表认出我~~~~~ “这位看起来好像不太像雅达族人啊、不知是哪里人氏啊?”跟燕妍寒暄许久、那王爷突然矛头一转、直指张凡。嘴里问着、眼睛直盯着凡不放、鹰目中射出精光、仿佛能直达人心底! 张凡冷汗唰地一下就下来了:该来的还是要来的、只是这个睁眼说瞎话的王爷看起来不好对付啊。 张凡低眉善目:“小人是燕氏的旁支、因父母双亡、无依无靠、特来投奔堂姑母。所幸姑母和姑父仁爱、认小可做了养子。现在正式归为阿达家的宗谱、取名:雪。” 张凡边说就觉得自己的言辞有些耳熟、顿时想起当年戒生那小子、貌似说的比我的还要假!!还要溜!!唉、他那时才八九岁吧~~囧 张凡本来还准备那王爷进一步查问、谁知那帅哥点点头:“甚好、甚好。”打了个哈哈、就过去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陪那王爷说话。过了一会儿、阿达?索塞斯总算是赶来。又是一顿寒暄。张凡郁闷了、为什么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官僚这一套、还真是千年不变啊!!连草原上这些厌恶死了兜圈子的直肠子汉子都哎哎呀呀地唠叨个没完。说了几个小时、没一句是真有用的话、纯粹瞎掰胡扯、吹牛海了去、尽是忽悠。 “族长啊~你看、你这么有福气、认了这么一个貌似天仙的漂亮孩子、是不是应该好好地庆祝一下啊!”那王爷说道。 “自然、自然。等过两天、大家一起来我那儿聚聚、到时候还要请王爷赏光啊!”阿达?索塞斯接过了话头。 “哎呀、光我们聚聚有什么意思啊。”那王爷停了停、眼睛转了一圈、“如此美貌的人在咱们草原上着实是少见、不如本王邀请族长一家一起到昙国京都做客、也好叫京都那些土豹子们看看这天仙一般儿的美人儿!哈哈哈哈哈” 众人集体愣了一愣、马上跟着笑了起来。 张凡则心一沉:不妙啊!! 这次的赛马会终究没有让张凡高兴起来。甚至整个雅达族人在知道阿达族长一家被邀请去昙国后、都有些气氛压抑。一年一度的赛马节在众人的疑虑和议论中草草落幕。张凡甚至都没有去参加任何节目。他常常和兄弟们骑马狂奔。实际上是去锻炼自己不怎么样的马技。他不想再拖家人的后腿! 张凡在十几天里技术突飞猛进、连孝廉都忍不住夸了一次。这实在是让张凡惊喜异常。 十几天赛马节结束以后、阿达一家在商量了又商量、和王爷交锋又交锋之后、终究是胳臂拧不过大腿——除了燕妍最后得以留下、剩下的都不得不在王爷的无赖和暗暗威胁之下、随随后迎接佐威王的大部队一起赶往昙国京都。连小孝筱都没落下!! 一路上、那佐威王爷倒也是无微不至、时时刻刻体现他对雅达族族长一家的关怀和照顾。倘若是不知底细的人、只怕还以为、这王爷是个十足十的好人!!只除了众人连离队观景都须报备、形同软禁。美其名曰:防止周国细作突袭、保护族长安全!! 草原景色再美、也经不住人十天二十天地看、更何况、这观景也需心情!阿达一家人渐渐就没法保持笑颜、到了旅程后期、基本上就是在马车上渡过。实在是憋闷死人!! 昏昏然、晕晕然、众人为了驱除瞌睡、在路上闲言到那传说中昙国的京都、草原的明珠——永明。张凡在路上有一次还问起、为什么这都城的名字起的这么、不伦不类?索塞斯连忙和他摆手、让他住言:“这‘永明’的称号是当今昙国的国主——威武帝赐名的。取义——草原上的明珠永远散发出光明。” 囧这个国主是不是没有上过学啊?这么土的名字也敢堂而广之地就叫起来!不过说起来、这个皇帝看来其志不小啊!威武、永明——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司马昭是谁?”孝筱问道。她坐在张凡怀里、自然听到了张凡的喃喃自语。 囧怎么办?张凡看着一脸求知欲的妹妹、还有那三位满脸的问号。这个、索性离目的地还有些日子、看着众人百无聊赖的模样、历史系毕业的张凡义不容辞地担当起说书人的角色——听评书啦!!!! 一家子镇日窝在马车里、听现场版的广播连续剧。囧小孝筱更是痴迷雪哥哥那似乎无穷无尽的、充满离奇剧情的故事、饭都不想让张凡吃、逼着他一直说一直说、连喝口水、撒泡尿都恨不得要在边上监督、生怕雪哥哥偷懒!! 张凡算是栽了。 悔不该将那三国故事说!!!如今除了要被昙国人监视、还多了个小牢头!!那三个大人虽然不会和小孩子一般死缠烂打、不过——三个大男人、动不动就拿那眼睛盯着你、谄媚地笑(⊙﹏⊙b汗)你能受的了吗?!!! 却说马车外围的一般侍卫都是昙国人、大都懂雅达族人的话、偏偏还就不懂周国人的言语。导致张凡故事讲了许久、他们都一无所知。汇报上去之后、又不好派细作——毕竟不能对盟友做的太过分。那王爷有次就赶着时候过来拜访、实际是来探虚实的。结果一听、上了瘾。也跑来窝到了阿达家的马车里!!把个张凡变扭的!!你丫到底有没有皮啊~!!!你以为你还是小男孩啊!我可不惯着你!! 第二天、停讲一天:嗓子疼。众人——忍。 第三天、头晕。众人——忍。 第四天、没有第四天。第四天、他被索塞斯敲了脑袋。乖乖继续讲故事。囧 自那以后、这个没皮没脸的王爷、自己的车驾倒是十有八九懒得回去、每每赖在阿达家的马车里、还非要听到半夜终场、才肯回去休息。 可惜没有板砖、要是有。张凡恨不能拿板砖、狠狠敲那张天天装可爱的脸!!你一大男人装可爱、你寒不寒啊!!! 张凡囧了。 每天口干舌燥、喉咙嘶哑~~~到了永明时、简直就要热泪盈眶、大呼三声万岁——总算到地儿了!!!**** 狼狈 !!!!张凡以为自己的苦难说书人历程可以告一段落、可惜临进城前、那王爷十分惋惜、十分哀怨、十分销魂滴跟索塞斯说:“哎呀、可惜啊!!这故事就只听到了后面一小截、实在是可惜啊、可惜啊、可惜啊……” 索塞斯装傻憨笑。阿达家的孩子都跟张凡一起垂目装死。 在“可惜”了大半天后、王爷看实在是没人搭理他了、抖出了包袱:“这次贵客们就不要住在什么驿馆了、那里条件不好。就住在我佐威王府里好了。这样我也可时时聆听雪的天人妙语。”说完还朝张凡抛了一个媚眼。 把张凡给雷的!!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天神啊!!!! 永明城超出了张凡的想象。当他看到依山傍水的永明城、那高大、雄伟、壮观的城墙时、他有一种回到周国京城的错觉、而这种错觉在进城以后一直延续了下去。不仅如此、这里还有许多其他的元素、许多看起来不像草原风格的、各种各样的元素。张凡初始还张大的嘴巴渐渐紧闭起来。昙国国主的野心比想象中的还要大、还要广!看来这次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短短十几年、不仅一统江山、还能造出如此规模的皇城、并且是在这大部分土地为草原的帝国版块上!这位威武帝、佐威王的哥哥、昙国的君主、究竟是个怎样雄才伟略的帝王?!张凡竟然有些期盼看到这位帝王、因为这也许是将来一个庞大帝国的首脑、如成吉思汗那般照耀天空、穿透历史的人物!何其壮哉!! 张凡的激动溢于言表。他本来就不是一个善于掩饰自己情绪的人。作为一个善于yy、钟情于历史的幻想者、他不得不承认、虽然自己极度痛恨昙国士兵将领的残忍和无情、但他还是非常期待能与如此的英雄人物能面对面的相见! “雪似乎很喜欢这里?”佐威王笑咪咪地问道。 自从爬上了张凡的马车(这句话好像蛮有歧义⊙﹏⊙b汗)、佐威王那赫赫威名便被阿达家的人彻底摔入谷底:他就是那个在战争中狡猾、残忍、心狠手辣、无恶不作、可止小儿夜啼的佐威王吗?错、错、错。张凡可以很严肃地告诉你:他实际上就是一个地痞流氓、恶心巴拉、死缠烂打、喜欢装嫩的傻x!!! 张凡激动地回言道:“如此雄才伟略的帝王、如能相见、真是三生有幸!幸甚至哉啊!!” 默。 周围的静谧冷却了张凡的热情、他回头一看、周围人都神情奇怪地看着他:如果这个话是索塞斯说的、那么可以看作是谄媚;如果是孝廉说的、那就可能是挑衅;如果是孝贤说的、他八成是被借尸还魂了。可是由一个粉嫩嫩、精致漂亮的十三岁男孩子说出来、就让人有些……措手不及。 张凡自觉失言、转头继续看外面的街巷、楼阁、熙熙人流。马车里有些异样的安静。 到达佐威王府、又一个类似周国的建筑!张凡甚至猜测它的蓝本就是亲王府。言语一试探、果然!张凡囧了。你哪儿不好模仿、模仿亲王府、果然是个脑袋被夹过的主儿!张凡一想到那个破地方就脑袋瓜子疼! 收拾休息不提。 为显示对盟友的重视、当天晚上、昙国国主就设宴招待远方到来的客人。阿达一家拿出压箱底的贵重衣服、一顿收拾穿戴。在侍从的指引下、上了专门接送的轿子、摇摇晃晃地进了皇宫。 虽然没有去过周国的皇宫、但是张凡可以大胆地推测、这又是一个和周国类似的皇宫。囧 下了轿子、可以看见侍卫引路。恩、不错、不错、好像没有看见太监。这个皇帝还比较仁慈啊。张凡对这个皇帝倒是起了一点敬意。 高高的城墙、众多亭台楼阁、尾竹森森、杨柳依依、繁花似锦、白玉带似的拱桥下流淌的河水竟然白烟缭绕、如临仙境。众人如痴如醉。 “此处的河水全是引自一股温泉、这温泉水温常年不变、周围的树木和花草还能在这深秋还保持繁茂、全靠这温泉的泉水滋润。”边上的侍卫自豪地介绍道。言语中的得意毫不掩饰。 多浪费啊!要是开放成度假村、那得赚多少钱啊!!张凡在心里大骂暴殄天物:就是拿来种蔬菜、水果、来个反季节销售、也不知道要赚多少银子!这个昙国的国主真是太不会过日子了!!奢侈!太奢侈了! 众人一路行到宴会地点。那是一处四周环水、只有一处走廊连接陆地的平台、远远看去:台上灯火灿烂、流光溢彩、台下池中莲花朵朵、烟雾缭绕。阿达一家踏着白玉造就的走廊、颇有自己正往天上仙人处赴宴之感! 一上平台、就看见台的正北方有一高阶、阶台上摆一黄金宝座、前放宴桌。下面两排俱是长形的几桌、地上是蒲团一般的坐垫、每个桌后有两个。每个桌子左右两边都有两个美貌少女、身着纱衣、敛眉收目、跪坐在侧。中间走道空隙不大不小、既能让两边人对上话、又有足够的地方供歌舞演奏、看来是常举行宴会了。侍卫将他们引到右边的上首、分别坐下。索塞斯和一个族中长老同坐;孝廉、孝贤一桌;孝筱就表提了、铁定是跟他亲亲的雪哥哥做在一起。 贵客已经坐下、那陪宴的臣工才慢慢从走廊那边不知道什么地方由侍卫引过来、一路上说说笑笑、十分和睦。 不管认识不认识、大家相互点头致意。 一边的侍女开始端上水果、佳肴、送上美酒。待一切结束、悠扬的音乐从对岸传来、众人明白:威武帝要出现了。一起站立、垂手低头、静待帝王驾临。 张凡心里怦怦直响。 轻轻动了动手、有点僵硬、手心好像还在冒汗。真没用!!他在心里呸自己一口。不就是个皇帝嘛!有什么好紧张的!!你电视上还没看过啊!! 就听见众人一齐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然后跪拜。 囧啥时候来的?我怎么没听见啊?!!张凡这个时候再好奇也不敢随便抬头啊、随着众人一齐下拜。xx的、又要磕头!!拜完、就听见一个清越的声音缓缓响起:“诸位臣工不必多礼、快快起身吧。”…… 张凡这会儿可真是忍不住了!这声音!!抬起头、好家伙!高台上一双笑吟吟的眼睛正对上自己的眼睛、那一霎那、张凡觉得自己被人剥光了衣服似的、全身□地被人看了个底朝天!!他想低下头、却发现自己不能动!!一股冷意从脊椎处直传头顶、头皮发麻。 众人都起身了、就张凡一人还在那儿翘着屁股、仰着脸和台上的人对视呢!囧 “你叫什么名字?” “张、”张凡差点咬断自己的舌头、xx的!!“恩、阿达?雪。”张凡慌张地低下了头。 “平身吧。阿达?雪。”清越的声音仿佛带了一点笑意。 然后各坐各位、宴会开始。 这个宴会张凡都心不在焉。他很想抬头再看看那个未来的成吉思汗是什么样子。可是那双眼睛实在是让他心有余悸。他只好老老实实地低头。 威武帝与几位大臣说话。张凡瞟见他没有看向这边。试探着抬起头、很好!他的头是侧向另一边的。仔细打量:一点都不想草原上的人!!他的模样、如果不是过于白皙的皮肤和一双蓝色的眼睛、张凡会以为他是个书生——文弱书生。 很瘦、可是很俊秀。看着侧脸都觉得像一阵山间的风吹过。自然地、清新的、干净的——只是除却那双眼睛!张凡打量完、立马低头、继续装b。 他曾经被佐威王盯过一眼、那次他觉的有一柄利剑刺入了心脏;可是这个威武帝的一眼、他觉得自己不要说心脏、连每个细胞都被他用探照灯仔细地照了一遍!毫无遮拦! 如果说佐威王是一头阴险狡诈的头狼、那么这个威武帝无疑就是传说中的狈!!虚弱的、需要靠着狼来行动的——可是、比狼更奸诈、比狐狸更狡猾、比老虎更凶残、比毒蛇更阴毒。他是所有阴暗的综合体、却带着那么脆弱又无害的外壳。 张凡决定:等这次离开了昙国、他这一辈子都不要和这个威武帝照面!! 他正在心里暗暗发誓、就听见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热气吹到了他耳垂:“雪喜欢什么样的歌舞?” “啊!”他趴地上了。 “你为什么欺负雪哥哥!!”小孝筱站起来要捶打眼前的人。侍卫冲过来挡在前面。张凡一把拉住妹妹、将她搂在怀里。 高大的侍卫后、一个阵风吹过就仿佛会飘走的人、青丝盘起、一件白色的龙袍。眼含笑意、正温温润润地看着这对兄妹。**** 夜战 !!!!孝贤被孝廉拉住、不能动弹、气的扑哧扑哧直喘气。孝廉还是死人脸、不过脸色煞白。只有索塞斯和长老脸上没有丝毫波澜。倒是对面一排昙国臣工们、一脸的担忧。 “小妹妹、朕可没有欺负你的雪哥哥哦!”那男子微微笑道。 “你……”气愤的孝筱被张凡捂住了嘴巴。 “是草民无状、惊吓了圣上!!请圣上责罚!!!”张凡低头认错。“女娃儿年少不懂事、还请陛下海量、原谅这孩子。” “哦?惊吓了朕?”男子故作惊讶、“朕可只看见你吓的坐在了地上啊。”挥了挥手、侍卫推倒了一边、他伸出了手。一张洁白、细嫩、没有任何茧子、如白玉石雕塑的最精美的雕像。 孝筱还以为那男子要伸手打自己的哥哥、死命挣扎。张凡死死地抱住她。 那只手还在。一动没动。就那么不远不近地伸着。 索塞斯站起来。 张凡快速地在妹妹耳朵边说了一句话。小女娃顿时软下来。 张凡放开妹妹。 抬头看向前方的那只手、他没有继续往上看、伸出手、轻轻地搭一下那副白玉石、快速的站起来。果然如玉石一般没有温度、冰凉。 那手抬起张凡的下颌、张凡看到对面一张俊秀的瘦脸俯下、鼻尖仿佛要贴上他的、眼睛看进来、温温地笑着:“你看、朕没你想象的那么可怕。” 这就是被当众调戏吗?张凡很无力。他是不是又碰见变态了? 这个男人总喜欢在你毫不防备的时候给你致命一击、又在你全副武装的情况下将你彻底击败。让你毫无抵抗、缴械投降。 玩弄人心、人性。是他的爱好和专长吧? 台上坐在宝座边地毯上的佐威王邪邪的笑着:这个就是自己的哥哥啊! 张凡僵硬地躺在床上。今天的自己就像被当众从里到外被扒拉的干干净净。心里除了没有遮羞的害怕和恐惧、还有深深的自卑和怯懦。 索塞斯和两个哥哥还有哭哭啼啼的妹妹都来过了。除了小妹妹委屈的哭声、三个男人都没有说话。索塞斯摸摸他的头发、两兄弟只是默默地握住他的手。温度似乎从三人的体内流到了他的心中、他想哭。可是他忍住了、不想让家人伤心、他努力睁大眼睛、不让眼泪流下来。黑暗中有什么东西闪着晶莹的光亮一划而过。他又渐渐地缓了过来。重新为已经注入温度的那颗□的心穿上衣服、再披上厚厚的铠甲。这一次、我绝不会输!! 夜晚可以给人惊惧、同样也可以给人以力量。张凡在这个夜晚积聚他为家人而战的勇气。 而在皇宫的御书房内。 “哥哥、你不会对那个小娃娃感兴趣了吧?”佐威王斜躺在玉床上、修长却结实的手指托着尖下巴。男性化的脸上竟然出奇地带了点醉人的慵懒。 正在批阅奏折的威武帝顿了顿、放下手中的笔、抽出边上书中夹的一张纸条:“如此雄才伟略的帝王、如能相见、真是三生有幸!幸甚至哉啊!!”他清越的声音读来、不觉话语的激动、反到带了点冷然。 眼角一挑:“塞伊、你觉得这个会是燕家的一个旁系子侄能说出的话吗?”他猛地起身、厉声说道:“进城才不过一刻、就能说出这样的话、一个十三岁的孩子!赛伊、如果他不是王室贵族、而是千千万万周国臣民中最普通的那一个的话、那我们也就不用在费心什么大业了!!” “呵呵、哥哥、你太敏感了。不论他是谁。他再不能离开永明。这样不久行了?” 威武帝皱了皱眉头。 “好了、好了。怕了你了!我已经派人去查了。大概过不了多久就会有消息了。这样你总该满意了吧?”佐威王带着哄孩子的口气说道。 帝王这才稍稍平复了眉头:“塞伊、我会不会做的太张扬了?” 高大的男人走过来、脑袋轻轻搭在瘦弱身躯的肩膀上:“不、一点儿都不张扬。” 门外、天空、一片群星灿烂。 泰伊、明天、又是一个好天气呢。 丝丝的花香在夜晚悄悄漫延。 众人沉睡在温暖的香甜中、舒服地。 喘息急促的喘息。 快速移动。 “谁?!”张凡坐起。 “鸿!是我!快开门!” 张凡惊呆了。他不是在做梦吧?!打开门。一个蒙面人跃了进来。拉下面上的黑布、年轻的脸上布满了重逢的喜悦:“鸿、我终于照到你了!” 张凡觉得这个世界大概是疯了。要不就是他疯了。或者自己在梦游?!为什么燕行会在这儿?!!! “你……” “什么都别说了!我们快走!这个药顶不了多久的。快!!”燕行解下身上的包袱、从里面拿出一套薄薄的夜行衣出来:“快穿上!” “可是”张凡迟疑道“还有人……” 燕行跳到门口左右探视、又回头道:“除了你、姬家还有人在这儿?” 囧张凡不知道该怎么说了。难道说自己已经抛弃周国的一切、有了自己新的家人了?! 既然已经在昙国照了面、铁定是不能走的了。不然把一大家子丢在这儿算怎么回事?张凡快速地做了决定:要在这儿和家人共进退! 他摇摇头:“我不走!” 燕行简直快急疯了:“你开什么玩笑!三叔在城门口等着我们呢!再不快点、等禁军出来了、我们想走也走不了了!!”说完就要动手。 张凡可没让他得逞。开玩笑!我是谁的徒弟?!! “燕行、你快走、不要管我了。我要留下来。这里有我的家人!” “王府的人?”刚刚还急的冒火的燕行反而镇定了下来、一双眼睛幽暗深邃。 张凡翻了翻白眼:“我的养父、和兄妹。” 燕行一脸坚定:“不管怎么样、你现在就给我走!”燕行过来拽张凡。 哗啦一声。门被撞开了。 两道人影就缠了上来。 张凡定睛一看、囧了:“自己人!!自己人!!” 三人同时停下。戒备的同时、看向张凡。 张凡想死的心都有了。 指着燕行:“亲戚!” 指着那两个:“兄弟。” 双方都很疑惑。 “要出城吗?”燕行问。 孝廉和孝贤想了想、摇摇头。 “好、那咱们走!”燕行不想再多话 “我不走!”凡坚持。 “雪、你走吧!”索塞斯走了进来。“皇帝已经对你起疑了。你留在这里是死路一条!” “那你们呢!!我走了、他们会放做你们、放过族人吗?!!” “雪、那是族里的问题。” “如果不是我、、、、、、” “即使没有你、这个也是迟早的事情。威武帝不会容许自己国家边上还存在别的部落。这场仗我们是打定了。关键是时间。雪、我们的时间已经够了!” “那你们和我一起走!” “雪、听话!” “你是想骗我先走对吗?”张凡怒气冲冲地瞪着阿爹。 “好、我们一起走!”索塞斯坚定地点点头。 几十个人冲出王府。王府已经有人开始醒来。众人一边清理醒来的人、一边加快速度狂奔。 一队骑兵挡住了他们。 厮杀。 幸亏是街道、骑兵没有办法冲刺、要不然、一个来回他们就会被处理的干干净净。 几十个人眨眼就剩下了十几人。人人带伤。 一阵马蹄从对面传来、头领笑了、“我要把你们剁成肉酱!” “嗖”一支箭穿透他的喉咙。旁边的副将一声尖叫。 “谁把谁剁成肉酱还说不定呢!!”冷酷的声音在黑暗的街道响起。只余下刀锋的冷厉在月光下凝结。 中间的人退到两边、这是骑兵与骑兵的较量。 空气像接了冰一样、开始慢慢沉重。 一身黑色盔甲的将领走出阴影。一挥手。 两队人马冲了出去!在狭窄的街道!赤身肉搏!我砍你一刀、我也刺你一剑。我砍掉你的人头、下一刻却被敌人给腰斩。张凡抱着妹妹背对着马队。在他的前面是燕行和阿达家的三人。 终于拼杀干净。 黑色盔甲的将领骑马过来、月光下浑身鲜红的液体还在不停地滴落。 “鸿儿、我来接你回家!” 张凡回头看到、奇迹般没有沾上鲜血的一张俊脸:“姬三!!” 男人笑了。 那一霎那、借着月光、张凡以为、他看见了男子眼中的脉脉深情!!一闪而过。我不是看花眼了吧、凡想着。寒一个!! 集结剩下的骑兵、众人迅速撤离。不能继续前进地伤兵负责清理完还在蠕动的昙国士兵。然后、躲藏。 耳边是呼呼的风声。 好快!! 张凡被抱在姬三的怀里。这个混蛋、沾了我一身的血!! 本来孝廉要和他骑一匹马的、可是姬三硬是把张凡拽到自己怀里!囧当时的情形、张凡囧死! 众人狂奔、狂奔。跑了老远、张凡回头永明城、一片火光!! 那是? 姬三在他耳边:“那是我姬家的将士!!”**** 再回边关 !!!!他知道。 训练的时候、教习曾经讲过。偷袭中重伤不能随部队走的士兵、留下清理敌国剩余的伤兵、然后完成事先布置的任务、而最后的任务——清除一切痕迹、包括自己。 燕行和姬三是来救自己的吗? 为了自己死了那么多人。不值得、不值得…… 没有活下来的庆幸、只有活下来的愧疚。 一行人奔驰了很久。 马队停了下来。 孝廉、孝贤从后面聚了上来:“雪、我们要走了。”张凡撑开姬三要下马。 “你干什么!”姬三斥道。燕行担忧地看着张凡。 “我要和他们一起走。”张凡回头看向姬三、眼中全是坚决“他们是我的家人!” 姬三正要动怒。“雪、阿爹让你回周国。”孝廉说道、张凡这才感到周围没看见索塞斯。不详的阴影在心底扩大…… “阿爹呢?!”声音因为恐惧而变的残破不全。 传来低低的啜泣声。是孝贤、还有他怀中的妹妹。 “阿爹说:不管在哪里、你都是我们阿达家的儿子、是阿爹和阿姆的宝贝。他要你回周国。这样更安全一些。” 眼泪奔流。不是跟自己说好不哭了、这辈子再也不哭了?可是止不住、止不住。 “安全!把阿爹一个人放在昙国?我自己到周国!那你们呢!!” 孝廉沉痛的脸抬起:“孝贤会带筱儿去燕家。我们一家人不能全搭在这场战争里!雪、听话!这个是阿爹的安排!” “那你呢?!阿姆呢?!”张凡哽咽不能成语。 “雪、我是长子。我有我的责任、阿姆、”孝廉低头“即使阿爹……阿姆是个坚强的女人、她会为阿爹报仇的!” 骗我!你们都在骗我!!阿爹说时间够、可时间根本就不够对吗?阿爹有个什么、阿姆还会独活?!这个家、这个家…… 他想吼、他想叫。他想拔剑刺穿自己的心脏——因为、痛。痛到想挖掉它、让它不要这样痛下去。 后颈一阵疼痛、他晕了过去。 “我不会让他跟你走!”姬三面沉如水。 孝廉定定地看着姬三:“你、是谁?” “我?鸿儿没有跟你说吗?”姬三挑起嘴角、一丝得意流露:“我是他的丈夫。” 鸿儿?丈夫?雪、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没有跟我们说。 姬三一扬马鞭、啪的甩在马屁股上。刚刚还静止不动的大队人马立刻快速向前移动。 兄妹三人看着远去的人马。 “雪哥哥……”孝筱憋着嘴、眼泪还在流、嘶哑的嗓子竭力喊着。她想挣扎着要孝贤去追、可是孝贤搂紧了他。 孝廉摸摸妹妹的头:“筱儿、你会再见到雪哥哥的。”他注目远方“他不会抛下我们。” 回头看向永明的方向、毅然回头、他们分兵两路、各奔东西! 永明城内。 “混账!连都城都让人随进随出!今天是进王府带走人、明天你们是不是要眼看着周国人进皇宫取下我的脑袋?!”威武帝对着赶来的一干文武大臣大声训斥。大臣都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 “禁军头领呢?!” “禀圣上、呼晔将军去追逃犯去了。”一个副官禀道。 “逃犯!他们哪点像逃犯?我们才是手下败将、他们是逃犯!”威武帝大声讥讽。 那个副官噤声颤抖。 一片死寂。 “带阿达?索塞斯上来。”冷静下来的威武帝冷声吩咐道。 “传阿达?索塞斯!”传令官喊。 索塞斯上来拜见。 “族长大人安好?不知今晚的贼人有没有打扰到贵客啊?”威武帝笑着问道、脸上一股十分担心关切的模样。 如果不是下面满地发抖的文武大臣、索塞斯可能真的以为威武帝正在担心自己的安危。 “多谢陛下关心、除了腹部受了一点伤、其他并无大碍。”索塞斯谦卑地回道。 “如此甚好、那么令公子和千金呢?”威武帝继续笑眯眯地问。 “陛下!索塞斯正要向陛下禀报:微臣的四个孩子都被周国人劫去、恳请陛下尽快发兵、追回我孩儿!” “可是族长大人看起来不怎么着急的样子呢~而且”威武帝说道“周国人似乎对族长大人十分照顾、大人只是腹部受了点伤、其他的人可都是血肉横飞呢。” “是属下的族人誓死拼斗才未让周国人得逞。臣以为、那周国人夺走我孩儿、一方面是要挑拨离间我雅达族与昙国的关系;另一方面是想威胁我向他们屈服!但我阿达?索塞斯既然已与大昙国结盟、就绝不会食言!望陛下明鉴!” “呵呵呵……”威武帝的笑声由低到高、最后传满整个大殿。 突地、他挺身站起:“索塞斯、你当朕是三岁小儿吗!”冷眼凝视下面跪立的男子“来人!把他给我拖下去!我要把他凌迟处死、然后用他的人头做酒器!” “泰伊。”一只手握住威武帝已经由于愤怒而发颤的手。 威武帝深吸一口气、挥了挥手、让上殿的士兵下去:“索塞斯!朕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老老实实地给朕说清楚!” “臣说的都是实话啊、陛下!”索塞斯伏地下拜。 “哼、你以为巡夜的禁军全灭、就没人知道你的勾当了?!把他拖下去、让他好好尝尝我们昙国刑部的招牌菜!”说完、威武帝就气冲冲地走了。 御书房里一片狼藉。 所有能砸的东西都碎了。 佐威王塞伊站立一旁静静地看着发飙的哥哥。 “奇耻大辱!奇耻大辱!” 过了好久、砸到没有东西可砸、砸到气喘吁吁、帝王才停了下来。去而复返的塞伊抽出怀里的丝巾:“累了?擦擦汗吧。” 威武帝接过弟弟伸过来的丝巾、用冷静的发痧的声音问道:“查到什么了?” “呵呵、你猜!” 瞪眼。 “好了、好了、我的好哥哥。别生气!不过这次我们真的是错过了一条大鱼呢。呵呵。”塞伊走到玉床边、躺下:“你喜欢的那个男孩子可是周国的贵族哦!” “早就知道他不简单。可惜我们大意了!以为在都城就没有问题……他是谁?” “呵呵呵呵呵、他就是名满天下、大名鼎鼎、周国亲王府的九子、姬大将军府的三媳妇儿——轩辕惊鸿!怎么样?够惊悚吧!” “原来是他。” “啊!”张凡猛地从床上坐起、大口大口的喘气。不、不会、阿爹不会死、阿姆也不会死!双手捂住脸、眼泪从指缝中滴落。 自从回到边关、恶梦就没有停过。难道、有什么…… 吱呀、门开了。 姬三走了进来:“鸿儿、又做恶梦了?”他过来摸摸张凡的头、感到指下人身体一僵、缩手:“把东西收拾、收拾、我们一起走。” “让我回去。”张凡抬起泪眼。 “回京?现在……” “你不要装傻!我要回丹撒!!我要回雅达族的居地!” “鸿儿、你要不要看看逐尘?还有他带回来的母马?” 张凡简直不想再看到姬三那张脸! 他扭头对着床里。 屋里一片静寂。 过了许久、姬三开口:“鸿儿、你已经不小了。难道还这么不懂事?你是什么人、什么身份?你回去、只会让雅达族族长的努力付诸流水!你究竟把两府放在什么地位?难道你就没有想过亲王府和姬府的处境吗?” “我跟亲王府和姬府没关系!!”张凡气极“亲王府?!亲王府里有我什么人?!姬府、姬府、哼!” 姬三脸盖乌云、他大步踏过去、双手牢牢抓住凡的肩膀:“我呢!你把我放在哪里?” “你?”张凡讪笑“你是我的嫖客、我的合伙人呗。” 姬三愤怒地要扇张凡耳光、张凡抓住姬三的手腕:“我不再是五岁的孩子了、姬三。你太小看我了!” 错愕。 看着眼前美丽精致的脸上透露出的坚定和凛然不可侵犯。他还是当年那个五岁的初嫁娃娃吗? 这一刻、鸿儿是陌生的。 他隐隐感到、自己似乎错过了什么。还没等他细想、鸿儿就扔开他的手:“姬三、我跟你走。不过、请你认清自己的位置。” 他穿衣、他洗漱、他吃饭、他…… 看着一脸坦然自若陌生的鸿、他摸摸自己的胸口:为什么会有撕裂的感觉?不像平时中箭或被砍伤的那种肉体的疼痛。自己是怎么了?难道有心疾?该给医师看看了。恩、今天就去…… 下午姬三就和张凡一起启程。 马棚。 逐尘老远就开始嘶叫、蹄子在地上踏来踏去。他的不安引起他身边一匹马的焦躁。那马也不安起来。 “怎么、良心不安了?”张凡走到马棚门口、讥笑地看着逐尘。 逐尘赶紧凑到前面、乌溜的大眼睛望着张凡、喉咙里发出可怜兮兮的呜咽声。姬三和前来送行的燕行一脸错愕:这马祖宗什么时候如此讨好过人啊?! “鸿、你看、这匹马就是逐尘带回的伴侣。”燕行笑着指着旁边的那头马。那匹马恶狠狠地看着张凡。 哟、当我是情敌哪。张凡呵呵呵笑了起来。 逐尘跟着龇牙。 张凡立刻板下脸:“逐尘、你听着。倘若你下次再弃我而去、我不会再原谅你!” 逐尘踏着小步上前、轻轻蹭着张凡的胳膊。一脸温顺。过了好久、张凡才伸出手来摸摸他的鬃毛。逐尘兴奋的仰天嘶叫、然后自己跑到院里撒起欢来! 所有人都傻了——马祖宗逐尘撒娇、天要下红雨了?! 姬三看着嘴角微翘、温柔看着逐尘的鸿儿。胸口又开始痛了。像有人拿小针冷不丁地就戳他一下。那个庸医!竟然还说自己没病!看来自己要换个医师看看了。**** 争宠 !!!!姬三驻守的是一个小边城、不似封夷关那么气势磅礴。 一帮人骑马进城。 才进得关、就见一个身着铠甲面目清秀的十七八岁的少年迎了上来、一脸欢喜地奔向姬三:“爷、可算回来了!” 张凡就有些奇怪:哪有这样喊将军的?不由打量了一下那少年。这种事情、张凡也有些经验了。那少年虽然不是弱柳扶风的体质、可是眉眼间却带了一股子媚气、只怕那事儿做的有些年头了。只见那少年也没有看其他人、一双眼睛里只盯了姬三。周围的士兵也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张凡再看看一脸不自在的姬三、心下一阵恶心。 姬三推开那少年:“风儿、你先别忙、过一会儿我给你引见个人。” 少年被姬三推开了手、楞了一下。然后就往周围的人里看、一眼就看到了张凡。张凡心里呕死、不过他也不好表示什么、头扭边上、装作没看见。 一帮人下马。 姬三领张凡进了自己的卧房。 张凡就说:“你这儿有空余的房间、随便给一间给我就行了。” 姬三也不搭理、只是脱铠甲。 转眼那叫风儿的少年就端了盆水进来、一看姬三自己在脱盔甲、忙不迭放下了脸盆、上来帮忙。张凡就坐在那凳子上看两人不言不语的在那里脱盔甲。一个伸手不动、一个小媳妇儿似的在那里服侍——这两人看样子是老夫老妻了。张凡都快吐了:上一次被姬三给上了。他还以为姬三是饥渴的呢。搞了半天、人家早在外面养了一个、还是个男的。这姬三果然不是一般的变态!罢了、罢了。反正我也不打算在和他们家有什么牵连、这个事情、xx的、就当被狗咬了一口好了! 张凡也懒得继续看下去、转头看向窗外:已入冬季、树木都没了叶子、萧索的很。 姬三脱完盔甲、就对风儿说:“你吩咐下去准备一桶洗澡水。然后马上回来。” 风儿答了一声是、就出门了。 姬三招呼张凡:“你先来擦擦脸吧。” 张凡根本就不想跟这个恶心人在一个屋子多呆:“不用了。你有空给我安排个屋子。我到外面转转。”说着起身就要出门。 姬三沉下脸:“鸿儿、你还在闹什么脾气?!既然你自己决定跟我一起走、就不要这么阴阳怪气的!你是我妻子、你不跟我住、要跟谁住?!是你那个什么义兄、还是昙国的王爷!” 张凡吃惊地看着一脸怒火的姬三:这个人疯了吗? “爷、已经吩咐……”风儿进了屋子、一看僵立的两人就住了口。 姬三深吸一口气、平了平脸色。对风儿招招手:“风儿、来见过少奶奶。”又对着张凡说:“他跟我这些年、我也想着给他个名分、刚好你也来了。就见一下吧。” 两个人都呆了。 风儿呆立在那里、半天没动。 张凡现在恨不得扒个地洞钻下去!还有比这个更糟践的事情了吗?!这个姬三守着边关几年没回去、府里的两个如花美眷不仅为他生儿育女、还守着活寡。他倒好!养了个小的、还是个男的!还正大光明的说要给这个男孩儿一个“名分”!简直就是……张凡既好气又好笑:“你要纳人、关我什么事儿?这个事情你不需要跟我说、回去跟你父母、还有你那两个妾室商量就好了。” “你才是我姬无冰的妻子、我不跟你说、跟谁说?!你到底有没有把我看做是你的丈夫?!你到底有没有姬家三少奶奶的自觉!” 张凡简直无语。他看看姬三那好像要吃人的模样。摇摇头、就要迈步出门。 就见那叫风儿的、一下子跪在地上、连磕了三个头:“风儿拜见少奶奶!” 囧这个算什么?难道说这就是成了姬三的第三个妾室了?! 张凡转头看姬三、姬三正一脸深沉地直盯着他呢!他能说什么?“你起来吧、你和三爷的事情我不管。能不能进姬家的大门、主要还是要看大将军和太太的意思。只要他们没意见、我是绝对不会拦你的!不过、风儿、你可要想清楚了。” 风儿抬起头、眼中闪着坚定的光:“风儿生是爷的人、死是爷的鬼。我这条贱命就是爷的、身子也是爷的。只要爷还要我、我就跟着爷!” 张凡这回彻底囧了。摸摸身上的鸡皮疙瘩: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算了、不跟这两变态说话了、他们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说话间洗澡水就被送过来了。姬三就让张凡洗澡。张凡自然很想洗、可是在姬三卧室里洗、张凡是不愿意的。他还是坚持要自己住一个屋子。姬三立马驳回、一气之下当着张凡的面、自己脱衣服就钻桶里了。那风儿跟着在后面搓澡擦背的、连张凡都要感叹伺候的十分周到。 张凡没那个美国时间看他们卿卿我我、他困死了。看他们洗的热闹、自己走到院里、随便找个房间就先爬床上睡觉了。恩、这里也不错:还有绸缎背面。将军的待遇果然不一样啊。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脸上老有黏糊糊的东西来爬来爬去、侧到左边就跟到左边、侧右边就跟到右边。一个暗器使过去、总算安静了。 过了一会儿、就听见院子里乒乒乓乓、许多人来回的穿梭。张凡最厌烦自己被吵着不能睡。他在来边关的路上受够了罪、最烦有人在睡觉的时候吵他、再加上这段时间一直担心家里的情况无法安睡、好不容易能睡一次觉、却被吵醒、他火冒三丈!没穿外衣就踢门出去。 一个院子都定下了:看着身着披头散发、怒气冲冲的少年——就是这个小子伤了我们将军!一个个恨不得上来咬上张凡几口。 “都停着干什么呢?”风儿的声音在里屋传来。众人心不甘情不愿地继续穿梭。张凡终于清醒过来、本来他想过去看看、后来想想:别人家的事情还是少管为妙的好。于是关门继续睡觉。这次他拽了点棉花塞耳朵里、果然好多了! 一觉无梦。 张凡也想开了。自己现在就几个家人、他们生、自己就生;他们死、自己为他们报仇。反正现在去不仅帮不上忙、反而要添祸事、不如在这里等消息。 睡好觉的张凡爬起来、他肚子饿了。爬起来。整理了一下衣物、外面天已经黑了。去问院门口的侍卫、侍卫黑着脸回答说:军营里过了供饭的时候就不会再有吃的了。张凡就想到营外面去觅食、那侍卫又说:无将军手令、任何人不得随便出入军营。 姬家的军纪、张凡是知道的。张凡不想去找姬三、可是肚子咕咕叫个不停。那侍卫在边上翻白眼、就差没直接鄙视张凡了。没奈何、饿着肚子的张凡就只好去找姬三帮忙。 敲门。 “进来”是姬三的声音。 张凡走了进去。前厅没人。张凡几步走到后面卧室:姬三端坐在凳子上、手抓着风儿的头发、那风儿正趴在姬三的跨间、头上上下下摆动呢! 心里惊了一下、很快就平复。张凡心想:姬三你现在就是在我面前大玩春宫、我也不奇怪了!正想着、就见姬三提起了那孩子放到桌上、剥了裤子就插了进去。大概是侧身对着张凡、那孩子估计也是发情发的厉害、根本就没看见屋里还有个人站着呢、被插得爽了、大声浪叫起来。姬三也是使出浑身解数、猛冲猛撞、只把个结实修长的小伙子插得浑身乱颤、情动不已。那姬三一边抽来抽去、一边还拿眼瞟张凡。挑衅味儿十足、好像在说:我猛不猛、壮不壮! 张凡本来打算退场继续觅食。不过既然姬三做出这幅姿态、少不得要捧捧场。于是拖来旁边的一张椅子、坐下来欣赏。 很好、很好、现场版的春宫图。张凡用容华教过的专业知识、还有以前的切身体验、对姬三对风儿这次的全过程在心里做了一下点评。答案是姬三这些年果然没有少做、动作、技术都十分到位、个中老手啊!唯一欠缺的就是:对于身下人的怜惜。姬三果然是姬三!一百年都还是老样子!就算有技术、可是动作还是一如既往的粗暴。张凡怜悯地看看还在不停叫唤的风儿:姬三能有现在的技术、只怕这孩子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唉、自作孽啊。 张凡暗暗摇摇头。 那姬三看张凡摇头、可伤了自尊心了。立刻加大动作幅度、那风儿的声音立时加大一倍、叫的是惊天动地、都快把张凡的耳朵吵聋了。张凡揪揪耳朵、站起来走人了。姬三快到□、闭眼狂抽。就见刚刚还在浪叫的风儿眼角瞥向消失在帘后的身影、笑了。**** 修罗 !!!!张凡究竟是没有找到食物。这军营里的士兵好像对自己颇有不满的样子。张凡推测自己成了别人眼中的第三者了、知道自己身份的侍卫们好像也对自己颇有意见:自己伤了人家的将军…… 反正自那晚以后、姬三就跟一个性欲不足的做爱狂一样、动不动就当着张凡的面和风儿腻歪、原来和张凡做过的姿势、一个不落滴和风做了个遍。不是在卧房、就是在院子里、有时候张凡一打开自己的房门就看见两人大秀恩爱……摸摸鼻子,张凡退出屋子、他就只好再另找屋子睡了。 不过这种局面没有持续多久——战争全面爆发了。昙国的威武帝彻底发飙、疯狂地进攻周国所有的边防线。连姬三驻守的这个小地方也没有放过。战争又一次血淋淋呈现在他的面前。张凡要求出战,可是姬三不准。张凡当着所有姬家家将的面大斥姬三少爷:“姬无冰,我不是被养在院子里的女人!”也许是张凡激烈的言辞和表情震撼了姬三,姬少爷默许了。 自此张凡在这班兵油子里面才算有了点地位。众人虽然还是鄙夷,但谈论起来,也有些佩服这孩子的胆识,有些男人的气概。张凡一开始还只是站在城墙上射射箭。可是射箭真的不是他擅长的部分,他强烈要求加入轻骑兵。姬三扭不过他,只好答应。不过周围安排了几个侍卫保护。只要达到目的就行,张凡没有拒绝。 杀人。 这种东西熟能生巧。 虽然张凡每次下来都会痛苦和愧疚。但是到了战场上还是不会心慈手软,因为你不杀敌人、敌人就会杀了你!而最重要的是:一旦让昙国人进入周国,周国一定会出现惨绝人寰的人间地狱。虽然自己对周国没什么感情,但是吃着周国的米长大,多少还要顾及乡土之情。 张凡自小跟着忘川习武的优势逐渐体现出来。忘川是个天才般的人物,张凡习武虽然有很多身体的局限,可是忘川帮他扬长避短,专门找了一种适合张凡练的内功,外加精巧省力的剑法和强调手腕力度和全身协调的暗器功夫。这些让张凡的综合实力绝不亚于任何一个一般的武林高手。 虽然战场不同与武林比武,但是高段的内功和独家的剑法以及长久以来习暗器的敏锐和果敢,让张凡在众人之中脱颖而出。张凡杀敌的数目在骑兵甚至整个部队里急速升至前位。虽然杀人的数目在增加,可是日子相处的越久,他的宽厚善良、勇敢仁义也感动了大家。张凡尴尬的位置逐渐被人淡忘。在一般士兵的眼里,他不再是亲王府凌驾姬将军的象征;不是被当做女人使的没用男人;也不再是骄纵跋扈、目无尊长、无视纲常的贵族子弟。 他的外貌像邻家的小妹妹、囧可是性格却像是隔壁家的大哥哥。周围的人渐渐喜欢上了这个漂亮的男孩子。特别是每次下了战场,不管多累、那孩子都要跑到医部去帮忙。无论多恶心的烂疮、多恐怖的伤口、他都会帮忙包扎;再碎烂的尸体他都会帮忙掩埋;再恐怖惊人的伤病他都会握住对方的手、摸着对方的额头、与他们说话、聊天、拉家常。 他会用他洁白、干净、细嫩、完美的手轻轻抚摸因伤痛而呻吟的病人。人们都说他的手有魔力、能让人不再痛苦和经受折磨。原本被说成是妖艳的脸、如今却是神圣、纯洁的。 战场上的修罗、战场下的仙人。 焕言的大名逐渐由伤兵传向镇里镇外的商人和百姓、然后传到了整个边关、最后由商人传到全国。所有人都知道:姬家又出人了!这次出的不是战神、却是个仙人一般的杀神! 姬三有次颇为不满地说起、言他不该老是往那么复杂多病的伤兵处跑。风儿虽不言语、可是动作下越是对姬三体贴入微、好反衬那“大太太”对老爷的冷漠。囧张凡才不搭理、照旧! 大仗小仗、终于到了战斗高峰阶段。张凡被抽调到了封夷关。 在贵族、平民混杂的骑兵队里、张凡碰到了已经升到校尉的李言、司岩士。还有高李言两级的离蕹。至于李默和司鉴乾、则永无见日了。两个年轻的男子都已将鲜血洒在了这片荒芜的土地上。 一日小战之后、张凡和三人同坐在外面晒太阳。就听旁边一个断腿的士兵在说故事:“那才是真正的汉子呢~~被拉到城墙上,身上没一处是好的。当着下面的族人、他儿子和妻子、就一刀刀的那么割肉~~最后都快没气了、趁着还活着、直接砍下了头、吊在城墙上、说是要等风干了、把头颅做成酒器!昙国的皇帝、真他妈不是东西!” 张凡一步冲过去、揪住那士兵的衣领:“你说的是谁!是谁!”那士兵被眼前漂亮男孩子的杀人的眼神吓呆了、衣领上的手越来越紧、他渐渐喘不过气来、李言看着情形不对、走过去拉开张凡。离蕹走上去问那捂着脖子不断喘气的士兵,那士兵用看疯子一样儿的眼神瞥张凡:“我、我也不知道。就听说是雅达族的族长、啥名字我也不知道啊……” 雅达族的族长、雅达族的族长……这几个字在张凡的脑袋里不停的盘旋。 平静、张凡没有预料到的平静。 没有前世的疼痛、没有撕心裂肺的疼痛。 只有、一望无际的平静。 李言、司岩士和离蕹担忧地看着一脸平静的焕言。此时若无其事和刚刚疯狂的样子、判若两人。 “敌袭!东门!” “x的,昙国人又来啦!xx的、还让不让人活了!刚刚才打了一场!” 号角声、咒骂声、穿盔甲沉重的金属碰击声、跑步声……刚刚还平静悠闲、享受战后余生的快乐的军营顿时和炸开了锅似的…… 仿佛听不见周围的嘈杂、张凡平静的走到自己的马匹旁、拿起摆在屋里的刀剑等武器、然后有条不紊地穿起了盔甲。李言和离蕹小心地跟在后面。而他们的身后是姬三派的和李家、离家三家的侍卫共三十来个人。 不是刚刚的小型战斗、这是一次大型的战役、一处出乎周国主帅意料之外的战役、绵延一个多月的大决战、在这个平凡无奇的下午迎来了毫无预警的最后决战。 可是当时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他们只是很惊讶、也很害怕。 一望无际、密密麻麻的昙国士兵。 几乎所有人心中都涌起了一股绝望的情绪。 周国已经没有多少人了、连年的战斗让周国人口锐减。粮食也没有多少了。 张凡什么都没想。 他勒马排到队伍的前方、旁边的骑兵扭转头、一脸惊讶地看着他。张凡没有看到。他看到的是远远对面黑压压的敌人。 心如止水。 李言、司岩士和离蕹互相看看、苦笑着跟到他后面:自己招谁惹谁了!碰上这个活阎王! 边上的骑兵用询问的眼神看向司岩士、司岩士摇摇头表示不知道。那骑兵一脸看神经病的眼神看张凡和身后的三十来人——自己是得罪了上面、被迫站在第一排做炮灰、这几个大贵族、怎么也跑到这里来送死?! 哼、也好。能和几个贵族死在一起、也还不错!马上就能下地狱了、自己也要解脱了!收敛心神:蛮子!来吧!老子的命就在这里、有种就来拿!就是死、老子也要拉几个下水! 进攻的号角。 骑马冲刺。 看似遥远的距离、在双方骑兵全速冲击下其短无比。高空看去、好像两股黑色的巨浪轰的撞击到了一起!天地为之震动、整个平原都在颤抖、黄烟滚滚。浪头抛起、肢肉横飞、鲜血四溅。最前方的一批很快消融、又涌起一波、再次撞击……周而复始、最后彻底融在一起、黏合剂——刀剑和血肉。 没有最初参加战斗的恐惧、也没有之后在战斗中的紧张。 张凡头一次发现自己可以这样心平静和的挥刀。看着在自己手下掉落的人头和四肢、没有感觉。周围的惨叫和嘶吼声仿佛和他隔绝、自己有如在另一个维度、冷静地看着这些人在自己眼前死亡。眼前的人虽然挣扎、虽然哀嚎、虽然流血、可是那有怎么样呢?不似生人。张凡能感到周围所有人的一举一动、在无尽的厮杀中他终于达到了一直无法达到的境地。 “鸿、你太过善良、即使众人负你良多、你还是没有最终横下心斩断一切、毁灭一切。你若不舍、哪里有得?” 记忆中忘川阴暗中那张悲凉的眼。 开心了吗、我舍、便有得。 挥刀、斩下。 刀钝了、夺了敌人的、继续。 剑断了、拿起匕首、继续。 逐尘都累的不能动了。张凡还在不停地砍杀。 “小心!” 张凡回头、空中一只利箭穿过空间直射过来。 结束吧。他冷眼看看着射来的箭头、周围的速度突然慢了下来、似乎能看到箭上的花纹。 逐尘在哀鸣。 一个身体将自己扑到马下。 爬起。 司岩士对着自己的笑脸、还有穿过心脏、朝他狞笑的箭头。 刺目的鲜血。 停止不动、仿佛静止如死物的世界突然涂满了色彩、红的、鲜红的。停止的时间又开始流动、各种声音冲进耳朵。 “石头!”李言和离蕹几乎同时大呼。 张凡看到了加大砍杀、试图冲过来的两人还有周围侍卫焦惧的眼神。 怎么了? 这是怎么了?**** 恩绝 !!!!结束了。 一片静谧。 张凡看着自己的四周、空空的。 所有人都眼神恐惧地看着自己。 低头思索。 没有记忆。 完全没有记忆。 记忆里只有红色。 他摇摇头、无所谓地看看周围地上的碎肉和白浆。 踏着、一步步地走向边关的方向。大家自动给他让出一条路。 前方有几个俘虏。几个人跪在地上。浑身发抖。走过去、砍。 远处的欢呼和痛哭声反衬得这里死一般的寂静。 一直往前走。 看到身着昙国士兵衣服的、一律砍杀。 一个周国士兵要过来拦、边上一个老兵拉住了那个年轻人、低声斥到:“你不要命了!” 年轻人生气道:“仗已经打完了、杀俘虏算什么本事……”没有继续下去、刚刚还在前进的人回头看了他一眼。慢慢转回头、没有停留、继续向前走。 好一会儿。 “吓傻了吧!”老兵摇摇头“杀红了眼的不可怕、这种眼神的你以后离他远点!”叹气。 “以前听说过、没想到这辈子还能看到。”老兵忍不住地低声说道“看到那种眼神了吗?还是新兵的时候我就听那时候的老兵说过:地狱的恶魔喜欢人血、可是又没有办法出来、就附身到人身上、杀人。说是修罗最喜欢战场上的人、它喜欢附到最嗜杀的人身上——那是地狱的修罗附身!” 刚刚僵直的身体终于有了反应、开始发抖、不由自主地发抖。 老兵笑了:“小崽子、现在才知道怕了!以后说话小心点!这军营里、卧虎藏龙、连恶鬼修罗也不缺。你小子、吃一堑长一智吧!” 自此、昙国和周国都有了新的传说。传说修罗附身了一个美丽的少年、杀人无数、血流成河。 张凡回来洗澡、睡觉。 这一觉睡的很长。没有梦。没有阿爹、没有石头岩士、没有过去任何一个人。 他坐起身来。 没有想法、没有感伤、没有愧疚、没有、还是什么都没有。 笑着流泪。 张凡——你这辈子、注定什么都没有。 他爬起来。穿好衣服。 走出院子。众人都用看恶鬼的眼神看着他。 无所谓。 他骑上马、飞奔。 燕都。 一个失落的城市。掌握这个城市的是燕氏。燕氏家族。阿姆的娘家。 张凡报上自己的名字——阿达?雪。 城门的士兵给了他一枪。然后楞了、面前的少年没有还手!血汩汩流下。 张凡捂着伤口见到了燕氏的少主、一个裹着白狐裘、面色苍白的病弱青年。 那张酷似阿姆的脸上泛着青气。 “燕姑母有提到过你。雪、你是她和姑父珍爱的孩子。这一点不会变。但是、雪、我、燕还、不希望你和阿达家、燕家再有任何牵扯!” 血不断流下、热乎乎的、温暖了张凡冰冷的双手。 嘴唇蠕动了一下、没有说出:我只想知道他们过的好不好……好不好、阿爹死了、怎么可能好…… 燕还面无表情地看着转身离去的男孩:瘦弱的身子摇摇欲坠、马上就要倒下似的。身影渐渐远去。 帘后的影子影影绰绰。 他走、他回。 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也许有人知道、但是没有人问。 张凡回来就大病一场。 那天他骑马回来。面无人色、鲜血淋漓。 病好、又加重、抢救、好了、又加重。医师暗中叹气。 燕行暴跳如雷。姬三终日面如沉水。 两个月后、身体稍微好一些的张凡被姬三运回京城。是的、运回。张凡就像一具已经失去灵魂的尸体。姬三在马车上悉心照顾、没有假于人手、咬断了风儿一口银牙。 到了京城、太医院里的医师轮流来给他诊脉。 “恕老夫直言、姬将军、九公子没有求生的意志、老夫也没有办法啊。伤是小事、根子是心病。只有心病解除、才能化险为夷。只要人醒了、就没事儿了。现下我开个方子、权且吃着、且看看吧。”摇摇头、坐下开方子。 每天的擦身、熬药、都是姬三自己动手。 姬府也没有人说话。连一向讨厌张凡的太太宫诗韵也一反常态地没有说话。 姬三每天在张凡耳边说燕世家和雅达人与昙国的交战情况:虽然力量悬殊、可是昙国双线作战、与周国的战役大败、让本来处于弱势的燕家和雅达族窥到了反攻的机会、他们联手痛打落水狗。打了败仗的昙国大帅被威武帝剁成了肉酱喂了狗。 “鸿、难道你不想手刃仇人?” 仇人?仇人……母亲、面目模糊的母亲、一脸泪的哀伤的母亲、阿爹、阿姆……谁? 唔、抱住头。睁开眼、刺眼。闭上、再睁开、姬三一脸惊喜的脸、可是随后又暗淡下去。许久:“你醒了。” 醒来的张凡还是有些头脑糊涂、在药物的催眠下、他又很快地睡着了。 第二天.内院中一阵杯盏摔碎的声音。 “内力!我的内力到哪里去了?!”屋里传出受伤野兽的嘶吼声。 姬三静静地看着吼叫的张凡:“鸿儿、亲王府叛变了。” 张凡恨不得吃了姬三!“关我什么事儿!我的内力呢!” 姬三冲过啦、揪住张凡的衣服、张凡一阵呼吸困难。 “为什么!为什么!你到底为什么?能把蛮子当作自己家人、却要把我们都推开!我们才是你的亲人!”姬三满脸泪水。怒火在眼中燃烧。 “至少他们不会在我昏迷受伤的时候废了我费尽心血练成的内力!”张凡冷冷地看着姬三。 刚刚还狂躁的姬三冷静下来:“就在边关决战前一天、亲王府的人一夜之间全都不见了。皇上怕人心浮动、压下了消息。边关胜利的消息传到京城后、就有流言说:轩辕龙用无数百姓的血肉铸就千古奇功。北方又发生干旱、很多人因为干旱活活渴死。就在你昏迷的时候、亲王府已经公开要讨逆、恢复皇室正统。” 姬三看着一脸皱眉的张凡:“有传言说先帝当年实际上要传位的是你的父王——轩辕恒。而且出来说话的是皇室轩辕族的族长。当然消息全部被皇上封锁了。不过私下还是有各种各样的流言。” 张凡的心沉下去。 “现在实际的情况是:你父王已经控制了京城以北几乎所有的土地和军队。连南方也有个别地方暗中支持他……”姬三看向张凡:“皇上已经下令、要你养好病以后进宫。” 张凡看向姬三:“废我武功、是怕我刺杀皇帝了?” 呵、呵呵、呵呵呵呵……张凡觉得好笑、十分好笑。 你看看、原来以为自己已经够悲惨的。原来这个世上还有更悲惨的事情啊。伤了家人、害了阿爹、阿姆、兄弟和妹妹、亲族。受伤时还要被自己所谓的“丈夫”偷偷废了武功;被亲王府抛弃、姬府也要急着把自己献到宫里送死、好撇清和叛逆的关系!! 这还不够好笑吗? 张凡觉得自己的人生简直太有意思了。要是有人能写下来说不定是个很狗血的悲剧吧! 笑得咳嗽的张凡喷出了两口血、溅落在白色缎面的血、好似盛开的艳丽的春花。 姬三一个箭步扑过来要给张凡输内力。到了床前才想起来、鸿儿的武功已经没有了。自己现在输内力、只会加重他的内伤。 嘴角含着鲜血的少年微笑着看向一脸心碎的男人:“备轿吧。我要进宫!” 大门发出沉重的吱呀声。开启又关闭。张凡听着大门在身后慢慢掩上:该来的、迟早要来。石头、你拿命来救我、我却没有办法继续活下去。对不起!既然命运要如此戏弄我、我就不再躲避、直面接受就是。孝廉、孝贤、孝筱、希望你门能坚强地活下去!母亲、阿爹、阿姆你们是我在这世上最对不起的人!这一世我无法为你们报仇、我会在佛前再求来世、来世、在你们膝下尽孝、在平常人家…… 姬府没有人出来送行。只有一个不奢华、低调到普通的轿子载着一个美丽的少年沿着熙熙攘攘的官道、朝着繁华似锦的皇宫方向前去、载向一个未知的未来**** 轩辕龙 !!!!死刑犯临死之前都在想些什么? 没有,什么都没有。张凡什么都没想。 漫长的官道、喧闹的街市……轿子仿佛封闭成了一个隔离于世的独立空间。时间在这里静止、思维也在这一刻停歇。仿佛走过千山万水、又似乎只是经历了短短的一段路程。一切都是遥远的和模糊的:也许、我已经提前和人世开始告别。 在宫门前下轿、他在众人异样的眼光下进入这座周国至高权利中心——至少、曾经是。廊柱下、花草后有很多宫女和太监在指指点点。张凡缓步向前。走过一重重宫门、一座座廊桥、一座座花园,他终于来到了终点——御书房。跪在御书房外的地上、平板的大理石十分的咯人。张凡注意到膝盖下的纯白的大理石也有着自己独特的美丽。 他正看得入神、就听见殿里一阵杯盏的碎裂声、接着是一个中年男子威严、含着冷静怒气的声音在大殿里传开:“废物!都是废物!朕怎么会养了你们这群饭桶!很好、现在丢了这些城池给轩辕恒、看样子不久他就能到朕这御书房里喝茶了!来人、把这些混账都给朕拖下去!” 张凡扭头:两个看样子是已经被脱掉一身戎装的将领被禁军侍卫状若猪狗一般地拖了出去。如果没有看错、其中一个应该是封夷关的元帅吧。他不由摇摇头:打了大胜仗又怎么样?!伴君如伴虎,纵有千般好、哪抵得一个过!张凡回过头,满脸褶皱的老太监低眉叫道:“传罪臣惊鸿~” 罪臣?自己身上的战伤还没好全、倒成了罪臣。是了、立了功的是那姬家的子侄——姬焕言、与自己又有何干?我不过是叛逆亲王的九子惊鸿罢了。张凡面带讥笑进入宫殿。 “你好大的胆子啊!见了朕还能笑的出来!”还没站稳的张凡就听到这样一句。抬头。金光闪闪的宝座上一个面貌甚为英俊的黄袍男子面色深沉地看着他。?这个是皇帝?他不是轩辕恒的哥哥吗?为什么两人一点儿都不像?看起来还挺年轻的?说起来他也有四十多了吧?可是却是三十来岁人的模样、比亲王还年轻的样子。 “呵呵、二皇兄的九子果然与众不同。都这个时候了还能如此冷静地直视朕。朕该说你有大将风度呢、还是该说你不知死活?!” 张凡微微一笑:“我跪地求饶、你就会放我生路吗?” 隐含绝望的笑颜明艳如斯、宛若发光体霎时照亮整个殿堂。 静静无语。张凡垂目等待最后时刻的到来。 皇座上的男子走下来、站到张凡身前、保养得当、细长如钢琴家的手指挑起张凡的脸:“朕要你!” 愕然! 深受内伤的张凡在毫无抵抗力的情况下被扔到了宽大的桌上。仰在桌上、双手被衣物捆绑、撕裂的裤子被丢弃在一旁的地上,两腿被大大叉开、搂夹在轩辕龙的腰间。男人用力的插入、耸动、一下、一下、深入底部。抬起一只手、摸着身下年轻的脸:“笑!像刚才一样笑!不然、我就杀了你!” 笑、大笑。 这个是什么?传说中的乱伦加强奸?狗血的让人恶心! 可是身上那个叫轩辕龙的男人却开心起来、激动不已、抽动的更快了……一声嘶吼、男人兴奋到不停抽搐、一股暖流充斥后穴,男人瘫软地压到张凡身上、慢慢体味身体的余韵。 好一会儿他才撑起身体、抽出自己。用极其愉快的声音说道:“暂且留下来你的小命!德安、到沐房。” “起驾~沐房~”跪在门口的老太监朝殿外高声喊道。 张凡撑起快散架的身体、后穴的东西流了出来、低头看向腿间:白色的液体夹杂着血丝、掩晕了奏章上的墨迹。侧头看向迈步出殿门的帝王、刚刚实施了一起□未成年人而且还是自己侄子的男子依旧衣衫整齐。张凡茫然。 两排太监宫女状若无人地打开门帘、有序地进入殿中、开始收拾满地的碎瓷和物件。两个太监架起还在发愣的张凡、拿一件布衣盖住他满身刀疤赤裸的身体。将他带离这天下最为高贵的皇座、拽出了万人敬仰的御书房。 张凡被送到了一个小院落。两个太监把他塞进一桶和冷水差不离的热水。然后一阵猛搓、许多业已结痂的伤口又开始流起血来。还有一个太监翻过张凡、要伸手向他的后面。张凡一把抓住那只手:“我自己来。” 那太监看向张凡、那是一双没有任何感情的眼睛。太监慢慢抽出自己的手。另一个太监压住张凡的上身,身后一只手指进入他的后庭、搅动起来。挣扎、已经失去了内力的张凡没有挣脱掉内力深厚太监的压服。无谓的不得不做的挣扎。好熟悉的感觉,那年自己才几岁来着?现在又开始了…… 被里外清洗到流血的张凡被两个深藏不露的太监高手送到了榻上、开始涂药。张凡觉得自己就是那条砧板上的肉、还是一块腐烂肮脏的肉。 被涂药之后的张凡被呈“大”字状捆在了床上。太监关门离开。他在疼痛中昏迷了过去。 等他醒来、已经躺到了一张巨大的床上。身下是明黄色的锦缎被面,自己依旧是赤身裸体。周围摆设恢宏大气、难道? “没错、这里就是朕的寝宫。”一个男人从外面走进来、对着床上的人淡笑道:“除了过世的皇后、还没人躺过朕这张龙床呢!”男人在床边坐下、俯视张凡:“轩辕家的惊鸿、你可喜欢?” 喜欢?喜欢什么?喜欢你这张龙床、还是你干我?! 张凡皱眉:“要杀就杀、你这样是什么意思?要是恨轩辕恒、上战场杀了他就是。操我就能收回失地了?”他抬头看向面前的男人:“再说、我和亲王府根本就没有关系。” 皇帝若有深思地看着张凡、过了好久才缓缓说道:“我记得你出生那年、你父王还在我面前说要保你一生无忧……” 张凡哭笑不得:“你不会是……”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男人就压倒他。依旧是没有任何准备、直接硬插了进去。虽然里面还有些伤药润滑、可是他那久未人事的后面哪里受得了这成年男子的尺寸?干涩异常。他痛、估计上面的也不好受。张凡一边咬牙、一边琢磨:这个皇帝别是个受虐狂吧。 一顿猛抽、发泄。睡觉。整夜都被搂得紧紧的。这男人睡的倒是蛮香、可张凡就遭罪了。第二天躲在小院的马桶上拉了整整一天! 本来以为可以歇一口气、没想到临到第二天晚上又被两个太监一顿搓洗、涂上药、裹了毯子、塞到龙床上。天天如此。不论张凡伤得多重、身上的疤痕有多难看、那皇帝每次看见他就跟吃了春药似的一个劲儿地做。张凡都咬牙忍了下来。半月的日子就在被做和疼痛中度过。 死?不是没有想过。可是、现在、他不想死。战场上的死人还看得少吗?强奸算什么?自己也不是什么贞洁烈妇、只要能活下来、比什么都强!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亏你还是右相!朕扶持你对付李家、你倒好!连个人都看不住!现在好了、姬家有了那个老狐狸的助力就更猖狂了!滚!找不到那条老狐狸、朕就剥了你这身老皮!” 躺在床上沉思的张凡被一顿斥骂声惊醒。砰、里门被踢开。轩辕龙怒气冲冲走了过来、拽开张凡的双腿就往里插。 一捅到底。身上男人舒服地深吸了口气:“难怪姬家的老三杀得那么狠!怕是恨我夺了他的好东西吧!哈哈哈哈哈”男人大笑的快速直捅了几下、俯身低头对着张凡的眼睛:“姬家造反怕也有你一份功劳吧!送个美人给朕、转眼就把朕的大半兵力给卷走!惊鸿、你还真是了得!父族夺了我半壁江山;夫族抢了我的全国大半兵力。甚好、甚好!呃、果然是个尤物!夹紧点!笑!给朕笑!”不停抽动的男人忘记刚刚的坏心情、全力进攻。 已经经过半月这事儿的张凡开始渐渐适应这个男人的程序。自动夹了夹后面——早点完事儿、早点休息。男人被夹的很爽、不想过早结束。减缓了进出速度、开始缓慢而深入的抽动。xx的、张凡最受不了这样慢吞吞地磨研。一着急、扭了扭屁股。男人一激灵、急忙抽出一些:“小东西、容华调教的不错啊!” 容华?他?!张凡正要开口问、男人趁身下人分神、一次有力的插入。 “啊~~”一身尖叫、后庭猛地缩紧、全身快速由粉红变成通红。 “是这儿!呵呵……”男人高兴了、用下面在里面乱捣、寻找起刚刚无意间碰到的地方。 很奇怪的感觉!张凡直觉得不妙,开始剧烈挣扎。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挣扎、可是身体告诉他很奇怪、绝不能让男人找到那个地方。刚刚那种感觉!他的挣扎、引起了轩辕龙的强烈不满。一直一来、这个孩子都是很顺从的、顺从到他都快没感觉了!要不是……难得现在有了新乐子,怎么能就此罢手呢?就要找带子绑住正在挥舞的拳头、对于身下乱蹬的双腿、他倒是很享受,可是就是爽得有点分散精力…… 两人正在看似调情、实则斗殴的闹着。 就听见外面德安公公在外面大叫:“不能进去啊!奴才万死!没有皇上的命令真的不能进去啊!”**** 皇家 !!!!门是西海崖壁上的千年古木,所以在惊天一脚之下只是发出了一声哀吟、却没有散架。 “父皇真是好兴致啊。”一个高大魁梧身着戎装的男子施施然走了进来,完全不像一个刚刚怒踢“龙门”的人。只见他目不斜视径直给父皇行了礼、然后自顾自地就做到桌子边伸手倒茶、喝起水来。 德安公公赶紧低头将遥遥欲坠的门掩起来,自己守在门外。 床上的两人也停止了可笑的行为。张凡羞得无地自容:虽然常常开着大门做、可是宫里的太监和宫女碰到这样的事情会自动回避,即使不回避也会跪下低头当自己是个木头,没有任何存在感。囧所以张凡这些天以来还不是很尴尬。如今这皇帝正经的儿子进来面对面地坐在边上喝茶……他只有扭头面对床里面、闭眼逃避这尴尬难堪的现实。 “皇儿、”轩辕龙摩挲着张凡的脸:“朕动了你的心上人、你可是有怨言啊?” “儿臣不敢。”来人端着杯子冷冷回道。张凡心中一惊:这声音好生熟悉!还有他怎么没有否认“心上人”,这…… “哈哈哈哈,皇儿、你是大周国的太子、朕未来的继承人。既然如此、”轩辕龙收了笑声、肃然说道:“那就不能有感情!”说完他扳过张凡的头面朝太子,下面竟然开始动作起来。一次一次更加深入。张凡一时没防备,呻吟出声来。皇帝一边缓缓抽动、一边吩咐外面:“德安、叫皇子们都进来。”张凡正要起来逃跑、却被早有准备的轩辕龙给点了穴道、绑了起来。 不一会儿、就听见西西索索的声音。 “都抬起来看着。”皇上命令。张凡虽然闭着眼、可还是紧张、后面不由一阵紧缩。轩辕龙闭眼深吸一口气,睁眼、又是那个冷酷的帝王;“罪王轩辕恒的九子现在就在朕的身下。”张凡感到很多眼光刺过来,“从今以后、谁有功、朕就把他赏给谁把玩!” 张凡狠心睁开眼、帝王的侧脸冷峻无情。他转头看向侧面:魁梧的男子依旧坐在那里喝茶,而宽大的寝殿里跪了四个年轻的男子。他冷冷地看向下面表情各异的脸。“这不仅是对你们说的、德安你也把这个话传旨给剩下几位皇子。” “是。”德安在门边跪着答道。 “这一次、太子收复了北面的颡城,乃是讨逆的首捷,朕甚安慰。太子、你过来”皇帝从张凡身子里退了出来,“这是给你的赏赐。” 张凡听到下面跪拜队伍里有吞咽口水的声音。 太子轩辕啸坐了一会儿,站起身来。跪拜谢恩。在德安的帮助下脱掉盔甲,只着中衣。皇帝示意他上龙床。轩辕啸捏捏微微发颤的手、坐到床边。皇帝衣冠整齐地坐到床里。张凡看向皇帝:“这就是你教育自己孩子的方式?!”皇帝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以为呢?” “他们没成疯子、估计也不远了。”他嗤笑。面上一阵黑暗,接着嘴唇上传来柔软的触感,含着淡淡的茶叶清香。他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一脸陶醉表情的太子。太子停下睁开笑眼看他:“鸿儿、好久不见!” 身下立刻被一根粗大的东西填满。长时间的□已经让后穴湿润软滑,东西很轻易地就插了进去,坚定而有力地。张凡奇异地感到那里面隐隐的温柔。他圆睁着两眼惊讶地瞪视着太子:奇怪、太奇怪了!为什么他会有这么奇怪的感觉?!热烙如火、坚硬似铁的粗大、可是进来的时候自己却没有屈辱感,仿佛身体能感应到对方的内心!那根火热小心翼翼地、温柔地在自己身体里面抽动,有一种自己在被珍惜、被疼爱的感觉……为什么、为什么心里有些难言的苦涩和感动、还有一点醉人的暖意?为什么、为什么眼睛这么酸痛? 太子侧头挡住外面灼灼的目光,伸出舌头舔掉身下人脸上的泪水。他终于又见到了他。我的鸿儿!天知道、他现在激动地快撑不住了:“鸿儿、痛吗?” 平生头一次在性事上被温柔对待的凡终于脑袋变糨糊了。囧 “啊?”他勉强睁开红肿的双眼,身体暖洋洋地仿佛泡在热水里,脸上被舔得痒痒的,好舒服、他都快睁不开眼睛了。 太子轩辕啸看到鸿儿似睁未睁一双已是情动的凤眼,满面桃花。挺翘的小鼻子由于激动、鼻翼迅速地扇动,可爱的像个小动物;一张娇艳欲滴的诱人丹唇半开半合,好像是受不了刺激、正在渴求爱抚。眼神深邃起来,他爱怜地吻了吻心上人的眼睛鼻子和嘴巴、挺起身来、全力冲刺! 鸿儿、这一次、我不会放过你! 粗大在身体里快速地进入,每当那根离去,他不由自主地想挽留,暖,身体火热抵不过心中那一点暖意。一股自己一定会被细心温柔对待的安心感。只想这一刻不要停止,继续、继续。啊、他猛地睁开眼睛看向上面的人:是那里!不要碰那里!男子邪笑地看向他的眼睛深处、仿佛在说:“是这儿吧?原来是这里啊!”张凡有些不妙的感觉、他想伸手阻止,可是手被绑着、不能动!男子朝张凡坏笑一下、一刻不停地猛攻那一处,张凡被顶得舒服得尖叫起来——他无法拒绝这种快乐!统共三十多年的两世人生里、他没有尝过这样的极乐!白活一场!他尽情呻吟、宣泄自己的快乐,这一刻、他不要多想什么! 一阵勃发的快意被释放,张凡昏昏然。虽然看起来像是昏迷了过去、其实是全身舒泰,懒洋洋地不想动,舒服地只想躺着。埋在身体里的那根也和自己一起喷发了。可是又迅速地硬挺起来、慢慢地在充斥粘液的软滑里磨蹭着、好像舍不得离开、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皇儿、为大业者、不能贪恋美色。这一点、难道你不明白?!”远的似从天边而来的声音打破了刚刚与外界隔绝的小氛围、冷绝。那根粗大顿了一顿,停了半晌儿、慢慢地从里面退出。一阵水声渍渍、湿答答的声音从两人的连接处传出。还停留在半迷糊状态的张凡感到身下东西的退离、空虚顿时漫上心头,努力夹紧身下,不要离开!那根东西迅速坚硬起来,往里又捅了捅,张凡满意地笑了笑、又充实起来了。 “太、子!” 那根终于在犹豫之后、毅然决然地退了出去,不满于空荡荡的身体,张凡睁眼要指责身上人,就看见满面黑色笼罩的皇帝轩辕龙掀开遮羞的锦被、抬起他的双腿压到床头、用绳索绑住,瘫软的双腿根本就不听大脑的使唤,张凡眼睁睁地看着腿被绑在了横档上。所有的私密被揭示在众人面前。他自己也能看到、看到自己淫靡不堪、下贱的模样:腹部上是自己射出来的东西——是这一辈子的第一次吧;而后面、不顿被挤弄出来的是男人的精液。他甚至能感到所有的眼光都聚集到自己不停蠕动、似乎在渴求插入的后面。 轩辕龙掀开衣摆、双手掰开两瓣嫩臀,小穴在粗鲁的动作下竟然更加兴奋、更加快速地闭合、连前面的小粉红都微微抬起头来。一根粗黑的巨大插了进来,张凡紧咬的嘴唇没能抵挡住身体的快感,在快速而剧烈的抽动下,随着一进一出的动作大声浪叫起来。 朦胧中、他看见旁边一张惨无人色的脸、还有插入自己的人在身上狞笑:“贱货!贱货!朕的皇儿、你看见了吗?只要是个男人插他、他就能爽!感情?!哈哈哈哈、笑话!笑话!” 闭目。 生活就是一场□、如果不能反抗、就去享受它吧。 张凡听从身体的召唤、尽情的喊叫。放松的身体找到了久远的记忆、自动摆动、扭曲、主动帮助巨大进入自己的深处,叫声婉转媚人、小穴吞吐有致…… 容华、你果然很会享受!这样动作的确很舒服…… 几次?做了几次?不知道。身上的人来回变换。一会儿是阴冷残酷的轩辕龙;一会儿是动作粗鲁、满含恨意的轩辕啸。是错觉吗?他仿佛还看到很多脸庞在自己身上舔咬,还有几根或大或小的男□官在自己眼前兴奋地抖动…… 摸摸额头。靠、又发烧了!伸手摸摸后面、刚碰到入口处就疼得一阵哆嗦:xx的、也不知道那些畜生做了几次!皮都快磨破了!他们的小jj就不会疼吗?要侧身翻爬起来,手好像麻了!囧他低头看看自己的手,白嫩的手上一层透明硬壳似的东西,不仅手上、张凡看看身上、全身都是!xx的、他们也不怕精尽人亡!对着一身的刀疤他们也不嫌恶心!真他妈一群变态!皇室里就没一个好东西!姓轩辕的没一个正常人! 张凡在心里骂了半天。反应过来:好像自己这辈子也姓轩辕啊~哈哈哈哈、自己也不是个正常人!哪个正常男人被男人捅了还能兴奋地射出来?追着自已也有的东西死命地夹、淫荡地想要别人插自己的□、浪叫的像个妓女?被几个男人上了都不知道、还被射了一身x液?张凡啊张凡、你可真够能耐、真够正常的! 他看向四周、既然你都不是个男人了、继续这么耗着也没什么意思、不如来个痛快的吧! ~~**** 生存 !!!!“你在干什么?”轩辕啸一进屋就看见趴在地上的惊鸿,眼光落在他匍匐要去的方向——摆放着一把绝世名剑的几案! 他几步跨到案前将宝剑紧紧抓在手中,对着地上的张凡说:“鸿儿、我不准你想不开!” 哼、张凡暗自翻翻白眼:老子才没想自杀!老子是想在临死前把你们轩辕一家杀个干干净净!靠、真是点儿背、马上都要够到了,亏老子爬了这么长时间!唉、武功没了。这剑别说没拿到,就是拿到了估计还没到门口也被人给结果了。惨啊、怎么办呢。 轩辕啸看着低头不语的张凡、以为他在黯然销魂,自己也是心伤难耐,语带哽咽地说道:“鸿儿,你可怨我?” 囧、张凡有点无语。貌似这轩辕家的人颇有些自恋:老子是这样儿;儿子也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太子殿下,我和你好像不大熟吧! 太子扔了宝剑,蹲身下来紧抱住地上的人儿,眼泪流下来:“鸿儿、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手抬起自己暗地里恋了多年的容颜,闭眼轻轻吻上去。在世子的笑容里认识了你、在出嫁前见到了你、在你婚后暗探的密报中爱上了你……想了多少遍、念了多少遍、又、恨了多少遍。为什么?为什么?我是一国太子,你是镇国将军家的儿媳妇、我的表弟——身份注定我们没有交集,此生此世,我已经断了能与你结合的念头,可是!又在边关见到了你!混乱的人群中、我竟然第一眼就看到了你!认出了你!压抑不了接近你,我冒着危险把你调到身边。可是竟然在乱军之中弄丢了你!鸿!你可知道那时候我有多痛苦!即使身受重伤、我也未曾停下找你,要不是父皇……父皇以为将你推入死路就能断了我的爱恋!他让你进入百死一生的决战~你可知道、我知道后有多么自责、多么心痛……鸿,你活着,真是太好了!我知道父皇会对你不利,急急从前线赶回,还是、来迟一步……可是、回来了又怎么样?父皇还是不会放过你我——他要亲手斩断我对你的爱恋……鸿、你的苦果竟是我的爱浇灌长大,这让我情何以堪……我、怎能再让你为我吃苦! 这男人脑子坏了吗?张凡肩头的缎衣被眼泪泡湿了一大片,一个熊一般健壮的男人抱着另一个男人一个劲儿地边哭边吻。囧 “鸿、你可有认出我?”吻到张凡满脸口水和泪水、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全身发酸、肩膀被抱的发痛后,那男人才渐渐停止了哭泣,用含情脉脉的兔子眼满怀期待地看向心上人的眼睛深处…… 妈呀,他该不是彻底变态了吧!毛骨悚然。 张凡囧了半晌儿,才结结巴巴迟迟疑疑地回答:“你是、轩辕、岑、将军?” 眼前阳刚的脸上露出了数十年难得一见的温柔笑容:“我的鸿儿真聪明!”高兴地又在张凡脸上啪啪亲了两大口。囧 张凡在想:我是不是该摸过那把宝剑给他个透心凉?! “鸿、我借着让你修养的借口不让人进来。现在时间不多,我说、你听。”轩辕啸又恢复了平时一脸严肃的模样:“你父王叛了父皇,占了半壁江山。姬家趁火打劫,先是送你入宫装出和亲王府毫无瓜葛的样子,又送出兵符骗取了父皇的信任、被调任边关,却早就拿着夺取兵权的主意:前两天父皇才发现兵符根本无法调动姬家还有西北的兵!左相又离奇失踪、估计是去帮姬家去了。估计边关一块儿的地盘是不保了……父皇现在无兵无权,正要找个发泄的对象,所以决计不会放过你!无论他怎么对待你、鸿、要坚持住!男儿在世、志在高远、身体上或有伤害,但是、鸿!答应我:不要放弃生的希望!”男人用深邃坚定的眼光看向对面苍白脸上一双依旧生气勃勃的眼睛。 张凡迟疑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剑眉、轩辕家典型的凤眼,挺高的鼻梁,一双紧紧抿住的嘴唇反应了主人的坚毅和果敢。他、是在关心我吗? 他不是太子吗?应该恨我才对啊。我名义上的父亲可是占了他未来的江山啊。虽然在军营里的时候,他对我挺好的,可是,这样的话是他的立场应该说出来的话吗?昨天那个的时候,他、好像很温柔的样子,难道?靠、老子怎么像个女人似的。张凡看着眼前渐渐着急的脸:“太子殿下,我没有罪、为什么要死?有罪的不是我,是轩辕恒、是姬家!我不过是个弃子罢了!” 轩辕啸松了一口气:“记住、无论宫中如何难过、别人如何待你、你都要相信: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父皇最近情绪不稳、不要忤逆他!他、有些心结……”轩辕啸低下头“你、你”他深吸一口气、艰难地说:“只要你、你、顺着他……他就不会轻易杀你。找到机会、我一定救你出去!” 这是叫我讨好他父亲了?以色侍人。张凡苦笑,没想到这美人计中我也能捞个角色、还是个主角。 “你为何帮我?”张凡最终还是将疑惑问出了口。 男人依旧低着头、由于低着头、张凡看不清他的脸色。“我、”男人张了张口、却又停下,过了许久,才抬起头、摸摸张凡的头、笑着说道:“鸿儿、我可是你世子哥哥的好朋友,听着你的故事、看你长大。你说、我怎能看你被这宫廷给吞没?” 张凡不信。 世子哥哥?你们也已经是敌人了吧!再深厚的感情、也无法面对现在这样的局面,你们早就是今生注定的死敌了!但是张凡没有点破,他需要一个助力、无论这个助力是为何帮他,他能感觉到对方的真诚,这就够了!只要帮我离了这腐烂如沼泽的宫廷,就是恶魔来找我,我也会毫不犹豫地接受他的条件! 张凡在太子的寝殿里养了三天伤,轩辕龙说九公子可以给太子玩三天,算是给儿子的一个小赏赐。 十几天之后。 张凡缓步走向御书房。只养了三天、伤还没好、他就开始在御书房当差了。当什么差?还不知道吗?没有身份、没有姓、也没有名字、他现在在宫廷里就是一个代号、叛逆亲王府和姬府的代号,所以、无论皇帝如何对他、都是理所当然。宫人不会同情他、大臣也不会劝诫皇帝,众人只是鄙夷地看着他:一个以色侍人的男人、一个从一个男人的胯下移到另一个男人胯下的男妓、一个祸国殃民的祸水! 张凡端着手上的盘子、盘子上是茶。这是他今天早上端的第十次茶了。大概是喜欢看他一瘸一拐的样子,皇帝陛下特别爱好在凌虐他之后、让他跑来跑去地端东西。真是个特别的嗜好啊。 恭敬地在皇帝身边跪下、将盘子举过头顶。但愿这一次不要让他举太久。 “太子、你看姬家会从那一部分切割?”皇帝皱眉看着案上的地图、忧心忡忡地问道。等了半天、没有声音。抬头看向儿子,眼神正直勾勾地盯着地上的孩子呢。皇帝咪咪眼:还没死心吗?看来这孩子还真是个祸害呢。瞥向地上的孩子、白皙的双手举着盘子、宽大的袖子落了下去,手上是斑斑伤痕,有的是旧的刀伤、有的是被人掐紫的痕迹。大概是跑来跑去的缘故、衣领也歪了,露出细细的脖颈和锁骨的部分。满是吻痕。还有未消的牙印。 皇帝微微一笑、端起盘上的茶水。喝了一口、立即斥责:“怎么这么凉!”茶水接着就泼到了孩子的身上。薄薄的春衫被这么一浇、顿时显出男孩单薄纤细的身材、连胸口的两点红樱也隐约可现。 即使是春天、也还是有一些凉意、加之凉水浇上、男孩有些微微发抖。轩辕啸收回眼光、面无表情。可是手却在案下紧握成拳。轩辕龙一把撕开男孩身上的青色的春衫,露出夹杂着道道红痕的白色肌肤。手指描绘着道道红痕:“这无痕药果然有些效果。”说着做到椅子上掀开下摆:“过来。” 男孩顿了顿,终究跪着挪到男人张开的双腿前、解开男人的裤子、低头舔舐。软塌的男根慢慢鼓胀、男孩张口含住整个,头熟练地前后摆动、待东西硬挺起来,吐出来,伸出小巧的舌头灵活的顺着□上的青筋描绘。 “你的箫吹得倒是不错。”轩辕龙舒服地用手压住男孩的后脑,往身下压。 轩辕啸低头,空荡荡的大殿里只有男孩的吞咽声和皇帝低沉的喘息声。 拉开头,轩辕龙冷声命令:“脱掉衣服。” 男孩毫不迟疑地脱掉衣服,除却外面的青衫,底下竟是□。 坦然从龙案下面抽出一个盒子。轩辕龙笑道:“你倒乖巧。”男孩也没答话,面朝着大殿门方向上身伏在桌案上,张开双腿,翘起屁股,将后面对着皇帝,一只手端着盒子,另一只手挖了一块膏状的绿色黏稠、往身后的小穴里塞。手指的来回抽动带出渍渍的声音,两个男人的呼吸渐渐粗了起来。等到一根手指增加到四根,男孩才停止。 “上来。”皇帝接着命令,声音嘶哑。 张凡回过头,轩辕龙的下面早已一柱擎天,粗黑的东西来回不停摆动。哼、这老东西怎么不阳痿啊!他站起身,走到男人面前,张开腿,抓住兴奋地颤动的火热,往身下塞进。好大,吸口气,放松。啊、张凡一声低呼,那东西刺溜钻了进去。轩辕龙对着惊讶抬头的张凡淫笑。老淫棍!张凡垂目,上下动作起来。 上去的时候夹紧,下去的时候放松。张凡在心里默念。不是他记不住动作,是他怕自己一不小心会火到坐断“龙根”!心里默念:就当是做运动好了。囧 上下的动作越来越快,早点做完、早点收工。一双大手按住了上下摆动的臀部。轩辕龙狠狠捏着手下的嫩臀,对着龙案后面的轩辕啸笑道:“太子,你也来与父皇一起尝尝这淫穴的滋味儿,如何?”**** 逆天 !!!!这样很好玩吗?张凡低头,虽然现在我并不在乎你如何侮辱我,因为我知道你只是为了摧毁我,可是一而再、再而三,你就不会感到厌烦吗?就是泥菩萨也有三分火气。张凡的火气开始往上冒。 “怎么?生气了?”轩辕龙恶意地用手揉揉手下的圆润,挤压让小穴更加紧窄,他满足的叹了一口气。张凡恶意地狠狠夹了夹。轩辕龙忙不迭抓紧细腰、把自己往外抽。 另一股热气趁着空隙从穴口处往里钻,张凡惊讶地回头,一张幽暗疯狂的眼睛。你! 已经到达极限的轩辕啸轻咬着张凡的耳垂,舌头舔着耳后的敏感处。张凡不由笑着缩脖子——他怕痒。一放松,那根东西挤进了还插着另半根的不大的空隙。三人同时呻吟。两个插的是爽的;张凡是怕的:妈呀,会不会撑裂啊!感觉后面火辣辣地,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只是觉得后面不受自己控制地不断扩大!他撑着轩辕龙的肩膀就要站起来,可是,轩辕龙紧握住他的臀部往两边分,轩辕啸抓着他的腰部往下按、两根粗大同时往里挤。 “不行~不、会裂开的!”张凡挣扎着、他可不想后半辈子大便失禁或者脱肛之类的! “别动,呼呼”轩辕啸低声在他耳边吹气“宝贝儿,别动,我快控制不住了!”他伸手摸索到前面、逮到张凡的嫩芽,摩挲起来。 僵住,这、除了上辈子那次出格,他还真没有让别人摸过他的东西。张凡有些别扭,他有些慌张,身子歪了歪。这一歪,彻底激发了父子两人的情欲。两人同时低吼一声,往里猛冲。 “啊!~”空旷的大殿里充斥着满是惊恐和不安的痛呼声。 热乎乎,麻辣辣、有些刺痛。 张凡也不知道后面有没有流血,只是下面一阵阵热流。两根粗大的火热在里面轮流进攻,一根抽动,另一根就在里面磨压。扑哧扑哧……似乎有液体不断往下滴落,后庭习惯性的想缩紧,阻止液体的滴落。轩辕龙突然激动地从龙座上站立起来:“干死你!我要干死你!” 他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张凡措手不及,慌忙搂住他的脖子,双腿夹住他的腰部防止自己掉下。可是他的动作让两个男人彻底失去了理智:将他夹在中间,节奏一致剧烈地摆动各自的腰部,全力进攻。两条巨龙开始同进同出,齐根没进、齐根拔出!激烈地动作太子殿下又要出征了,是吗?” 轩辕啸微微点点头。 “既然如此,还等什么?”张凡笑着对太子说道,脱下了外袍,露出日渐白皙,疤痕渐淡的少年青涩的身体。 太子不敢抬头,他知道,只要自己一抬头肯定会控制不住自己! 一股熟悉的体香飘进自己的鼻中,轩辕啸呼吸急促起来,低垂的眼光看到地上一对如玉雕般的白足,他甚至能看到玉趾趾甲上淡淡的粉色,映衬着白色的肌肤,他吞了吞口水,自从碰了鸿以后、是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了,现在整个身体都在叫嚣:要他、要他…… “今朝有酒、今朝醉。太子,你还在等什么?”少年雄雌莫辨的声音发出诱惑的邀请。 太子轩辕啸惊讶地抬起双眼:他的鸿什么时候会这样说话的?这一抬头就再没有离开眼,松开手。**** 又见 !!!!这眉、这眼、这鼻、这嘴、这诱人的身体…… 轩辕啸心中激荡,为什么?为什么即使是满身刀疤、一身伤痕、依旧能激起自己心底最深的欲望。自小受到的训练就这么土崩瓦解。在身体的欲望下,在心中满溢的爱恋中,自己——就像个傻瓜。明知不会得到回应、不会有结果、还是会在最糟糕的情况下要了他。手指沿着爱人姣好的脸庞滑下,来回摩挲着少年殷红欲滴的唇,轻轻吻上。连心底都要醉倒在那股幸福的战栗中。这种没有结果的孽恋——就让我、沉浸到爱欲中吧。如果无缘得到你的心、鸿、至少让我得到你的身。无论是靠什么得到、如何得到! 沿着额头亲吻、紧闭的眼睛、高挺的鼻梁、纤细的脖子和单薄的胸膛,轩辕啸伸出舌头一路舔下,在腹部辗转——那里有一条长约两寸的伤痕,身下人有些颤动,笑了笑,继续往下、看向那根嫩芽,小东西躲在草丛里、羞答答的。轩辕啸满溢着爱意的轻轻吻了吻低垂的小脑袋。那小东西动了动,呵呵、有反应呢!张口含住它,鸿、你知道吗?我、恨不得能将你吞下! 太子轩辕啸开始用尽自己所知道的一切知识来取悦身下的身体——鸿、此去战场、生死未卜,也许这是我们最后的相聚。此生、我至少要让你的身体记住我! 他的技术虽然不怎么好、可是好歹也是享受惯了的皇室子弟,胯下讨好的男人女人不计其数,所以虽然是第一次却也是做得有模有样,再加上张凡最近开始发育,又是这个身体初尝到□,渐渐竟然挺翘了起来。轩辕啸看到小粉红在自己的嘴中渐渐膨胀,心中涌起的竟是喜悦!他小心翼翼地手握住那不住点头的小东西,用舌尖细细描绘每一个突起、每一个脉络,仿佛要用舌头勾勒出整个形状、不落下一个细节。 张凡是一直想挣脱的,可是,身体的要害却被握在那人的手中,敏感处仿佛感受到快感即将而至,不停颤动、让他不能、也不舍离开那人的舌头。他只有想一条离了水的鱼儿一般,不住的翻腾。可是、又拒绝不了那种致命的快感。舌头越加灵活的延伸往下,挑动两个鼓囊囊的小球,小球在舌头的挑逗下变得饱满,张凡有了那种冲动,他在快乐又痛苦地呻吟:身体要爆发了。 轩辕啸张嘴含住早已眼泪连连的小东西,快速地吞吐起来。张凡在越来越快速的吞吐中,渐渐奔至□,最后在两指轻轻地挤压下,喷薄而出。 “鸿、喜欢吗?”轩辕啸吞下爱人的所有、深情地看向爱人。 可是——张凡这个身体早已抵挡不住极乐,处于假死状态了:他能感到、听到,就是不能出声,也无法出声。平日苍白的脸上泛出片片红晕。 轩辕啸心里无限喜悦:鸿是喜欢的!他再接再厉,不断轻吻,腿,脚,甚至将刚刚挑起他欲望的粉红色的脚趾含在嘴里。 张凡从没有被如此对待过!两辈子都没有过!他浑身不停的颤抖,不受他控制。轩辕啸看到心上人轻颤、这些时日的接触,哪能不知道那是鸿情动的信号呢?微笑着挑起边上玉盒里的膏体、送往不住闭合的小穴中,手指就着膏药,涂遍里面的每一个角落,终于,在自己极限之前,轩辕啸将自己早已紫红的粗大一鼓作气穿入到早已软滑的小穴中。 极乐。原来、进入自己爱的人的身体是这么的销魂!轩辕啸再一次感叹:每一次进入鸿儿的身体,他还是觉得自己比上一次更幸福;每一次都觉得自己已经到了快乐的极限,可下一次,又会给自己新的惊喜!他不知疲倦似的不停探索着洞穴里的角角落落,好像要用自己的□占领里面每处土地。 张凡一开始还算舒爽,可是渐渐就被轩辕啸激烈到疯狂地冲刺完还打量了一下两人的连接处,咂咂嘴:“九公子、你猜朕给你带来谁了?” 张凡是要爬起来离开的,他见不得别人看到他现在这幅摸样,可是轩辕啸哪能让他得逞?!虽然他也不希望让父皇看到自己心上人的媚态,可是他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就听见一声温雅清冷的声音:“鸿儿、这许久、你可有念过我?” 张凡心脏一阵抽搐,轩辕啸的硬挺在张凡骤然紧绷的□里轰然坍塌。装不下过多东西的洞穴口边喷出了些许白色粘液。身体还被紧搂在太子的怀里,张凡只能恐惧地看着那个清雅如竹的男人走到两人身边,伸出细白消瘦的手指在两人的连接处沿着他的洞穴口边挑起一指黏稠:“鸿儿、我是怎么教你的?!怎能让东西流出穴口外呢?!”男人清淡地看向微微发抖的张凡:“看来、你还需再调教、调教呢!”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张凡嘶哑地喊道,声音里全是不信。 男人掏出手绢、姿态优雅,仿佛只是擦去手上的灰尘,而不是刚刚新鲜出炉的精液:“我哪能抛下你一人在这宫廷里呢、鸿儿?莫要怕、鸿儿、容华会一辈子陪着你的。” 童年的梦魇。 即使是成人以后,你依旧会对你儿时害怕的人有畏惧的心理。这就是张凡面对容华的感受!以为此生都不会再见到他!可是、竟然在皇宫——轩辕恒的死敌之处看到容华、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巨大的“惊喜”!而且、为什么轩辕龙一副兴高采烈、或者说、幸灾乐祸的表情?! 张凡心中涌起巨大的不安。他往身后靠靠,手想拽起卷成一团的锦被想盖起自己的羞处。 轩辕啸从巨大的喜悦中清醒过来,冷冷看着眼前的男人,伸手抱紧怀里的身躯、似乎在宣布自己的所有权。 容华依旧是招牌淡雅的笑容:“你们这样做可不行哦,要这样……”说着挑起边上绿色透明的膏体,伸向两人的连接处,轩辕啸想要一掌挥开。可是终究在轩辕龙的瞪视下收回了阻止的手。那只手将膏药涂到两人的连接处轻轻摩擦,手指灵活异常、仿佛带了魔力似的,轩辕啸和张凡同时呻吟了一声。张凡捂住自己的嘴、不可置信的看向容华。容华仿佛有感应似的、抬头对他一笑。 尽是妩媚! 张凡何曾看到容华如此?虽然教授他"男妻课程"时也时做妩媚摸样、可是那是在授课!立马容华就会收回那样表情,又是一副高雅斯文的模样!何曾在平时做过这样的娇态?!张凡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妖怪!**** 妖孽 !!!!轩辕啸忍住下身的蠢蠢欲动:“父皇,现在鸿是我的。” 轩辕龙微笑不语。 温润滑腻的绿膏被容华在两人的连接处涂遍,轩辕啸的怒气不能阻止身下勃发的欲望,棒子在张凡的体内迅速膨胀,容华淡然的面容下暗藏兴奋,手上的速度加重起来,张凡全身紧绷:这混蛋每次都不放过自己,这次完了! 他突然往前爬,意图摆脱身后的折磨,轩辕啸已经舒服得有些恍惚,放在张凡腰上的手被张凡打掉。张凡弓着身子往前爬,粗大的紫红从滑腻处呲呲啦啦地被拔出,恩?爬了两步,感到没人阻止自己,张凡紧张地回头,轩辕啸的刚刚还沉醉在膨胀乐趣的脸上,一双喷射着欲火的红眼直直地盯着吐出自己的滑腻;而容华,张凡低头看到,那只手转而专注地握在轩辕啸被退出的紫红上,情色地沿着那青筋爆出的半截□着,一双眼却看着前方张嘴吐出巨物的小穴。张凡就觉得自己的后面火辣辣地,好像被两人的目光盯得焦掉了一样! 他正要一鼓作气赶快摆脱这该死的境地。就听见轩辕啸大吼一声,冷地搂住张凡的腰往后一拖,“啊!”张凡仰头大叫,:由爱生怖。看向床上酣睡的三人,自己和他们算什么呢?只不过是熟悉的陌生人罢了。或者,连熟悉都算不上。大概,只能说身体间很熟悉吧,他自嘲地笑了笑,既然如此,就当是一夜情吧。虽然自己不喜欢男人,可是,今天好像确实有享受到,果然性爱是没有理智的,连自己这个标准的大男人都有些沉迷了,看来自己还挺喜欢被x奸的,呵呵,如果前世的时候有谁说男人被x也会有快感,自己铁定会大声嗤笑,然后大骂恶心变态吧,记得好像跟谁争论过来着,可是现在自己,他揪住自己汗湿粘连的头发,自己好像,好像有些,上瘾了! 无法接受自己心灵的拷问,他摇摇头,强迫自己撑起酸胀的双腿朝外面走去。 刚刚还闭目沉睡的容华睁开双眼,看着披着一件皱巴巴的袍子,一瘸一拐艰难远去的男孩。 鸿儿,鸿儿…… 接下来的几天,轩辕啸跟吃了极品春药似的发了狂的和张凡造。到什么程度呢?到后面有时候都会麻木。囧,那个时候,张凡就会躺在床上,用腿夹着不停撞击自己的健壮的身体,非常尽职地时不时喊上两嗓子。实际上头脑里却在想着:x的,幸亏老子不是个女人,要不然,这么造,十成十能闹出人命!之类的废料。囧。不过,每当容华和皇帝来参观的时候,他都会装出死人脸,免得让那两个变态又兴奋地加入进来。 轩辕啸仿佛世界末日似的做爱,让张凡大吃苦头。可是轩辕啸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然后信誓旦旦反复承诺自己一定会救他出去,还有时时让张凡恶寒的怨妇表情,才是让张凡生不如死的根源。所以,轩辕啸誓师北伐的时候,他真的是打心底里松了一口气。毫不意外地,临走的前一晚,张凡一夜没睡,直到轩辕啸穿衣出门前,他那根东西才恋恋不舍地抽出来,还在下面留恋地厮磨了一会儿。囧张凡就不明白,自己的那里有那么好吗!不过是男人排泄的地方,女人正经的地方不用,偏要来这个腌臜地方,真是——无语! 然后,在满心庆幸的心情下沉沉睡去。 轩辕啸走了。 好极。可是,当张凡睡得饱饱地愉快睁开双眼,等待他的却是端坐在一旁,慢品香茶的容华!淡然、风华绝代的容华——这个张凡可以说在这个世界上最为惧怕的一个人之一!如果说昙国的威武帝是那个阴毒彻骨的狈的话,那么,眼前的这个男人,无疑是修炼了千年的狐狸精——还是头公狐狸!囧张凡不无恶意地想:这样的男人,天生就是来抢女人生意的! “鸿儿,想什么呢?那副表情。”容华一如既往的风雅,丝毫不见那天摄人心魂的模样。虽然当时自己有些心猿意马,可是,容华的表情,已经深深印在自己的脑子里。教授课程的时候,容华的媚态看起来很假,自己还曾暗地里嘲笑过容华很娘。可是,那天做的时候,怎么说呢?他的表情,真的很,很,什么词儿呢?妖孽,对。就是妖孽! 张凡看向面对自己风轻云淡的容华:“容华,你怎么会在这里?” 容华淡然一笑:“怎么,觉得我背叛了你的好父王?” “哼、你背不背叛他,关我什么事儿?!”张凡撇撇嘴“我就是好奇”张凡抬眼瞟了一眼容华:“你和轩辕龙是什么关系?” “哈哈哈……”刚刚还斯斯文文的容华突然大笑起来,笑的上气不接小气“我的傻鸿儿!什么关系?你不是都看见了?还是说,”容华咪咪细长的狐狸眼“你那个时候已经爽到连那么精彩的情形都没看见……”说完,伸出舌尖舔了舔嫣红的嘴唇。 这个暗示性十足的动作像一个导火线,那天淫靡,情色的场景一下子在张凡的脑中爆发。 一秒钟,顶多一秒钟,张凡脸涨红的像个大番茄。 “鸿儿~我可是现在还记得那个滋味儿~”容华大拇指摩挲着自己的下唇,眼盯着坐在床上盖着被子的下身。 缩了缩,虽然盖着被子,可张凡就是觉得自己被下光裸的身体被容华看了个精光。 xx的,他暗暗咒骂,下面好像有些反应了。囧这个妖孽!以后再也不和他讲话了!**** 妖孽(二) !!!!看着鸿儿低头咬嘴唇拼命生闷气的模样,容华好笑:这个傻孩子,这么些年,还是把什么都摆在脸上。想到那年在亲王府过节第一次见到的那个粉罗罗、晶莹如玉的孩子,如今,已经这么大了啊……他站起身来,踏步走到床边,伸手抬起鸿儿的下颌,一双还未掩去怒气的惊讶的双眼——即使经过这些折磨,鸿儿,你还没有学乖吗?拇指按上被蹂躏一夜的红肿却水润的唇部,低下头,轻轻吻上…… 惊讶的眼睛睁得更大了。容华闭眼尽情吸允,不满足于唇部的表面,深入进口中,灵巧地撑开毫无防备的牙齿,挑逗里面羞涩躲藏的舌头,一边伸手搂住不断退让后移的头部,口中生嫩的小舌头终于在容华激烈的吸允下失去了力气,毫无抵抗地任由容华将它含在自己的嘴里,肆意□。 张凡从来不知道光是舌头的亲吻也能让人兴奋!无论是姬三,皇帝,还是那个娘们兮兮的太子殿下,其实他都是很厌恶让他们亲吻的。是的,要干就干,老子不怕;可是亲吻,张凡内心里还是觉得这个是真正相爱的人间爱的表现,是不能亵渎的。两个陌生人,互相吞着对方的口水。呕,实在是够恶心、想想都恶寒。每次那几人要亲自己,他都是能躲则躲、能装则装:反正他是从来没有在亲吻中体会到什么感觉,除了恶心! 可是自己和容华、谈不上什么别的吧。为什么自己有点晕乎乎,飘然然的感觉? 呵呵呵呵……一阵轻笑传来,张凡勉强撑开双眼,笑得颇为妖孽的容华站在床边看着他笑眯眯地。 他冷地回过神来、立即就闭上嘴巴。唔,张凡差点跳了起来:舌头忘了收回来、牙齿咬到舌头了。囧 容华笑的更欢了:“鸿儿,你好歹也嫁了这些年。数数看,男人也有三个了吧,怎么吻技还是这么差啊?”容华凑过来“你吻技这么差,实在是丢师傅的脸,不如,”嘴角上挑的越高“让师傅再来调教调教。” 张凡黑着脸一把推开容华:“容华,看我难堪真的就让你就那么开心吗?”他一脸严肃正视容华的眼睛:“还是说,你是害怕说出你和轩辕龙的关系?” 容华收回妖孽姿态,又回到那个淡然高雅宛如天上浮云的模样:“我和轩辕龙是什么关系,与你何干?你又拿什么资格来问我?!你不也抬着屁股在这宫中做着皇帝和太子的禁脔吗?”容华嘲讽地看着眼前怒气冲冲的鸿儿,话头一转:“不过,如果鸿儿真想知道也可以,只要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告诉你!” “什么条件?”张凡沉脸问道。 容华抛个夸张的媚眼给张凡:“许多年没见,鸿儿都长这么大了”容华暧昧地看看被子,张凡囧地缩了缩“跟我做一次。” 这个男人是不是没了男人的那根东西就活不成?张凡愤愤地想,一天到晚想得都是那档子事儿!他摇摇头:“就算容华你不在乎,可是,容华”他抬头“在我眼里,你是抚养我长大的那个人,是我的师傅。我不能……” 容华打断他的话,满不在乎地说:“可是上次鸿儿似乎很喜欢我的服侍呢,还是说,你其实是害怕会喜欢上跟我做?” 一击闪电。 “鬼才喜欢跟你做!你、你简直无耻!”张凡气的满脸通红,大喊道。 “哦~原来如此……”容华丝毫不理会身后人的叫嚷,转身离去。临到门口,还回过头,调皮地和床上怒气勃勃的人暧昧地眨眨眼、随后、飘然而去。 可想而知,张凡七窍都快生烟了。 张凡在东宫生了几乎整整一上午的气:自己怎么就那么蠢!容华,和自己生活了好几年的人,朝夕相处,难道还不知道他是个什么人吗?那就不是个人!自己怎么就蠢到跟他打嘴仗!简直就是自取其辱!活该!教你笨! 胃部剧烈的疼痛。张凡捂着叫嚷着罢工造反的肚子,慢吞吞的爬起来,一早上未进食让张凡有些头轻脚重,他随便摸了件衣服披上——反正宫里的人什么都知道,自己也没什么好遮掩的,遮掩了也没什么用,该鄙视你人家还是会鄙视你。到哪里吃饭呢?这宫里的人实在是太眼利索,自己自从被皇帝和太子那什么了,就从来没吃过一次饭食,又开始吃那些个汤汤水水和苦死人的药,跟小时候喝了三四年的东西一模一样!摇摇头,容华当初还真没骗我,果然是宫里传出来的方子。 张凡扶着快折断的腰、翘着屁股在长廊间走一段、歇一段。周围的宫女和太监经过的时候跟没看见他似的。可是稍远的地方,却传来大声的聊天声,诸如“就会张着腿勾引人!昨天叫了一个晚上,就跟不插他的屁眼就难过似的……”、“天生就是给男人插的”、“勾引了上面的还不够,又勾引那位,哼!跟那个容华一样,就是个活生生的妖孽”…… 妖孽?呵呵,太抬举我了,我就是修炼一千年,也比不上容华妖孽啊!张凡在心里苦笑。反正自己早就没了面子,连里子都没有,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扶着腰,继续挪。 好不容易挪到了小院,狼吞虎咽了几盘子糕点、喝了几壶水、洗了个澡就上床睡了。 这一觉睡的真是香。等张凡睁眼,看看外面,竟然又是上午。难道说,自己睡了整整一天?张凡心情良好地笑了,有觉睡的感觉真好啊!x的轩辕啸,一天到晚都不让人睡,也不知道他是不是铁打的! 正在腹诽,就见一个小太监推开了门:“哟,总算是醒了!九公子、你可真能睡啊、整整睡了两天呢!赶紧的,皇上正要召见你呢!” 张凡被带到老太监那里,头头脚脚、里里外外被洗了个干干净净。照旧被几个武功高强的太监抱送到御书房。 进去还是不进去?张凡在屏风外有些迟疑:里面的叫声实在是……太大了。 “九公子,皇上等着呢,快进去吧。”身后的德安公公在身后低声提醒。张凡看着面朝地,后脑勺朝天一百年不变的公公,磨蹭着拐过屏风。 果然! 容华正趴在那张自己躺了一个多月的龙案上,身后的正在开垦的不是轩辕龙是谁? 一头青丝垂落,铺在洁白如玉的背部,黑白相称,加上容华青丝间如天鹅仰天鸣叫的脸,那张脸、妖艳异常。哪有什么风轻云淡?哪有什么高雅斯文?那张脸上处处分明是情欲淫靡的痕迹,微张的红唇,吟出最为婉转媚人的声音。身体如水蛇一般,迎着身后男人的撞击不停的摆动,仿佛从深山奔出入世的九尾狐狸,要吸引世间所有男人的眼神和精气。 果然是个高手。张凡心里佩服的五体投地。说道容华的床上功夫还真是不是盖的!张凡羞愧的看着自己微微抬头的小jj,是个男人看到了恐怕都会忍不住吧。xx的! 轩辕龙一声闷哼,不停的抽搐,终于射完,拔出瘫软的黑紫,瘫坐在后面的龙椅上。 容华急喘了几口气,慢慢直起身子,撩开咬在嘴里的青丝。就那么光光地走下了台阶,没走一步,那根精神抖擞的棍子就摇晃一下。张凡囧: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容华的东西,说实话,他从来没想过容华的那根是什么样子。或者说他从来没想过容华也有那根,虽然他明确知道容华是个男人。这个,貌似容华的那根还挺大,长的也挺漂亮。囧张凡有点无法接受。 容华走到无礼盯着他下面的鸿儿,媚若春水的声音:“鸿儿~要吗?”说完就跪下身子,低头含住张凡半抬头的粉红。 张凡闭上双眼享受,既然逃不过,有什么好躲的? 容华使出浑身解数,没几下就让张凡的小粉红膨胀硬挺起来。轩辕龙嘶哑的声音在前方响起:“过来!” 容华吐出口中的小可爱,小东西嫩生生地挺立起来,还不停的朝他点头。容华呵呵笑起来。低沉的声音性感十足。 张凡张着腿走过去,容华搂着他的腰,不停的上下抚摸。 轩辕龙瞪着喷火的双眼,一把拉过张凡,背对着自己怒张的紫黑坐下,张凡有些僵硬,他一手搂着腰,一手穿过前胸按着张凡的肩膀往下压。硬棒顺利地挺进了已经被开拓好的洞口里。舒服的长叹了口气,轩辕龙抬起张凡的两腿,加到龙椅高高的扶手上,示意容华按住,自己搂住身下的细腰,开始抽动。没有完全适应粗大的小穴在抽动中有些凝涩,轩辕龙不满地放开腰,双手在前方往下掰开两片嫩臀,小穴在外力的作用下被拉开,总算通畅了很多,轩辕龙开始大开大合地抽动起来……在大幅的动作下,艳红的媚肉在飞速的抽插中被带出、又在大力冲击中被塞回,小穴中的透明的液体在来来回回的动作中渐渐增多,最后竟然四处飞溅……轩辕龙兴奋地往前抬高手中的两片,仿佛要撕开似的往两边掰开。 鲜血在嘴角留下,容华深邃的双眸更加幽暗,他倾身用舌亲吻张凡死命咬着嘴唇的牙齿,舔去蜿蜒而下的血。张凡依旧死死的咬着嘴唇:现在只有痛才可以阻止自己发出恶心的声音! 容华挺起身子,退后。 轩辕龙依旧全力冲刺,一次一次撞击着张凡的敏感处。张凡的双手死死掐着轩辕龙的胳膊,仿佛要捏碎他的手臂。 一股电流从穴口直冲头顶! 张凡停止了坚持,等他反应过来,他才慢半拍地看向身下,一条灵巧的舌头正在自己被粗大撑开的穴口处来回舔舐! 刚刚还在抽动的粗大静止不动,可是,张凡能感到那个已经够粗够大的东西竟然又开始膨胀起来! 龙椅上只余下轩辕龙低沉的嘶吼和张凡压抑的呻吟、还有、身下容华处传来的清晰的吸允和舔舐声。 容华的舌头环着粗大和小穴连接的圆周一点一点的舔、吸,末了,还用舌头点点露出一截的粗大上鼓起的青筋。轩辕龙大吼一声,疯狂地抽动起来。被不断顶到g点的张凡再也无法控制自己,大声浪叫。容华媚颜一笑,一边□着不断低落透明的粉红,一边盯着鸿儿迷醉在情欲中的脸**** 绝爱 !!!!优美的脖项仰起,白皙到近乎透明的肌肤染上醉人的绯红,纤细脆弱的想让人一把折断,紧闭的眼睛现出一道平时不易看见的细密的睫毛和上调的优美弧形,而不断婉转呻吟的樱唇似乎在不断呼唤更粗、更大、更有力、更快速的穿刺! 容华幽暗的双眼燃起妖艳的黑色火焰,伸手抚上纤细的脖子:好想,好想就这样掐断!心中似乎有一头野兽在不断咆哮、四肢兴奋地微微颤抖——鸿儿,是你在逼我! 他用掌心平平、轻轻地抵到还在抽动的连接处压揉,轩辕龙顿住、健壮的身躯不断颤抖。容华眯起眼睛,握住自己早已肿胀疼痛的粗大。 张凡迷糊的睁眼,不明白为什么停住,他低头往下看,就见另一根红的有些发紫的粗大,伸到自己展露无疑的□,那根在穴口四周磨蹭磨蹭,好像即将屠夫在屠宰之前刀具总要荡两下似的。然后、刺进了早已泥泞不堪的洞口,轩辕龙喘息声戛然而止,张凡刚刚还迷糊的眼睛突然睁大,仿佛无法理解眼前的情景。 不犹豫,不停留,不留情,那根红紫坚定地进入最深处、然后、猛烈地抽动。如同打响了比赛的发令枪,又如同点燃战火的炮响,容华的抽动,让两人生生打了寒颤,如过电流的寒颤。 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身体就跟要爆裂开似的兴奋!心中涌起一股悖伦的快感,一股打破束缚枷锁的自由感充斥内心,他自己也无法解释为什么自己会这样。而且、两根巨大的粗根猛烈而快速的抽动,已经让他无暇思考,浮沉在欲海的潮起潮落中…… 容华低头死死看着自己的东西在那个朝思暮想的小穴中进出、出进。越来越兴奋,越来越疯狂,平素淡雅的脸上竟然露出狰狞的表情。轩辕龙惯于冷酷的脸上青筋爆出,一双眼睛死死地盯住眼前状若恶鬼的容华,下面的动作越来越快,终于一声低吼他喷出热流。灼热的黏液充斥了早已没有空隙的窄口,张凡有一种自己整个肚子都塞满液体的错觉,抽搐起来,下面的小口不断收缩。轩辕龙是喷完了,瘫软了。可是容华的坚硬还在不住的动作,每一次抽动都发出巨大的水渍声,每一次拔出都带出粘浓的液体溅出。他双手托起鸿儿悬空的臀部,用力挤压两侧。 容华的摩擦让轩辕龙本已瘫软的东西再次迅速硬挺,轩辕龙深邃的目光看看前方面容扭曲的容华、随着他的目光注视那根棒子在洞里来回进出,又侧头看看早已只能予取予求的精致漂亮男孩那张艳丽媚惑的脸,猛地伸手握住还在摆动的容华的臀部、往前一带,红紫齐根没进,容华和张凡两人同时颤抖起来,臀部收紧,将自己解放。等他们射完、轩辕龙长臂搂住两个人的腰部,站起、将两人一齐压到宽大的龙案上,大吼一声,竟然又开始抽动起来! 张凡现在颇为痛苦:虽然刚刚自己是很舒服没错,可是谁也禁不住这样操弄啊!下面都快没感觉了!轩辕龙跟吃了极品春药似的超平发挥,平时只是做个一二次就结束、极为克制、注意保养的他,竟然做了好几次,而容华,虽然迫于压在下面不能大地动作,可是埋在自己身体里的那根硬了又软、软了又硬。张凡一面感受着两人的下身在自己身体里不断抽动,可眼睛却清楚地看到不断在自己眼皮底下激吻的轩辕龙和容华,说实话,他有些囧:难道自己就是他们两人做x的那个道具? 冗长的性事终于在三人再也射不出一滴的情况下结束。轩辕龙抽出自己的东西,疲倦的坐回龙椅,竟然就那么睡着了。容华嘶哑着对张凡说:“好鸿儿,你快起来,我的腰都快断了~”柔媚的声音都能滴出水来。囧张凡晕死,貌似是你们做了我吧!他苦着脸,松开紧紧抓着龙案前沿的手,撑起自己的上身坐直,两手压到容华的胸膛上,努力抬起自己已经没有感觉的腰部。身后已经失去紧缩,张口大开的小穴中一根东西滑出,他要抬腿爬到一边去,嘴里却发出呲的一声——腿麻了。 身下发出呵呵的笑声,容华妖孽的笑了起来。单手搂住张凡的腰部,一撑手肘,坐了起来。容华托着张凡的屁股,就那么赤裸地抱着他走下了台阶,往后面的浴室走去。 张凡也不矫情、任容华抱着自己:他身上没劲儿了,再说、自己在容华面前,还有什么面子需要遮吗? 来到浴室里,热水从龙嘴里不停地流到巨大池中,真奢侈!这个可是一天二十四小时不停地烧水供着啊!张凡心里愤愤地。自己和同袍们在边关那会儿,别说洗澡,连喝口水都要忍上好久,可是这儿却将水这么烧好,又白白的流走…… “鸿儿、想什么呢?”容华微笑着问道、将张凡放到池边的榻上躺下,松开抵在张凡后穴的手指,失去塞子的小口中流出白色的液体。容华低头凑到下面、暧昧的看着那处:“鸿儿,你瞧,小嘴儿流出什么来了。”伸手摸摸张凡的微鼓的小腹:“这里怕是满了,”凑到他耳边舔舔“鸿,今天下面吃饱了吗?” 张凡臊的脸都快紫了。闭眼不看容华。 容华也不趁胜追击,伸手抵住张凡的小腹用力一按,一股浓稠稠的黏液从无法闭合的洞口流出。 “看来,今天鸿儿真的吃的很饱呢。”他抱起张凡,走进水温合适的池中,碰到温暖池水、让张凡张凡舒服的呻吟了一声。容华眼睛暗了暗,抱着怀中的身体坐到池水中的台阶上,热水漫进无法闭合的小穴中,张凡不适地扭了扭屁股:有种灼伤的痛感。容华将一根纤细的手指伸进洞穴,慢慢清理起来。动作轻柔适当,张凡很快没有了刚刚得不适感。清理完后面,容华又在水中帮张凡按摩了一下他快断掉的腰。于是,张凡在池水里、容华的怀中,掌下——睡着了。囧 等张凡醒过来,自己又躺在那个小院的床上了。 他平躺着,看着灰蒙蒙的帐道,这样的人被那些混账看见,只怕保不住。 你说什么?那男子正要低头询问,就听远处一声:“五皇子,您不会不记得您父皇的旨意吧?” 皇子?!张凡对自己刚刚的白痴行为无比懊悔。摆脱那只手,张凡捂着鼻子转身,容华依旧一派高雅淡然。握住张凡的肩膀:“鸿儿,到我院里去。五皇子,失礼了。”他冲五皇子点点头,带着低头不语的九公子离去。 五皇子目送两人远去。笑容在脸上绽放:原来,你就是九公子。 “你是白痴吗!”容华气的破口大骂。 张凡翻番白眼,只要在他面前,容华永远是一副恶魔的样子,无论那张高雅的面具在或不在。 容华走上前,拿着蘸湿的棉布,轻轻擦拭张凡脸上的血:“你当这是什么地方?” “他不过是帮我止血!” “哼,在这个地方,黑的能说成白的,白的能染成黑的。你不能单独跟任何人在一起!”容华冷笑。 “那我现在不是和你在一起?”张凡不屑的说道,“五皇子至少比你安全!” 容华默默不语,放下布巾。 我是不是说重了……张凡有些惶恐。 容华站起身,猛地推倒张凡。张凡一时不察,狠狠地摔到了地毯上,他吃惊地看着面无表情的容华,有些不妙!爬起来想冲出门外,容华一脚踩到他的胸口上,痛!虽然养了这许久,可是还没有完全好。张凡双手要拽开踩在自己伤口上的脚。 “哼,痛了?不长记性的家伙!” 容华收回脚,张凡喘气。容华将他抱上床,抚着布满痛苦表情的面庞:“为什么这么傻?你为什么这么傻?!”眼泪滑落,一贯无情无波动的眼中激荡着一股波澜,“你这样,我该怎么办?鸿儿,莫要再逼我!” 张凡强忍着疼痛,奇怪的看着容华。容华泪流满面,双手捂住胸口,一脸悲恸欲绝的表情。张凡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容华简直就是个超级大变态!明明被x的是我,明明被伤害得是我,为什么他总是一脸受伤的表情!他有病吗! 流泪的容华收回痛苦的表情,一脸平静,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幽暗、透着黑色火焰的眼睛看向张凡:“鸿儿,是你逼我的。你莫要怪我!” 他在说什么?!张凡完全被打倒囧。 张凡已经被打击的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他呆呆地看着容华一步步走近,容华双手撑在张凡头的两边,俯身低头,吻住因为惊讶而微张的嘴唇,自己肖想了多久?不知道、不知道。鸿儿,你这样,我不会放手! 轻吻逐渐加重,张凡手推容华,他又发什么神经?! 容华捉住摇摆躲藏的头,加深了吻,仿佛要吸走张凡口中和肺中所有的空气才罢休似的。千锤百炼的吻技,张凡很快就被拿下。意识有些迷糊,好舒服,一只手在身下轻抚,全身热起来了,前些日子习惯了情欲的身子因为这几天的禁欲变得越加敏感,张凡感觉自己自己轰的一下被点燃,全身像着了火。一双手撕开身上的衣服,身体裸露在微凉的空气中,他兴奋地鸡皮疙瘩都出现了,一种奇怪的电流冲击着自己的身体,他无意识地看着容华低头舔舐着自己的脖子、锁骨、胸口。昏昏的,他放平自己的头,容华你到底在痛苦什么?不过既然你要,我也不会拦你。就算,是报答你对我的教养之恩。 发了狂似的舔舐,甚至咬噬,在少年逐渐恢复的青涩身体上留下深深地痕迹。含住粉红的害羞的小东西,仿佛要吞下去似的拼命吸着,没有技巧,只是疯狂。张凡模糊中有些担心,那疯子不会一口咬断了我吧?! 喘着粗气,容华吐出早已挺立的硬棒,双手提着大张的两腿,将腿绑到床头。终于要来了吗!张凡屏气等待粗大的进入。柔软的温湿覆盖了小穴,张凡如触电般发抖。这!容华抬起头、笑着说道:“鸿儿,你下面的这张小嘴儿,好像挺喜欢我亲他呢!” 你!张凡涨红着脸:“容华、脏!” 容华爬上深深地看着他、冷不丁亲亲他的嘴:“不脏,一点儿都不脏!我的鸿儿,比谁都干净!”张凡瞪眼看着一脸温柔的容华?他在做梦吗? 容华看着一脸惊讶的鸿儿,扑哧一笑、手指点了点鸿儿的鼻尖:“小傻瓜!” 说完,又爬到下面,伸出舌头细细舔舐起那朵隐藏在秘处的花朵。 每一个褶皱,每一个细纹,他都细细描绘,如一个画家正在描绘一朵即将怒放的花朵,撑开肥嫩的臀部,舌尖伸进微微张开的小口里,舔…… 啊……啊……化了,化了,自己被融化成了一滩水,张凡舒服到现在立马死去也毫不可惜。原来、可以这么舒服,比粗大捅到自己的那点还要舒服,不,不一样,这个和那个不一样,感觉自己被全心全意的爱着……爱?!张凡猛地睁开眼,挣扎着抬头,舔着自己下面的容华满脸沉醉的表情、仿佛一个痴情的男人正将自己的感情全部注入到爱人的身体里! 小嘴儿的紧绷让容华感到身下人的僵硬,他抬起头,一双眼中柔情似水、脉脉地看着对面惊讶的眼睛,嫣然一笑。 “鸿儿”容华笑着轻唤“不要怕。” 仿佛一记重击砸中了张凡的心脏,整个心脏剧烈收缩。无法呼吸。 时光仿佛倒流,回到初见,璀璨的灯火,满厅喜庆的大厅中,清雅绝伦的人,冷情的脸上柔和的笑容、一声轻唤:“鸿儿。” 容华解开绑住的双腿,轻轻放下。脱去衣物,分腿跪在张凡的身上,握住那根早已滴出珠泪的红色棒子:“鸿儿,看清楚,你是我的!” 柔软的潮湿包裹住自己的那根,可是为什么自己的每个细胞都像被包裹在那个幽深温暖的洞穴里面……容华、为什么?你为什么做到这一步?无法言语的张凡看着容华的后穴慢慢吞噬自己的硬挺,吞噬自己的思维,吞噬自己的——全部。直到齐根没进,容华才稍稍停下:“鸿儿,痛不痛?” 混账,混账!张凡流泪,为什么问我痛不痛?!流血的是你啊。是愧疚吗?你不需要这样做。我从没怪过你。 容华夹着那根,俯身轻轻吻了一下鸿儿的额头:“鸿儿,还是这么心软。真好!” 说完,放松后面,开始上下摆动起来。 “啊~啊,鸿,鸿儿,你是我的,是我的!”容华疯狂地上下摆动腰肢,细细的腰部在剧烈的摆动下仿佛就要折断,后穴无法抑制的抽搐,鸿儿,你的东西正深深地插在我的身体里,鸿、我们是一体的! 容华的后穴仿佛永不知疲倦的吞吐着张凡的那根,似乎要在摩擦吞吐间将那根和自己的空洞融合为一体。张凡在容华疯狂的摆动中喷发,汹涌的液体射入容华的深处,容华仰起头,披散垂落的青丝撒向身后,在空中划出一道黑色的优美弧线。整个身体如绷紧到几乎折断的弓箭。 美绝。 穴口紧紧地咬住张凡已经软下去的硬挺,恋恋不舍地不肯开口放开。红云攀上容华常年苍白的脸上,他的身体还保持弓形的姿态,仿佛要将那刻激情和爱恋刻画在身体上,保持到永恒。 张凡激动地昏了过去,所以他没有听到容华的口中的低语:“鸿,爱你!”**** 真相? !!!!一滴眼泪滚落下来,晶莹的泪水滑过容华满是红晕的脸颊,悬在容华尖削的下巴边摇摇欲坠。 “哼”一声怒哼,容华背后一僵,“容华,你这把年纪,还信这一套吗?爱?哼哼!”轩辕龙冷笑着讥讽道:“也就是朕还一直宠着你,护着你!你生是朕的人,死是朕的鬼。”轩辕龙伸手握住容华的下巴“可如今你却这样对朕!容华,你太令朕失望了!” “失望?”容华用含着眼泪的眼睛看向轩辕龙:“你是对我移情别恋而失望呢?还是为了那一道遗旨?”容华淡淡一笑,眼中满是轻蔑。 轩辕龙手中一紧:“容华!我一直对你爱护有加、情深意重,你为何这般待我!” “爱护有加?情深意重!哈哈哈哈……”容华仰天大笑、收回笑容,挥开握住下巴的手,直视轩辕龙的眼睛、漂亮的眼中射出沸腾的怒火:“爱我、护我?!那为什么我九族被抄斩时不见你爱我、为什么我被狗皇帝逼着骑到身上不见你护我、我被朝廷众大臣参奏为妖孽要烧死的时候不见你来爱我、护我!爱我、护我!哼,我嫁到王府,你就赶不急地和轩辕恒要我伺候,又做那些躺在男人身下的下贱事儿,这就是你轩辕龙的情深意重!”容华的胸膛急剧起伏,轩辕龙沉着脸不说话。 容华平静了呼吸:“你的心思,不过在他的身上。他躲你,恨你,你就拿我来撒气。先皇后不就是个明显的例子嘛!幸亏王爷没有喜欢我,要是喜欢我,只怕早就被你糟蹋到了绝路上了吧!轩辕龙,你说句实话,现在把鸿儿囚禁在这里、到底打得是个什么主意?!” 轩辕龙展开紧皱的眉毛:“容华,不愧是陪我长大的侍读,果然还是你懂我啊。”他撩开下摆,坐到边上的椅子上,瞟了一眼床上的惊鸿:“那个杂种是那个女人生下的孽种,一个青楼妓女后代生下的孩子怎配做他的后代!他说要保这孩子,我可以不杀,可是我偏就不让这杂种过上好日子!” 容华抿抿嘴、没有说话。 轩辕龙冷冷地地看着容华:“我当初跟皇兄要你,的确存了别样的心思。可是,如果不是我护着你,那个王府,你以为那满府邸里的女人,她们会如何待你!皇兄又会如何待你?!我终究是念了以前的旧情!” “哈哈,你们兄弟果真是一家子,是轩辕一族的好继承人啊!”容华情绪又激动起来:“你那皇兄就是个好东西?!我恋他,信他,他呢?!他把我送给各个要笼络的高官床上,跟楼里的小倌一样儿、张着腿任他们操!呵呵,你会不知道?这些年、你真不知道?!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怕你心里就盼着他这么干吧!这样他身边就没有其他男人会和你争了,是吧!” 容华闭上眼:“我傻,太傻!当初,我信你,你是我的主子,我是你的侍读,我想你总会替我申辩一二,纵然事后不成,我也不会怪你,毕竟那时、你也就是一个无权势的皇子,可是,我顶着烈日跪在你宫外三天,你连面都不愿见我一面!被送到狗皇帝床上,我认了,可是、我那幼弟,他才多大?!一个九岁的孩子,竟然被一国之君和王子大臣一起轮奸!天理何在!那些道貌岸然的大臣在寝殿里陪着君主干些猪狗不如的勾当,转过头却要说我娈宠惑主,要烧死我!不过是怕皇帝宠我,跟他们翻旧账!你父皇把我送给王爷当一侍,不过是贪恋我的身子,掩人耳目,你呢、却因此反倒恨上了我!轩辕龙、我乐殊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就是因为被你心心念念的好皇兄插了一次吗?!那他上过的女人又何止百千?你怎么不去一一要来,好生折磨?!” 轩辕龙额头青筋暴起,一双眼睛如噬人野兽般、直欲把容华撕成碎片! 容华好似看不见似的继续说道:“怎么?我说中了你的心事,生气了?轩辕龙,我乐殊可怜你!你不过就是个可怜虫!想爱不敢爱,还整天自欺欺人地念叨没有爱。哈哈哈哈,真是好笑,急巴巴地把我要来服侍,不过是为了我这后庭曾被那个人进去过一回,你想尝尝和那人结合的滋味儿罢了!哈哈哈哈,好笑,实在是好笑!”容华状若疯子似的在床上大笑,凌乱的头发前后摆动,犹如暴风中的弱柳。 “不错,我是喜欢他。”轩辕龙冷清清的声音响起,中间夹杂着一丝温暖:“我自少年时,就喜欢着他!他是我一生最大的梦想,我梦里的爱侣!那又怎么样?!我爱上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不仅是我的哥哥,还是一国的太子,那又怎么样?!我没有错、没有错!”轩辕龙摇摇头:“你不知道,他有多好!小时候,只有他最疼我,不因为我是皇子,不因为我是得宠贵妃的孩子而嫉恨我、谄媚我,只因:我是我。他一身白色缎衣,站在满树繁花的白玉兰下,回首对我笑~满宫里,只有他会这样对我笑,对我那般好,我、我怎能不爱上他!”轩辕龙留下一行清泪:“可是,为什么你们都来和我抢!那个贱女人,她凭什么得到皇兄的爱?她不配!皇兄一不是太子,她不就立马投到我的怀抱?!想着做皇后的美梦吗?呵呵,我让她坐,这样皇兄才能看清她的真面目!她坐上后位又如何、我照样让她死无葬身之地!还有你!你是我好朋友,我的知己,可是,却夺走了我的恒!你不过是个被父皇骑烂的贱人,凭什么得到我的恒,凭什么?!我不会让他再碰你肮脏的身子!还有这个杂种,”轩辕龙眼睛中满是冷静的疯狂:“这个杂种,凭什么?凭什么让恒为了他跟我争执?我就是要他被男人骑,被男人上,让他做不成男人!让他生不如死!哈哈哈哈……”轩辕龙仰头大笑、凄凉的笑声在殿中传的很远很远。 容华沉痛又愤恨地看着一脸疯癫的轩辕龙。刚要开口,眼角瞥见张凡睁开眼睛、坐起:“还有什么宫廷秘闻,不如一次讲个明白如何?” 容华转而看向惊鸿,眼里全是担心:“鸿儿,你、你听到多少?” 张凡满不在乎地回答:“基本上该听到得,都听到了。”他对着还在狂笑的轩辕龙问道:“皇上,我母亲可是你派人杀的?” 轩辕龙渐渐止住笑、一点儿都不惊讶张凡坐起:“哼,那个女人,根本不值得我动手!”他似笑非笑地说:“怎么?要为你的母亲报仇?呵呵,听说你出生后压根儿就不睁眼瞧你母亲,怎么,现在反而倒孝心可嘉起来了?” 张凡心中一痛、语气顿时尖锐起来:“那是我的事,用不着你管。你只需告诉我,到底我母亲是不是你派人杀的,否则……” “否则你连做鬼都不会放过我?!哈哈”轩辕龙假笑两声:“你不过是个被废了武功的十来岁毛孩子,无权无势、无根无底,弃子一枚,有何资格和朕叫板?鬼?呵呵,鬼还不是人变得,人都是朕的子民,做了鬼就翻了天了?!”轩辕龙话头一转:“不过,你要想知道真相,也不是不可以。我们可以做个交易……” “轩辕龙!你住口!”容华厉声喝道:“你别再打什么鬼主意,鸿儿绝不会和你做什么交易!”他对着张凡柔声说道:“鸿儿,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尽管问我,万万不可和这个豺狼虎豹做什么交易!” 轩辕龙也不吱声,拿眼看着两人。 张凡想了一想:“我只想知道谁是杀我母亲的主使和凶手。” 轩辕龙挑嘴一笑:“这个只怕是难了。” 容华瞪了他一眼,回张凡道:“鸿儿,当年的事情太过遥远,王氏是难产而死还是遭人陷害,没有人知道真相,你又何必将自己陷在无谓的仇恨里不可自拔?这样追查下去,与人与己都没有什么好处。” 张凡看向容华:“如果我确定是有人密谋杀了我的母亲呢?” 容华反问:“你如何确定?” 张凡扭过头不语,他总不能说是自己听到得吧? 殿中顿时一片寂静。 荒唐的一夜就这样在沉寂中逝去。**** 宫廷乱 !!!!什么事情摊开来,自然就没有了遮掩。 轩辕龙愈加无所顾忌、加倍折磨张凡起来。刚巧没几日三皇子归来。这三皇子也是熟人,就是轩辕啸的副将,原来和凡也是认识的。 闹了半天,就自己一个人蒙在骨里啊。张凡有些窝囊。 轩辕龙大大方方地把九公子赐给自己的三儿子玩儿,算是儿子找到容华并安全送回的赏赐。三皇子默了默,轩辕龙在榻上握着容华的细腰从容华背后往洞穴里到做到,他那几个儿子,只要是办差事还算得体没毛病的,都得了机会上上这个他们早已熟识的九公子。不仅是皇子,有时候被赐给皇子玩几天的时候,那些皇子们的近臣或者娈宠有时候也会上来凑凑热闹。张凡有些好笑,那些个娈宠也是蛮有意思,向来趴在男人身下的男人,看到自己却无一例外地要在上面一展雄风。那些皇子就更有趣儿了,自己先不上,非要看着那些男不男、女不女的娈宠上了自己,脱光了衣服在一边看得兴奋地流鼻血、下面肿胀不堪入目,才一脸便秘似的爬到自己身上来。呵呵,实在是、无法可想。 有一次,更是一个皇子大方地邀来自己的兄弟、朋友。那些兄弟和贵族自己还都带了自己的侍读和娈宠,有的还带了女人,开了个无遮大会。一场淫靡。 那天自己被上了几次?不记得了。反正好像挺多的,记不清了,因为后来自己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然后就在容华的眼泪中醒过来。想动一动,结果手脚都不听使唤。苦笑,那些皇子贵族花样儿还挺多,自己就差没被他们扒皮吞骨。嘴部也不打听使唤,张凡努力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吐:“格老子的、花样儿还挺多!我算开眼界了,容华,你可落后了,他们还有七个、八个一起上的,还真难为他们……” 容华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往下落,张凡还真没见过容华流泪如此彪悍的流过,有些胆颤、闭了口。 等身上养了七七八八,就被老太监拖起来,送到了一个庭院。你猜见到的是谁?张凡一眼就认出来:清风馆的奇男子——清音。 张凡有些奇怪自己他为什么在这里,结果清音说自己是被容华请来教张凡一些技艺的。技艺?囧张凡想:我的技艺就算不怎样,也在这两个月里突飞猛进了,容华到底是什么意思?结果学到后来才明白这中间大有学问,如果说容华的那些功夫是讨好自己,让自己爽快的话;清音的功夫就是要在最短的时间、用最少的代价——让男人射!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张凡这才体会到这句话的真谛。张凡从原来每天被皇宫里的皇孙贵族折腾地死去活来、奄奄一息,渐渐就如鱼得水,倒是那些个淫魔们感叹自己要被小东西的手段搞得快精尽人亡了!而且,容华和清风的加入也为张凡省了不少力气。 可是让张凡无语的事情在后面,自那以后,宫廷里不管是那个殿里的男宠们都对自己十分二十分地亲热起来,也不是先前一看自己就要压倒的样子,倒是哥哥、弟弟的乱叫一通,然后话里话外就是自己是如何如何开始不讨主子欢心啦,多么寂寞难耐、红颜薄命之类的怨词。张凡哭笑不得地一一传授秘籍,结果那些个男宠得了秘籍,乐颠颠的回去往主子身上试去了。张凡好笑地摇摇头,如此也好,可是让这些怨男们好好管住自己主子的孽根,免得到我这里来瞎混!可是那些女人们可就不待见张凡了,一个个恨不得扒他的皮、抽他的筋,个个与他血海深仇般的模样。实在是让张凡有些害怕,只好躲在小院里,没有旨意、绝不出房门一步。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宫里一如既往地过着腐烂的生活。 忽忽几月过去,这一日轩辕啸终于凯旋归来,迎接他的不止是自己的父皇和大臣,还有庆功宴上和众多男女性奴们一起盛装出席的惊鸿。 轩辕啸看着眼前穿着纱衣,几乎可以算是全裸的九公子,心中痛彻。眼前的少年还是那个倔强、慧黠、偶尔冒出一点傻气的九公子吗?妖媚的眼神、柔软的身段、轻佻的动作,肆无忌惮的在大庭广众之下和满殿的男人们打情骂俏、调情亲吻,任人摸来揉去,一身纱衣,在色欲熏心的男人们的使坏下,不是被撕了半截,就是被酒水浇得黏在身上,纤毫毕现,甚至淫荡的被三个弟弟搂在怀里,由了那三个人一起伸手在身上摸捏,最后竟至于身上不着一缕,光着身子,躺在三人的膝盖上、一人亲嘴,一人摸下面精神抖擞的小粉红,还有一个竟然就当着众人面掰开大腿,公然把酒倒进小穴用手抽插玩弄。边上众人竟也见怪不怪,有的甚至还大着胆子、抽空摸上两手,吃吃嫩豆腐!而其他人大概是受了刺激,平日里道德满口的臣子们,就随手抓住身边的男女,褪了裤子就提枪上阵,可是那眼睛却还是看向被三人玩弄的美少年。皇帝轩辕龙则是在容华和另一个少年宫侍的磨蹭下左搂右抱、就差没有当场干上了。 酒杯被他捏成了粉末,轩辕啸站起身,从三人膝上拉下惊鸿,抱着出了大殿。三个皇子眼中的暴戾一闪而过,随后打着哈哈,拉了身边的男女,上上了事。 怎么会这样! 这句话轩辕啸没有问出口,看着一脸酡红,桃花满面、跟他飞着媚眼的惊鸿,一口气没上来,险些噎了气!轩辕啸也没多说,随便找个殿就进去把门踢上,将他思恋数月的人儿抵在粗大的柱子上,搂着腰就插了进去。轩辕啸!你又是何苦来哉?! 这边张凡被轩辕啸抱在怀里恣意鞭挞,那边殿堂里就更是无法用言语描述了。皇帝陛下早就搂着两个美人下去后殿享用,他终究还是有些顾忌的。可是没了老虎的猴子们可就开心了!殿中情形不堪入目,有几个大臣共亵玩一个男孩或女孩的;有大臣一边抱着女子玩弄,一边让身边的奴隶们互相□的;甚至还有一个有心无力的老臣,指了七八个男子做接龙游戏,让他们一个插一个,围成一个圈,然后一齐动作。其中一个男子一个不小心、东西从前面的男人洞中脱落了出来,两人顿时面如土色,边上的侍卫上前将两人拖出。边上一直哈着舌头几头早就蠢蠢欲动的巨型狼狗已经忍不住往人身上直扑!两人被拴上链子、双手双脚绑在一起,低低地吊在离地面不足一尺的上方。侍卫放了狼狗,那些狼狗早就轻车熟路,一被放开,就冲到被绑的人身上,有速度快的、赶上插到后穴里,没赶上的、竟然聪明地跑到前面往已经被下了颌骨不能闭合的嘴里塞巨大粗黑滴着黏稠液体的兽根。显然不是一次两次了!还有啥都没赶上的狼狗,滴囊着粗大的物事焦急地在边上转来转去,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吼声,好像在催促同伴快点儿。有的忍不住的就冲上去往早已裂开的洞口里挤……要是奴隶不小心断气了,也没关系。游戏接着开始,插成圈再动作,看谁先掉出来。反正都是性奴,一个死了,另一个接上就是。 边上的人们看到此情此景越加兴奋,淫词浪语更是大声起来。殿中传来色情的呻吟、低吼、兽声咆哮、高声笑语、当然,还有巨大声浪中低低的、奄奄一息的哭泣和绝望的挣扎**** 湮灭 !!!!已是深夜,但是皇宫却像是一个巨大的不夜城,人们纵情欢乐、想做什么就作么。仿佛一个得知自己即将生命结束的病人,不惜一切、争分夺秒地做完以前想做、可是不敢做、不能做、而没有做的事情。 醉倒的、纵欲后累倒的、趁着主子不在偷情的、□的、杀人的、被性虐的奄奄一息、甚至已经死亡的……所有的欢乐都充斥着死亡前狂欢的味道。 恍惚间,殿中的众人脖子上都架上了一把刀,周围是蓄势待发的箭手。 “怎么?吓得尿裤子了?!刚刚不是还挺精神的吗?”一个穿着黑衣软甲的男人走进大殿,那眉眼,不是姬三公子是谁?! 一个黑衣人从别处闪过来:“启禀将军,轩辕龙和太子已经逃逸,不知所踪……”那人停顿了一下、头低了低:“容华和九公子也不见了。” 姬三挥刀斩了几个大臣的脑袋:“关闭宫门和城门,给我搜!内卫跟我出城!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他们给我找出来!” 皇宫内开始真正地嘈杂起来,哭声震天!被砍杀的、追捕的、收拾夹杂着东西准备逃跑的……宫门被封起来。穿着统一黑色软甲的士兵,还有臂膀上绑着特殊图案的御林军开始大开杀戒。有些地方开始起火,刚刚还满是淫靡罪恶的皇宫,似乎在一霎那间就变成了阿鼻地狱、仿佛那烧尽一切的地狱之火正在用炽热洗涤着人间的罪业。 张凡在哪里? 张凡此时和容华紧紧抓住马车上一切可以抓住的东西,整个马车摇晃的好似快要散架一般。容华努力搂住那个孩子,没几个月他已经变得这么瘦了。 狂奔的马车在窄小凹凸不平的路上上下颠簸,猛地、马车停顿下来,要不是容华握得紧,估计他怕是要想炮弹一样飞出去了! 刚刚还混乱紧张的气氛突然凝重起来,仿佛墨一般漆黑。张凡和容华感觉到不同寻常的安静,前一秒还如丧家之犬一般慌忙逃窜,怎么就突然停下来了?难道…… 前面开始打起来了,刀剑的声音传了过来,张凡偷偷撩开车帘,车夫和旁边的侍卫专注地瞪视着前方、打量着四周,没有注意到他的小动作。 数枚细如牛毛的小针射出。 车夫以及侍卫慢慢在黑暗中倒下。忘川你教的暗器功夫还真管用呢! 张凡拉着目瞪口呆的容华下了马车,钻进旁边的树丛里开始狂奔。不一会儿,身后就有了追兵,张凡这些日子身体损耗的差不多了,跑了一会儿就气喘吁吁,容华反倒比他好些。没奈何的容华只好半扶半抱地拖着张凡前进。没有路、四周的树木丛生,还有许多树根枝桠阻在他们面前。身后的追兵越来越近,容华一咬牙要背张凡。张凡死活不肯、低声说道:“容华,你跑吧,我不想拖累你!” 黑暗中,容华的眼睛闪着不知名的光。 箭支嗖嗖地飞过来,容华摸摸瘫倒在树边喘气的张凡的头发:“鸿、对不起。来生再见。”一转身竟然朝着对面的方向跑起来!行动间的声音不小反大。 张凡捂着胸口的手一时没有拉住,只看到一射淡淡的月光透过树木的缝隙映出渐渐远去的穿着白色缎衣的背影,他要撑起身子去追,可是不断痉挛的双腿根本不听他的使唤。他双手捂住自己的嘴,拼命压抑自己即将喷薄而出的呼喊!眼睛热热的,有什么东西忍不住了流下来…… 一阵拔开枝桠的声音。 终于要结束了。张凡冷静地看着隐隐摇晃的对面,黑暗中一柄剑刺出来,他眼看着剑尖停在自己两眉之间。 “九公子!”对面一声讶异的低声惊呼。 身后立刻快速拢过来数人,围在周围。等了一小会儿,一个身穿黑色夜行衣的男人走了过来,拉下面上的罩子:“鸿,我回来了!” 张凡浑身一震、瞪大双眼抬头、不可思议地抬头看向上方:“忘川!” 忘川依旧是那副邪肆狂狷的老样子。挑眉笑道:“怎么见到我,不高兴?” 张凡从震惊中醒悟过来,挣扎着扑上前去:“快!快!容华!”着急的他无语伦次,一只手揪住忘川的衣摆,一只手碰面指着对面的方向。 忘川握住他的手,难得温柔地说:“鸿,不要着急,我们的人已经找到他了。跟我来……” 张凡哪里还有力气?忘川抱起他,在身边人的护卫下,运起轻功,往对面方向飞去。 一小会儿,张凡就远远看到几个黑衣人警戒地围着一块空地,中间是熟悉的白色缎衣,不远处有几个身穿禁卫服饰的士兵倒在地上。 忘川放下张凡,张凡拖着沉重的步伐往前走,血、到处都是血!这是他熟悉的味道。是战斗后死亡的味道。 他蹲下身子,伸出颤抖的手,还好!还有气! 他急忙跪在地上,一只手轻轻拍拍容华月光下苍白如死人的脸,往日时或高贵淡雅、时或妖媚慵懒的脸庞、此时竟透出琉璃般纯粹的干净、和脆弱。 容华睁开眼睛:“鸿,没想到今生还能见到你!” 一句话,惹得张凡泪如雨下。他正要开口,容华却打断了他。 “莫要哭。我的时间不多”张凡看看容华的伤势,他见惯刀伤,自然知道容华所言非虚。容华能撑到现在估计是忘川使了一些手段。 “鸿儿、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有些疙瘩,”容华喘了喘气,继续说道:“你一直在追查是谁杀了王氏对吗?”容华眼睛暗淡了一下:“鸿儿,这件事牵涉甚广。动手的是给王氏接生的稳婆和你们院里王氏的贴身女仆泰氏,主谋应该是东院的几个雍华,可是王妃也是暗暗怂恿和默许的。至于王爷,”容华看看张凡,“鸿儿,你天生不是凡人,府里的妾室们都不想你活下来。当时王爷正好要用王家,所以才保了你。要不然,你早就……可是王家、不过是王爷送到轩辕龙手里的替死鬼。他顶撞皇上保住你和王氏,只是为了信守过去在皇帝面前发下的誓言。可是他又担心你长大以后会有所察觉,所以把你交给我,让你嫁到姬家做男妻,一来完成了誓言;二来可以联合姬家,即使联系不上、也可以离间姬家和朝廷的关系、你是男子,不能生育,如此也不会彻底激怒皇上,让轩辕龙下定决心对付他;第三,就是要彻底断了王家的血脉。王家被满门抄斩,他不想王家的血脉流传下来会追究这件往事、以防万一。” 张凡已经冷静下来:“那王氏的死呢?他有没有插手?或者就是他安排的?” 容华静默了一下:“王爷,应该是知道的。” 张凡握紧双手:“容华,我知道了。谢谢你!” 容华满眼伤痛:“鸿儿,永远不要和我说谢谢!” 张凡看向容华越加苍白的脸,伸手过去轻轻抚摸,容华蹭蹭脸上的手,柔柔地看着眼前的孩子,这个孩子在他的手里一天天的长大,一天天的美丽,可是他却亲手将这个也许能成龙成凤的孩子,变成了一个委身男人身下的娈童,亲手将他送到别的男人身下……并且还罪恶龌龊的爱上了他,用自己的肮脏侮辱了他。一道清泪滑下:“鸿,我不叫容华,我叫乐殊,字子愉。”鸿儿,让我再自私一次吧,虽然不能告诉你、我爱你,可是我还是想让你记住我! “鸿,你能吻我吗?” 张凡低头吻了吻容华的额头,想了一想又吻了吻他的嘴唇。容华歪了歪头,在他耳边低语几句,又转过头,用尽全力吻住那个孩子。 忘川看着刚刚还在低头和容华接吻着的鸿突然浑身一震,可是没有抬头,双臂使劲地搂着容华,叹了一口气,拍拍鸿的肩膀:“鸿,节哀顺变。” 只见月下的少年,抱着白衣素裹,身下则是染遍土地的鲜血的男子,这个传说中妖媚祸国,服侍两代国君,风华绝代的容华君在京郊三十里外,香消玉殒。|qi-shu-wǎng|此后,再也没有一个叫容华的高贵男子优雅地捧着茶杯,风轻云淡地训斥他,也没有那个妖媚异常,慵懒惑人的男子一脸深情地注视着自己,容华、乐殊…… 月光淡淡的清辉洒向密密的树林,呼呼的风声伴随着树木的摇动,从密林深处似乎隐约传来低低的呜咽声**** 凡人 !!!!《乱世?周国传?末帝本记》: 末帝十四年,姬氏无冰暗与周国禁军统领勾通,与举宫欢庆太子拔四郡之夜,突袭皇城,末帝与太子轩辕啸南奔而逃。宫人死伤无数,皇城被毁。周国亡。自周国太祖至末帝南奔,轩辕龙之帝谓传承五世,共计一百二十八年而没。虽后世历代史官多言:五世之末帝虽南向而奔,而终究传承帝谓与玉玺,应计余年。 予窃以为,末帝即位争议颇多,并南奔之后,无兵无地,尚不如一诸侯耳,此其一。其二,民间传言,轩辕族族长曾放言:末帝即位乃皇太后逼宫四世轩辕龙而成,非正统耳,乃国之贼也,不祥。四世生前主意次子轩辕恒即帝位,然年老昏聩,竟为妇人所乘,被逼改写诏书,一国之君沦落如此,能不叹乎? “哎,你知不知道”一个穿着像行商的中年人低头跟旁边的人说道,“听说上面的跑到南边去了!” 边上另一个商人模样的忙摆摆手:“老哥,莫谈国事、莫谈国事!” 那中年人撇撇嘴:“你这个死脑筋!谁管什么国事不国事的!我就是跟你说,如今京中许多的老爷和富商们都举家搬迁往南边或者北边,我们是不是在这中间捞上一笔?” 另一个感了兴趣:“哦?老哥有什么高见?” 那中年人见对方捧上了,得意起来,反而卖起关子,捻起了胡子、眯缝着眼睛摇头晃脑、任凭对方左右请教,就是不说。 就见茶棚里的老板抿着嘴,拿眼睛看着这中年人,一脸好笑的样子。直瞅得中年人不好意思,嚷嚷起来:“我说小张老板,你这么看着我为了哪般?没得让人渗得慌。” 那老板笑着摇摇头,走过来给两位续了茶水,转身回了柜后。 中年人也没了显摆的劲儿头,与旁边的商人低声嘀咕起来。 小伙计榆钱儿跑过来:“老板,老板,张头儿家的女儿送鸡蛋过来了!” 老板皱皱眉头:“跑来跑去像什么样子?还不赶快帮忙提鸡蛋?” 小伙计调皮地伸伸舌头,一甩白色的抹桌布,藏到角落里。就听见老远一声娇滴滴的女孩儿声音:“凡哥哥!” 茶棚里的旅客们齐齐打了个寒战,落了一地鸡皮疙瘩。抬头看向棚外,只见大日头下,一个打扮的五颜绿色、裹在花花绿绿的布块里的粗壮物体正向此处移动过来。一只手提着装满鸡蛋的巨大篮子,另一支手却故作娇喘吁吁的样子抚着胸口。一般众人无言以对,默默见那女子兀自继续撒娇:“凡哥哥,人家拎不动了。” 茶棚老板低头苦笑一下,走出小小的柜台,在众人怜悯的眼神中出了茶棚,来到移动布块的身边,接过篮子:“娇娇,谢谢你了。” 那娇娇本来就涂得红彤彤的脸顿时如泼了颜料一般,红得快滴出血来。茶棚里有些坏心眼儿的就大叫:“哎呀,张老板,你就娶了娇娇吧,看看、看看,啧啧,郎有情、妾有意的!” 张凡回头瞪了瞪那个泼皮,直到那泼皮住了嘴,才又回头对娇娇说:“娇娇姑娘,你莫要听他瞎说,这些泼皮嘴里没正经的,你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娇娇原本通红的脸就差没紫了去,恨不能张口说:愿意、愿意!可是自家老娘千叮咛万嘱咐的说,不能没了女儿家的矜持,不然凡哥哥会不喜欢,这才强忍住了话,咬着嘴唇低下了头。 张凡引着大花布进了茶棚。这茶棚就是用木头搭了梁柱,茅草铺了滋味儿还真的挺不错。说起来这有钱人家养出的孩子就是皮嫩,那皮肤都能掐出水来、听说也不是很贵,哪天得空,咱们也去尝尝味道…… 张凡砸鸡蛋的手顿了顿,敲壳的声音又再次响起,周围是或高或低的说话声,谈笑声,还有远处村里放牛小孩子的歌谣声…… 那些又关我什么事儿呢?张凡嘴角噙着微笑:就听听这些世俗之人的小日子,小算盘,过着自给自足的店老板生活,实在是再惬意不过,平凡到简直幸福的日子了! 想想忘川,只怕已经到了璗国了吧?说起来,自己还真是对不起他!他陪戒生回璗国,帮戒生夺权,也是为了能帮我,可惜!张凡摇摇头,没想到世事的变化如此之快,复仇还没开始,周国竟然已经灭亡了!唉,如今戒生骑虎难下,自己跟过去反而是个累赘,不如就这样平安度日,做个小店老板,也好过那些锦衣玉食的生活!只是,张凡想到忘川临走时那张没有表情的脸,我怕是伤了他吧。 自己执意不和忘川去璗国,又不收他的钱银,只身一人离开。他一定很难过。可是,我真是怕了,累了,烦了!不想再和那些权势之类的人物打交道,我,只想过过平凡的日子,做个普通的小老百姓,为一日三餐奔忙,为几件布衣劳碌,也好过穿着一身锦衣,做男人□取乐的物事。 张凡一边想着心思,一边手不停地敲碎鸡蛋壳,再放到一边的锅里。 “老板,真香!”榆钱儿站在灶边闭眼闻着“几个村子,不对,就是到了城里,也不对,就是整个大周国,咱这儿的鸡蛋还有牛肉和馍饼,都是最香、最好吃的!”榆钱儿得意的冲着老板说道:“过往的客人都是这么说呢!”他揉揉小鼻子,洋洋得意的样子逗笑了张凡,张凡摸摸他的头:“小孩子别瞎说!” 榆钱儿一歪头、鼓着腮帮子气呼呼地嚷:“老板你不就比我大一岁吗?怎么老说我是小孩子?那口气,跟我娘似的!”一生气,刺溜一下、跑了! 张凡看着榆钱儿倔强的背影,摇摇头,这孩子!想到雨中那个扶住自己,把自己领会家里养病,为自己请医生,采药,将家里唯一一点白面烧给自己吃,自己却吃着野菜的母子俩,他的眼睛就有些红润。他们母子人很好,可是自己却不敢和他们住在一起,怕重蹈覆辙,估计也是伤了他们的心吧?好在自己把榆钱儿招到自己的茶棚里工作,也算报了恩了,只是这个孩子,人太活泛,就怕他嘴里不严实,给他自己招祸啊! 看来要找个时间好好教教他,免得出事。张凡敲完鸡蛋,搓搓手站起身来,看着热闹的茶棚,心里安安静静的。 如此,甚好。**** 做生意 !!!!茶棚嘈嘈杂杂,热热闹闹,到了月上梢头才渐渐没了客人。 张凡捶捶腰,好酸。榆钱儿一边快手快脚地收拾东西,一边喊:“张哥、张哥,你别忙,我来!”然后就跑过来,夺过张凡手里的碗筷,将他推到一边坐下,自己一个人捣鼓起来。张凡瘫坐在椅子上,真的好累。说起来,自己到这个世界里,还真没有动手做过什么事情呢。忙过了头、一旦坐下来,就觉得身上每一块骨头缝里都透着酸意,可是心里却渗出劳累后的平和。想着柜子里今天一天的收入,张凡微微笑着,世人都鄙薄体力活,殊不知这辛劳之后的劳动所得,比不劳而获更加让人愉悦。谁说无商不奸?我就要做一个本本分分,规规矩矩的商人!这个,也算为上一辈子那个父亲赎罪吧。心中一阵刺痛。张凡急急打断念头,张口说话:“榆钱儿,你可有什么理想?” “啊?”榆钱儿一脸问号地转过头,“里啥?” 张凡暗中鄙视自己,怎么这么久了还改不过来,忙道:“我是问你,今后可有什么打算?” “打算?张哥,你不要我了?!”榆钱儿手中的抹布落下。 “我没有不要你。”张凡很囧,这句话这么这么别扭,“榆钱儿,你是个男儿,总不能一辈子就在茶棚里做小二吧。总要想个正经营生啊。” 榆钱儿松了口气:“张哥,你可不知道,我在你这茶棚里干活,村里的伙伴不知道有多羡慕呢!到镇上干活,不但没有工钱,还要给老板学徒钱、牙子的接线钱,听去的人说,天天都要挨老板打。可咱在茶棚里干活,不仅有工钱拿,张哥你还包我三顿的吃喝。我娘说,我是积了三世的福才碰上你呢!” 张凡看着榆钱儿眼中的感激,有些坐不住。在他的观念里,干活拿钱,天经地义。本来他对自己雇佣童工的行为还有些小内疚,话说自己一开始的确纯粹是想报榆钱儿一家的救命之恩,让他在这儿帮忙赚个小钱。可是这世界的孩子特别早熟:虽说这榆钱儿十三岁的年纪,却已经十分能干。几乎店里大小事情就是他一人包揽。倘若是自己一个人,还真撑不下来茶棚的生意。如今这孩子这般感激的看着自己,老脸实在有些挂不住。他轻轻咳嗽一声:“榆钱儿,做店小二只能作为权宜之计,你年纪还轻,自然要好好筹划一下,做个长远的打算。” 榆钱儿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惊讶道:“能做一辈子小二,那可是天大的福分呢!咱村里一个老伙计在镇上酒楼里做了三十年的小二,啧啧,大家可佩服他了!”榆钱儿一边说话,手上的活也没停:“哪天咱也要和老爷子讨教讨教,看看怎么才能在张哥这儿做一辈子小二!”说着话,小脸上一脸严肃。 张凡彻底无语。 这个,看来,教育的确要从娃娃做起啊!唉,只能慢慢给他洗脑了。张凡无力地站起,收起账本和钱袋,跟在收拾好担子,已经挑起来走的榆钱儿后面。穿着布鞋,脚踩着土路,走过一条条宽阔的土路,这里的路都是村里的人祖祖辈辈用脚夯实的。 踏实。 一阵清凉的晚风吹来,空气中夹杂着青草香味,野花的淡香,还有——自由的味道。他闭起双眼,仰头迎着风,温柔的风拂过他的面庞,宛如久违的朋友围绕在他的周围。既轻松又实在。好像、命运的绳索,终于落在自己的掌中。 前方、是聒噪不已的榆钱儿,自己的心、却像在另一个世界里飞翔,自由地、快乐地,如此新奇的感觉,他迈着轻松的步伐,一扫刚刚的倦态,好像立刻就要飞起来一样。伸手解开盘起的长发,一头被束缚了很久的黑发洒下,在风中飘舞。 自由,原来是这样的。生活,原来是这样的。 如此滋味,两世为人,如今,才真正尝到! 我,也算不枉此生! 不久,就到了村头的一栋石屋前,这个孤零零的石屋是张老头没成亲前他老子留给他的。后来他成了镇上的捕快,有了些饷银就盖了间宽敞的砖瓦房,算是有了老爷的气派和地位。这个房子就租给了无意中住进了张村的张凡。用捕快的原话就是:“好歹你也是张姓,算是本家。要是不嫌弃就住下。我也不收多,房租你觉着能给多少就给多少好了。” 于是,张凡就住在村头边这栋石屋里。又在老张头的帮助下,盖起了草棚,垒起了锅灶,卖起了馍馍、茶叶蛋和熏肉、酱牛肉。这些都是前世张凡爱吃的东西。母亲常常做给他吃,少时他常常就围在厨房边眼睁睁地瞪着,等着美食上桌。所以虽然没有动手做过,可是整整看了二十年的他,这些食物做工的工序,可是记得丝毫不差。于是,这上辈子的小记忆,却变成了张凡今生谋生的伎俩。他尝试着做了几次,直到做到母亲做出的味道时,才出摊买东西。果然,一下得到过路行商的青睐。 另外,也是他运气好。这张家村前边的大道原本并不是交通要道。可是战乱纷纷,商人们为了生计,宁愿多绕些弯路,也不愿走那些重要的交通枢纽,于是原本就是个中不溜秋、不冷不热的大道,过路的人却渐渐多了起来。张凡的生意自然也就一天天的变好。 榆钱儿放下担子,回头看看张凡,让他开门,可转过了头就有些愣愣地。张凡笑问:“怎么了?” 榆钱儿就红了脸,嘟囔了声:“我回了!”丢了担子,转身、人竟是跑了! 张凡哭笑不得地看着那大挑子:这个可怎么放到屋里去呢?!我挑不动啊! 好容易他一样一样地把东西放到屋里,关上了门。张凡拿起了一面镜子,模糊地铜镜中飘逸的长发下一张生的眉清目秀的脸。虽然脸庞依旧有些中性,但是却已经开始现出青年人的棱角,不复原先精致的漂亮,皮肤黑黑的,有些粗糙。眉毛生的杂乱,眼睛也不是漂亮的丹凤眼,而是有些三角形状,嘴唇由于缺水,干裂了,上面有许多死皮。 他左右照照,都已经如此折腾了,那孩子怎么还是脸红啊?!现在这张脸怎么也不会让人产生什么奇怪的念头吧! 他疑惑地摸摸自己的脸,摇摇头:今晚干脆还是不洗这些药膏了吧,防止明早儿起早来不及“化妆”。 他舀了些冷水烧热,放到大木盆里,好好地泡了一个澡,然后,上床睡觉。 一夜无梦。 第二天依旧是起床做早点买。 熬粥,煮了一个晚上的茶叶蛋,各样的煎饼,还配上山间的野果。 张凡茶棚里的早点不仅吸引来了来往的行商,就连手头有些余钱的村民和富裕点的人家,也忍不住跑来买点点回去常常鲜。说起这个,就有些故事。 其中最有意思的要数来村里收田租的张二管事了。这张二管事是镇上张老爷的二管家。三十来岁,出了名的吝啬。不光是为自己,就是跟自己的主子,那也是锱铢必较。就因为这样,堂堂一个张老爷家的管事,这许大的年纪,竟然还没娶老婆,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因为他舍不得出彩礼! 这张二管事每次来收租子,都是自带干粮和水,背着搭囊,一副苦大仇深,被深刻压迫的样子。张凡那个时候到张家村不久,还不认识这里的人物。看着这个干瘪、困苦模样的男子,心里有些可怜他,反正生意清淡,就给了那个坐在茶棚边上的阴凉处,啃着狗不理干粮的男子一个煎饼。 那男子摇头拒绝,张凡就说:“天气热,卖不掉,也要馊了。大哥你就帮个忙,免得浪费了米粮。” 那男子犹豫了一下,就接了过来。咬了一口,嚼了嚼,顿了顿,又紧咬了几口,然后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没几口,一个偌大的煎饼竟然就让他吃的干干净净,而且还颇留恋地舔着握了煎饼的手指头。他还想回头再要个煎饼,(反正不要钱,不要白不要)就看见张着口,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的男孩子。三十年未曾红过的脸,竟就有些个发烧。自己刚刚是不是有点、那个什么、太馋了? 难得害羞的他,低头去咬自带的干粮,却发现,以前吃起来颇有滋味儿的干粮,现在怎么都无法下咽!粗糙的面饼噎在喉咙里,上不得上,下不得下,憋得他喘不了气,抛了那面饼,双手捂着喉咙望着店老板,头上青筋都冒出来了。 张凡还算机灵,连忙将早上放冷的茶水端上来,给他灌下,给他又是拍背,又是抹胸,好容易才将这张二管事从阎王簿上“噎死”的黑名单上给除了名。 自那以后,这十里八乡、甚至全镇都顶有名的吝啬鬼,每次到张家村来收租的时候,都先要到茶棚里吃了早饭,才去收租。这一事实着实钓足了镇子周围人的好奇心[奇+书+网]。须知哪怕是全镇最有名的酒楼也是赚不来这二管事一个镚子儿的,怎么这小小的路边茶棚就让铁公鸡如此地“破费”?! 有几个好奇心重的就忍不住也跑来吃了一下。不吃则罢,这一吃,却是赞不绝口,回去之后,做的第一件事情,无一例外地都是破口大骂自己家里婆娘做的饭食简直就跟猪食无异! 如此一来,张凡这小店的知名度算是打开了。茶棚虽然不在镇上,却也是各个村子通往镇上的必经之路,过往的人总有几个会冲着各种各样的传说买些熟食,再加上行商渐渐来的多了,张凡的生意才渐渐上了轨道。**** 先生 !!!!早起卖早点,中午卖些熟食和米饭,晚上卖些卤味和稀粥。 张凡成了附近地地道道的“餐饮巨头”。可是他卖的价钱极为低廉,再加上这里毕竟刚刚开始兴旺,客人也有限;当地的农民哪有闲钱吃外面的熟食?加上耕牛是不准杀的,也就是乱世,所以有时候会有些牛肉,但是货源太不稳了。所以几乎赚不到什么钱。不过张凡原本就是为了维持生计,也不是为了敛财,只要能付了房租,购买些原材料、维持自己日常的生活,他就很满足了。 这天生意一般,张凡看看估计不会来什么客人了。就让榆钱儿看着茶棚,自己去村后的林子里摘些果子。周国这里气候湿润,树木繁盛,常常长些果树。张家村村外山林里的果子几乎没什么人吃。张凡一开始看着满地的果子落了一层又一层,烂成泥,做了土,可惜的要命。问村民为什么不吃,当地的村民说:那果子个头小,又长了刺,十分难料理。这些在土里刨生活的人,哪有那个闲功夫去伺候?!只有一些小孩子打了下来,拿着做“打仗”的工具。 张凡极为可惜这些山林野果:这可是真正纯天然的无公害、无农药、无污染的绿色食品啊!于是常常嘱咐榆钱儿带着村里的孩子去采果子,一筐子一文钱。也就是给那些孩子一些零食钱。昨天一个小孩子送果子来的时候说,他进林子深处的时候,看到一种彩色的果子,伙伴们都说从来没看见,也不知道能不能吃,他当时就随手摘了一个,回来给畜生吃了,结果没事儿。张凡就有些好奇,想看看这个果子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今天反正闲来无事,他就去探探,没准发现个新物种也未可知。 张凡往林子里面走,小孩子们都围着他转,问东问西的,缠着他不放,不是抱着大腿,就是拽着胳膊,他实在是被小孩子们的大嗓门吵得头晕,七哄八哄得,才把那些小祖宗们骗去摘果子,并许诺今天摘得最多的人有奖励!一听说有奖励,孩子们一哄而散,都去摘刺果儿了。 张凡揉揉太阳穴,小孩子真的是很烦啊!真不知道为什么有人会喜欢这么可怕的生物~简直就是外星人嘛!他慢慢往里面走,周围偶尔有已经狩猎回来的猎户和他打招呼,嘱咐他不要去林中深处,又好心地要把猎狗送他防身。张凡自从小时候那次被狗围攻,就有些惧狗,赶紧地摇头拒绝,答应很快回来,才又继续向林中进发。 说到张家村,不知道是不是靠近北方、抑或是比较封闭的关系,人都很淳朴,没有京城那边人那么坏心眼,实诚的很。再估摸可能是自己姓张的原因,村子里的人对他都很和蔼。张凡想到这里,心里很是愉悦。放缓脚步,往四周打量起来。 夏季的林子有些聒噪,知了一个劲儿的叫,小动物们窜来窜去,躲避立着走路的怪物。花是很少,但满眼都是绿色,还有结在枝头的各类果子,看着实在是让人觉着充满野趣。特别是张凡,自小生在城市,出外旅游也是匆匆而过。来到这里之后,也都是拘束在院子里,边关和草原虽然也是别有一番风情,可是毕竟不太合咱们汉人的口味。 难得如此放下心怀,悠然一人独占这山林之乐,张凡就有些得意,又有些好笑:想想中国人,到哪里旅游,都是一大帮子,一群人呼呼喝喝,上上下下。跑到一个旅游景点,就狂拍照,凡是雕塑一定要爬上去,凡是器具必要伸手摸摸才罢休——然后,跑到宾馆里开空调打麻将,要不就是到赌场里撞运气。看见商场就狂购物,好像钱花不掉,东西在别处就一定买不到的样子。一番筋疲力尽的折腾之后,背着巨型的旅行包和箱子回家。然后跟亲戚朋友海吹:自己去什么什么地方了,你看,这是照片;你看,这是纪念品。感觉不是为了休闲去旅行,而是为了回来之后和别人夸耀才出去的。几乎全世界都可以看见咋呼呼的中国人横冲直撞。国内的旅游景点就别提了,一到假日,简直就不是在看风景,就是去看人头的!唉,花钱买罪受! 可是现在,张凡有些乐:我既不用交门票,也不用花钱购物,还能享受封山游玩的乐趣,实在是帝王也比不上啊! 越走越深,张凡可就有些紧张,这林子里野物多,千万别有什么兽物啊!张凡摸摸自己身上的刀,虽然武功尽失,可是手上功夫应该还是有一些的吧。不怕!听说那结了彩色果子的树木长在一个小瀑布旁边,只要找到瀑布就行了。 走着走着,隐约就听到有水声。喜上眉梢,大概就要到了。张凡伸手拨开灌木,手动作了一半却顿住:两米高的小瀑布下一个汪着碧绿的浅浅潭水。当中,一个□着身子,长发垂到腿弯的背影。 为什么犹豫? 虽然潭中的是个男子,一是别人正在洗澡,这样贸然过去,实在是失礼;而且另一个念头正在脑中盘旋。张凡正准备缩手回来,就看见那男子走到潭边的石头边,趴下,一只手掰开自己的臀部,另一支手往里面塞。 果然! 没想到这么快就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张凡有些佩服自己的眼力。算了,还是赶快走吧。张凡轻轻收回手,往后退步……这个,怎么说呢?这个就叫天意?等他反应过来,他已经跌到地上,屁股和背部痛的要命——咯到石头上了。张凡龇牙咧嘴往前面看,罪魁祸首乃是一个盘根错节的老树根! 一个身影出现在灌木丛后。 张凡低着头,他可不敢看是谁。心里想着:会不会被杀人灭口? “原来是你啊。”温润的声音在头什么的。” “我知道。”那温和的声音笑了,低沉的笑声里竟带了一些性感。伸手触向张凡的脸,“你也是的吧。脸上涂了东西?” 张凡惊讶到忘了躲开:他是什么意思?! 俊秀的男人收回手:“不用惊讶,你脸上涂了东西我没有看出来,可是,呵呵,”男人笑儿不语。 张凡用求知欲十足眼光看向对方,男子撩起额前垂下的长发,丝丝风情暗显,张凡有些逃跑的欲望,可是他还是留了下来:一定要知道对方是怎么看出来的,不然以后如何生活? “你不知道吗?跟男人做过的,肯定有些不一样。”男人温润的声音像利剑一样刺向张凡的心口:“而且,你一定被顶尖儿的人自小训练了吧。你的步子和动作和一般的小倌儿都不一样,高雅又有气质,绝对是一等一的角色。我能问问,你师傅是谁吗?” #奇#我的师傅是谁? #书#一张清雅淡然的脸浮现在眼前,四周有血在蔓延……仿佛又回到那一夜,不! #网#“别哭,乖,别哭……”温暖的怀抱,手轻轻地拍打背部,张凡后知后觉地摸摸自己的脸,怎么都是泪?抬头看看,为毛自己在别人的怀里?!他挣开男人的臂膀:“对不起,在下失态了。” 他用袖子蹭蹭脸,眼睛对视着对方:“虽然曾经有过不堪,可是我还是想过正常、平凡的生活。今天的事情,我不会外传,也请先生代我保密。” 点点头,转身离去。 树荫下,一个身影伫立许久。**** 泼皮 !!!!张凡一夜没睡。 翻来覆去,脑子里全是那人的话:“跟男人做过的,不一样。师傅是谁……” 抱住头。头好痛。 往事一幕幕地滑过,自己在男人身下的放荡,握着别人的红紫、为男人口x,同时被几个男人抱来抱去,跟他们交合,任由一群人玩弄,自己却张着嘴□地呻吟…… “瞧你这两张小嘴儿!一张一合的,爷我都喜欢!”不知道是谁在眼前□着,不对、似乎不止一个,好像是一群人,他们带着恶心的笑容,在眼前晃动、看不清。可是,自己、却在他们竖直东西的操动下,不知羞耻、忘乎所以地蠕动和喘息……容华妖媚的脸在身后人的耸动下伸向自己,不…… 不能再想,不能,张凡捂住脸,不能再想下去。再想下去,我会想死。他泪流满面,容华、为什么?为什么为了我躺到那些男人的身下!我根本什么都不是!早就被男人操烂了,有什么好的?你这样做,让我怎么办?!我现在该怎么活下去?为我死,就是要让我记住你吗?你为什么这么自私?!你有没有想过我!活下来的我该怎么办?!我不是发誓要忘了你吗?为什么那个该死的人要提起你!我不是都已经忘了吗?!为什么…… 他一直一直流泪,直到天麻麻亮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门外咚咚的敲门声吵醒了他,他迷迷糊糊地爬起来,迷迷糊糊地开了门。榆钱儿一脸迷糊地看着他:“张哥,你这是哭了吗?” 张凡一激灵,忙用袖子遮住脸,一只手把孩子推出门外。点了灯火,镜子里一张肿的像个红桃子的眼睛。该死!这还怎么做生意啊!会被笑死的!他不想出去摆摊了。 “榆钱儿,你回去吧。今个儿不摆摊儿了。”嘶哑的声音跟破锣似的。 “张哥,你怎么了?!是不是谁欺负了你?”榆钱儿焦急的声音在屋外响起,“张哥,你甭怕,告诉我。我给你报仇!” 张凡捂着开始剧烈疼痛的头:“没事儿,我就是有些不舒服。今天咱休息一天。我要睡一觉,你回去吧。” 榆钱儿没了声响,可是张凡知道他没走。 叹了一口气,这孩子真是太倔了。他走过去开门,对着垂头立在门口的榆钱儿温柔地说道:“我没事,就是想到一些往事,心里很难过。想要一个人静一静,你回去吧。” 那孩子咬咬嘴唇,张了张口,终究是没有说话,也没抬头,走了。 张凡看着他没落的背影,有些黯然。这个孩子,太敏感。是不是单亲家庭的孩子都是这样?他摇摇头,关上门,爬上床。可是、就是睡不着。悲恸像是一种物质,过了量,反而不觉得痛。他现在全是发泄后的空虚,身子跟空了似的,只想好好休息、却是无法入眠。 数羊,做仰卧起坐,连容华以前教的床上练得、跟瑜伽似的运动都被他翻出练习。折腾了几个小时之后,他终于有些昏昏地,然后,成功睡着。谢天谢地! 一觉睡到天黑。他爬坐起来,靠着床头的木板,发呆。发呆,其实是个非常好的习惯。至少张凡觉得自己眼睛定定看着一个方向,很过瘾。 发呆、发呆、发呆…… 不小心又睡着了。晚上惊醒了一次,他坐起身来:“容华,要喝水……” 没有人回答。他迷糊的四周看看,好像搞不清自己身在何处,头左右转转,又躺下,睡着了。 鸡鸣声声。 天亮了。 张凡爬起来穿衣服,看看镜子里的脸,妆不行了。他往洗脸水里放了点粉末,洗洗干净,然后拿出抽屉里的一个瓷盒子,打开。褐色的半透明大半盒。对着镜子,往白皙粉嫩的脸上涂着褐色,一张绝美中性的脸,渐渐变得粗糙、黝黑、和平庸。不一会儿,一个被日头晒得黝黑、了大概,刚刚还对这里的饭食赞不绝口的客人,立刻开始用鄙薄的眼神打量起店里的四人。甚至那些有过心结的人(自己生意被朋友或熟人抢过的)立马停止进餐,丢了几个铜板在桌上,起身去对面那个小摊上买煎饼去了。 四个泼皮虽然一向厚脸皮惯了,可是还是有些芒刺在背的感觉。虽然他们不知道什么叫芒刺在背,可是就是感觉好像那些客人的眼光就像小刀子似的,一下一下戳在自己的后脊梁上。 四人当中年纪最小的那个、四溜的弟弟六秧缩了缩后背:“哥,我怎么老觉着背后抽冷风啊!”四溜正心虚着呢,一听这话,气不打一处来,伸手就给了弟弟一个巴掌:“臭x养的,给老子闭嘴!” 刚刚大部分还在观望的客人一听这话,更觉得有些吃不下,好像这白白的稀饭,焦黄的煎饼、绛红的牛肉上混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恶心的很。有些惜钱的,紧紧的扒下饭食,丢了钱赶紧走人。那些有些手头还算松的,干脆就放下筷子,扔钱走人了事。一会儿功夫,刚刚还很有几个客人的茶棚,竟就只剩下店中四人。 山头走过来给四溜说:“哥,咋办?” 呸!四溜朝地上吐了口痰:“咋办?凉拌!他能把咱怎么了?咱四兄弟还斗不过两小崽子?!那娘们腔腔的小娘皮,有什么能耐!早晚老子要把他压身下,叫他跟老子求饶!xx的!”**** 搭伙 !!!!一条大路,两边摆上了擂台。 那四人连晚上都在茶棚里睡觉,天天守着不离人。 榆钱儿气的半死:张哥干嘛不去找张老头?只要找了他,这些个泼皮哪里就敢如此霸道,掀起什么浪来?! 可是张凡心底是不愿意去找张捕快的。人家帮自己,一是热心;二来,怕是为了自己的女儿。上一次,张捕快张罗了这个茶棚已然是天大的人情,自己装聋作哑,只是让张家提供生意的原材料,算是报答张捕快的人情。如今自己再去求他,只怕这个人情就要靠自己入赘来还了!虽然娇娇是个好姑娘,可是自己,却已经不算个十足的男人。我张凡,配不上她。 张凡就道:“我就是欢喜你这小小的粉红嫩芽儿,你不让我亲他,不是要想死我了嘛!” 说的张凡一阵子鸡皮疙瘩乱起,可是哪个男人会拒绝别人为自己做kj?或者说,哪个人不欢喜有人能喜欢自己哪怕是最私密、最肮脏的地方? 可是匀忻从来不会碰他的后面。也不会问起他的过去。老实说,张凡的确是松了一口气。 白天做着半死不活的生意,装着不太熟悉的样子;晚上,尽情满足自己的欲望。张凡觉得这样也不是不可以的。 几个月刷刷地就过去了,日子挺好。但是——纸包不住火,两人的事情不知道怎么就传了开来。张凡一开始还不知道,只是看见原本和蔼可亲的乡亲们,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而且能感觉别人在议论自己。结果没几天,匀忻晚上过来时候就带来消息:有人看见他在张凡的屋里过夜,早上偷偷离开。不过呢,虽然张家村的确挺闭塞的,但是,不得不说周国真的是太盛行男风了,村里人倒也没觉得这个事情有什么十恶不赦,只是十分的好奇。毕竟村里以前没有这样的先例。而且,看着一个俊美儒雅,一个清秀可人,虽然都是男人,可是说起来,真的是说不出的般配,瞧着养眼。这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儿,还真没有一个配得上这两个画里人物一般的俊俏儿郎。再说,这教书的先生和卖吃食的小哥儿都是一副斯文模样,怕都是贵族老爷。听说城里的老爷们都是好这个的,也是平常得紧。 可是,终究还是有些不一样了。先是张凡这边,村里来买吃食得大小媳妇儿少了,老爷们却多了起来。特别是有几个还没娶上媳妇儿的老光棍,老喜欢围着张凡转。甚至连过路的老行商们也有些神色暧昧的对张凡上上下下的打量,还有几个好这个的,色迷迷的口花花、甚至动手动脚。常常气的榆钱儿站在大街上骂、直骂的那几个抬不起头夹着尾巴溜走才罢休。说起榆钱儿,这孩子没问过张凡一句话,也没有跟着村里的人一样变脸色。仍旧是张哥、张哥一天到晚地叫个不停;也仍旧是一天到晚和张凡嘟囔牢骚,东家长李家短的。张凡口里没说,心里不是不感激的。 至于匀忻,好在几个村里只有他这么一个教书的先生,倒不至于有什么生计上的担忧。可是原来乖乖的孩子却难管起来;送孩子读书的家长们也由原来的尊尊敬敬、变得神色里有些轻蔑的样子,连束修的分量也少了许多。 最伤心难过的怕就是娇娇了。听说在家里哭了许久,好些天出得门来,两个眼睛肿得跟桃子似的。被老娘管着,也没办法到张凡这里问个究竟,总之算是没戏了。张老头子倒是访了一次,也没进屋,站门口跟张凡说:房子不租了。 张凡也没多说话,恭恭敬敬地送走了这尊菩萨。晚上跟来过夜的匀忻一商量,匀忻一撇嘴:干脆收拾收拾,到他那儿住得了。于是,收拾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早就搬了过去。**** 买药 !!!!遮着、掩着、神神秘秘,反而不好。如今这两人正大光明地住在一起。村里人也就懒的窃窃私语。毕竟,这日子还不是这么寻常过么!甚至有些思想开通一些的,能跟张凡打打趣儿:“我说张小哥儿,这村里肖想匀先生的小媳妇儿可不少,你可得看紧点儿啊!哈哈……”对于这样善意的玩笑,张凡只是笑笑了事。但是如果是说些淫词浪语,出言调戏的,张凡也不顾形象,学着榆钱儿的模样破口大骂,实在是泼妇极了。有一次正在骂街,刚巧被送东西来的匀忻撞上,真是实打实把他吓呆了一会儿。 晚上回去的时候,看见匀忻,张凡不知道怎么得就有些不好意思。匀忻绷着脸看着张凡,端坐着不言语。张凡刚刚还惴惴的心,就有些沉。低着头往屋子里冲。匀忻站起来,拉住张凡。张凡站住没动。 “扑哧”匀忻笑出声、搂住张凡的细腰,“凡,今天看见你那骂街的模样,我就心里就是忍不住有些高兴……”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张凡松了一口气,回头瞪了他一眼。匀忻止住了笑,将头靠在张凡的肩膀上:“真好。”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温情的味道,安宁、平静、满足。 过了一会儿,张凡的脸色越来越黑,匀忻讪讪地笑笑:“嘿嘿,凡,不如,我们、来做吧……”张凡回头给了匀忻一个板栗,气呼呼地走到厨房去。 匀忻低头对着已经支起高高帐篷的下身说道:“唉,娘子不允,兄弟、苦了你了!” 从厨房里扔出了一条黄瓜,砸到匀忻的身上。匀忻急忙滑稽地捂住了下面:“凡儿,为夫这兄弟与你那兄弟可是一家子,你这般对他,只怕你家那个小兄弟会不高兴呢!” 张凡手持菜刀站到厨房门口,匀忻连忙立正站齐,甚为书生的说:“天色不早,恩,该是时候温书了!”兔子一般窜到旁边的卧房里,躲着不敢出来。 张凡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他原先怎么就硬没看出来这个家伙就是个无赖呢! 在外人看这两人、早就是当着夫妻来着。张凡生的清秀,年纪也小一些,再加上做的一手好饭菜。自然在村子众人来说一定是个“妻子”的角色,匀忻个子高,人虽然不壮实,可是也是高高大大的,再加上做着先生,委实是一家之主的模样。于是,村里人私下里长舌的时候说起,都说这两人除了都是男人,没办法生个孩子,真是夫唱妇随、天生一对,实打实的一对神仙伴侣! 囧而实际上,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匀忻有三间屋子,一个卧室,一个书房,一个厨房。张凡来了之后,将书房腾了出来。只除了晚上那点子事情,两人从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各过各的。但是没过几天,匀忻就开始在张凡那里蹭饭。最后发展到,张凡不得不在饭桌上赶人:再吃下去,他就要穷死了!匀忻也不多啰嗦,到房里扒拉扒拉,搬了一堆学生家长送来的束脩扔到张凡面前,然后大方地宣称:“凡,以后我就跟你吃了。”从此张凡就不得不多准备一个人的碗筷。虽然之前也差不离。 然后……渐渐到匀忻的衣服、匀忻的书籍、匀忻的日常账目,就都以这样的方式全都归张凡管理了。囧。张凡觉得自己已经成了一个全能管家!可是呢,张凡也不得不这样,因为他现在的生意委实有些惨淡,如若不是匀忻的束脩时不时能周转一下,只怕自己早就没办法维持摊子了。 两人就以这样奇怪的方式生活在一起。虽然奇怪,可是当事人两位却觉得十分惬意自然、天经地义。纵然外人完全曲解。 就这样自然和谐地住着。 一声凄然的蝉鸣。 一阵秋雨,倍添几分冷意。 夜里,张凡缩在被里,自己到张家村已经整整一年了。时间,过得真快!一点感觉都没有。算算自己在宫里的日子,想不起来了。到底自己在那里呆了多久?几个月、几年、抑或几十年? 好像只有几个月吧,可是却像过了整整一辈子。再想想以前在王府、将军府、还有边关、雅达族的事情,遥远的好像是好几辈子的事情。他抱紧膝盖,怎么又想起来那些来?好久没有想起那些事情了,难道说是这愁煞人的秋风秋雨招惹的?呵呵,看来自己是受了匀忻的书生气的毒了,竟然跑来悲起秋来。说起来,容华最喜欢在秋日里登高望远,其实他夏日的慵懒才是最迷人的…… 一夜的雨滴梧桐,让张凡想起许多故人故事,结果——第二天,他起迟了。爬起来一看,自己还不是最迟的,匀忻压根儿就没起来!他喊了两嗓子,就赶着去摆摊子。等他晚上回来,发现锅灶一点没动,自己留的食物也是原封不动的放着。敲敲门,房里静悄悄的。推开门,屋里黑洞洞的。 “匀忻,你在吗?”张凡抹黑点着灯。 床上鼓着个大包。张凡拉开被角,匀忻一张脸红彤彤的。摸摸额头,张凡暗叫不好。连忙移过灯来看,吓了一大跳,这人都已经说胡话了!看来烧了很久了。惨了,这可怎么好!忙忙地打水,用井水湿了棉布搭在额头。想了一想,怕是不行。又跑出门喊了榆钱儿,让他赶紧帮忙请个大夫。榆钱儿放了端在手里的碗就跑了出去。榆钱儿的寡母也跟着张凡来照顾匀忻。张凡就在女人的指点下,用些土办法给匀忻先治着。他一个大少爷哪里照顾过人?那寡母看不下去张凡笨拙的动作,夺了东西,自己动起手来。张凡只好瞪眼在旁边闲看。 大夫不巧出诊去了。到了大半夜才赶来。 切了脉象,发了火:“烧了这么久,也不找人看看!”张凡连忙问。那大夫吹胡子瞪眼:“怕是昨天就开始烧了,又几顿没吃。他这身体,最是虚寒畏阴,就怕受凉。这乍冷的天气染上的伤寒最是难好!你们也太不小心了!”开了方子,气呼呼地对张凡说:“这些药,得到镇上去买,这周围没地方卖。你现在就赶快启程吧!他现在身体正虚着,不能移动。我再开副药,先给他吊着。”张凡还能说什么?把家里的事情托付给榆钱儿和他的母亲,拿了钱就连夜往镇上赶。 这古代地广人稀,可不是随手打个的就能到地方的事情。就是有钱,你也没地方使去。张凡只好带着一把匕首,一袋银钱,深一脚、浅一脚地独自一人赶路。如何去镇上,张凡不知道。大夫只是告诉他,沿着官道走。他就这么上路了。榆钱儿要跟着他,他没准:明天还要出摊呢。 夜,今夜乌云密布,没有月亮。仿佛光亮都被黑洞吸走了。张凡没有提灯笼,他可不想成为别人的箭靶子。虽然也受过夜间作战的训练,可是失了武功,到底让他没有底气。他一手紧抓着钱袋,一手紧握着匕首,准备随时给敌人致命的一击。身上的是自己和匀忻的全部家当。要是没有这些银子,不用说治病,他们只怕会活活饿死。所以他不得不提起全身的神经、防备着可能的灾难。 就这么绷紧浑身上下每一根神经和肌肉,张凡摸黑赶路,终于在天蒙蒙亮的时候,赶到了一个大一点的村落。村里的人十分好客,但是张凡没有吃他们的粥食,只是讨了桶,在井里打了点水,灌满水袋。防人之心不可无。张凡不打算给任何人伤害自己的机会。 他继续赶路,没有停歇。中途一个老头子好心地带上了他。张凡在堆满圆滚滚的殷薯上竟然睡着了。终于在傍晚时分,赶到了镇子上,老头子在城门口放下了他。张凡交了入城的费用,进了镇子。他立刻去找药铺,可是有几味药不好买,听说方圆百里,只有一家药店有。等他赶到另外那家最大的药铺时候,那家已经关了门。张凡只好对着关门的药铺伤神。想了一想,还是耽误不得。只得厚了脸皮,狂敲大门。可是半晌儿没人应门。边上好心的人就提醒:“小兄弟,别敲了,这家的老板,人是古怪的很。你这样的敲法,别是惹恼了那位爷,搞得不好,他可不卖药给你!” 张凡不以为然: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自己舍得银钱,还怕买不来药?!于是,继续敲。终于在他敲得手都红肿的时候,那门里才有人的脚步声传来。吱呀一声,门开了半边,一个小童子伸出脑袋,睡眼曚昽也没抬头看人就嘟囔道:“今天不卖药,明天赶早!” 张凡忍住心火:“小哥哥,帮帮忙,家里有人的得了急病,耽误不得!” 张凡没火,那小童子反倒发起气来,睁着小眼睛大声嚷道:“你家有病人、关我什么事!打搅了小爷睡觉,还有理了?!告诉你,别说现在不能卖药给你。就是能卖,我也偏不卖给你!”说完,砰的一声,竟就将门关上了!张凡没想到竟然有这样的人,说发火就发火。一下子就给楞了。边上那人就笑:“你看、你看,没错吧。还好人家主子不在。如果凭你这般,估计以后都不会卖药给你了!” 张凡有些怒,人命关天,这家药店怎么如此视人命如儿戏啊!旁边那人看张凡在那里气憋的满脸通红,有些可怜他,犹豫了半天,才半吐半露的问道:“小兄弟,你家人真的病的很重吗?” 张凡自然连连点头,说了自己要买一味罕有的药物。 那人就说道:“小兄弟,刚刚那个小药童却是做不得主的,听你所说,这个药物稀罕的紧,那多半还是要看店主人的意思。” 张凡有些纳罕,这卖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怎么还要看店主人的意思? 那人摇摇头:“你不是镇上的人,大概不清楚,这药店的主人也算是咱盘龙镇的名人了。号称盘龙三怪之一!”他得意地晃晃大脑袋,一副准备短话长说的样子。张凡哪有闲工夫跟他唠嗑?!忙问店主住在哪里,自己要去上门求药。 那人却脸上现出奇怪的神色,说道:“你要真是急着求药,也甭去他家了。干脆去竹喧楼吧,这个时候,他一准儿在那里!” 张凡也没多想,急急忙忙地问了方位,就赶将过去。**** 竹喧楼 !!!!越是往那个方向走,张凡越是疑心。待到了街口,张凡就不得不掂量掂量了:一条灯红酒绿、迎来客往的——花街。 来来往往的客人,进进出出的妓倌。在繁华绚烂的街道上上演着各式各样的夜生活。 无论是哪个年代地点:现代、古代、中国、外国,还是这个不知年代和地点的时空。娼妓——这一门算是人类最古老之一的职业,总是生命力顽强地存在着。摆着各种姿势招揽顾客的少男少女们,让张凡突然有些了悟:人、要生存。没有谋生的技能、就只能靠父母留下来的本钱讨生活。说起来,也没什么好羞耻的。而这儿来寻欢作乐的嫖客们,拿钱买一时的痛快,也没什么无耻不无耻的。只要你情我愿,有什么不可以呢?总比那些道貌岸然、衣冠禽兽,玩弄别人身心的混账杂种要好的多了! 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拉住张凡的衣袖:“好哥哥,来楼里坐坐吧。”张凡打量了一下,厚厚的胭脂和香粉掩盖不住脸上的稚气,叹一口气,这女孩子也不过十几岁的年纪吧,现代社会里读初中的年纪,却在这里出卖还未发育完全的身体。张凡对她笑笑:“我是来找人的。” 那女孩看着少年远去的背影发呆,边上一个年纪大些的女子用屁股撞了一下,神色暧昧的笑道:“怎么了?看上那个小哥儿了?”女孩回过头,用不符合年龄深沉的口气叹道:“他是个好人。”年纪长些的一愣,刚刚还笑语晏晏的眼睛黯淡下来:“好人也不会要我们的。”强提了提精神,她拍拍女孩的肩膀:“再说,好人到这里久了也会变的,妹妹你就别多想了。”女孩摇摇头,没说话。年长的叹了一口气,眼角瞟到一个熟客,立刻摆了笑脸迎了上去。女孩还望着远去的背影,心下想着:倘若有个人天天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便是死了,我也是甘愿的。 张凡继续前行,笔直的大街,却走的很艰难,比赶山路还难!他总是被突然冒出来的人拉住或者围住,却又不能快步离开,因为他要看招牌!应付了一批又一批的女子和男子,张凡终于在街道行程三分之二的位置,找到了那个巨大的招牌:竹喧楼。可是,这楼却是靠左边的一条里的。周国风俗,花街左边一条是小倌馆,右边的是妓院,这竹喧楼却不是倌馆是什么?!这楼前可不似故都清风馆前那般安静幽雅,装饰得金碧辉煌的三层楼面上,坐着、站着穿着各异的男孩子,或是妖艳异常、或是清纯可人、或是阳刚魁梧,张凡点点头,这里怕就是这条街的头一份了,这样的手笔其实是不差清风馆多少的。 张凡往左边转身,刚刚还在迟疑着的小倌们连忙笑脸相迎,而对面的楼下的女子们却转过脸去:又是一个兔子爷,还是个小兔子! 几个男孩子就要上来挽着张凡的胳膊,张凡摆摆手:“我是来找人的,别耽误你们的生意。”讶异的表情闪过几人的脸上,可是又立刻又笑起来:“进门就是客,该当的。没什么耽误不耽误的话。”边说就边把张凡往堂中引。 这几个孩子年纪也不大,十五六岁的年纪,可是待客却如此老成,难得的是:不是势利眼、不慢待客人。张凡暗想:这店里的老板可是有些手段。 “哥哥来找哪位?是约好的吗?”一个穿着水绿袍子,描着细眉椭圆脸的男孩子试探着问道。 张凡笑道:“不敢当、叫我张凡就可以了。我是来找半步堂的老板,来求几味药的。” 几个少年不由对着眉眼一阵轻笑:“哎呀、那你来的可是不巧,他现在正忙着呢。你不如在这堂里坐上一会儿,兴许能等到呢。”说完,又是捂嘴一阵笑。 张凡被这几个少年的笑搞得莫名其妙,可是他也没继续追问。坐着光等,却也不是事情。张凡笑着对那水绿少年问道:“你陪我坐着等等,要收多少?”边上几个少年知趣儿地离开了。少年挨着张凡坐下来:“不收你钱,你要是喜欢,我自陪你。不过这茶水吃食却是要收取些银钱的。”他抬头看看张凡,想了一想:“这桌上摆的要收一两,你,我说了你可别生气,要是手头紧,我跟他们说说少收你些。” 张凡点点头:“谢谢你。你还别说,我还真是担心钱不够呢!也不知道那家老板要如何开价。唉。” “家里人有恙?”少年关心道。 “恩,前天晚上下雨,受了凉。他身体不好,我偏又不知道。结果就得了很急的症状。”张凡紧皱着眉,“我连夜赶路、今晚才到了镇上,可是找了好几家店,听说只有半步堂里有这几味药。所以就找到这里来了。我想赶明早儿开城门就回去。” 少年摇摇头:“这个,怕是难。” 张凡连忙问为什么。少年也不藏着:“你不是本地人,这何半步,散漫自由的性子。他卖药,全凭自己一时的心情。今天买药,只怕……” 张凡一把抓住少年的手:“那可怎么办,这个是急症,来的凶险。大夫特地交代药要快,不然……”一时就有些眼睛发红。 少年咬咬牙:“我不能带你上去,不然就坏了楼里的规矩。要不,你自己去找。他一准儿在北院里,至于是在墨菊还是墨兰那儿,我就不知道了。” 张凡从怀里掏了两两银子给少年:“真是太谢谢你了!我这就去找。”说完就站起身来要走。 少年递还给张凡一两:“说了不收你钱。不必如此。” 张凡摇摇头:“多少也不差在这一两上。”又把钱塞了回去。转身往北边的院子走去。少年将两两银子塞进衣内,扭着腰坐回门口的老位子。 旁边的人捶了他一下:“赚了多少?” 少年抿嘴一笑,没说话。边上人翘翘嘴,哼了一声。继续嗑他的瓜子。 却转头说这张凡,他独自一人往北边的院子走,一路上实在是有些——尴尬。虽然张凡在宫里见过更露骨、更过分的,可是在宫里面,那些人多少都是老手,在宫里哪里就能喝的十分醉?而且都是些讲究面子的贵族,所以即使私下里做的如何过分,一旦当着旁人,多少有些顾忌。(除了无遮大会和对待性奴) 可是这院子里有几个嫖客搂着打扮的妖妖娆娆的少年,喝得醉醺醺的,一边就在院子里当着众人的面,脱了裤子,露着□在少年身上乱捣;一边要扯下少年的衣服。嘴里还说着胡话,那些话让见多识广的张凡都有些挂不住脸。边上的少年跟游鱼一般,扭过来、扭过去,就是不让嫖客得逞,气的那几个汉子,一把撕开自己的衣服,赤条条的就张着腿坐在亭子里乱骂。 张凡如今最见不得这些。实在是有些恶心,赶忙低下头往北院的楼里走。可是感觉后领一紧,身后一个光着身子的大汉龇着黄牙,满嘴酒臭,大声嚷道:“这个、这个!老子今天就要他了!”边嚷就边要脱张凡的衣服,还把自己那恶心的玩意儿往张凡身上蹭。 张凡当时真是气得头发晕。恨不得一掌打死那个大汉。他后领被抓,没办法挣脱,索性解了外袍,穿着中衣就闪到了旁边。大汉实在是醉得够呛,抱着那件衣服就着自己的手,就来来回回的给自己打起手枪来!边流着哈拉子,嘴里还嘟囔着:“这□可真紧啊!” 本来在一边上看好戏的众人,不管是嫖客、还是小倌儿,都忍住不哈哈大笑起来。张凡眼前一阵黑。手自动就伸进怀里,握住了匕首。 “这是怎么了?”声音不大,可是整个院子都静了下来。众人都转头看向楼上,一个身着大红长衣的曼妙身姿倚在二楼的柱子上,长长的尾裾拖在地上,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半边脸隐在黑暗中,另半边在红色灯笼的映照下,说不说的华丽。 是的,华丽。 原来,男人,也可以如此华丽! 迷离醉人的眼,小巧的鼻子,红色艳丽的唇,一头散乱青丝披在绣着暗纹的红色长袍上,斜倚的姿势,潇洒自在、又魅人心怀。张凡一声赞叹,想不到,这盘龙镇还真是藏龙卧虎,还有如此的人物!不过,那都不干自己的事情,还是赶紧找店老板要紧。 他也不管衣服了,穿着中衣就闪进楼里,开始看起楼上每个房间门口的牌子来。转了一层楼、没有。 正要爬二层,楼边上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拦住了他:“这位爷,二楼您不能上去。” 张凡这儿正着急上火呢,气冲冲的斥道:“为什么不能上?!我偏上!”说着就要冲上楼去。 “哦?什么时候,我这竹喧楼也是让人随便撒野的地方了?”冷艳的声音响起。一个红色的身影出现在二楼的楼梯口,男子的手随意地搭在扶手上,那姿势说不出的写意,可是嘴里吐出的话却是:“还是说,你天生胆子长的比别人大?”**** 故人 !!!!“楼主。”那小孩跪下磕头。张凡缩回手,弯腰行了一个礼:“楼主见谅。在下实在是有急事。” “急事?急事就可以乱闯乱撞,随意窥伺了?”依旧是冷绝艳绝的声音。 张凡鞠鞠躬,没有说话。 那楼主缓步走下楼梯,等到了张凡跟前,伸手到张凡眼前。张凡惊讶地抬起头:他这是干什么?一张华丽至极的脸撞进他的眼帘,张凡有些心跳加速。 “呵呵,小傻瓜。”冰冷,艳丽的脸顿时冰雪融化,张凡有种春天回归,万物复苏的感觉,“我竹喧楼欠你一件袍子,说吧,你要找谁,我帮你。”男人收回手。 张凡有些讶异地看着这个男人,雌雄莫辨的脸上是一股天然的傲气。 “我找半步堂老板求药。” “跟我来。”男人恢复了冷冷的表情,也不多说话,在前面引路。 张凡有些奇怪的感觉。可是哪里奇怪,他也说不上来。着急匀忻的病情,他也没有深想,迈着慌乱的步子跟在楼主的后面。 穿过北楼后面的长廊,是一个个单独的院落。楼主走到一个比较小的院子前,门口的小厮忙跪下,楼主摆摆手,那小厮站起来,敲了敲门。里面打开了门,门内的小厮又是跪下。 “怎么样了?” “禀楼主,大约折腾了一个时辰,刚没多久才停下来。要了沐浴的水,还有说话的声音,估计还没睡。” 楼主也没再说话,径直往前走。张凡还能干嘛、跟着呗。 屋里有调笑的声音。张凡一听就停住了脚步,前面的楼主嘴角弯起。 “何半步,你还没办完事儿呢?”声音在安静的小院中格外清脆冷冽。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门被拉开,一个只披着一件单袍在身的美人打开门,开门的风刮过,可以看见里面□潮湿的身体。楼主跟没看见似的跨步进门。张凡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有些为难。 “怎么,还要我用八抬大轿抬你进来?” 张凡叹口气,低头跟在后面。进了屋子,转过屏风,就见巨大的浴盆里三四个身影纠缠在一起。 “楼主、您坐。”开门的男子搬来一张椅子。 楼主站着没动,对着眼前仿佛连在一起的几个人说道:“何禄全,你玩够了没?” 一个男人突地站起来,大声喝道:“不是说了不要喊这个名字吗?!风焉,你什么意思!” 风焉——竹喧楼的楼主,举起手、垂目看看今天才修好的指甲齐不齐整:“那个,张凡,你过来说说,到底要些什么药。” 张凡心中无比震惊! “你怎么知道……” 风焉转头笑颜特别灿烂:“如果连这个都不知道,还做什么楼主啊。”说完竟然转身就走了! 张凡傻呆呆地站在那里: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喂,小子,你到底要买什么药?!快说!老子可等得不耐烦了。”那男子又坐了下来,烦躁地用手在周围几个美人身上捏来捏去。 张凡报了几味药的名称。男子刚刚还不老实的手停了下来,歪头看着面前满怀希冀的少年:“药是有的,可是,你付的起价钱吗?” “多少钱?”声音里透着担心。 “八百两。” “啊!”摸摸自己的口袋,两人的全部家当也只有三百两啊!八百两,连一半都没有! “怎么,会这么贵啊?”张凡有些迟疑地问道,虽然说是稀有,可是也不能这么离谱吧! “确实是贵了。”何半步一脸的戏谑,“这个药是军队里常用的,各方都派人把守,已经不是平民能随便用的了。再说,现在哪里都不太平,运价是成倍的往上涨,水涨船高,价钱有些高,也是自然。如果买不起,干脆就别吃药了吧。反正早死晚死还不都是一样。” 边上的一个美男轻捶了一下何半步:“别吓坏小孩子。” 何半步转身搂住美男,一手捏着美男的脸:“我是为他好!买这个药,估计离死也差不远了。与其浪费银钱,不如留了银子,自己享受享受!” “你可真坏!” “嘿嘿,我的宝贝儿,你不就喜欢我这点子坏么……”几个人又若无旁人地打闹起来。 先前开门的美男担忧地看看额前眉间三道深沟的少年、这孩子一会儿咬嘴唇、一会儿握拳头,别是会出什么事情吧? “这位小哥儿,你还好吗?” 张凡点点头,对着在浴盆里偷香窃玉的男子说道:“我只有三百两。” “免谈。”男子自玩自的。 “赊账可以吗?我一定会还的!” 没有回答。 “我会烧菜,手艺很好的。我能开饭馆,一定能赚够钱还你!” 打闹声更大了。 眼看着匀忻死吗?大夫的话在耳边回荡:“他年轻的时候毁了根底,如今是怎么也补不回来了。只有用这副药,过了这个关口,再细心调养,兴许还能多活个几年。调养的好,十年、二十年,也不是不可能。只是这次的病症来得凶险,怕他熬不过去啊!” “我让你睡,你把药卖给我。”不知道怎么回事,话就说出了口。 屋里的人都愣住了。包括张凡,他没想到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可是,想想,也没什么,不就是被男人干嘛。又不是没被干过!被插几下,就能救匀忻的命,挺值! “恩,模样儿一般,皮肤也黑。喂,我说小子,我何半步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土豹子,你看看我身边的这些美人,我干嘛放着这些美人不上,要上你啊!再说了,就算我瞎了眼要干你,你能值五百两?!哼,笑话!” 哑口无言。张凡动手就脱起了衣服,三两下就脱光了衣服。 修长的身体、柔韧的肌肉、吹弹可破的肌肤,何半步冲出浴盆,上下摸着面前这具迷人的身体,口中喃喃道:“极品啊极品,啧啧!”待打量到张凡的脸,连连摇头:“唉,真是暴殄天物!如此极品的身子竟然配了这么张平凡的脸!” “吹了灯,还不都是一样?!”张凡冷冷地说道,“你就说,干不干吧。” “干,干!”何半步连连点头,“这样的身子,我自入道以来,还是头一次见,如果放过,岂不是傻瓜?!成交!”说着猛地抱起张凡,就要进里屋! “何大官人,您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市侩?”清若山泉,脆若凤鸣的声音自门外穿来。 张凡浑身一震,回头一看,一双无暇如白玉的手,清音! “怎么,凡儿,见到叔叔,惊的傻了?!”清音走到目瞪口呆的两人身前,温和地笑着说道:“真是太巧了。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啊。叔叔如今就是这竹喧楼的楼主之一,傻凡儿,你可高兴?” 张凡跟做梦似的。 再见故人,却物是人非。 那个和容华一起品茶论道的清音活生生地站在眼前,可是优雅淡然的容华却到了哪里?已然成了一堆黄土吧!强烈的刺痛自心脏深处传出,心、裂开。 清音自何半步怀里抱过张凡,轻轻拍着他的脊背:“凡,别害怕,到家了!” 张凡潸然泪下。 清音要抱着张凡离开,可是何半步可不干了:“我说清音,你可太不地道了!我这都在箭上了,你总不能让我憋死吧?” “十天,楼里随你玩。”清音淡淡地回道。 “不,”张凡哑着嗓子,“清音,你先帮我垫着银子,我再还你!何老板,我给你双倍的钱作为赔偿!” “可我现在怎么办?!”何半步对着自己剑拔弩张的老弟哭丧着脸。 张凡从清音怀里挣出:“我帮你。” 张凡帮何半步解了急,何半步也没有多收那一倍的银两,还是只要了张凡八百两银子。清音垫了钱,何半步立马陪张凡回店里取了药,张凡骑着清音送的马,在凌晨时分,出城回张家村。 赶上了。 经过一个秋天的疗养,匀忻总算熬过了这个关口。张凡虽然放下了心中的巨石,可是面对巨大的债务,张凡囧了。除了那五百两,大夫的诊费、其他的药钱,还有平时给匀忻疗养的食物钱,零零总总,竟然有一千两还朝上样子的亏空。这些都是清音派人送来的银钱。如今匀忻病才刚好,身子正虚弱,不能教书。自己的摊子也许久没摆了。榆钱儿和他的寡母一直和张凡一起照顾着匀忻,已经是初冬的光景,这两家人的生计该如何支撑?还有……张凡对着一堆账单发愁。 “怎么了,凡?”张凡没料到匀忻会突然醒来,连忙收起账本,转头笑道:“醒了?饿吗?”就要起身给匀忻端吃的。 匀忻笑笑:“凡,每次你有事瞒着我,就要给我端吃的。呵呵,也知道不换个借口。说吧,别再让我瞎猜了。” 张凡塌了肩膀:“有那么明显嘛?唉,我在发愁这个冬天怎么过。”张凡指指房子:“大夫说,这房子不朝阳,阴冷、不适合你养病。秋天的时候,你不能随便移动,所以就凑活着,可是如今你能起床了,这屋子是不能再呆下去了。” 匀忻皱皱眉:“哪里就那么娇贵了?我行的。不过话说回来,凡,最近用钱颇多,干脆将房子买了吧。不能总是用你叔叔的钱啊。何况,还有榆钱儿的工钱……” 两人渐渐没了声响。屋里渐渐就有些惨淡的光景。 张凡暗骂自己藏不住话,才好的病人,哪能让他操心钱的事情?!强打起精神,笑道:“匀忻莫急,我已经想了个两全其美的法子:你搬到榆钱儿家住些时候,我央我叔叔在镇上给我找个挣钱的差事,你看,如何?”**** 工作 !!!!张凡想找差事。靠在村口吃一点四溜他们剩下的残羹冷炙,勉强度日还行。挣钱还债却是不能够的。 张凡把匀忻安排妥当,收拾了行囊,骑着马,往盘龙镇进发。 十五岁,虽然是没有成年,可是在民间、早就是一家的看我这身打扮,哪有什么公子少爷的架势?抬头打量半晌,隐约有些面熟。那抹着脂粉的少年笑道:“张哥儿真是贵人多忘事儿啊,还记得那天晚上谁给您指的路?” 不提则罢,提了张凡心头却涌起怒火:这椭圆脸的不就是那天晚上诓我闯北楼的家伙嘛!当我傻子呢!亏我还给了他两两银子!哼,咱几十岁人,栽在个娃娃手里,也算是我蠢。可我蠢也不会蠢二次,怎么着,打量着还要我对你感恩戴德呢! “呵呵,哪里的话,没有忘记,心里记着呢。不知二楼主在吗?我是来还马的。”张凡打着哈哈。 那少年急忙将张凡引进楼里,刚刚还嘈杂一片的楼里,有片刻的安静,然后又继续热闹起来。见到清风,张凡假意摸摸身上的鸡皮疙瘩,笑道:“你楼里的人哪,眼神怎么都带刺儿的?”清风莞尔一笑:“别装了,说说,干嘛来了?这些日子也不来看看我。风焉都念叨好几回了。” “谁念叨了?”门外传来一声质问。 大楼主风焉旋着风飞了进来。华丽的红衣在空中打了个完美的弧度。张凡有点明白为什么风焉之所以叫风焉的缘故了。 “难道你就不想你的徒孙?”清音笑着调侃。 “徒孙?”张凡有些不明所以。 清音转头对张凡说:“风焉原本是容华的师傅。” “不要胡说,什么师傅不师傅的。他是宫里的贵人,你可别胡说!”风焉淡淡地说着,可是清淡的语气中带着不可反驳的意思。 清音只笑不语。 张凡一脸复杂地看向风焉,丹凤眼里满是对风焉的好奇,还有,对容华过往的好奇和痛心。 风焉摇摇头:“都是以前的老黄历了,按照这样的算法,清音也能算你的师傅了,清音你可矮我一个辈分了。” “呵呵,你还是这么不饶人。”清音走到桌边端坐下来,倒起了茶。 那两人也走到桌边坐下。 风焉抿了一口茶水:“我权且称你为凡,可以吗?” 张凡拱拱手。 风焉点点头:“凡,你现在可有糊口的饭碗?” 张凡疑惑地看向风焉。风焉继续说道:“马上就要过节了。节日里是咱楼里的好时节,可是楼里能放上台面的人太少了,所以,我想……” “我不会卖身的!”张凡噌的站了起来,有些生气地说道。 风焉似笑非笑地看着张凡,上上下下打量了半晌,看得张凡觉得浑身跟触电了似的。 “你现在的模样,就算卖身,也赚不到钱,出不了位。”风焉嘲讽道。张凡顿时红了脸,他摸摸脸上的妆,呀,忘了这茬儿了。对了!清风是怎么认出我的?他看向清风。清风大概猜到了张凡的疑惑,正要说话。风焉不耐烦地抢先说道:“我缺个调教的师傅,你干,还是不干?” “调教师傅?”张凡有些惊讶。 “不错,”清风接口道,“楼里买了一批孩子,想调教几个出挑儿的,好参加年末的花魁大赛。可是我太忙了,风焉也不耐烦做这个事情。所以就想找你来帮忙。”清风想起什么似的轻笑起来,“你也算是继承了我和风焉两个人的本事,外加上……说起来算是博众家之长,想来是不差的。” 风焉和清风一个淡然的笑着,一个温润的笑着,可是张凡就是觉得脊背后面直冒寒气。好像猎物被猎手瞄准的那种瞬间的战栗。 “怎么样?不是白干的哦。月饷二十两,弟子如果有入围花魁大赛前十名的,按名次奖励,最低……”风焉举起一根手指。 “一百两?”张凡两眼放光的猜测。 风焉扬起得意的微笑:“一千两。” 啊,张凡张着偌大的嘴,可以塞进几个大鸭蛋,风焉皱皱眉,这孩子,怎么这么眼皮子浅?好歹是出身皇室的呀! 张凡两眼放出绿光,好像激光一样刺眼:“愿意,愿意,我愿意!”张凡现在觉得老天真的开始眷顾自己了,自己正愁着找工作,就从天上掉下了一份肥差,太爽了!他现在恨不得引吭高歌,载歌载舞,冲到外面大喝一声:“老子马上就要是有钱人了!”那激动的神情,仿佛天上掉下了个大馅饼,正好砸到了他的头上。 清风和风焉对视一眼,这个,咱们是不是犯错误了? 张凡过了好一会儿才冷静下来,心里安定了:这个冬天,大家都不会饿肚子,匀忻也有钱养病了。 “那我什么时候上班?”得,张凡一激动,连上班都出来了! 对这两张迷惑不解的脸,张凡连忙改口:“我是说,我什么时候开始做事情?” 清风已经习惯了张凡时不时的奇言怪语:“那个,要是没什么事情,你立刻就开始吧。” “啊?”张凡有些愣神。他可没当过老师,这个一下立刻上岗,这个,貌似,有些难度啊…… 风焉用手指点点张凡的额头:“子愉那个孩子,怎么教出你这个样儿来!还不赶紧儿地收起你那副呆样子!”转头对清风说:“他一个恐怕不成啊。”张凡连忙对着清风直点头。风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傻不隆冬的张凡。 清风苦笑不得地看着两个气场不对的家伙,心里却升起一些温暖:这样的风焉,这样的凡,这样的气氛……有种,家,的感觉。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调 教师傅 !!!!“凡,你对调教师傅这行当、有什么想法?”清风如直立的青竹一般站在三楼的珠帘后,一双无忧无喜的眼睛半垂着对着楼下不断川流、打情骂俏的人们,好像一个堪破人间悲喜的菩萨。 风焉依旧是仪态万千地倚在柱边,手里提着一壶美酒,嘴角微微提起,似是讥笑、似是悲情、让人琢磨不透。 凡侧身站立两人旁边,却将这名动京城、声震周国数十年的两大美人的动人形态撇之脑后,大脑急速旋转:这个可是领导的考问,答错了,只怕高薪不保! “清风师傅,这些楼下的客人们,无非是来寻欢作乐,寻个快活。倌儿,就是为了让这些个客人们开心,客人呢,花钱买个开心。调教师傅,就是训练倌儿们,让他们掌握一些技能,一些能让客人开心的技能。”张凡抓抓头,他只能想到这么多。 “也对,也不对。”清风缓缓开口。风焉依旧是那副似喜似悲的表情。 “小倌儿,俗称:兔儿爷,是靠服侍男人讨生活的男人。客人喜欢插人的小穴,倌儿就要张开腿,躺倒客人身下;客人喜欢口活儿,倌儿就要张开嘴;客人喜欢什么姿势,倌儿就要摆上什么姿势;喜欢什么叫声,倌儿就要叫出什么声响;要快,就快;要慢,就慢。总之,客人喜欢什么样儿的,倌儿就是什么样儿。你,是不是这么想得?” 张凡翻翻白眼:难道不是吗? 清风笑了,风焉也笑了。 “凡,你离调教师傅的距离还很远呢。”风焉漫不经心地说道,“这些日子,你先权且跟着我后面做着吧。研墨!” 一个面目清秀十一二岁小厮穿着的孩子进屋,垂首听候。 “你带着张师傅在各处转转,然后带他听听场。等差不多时候,就带他到南院那儿的竹楼里住上。” 张凡自然不知道什么叫做听场,他也就是跟在名叫研墨的男孩身后转了这竹喧楼一遍,见识了一下楼里的繁华热闹,然后就被这个刻板说话始终一个调子的男孩领到了一个房里。一帮人,围着一个铜管子,正听着不知道哪个屋里传来的淫词浪语,屋里满是让人面红心跳的抽插水渍声还有千折百转的娇吟声,张凡皱皱眉:这叫床声也太媚俗了些。好么,还没见着徒弟,这师傅的架子就在心里给摆起来了。 只见那几个围在铜管子周围的眉目如画的几个男孩子,却是忍不住红霞满面、那手就伸到了绸缎底下,磨蹭起自己的小青芽起来。有一个长相有些妖孽、穿着本来就轻薄暴露的,竟然半褪了衣服,一只手握着下身的小东西□,另一只手竟然在身后的小洞里抽动的不亦乐乎,自己还挺陶醉的模样。张凡骇然:这孩子,难不成竟然天生就是吃着这行饭的?! 惊讶之余,也不去听那满屋子的色情声音,却不住打量这自个儿玩弄自个儿、还玩的挺乐和的小子。只见那少年也不过和张凡差不多十五六岁大的年纪,长的的玉雕粉砌、模样出挑不说,这自慰的模样儿却真是透着实打实的妖孽像!张凡心中感叹,他这陶醉的模样,怎么就跟容华那厮被干的时候一个模子印出来的样子啊!要不是模样逊色容华良多,只怕他就要误认为,容华背着王爷在外面养了个私生子兼着徒弟呢! “他叫香岚,原来在风楼主手下被调教过,接客七年有余了。”研墨眼盯着地板回到,好像正在跟身下的空气说话。 张凡有些惊讶,这风岚真是个人物啊:想自己在皇宫呆了也不过半年左右,就被搞得死去活来,且不说别的,这娃娃不大的年纪,接了整整七年的客人,竟然还能如此有激情,实在不得不让人敬佩! 他这厢眼看着少年,心里大大感叹。那少年大概是感到有人在窥视自己,将紧闭的双眼眯了个缝隙,只见在那缝里,透出点点波光粼粼、竟是满溢着情欲之色,对着张凡,手下的动作竟是加快,也不顾旁边有人,自顾自面对着目瞪口呆的张凡呻吟浪叫起来。少年白花花的身子,前后掌握在自己手里一握一抽,不多时,青芽儿跟御用调教的师傅了,就是宫里性奴们比较,那也是看不上眼的不入流啊! 比较比较,有比,才能有较。张凡在这一个娼妓倌里听床的小黑屋里,发现了正规科班出身和野路子的天壤之别。囧转而一想,那清风和风焉呢?他们……他们的骄人本事,又是从哪里继承的呢?摇摇头,张凡啊张凡,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追根究底,这般庸俗了!正经做你自己的调教师傅,将债务还清,好过冬吧! 转身对研墨道:“研墨兄弟,带路去住处吧。我有些累了。” 研墨抬头看了他一眼,转身打开门,领路在前。张凡也无多想,就那般随着少年走了。可是,屋里的那些少年却羞愤异常。他们虽是做惯了皮肉生意,可是当着众多人的面做这些物事的机会却不多,虽然有些害羞,可是那羞涩底下背德的刺激,却是让人有些兴奋的。这边厢在那里一个劲儿地卖力表演,观众却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去,这叫这些专业人士如何能够咽下这口恶气?!一股被无视的感觉,刺激了他们遗留下来为数不多的自尊心,刚刚还满屋春色的房间里,渐渐安静下来,只留下一屋安静的怒气。 张凡哪里能想到自己早已无意之间得罪了一班小兔儿少爷们?他随着研墨往南院走,只见刚刚还小桥流水,亭台楼阁的竹喧楼,到了这南院,却是既无些高楼,也无些流水,只是满地的绿色草坪和葱密的高大树木遮天蔽日。间或掩映着几个二层小楼,就再无人烟的意思,好像到了深山老林一般。 张凡也是稀罕:这是怎么回事?好好地黄金宝地,怎么都养了树了?难不成清音和风焉繁华看尽,有些归隐田园的臆想,在这纸醉金迷的销金窟里要留些山林野趣的引子? 他满腹疑问,随着研墨七转八转,到了一栋两层的竹楼前。 一条青石铺就的小径,楼两边是上楼的六层竹台阶——因为楼下面是悬空的,所以进一楼要上台阶。前面有个十来米长,三米左右宽的露天前台。 正门的门口前却是一个巨大的竹做的屏风,叫人看不到屋内的情形。张凡扫一眼屏风上的水墨山水,不错,不是凡笔。自侧面进了那正门,只见迎面一个圆桌,几把凳子,再远处是巨大的主榻,上摆着小几,和靠枕。两边黑色的架子上摆了盆栽的幽兰。左边是博古架,几个素雅别致的金玉瓷器间或摆上,右边是挑起的帘幕,可以看见上二楼的梯子。 张凡点点头,简单大方,又不失雅趣,甚好。未多做停留,他又随着研墨上了二楼,比起一楼的雅致,二楼的摆设更趋自由随意。有榻、有床、有花草、可是再无别的。 研墨说道:“楼主说了,不知道张师傅的喜好,所以干脆让您来了以后,自己拿主意。您想要如何摆设,明日开个单子出来,小人前去操办。至于摆设的金玉家伙儿,二楼主明日自会与您商量。” “这样就挺好的,”张凡笑笑,“我就喜欢简简单单的,如此恰合我心意。要说添置什么,你帮我加一个书架好了。闲来无事,我想读读书,好消磨时间。” 研墨嘴里不说,心里却好笑:只怕你没多少闲时间看书了,楼主那二十两月饷,岂是好拿的?可是,他也不反驳,照旧是垂首点头,说是明日就办,还问要些什么书?张凡想了一想:故事书吧!掉了研墨一地下巴。 几个仆人抬了热水上来,张凡洗了澡,研墨伺候了打理清楚,方才告了退。张凡上床睡觉,无忧心事儿挂着,自是一夜好眠。 第二日,张凡是在鸟儿叽叽喳喳的叫声中醒转,迷糊的他,还以为自己睡在张家村的床上呢。等坐了半天,才恍然,这陌生的屋子乃是在盘龙镇里最红火的倌馆里。怎么如此幽静,不像是勾栏,倒是像隐居的所在? 张凡心中嘀咕,爬起来,见床边的屏风上摆了几件新衣。虽不是一眼就能让人看出奢华的料子,可是张凡却知道,这是道。 两人立马配合无间,快速更衣梳头。风焉晃到二楼凸出的一排楼座上,随便一坐,便是万千的姿态,端的是醉人。 不多时,张凡穿着服服帖帖的白色新服,熏着幽香,大方雅气的墨绿色玉簪插在梳着别致却古朴的发髻上。研墨心中悲愤异常:这姓张的!模样本来就不怎么样了,好好一头乌黑如缎子般的好头发,竟然剪得跟狗啃的似的!是可忍孰不可忍!等一会儿,必要到主子跟前好好念叨一下,免得调教师傅一无是处,被众人耻笑我竹喧楼无人! 风焉在前漫步,张凡在后小心翼翼紧跟,研墨摆着一副冷脸压尾。 三人又是一通七转八绕,到了一个平房前。张凡心下这才明白,这南院也不是没有房子,只是大都是平房,又被树木掩住,搞得跟山野里似的。这房子外表也是平常,可是到了里面,却是奢华得异常。 风焉领头走了进去,也不说话,直接妖妖孽孽地躺在了榻上,着研墨给他捶腿。喝了一口茶,才对着底下一帮五岁到二十不等的十几个男孩子说道:“这个就是你们的的师傅,今后你们的前途和身价,可就全要看他的点化了。” 一众男孩共男人看向张凡,张凡顶厚的脸皮唰的得一下,竟然冷汗直下。为什么他会有罪恶感!看着底下或纯洁、或悲哀、或野心的各色眼神,他突然想到当初在王府里被容华糟践的那些往事。难不成,我也和容华一样,为着些蝇头小利,也开始做些毁人一生,害人不浅的勾当?! 风焉哪能不知道他那些个小心思?!闭目不语。 如果这孩子连自己的弯都转不过来,还谈什么调教别人,干脆回家吃自己去吧。**** 开工 !!!!“拜见师傅!”一帮大大小小的美男帅哥们大喊着倒地便拜,张凡惊得倒退几步,好在他经历颇多,大家风范的架子还是十足真金的。除却杂念,无论如何,先得把现在的场面给维持下来。 拜了师傅,风焉指着身边另一个侍童添香读了竹喧楼里大大小小的规矩一通,众人屏声静气,跪地上低头听着。等了好大一会儿,添香停下,张凡才松了口气。妈妈咪呀,这风焉可真是个人才,一个倌馆的规矩,简直快赶上军队了!张凡很是佩服地望向风焉:这妖精也是出身不对,倘若身在军宦世家,八成也能成个名将,再不济,做个高参,也是绰绰有余的! 风焉看着张凡眼中意味不明的敬佩,有些肉麻。他抬起白如羊脂的玉脚,下了塌,一句话没有,就风一般华丽丽滴飘走了。 只剩下地上跪着得一帮大小徒弟和一个傻愣愣的小师傅王八看绿豆、傻乎乎地对视了半天。 咳,咳,张凡假意咳嗽几声,摆脱尴尬,一步坐到还留着风焉余香的榻上,严肃地说了一句:“平身!” 你看,他到底是用错台词了。虽说他是王府里的庶子,轩辕家的血脉,可是“平身”这两个字却不是你能用的!更何况你现在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个小镇上倌馆里实习期的调教师傅!除了几个五六七岁的孩子,剩下的徒弟们一个个面色如土:妈啊,这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啊!戏文里面,这个可不就是皇帝才能用的言语吗! 张凡也醒悟过来自己的错误,该死,久不做人上,现在连说话都不会了!张凡平息平息心中的懊恼,张嘴继续说道:“别跪着了,在我这里,没什么大规矩,你们好好守着楼里的就成了。” 想了一想,终是问出口:“你们可知道这竹喧楼是个什么地方?你们是真的愿意在这里学艺卖身吗?倘若不愿,说与我,我尽量帮你们周旋!” 少年们互相望了几眼,那个最大的20来岁的男子说道:“师傅,既然到了这里,自然是走投无路,没了活法,要不然,谁来做这个下贱事?” 张凡奇道:“哦?那我倒要听听你们是怎么个没了生计。你先说来听听。” 那男子苦笑:“禀告师父,我家原是京城里一个官宦世家,家道中落,只有哥哥做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官,糊口饭吃。我呢,是个不学无术的,吃吃喝喝,和一帮贵族子弟作伴,养养花,逗逗鸟,也是自在能过。哪知道京城突然被破,皇上奔了南边。我一家子全靠哥哥那点俸禄,如今,是再不能了。哥哥早就看不惯我在家吃闲饭,将我赶出了门。我流落到这盘龙镇,身无分文,不卖身,能干什么?” 张凡不以为然:“我瞧你长的也算相貌堂堂,一表人才,什么活计讨不到,干嘛一定要做这个呢?就是到酒楼饭馆做个小二也好啊!” 那纨绔也不讳言,直接说道:“往日里,泡青楼、养小倌儿,将家财挥尽,现在怕就是报应吧!我也不惯给人做低服小,干脆凭着父母给的一副架子,做个倌儿算了。” 张凡恨铁不成钢:“你甘心被男人压在身下?” 那男子龇牙笑:“呵呵,师傅,以前在一块儿跟人玩惯了的,无所谓。” 哦,感情闹半天,这个本来就是个兔儿! 张凡郁闷,转向另一个。这个岁数稍小一些的健壮男子直接跟张凡说:“我是他朋友,一块儿逃难的。不过,我只压人。” 张凡翻翻白眼,绝配! 看接下来的一个,这个正常些:是和父母在逃难中失散,没有谋生的技能,听说倌儿能挣钱,想尽快挣笔路费,去找父母。张凡无语:挣路费,用得着卖身吗?那小子梗着脖子说道:“到时候再赎回来不就成了!”张凡差点被一口吐沫噎死。死劝他干别的,那小子油盐不进,还对张凡翻白眼,嫌他多管闲事~ 气的看向下一个,柔柔弱弱的跟女孩子似的,母亲是府里的歌姬,生下他后没多久就死了,在家受欺负。这次搬家,父亲生病没钱买贵重药物,就将他和异母同父的弟弟买了,那男孩冷漠地说完后,指指后面一个六岁的男孩:“这个就是我弟弟。”那六岁的孩子早就累了,趴地上睡着了。口水流的到处都是。 下一个孩子长得很是漂亮,这个孩子和家人住在别处的镇上,可是最近盗匪横行,他家人都被杀了,盗匪见他家兄弟姐妹都长得水灵,就都卖给了窑子。看着孩子脖子上的红痕,张凡有些话,欲言又止。那孩子也是机灵:“盗匪想卖大价钱,没动我。只有两个畜生送来的路上摸了我几把。”张凡问他的兄弟姐妹。那孩子凄然一笑:“大姐姐被盗匪□,咬舌头自尽了。二哥年纪大些,楼主没要,卖到隔壁的馆子里去了。三哥昨天才挂了牌,昨晚儿卖了初夜。小妹妹么,”那孩子笑笑,“楼主仁慈,让我兄弟养着妹妹。她现在我屋里睡着呢。” 张凡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有点不想问下去了,可是后面的孩子实在,自己说上了。这孩子黑黑的,但是长得确实有些特色。他得意地说,村里就数他长得最好,楼主在村里十几个娃子里面,只要了他一个!说完,得意得笑了起来。完了还挺自豪,指着另四个跟他差不多大的孩子说,这几个是被拐子拐来的。 张凡忙看向那四个孩子,长得一模一样,竟是难得的四胞胎。更难得的是,长得是粉罗罗,白嫩嫩的。也就十二三岁的年纪,正是当红的年纪。 张凡问话,那四个孩子却是死活不开口。张凡问他们是不是自愿留下,四人一齐倒是点头! 张凡抚着心脏,不是我不明白,是这世界变化的太快! 再次无语滴看向剩下的三个只有五六岁的小娃娃,算了,怎么说,调教师傅也算是个高薪职业,如今就业紧张,咱就别挑剔,马虎着过算了~ 对着这十二个宝贝,张凡有些,不知所措。这一年多的日子,他尽量将以往那些荒唐日子努力忘却,是以每天保持忙碌和劳累,好让自己没心思悲秋伤月,如今突然要将那些肮脏的伎俩拿来用在这些孩子身上,实在是,有些难度。 他在这里犹豫,那下面的孩子可是不耐了。凑路费那个孩子一看这个其貌不扬的师傅就来气,大嚷:“师傅,授课了!” 张凡回魂。 快速记忆容华怎么xx自己的,那一排翠玉做的男根蹦进脑袋。 这风焉也是太那什么了吧。教徒弟也不给道具,我可怎么办呢?看着一帮大小伙子们,张凡无奈地说道:“下课。” 一帮孩子跟炸了窝的小动物一般窜出屋子,打闹起来。张凡苦笑:还都是不懂事的孩子啊。 两个二十左右的男子倒是上来和小师傅攀谈。问师傅师从何人,这课程如何上,卖身的身价又有几何,诸如此类的专业问题。张凡直觉得这两人简直是恬不知耻的典范,绷着脸说:“不知道。”就起身走了。只留下两个男子面面相窥。师傅比徒弟还害羞,这课可怎么授啊。 张凡本想找风焉要道具,可是想了一想,无论如何,还是要想个章程出来。这调教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需得循序渐进,哪些先学,哪些后学,得有个打算。再说还要参加花魁大赛,这几个孩子资质不错,要是能进入名次,自己也能早脱苦海。这样想着,脚步又转了回来。他不想见那两个纨绔,就进了旁边屋子,打算细细想个课程表出来。哪知道一推门,傻眼——满屋的道具,可不就是自己需要的东西嘛! 张凡黑线。 巨大的屋子里,中央一张大到离谱的床。很熟悉的床,设计的功能跟当初容华送给自己的新婚礼物不相上下。四周的墙上,有像拷打犯人,把犯人锁在墙上的镣铐,有可以将人吊起的绳索,有十字架似的铁质的架子,还有一面墙是空白,不过走过去看,你会发现,巨大的墙面上都是皮子做的表面,棉花填充的内里。囧 地上摆的就更精彩了:有脊背上杵着男根的木驴,有四角是牛皮铐子能绑住人的方台,甚至还有一个小型的浴池。张凡走到池边细细观察,池子边上呈荷叶状,光滑如玉。池子中央,还有个离水面接近的台子,中间高,两边低。而台子的两边,分别有两个圆凳一般的东西,圆凳中间又分别高耸着两个玉雕的巨大男根!张凡苦笑,这风焉脑子里面在想什么呀!也亏他肯这般花钱! 退回去在池边的椅子上坐下,也,这椅子还挺舒服,张凡低头看,兴奋起来:沙发!难道是和自己一样的穿越人做的?!高兴地蹦起来,一打量,脸皮黑了。 一个巨大的椅子,快成一百三十度的椅背,下面的座位外高内地,两边的扶手往外倾,都是皮子包的外壳,棉花的内里。 仿佛看到对面有个暗嵌在墙内的柜子,张凡迟疑一下,过去打开。囧,这里大概收集了这个世界所有样式和质地的男根了吧~玉的、翡翠的、象牙的、软皮的……大的,小的,两接头的,并蒂花的……还有许多张凡没见过的怪样子的……张凡再看旁边,各式各样的皮鞭、皮镣铐,蜡烛、穿针、阴茎环……张凡还意外地发现了十几条已经拔了牙粗细长短不一的蛇…… 他关上柜门,看来,可以召集徒弟们上课了。**** 为人师表 !!!!刚刚还在外面玩耍得开心放肆的孩子们立马就被屋子里奇形怪状的器具给镇住了。当然除了那两个见多识广的两个官宦子弟。可饶是两个花花公子,也是被着屋里淫秽的器物引的口水直流,恨不得扑上去亲上两口。 张凡无视那两个淫贼,眼带悲悯地看向那些纯洁的孩子们,就差流下悔恨的泪水,就在张凡得眼泪在眼眶里转了两圈将坠欲坠之际……下一刻,嗷嗷叫的孩子们冲到屋子里面奇形怪状的物器上好奇地摸来摸去,折腾起来。嘴里还不停的问张凡道:“师傅,这个是什么,师傅,这个是做什么用的?师傅,这个都是给我们玩的?师傅,你真好!”张凡的眼泪在一秒内奇迹般地被愤怒蒸发,连带蒸发了他心中的那点愧疚。好小子们,你们既然这样感兴趣,老子就让你们感受一下老子当年吃的苦头! 对面的漂亮小子和四胞胎看着师傅嘴中发出夜枭一般奇怪的笑声,本来勉强算的上清秀美丽的脸变得三分狰狞,七分猥琐,五人齐齐打了个寒战。 所以说婆婆对媳妇儿不好是有历史渊源的。人人都有报复心理~ 张凡叫所有人到前面站好、趴下、扒了上衣、脱下裤子、翘起屁股、双手掰开屁瓣。 不干?! 哼哼,张凡左手拿了一柄巨大的皮鞭,右手拿了一根如小儿臂膀粗细的□:“不脱,两个东西任你们选!” 就算娃儿们再不懂事,也感觉到了空气中噼里啪啦的火气了。 一个个乖乖地脱了裤子,掰开了屁股。反正都是爷们,没啥好怕的! 只有最大的那个少爷,抱着自己的屁股,兴奋得直发抖,张凡怒气冲冲地跑过去,踢了他屁股一脚,没想到那小子竟然哼哼起来,意思里好像是挺舒服的。旁边的那个高个健美的男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笑声跟流行感冒似的,霎时在屋内传染开来。大人小孩都笑了起来。连最小的那个五岁的娃娃,也呵呵、呵呵地抱着自己的小白屁股傻乐。张凡气的脑袋发晕,觉得血管都快爆裂了!你丫一群sb! 清音到南院调教屋子里看见的第一幕就是:一个少年,左手拿着根如小蟒蛇一般粗细的鞭子,右手拿着一个硕大的□,面目扭曲,龇牙咧嘴。而他的前面,是一排捧着自己白花花屁股却哈哈大笑的大人小孩,一个个趴在地上,歪歪扭扭,滑稽异常。囧清音怎么也没想到会出现这样囧人的情景,平时波澜不惊的脸上难得地现出一点红晕,他尴尬地看看旁边两个高个青年,有些、下不来台。 何半步此时的心情舒畅极了!那个买药的小子,实在是太、太有意思了!他素来放荡不羁,此时此地,也不掩饰半毫,抱着肚子,就笑瘫在地上。 另一个男子,也现出笑容。虽然有些僵硬。囧如果这一幕被男人的下属或者城里的其他人看见,必定会抱头鼠窜,觉得大祸临头——连活阎王都笑起来,不是出了什么大事情才怪! 张凡看到屋外的三人,那怒气指数更是节节攀升,臭小子!害我在老板面前出丑!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们!气的晕乎乎地张凡也忘了放下手中恐怖的道具,一脸扭曲地对着清音笑道:“二楼主,您来啦!” 清音看着张凡那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嘴角禁不住开始抽搐。何半步一手指着张凡,一手捂着肚子,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嘴里艰难地喊着:“阎王,快,快,我的肚子……” 活阎王阎碧城二十五年第一次哈哈大笑起来,可惜没人能了解他愉快的心情,因为从来没笑过的他,那笑声,实在是——太难听了! 让十二个大孩、小孩抱着屁股跪上一个时辰,张凡领着三人去了隔壁会客。张凡脸上的热度透过脸上的药膏,蒸发出骇人的热气,只为了刚刚那个哈哈大笑的高个儿青年一句话:“小张师傅,莫不是就是要拿着这两样宝贝儿招待我们?” 原来这盘龙镇里,委实就是个盘着龙、卧着虎的宝地。这镇上的四怪为啥那般出名?一个奇怪的升斗小民能名声那般响亮?!自然不是,这四怪,不仅脾气怪,而且都有着盘根错节的根底,虽不是显赫到极致的家世,可是那实力,确实可以算作地方上的霸主。 风焉有钱。可是,有些事情,不是靠钱就能办成的。他之所以能在这龙蛇混杂的盘龙镇上站稳脚跟,做成买卖,没有依仗、没有靠山,光靠着几个积蓄和漂亮的孩子,那是绝不可能的!竹喧楼的南院,今天就聚了这四怪里面的两怪。这两怪,也就是风焉和清音如今的依仗,如今的靠山! 何半步和活阎王眼带笑意地看着张凡。客人是决计不会被带到这些还没调教好的孩子们的处所,还大大方方地看着清倌儿们的屁股哈哈大笑而不被扔出去的。张凡估计,这两个人来头不小,估计就是这竹喧楼的后台老板。而他的估计,没错。何阎加上风焉以及后来的清音是这楼的四个真正的老板。 张凡行了礼,何阎两人互看一眼:这貌不惊人的小东西,还有些根底哦。 时人说,行家看门道,外行看热闹。何半步自懂事起就在这倌馆里厮混,什么没见过。阎王大人更是走南闯北,阅人无数。所以,张凡这一个行礼,便让这两个大行家明白,清音并没有徇私情,这少年有些个底蕴。 张凡小心应承,轻易不讲话,都是清音在一旁帮衬。何阎两人有些不满了。 “我说清音,是真金还是黄铜,试试就知道了。”何半步眼神淫邪地看向张凡:“小师傅不是正在传业授道么,干脆让小师傅试试手段,伺候伺候我和阎王两个,囔,当着徒弟的面,展示一下实力,也好服众啊!” 清音惊疑不定看向活阎王,阎王的脸上恢复了往日的平静,看不出深浅。但是清音知道,阎王这样,就是默许,而且似乎还有些跃跃欲试的模样。他担忧地看了一眼张凡,偷偷在桌下握住张凡的手,他真的很担心这个孩子。宫里的那些日子,已经让这个孩子濒临崩溃,他不想因为自己和风焉的好心帮忙,而又将这个孩子推入火坑。清音正打算出口拒绝,可是张凡已经开言:“两位想必是竹喧楼的老板吧?”看到大家的默认,张凡继续说道:“雇佣调教师傅,确实需要展现一下师傅的实力,好叫雇主放心、徒弟信服,原本是无可厚非,既然两位想亲身体验,也不是不行,不过张某人有言在先,小子毕竟是这竹喧楼的调教师傅,当着徒弟的面和两位在床上滚来滚去,那张某就不是来当师傅,而是来当倌儿来了!” “哦?那你说,怎么办?”活阎王看向其貌不扬的小个子,一脸严肃。 “我只用手,当着徒弟的面,为二位做活儿,看两位满不满意,如何?”张凡傲然说道。 清风开始担心张凡已经开始脑筋混乱。他忙阻拦:“还是让清音……”活阎王一眼看过来,还有何半步笑眯眯的桃花眼,让清音吞下了后半句话。张凡反握清音的手,笑了笑:清音,宫里的那段日子,你对我和容华的照顾……我,一辈子都不会忘!你若再如此,我如何还?清音看着笑容晏晏的张凡,心里一阵刺痛。痛得他一时说不出话来。 刚刚还在地上被罚跪的大人小孩被喊着抬起了头,就见两个男子,一个如埋藏着噬人岩浆的活火山和一个表面温煦实则腹黑到家的两个俊美男子坐在床上,而那个面貌只能算的清秀,在楼里却不值一提的算得丑人的师傅正跪坐在两个男人面前,斜着身子,扭着脸对他们说:“你们都是心甘情愿要来这儿做倌儿,学本事、讨生活。我被邀来做你们的师傅,自然也要让你们见见我的手段,你们若是瞧得上,就好好跟我学;要是觉得不行,我也不勉强,立刻离开竹喧楼。如何?”下面没有声响儿,张凡点点头:“好,那就这么办。” 他伸出两手,同时在两人的裆部轻揉,屋里静无一声。揉了半晌,放了左手,只对着何半步那个已经半鼓的物事上下揉捏了几下。又轻轻地解了他的裤子,何半步倒也配合,让了让屁股,一个半竖起的东西露了出来,张凡掌心托着下面两个囊带,将手放到放到柱子上轻揉。掌心部分轻轻有节奏地按压着下部,手在揉柱子的同时,会时不时地碰到渐渐弹出壳子的小乌龟头,何半步舒服地呻吟起来,张凡拿起一个瓶子,倒了些液体到右手上,开始上下抚慰变粗变状的柱体,偶尔撩拨一下已经开始红灿灿、亮晶晶,英气勃勃的小红头,何半步这个花丛老手,也被张凡的手揉的是春心荡漾,腰部不由弓起来,往上拱,嘴里发出难得撩人得声音,张凡斜眼看对面,那活火山阎碧城都快成死火山了!一张脸直发黑,可是又止不住身下的东西直跳索,越加的黑里透着青,青里透着红。囧。张凡逗弄够了那个腹黑男,停手要去那边那个,免得火山爆发,无人幸免。可是右手刚离开,何半步就一把抓住张凡的两只手,抱着张凡的双手握住自己的粗大,上下捋起来,一脸陶醉。 只听边上“哼”的一声,那火山快要爆发了!张凡也不敢硬动作,要是碰坏了何大少的宝贝,只怕自己小命不保,可是,他看看旁边的火山,自己看样子离四也不远了~无奈情急之下,张凡赶紧扭过头,对着那火山快要爆炸的怒张用肩膀开始轻轻蹭起来。这一动作,大大满足了刚刚阎碧城被打击的自尊心,可是他心中刚刚被冷落地怒火还是未能平息。一伸手,把张凡的脸搂过来,拿自己的宝剑对着少年的脸摇晃起来。 张凡急死。xx的,我脸上的膏药! 着急的他,轻轻捏了一下何半步,何半步一声惊呼,停了动作,到底还是弄疼了他!张凡来不及道歉,腾出手,握住火山早已勃起的男根,熟练地解开男人的裤子,男人似乎还有些脾气,扭了一下屁股,不想让裤子被解开。张凡忍住爆笑的冲动,轻轻揉了揉男人的小腹部,男人安静下来,时不我待,赶紧脱下这位大爷的裤子,跳出了一个雄赳赳、气昂昂的黑将军,怒张的头对着张凡直点,张凡噗嗤笑了出来,连在一边生闷气的何半步,也笑了:“阎王,好精神呀!”活阎王冷哼一声,眯眼享受着张凡对他早已怒气冲冲黑将军的深切抚慰。何半步不干了:“小师傅,我也要~”所有人都浑身起鸡皮疙瘩,连下面跪着的五岁小家伙都打了个寒战,虽然他不明白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活阎王算鄙视死这死何到家了,可是他那个小将军兄弟正被张凡伺候的舒坦,所以没时间表示对身边苍蝇的恶心,闭着眼享受。何半步才不管呢,抓着张凡的胳膊就要他摸摸自己寂寞的红香肠。阎王出了一口恶气,也不追究了,睁只眼闭只眼。 张凡一边一只手,使出全身解数,等到两人快要□的时候,突然同时抽出手,迅速摸到两人的底部一按,两人一震。既有被按住的快感,也有心有余悸的震惊。 张凡缩回手:“二位,提舌深呼吸,十次即刻。” 两人也奇怪,照做。呼吸结束,同时睁开双眼,一双平时混沌不清,一双顿日含情脉脉的两双眼精光四射!如探照灯般对着张凡,仿佛要将他看穿。张凡不慌不忙拿起边上清音递过的巾布,擦擦手,自信满满地说道:“两位爷,如何?” 两人没有多言语,对着清音使了眼色。清音赶忙推了张凡一把,一共帮着两位大爷系了裤子,两人站起来走到门口,何半步回头:“好凡儿,爷现在有事,等晚上,爷一准儿来找你!”抛了个媚眼跟着火山阎王竟就走了! 张凡目瞪口呆:“这两厮,爽完就走人了!不知道要付钱的吗?!” 清音长舒一口气,颇有深意地看着张凡:“凡儿,你果然长大了!” 切,老子比你大!张凡腹诽。 转头对着下面一十二个傻子,颇为妖孽滴笑道:“怎样?跟我,还是,不跟我?” 几个大得压着几个小的一齐磕头:“xx愿随师父左右!” 张凡很大气地挥挥手,让他们散了。 中饭时候,姗姗来迟的风焉看不惯个张毛头在他面前得意非常,打击道:“小毛头,被逼当着徒弟的面给别人做手活儿,还有什么好得意的?!” 张凡刺他一眼,一脸理所当然:“为人师表,自然要身先士卒!” 两大楼主顿时黑线,这个东西,他怎么如此~两人对视一眼,再看看低头狂吃的张凡,心里却稍稍放下。总算有惊无险,老天保佑!互相笑笑,再看看那个满嘴肥油的孩子扫荡碗碟。倘若这时张凡抬头,必会被两人眼中的流露的神情雷焦,不过,他很幸运,忙了一个上午,饥肠辘辘的他此时第一要务是填满肚子。脑子里晃过个念头:总算能保住高薪工作了,唉~,那个啥,人活着,可是真不容易啊~**** 职业生涯 !!!!其实呢,调教师傅并不难做。因为风焉早把大方向摆在那儿了。他只要按着教学大纲,一步一个脚印、循序渐进即可。 张凡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前辈子家加上这一辈子都没成大事的缘故了。看看,一个周国最不定,以他的能力,真能掀起滔天巨浪来。张凡带着对风焉彻骨的敬意,躲到一边,号称“休憩”,实则是怕自己被那个男人妖言惑了去。 风焉喝了一口茶,缓缓地结束了今天的授课。风华绝代滴给了张凡一个华丽丽滴白眼:死相,还不过来! 张凡强忍着浑身的不舒坦,蹭过来,开始指导每天的必修功课:吞萝卜、后庭功。风焉看着一板一眼,心无旁骛,认真教学的张凡满意地点点头。要说这凡儿,还真是个人才——脑子活,教东西不死板,花样翻新,还能因材施教,最要紧的是不会趁着教授的机会沾染孩子!想着前面几个调教师傅,风焉就咬牙切齿:那几个东西都是手段有余,可是那行规,哼,视若无物!教十个学生,还没出去开牌子呢,后庭就被玩的开了花!要不就是玩松了,客人跑来质问,竟然还死不承认。没骨头的东西!敢玩不敢认!哼,风焉冷冷地撇了一眼远处繁茂的树木:反正是乱世,死几个,失踪几个,也是正常。 他收起嘴角淡淡地冷峭,一脸温柔地看向张凡:还是咱家凡凡好,容华,你可是给为师送来一个好徒孙啊~想着那个高贵淡雅的徒弟,风焉嘴角愉快地翘起:子愉,你怕是死都不甘心放弃这个孩子吧,可是,你与这孩子还是没有缘分啊,倒是我,呵呵,凡儿,呵呵呵呵呵…… 张凡努力忽视来自背后的灼热视线和恐怖的笑声——风楼主怕是又要开始发疯了~ 倘若容华还活着,他必会跟妖孽师傅来一场爱的对决,可惜,他死了,埋骨京郊。而风焉,风焉大人发话了:“吞吐萝卜一千次,后庭的吞吐也是一千,同时做,一个都不准偷懒!”然后对着张凡说:“张师傅,跟我来,我有话跟你说!” 张凡很想拒绝,可是,快到月末了,月饷快发了。他不想白干一个月,也舍不得那白花花的二十两纹银。于是,他两股战战,胆战心惊地跟在了风大楼主的后面,进了屋。 风焉一改刚刚的名师风范,尽显妖孽,撒娇邀宠,一会儿要张凡捶腿,一会儿要他揉肩膀,一会儿又要他捏腰,还大言不惭地说自己嘴唇痒,要张凡挠挠!张凡哭笑不得,又无可奈何,只好装傻。许是楼主逗弄调教师傅的消息早已传遍了楼里,每次出南院的日子,便是张凡的劫难日!张凡出去,不外两件事:一、听场。二、客串琴师。 于是: 平时无人问津的听场,那天黑屋必是爆满。小公子们穿的一个比一个暴露,一个比一个风骚,当着张凡面的做的动作一个比一个大胆、一个比一个淫荡。务必把小调教师傅弄得面红耳赤、耳红心跳才罢休。大家都争着被听场,然后叫的鬼哭狼嚎,一个比一个大声。个个心满意足,回去也能睡个好觉,对着再丑的客人也能笑得出来。风焉呢,乐见其成,他巴不得多看看张凡得糗样呢! 其实呢,张凡什么没见过?可是宫里那些都是把人当畜生使唤。可是这些都是活生生得勾引,张凡心中无念,可是身体却是有主见的!天天被这些大大小小的妖孽们撩拨,神仙也挡不住啊!张凡时常叹气:唉,等等吧,等发了饷银,偷跑回去找匀忻好了。 至于客串琴师,完全是一次饭后散步引起的烂账。那天张凡突发奇想,出了南院散步,刚出门,就被一帮混乱的人马夹带着去了大厅帘幕轻纱后,然后怀里被塞了一付琴,虽然自己不是琴师,但是那天张凡心情不错,就打算客串一下。可是这一客串,就串出了麻烦。一个客人点名就要那个弹琴的人独奏,还要见面。开玩笑!坐在头等包厢不知样貌的人,张凡可没那个胆量见。推说正在生病,死活不见。那人也还讲理,各让一步,张凡继续躲在纱帘后弹琴,那客人继续躲在包厢里听琴。古怪琴师对上古怪客人——吊足了整个盘龙镇人的胃口,盘龙镇人对怪人最感兴趣。于是,大家都在幻想这新诞生的两大怪人见面的时候会是什么个场景。yy无极限。这几乎成了盘龙镇人民每天茶余饭后点击率最高的一个话题了! 除了这个,还有两个无赖幕后老板时不时,恩,基本是天天,要求做身体某一部位的局部按摩。 当然这个是盘龙镇人民特别是男人咬牙痛恨,小媳妇儿欣喜若狂的好消息,因为传说,本来就十分了得的何半步和活阎王,已经能夜御十女了!一边人捣鼓,阎王是夜御十女,何半步可是夜御十男!众人嗟叹,xx的,长得已经人模狗样了,还年少多金,有钱又有权,有男人也有女人,xx的,现在连jj都比别人能干了,还他x的让不让小老百姓活了! 亏,忒亏!——郁闷难消的张凡时不时要找二把手清音大人倒倒苦水,看能不能激起他的同情心,提高一点饷银。毕竟他才是真正的一把抓大人。可是每次都被清音转晕乎,被忽悠够了、乐呵呵地回了南院,一拍脑袋:得,忘了正事儿了!咱这兼职的加薪,啥时候才能批下来啊! 日子一天天过去,长秋衣变成了白狐裘,张凡寻思着自己已经离家好几个月了,得回去看看匀忻去!顺便给榆钱儿母子发上过冬的银子。 可是风焉一叉小蛮腰:“回家?!这儿就是你的家!那个什么匀忻有个什么值得你这么惦记着?!他长得有我美,床上功夫比清音俊,鸡巴长得有阎少、何少大吗?!” 清音狠狠地瞪了瞪风焉,张凡没空理他们,他正在给活阎王和何半步两位大少做手活呢!xx的,也不知道这两个人吃了什么补药,天天这么火气旺,老大的东西,恩,貌似最近好像还长大了点,耐力也久了点,xx的,你两个爽到,又长大了兄弟家伙,可是老子我的手都快废了!有钱人真他x的小气,也不记得给我加薪! 风焉和清音是来给两位大少汇报工作的,赚了多少银子,又使了多少,条条目目,零零总总,报给两位少爷听。两位少爷一个紧闭着嘴巴,可是额头的青筋暴露了他的亢奋;还有一个张着嘴嗯嗯啊啊,叫的比西院里的墨菊还欢!也不知道两个人到底听没听。反正张凡从来不去听那些账目,这种东西,能装不懂,就装不懂,能装听不见,就装听不见。 末了,汇报完毕,那两个吩咐,今个儿要射出来。张凡肚中暗骂,可也只好卖了老命地加快手上的速度,好让两位爷射了他们的百子千孙,能让自己的手能歇一歇。 风焉临走的时候笑着说了句:“凡儿呀,今年春节的花魁大赛就全看你的了!”完了,还恶毒地关了大门。果然,那两位爷们的手就开始试探过来,不老实了。哼哼,张凡略略加重了手劲儿,刚刚还似乎到处乱划,不小心碰这儿、碰那儿的手就老实起来了。 xx的,没一个好东西! 这就是张凡的职场生涯! 充斥着风焉的歪理学说、徒弟们的鲜红小嘴,和一天一个大变样的后庭菊的吞吐功力,不同部门同事甚至顶头上司的不定时性骚扰,还有——没有加班费的两样兼职工作!**** 赛事 !!!!春节不能回去过,人妖风焉下了死命令。张凡只得跑去跟清音请了个假,赶在花魁大赛之前回张家村一趟,就是提前过个小年也是好呀。 张凡在竹喧楼里前前后后干了大概三个月,再加上由于他是个劳模,除了本职工作尽职,不滥用职权、危害未来花魁种子们的后庭花之外,还额外地兼职了按摩师和琴师这两个技术含量颇高的职业,这两项不仅让他成为竹喧楼里这两个领域里不可替代的一个角色的崇高荣誉,而且让他领取了除90两纹银的工资之外,10两纹银的年终奖。 其实他能赚更多。 可惜——他不愿。 按摩那个重要部位,效果显著,不仅能让顾客获得快感,更重要的是,能促进健康,提高身为男人的自信。更粗、更大、更长、更远——这个是风焉为张凡量身打造的广告词,这个异时空里从事特殊行业的一流男公关雄心勃勃,打算让张凡在竹喧楼里另外开辟一条新的财源出来——按摩行业。 虽然历来楼里的倌儿们也会为客人按摩,但是那只是一个讨好客人的小伎俩。既不成体系,更谈不上科学健康。而且多半最后都变质成了滚床单。可是如果让凡儿领头,让盘龙镇、甚至那些逃难的各地富豪高官们都来竹喧院里锻炼他们那些由于长期酒色、或者勾心斗角而“立”不从心,也力不从心的部位能再展雄风…… 风焉一辈子在那些男人堆里打滚,他知道,那个利益,是不可估量的巨大!男人,是可以为了这个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的!而且不“立”的想立起来,立起来的想立的更□,立得□的想更粗更大,人的欲望永远也不会有个止头!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任何一个男人都能是竹喧楼的客人!而且、嘿嘿,只要进了这竹喧楼,我风焉就能让他再也离不开男人!…… 风焉得算盘当然是打得噼里啪啦响,可是,他心目中的特级按摩师,并不打算用这个来赚钱。任风焉如何威逼利诱都咬定铁齿,张凡就是不放口。这让风焉十分恼怒。张凡非常白得对风焉说:自己就会那一招,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再说了,一招,就一招,怎么开按摩的业务?!简直就是欺骗消费者么。不干,死活不干。 那个楼上包厢的客人也找清音好几次了,说是要买下那个弹琴的琴师。无果。 于是,客人又说,出楼子给他一个人弹,他给xx银子。无果。 于是,那客人又说,在楼里单独包间给他一个人弹,给他xx银子。无果…… “你看,我现在可是大红人呢!嘿嘿,赚钱如流水啊~”张凡在匀忻面前得意的夸赞着自己。 匀忻笑眯眯地点头赞成:“不错,不错,确实不错!” 可是榆钱儿的母亲却偷空拉了张凡到拐角:“张老板,这段时间,先生就是不肯修养,又招了学生上课;晚上,还帮人家佛堂抄经书,一直抄到半夜呢。” 张凡握握手掌,深吸了口气,又笑着对那个善良的女人说:“大娘,我不在他身边,就全托付给你和榆钱儿了。至于这个事情,我会跟他说说的。” 女人想说什么,可是欲言又止,最后,点点头。 张凡继续回屋里跟匀忻贫。 吃了饭,夜里灯油金贵。村里人家基本是不会点的,都是拿些松脂充数。匀忻挑挑拣拣,从小箩筐里挑了两个大的松明,点着了。咳嗽了几声,烟呛着了。烟雾满溢了不大的屋子。 张凡走到窗边的破书桌边,拿起一本经书:“匀忻,你什么时候也开始求佛向道了?”匀忻揉着眼,对张凡坏笑:“凡,你那小兄弟不在,实在是让为兄的二弟长夜漫漫不得眠,只得看看经书,养养神。” 张凡跑到桌底下扒拉,扒拉了厚厚一叠子纸,一般书页大小的纸上,密密麻麻写着蝇头小楷,一笔一划,劲力十足。张凡握着手里那叠东西,仿佛抓着匀忻的一块肉,那朱砂色的字迹,分明是匀忻的血! 匀忻悠悠地叹了一口气:“凡儿,这样我心里安歇些。” 张凡的眼泪,就那么流下来了。一滴滴滴在殷红的仿佛生命流动的字上,划开、晕开。张凡赶忙放下纸:这些都是匀忻的血汗,是他的命写出来的! 张凡在张家村住了十天,抄了整整十天经书。硬是在节前把活儿给主顾赶完了。而匀忻的那份,张凡留了下来。 “这个就留给我护身吧。”张凡对匀忻说,瘦的已经脱形的匀忻依旧是春风满面,笑着的两眼亮亮的。 张凡在云忻、榆钱儿恋恋不舍的眼光和牵挂中,往盘龙镇赶去。他强忍着回头的冲动,每次看到匀忻,他都无法抑制地将形销骨立的他与瀑布里那幅堪称完美的身躯对比,越是对比,越是心中酸涩,痛彻心肺。他必须回竹喧楼!他要让小子们进花魁大赛的前十名,这样,也许我能买些好些的补药给云忻。至少,先还了债务,让他不用再在半夜里,四肢冰冷、在隐隐绰绰的昏暗星火下、熏着呛人的松明烟、抄写小楷! 竹喧楼的春节是在忙乱中度过的。 虽然节日当天晚上没有客人,可是节后众人互相拜年、请客,却是让原本就红火的竹喧楼火上加火,甚至可以说,已经红火的让这一条街上所有娼妓倌馆都眼红的地步。小倌儿们天天是唱的嗓子发哑,跳的是腰酸背痛,射的是一干二净,最后,后庭还被操的洞门大开,连门都关不上了。个个都想跑到张凡那里,让张凡给按摩按摩。结果都被风焉一顿臭骂,给骂了回去。 如果是平时,张凡也就牺牲一下,当个按摩郎,免费给这些苦命人服务服务,权当积德。可是,家里还有一个匀忻,还有母子两个人要养,他装作没看见,疯了似的开始训练那十二个孩子。 说到这周国的花魁大赛,那实在是品种繁多、花样翻新。可是如今周国已灭,乱世之中,这盘龙镇的花魁大赛已经算是比较大的赛事了。 比赛不分年龄、不分性别、不分才艺,只要有绝活,你就可以拿出来晾。话是这样说,可是到了场上,这才艺、年龄、性别,哪一样儿不是评判的标准?! 女的比男的金贵,可是,男的却比女的吃香;年龄,就甭提了,青春饭嘛,自然是那种不大不小的最好;才艺,哼哼,周国这鬼地方,还就附庸风雅,菊花功和嘴功是决计不能拿出来晾的,而是要看吟诗作画来的。 比赛的地点是在盘龙镇边上一个叫盘龙湖上举行的。这个湖的中心有个小岛,花楼就是临时搭建的一个舞台,由于岛太小,客人们大都是坐在画舫上,只有评委和一些贵宾才能被接到舞台下面的篷子里。 十二个人一齐报名,最后,只有纨绔、大府里卖出来的和顶漂亮的(兄弟三人都卖身做鸭的)那三个,入了前三十名。 毕竟训练的日子还短,这三个同时进入第二轮,还真让风焉消了点气,给了张凡几个媚眼。 张凡呢?却忙着观察和记录各家参赛的种子选手的特点和绝技,间或跑去给徒弟们提个醒,并给落榜选手一点鼓励。忙得没时间接受那几个媚眼。结果风焉又免费赠送了张凡一个大白眼。 张凡总结又总结,分析又分析,发现自家这三个估计是有点玄乎。都是半路出家,又才训练了几个月,实在是准备不足。不过,三个人的资质却是极好的。也许,还有机会。 张凡拿着自己的笔记和分析报告,给风焉看。风焉看了,递给清音,两人相视而笑。张凡有些莫名其妙:“你们笑什么呀?” 清音清澈的声音在画舫里绕梁:“我们高兴终于后继有人了啊。” 囧我只是为了那赏银,谁要接你们班了?张凡翻翻白眼。 第二日,赛事继续进行,今日的比试就有些白热化了。三十个都是从两百多人的尖子里挑出的高手。张凡煎熬地等待自己徒弟的出场。今天要决出前十名,所以,今天是张凡能不能拿到奖金的关键一天了。 出场的顺序依旧是抽签。那三个运气还不错,出场位置都是靠后的。张凡在心中祈祷:进决赛吧,进决赛…… 这第二轮的选拔,和第一轮的有些不同。第一轮是随便参赛人自己表演一项自己的拿手绝活,可是这第二轮就严苛了许多:要表演规定的一些琴棋书画,外加回答主考官们的一些问题。 在一番激烈角逐后,纨绔情理之中入了前十位、暂时名列第三,兄弟三都做鸭的那个小弟弟也入了前十、排列第九,只有被自己父亲买了的那个府邸里的孩子,因为有些腼腆,拍了第十二位。 张凡十分满意! 紧张了两天的神经啪一下,松了下来,很好、很好。张凡难得笑眯眯地对着徒弟们乐和。一双平庸无奇三角眼里闪耀的灼灼光华竟让见惯美人的小徒弟们心中波动了一番。暗自忖道:别看咱这师傅长的丑,这眼、却是一等一的勾人啊!难怪功夫那么好,也不知道师傅被人压的时候,是个什么模样~**** 无题 !!!!第三轮才是真正意义上的重点。 由第二轮的前五名再次比试,这次仍旧是拿出自己最拿手的节目。 纨绔义无反顾滴上了,可是,还是只是勉强保住了第三的位子,花魁由枝楠院的凤栖夺得。但是,这个结果已经完全出乎张凡的意料。当听到司仪说出墨云的名字时,张凡激动地跳起来,然后飞奔到前台风焉得面前:“风焉,钱呢?!” 太激动了,等他发现自己已经成为全场中心的时候已经、血淋淋地晚了。风焉那张脸,已然结冰!清音在一边苦笑。只听旁边篷子里一个含着笑意的声音传来:“没想到,弹出那么清雅高洁曲调的张师傅,却是如此爱那黄白之物,既然如此”,一个人影站到蓬前,“如何不肯弹琴给我听?” 那个包厢里老是逼我加班弹琴的家伙!张凡恶狠狠地回头,都是这个家伙,害自己经常从被窝里被挖起来,顺带经常被风焉扭耳朵!怒! 一身华贵到刺眼的衣服闪到了张凡的眼睛,他眯眯眼,受不了。再看看,一个长相颇为清俊的青年站在张凡面前。其实张凡应该认识这个人的,可惜只有的一面之缘不足以让他认识这个人。但是如果张凡还是大将军府里的三少奶奶,如果他和姬三夫唱夫随,那么也许他也还是有机会认识和了解眼前这个青年——姬三的死党之一:钟大公子。 对,他也是盘龙镇的一大怪物,这个世家子弟,不好好上进念书,做官做宦,竟然脱离家族,跑去经商!这个也就罢了,这么一个上上品的样貌,穿什么衣服都会是个浊世翩翩佳公子,可是,他偏偏要吧自己裹到一大堆金线银线外加珠宝钻石里,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钱! 俗、恶俗!张凡在心中唾弃着这个青年,并暗暗盘算如果敲晕这个财主,自己能在他身上扒下多少金线下来。 “哼哼,竹喧楼的货色,还不都是那样!”另一个怪物出现,张大富。身边出现了一个熟人,那个葛朗台二管家。二管家紧盯着张凡,一脸的难以置信。 “张二,你看什么呢?”张大富好奇地看向自己的二管家,这个家伙除了钱、账本和算盘,对别的东西可一向没什么兴趣的! 二管家低头:“没什么。” 钟大公子捧着暖炉坐下:“我说清音,你也太不给面子了吧。跟你借个人,你就是不肯。要不是张师傅跑出来,我恐怕一辈子都难见上一面吧!” 清音早就站立一边:“钟公子言重了。您也看到了,这孩子有些冒失。实在是担心小孩子不懂事,怕冲突了公子。” 钟大公子抿嘴淡笑,不语。 张大富走到张凡面前,弯腰低头,直直着对视着张凡的眼睛。张凡冷不丁被人眼睛探入心底,一时没反应过来,忘了闭眼。他刚要闭上,张大富已经抬起身子:“这个孩子,我要了。” 帐篷里顿时冷下来。 张大富。这个名字很俗。但是,这个人,不俗。这个人的家世,不俗。这个人的根底,更是不俗!名副其实的大富! 他住在周国,可是,却拥有几个国家的居住权。为什么?因为,他拥有几乎半个大陆的海运船只和内陆的航运。他可以造商船,也可以造战船。谁都得巴结他!哪怕是皇帝也是一样! 他说要。你就得给! 盘龙镇上的人只知道张家的老爷是不太回来可是很有钱的张老爷,张家村只知道,这个是整个村子的主子,一个祖宗传下来唯一一个出人头地的张爷。可是,风焉和清音却知道,这个人究竟是个什么角色! 满嘴发苦。怎么办? 张凡看看满面愁容的风焉和清音,他知道,这个人,他惹不起。 张凡跟张大富行了个礼:“请问这位老爷,您说的要,是个什么要法?” 张大富坐下,眼中兴过一丝兴味:“我不到三十,谈不上老,你喊我张爷就行。”他抬手,边上立刻送上一盏茶,“要的意思,就是你做我的人,服侍我。我喜欢别人给我吹箫,当然,你的后庭功夫要是好的话,我也愿意尝试一下。”…… 好放荡不羁的人啊! “我说大富,你也太豪放了点吧,对着个孩子,就说出这么淫秽不堪的话!你羞也不羞?!”何半步一摇三摆的走了进来,后面照旧是那个一脸漠然的活阎王阎碧城。 “哦?”张大富一脸惊讶“那也总比某位天天要个孩子摸自己□还不付钱的人来的好吧。”他转而笑笑对着张凡:“以后你给我做一次,我就付你一次钱。除了卖身的钱之外。” 何半步和活阎王的脸立马黑了。何半步蹭的跳到张大富面前,指着他的鼻子骂道:“张大屁股,我可告诉你,别以为你夺了我药材生意,小爷就真吃了哑巴亏了!爷我迟早给你讨回来!” 张大富哼哼冷笑两声:“何大鸡巴,别以为你偷我表弟的屁眼,张爷就真不知道!你鸡巴敢伸进去,他妈的嘴巴就得敢认!” 何半步一下子就蔫了。 活阎王走到一边坐下:“大富,这是他们两个人的事,你插手也没用。”又转头对钟大公子打招呼:“豹子,什么时候回来的?” “阎王,我什么时候回来,你能不知道?那竹喧楼的包间可不还是你在给我留着么。”钟大公子笑了笑,“说起来,最近我倒是听说,你们两个的鸡巴越来越能干了,什么时候也把那个高人借给我,让我也尝尝一夜十男的滋味儿?!” 张凡晕死,闹了半天,原来这两帮人不对付,拿自己做炮灰呢! 钟大公子开了口,这个事情就算是挑开来了。大富也没再提起要买张凡的事情。可是,当天晚上,张凡就有幸为盘龙镇的四怪做了一次全方位的jj部按摩。一次四个人啊!张凡硬是整整三天没办法抬起手来! 第二天卖了“初夜”的纨绔,哦,不对,他现在可是红得发紫的墨云,一脸滋润滴跑到在床上挺尸的张凡屋里,喜滋滋得对张凡说:“师傅,我可听说了,昨晚上你一人伺候了四怪呢!”墨云一改花魁大赛上清冷的造型,一脸崇拜,满眼暧昧地对着床上脸色铁青的人继续喷水:“楼里大家伙儿都这么说呢,是不是真的?师傅不愧是师傅!徒弟昨晚上就伺候一个都有些受不了,没想到,师傅一次就伺候四个!还是一夜御十男的主儿!四个,十次,天啊,那就是四十次也!师傅”墨云无视已经怒发冲冠的某位,感叹道:“师傅,你真行!” 张凡从牙齿里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你昨晚上初夜,就不累么?!” 墨云扭捏地掐了一下张凡的胳膊:“讨厌!师傅,人家不是第一次,你又不是不知道!早就习惯了!”不知道是想到什么,扑哧一声,自个儿笑个不停,还笑呛了几下,“师傅,你还记得,我第一次见您的时候说的话吗?” 张凡怒目“爱徒”,他的胳膊! 墨云突然苦了脸:“禀告师父,我家原是京城里一个官宦世家,家道中落,只有哥哥做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官,糊口饭吃。我呢,是个不学无术的,吃吃喝喝,和一帮贵族子弟作伴,养养花,逗逗鸟,也是自在能过。哪知道京城突然被破,皇上奔了南边。我一家子全靠哥哥那点俸禄,如今,是再不能了。哥哥早就看不惯我在家吃闲饭,将我赶出了门。我流落到这盘龙镇,身无分文,不卖身,能干什么?”戚戚惨惨、下一秒又灿烂了脸,“师傅,你还记得吗?” 鬼才愿意记你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 “嘿嘿,养花,逗鸟,养的是后庭花,逗的是男人的大鸟,师傅,徒弟我可是身经百战,一个早被酒色掏空的二世祖,不把他榨的干干的,怎么对的起我‘京城后淫花’的大名!” 张凡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死!他唯一的念头是:这个纨绔,一定能红! “所以说,做咱们这行的,说到底,还是要靠嘴上,和后庭的功夫!瞧瞧!那个什么枝楠院的凤栖,天天摆个架子,有什么用呢,现在还有谁愿意到他那儿去?!”风焉冷笑,“男人,图得就是个舒服,你们只要把客人伺候好了,就能红!”他弯了双眼:“比如咱们的墨云,虽然说没拿到花魁的称号,可是现在的身价却比那个什么栖的高了两倍!客人还排着队呢!说起来,墨云,你还要好好谢谢你师傅的栽培。” 墨云作揖:“楼主说的是,如果不是楼主和师傅的收留和教导,墨云只怕早就饿死街头了!楼主和师傅的大恩大德,墨云一辈子都不会忘!” 风焉满意的点点头,对着满大厅的各色美男们说道:“好了,就这么着吧,散了吧。” 于是,竹喧楼的新一天拉开了序幕。 在这个楼里,一天的开始,是黑夜。一天的结束,是清晨。 昼夜颠倒,不夜不昼。 张凡倚在三楼顶,对着满楼的灯火和喧闹,微笑。 “怎么?”男人□着身子,搂着张凡的腰,张凡回头:“张爷,天凉,还是穿上衣服吧。”**** 死别 !!!!张大富手指挑起那如黑缎子般的青丝一缕,高大的身子往前面的人身上紧贴,挺翘的臀部刺激着自己的下身:“凡儿,为什么?” 张凡微微歪头,抬眼看向张大富:“什么为什么?” 张大富的脸看不清表情:“为什么要在这里做这些下贱的差事?跟着我,不好吗?” 张凡淡然一笑:“跟着你,我的身份似乎也没有什么提高,不是么?” 他应该生气的,可是看着那双小眼睛里的灵气和倔强,大富心中不知道怎么会有一丝苍凉的凄然的感觉。这个小东西拒绝了自己整整两年!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狠不下心惩罚他。当然,那两个混蛋护着也是个原因吧。 他的身价,身份,想必对方已经知道,可是,这小子就是不买自己的帐!无论送什么礼物,都一律退回。只除了药材,会收下。可是,还会按市价给银子。他张大富,什么时候送人的东西会被人退回?!他又何时会如此讨好的送别人东西?!只不过是个其貌不扬的调教师傅,弹了一手好琴,会一手让男人喜欢的按摩功夫,可是,让他成为自己妾室中的一员,是何等的荣耀!自己房里的男人和女人,哪一个不是艳冠一国?他可从来不会随随便便就会把随便什么人往回领的! 掌下的人,不着痕迹地转身脱离自己的控制,回转内屋,倒了一杯茶。大富胸前一阵空虚,见惯美人,可是,眼前的少年,一举一动,为什么总是牵扯着自己的视线?虽然说已经过了最黄金的年龄,眼前的男子已经十七岁了,却为什么自己会不由自主地眼睛跟着他跑?是因为两年了,自己还没有得到他,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呢? 张大富于感情上从不愿投入,因为觉得浪费。所以,他随意挥去脑中奇怪的念头,转身走回桌子边坐下,姿态自然,仿佛衣冠工整,并没有当着别人的面赤身裸体。 张凡喝了一口茶:“好茶、”自然是好茶,这个可是从璗国送来,连那国的皇帝只怕也没多少可以享用。张大富心中有些高兴,思忖着回去好好打赏送茶的管事。 “只是,”张大富抬起头,莫名地竟然期盼对方给自己一点夸奖,“张爷貌似有些露阴的癖好。”对方轻飘飘的一句话让这个从来心机深沉的男人穿衣后怒气冲冲的离开了竹喧楼。 风焉关上窗户:“清音,我有些担心。” 清音伸手拍拍风焉:“你啊,就是爱操心,两年了,不都没事么?凡儿不是不懂事的孩子,他有分寸。” 风焉闭上眼,默默倚在清音的肩头。清音搂住怀中人。室内安静下来,仿佛隔绝大厅里吵闹的浮华,独成一体。 两天后,盘龙镇上的人传言,张家的老爷又出门了!这张家的老爷也真是狠心,放着府里如花似玉的娇妻美妾老是出门,也难为他怎么就放心。这些市井小民哪里知道,张大富在大陆上各个国家有多少宅邸,每个宅邸又有多少男女在等着他的临幸,而还有多少人是眼巴巴地想把人送到他的府里而不得其入! 张凡却是松了一口气。他都有些招架不住了。这个男人,不是他这样一个无权无势的人可以招惹和拒绝的。硬了不行,软了不成。每天都在思考如何对付这个男人,真的很累!有时候,他也想,不就是给他操一下吗?干脆跟他上一次床好了。时间长了,腻歪了,也许就没兴致了?可是,自己身上的秘密太多,如果被发现,张凡握紧手,那就真的一辈子都不得安宁了!唉,但愿他早点失去收藏自己的兴趣! 就在张凡为张大富离开盘龙镇而高兴,活阎王和何半步也出去巡查和采购(这两个人也够缠人的),而榆钱儿也带来消息:匀忻身体大好了。张凡一时觉得这是来镇上近三年里最开心的日子! 可是, 盘龙镇却失守了! 毫无征兆!没有谁会想到,蛮子会来攻占这个地方!虽然和北方靠界,可是这里既不是经济中心,也不是交通枢纽,更不是什么军事中心,只是一个普通的小镇。如果不是因为战乱,大家想走个安全点儿的地方,这个小镇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繁华。可是即使是繁华,也是有限的。不过比别的镇子衣食好一些罢了。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小镇,一夜之间,被蛮子攻占了。 那天晚上,张凡是被研墨叫醒的,张凡带着榆钱儿,跟在研墨身后,去找风焉和清风。清风正在安排楼里惊吓异常的娇弱倌儿们,风焉则在处理楼里的账务。 “究竟情况怎么样?”张凡不想打扰风焉,问旁边楼里的一个管事。 “唉,城破是迟早的事情。要不是四怪手下的一些人手在撑着,城早就破了!那还能等到现在啊!”管事的脸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岁。 风焉趁着吩咐的间隙抬头跟张凡说:“凡儿,你先跟阎王家的管事先走,他马上就会过来,添香,把东西拿出来。”添香拿出了一个包袱。 张凡接过包袱:“我要回张家村一趟,匀忻和榆钱儿母亲还在村里呢!”边上榆钱儿眼眶已经红了。 刚刚还不慌不乱的风焉突然爆发:“张凡!我告诉你!别说是匀忻,就是天王老子,也没逃命大!蛮子可不跟你说什么礼义廉耻!你要是被逮着了,什么下场你知道吗?!” 张凡苦笑:还有谁比自己更清楚呢?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不愿匀忻和张氏落在蛮子手里。张凡看向风焉眼睛深处:“风焉,我这一生已经没有什么盼头,只是希望匀忻和榆钱儿一家能过个安稳日子而已。” 风焉多年未曾涌出的泪水蜂拥而出。他甚至都没有感觉到自己在流泪。一边的管事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突然高大起来的男子:他才十七岁啊,什么叫没有盼头? 张凡笑了一笑,拉了哭的一脸鼻涕眼泪的榆钱儿走了。 张凡和榆钱儿骑马从镇后的小道出去了。张凡心中无比佩服自己教会榆钱儿骑马这一英明的举措!虽然当时只是为了让榆钱儿给匀忻取药。 两人狂奔回张家村,张家村此时也是一片混乱。家家户户都在收拾东西。原来这村子毕竟是张大富的老家,很多人在张宅里做下仆,所以提前得了消息。张凡找到匀忻和榆钱儿母亲,张氏正在里屋急急忙忙地收拾东西呢。 匀忻手提油灯,立在门口,在油灯的黄晕中,遮去了些许病容,日渐恢复健康的他如玉人一般丰神俊朗。 “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笑颜中满是喜悦。 “呵呵,舍得点油灯了?”张凡打趣道。 “我怕你找不到回来的路,着急。”匀忻一副安然开心的模样,一副等待的情人终究归来的开心,根本没有破城前的恐慌。 走过去,握住他的手,十指交叉,头靠到凡的肩膀上。 低声喃语。 榆钱儿母亲赶到门口,没看见儿子大惊。张凡安慰她,榆钱儿在外面看着马呢。非常时期,难保没有人不心存歹意 张凡扔了榆钱儿母亲收拾的一大堆杂七杂八的东西,只让她拿两件贴身穿的衣服和干粮,就拉着匀忻和张氏出了门。 榆钱儿看着向来时的方向:“凡哥,城破了。” 回头,半边天都映红了。 张凡带着匀忻,榆钱儿带着他的母亲,四人骑着马,往南边奔去! 风呼呼地刮着,也不知道是不是感应到今晚的兵乱血光,原本应该好好的天气,却变得狂风大作。一匹马上两个人,奔了不一会儿,就寸步难行了。 这样不是办法,官道,总是不安全的。张凡打开包袱,将包袱里的银票取出一半交给榆钱儿:“分开走,活着来见我!” 榆钱儿母子流泪而去。 张凡和云忻也选了一条小路艰难上路。 不走运,终究还是撞上蛮子兵了。张凡仗着地势熟悉,驾着马七钻八钻,才在林子里摆脱了蛮子兵。回头对匀忻说:“下马走吧。目标小一些。” 半天没有声响。 张凡握握抱着自己腰的手,十指冰冷,手指交叉紧紧握着,掰不动。 “匀忻,乖,我们下马。” “……” “匀忻,放手!” “……” “下马!听见了没有!”…… 静默,一片静默。风吹的树枝呼呼作响。树枝好像妖魔在风中乱舞、张牙舞爪。 如此熟悉,张凡似乎又回到了三年前的那个晚上。黑夜中,他颤抖着手往身后摸去…… 树林中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 “扎木,过一会儿过去,小心点。”棠吉小声提醒身边的小兄弟。 “怎么了?”扎木满眼问号。 棠吉看着这个才入伍的小家伙,叹叹气:“没听见刚刚那声吗?草原上的狼失去伴侣的时候也是这么叫的……”又怕小家伙听不懂:“那种狼,比孤狼还要狠……” 扎木缩缩头:“不会吧,周国人都是脓包,应该……” 棠吉生气地用大手敲了敲扎木的脑袋。 一队人马举着火把在林中找到了那个刚刚逃脱追捕的人和马。阴暗的树林中,周围是狂魔乱舞的枝桠,风吹得火把明明灭灭,勉强可以看到对面的情景。 无数箭支杂乱地插在马上人的后背,如刺猬一般。血流到身下白马的屁股和尾巴上,结成一层厚厚的褐色雪痂,徒留一头青丝、在风中飘舞。 一张脸侧靠在身前人的肩上,在周围黑暗的背景映衬下,昙国的士兵惊讶地发现,那张苍白的脸上竟然是安详的笑容!带着些满足,带着些甜蜜,好似正倚在情人怀里,惬意着,享受着。 他们握紧手中的刀箭。 马匹慢慢转过头来,一张平静如面具的脸上,如修罗般嗜血的红色眼睛下,两串血泪蜿蜒而下。**** 再见狼狈 !!!!当爱逝去,需要用什么来洗刷心中的痛苦? 血,无尽的鲜血。 意识似乎是在,可是又似乎不再。他仿佛看着另一个人手拿宝剑,将恐慌无措的强大敌人砍成碎块,砍成肉末……似乎有人在绝望地呼喊着什么,临死前的哀鸣在风中传播、又消失…… 身体似乎有着独立的意识,熟练地驾着马来到官道中央,对面是黑压压的人马,对方没有射箭。 驾马退后几步,冲刺。 对面的士兵架起弓箭,领头的将领伸手拦住。士兵奇怪地放下刀箭。就见刚刚那个冲出来一身血,睁着红色的眼睛,状若魔鬼的怪物,突然在半途中昏迷,刚刚还在冲刺的马,因为没有主人的命令渐渐停下,轻轻嘶叫,似乎想唤醒背上的主人。没有得到背上主人的回应,它情绪低落地踏着蹄子,焦躁不安。 “带走他。”将领命令道。 侍卫小心翼翼地走过去,胆颤心惊地拉下马上的两人。一个昏迷,一个早已经死透。侍卫心中暗暗惊奇,这个人太奇怪了,怎么还带着死人作战?想掰开两人,可是,死透那人的手,好像还有着意识、坚定地紧搂着,怎么也掰不开。身后的将军和卫队还在等着,侍卫拔出弯刀,一道银光闪过,砍下那双手,才算分开两人。架起昏迷的人,抬步归队。 张凡是在一片哭声震天的声响中醒来,睁眼,透过铁杠外,是阴蒙蒙的天空,乌云密布。他艰难地坐起,四周是铁栅栏、手脚上绑着镣铐。两旁是骑着高头大马、手执弯刀的昙国士兵。他扶着铁栅栏站起。 两边的街道、依稀是盘龙镇的主干道。全是断壁残垣,烧了一夜的房子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继续烧的了,冒着最后一点黑气,似乎也在努力苟延残喘…… 零零散散,有的三四个,有的十来个,昙国的蛮子兵成群结伙、挨家挨户地搜刮金银。看见男人,拖到门口,拿刀砍掉头;女子,□;小孩子,要么□,要么捅死,还有一个长得像野兽的士兵当着被几个士兵□,还在哭泣求饶饶了她的孩子的年轻母亲,将一个婴儿生生撕扯成了两半,血溅了他一脸,他咧开大嘴哈哈大笑,血红的脸上,白色的牙齿,阴森森的…… 闭上双眼。脸上的血泪未曾干涸。 大批的士兵往南进发,而押送着张凡的卫队,却是逆流而上,穿过国境线,到达昙国境内。继续进发,这条路,很熟悉。一望无际的草原。 一望无际…… 满眼青翠的绿草在他眼里却是黑色。一望无际的黑色……荒芜…… “头儿,这个东西不是真的是个妖怪吧?”一个年轻的小伙儿对着一个年纪大些的青年问道。 “屁,有吃东西的妖怪吗?”那大汉手捧着一个小碗,笨拙地调着碗里的液体。 “那他眼睛怎么是红色的?”小伙儿有些好奇。 “你这混球,管那么多干什么?!还不快点把人逮住,要喂食了!”大汉有些恼怒地喊道。 小伙儿缩缩脑袋,打开笼子,掰开那个躺在笼里一动不动人的嘴巴,往口塞里,熟练地插进一根软羊皮管子,慢慢塞过喉咙,到了胃里才停下。那大汉也钻进笼里,把那碗液体小心地倒进管子里。自始至终,笼里的那个人都没有动作,好像一具没有生命只是还在喘气的尸体。 两人喂完东西,又小心拔出口里的管子,再锁上笼子。一个将领走过来:“扎尔日,喂了羊奶了吗?” 大汉行了军礼:“是,将军,已经喂了。” “小心点,别弄伤了他。他可是陛下要的人,要是有什么闪失,我们可要陪上肩上的脑袋!”那将领厉声警告。 “是,将军!”扎尔日挺胸回答。将军点点头,满意地去休息了。 扎尔日回头看那躺在囚笼里毫无生命气息、死气沉沉的身体,心中叹气:小子,虽然你不想活,我扎尔日也敬你是条汉子,想给你个痛快。可是,谁让你是陛下点名要的人?唉……只好对不住了。 吩咐旁边小伙儿:“你好好看着他,别让他自杀,也别让他伤害自己,记着看着上面的毛毡别被风吹开了,他眼睛是不会闭的,别给太阳晒瞎了眼睛!” 小伙儿不满地嘟囔:“天天都做的事情,还在唠叨!哪像个爷们,跟大婶似的……” 扎尔日伸腿踢了小伙儿一脚,也不管在身后抱着腿哀嚎的家伙,上马离开,心里盘算:要赶在队伍出发前找到药草,不然那孩子的伤口又要发炎了…… “启禀陛下,轩辕惊鸿已经押送至塔姆,三日后就能抵达永明。”一个黑影跪在威武王的龙案前。 “哦?这么快?!”威武王放下手中的笔,“他从朕手中逃走仿佛还在眼前,如今,又要到本王的永明城来做客了。呵呵,暗,这次捕猎,你当记首功!”威武王微笑着,心情似乎不错。 “臣不敢居功。” “暗,外桩都清理干净了吗?” “是,陛下!” 威武帝轻轻摆手,黑影一闪,顿时不见踪影。 威武帝站起身来,手指在桌上敲着:司徒弥雪,我倒是要看看,这个小子在你心里到底是个什么位置! 巍峨的城门伫立在眼前,周围的士兵们激动地无以复加,终于又回到上京了!啊,俺活着回来了!有消息灵通的家人,都等在门口,等待着儿子或丈夫的归来。就在大家都伸头在拥挤的人群里找到熟悉的脸孔时,几个摆在门口的摊贩和买东西的路人,突然抽出刀剑冲了上来。由于人群拥挤,而且周围都是自己的家人,押送的士兵不敢随意乱舞刀剑,而城楼上的士兵也不肯听命,往楼下射箭:那里可都是自己的家人和乡亲啊,是每天都和自己打招呼、说话的亲人和朋友! 士兵们的束手束脚以及违抗军命,让城楼上的军官气愤不已。而刺客们可就没那么多顾忌了!刁钻的剑法、狠辣的手段,不多一会儿就杀了一大片,离铁栅栏的囚笼近在咫尺。突然,一个矫健的身影出现在城楼,伸手斩了几个违抗军令的士兵,大喝道:“射箭!” 几个刺客越发加快了挥剑的速度,转眼已有两人到了囚笼边上。一人拿宝剑砍栅栏的锁,一人背对栅栏,抵挡蜂拥而上的昙国士兵。可是就在这时,城楼上的箭,如雨般落下,一时好几个刺客都身负重伤,昙国士兵看着或是被剑砍伤、或是被箭射中的亲人,狂性大发,不要命地挥起手中的刀来,顿时有几个刺客被砍得稀烂。而在囚笼边上的两人更是瞬间身负重伤,虽然宝剑砍断了锁,可是身后的敌人们却早已将他们团团围住,拼死搏杀:谁都知道,这个是陛下要的人,倘若被劫走,别说亲族友人了,只怕自家的祖坟也会被陛下给挖出来鞭尸! 眼看刺客们都不济了,人群里一个轻影突然出现,以惊人的速度冲向囚笼边,挥动宝剑,几刀就砍断了镣铐,脱出张凡,就要走。 “怎么,忘川大人这就要走了?也不多留一会儿?”佐威王塞伊邪笑着,斜斜地站在两人的前面,如若不是手中那把嗜血无数的宝剑,旁人恐怕还以为他在跟哪个老朋友在调笑呢。 那青衣人扯了扯嘴唇:“鸿儿,你自己多保重。” 竟将张凡丢向对方,闪身走了! 佐威王抱着怀里的人,看了一下,不放心地又看了一下,心里嘀咕:“别是被他换了人吧?应该……不会吧……” 迟迟疑疑地转过身,怒吼一声:“别打了!” 周围的人渐渐停手,那些刺客早就都没了气,可是发狂的士兵还是不停手,硬是将那二十几个刺客都砍成肉酱才罢休。 自此城门一役,张凡,哦,不,轩辕惊鸿,在昙国的上京算是彻底地出了名,不过,这名气却是“恶名”。京城皇家御林军“尖刀”,几乎每个人都有家人死在自家的城门口,有的不走运的,甚至是一家死绝。那天,京城同时有百来家人同时办丧事,算是买断了京城“齐寿店”的棺材板和寿衣,顺带还让京城的其他棺材铺和香火烛蜡店,做成了不小的买卖。一时街上几百人家同时出丧,大街小巷上被白色的麻衣和灵幡布满,白茫茫一片,甚是凄凉。 威武帝坐在龙椅上,看着依旧麻木趴在地上、仿佛隔离在另一个世界的张凡、冷笑道:“九公子,你可真是本事啊!轩辕龙父子为了你,丢了大周的皇权。好好一个周国,为了你,竟然一分为三!你的结拜义兄,雅达族的孽畜达鲁,竟然跟燕世家联手,跟我做对!如今连璗国都敢为了你,和朕叫上板了!你!你很好啊!” 佐威王边脱下身上的衣服和轻薄的盔甲,换上薄薄的丝绸,边对威武帝说道:“忘川没动手,竟然直接把人丢给我了!泰伊,你说,那个人是不是忘川?还是,”他的头转向地上如烂泥一般的人,“他根本就不是轩辕惊鸿?” 他换好衣服,迈步走到地上人的身边,伸手揪起地上人的领子,细细打量那张平庸的脸:“我第一次见他,是在雅达族的赛马节上,”一向以冷酷著名的佐威王脸上难得露出一点温暖的微笑,“那时,我还以为他是个女孩子呢!呵呵,”他低下头,伸出另一只手,掏出一个瓶子,倒出药膏,涂到那张脸上。随着他的手来回地涂抹,灰污的药膏下,渐渐透出小块晶莹润泽的肌肤。 “可是,这双眼睛,实在不是朕当日见到的那般美丽,就跟失了魂魄一般。”威武帝不知何时走下了龙案,站在两人身边,细看那张脸,“难道,真是被调换了?”**** 双龙 !!!!擦去药膏,看惯美人的威武帝和佐威王一阵失神。大殿里只余安静。 咕嘟,威武帝不由吞了口一直忘了噎下的口水:“塞伊,这孩子,长得越发撩人了。” 佐威王从失神中醒转回来,不语。心中一片苦涩:哥,还不够吗? 他低头看向手臂上的男子,那张脸虽然比少时更加美丽精致,眉目如画。可是,今年十七岁的他,早已不是少年时那般雌雄莫辨。青年人的棱角尽显无疑。一道如刀锋般锐利的眉毛直挑眉际,血红的丹凤眼,虽然没有精气神,却无法流失那份美丽,甚至更添一份妖诡;少时的樱桃小口,如今现成优美的唇形,配上那般闪着莹光的肌肤。他也不由吞吞口水。心中越发苦涩:以泰伊的性子,只怕…… “塞伊,朕要他。”威武帝虽然面色如常,可是龙袍上凸出的一部分,却泄露的他的兴奋。他伸手将人从弟弟手中夺走,就要带到侧室中享用一番。 “哥!他还没洗,太脏了。”佐威王连忙赶上,拦住哥哥。 威武帝眼中闪过一丝戾气,速度是如此之快,以至于着急的佐威王没有注意到。 “好吧,”帝王静默了一会儿“来人,把他洗刷干净,朕今晚要用。” 宫中的宦官进来将人接住,送去洗刷不提。 你是想问张凡现在如何对吗? 其实自他从盘龙镇出来,已经没有多少感觉了。周围似乎都静了下来。眼前灰蒙蒙的,有时候会有人影在眼前晃,可是他看不清,也没打算看清。也似乎有人在喊着什么,可是他也听不清,也无意去听。每天都会有人打扰他的睡眠,好像是喂食?不太清楚。不想管。虽然这些都影响不到他,但是之后还是总会有人打扰,让他有些不耐烦:只是想睡觉,能不能不要烦我?稍微想一下,他继续睡。 下面的大臣抹抹冷汗,暗叫庆幸:总算能全活着下朝了!然后瞪视那个不知死活,刚刚在大殿上发疯,引得皇上不快的御史,这小子是嫌命太长吗?!明明今天皇上上朝的时候脸色就很不好,这小子竟然还触霉头,跑去要皇上交出昨天入京的那个囚犯,说是那个罪犯让京城数百家“夫失其妻,母失其子”,要杀之以平民愤。唉,唉,这么说也就罢了,竟然还不知死活得加了一句,说什么:皇上一国之君,不可宠幸如此不祥之人,否则是国将不国! 一个官员小声对旁边的同僚道:“这家伙是疯子吗?!他不想活了,也别拉咱们下水!皇上好男风,也不是今天一天的事情,拿出来说,是咱们臣子尽本分,也没人怪他。可是他竟然将之与国运拉扯上,他长了几个脑袋?!” 旁边一圈人心有戚戚地连连点头,全都是满脸苦哈哈的样子。垂头丧气的出了大殿的门,一众让他国畏之如虎的文武百官,现而今却都如死狗一般灰溜溜窜出内城,往各个衙门里奔,好歹歇口气吧——趁脑袋还挂在自己的脖子上! 佐威王头痛的对着御史大人。其实他现在是想进去问问皇兄到底为什么今天心情那么差,可是,眼前的这位硬是拉了自己不让走,还有一幅长谈的架势,让他连上吊的心思都有了。 “塞伊,你老实告诉我,昨天的那个男人,是不是周国的那个妖孽?”少有的斯文儒雅、不似昙国人的御史,脸上竟稀罕地显出草原人的彪悍。 杀人王佐威王扶住脑袋:“吉柰,你就饶了我,也饶了大家吧。你没看到今天皇兄的脸都青了?他可是动了杀气!” “哼,我们的陛下,哪天不动杀气?!他要杀人、可以!可是要沾那个妖孽的身,就是不行!” 佐威王吃惊地望向一脸狠厉的吉柰:“我说,你该不是,爱上我大哥了吧?!” 刚刚还一脸杀气的吉柰顿时破功:“你!唉,你别跟我插诨打杂的,你如此宠纵着他,迟早要吃大苦头!” 佐威王褪下脸上的表情:“是吗?可是,即使如此,我还是觉得对他不够好。” 吉柰看着隐隐有些忧伤的男子,长叹一口气:“无论如何,他还是帝国的皇帝,我还是会继续尽御史之责。不然,对不住我昙国的百姓!” 佐威王落寞的笑了笑,点点头。目送吉柰远去,又回头看看巍峨地宫殿,算了,由他折腾去吧。竟然转身回王府去了。 而咱们的威武帝呢? 此时这个一举杀掉几族族长,统一偌大草原,一手建立大陆上第二大国的威武帝,却在对着张凡始终不举的小jj郁闷不已。 他自认为自己在这方面的功夫虽然谈不上第一,却也可以位列第二。可是…… 话说,昨晚上宦官们将洗干净的美人儿打包送到他的床上,他的确是很期待的。虽然是个已经失身的男子,可是,这个男子是谁?轩辕家的血脉!姬家的儿媳妇!他不仅长的美,密探还报告说,他把周国皇宫里所有的男人都迷得神魂颠倒,连自己的养“母”——那个服侍两代帝王的容华,也爱他入骨,至于轩辕龙父子几人、更是与他日日笙箫,传说连纯正的被压的男宠们见了他,也想压人!这样一个传说中的尤物,落到自己的手里,自然要好好把玩把玩! 光是看到赤裸裸躺在龙床上的男子,他就彻底的勃起了! 多久没见到这样的绝品!越加得想试试自己的手段! 可是, 他亲吻他的嘴唇,男人没给他丝毫的回应;伸手去挑逗那人,没反应……他不甘心,拿手捅那朵隐藏在密处的菊花,也没有反应,最后,他很挫败地,甚至,放下身段,去伺候那男子的jj,可他竟连硬都没硬!他一怒之下,直接将自己的粗大捅了进去,好在宦官都已经准备好了,倒不是如何凝涩,也很舒服,果然是个好淫器,他左摇右摆,深深浅浅,自觉舒服异常,渐渐沉迷进去,等到自己难得如此兴奋,射了出去、满足地瘫倒在那人身上。才发现,原来,那身下人,没张开眼看过,更没发出声响!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那些年的功夫和训练,可不是白学的!他抵御满身的疲惫,爬到那人脸上仔细打量,最后,不得不承认:这混账东西压根就没醒来过!自己在那里又吼又叫,兴奋到射精不止,可那人却根本没反应,仿佛自己一个人在那里自我陶醉、跳梁小丑一般的模样。威武帝泰伊顿时跟活吞了一大把苍蝇在喉咙里,咽么,咽不下;吐么,吐不出来。囧 寝宫殿外的守门太监们送进侍人不久,就听见陛下兴奋地大叫,几人暧昧对视:看来陛下今晚可是艳福不浅、很满足啊……只是好像没听到那美人的声音啊、可惜可惜……啊,那般美人,也不知道做起来,是个什么滋味儿……反正自己这辈子是再没那个福气了,只盼下一辈子修个全人吧。这几个太监在这里自怨自艾……屋里面接下来,却奇怪的紧。大殿里再没有传出什么让人面红耳热的声音,倒是过不了一会儿时候,陛下就要大骂几句,然后发脾气,最后竟至于砸烂屋里的东西……几个太监有心想进去,可是主子没有召唤,他们也不敢……于是,原本应该充满艳色迷离的一夜,在威武帝的怒骂声中变得出奇的诡异,其中,还夹杂着一股说不清的尴尬……几个太监打定主意,这个消息,绝对不能透漏出去…… 他们是什么都没有透露出去,可是满皇宫里的男宠和殿外的大臣们可不是瞎子。这几天,一向心机深沉,常常笑容满面的威武帝,怎么也掩饰不了那一脸睡眠不足,还有脸皮底下隐隐的雷霆之怒…… 众人心中猜测:一、那美人虽美,却满足不了陛下;二、两人吵架了闹变扭?(⊙﹏⊙b汗)实在想象不出来陛下会闹变扭……三、那个、陛下满足不了美人?啊、呸!罪过罪过……万万不能瞎想…… 可大家都在瞎猜的时候,佐威王坐不住了。不是他没定力,他实在不想哥哥的怒气聚集到话! 他来回看看前后夹攻的两人吃惊的脸,又看看自己满身的吻痕和青紫,缩了缩下身的小穴,自己果然又醒过来了吗? “继续吧。”他面无表情地说道。 身下的两条巨龙仿佛突然惊醒,迫不及待地继续往更深的地方探挖起来。 等到三人都纾解了欲望。 佐威王一脸奇怪地看着张凡说道:“原来你前面可以站起来的啊,我还以为你前面的□不行呢!”威武帝也疑惑地看向张凡。 张凡躺在两人中间:“前面的行不行对你们来说也没多大用处,反正你们用的是后面。”他继续说道:“今天是几月几号?” 威武帝答道:“六月十九” 六月?看来自己昏了快两个月了。他看看一左一右的两人,笑道:“二位对在下的身体还算满意吗?” 那两个本来不知皮厚为何物的家伙就有了些尴尬,脸上竟然都有些发红的意思。幸亏刚刚才做过运动,所以不大看得出来。佐威王讪讪地问道:“你一直都是醒的吗?” 张凡翻番白眼:“我一直在睡觉,可是总是有人打扰,不知怎么的,就醒了。说起来,一个不能动、不能说、不能叫的壳子,两位爷能一块儿玩上一个多月都不厌烦,实在是让区区在下敬佩的紧,二位的口味实在是不俗。只是可惜,在下一不小心,醒过来了。只怕如今就不能对了两位的喜好,真是不好意思啊。” 那两位刷的一下,都变成大红虾!威武帝哪是个吃亏的角色?恼羞成怒,翻过身子,一把骑在张凡的身上:“对不对喜好,我们自己说了算!塞伊,过来,我们再玩一场!”**** 生离 !!!!纸包不住火。 皇上和王爷两兄弟同时迷上了一个男人,还天天和那个男人一起厮混。这个消息很快成为老实又本分的永明人比较时尚的话题。说实话,草原上的汉子,比较无法接受男风这样的事情。好好地爷们儿,都是带把儿地,捅别人那脏地方干吗?再说,粗汉子,皮糙肉粗的,有啥好抱的?!哪如女人那样儿软软的摸起来舒服,还香喷喷的~ “听说,两兄弟特喜欢一块儿干那妖精呢!哎呦,说是那个人,长得比女人还漂亮,下面的小嘴儿能把男人的魂儿给吸走呢!”一个中年大叔色迷迷、一脸猥琐、绘声绘色地描述。 茶馆里熟识的人都笑话:“齐朴,你又没上过那男人,你咋就知道那人下面的小嘴儿是个什么滋味儿!别是前两天,你进的不是青楼,是兔儿爷的小洞里吧!哈哈哈哈” 那男人跟受了什么侮辱似的,脸涨的通红,一拍桌子:“屁话!爷我可是花了整整两两银子,把周国新来的那个小桃红给操的求饶!哼,没见识。咱这消息可是绝对可靠,咱是在楼里面听旁边一个当官的嫖客说的!”说完,得意洋洋地环顾一周,如一只骄傲的公鸡。 众人大嚷不信不信,你吹牛吹牛。气的那汉子的胡子一翘一翘的,颇为有趣。这时就见门外跑进来一个小子,气喘吁吁地喊道:“不好了,御史,御史大人跪宫门外啦!” 哗啦一下,刚刚还在逗乐儿的茶客们立刻站起身来、往外跑。掌柜的在后面声嘶力竭地喊:“茶钱!” 谁睬他呀!连那个罪魁祸首的小二也缩缩脖子赶紧溜了。 宫门外,上好的青石板,质地坚硬,连平时来来往往的车架也不能让它凹陷分毫。此刻,御史大夫吉柰就独自跪在这青石板上。 人山人海。 大家都议论纷纷,片刻之间,好像全京城的人都涌了过来,而且还有继续加大、一浪高过一浪的架势。御林军早已接了旨意,开始层层设卡,不让百姓继续往皇宫方向前去。可是总有人能找到捷径,去看这场大热闹。 吉柰不仅跪着,手上还举着一封巨大的状纸,他要状告当今天子——威武帝!现而今,文中内容我们还不得而知,可是,周围的百姓开始议论纷纷,无数流言蜚语以光速发展。吉柰是个书生,虽然也练武射箭,可是毕竟是个长期留学周国的书生。所以这身子骨就不是那么健朗。再加上如今正是七月头,太阳顶毒的时候。眼看着文弱书生就要摇摇欲坠。站在一边的一个太学生,义愤填膺地跑过去,也是他记忆力超强,竟在短短几遍之内,就记下了那篇洋洋洒洒的文章,于是再跑到人堆里,开始大声背诵那篇文章。 吉柰乃是当时去周国太学留学的高材生,所写文章连周国的大文豪们也交口称赞。说道文采,自然是不逞多让。按说如今这状纸,说是状告皇上,应该是给皇上看的,可是观那文章,言语白话,雅俗共赏。当场百姓虽然觉着话说的雅致,可是却也能听得懂。一时,被激的满心爱国情,恨敌心,狂呼要出去周国的奸细、祸国的妖孽…… 啪!威武帝面沉如水:“好你个吉柰!竟然跟朕玩这套把戏!哼,还要状告朕!”他抓起桌上的纸,上正写着刚刚太学生在外面背诵的东西。“你看着文章,哪是要告朕,分明就是想挑起民愤,逼朕让步!其心可诛!其心可诛!”他怒将那纸拍到桌上,巨大的龙案,竟然有了一丝缝隙。 可是边上呢,张凡,哦,他现在叫轩辕惊鸿,躺在榻上补眠,而身后紧贴的一个人佐威王塞伊,正趁着美人毫无抵抗的时候,在那身子上摸来捏去,吃尽豆腐。 “塞伊!”威武帝恨声道。 “皇兄,那家伙没有恶意。不过又些人可就说不准了。要解决眼前这个问题,实在是简单之极,拉两个大臣的女儿进宫,宠幸个几次,最好再生几个孩子,不就行了?!” “哼,朕就如此蠢笨,连这个都不知道吗?!”威武帝嗤笑,转身来到榻上,将手伸进惊鸿的下部,来回挑逗。 如此上下夹攻,让张凡怎么不醒?其实他压根就没睡着,只是装睡罢了。可现下,连装睡都不成了。一声吟呢,两人点火自焚,双双扑上,又是好一通云雨。 只可怜了那殿外的内监,外面催着通报,里面的不敢打扰,进退不得,左右为难,苦哉! 朝廷大员在宫门外跪谏,皇上和王爷却在殿内与敌国的奸细云雨!这个消息瞬时传遍昙国。自然百姓出于的是对敌人的恨,对昙国的爱。可是那些散布消息的大臣、属臣还有内侍男宠们,可未必就那么单纯了。“诛杀敌国奸细、除却祸国妖孽”的呼声日渐高涨,几乎每时每刻都有人在讨论这个问题。 张凡抱着佐威王的脖子,后穴插弄着两人的粗大,低头冷笑:这场大戏,还真是生旦净末丑样样俱全啊。 几番云雨,两兄弟哥两儿好地抱着睡了。张凡起身自去清洗——没宫人愿意服侍他,他也不惯让别人触碰。 到了浴室,一个宫人低头走到他跟前:“鸿儿,跟我走。” 抬头,那双眼睛,不是忘川又是谁? 忘川带着张凡左躲右闪,尽量避开巡查的御林军,到了御花园,再往前到了密道就能出去了! 突地,刚刚还稀少的御林军猛然增多。本应在酣睡的佐威望风流倜傥地站在花间。眼带笑意道:“忘川大人,您可真让本王好等啊!” 又见威武帝在护卫的重重保护下慢慢踏来:“啰嗦什么?还不快杀?!” 厮杀。 张凡虽然武功尽失,可是,他现在手里握的是忘川给他的,淬了剧毒、细如牛毛的暗器。而暗器最主要的是要靠腕力和机关运用。这些与内家功夫无关。周围人一开始想拿下张凡来要挟忘川的打算落空,转而攻向忘川。 不多一会儿,四面受敌的忘川身上已经多处受伤,他用内功轻声传道:“鸿儿,你先走!” 张凡有些疑惑,忘川的功夫应该不至于如此,莫非,他是在用疑敌之计?战场上磨练出来的果断,让他迅速开始往密道处移动,在众人以为他不足为患的时候,他猛地消失在众人眼中。等到两位主子大声怒斥的时候,那还有人影?! 忘川趁乱开始突围,威武帝扭曲着脸吼道:“砍!给我砍成肉酱!朕要拿他的肉红烧了下酒吃!” 张凡出了密道,快速前行。他必须快些到达预定的地点,免得到时候反而迟忘川一步到,那可就成了笑话了。唉,谁让自己失了武功呢。他紧赶慢赶,才在天亮前赶到一处小山丘。这山丘虽小,却气象不错,还有一间猎人住的小屋。张凡拿钥匙打开门。该有的都有,坐下,左右等不到忘川,他有些焦躁,搬开米面缸,拿了柴刀挖了一会儿,一个铁质的盒子。打开、一本厚厚的书册一样的东西。 坐下、翻开第一页。 熙宗三年勾月微雨 被屠满门 熙宗七年勾月晴 素心功已成 熙宗十二年勾月阴 烟回功大成 熙宗十三年勾月廿日晴 杀狗官任协 熙宗十三年勾月廿一日晴 杀狗官袁欣…… 熙宗二十年晴 游至周国,无趣。遇姬家二郎,奇人。隔日,求收徒。遇轩辕家九子。此子异殊,观之,体被毁。谅其情,收之为徒,兼收戒生,此子奇才,当堪大用,可传衣钵。唯九子惊鸿,其情可怜,其心可感,其运可叹。怜…… 熙宗二十年三月二日晴微冷 鸿儿身体弱,须补汤药,唯调养为上策。戒生无他…… 张凡一页一页翻看,一页一页思量。 除却开始寥寥几笔是报仇的事情。余下竟然点点滴滴都是关于自己的。 原来忘川也身负血海深仇; 原来他也曾与生死间挣扎; 原来他收自己为徒,是同类相怜; 原来,他丢下年幼的自己去璗国,是为了能借由让戒生夺回家主之位,再掌璗国权柄,待自己成年好与周国报仇; 原来自己在边关受苦,他一直都在营救自己,可惜被轩辕龙所阻; 原来他为了救自己出宫,杀入轩辕龙和姬三两家重围,内伤沉重; 原来他为了救自己、在璗国夺位关头、私自调兵,与戒生闹翻; 原来自己在张家村和盘龙镇,他为了不打扰自己,一直躲在暗处保护; 原来上次在关口将自己抛向敌人,实是内伤复发; 原来这一次……他已是强弩之末。 张凡打开木门,望向来路。隐隐约约,起起叠叠,皆是漫没。 原来,他、再也、回不来**** 辗转 !!!!等一等,也许,他会回来。 张凡这么想着,便倚在门口,望着来路。 失去太多、按说他应该已经麻木才对。可是,人总是有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就骗自己一次吧:也许,他能回来。也许,奇迹会出现。 天渐渐变亮。 这里是再不能呆下去了——张凡在心里提醒自己,将一直握在手里的册子揣到怀里,回头看看小屋。其实,有什么好看的呢。人都已经不在了…… 可是他还是走到屋内,打开衣箱,换上早就准备好的衣服和鞋子,还有户籍等杂物。又找到几件那人的贴身旧衣。卷成包裹、背到身上。 行路。 七八月间的太阳甚是毒辣。还没走一会儿,就浑身是汗。张凡低下身子,摸摸脚上的靴子。被宫人用药褪去脚底的厚茧,现在开始走长路,只怕有罪受了。叹了一口气。那靴子是极耐磨的上好牛皮做的,可是里面却垫了一双用细棉纺的软布、纳的鞋垫子。 身体晃了晃,他稳住身子,继续赶路。 四周的景观由粗犷逐渐变得秀丽起来。他暗暗告诉自己:要坚持!就快到了!可是,路却像没有尽头。他已经没日没夜地走了好多天了。每天,他都寻些僻静的小路,累了、找个安全一些的地方,倒头就睡。睡醒了,爬起来就继续赶路。负荷早已超出了身体,可是头脑还清醒地指令着——向前! 往前往前。按照他给定的路线。按照他苦思冥想给自己想出的一条生路。按照他用生命换取的一点机会。 “站住!” 张凡努力撑起眼皮,前面的人影晃来晃去,看不清楚。他想开口询问,可是刚一张嘴,严重缺水的嘴唇就裂开了。血蜿蜒到嘴角,腥腥的。然后,他就被人敲昏了。 醒来的时候,他是睡在一个帐篷里。破旧的帐篷,其实你可以称它为巨大的补丁。因为到处都是补丁,还是五颜六色的那种。四周没有人。他想动一动,可是浑身像被锤子锤了一遍似的,骨头裂开了般的痛。 破碎的呻吟从嘶哑的嗓子里传出。张凡侧耳细听,是从旁边的帐篷里传出来的。咬咬牙,匍匐着到了帐篷边,从帐篷无数的洞眼里往外看,对面大开的帐篷里,一个蛮子正对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蛮子大吼一声,拔出来,射了。嘴里嘟囔了一句。然后从身后的袋子里掏出了一个干巴巴的馒头扔到女人满是□的背部。满足地,晃悠悠地哼着小曲、走了。 过了半晌儿,女人将手伸到背部,拿下了馒头,才翻过身。眼睛盯着馒头,舔了舔嘴唇,咽了咽口水。张嘴想咬馒头,临到嘴边却停了下来。她拽来旁边的衣服穿上,用洗得已经看不出颜色的衣服袖子把粘在馒头上的液体擦掉。又艰难地将视线抬起,对着帐篷外喊:“星儿,进来吃饭了!” 一个身高不超过两尺,et一般的孩子,缩头缩脑地从不知道外面哪个角落里钻出,探出个脑袋对着他的母亲。可惜他那干瘪瘪的小屁股正对着对面偷看的张凡的脸。对着这么个瘦到畸形的孩子,他应该难过、他应该恐惧,他应该恶心……可是他,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孩子吓了一跳,窜到母亲怀里,缩着不敢出来。那女人抱着怀里的孩子安抚着,一边用恶狼一般的眼神直直盯着张凡。 张凡对那女人笑笑,用破烂嗓子说道:“很可爱。” 那女人愣了愣,低下头,看着伸出半个脑袋,好奇偷看对面那双咕噜噜的眼睛,泪水流了下来,清亮的泪水滴到孩子黑乎乎的脸上,孩子将头歪上去,又好奇地看着母亲,伸手摸摸母亲脸上的泪水,似乎很好奇那是什么东西。母亲握住孩子爪子一般的小手,亲亲孩子的额头。抱着孩子痛哭起来。孩子似乎感到母亲声音里面的痛苦,气愤地转头瞪视张凡,那凶狠的模样真的是跟他的母亲如出一辙。张凡笑笑。爬回铺子,继续睡。 中午的时候,张凡被人拍醒。他忍痛看向拍他的那人。一个黑乎乎的、挺健壮的汉子对他笑道:“小子,你可真是福气!”看到张凡疑惑的眼神,那汉子更开心了,用大拇指指指自己:“碰上我了!嘿,咱现在可算不欠你什么了吧!” 张凡继续疑惑。 那汉子可怒了:“小娘皮!你忘了小爷我了!我四溜啊!” 四溜?张家村里抢自己生意那泼皮! 张凡本已平静的心里泛起了滔天巨浪:如果不是这泼皮抢自己生意,自己一开始怎么会那么容易就和匀忻住在一起,匀忻不和自己在一起,也就不会爱上自己,因自己而死!如果不是这泼皮,自己不会因为没钱为匀忻治病到竹喧楼去,忘川就不会因此泄露踪迹被威武帝追查到,最后也就不会为了自己送命!——这是事实吗?也许是,也许、不是。可是,张凡就是止不住要这么想,这么恨。他猛窜起,掐住四溜得脖子,疯了一般地掐着,旁边几个人怎么都拽不下来。四溜已经开始翻白眼了。 “呜呜……”一个小孩子在扯着嗓门大哭。张凡无意识的低头,一个穿着还算整齐的女子拉着他的衣服,而那个小孩子正拽着疯狂的母亲的衣角。 女人在嘶喊着什么,张凡正要细听,手就被人拽了开来。被疼扁了一顿。他抱住头脸,揪成一团,那女子还在啼哭,嘴里喊着:“我家四溜有什么对不起你的!你要置死他!就算抢了你的生意,可他也是赎了罪的!你那死鬼夫君,要不是我家四溜,还不知道给山里的野兽给拖到哪里去!那身子被砍的一块块的,还不是我家四溜一块块的给拾起来,我给一块块缝上去!我们一家子,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这毒心肠的克夫鬼!哎呀,我苦命的儿啊~”抱着儿子就大哭开来。 四溜喘过来气,嘶哑地骂了一声:“嚎什么嚎!老子还没死呢!” 那女子的嚎叫就变成了低声的呜咽,一抽一抽的,很是委屈。张凡无神的眼睛盯着帐故事。 张凡对母子两人的照顾,让四溜极度不满。有一天,他甚至喝醉了酒,跑到张凡身边大吵大叫,还要剥张凡的衣服。张凡没睬他,当着四溜老婆和他兄弟的面,用手刀把那个醉鬼给砍晕了。 醒来的四溜跑到张凡跟前扑哧扑哧喘了半天的气,才讪讪嘟囔道:“对不起!”然后转身大跨步走了。耳朵根子到脖子都红了。 虽然很苦,周围虽然很血腥、无望。但是,日子、似乎也能过下去似的。只是,战争很快开始了。 蛮子兵的仗打得好像很不顺利。张凡洗的衣服,一天比一天血腥、一天比一天破碎,感觉跟刚刚从死人身上剥下来似的。终于,有一天,蛮子兵饿狼一样地带走了几个小孩和女人。奴隶营里的周国人都静默,终于开始了吗? 两腿羊,中国历史上的名词。到了这里,张凡不知道叫什么,他头里只有两个字:“吃人” 是的,吃人。没有了军粮,这些奴隶营里的年轻女人和孩子,甚至就是成年的男人们,也都会成为食物。 每天都有人被带走,每天隔这里不远的乱坟岗上不仅有病死的奴隶,也多了几堆煮熟之后被敲骨吸髓的皑皑白骨。那森白的骨头,仿佛昭示着奴隶营中、周人们凄惨的不可摆脱的命运。每天都好像是在过末日。四溜不知道能保住身边的人多久,甚至,他连自己会不会在下一刻被拉出去吃掉都说不清楚。从来没有这么清晰地感受到,他并不能和蛮子兵做什么交易,那些纯粹是蛮子哄骗他管住奴隶的伎俩,他、压根就是被利用的笨蛋! 黑暗笼罩着奴隶营里的每一寸土地,人们都焦躁着、不安着、绝望着并等待着**** 辗转(二) !!!!就在奴隶营里的人神经快要崩溃的时候,城破了。 身着熟悉铠甲的士兵攻破了城、巷战开始了。嗅觉灵敏的奴隶们怕被送去做炮灰,早就躲在各个隐蔽的角落里,心惊胆战又满怀鼓舞地等待着救星的到来。 张凡被四溜拉到了一个偷挖的地窖,张凡则抱着小et。四溜的妻子呢、抱着孩子、紧紧地拽着丈夫的衣角,一刻也不放。还时不时地恨恨地盯着张凡两眼。那眼神好像要将张凡订到地底一般。忘了说了,小et的母亲在两天前被拉去做了两腿羊。小et在张凡那儿学写字,才幸免于难。 外面声响震天。这一班人躲在地窖里,瑟瑟抖抖。空气渐渐浑浊,夹杂着呛人的灰尘——毕竟是偷挖的地窖,不结实。张凡有些担心:千万不要塌下来呀。否则就要活埋了。他将内衣撕了一个角,沾了点水囊里的水,叫小家伙捂住鼻子。又让四溜他媳妇儿照做。四溜媳妇儿原本不愿意,可是被四溜一瞪眼,乖乖儿地做了。偌大的地窖,只有一盏油灯,昏昏糊糊的照着、好像随时会熄灭。犹如他们现在的生命一般。 一切归于平静。他们还是不敢随意乱动。 只是外间似乎有人痛哭、有人高兴地嚎叫、这样的声音越来越多时候,张凡挣脱了四溜的手,探个头出去——他们、终于解放了! 心中就觉得当年解放全国人民的解放军们是多么的伟大!特别是解放西藏农奴的解放军们简直可以媲美菩萨! 救人于水火。 这个普通的成语在张凡心中的体味与含义,空前深刻与丰富起来。他打开地窖的门,将下面早已全身僵硬,行动不灵活的人,一个个拉了上来。上来的人,看到周围的人或是痛哭、或是高兴到手舞足蹈、或是木然毫无表情……相互望了望,好像还没适应自由之身的样子——他们,被奴役的已经失去了自由的感觉了。望了一会儿,突然互相抱着,大哭。这是解脱的泪水,这是庆幸自己还活着的泪水,这是感念那些死去的人的泪水…… 张凡心中洋溢着酸胀的幸福,这些苦难的人们,终于可以活下来了!四溜紧搂着张凡,那模样好像要把他揉碎似的,可惜张凡的眼睛始终盯着周围的人们,压根儿就没看向他。四溜又是开心,又是难过。身后的婆娘咬着嘴唇,好像要把自己嘴唇要下来似的。张凡挣脱四溜,看着那汉子眼中的泪水:“四溜,以往的一切,我不想再想起。可是每次看到你,我就忍不住要恨、忍不住要想。虽然也许这并不关你的事。”他眼睛转向那女人,“好好珍惜你现在所拥有的吧,别像我一样,后悔,却迟了。” 他将疯狂的人们留在身后,怀抱着小et,独自向前走去。 城里面到处都是蛮子兵的尸体。蛮子崇尚马革裹尸,所以基本上没有逃跑的,大多死的很彻底。可是张凡还是不敢懈怠,一手抱着娃娃,一手提着匕首,准备随时给地上的未死透的尸体以有力的一击。他这专业的姿势,引起城头上一个男人的注意…… 刚刚走到城门口的张凡再次莫名失去了意识。 他醒了,可是他没有睁眼。 身上匍匐着一个男人,身体里涨的满满的。这种感觉对他来说,实在是熟悉的很。所以不必睁眼。 “惊鸿,你醒了。睁眼,让我看看你。”身上的男人一边冲刺,一边情动地命令道。 张凡胸中涨了一股气,那气在胸部盘了几盘,最后还是冲出了口:“说起来,惊鸿比那倌馆里的兔儿爷还要脏上几分,将军,你就不怕脏吗?”眼睛盯着那张风靡京城万千少女,少妇、老妇的冰山脸,“还是说,将军大人对自己的弟媳妇儿有什么特别的爱好!” 姬无剑一边冲刺,一边陶醉地闭眼:“鸿儿,你可知道,我想要你有多久了么!” 说完,一阵抽搐,将那脏液射进张凡深处,张凡在气头上,没防备,跟着抖了起来。倒是将姬大将军弄的又硬了起来…… 姬大将军第一次如此的不负责任,将战后的杂事都交给了属下,美其名曰:让下属锻炼锻炼。其实,明面上,他每天最大的工作,就是拿些滋补的药物,还有美食给张凡拼命地补。是心疼自己的弟媳妇儿吗?哼,他不过是想那九公子能多长些肉,好抱一些,还有么,便是想让那人体力好些,别还没做个半晚上,就晕了过去。说起来,惊鸿还是醒着的时候,更销魂啊,虽然,睡着的时候,那小穴也能咬着自己……他想着想着,一股电流就冲到下面,看看床上昏睡的美人,一次,就一次,他走了过去,掰开那人的腿,将早已流出透明液体的粗大塞进由于过度开发而无法闭合的洞穴,喘息起来……内部积存的液体顺着粗大在大张的穴口间来往穿梭而溅出,姬无剑兴奋地抬起张凡的腿部,拽开的力度,让半昏迷的张凡以为他是要将自己撕扯两半! 将液体全数塞到狭窄的洞穴,软下来的东西依旧塞在温暖的洞口,赖着不肯走。男人满足的叹了口气, “大哥,你也太不厚道了!”身后一个声音传出来。 姬无剑浑身一震、拿了旁边的丝被盖住下面人□的身体和脸:“你什么时候来的!” 姬家二公子姬无霜摇着扇子,晃晃悠悠的走到榻边坐下。笑而不语。 张凡费力地揭开脸上的丝绸,用尽全力喊道:“二叔好啊!” 姬无霜冲他笑着点点头:“鸿儿好!” 屋里没了声音。 “大哥,你这么着,三弟怕会不高兴啊。”过了好久,姬无霜摇了摇扇子,摇头晃脑道。 “哼!” “倘若大哥不介意我也加入,那么三弟就不会知道了。”姬无霜依旧是笑眯眯的看着姬家大少。 “哦?我怎么没看出,你什么时候有了这个心思?!你不是喜欢女人吗?”姬大少不满道。 “呵呵,大哥说笑了。”姬三低头到张凡的脸上吻了一吻,“说起我么,这个心思,比大哥只早不迟吧。”说完,也不再询问,径自脱了衣服。 “大哥,你也累了,就让弟弟也上上场吧。” 姬大将军停了半晌,终还是退了下来。 姬家二郎拿了边上的烈酒,倒入还张着口的“小嘴儿”,那下面的嘴儿好像会喝酒似的,一紧一松,竟将半囊袋的酒都喝了下去。姬二郎舔了舔张凡的眼睛:“鸿儿,为夫等这一刻、许久了。” 姬大将军看着姬二狐狸对着不知何时睡着的某人一个人喃喃自语,不禁悲从心中来。罢罢罢,既然是孽,也就不多这一桩了。 即使人是昏迷的,那小嘴儿还是自动紧紧的缩着,防着里面的东西流出。姬二狐狸用他的葱指细细描绘那朵红艳的菊花,感叹不已。伸一根手指进去,刚刚还紧闭的小嘴儿仿佛开了闸门的大坝,里面的酒水,混着白色的粘液都喷将出来。 恩~床上人发出一阵甜腻的声音。 两个大男人的东西都竖了起来。姬二将剩下那半囊酒又灌了进去,这一次,他伸了三面个手指在里面细细清洗,不一会儿,最深处的液体也被他的手指掏了出来。看着液体,他哼了一声,站起身来,将张凡抱起,抬到里屋。 木桶里有一半冷水。 姬二拽开墙上竹筒的木塞,冒着热气的水流入大木桶。不到片刻,那桶里的水就有了大半。姬二搅了搅水,将躺在一边长木椅上的张凡塞到水里,细细的洗刷起来。他洗的甚是仔细。仿佛要将那人身上每一处毛孔都要清洗干净。 张凡被洗的很舒服,他很久没被这么温柔的对待了。上一次,还是哪一次?他舒服得跟小猪似的哼了哼。姬二狐狸笑了笑,继续洗刷。他笑得很温良,如果忽略他□那玩意儿又涨了几分。 洗刷干净,开吃。 姬家二郎那嘴功,啧啧,可是曾经将京城花魁都吻晕了的主啊!张凡被伺候的很舒服。无论是额头,还是嘴角,无论是手指还是脚趾,无论是长大了的青芽儿,还是后面的洞穴,姬二都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十分卖力的舔了一遍,无法闭合的穴口让姬狐狸很容易就舔到了里面的红色的媚肉。将舌头紧成长条状,拟着那根东西在洞穴里来回插,偶尔还软软地从菊花的褶皱处,经过鼓囊囊的二个球儿,一直舔到青芽儿的顶尖尖。 几番下来,张凡情动,他仰起头,长发披在锦被上:“上我!” 姬二如吃到肉的狐狸一般,得意一笑,暗低又有磁性的声音在张凡耳边回绕:“鸿儿,我来了。” 一根巨大的尺寸一插到底,接着就是狂风暴雨般的摆弄。如一条在洞穴中盘旋的巨蟒,来回找着自己的那个老窝。姬大少握紧拳头,艰难地张开腿。 姬二狐狸足足插了三次,又射了三次。才在姬大少忍无可忍的拳头下,离开了那个销人魂魄的小穴。姬家大少已经到了极限,纵然他再能忍,他也是个男人,这些天躺在自己身下的宝贝儿,被自己的亲弟弟给玩得嗯嗯啊啊,插到前面都射了。他如何还能忍下去?!也不管那洞穴里还留着弟弟的精液,就那么插了进去。埋头大干。 姬二狐狸摸着乌黑的眼圈,看着又开始媚叫的鸿儿,嗔骂道:“小没良心的。刚刚还让为夫插的都射了,竟然又鼓起来了!”贴到鸿儿边上:“我听说你喜欢这样儿?” 伸手摸向两人交合处,穴口四周早就满是白色的液体,还有亮晶晶的透明粘液,沿着小嘴儿四周的被撑开的褶皱一一抚摸。待张凡前面全涨鼓起来,有开始借着手上的液体开始摸那红色的柱子。 张凡被姬大少搂起腰,就着连接的姿势,转了一圈。张凡早已不知今夕何夕了,他这些日子神经时时紧张,猛然放松,又碰上舒服的h。自然先让身体满足了再说。 粗大贴遍了洞里的每一处,姬二狐狸握住那根颤巍巍的柱子:“鸿儿,你这根宝贝可是我见过最漂亮的一根了!晶莹剔透,如红玉一般,又亮又大,模样也是顶顶正的。你瞧,”那葱指压了压蘑菇头,惹得张凡大声尖叫,姬大少一声闷哼。“小蘑菇也是漂亮的想让人一口咬下来!”说着,竟真的低下头,将那蘑菇含到嘴里,拼命吸允了起来。 后面在抽动、研磨,前面在吞吐、吸允,不一会儿,他就攀上高峰,等了极乐、泄了出来。 剩下的他就不知道了。他终于沉入香甜的睡梦中。临睡那霎那,他想:终于能睡着了。 第二天,张凡对着镜子,照着自己张着大口,露出肉红色媚肉的嘴儿说:“妈的!插松了,你们想让老子肛漏啊!” 少不得又被两个一大早就发情的兄弟两挨个儿轮了一遍。**** 辗转(三) !!!!两兄弟神清气爽地出去安排些破城的后续工作了。张凡一个人躲在角落里清洗自己。他想着自己总有机会能逃出这个牢营。谁知道晚上回来,两兄弟就阴沉着脸。张凡躲在锦被里休养生息。 姬大将军张口道:“鸿儿,三弟知道你回来了。” “哦?!我还以为你们两兄弟不想让姬三知道呢。”张凡无所谓的说道。 姬二将手中的折扇一把拍到桌上。“那个贱人!哼,咱们算是阴沟里翻了船了!” 张凡等着他的下文,谁知姬二狐狸却并不往下言语。 三日后,姬三飞马奔入城中大营的时候,就看见一身旧衣,瘦骨嶙峋的凡。 他跳下了马,和两个哥哥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直接就抱起张凡,进了屋子。 细细打量了一番张凡,一把扯开张凡的衣服。 鞭伤和暧昧的青紫布满躯干。 姬无冰看着一身是伤的轩辕惊鸿。一把利刃刺进心肺。 是自己亲手将他推入深渊,是自己让他辗转流离,是自己让他受尽折辱……这个被蛮子折磨羞辱到偏体鳞伤的他,不再是当年一身鲜红嫁衣的娃娃新娘、也不是一身正气、英气勃发的少年俊才、更不是圣洁慈悲、心济天下的天人降世。 他、如今、不过一个受了伤的男子、是自己的发妻、是自己一直愧对的发妻…… 张凡以为姬三会施暴,本来是打算闭眼承受的。可是睁开眼时、看到的却是一脸是泪的姬三郎。 “你、你恨我吗?”姬三哽咽地问道,“你是我的发妻,我却纳了云儿,废了你的武功,又亲手将你送到宫中,你恼我怨我,是也不是?” “如今你回来了,从前的事情,我们再也不提!从今以后,我便只疼你一个,爱你一个。让你成为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人!鸿儿,你可愿意?!”说着,满眼期盼的看着张凡。 想了半天…… 张凡颇通情理的说道:“你是姬家的三公子,为了姬家的利益将我送到宫中,又有什么不对的呢?若是为了此事内疚,大大不必。至于什么疼啊爱啊恨啊的……“张凡风轻云淡地笑了笑:“没有爱、哪来的恨。姬三公子,你我之间、自始至终、本来就是一场交易,你到如今也还看不透吗?” 姬三呆了、疯了! 他的鸿儿,这是在拒绝自己吗?!难道?他还是不原谅自己,又或是,他喜欢上了别的男人?! 接受不了这个局面的姬三猛地扑了上去、疯狂地摇晃着张凡脆弱的身躯:“不、不!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你是我姬无冰的发妻、你是我的人!!你永远都是我的人!!!”他狂乱地撕开了张凡身上的旧衣服、也没润滑、就冲了进去。 好像流血了。张凡苦笑:姬三啊姬三、你还真是一点没变啊。他悄没声息地叹了一口气、闭上了眼、任姬无冰动作。 姬三在痛苦又快乐地冲刺中隐约听到身下人喃喃自语:你的发妻是亲王府的九公子轩辕惊鸿、而我、我不是他啊…… 姬三带着张凡回到姬国的都城。哦,忘了说了,姬家虽然还没有自立为皇帝,不过已经称王了。所以呢,各国对姬家将会称帝早已心知肚明。因此,也早就将姬家的势力范围认作是一个独立的国家。军务在身,姬家大郎和二郎倒是没有立刻随行。不过,没过两日,就安排好事宜,撵了上来。 兄弟三人一起拜见了他们的父王和母妃,张凡曾经的公公和婆婆:姬润之和宫诗韵。 大概是得到了消息,两个人都还算镇定。只是宫诗韵的眼里仍旧是掩饰不了的鄙视和恶心。 姬三首先上前:“父王,母妃。孩儿今日带着鸿儿来拜见二老,天佑吾妻,他总算活着回来了!” 姬润之面无表情。宫诗韵早已按捺不住:“我儿!这个男人早就被……” “母亲!”姬三厉声说道,“他是我的发妻,这一点,永远不会变!鸿儿这次回来,我早已下定决心,好好待他,让他幸福,快乐!以前的事,谁都不准再提!” “冰儿!有你这么和母亲说话的吗?!”姬润之终于发话了,一向畏惧父亲的姬三顿了顿,低了头、却没有退下。 姬润之转头对着张凡:“虽然我姬家亏欠于你,可是你自己心中也须明白,自己如今到底配不配做我姬家的三媳妇儿。”停了半晌儿,等张凡羞愧够了jartxt手机电子书网[.jartxt.],威严地说道:“如你这般□宫闱,伦乱纲常,雌伏异族,以埋身于男子之下为乐之人,我姬家,要不起!” 姬三握紧拳头,心中疼的厉害。姬大少和二少没有说话。宫诗韵坐在夫君的身边,一脸痛恨地看着低头的张凡。周围的仆从跟死了一般寂静。 张凡慢慢抬起头,一张魅惑世人的脸嫣然一笑,他轻启檀口,清越的声音里掺杂着些许媚意:“□宫闱?哦,那不是姬大帅想拥兵自立,才将惊鸿送到周国皇帝那儿,好用我这个□之人来博取皇帝的信任?鸿儿被轩辕龙父子骑身于上,只怕姬大帅不仅乐见其成,而且还心甚慰之吧。” 姬润之微微一笑,那笑容里竟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 “说到伦乱纲常,”美目在凤眼里滴溜溜转了几转,直如一只灵狐在耍什么小坏心眼儿,柔若无骨的身子倚到姬大将军的身上,手还牵着姬二狐狸的衣袖,“咱姬家媳妇儿可是名副其实,实至名归,三位少爷可都是鸿儿的常客,直夸鸿儿的小穴咬得紧呢!”这番惊世之语让满大厅的仆从都石化龟裂。 姬润之惊得站起身来,宫诗韵成功地昏了过去,姬三一脸震惊地看着自己的两个哥哥,倒是姬大少和二少仍旧动也不动,也不辩解。 张凡快意的笑了起来,笑的整个身子都在发抖。姬大少皱皱眉,手臂抬起,搂住张凡细细的腰肢:“鸿儿,身子还没好,不宜大喜大悲。” 姬二少反手握住张凡的手,十指交叉,兴味盎然地看着笑得花枝乱颤的人儿,似乎颇为乐见,一副宠溺到不行的模样。 如此行径还有什么好说的。姬润之刚刚还镇定的脸,此时满是怒气,他几欲破口大骂,却急急深吸了几口气,将快要奔泻而出的污语咽下。姬三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开始抽搐。 宫诗韵在贴身丫鬟的摇摆下醒了过来,刚睁开眼就蹦了起来:“你这不知羞耻的东西,竟然勾引我的儿子!贱人!贱人!”他扑到姬润之的身上大哭:“老爷,这可如何是好!家门不幸,家门不幸~竟然出了这样的丑事!这可怎么办啊!” “大哥,二哥,你们确实碰了我的鸿儿?”姬三平静地问道。 姬大少正视自己宠爱了几十年的弟弟:“这些年,我一直不停地纳妾,可是心里总是空荡荡的,想了许久,才终于想通,原来我要的是鸿儿。这次鸿儿回来,我不想再等,再错过,趁着鸿儿昏迷,要了他。终此一生,我不会放手。” 姬三点点头,正要转向姬二少。姬二少甚是嘴快:“大哥,你这就不对了。竟然强奸别人!”他手将张凡往自己怀里拉,“还是跟着为夫好,为夫身边只有一个女人,这就休了他。鸿儿,你跟着为夫,我们一起出去游山玩水,岂不逍遥?” 姬三停了停:“鸿儿是我的发妻,是我的人,两位兄长,你们若是喜欢男人,弟弟明日便送上几百美男,供兄长们玩乐。” 姬大少和二少一齐看着姬三,一个面无表情,一个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竟异口同声说道:“我只要鸿儿!” 宫诗韵冲下台阶,伸手就要抓张凡的脸,嘴里一边尖叫:“贱人!我要撕烂你这张脸!”姬大少一带,将张凡搂到怀里护住,二少上前挡到张凡身面,姬三这时已经从侧面冲上,握住母亲乱舞的手。 宫诗韵不敢相信的呆在那儿,他不敢相信,自己的三个儿子,如珍如宝的三个儿子,都为了护一个肮脏的男妓而如此对待自己!她看着姬三抓住自己的手,喃喃道:“不可能,这不可能……” “姬无冰!放开你母亲!”姬润之怒声呵斥。 姬三没有放开手,他直视自己的父亲,曾经心目中的天神:“父亲,这一次,我不会放手!” 多么感人的一幕爱情大戏啊!多么引人入胜的一场家庭伦理剧啊!张凡津津有味地看着大家的互动,实在是觉得人生真是充满惊喜,充满乐趣! 姬润之眼对着张凡:“妖孽!你到底想要从姬家这里得到什么?!” “得到什么?”张凡惊讶的指指自己的鼻子,“我在你们姬家,可是什么好处都没捞到!说起来,还免费伺候了你三个儿子这么多次,你这个做父亲的,怎么也不知道谢一句啊!”张凡委委屈屈地说道:“算了,也不指望你谢了。但是,亲兄弟、明算账。你三个儿子嫖了我这么多次都不付钱,我也不能做亏本生意吧。这么的吧,这帐,我就跟您姬大帅来讨了!不管怎么说,我也算是个名人了。上一次,一百两。你大儿子上了我十次,就是一千两;二儿子上了我三次,三百两。你三儿子,哎呀,你三儿子上我的次数就比较多了,我可记不清了,好歹是老客户,干脆一次买断了,开口不二价,一万两好了。姬大帅你拉皮条、将本少爷送到宫里做倌儿,伺候宫里那一大帮子,怎么也算公事吧!我这人一向好说话,收您一千两黄金,您看,成吗?” 张凡谄媚地笑着,那笑容,让人想上去揍他两拳:“一共是一千两黄金,一万一千三百两白银。谢谢惠顾!哦,忘了说了,咱不收银票,只收真金白银,您老也知道,如今是乱世……” “鸿儿,别闹~”姬大少搂着张凡,另一只手摸摸张凡的脸,脸上的宠溺一点儿都不输姬二狐狸。仆役们心中暗自纳罕道,原来大少也有这么温柔的一面啊。真是人不可貌相。只是他这模样,怎么让人看着就起鸡皮疙瘩呢~ 二少哈哈大笑:“原来鸿儿嫌亏本啊!好鸿儿,为夫很穷,穷的只剩下银子了。我的亲亲鸿儿~”姬二狐狸握住张凡的手、一双桃花眼直抛媚眼:“一次一百两,为夫拿自己的全部身家,给你五十万两黄金,一次买断了你,从此以后,只与我在一起,行吗?” “混账,本王的军费,是让你用来嫖妓的吗?!”姬润之怒气攻心,终于破口大骂。 姬二狐狸转头,天天笑眯眯,如弯月般的眼睛正经起来,原来,也是可以带着煞气的!“王爷,无霜自己赚的体己银子,何时成了您的军费了?” 继续、继续。张凡心中暗赞精彩,这一大家子,故事可真多!姬大将军拿手指弹弹张凡的额头:“小家伙,幸灾乐祸!”又对着姬三说道:“无冰,放开母亲大人吧。狐狸,你也够了。” 姬三收回刚刚的呆滞,放开宫诗韵。宫诗韵早已被丈夫和二子之间的杀气给惊了。半天没醒过神来。姬二狐狸还是毫不退让地与姬润之对视,闻名天下的姬大帅早已被气得青筋爆出、头昏眼花,他没想到,一向乖巧听话的二儿子,竟然如此起来,这具身体,是越来越淫荡了,他自嘲地笑笑,三个男人干了整整一个晚上,自己还觉得意犹未尽。是自己禁欲太久了吗?还是……这具身体,真的已经离不开男人了? 张凡每天吃完就睡,睡起来就吃。车队里的人都觉得那人就是个猪投胎。可是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走了一个多月,就吃了一个多月,又睡了一个多月,那人竟是越来越瘦,没有长胖的痕迹! 等到了璗国的首都,一路放行,到了一个巨大的府邸,直接开到内院,正主儿阻住下人说话,掀开马车的帘布,将依旧睡的昏天暗地的张凡抱下了马车,送到房中的床上,又一直从上午守到傍晚,那人才悠悠地醒转过来:“戒生,有吃的吗?” 每日里,除了吃,便是睡。戒生将璗国最出名的大夫请来,那大夫只说了两个字:“心病。”就甩袖子走了。 戒生开始控制张凡的饮食,除了正常的睡眠,不许他白日睡觉。一开始张凡还不适应,每日里忍不住就要打瞌睡,时间久了,清醒的时间长了,就开始每日坐在庭院中发呆。日理万机的戒生没有时间刻刻守在他身边,只好听之任之,唯有处理完公事,才得片刻陪在他身边。与他说些闲话。可是那人从来也不接口。也不知是听了,还是没听。 曲曲折折的长廊、葱葱郁郁的花草。 惊鸿坐在廊边、对着满池青莲发呆。 戒生静静地立在一角、看着远处那消瘦的背影、心里一阵刺痛。还是修炼不到位啊。忘川总说我比他强。可是自己还不清楚自己的事儿吗? 戒生缓缓走到那人身边。刚刚还凝神沉思的人突然惊醒、抬首。 白嫩纤细的脖子上一张魅惑众生的脸。 戒生突然觉得这天地奥秘无穷:我的人生竟然和这个人连在一起!他是谁?周国亲王的九子、将军府的儿媳、轩辕家族的……这样的天下传奇。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在这个人的故事里出现?成为这故事里的一个角色? “惊鸿、当初、你为何会选我做你的影子?”他不禁问道。这是他长久以来埋在心底的疑问。 只见那人低头沉默。 很久很久、久到戒生以为自己会像往常一样,等不到答案了。那人说道:“不知道。也许、你和他、很像。” 很像!很像!就因为很像!难道、我就是忘川的一个替身吗?!戒生突然很愤怒。一时心里的怒火似乎要逼着他爆炸。 那人仍旧低着头:“其实、我们、都很像。”…… 他又抬起那张苍白的脸、一双因为消瘦而变大的凤眼此时弯若弦月:“戒生、其实、我们都一样!” 怒火在那一霎那消弭不见。 戒生突然很想哭。虽然他从没有哭过:在母亲被虐杀后,没有哭过;在被兄弟们欺负的时候,没有哭过;在被家族认定无用,送去做炮灰时,没有哭过;在争权夺利的孤独中,没有哭过;在失去心中一切的时候,没有哭过…… 他弯下腰来、紧紧抱住那具已经形销骨立的身躯、紧紧地、紧紧地。似乎想抓住自己和这个世界的最后一点联系、也是那人和这个世界最后一点眷念。 一双手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后背、那般温暖、那般真实。 “鸿、对不起!可是,我们都要好好活下去……”他平生第一次哽咽。 “好。”**** 亲戚 !!!!《乱世?煦国传?开篇》: 煦国,大陆北方之国也。坐北朝南,王之国。上古有神话:天神降世,造淄陆,下海洋,繁花草,移山川,而后造人,生生不息。天神遗嫡脉,煦国之皇也。煦国,天神子之封地也。神为后世子孙,移天麓阻南面各国,与世隔绝,老死不相闻也。天下子民,无不望北而神往。 而予以为,古之神话,实虚言:时逢乱世,天下崩塌,民不聊生,十室九空,路有埋骨。煦国既为天神嫡脉,可称天下共主。然百姓千古浩劫,煦皇不闻不问,一无动作。岂可称淄陆之皇,天下之主哉?谬乎! “启奏陛下,‘天应’已将殿下带回。”一个男子谦卑地叩首在地上,仿佛前边帘幕后宝榻上斜躺的某人是无法仰望的天空,而自己就是地上那不可细见的一粒微尘。 “哦,回来了?”榻上的女子声音似乎有些悲怆,犹豫了半响,方才吩咐道:“罢了,带他去逍遥殿好好休息,明日再来见我吧。” 底下的男子恭敬地拜了拜,无声退下。 殿中檀香袅袅盘旋,渐升渐高,渐高渐淡,终于消散不见。 一室寂寥。 清风吹过,弄响窗边风铃,叮叮当当,肆闹不停,空气中隐约有叹气声,可是细细听来,却又消失不见。只余那满园花儿迎风摇摆,舞动不止…… 张凡睁开眼。 这些日子,他似乎总是在睁眼时发现自己躺在陌生的地方。苦笑:这古朴雅致、大气无方的居所,绝不是璗国司徒家那般极尽奢华、追求精致的风格,自己,难道又被谁掳走了吗?不会吧,戒生的武艺,已至臻境,这天下怎么还会有人能无声无息就将自己从他身边带走,而不惊动他?更何况,司徒家的防卫可是比璗国皇宫还要严密…… 他坐起身来,四顾无人。掀开被子,刚要下床,就听门外一声不高不低,可又刚好可以让他听见的声音道:“殿下,小人可以进来伺候了吗?” 张凡有些呆滞,条件反射地看看自己睡得床上,没有人。不放心地扒开自己的衣服,也没有什么奇怪的痕迹,动动下面的穴口,也无疼痛。 一切正常啊。张凡唰的一下脸色苍白:殿下,难道,这是轩辕恒的地盘?!不然,还有谁喊自己殿下?可是,自己明明是庶子…… 轩辕恒~这个名字,让许多往事涌进心头,他脸色忽红忽白,自己的人生,这个身体的父亲,你到底,要害我几许! 一个十四五岁的男孩探头探脑,见到张凡坐起,吓了一跳,一下子缩回脑袋。可是,过了一会儿,又战战兢兢地移进了屋子,跪在门边,颤抖道:“殿下,小人无状,惊扰了殿下。请殿下责罚!” 张凡皱皱眉毛:“这是哪里?” 那男孩似乎有些吃惊,可是转眼又收回惊讶,恭恭敬敬地答道:“殿下,这里是煦国,是您的家乡啊!” 煦国! 张凡从床边跳起,惊讶地问道:“怎么是煦国?!我,我不认识煦国什么人啊!” 那男孩抬头看向张凡,眼里竟带着些许怜悯:“殿下,您是这个国家的继承人,是未来的君主,是淄陆的天神,怎么能说不认识煦国人呢?” 啊! 张凡第一反应是:他们是不是认错人了? 张凡被那少年,还有随后上来的几人,包来包去,穿了一大堆华丽异常的长袍,又是梳头,又是熏香,然后被领着往外走去。张凡有些黯然地想:但愿不要再碰见变态了~虽然自己很想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里是仙境吗? 出门的张凡被门外的美景煞到:烟雾缭绕中远处隐隐约约、美轮美奂的宫殿,四周的花草任是他两辈子也没有见过,清瀑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倾泻下来,流到地上汇聚成一个个高高低低、错落有致的潭中,那潭,也不知是什么材质,非金非银、非土非泥,总之,晶莹剔透,衬映得那碧水,如一泓情人眼中的秋波,粼粼地、脉脉地。 如果说眼前的美景让他陶醉、惊讶。那接下来的景况,就让他目瞪口呆,无言以对了:他住的宫殿竟然是在一个悬在空中的山峰上!而且周围大大小小,有许多这样漂浮在空中的山峰,或者说平台,而那上面无一例外地俱是张凡没有见过的花草、清泉流瀑、廊台阁院…… 张凡站在悬空在两峰之间的虹桥上,往下看去,妈呀~这桥搭建的两峰真的是悬空的!跟那山下万丈高峰可有老大一段距离呢~ 张凡有些抽搐:难道这里还有小说中的修道之人?妖怪?还是说,自己已经人品到成仙了? 前面引路的少年惊讶地着看着眼睛瞪到快掉下来的殿下,心里暗想:殿下,好奇怪啊~ 张凡恍恍惚惚跟在少年后见面,走了许久,到了一处很小的山峰,很小的山峰上有一处很小的院落,很小的院落里,有一栋不大、也不小的房子,他进了房子,有男子向他跪下请安,然后恭敬地说:“殿下,陛下已经等候您多时了。”说着,打开了门。待张凡进去后,门又慢慢闭上。 满屋轻烟袅袅。一袭帘幕。 一只素手轻挑纱帘,芙蓉面上轻笑悄然:“鸿儿,你可还记得我?” 张凡细细打量,突然啊了一声,双目如裂,大叫道:“昭儿!你没死!” “呵呵,”那女子嘴角上挑,显然很是高兴,“鸿儿,你果然记得我。”她走出帘幕,来到张凡面前,抬起手、轻轻抚摸张凡脸庞,笑容里,带些安慰、带些黯然、带些伤感、带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她细细描绘张凡的一眉一颦一发,仿佛怎么也看不够,怎么也摸不够:“鸿儿,我是你姨母,你如今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煦国的皇族,只剩下你我二人了。” 说完,眼泪潸然而下…… 原来这神族,是真的存在的!煦国皇族,千真万确是创造淄陆天神的嫡脉,是天神遗留在人间的血脉。可惜,天神离去之前曾告言,每代同辈子女中只有一人可以继承天神的力量。而这继承权,需要靠自己去争取。 “争取?”张凡嗤笑,“争取到这天神的血脉只剩下我你二人?” 昭明了地看着眼前的男子。说起来,这娃娃除了接生婆,第一个抱他在怀里的却是自己。 昭笑着问:“鸿儿,以我的力量,我自可以将你从苦难中救出,你可知道,我为什么从未插手?” 张凡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昭。 轻笑一声:“因为历朝历代,所有皇族的子孙,从出生那一刻起,就会被从新安排,送到淄陆的各个角落,让他们拥有各自的身份,在最普通的环境中,挣扎求生。”昭豪气万丈,“成为煦皇的人,将是这一辈中最顶尖的天神血脉!” “不会有不公平吗?比如,家世不同……”凡皱眉。 “鸿儿,我们并不是依据金钱和地位来衡量,而是要看他们各自在成长过程中所表现出的天性,如果是可造之材,无论成就大小,我们都会选他成为最后的优胜者。”昭继续说道:“所以,即使皇族只剩下你一人,你也必须经过你自己该有的人生,经历这场皇族必经的试炼!” 张凡有些好奇:“皇族人数众多,你怎么挑选?“ 昭苦笑:“众多?怎么会众多啊!每一代,能成功活下的,寥寥可数。” “倘若你偏心或者父母们为此争斗呢?” “傻瓜,天神怎会如此简单,他自然有自己的安排。每一代人选中,只有将成为君主的人才能知道这个秘密。其他的人,终其一生,都不会知道自己的皇室身份。而他们,包括帝王自己,所有出生的孩子,都会由一个独立的长老团来分配,运作。他们受天神的指引,这一部分的操作,连我们君王都无法知晓。” “既然皇室人数稀少,你们从来就不担心皇族会后继无人吗?” “鸿儿,皇族是天神的血脉,当然是煦国君主的首选,可是,这并不代表,煦国的君主一定要是皇族。天神力量的传承,靠的、并不是血液。如果你没有通过我的考验,那么,我会将这力量交给别人。” 张凡静默了许久,终是抬起头来问:“我母亲是,是怎么死的?” “你终于问出来了,是在怀疑我吗?”昭并不责怪,“如果你不相信,可以在你当上煦国君主之后查证,其实,直到你母亲去世,直到你三岁前,我都并不知道,原来,我与你母亲,是姐妹。直到天应将我从王府里接出,我又通过种种考验当上君王,才在‘生世册’中找到,我的父亲与你外祖竟然是兄妹。”她唏嘘一声:“他们虽是兄妹,两人却自襁褓中就分离,我父亲是村里挑粪的,而你的外祖母,竟然被送到了青楼。” 哼,这天神还真舍得下本钱啊!将自己的血脉到处作践! 想一想:“昭,你给我走后门了吗?为什么我没有被带离王府啊?” “哼,要是能走后门,我会让你留在那个鬼地方吗!”昭郁闷不已:“听长老们说,你的卦,很奇怪,天神似乎有意留你在王府。” 我可以鄙视一下那个所谓的天神吗?——张凡很囧,我前世是不是得罪过他? 谁说天神的遗脉就可以无忧无虑,高人一等啦?!张凡在听完昭儿,呃,应该是煦国之皇——昭,的讲述后,摇头感叹:就算是神的子孙,也逃脱不了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铁律呀!而且还是神为的!囧 “那现在时什么状况?我对成为一国君主可没什么兴趣,折腾了这么一番之后,我本打算在璗国好好休养,颐养天年的。” 颐养天年!昭有些抽搐。“你今年还不到十八吧!” 张凡苦笑:“可是我的心理却早已不止十八了。你既然是天神力量的继承者,不会不知道我的来历吧?能不能把我送回来的地方?” 昭深深地看了张凡一会儿:“既然你投到我天神一脉,便是我天神一族的子孙,是淄陆的主人。‘送回来的地方?’鸿儿,你是在说笑吗?” 作者有话要说:《乱世?煦国传?开篇》: 煦国,是一个位于大陆北方的国家。坐落于北面,面朝南方。是整个大陆的王者。上古时代流传的神话:天神从天上降落到人间,造出了“淄陆”(就是大陆的称呼啦),降雨形成海洋,让花草繁衍茂密,移动形成山峦和河流,然后又造出了人类,让世间万物生生不息。天神在人间留下了骨肉,就是煦国的皇帝。煦国,就是天神的孩子在人间的封地了。天神很疼孩子(囧其实不是事实),为了后代的子孙,把“天麓”(淄陆上最高、最长山脉的名称——相当于我们中国那个喜马拉雅山脉似的)移动到了国家的边界,挡住南面的各个国家,与世俗世界隔绝,不通往来。 而南方地区的百姓们,却都非常希望能进入神子的封底,成为神的子民。 但是我认为(是写这个书的那个迂腐史官啦):古代的神话,完全就是谎话嘛:当时正是乱世,天下国不成国,百姓无以为生,大批死亡,连路上都随便丢弃了尸体。煦国既然是天神的骨肉血脉,可以被称呼为是“天下的主人”,但是百姓遭到这样的浩劫,煦国的皇帝却不管不问,不做任何动作。怎么配称为是淄陆的皇者,天下的主人呢?简直是荒谬! 以上~~~~~ 至于下面~~大体意思就是其实上古神话大体是真实的,凡的外祖母(不记得的到第一章复习)和昭儿的父亲其实是煦国的皇室,但是由于皇室有个变态的规定:所有皇室孩子,一出生,就会被长老院里的老家伙们占卜,根据天神的意思,送到淄陆的各个地方,以不同的身份生活~根据他们各自的表现,决定最后由谁来继承天神在人间的力量,保持大陆的繁荣和稳定。而其他的没有被选中的孩子,终其一生都不会知道:自己其实是煦国的皇族,是天神的血脉。而他们的孩子,将会继续他们的命运,除非那个孩子能成为煦国皇帝,才能知道这事情的始末。 昭儿虽然和凡的母亲相依为命很多年,感情也很好,但是,她也是直到当了皇帝之后才知道自己是凡的姨母。但是,她却没有权利干涉凡的命运。 可是偏偏长老院里的老家伙们占卜的时候发现:天神要凡留在王府,顺其自然,过他本来的生活。于是,导致凡碰上诸多古怪的事情囧(所以凡对他的天神老祖宗很不满~)然后凡想回到现代社会,要昭帮他~但是昭却不答应~ 以上~~~~~ 这一章只是个引子~目的是为了给凡一些力量~写作的现实主义风格不会变化~~所以大家表担心~**** 斗争 !!!!想要回去。 一个以为不切实际的念头,轻轻拾起,就在心里扎下了根:昭不帮我,倘若我做了煦国的皇帝,煦国神力的继承者,那么,我是不是就能回去?! 回去。 回到熟悉的国度,回到生我、养我的地方。虽然那里不尽完美,可是,那里、那里~ 张凡沉寂死冷的心激动直至沸腾,在逍遥殿坐立不安、彻夜不眠。 第二天,张凡就是,殿下承天神之血脉,又勤奋好学,假以时日必能成大器,奉此主为帝王实在是煦国之幸! 立马有人跳出来:轩辕惊鸿虽然是天神血脉,可是以男身侍人、雌伏于同性之下,乱伦、淫乱,不一而足!此等天神一族的耻辱,怎可轻易就奉为帝王! 一边就有人附和:是啊是啊,天神也有交代:后若有不配为帝者,废之。无后,则选贤聚能。天神说的很清楚,可以另选贤能之士。 旁边一人立马跳出来指着那人破口大骂:竖子!竟敢窥伺天神之封地,淄陆之权柄!野心昭然若揭,应诛之! 那还了得!先前说话的就和这位掐起架来~囧 好端端的一个朝会,文武大臣三两成群,在大殿上,就明晃晃地动起手来。国师大人站在王座旁边,一向是冷冰冰的脸,气得青筋之冒。 也不知道是不是天神家的血统有恶作剧和幸灾乐祸的遗传因子。昭津津有味地坐在宝座上看满殿的大臣们掐架,而凡呢,则在瞟到国师大人的青筋后,心里暗爽的快要升仙啦! 打架归打架,张凡作为一国的继承者还是要说话的。在满朝文武衣冠不整、鼻青脸肿地相互扶着气喘吁吁之后,张凡将中国历史上有名的“朋党之争”拿出来讲解了一番。 一殿大臣羞愧不提,连昭也讪讪地。 最后,昭发了罪己诏,又责令满朝文武写悔过书。纵然心中再有想法,大臣们也担不起祸国乱民、分权违上的罪名。这一储位之争才算告一段落。 国师要离很是不满:真本事没有,只会些嘴皮子上的功夫。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听来的乡村野语,胡编滥造!朝堂和帝竟然还真相信了!自此,更是不待见张凡,那折磨,越发地厉害了。 张凡也曾安慰过自己:对方只是有些偏见,日久见人心,时间久了,国师自然能了解自己的为人。 哪里知道,这人有偏见的时候,总是禁不住要将对方的缺点放大了看,有时候,那优点也是能变成缺点来看的。 张凡日日被国师大人折腾的死去活来,实在是忍受不住,跑去与昭诉苦。你猜昭是怎么说的? “你若为帝,国师就是你的左右手,就是你头顶高悬的一把利剑,你若连他都无法压服,还谈什么为帝为皇!不如到你夫家那里,伺候你那三个恩客吧!” 一句话,让张凡无地自容,恨不能将自己的脸皮剥下藏起来。有些事情,说出来比心照不宣更加地要不得。 自此,不必国师大人折磨张凡。张凡自己先折磨自己。若是国师大人要他练习一百遍,张凡课下,必挤出时间练上一千遍。 昭的奏折和历代帝王地批奏也是详详细细地参阅,甚至还记起笔记,写写读后感。 满朝的大臣越来越满意,连挑剔要死的长老们也开始松口。只有国师大人越来越不满,越来讨厌那个讨巧卖乖、装模作样的人。 虚伪、懦弱——国师在头脑里给张凡盖了章、定了性。 纵全国上下都要立你为帝,我也要力挽狂澜,不让你的阴谋得逞!国师大人阴阴脸,恶狠狠地想道。**** 治水 !!!!如此争锋相对的两人,身后都各有支持者,也都有反对者。 国师虽然精通神术,地位超然。但是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偏偏还为人孤傲,朝中就有那么一批人看不顺眼他。虽然对张凡也不是没有顾虑,可是只要能杀杀那个一天到晚冷着张脸,傲气十足的家伙,他们也是很爽快就对了。 张凡如今虽然也算是有些支持者,身世也占了些优势,可是无论如何,他那不堪的过往,终究是让朝中大臣心有顾忌。 只是承平日久的朝廷总需要一些新的玩意儿,满朝的大臣们闲的无聊,于是借着太子之位设立的由头斗斗玩玩,也是乐趣无穷。 就这样天天闹,直到煦国突兀间发了有史以来都未发过的大水,才打断了这些无所事事的大臣们无谓的游戏。 因为是神子的封地,可以这么说吧,煦国一直被幸运所包围。拥有丰沃的土地和宜人的气候,淳朴的民风和如画的风景,无衣食之烦忧、无乱世之流离,确实是一个天堂般的所在,而这里,从来没有如此大的灾难过。 朝中众臣虽不是庸人,可是冷不丁来了这么个天灾,真是完全击蒙了这些人的脑袋:难道说,天神已经遗弃我们了吗?还是说…… 这个巨大灾难的消息实在半夜时分传到京城。朝臣们惊闻之下,一个个衣衫不整摸黑奔集到了大殿上。 纵观大殿上下,只有煦国皇帝昭还是那么镇定自若,虽然面色有些沉重。其他的人,不是慌乱惊惧、就是心浮气躁、坐立不安。张凡在看到昭的镇定后,也赶紧调试好自己的心绪,心中自叹弗如。瞟瞟一边依旧是冰山脸的要离,不由有些失落,可是他糟糕的心情在看到要离袖下神经质般抽动的手后,刚刚还灰暗的心如突然射进一缕阳光,实在是让人欢欣鼓舞的紧。 昭有些不满地瞪了瞪他,开口道:“肃静!如此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大殿上如热锅上蚂蚁的众人,终于意识到自己现在是在大殿上,一番讨论争执。最后,昭终于厌烦了朝臣们无聊空洞的书生言语,下了旨意:命,皇子凡与国师要离即刻奔赴吉安州,治水救灾,准暂时调用朝中人员与物资;命,户部调用钱粮,不得有误;命,所有驻地军队待命;命,朝中御医及各地官署医师火速集合,听从皇子与国师调遣;命,各周边州调配集聚救灾所需物资,不得延误! 昭吩咐完,歪头看看凡和要离:“此事就交给你们了。有什么需要就告诉我。”说完,打了个呵欠,挥挥手示意退朝。然后,——回小院补眠去了! 满朝黑线。 张凡暗想:这、这、这会不会被后世史官们批评成为昏君之举啊?我是不是应该去跟昭进言一下,免得她遗臭万年? 要离居高临下藐视了他一下:“别再打你的小算盘了。你也该收起你的那些算计,为天下百姓做点事儿。好歹也对得起你血里的神脉!” 张凡挑眉直视国师大人:“说起来,国师大人也应该稍稍放低您那高傲的头颅,免得煦国的朝臣百姓只能看到国师大人完美的下巴!” 两人在皇座边的小小交锋,让身边的侍从苦笑不已:唉,只怕这次,吉安州的百姓要倒霉了~ 出乎众人意料之外,一向互相不顺眼的两人虽然言语上依旧是你刺我、我刺你,可是斗争之外,却异乎寻常的行为迅速、动作一致。实在是惊掉了朝中众人并皇帝的下巴。 话说那天两人各自回到自己的殿中,就开始收拾东西。 这边收拾着东西,张凡就寻思着是不是要跟国师大人商量着何时启程还有协商一下救灾事宜。可是,说老实话,他还真拉不下这个脸——毕竟两人也是有些芥蒂。左思右想,张凡还是决定放弃那些无谓的自尊心:也许,该趁着这个机会,试着拉拢一下国师大人。 张凡和要离在相识的这些日子里,除了日益上升的敌意,伴之的还有无法避免的了解。虽然这个了解是打了折扣的。 张凡觉得:国师虽然为人太过孤傲、固执己见,有时候甚至于偏激,但在煦国无论是朝廷、还是民间都地位超然。而最重要的是,爱民如子,有着一种天下子民都是自己责任的“博大”情怀。 如果利用这个有利的机会来博得国师的好感,对于目前的僵局,可能会有好处。哼,不就是低个头嘛,大丈夫能屈能伸,与其和国师争来斗去,让朝臣和昭看笑话,不如适时降低姿态,事情或许有转机也未可知。 再说他术法卓绝,和他一起去救灾,对百姓是有利无害。更何况他的国师大牌子一打下来,那是神使啊!对于稳定民心一定有不可估量的好处。呵呵,实在是此次救灾治水合作的上上的人选。 想好就行动,张凡即刻立了个章程,大到物资的调运、人员的安排、减轻水患的应急措施,小到此去前方须要随身带的一些物品,都事无巨细地列了个表。洋洋洒洒写了一大篇,就连夜让宫人给国师送了过去。 且不说那宫人吓了一大跳,就是向来不惊不乍的国师大人在接到宫人送来的东西也万分地惊讶。 他是没想到:那个张凡竟然能够主动低头,派人过来联络,更是没有想到,那人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就写出了一份思虑周详、条例分明的折子。并且还毫无保留地送到自己的手里。 旁的不说,光就是这份气度,确实还是有一些皇家风范的。他想着:虽说境遇不堪,不过总还是天神血脉,大概到底还是有些不同的吧! 转念想了一想,却又怒了:那个奸诈狡猾、工于心计的家伙!肯定是在打着拉拢自己的念头! 哼!那个家伙为人阴险、居心叵测,为了登上帝位可谓使尽浑身解数。不过他现下还未登大宝,以此君善于揣摩上意的性子,估计这次的差事、该不敢大意。除了讨皇上开心、拉拢于我,顺便挣取百姓和朝臣的支持,一石三鸟!果然是好算计!不过想来他这次是不敢耍什么花招的。哼哼,且看看再说。倘若那厮要是弄出什么纰漏,或是耍什么花枪,我自不饶他! 国师大人在这边怒气冲冲地按照单子上的注意事项重新收拾东西,心中纠结万分。而张凡却在那边自以为得计,为灾区忧虑之余,不由有些窃喜。 两人各怀鬼胎,手脚却是出奇一致的快。顾不上旁的,在第二日傍晚就动了身,由于动身太急,只是做了一些大体的安排,所以一些必需的资料和最新的消息,都源源不断地送向两人的马车上,由两人处理。那马车昼夜不停,一直沿受灾各地行驶。两人除了调配后方送来的粮草,安排合适人选及时操控河水的治理,还要不断的处理各个地方许多意想不到的困难,安抚民心。真是让两人忙的四脚朝天。 你或许要问,国师大人会术法,张凡也会,为什么不用着上古传下来的秘法腾云驾雾一下子飞到目的地,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不是不能做到。只是,一来,国师法力有限,好钢要用在刀刃上;二来,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这是有史以来从未有过的洪水,它让整个煦国百姓心中恐慌异常:不知道天神为什么发怒。各种流言铺天盖地、百姓甚至官员都人心惶惶。大家都有一种末日将至的感觉。国师是神的使者,是神谕的传达者,由他来安抚民心是再合适不过。所以综合以上的考虑,两人还是耐下性子,乘马车安抚各地百姓和一些流离失所的灾民。 其实沿岸各地的守备都已经做了最大程度的努力,可是,无奈这次洪水实在是太让人措手不及了,吉安州已经是最后一道防线。倘若这个防线失守,那余下的地方皆是一马平川,只怕有更多的百姓要失去家园了。 “所以,”张凡劝解道“国师大人还是要以安抚百姓为首要任务,不然,洪水还没来,百姓自个儿乱起来。正如上战场打仗,阵势还没摆好,就先自乱了阵脚,哪有不败的道理呢?!特别是国师大人,万万不能在百姓面前做出什么惊恐的动作,百姓愚昧,要是误解了什么,我们此次的任务,怕是更是要难上百倍千倍了!” 要离看看语重心长、一脸关切的某凡,心中都快呕血!他什么时候竟然沦落到要这小狐狸来教训自己!这个家伙还自鸣得意,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心里骂我是神棍!笑话我怕那个! 张凡看到要离忽白忽青的脸,心中笑到肠子都快断了:整个大煦国,有谁知道,原来那个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国师大人,竟然,怕那种圆滚滚、灰蒙蒙、长着四只脚、拖着无毛细尾、翘着尖嘴四处觅食的小老鼠! 一想到整天摆着冰山脸耍酷的要离,突然跟个小孩子似的跳脚飞到树上不敢下来,他就觉得自己肚子里的肠子打结打的厉害。 哈哈~这番奇遇实在是此次南行难得的意外之喜啊!**** 暖意 !!!!晚上躺在晃动的马车上,要离是一肚子的不舒服。那个讨厌的家伙,天天有意无意地在自己面前提什么鼠疫、鼠患,每每激的自己身上起了一路的鸡皮疙瘩。更别提老是让自己装神棍、传假神谕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了!要不是事急从权,又有皇上的默许,他绝不会帮张凡圆这个弥天大谎,说什么天神这次惩罚世人,实际上是为煦国子民自私自利,不出手阻止南边诸国战乱而震怒。 如果说昭帝还对人世有一些悲悯之心,要离倒也相信。可是,凡皇子。他不由摇摇头,他怎么会对人世还有慈悲之心呢?!可以算是受尽人间至苦,一次又一次被出卖,一次又一次被抛弃,一次又一次被侮辱,一次又一次被折磨,一次又一次被夺去希望……这样的人,怎么还会对人间有什么慈悲与眷恋?只怕,只留下满骨的怨和恨吧! 也许,他是要借着这个机会,借着如今的地位,借着煦国的力量来报复那些折辱他的人吧。天下,早已是狼烟四起,动荡不安了。若再加上这个满心仇恨、嗜血如修罗的男人,只怕,这缁陆就真的要血流成河了! 要离聚起眉峰:越是平静的水面,那水底却是湍急的暗流和漩涡。想到一向谦逊有礼的凡皇子,要离心头涌起的是巨大的不安。 他直起身子,看向窗外的大好江山:纵然是灾年,可依旧是风景如画,倘若这样的土地被卷进了战事…… 可怜的世人啊!只怕不久之后,只是时不时才会爆发的小战役,就要变成填进无数人骸骨的大战事吧~ 我要离决不会让这天下如此!纵然这缁陆是天神留给你的!可是,生灵就是生灵,决不容你一人的恩怨而轻起战端! 如果有那么一天,皇子,就算你是天神的皇子,我也一定会阻止你的! 每天一大早,一向办事严谨的国师就会洗漱、打扮。是的,确实是洗漱打扮,你没有看错。张凡天天跟看小丑似的看美貌的国师大人穿上一层又一层的薄衣,带上沉重的金冠,手拿祭器,在灾民面前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宣神谕,祈福,就不由的由衷地赞叹国师大人的爱民之心是多么的浓烈。 那衣服,得多少层啊;那金冠和配饰,得多重啊;那祭器从早到晚地挥来挥去,得多大的力气啊! 幸亏我大部分时间做的是幕后工作,要不然~张凡一想到国师大人从早到晚都要摆着一副圣母玛利亚的慈爱笑容,身上打了个寒战。他那么孤傲的性子,平时无论是在大殿上,还是在宫里,甚至在昭面前,都没见他笑过那么一两下,哪里想到这次出巡就能一直在外人前这么保持着笑容呢!那脸只怕都抽经了吧。 张凡想让叫人给他按摩一下身子骨,可是那些下人们一听,都跪下来求饶,都以为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皇子,这皇子是拐着弯子要教训自己呢。张凡瞧着跪地磕头的宫人,只好苦笑作罢。 张凡自己也没闲着,国师要离每天作着体力活,他则是体力活和脑力活一块儿来。除了要审查巡视各地的赈灾账目、发放状况,还要指导各地的防灾事物。 说起来,还真是有意思。张凡在大学里念的是历史,而中国的古代历史,哪一年能少了这旱灾洪涝?中国皇帝历朝历代,哪个不是为了黄河、长江这样的大河头痛?所以修中国史,自然是少不了除水患、兴水利这一块的研修。张凡的毕业论文,写的就是相关的内容,自然是研究颇深。 后来他去考公务员,偏偏那出题的哥们也是个人才,竟然出了个洪灾的题目。这可好,一下子撞到了张凡的手里。不然,以他的对其他方面的迟钝,只怕还没那么容易就杀出重围,考个第一。等他到了岗位上,才知道那出题的人干吗要出那个题目了,他们市就被河啊海啊的围着,市里领导年年都要为这个水患闹心。所以,他自然也少不了年年在那几个月里被拉壮丁去做防水灾的相关工作。几年下来,怎么也都摸清了那套操作流程了。 所以,这次的巡视工作还真是做的驾轻就熟。不然,你以为他是什么天才,在一夜之间就写下那篇在后世流传许久,被视为经典,让国师另眼相看的折子来! 折腾了半月,两人才赶到了吉安州。 虽然赶到的时间有些迟,可是他们早就派各地官员按指示协调工作,所以暂时这洪水的状况还没有恶化,可是,也只是没有恶化,也没有看好的苗头。 一众人员站在堤坝上,对着滚滚洪涛的怒吼翻腾,张凡在心中摇头叹息:一向水量不多不少的煦国,今年奇怪的雨水比往年多了一倍。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只要好好疏导,自然容易化解,还能有利于桑田。可是上流一个小镇没防范,深夜突然被淹,死了一些人。于是吓的各地驻守拼命加高堤坝,深怕自己的驻地被淹,结果当这条水流奔至吉安州的时候,就变得不可收拾了。自古以来,凡是碰见洪灾,莫不是筑堤筑坝,硬是将本可缓解的灾情酿成吞噬人命无数的大患,这水灾想要解决,难啊! 可是即使满心的担忧,他也不能将这般情绪挂在脸上,多年的历练早已让他能自由控制自己的表情,他依旧是淡然的。看看要离,也看不出他的表情,更别提从他的表情上推断他在想什么了。 几人视察完毕,就回了吉安州的府衙。简单地吃了个便饭,张凡就去要离住的院子,想跟要离商量一下怎么办:开堤引洪是一定的了,可是究竟引向哪里,在哪里开堤坝,却还是要好好商量一下的。等他去了,却吃了个大大的闭门羹。守门的小童一脸冰冷地拒绝了他的求见。张凡不是不愤怒的。除却自己的身份不说,如今是事关民生的大事,他却还能安然高卧!国师要离,我算看错你了! 一甩袖子,面无表情地离去。 第二天,张凡被宫人的叫声惊醒,顶着巨大的熊猫眼,他带着辗转一夜的疲倦骑马赶到了堤坝前。还没到堤坝,就看到了滔天的巨浪不安地翻滚着,仿佛要摆脱两岸河堤的困阻和束缚,寻求自己的自由! 大惊,顾不得别的,从马上飞起,他用术法飞到了堤坝上,眼见一个瘦高单薄的身影站在堤坝的边缘,独自面对这不断嘶吼咆哮的巨浪,仿佛随时会被那巨大的怪兽给吞噬。 张凡正要呼喊“危险,国师离开”,就见要离手一挥,刚刚还在挣扎的洪水,突然腾空而起,如一条被束九渊涧底的巨龙,终于挣脱枷锁,欲翔于九天之上!那尖锐的涛吼声仿佛对自己即将得到自由而欢呼雀跃! 只是迟疑了一秒,张凡就反应过来,他运气法术正要阻止要离,就被一人扑倒,一看,正是昨天阻拦自己见要离的宫人。他大怒,用法术击昏了那少年。等他爬起,已经太晚了。那昨天还乖乖躺在河床上流淌的洪水,已经直立了起来,真如巨龙一般,腾空而起! 巨龙盘旋而上,直欲划破天际。 全身冰凉。 张凡瞪视着眼前的奇景,心里却是彻骨的寒意:国师,他到底想干什么?!难道说,我真的看错了人! 他发愣的一瞬间,国师又挥了挥手,巨龙旋转的更快了。 张凡有心阻止,可是,他终究还是没有动。无论国师是善意还是恶意,法术使到这里,是没有办法停止了。他现在贸然打断,结果只有更糟。他摆动僵硬的脖子面向国师的方向:要离,现在,我只有相信你的为人了……至少,我还有一半的胜算。 巨龙在旋转之余渐渐变细,虽然看起来并不明显,可是张凡却发现了。而且,天上的乌云似乎正在迅速变厚。他定神一想,运起身上的神力,准备随时出手。 天上的云层厚得几乎完全挡住了阳光,地面一片黑暗,几米外的人,也只能影影绰绰的看到个影子。黑云压城城欲摧。 巨龙变得更细了,天上的云层开始迅速地移动,张凡放下了一半的心,可是想想国师的计划,还是忍不住直冒冷汗。心中祈祷这乌云飘得快快的。 有地方发洪水,自然有地方会大旱。离吉安州稍远的颍州,今年少有地大旱。虽然因为地方上储粮充足,并未有人饿死。只是给当地百姓的生活带来了些不便。所以大旱的事情并为引起朝廷的重视。 国师莫非是一开始就做了这样的打算? 张凡恨恨地想,为什么连个话都不给我留,也不跟我商量!算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我得小心护法,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巨龙渐渐变成巨蛇,巨蛇又渐渐变成长线,最后,连长线也渐渐不见,只留下宽阔河床上弯弯扭扭,不甚丰沛的水流缓缓流向前方。 张凡终于放松了神经,这时,刚刚运行还算正常的心,突然如疯了一般的狂跳。张凡无奈地按住心脏的位置:天啊,他的心会不会冲破胸膛就这么跳出来! 他捂着胸口的部位,竭力想安抚它镇定下来,可是那颗小小的心脏,就像跟它作对似的,跳的越加厉害。张凡一边在心中咒骂那颗不经事的破心脏,一边注视要离:此时作法才完成了一半,只有乌云在未降下之前飘到颍州,才真的算成功。否则在附近几个也在闹水患的州降下来,也不会比吉安州被淹好到哪里去。 又等了近一个时辰,要离才住了手。张凡立刻转头,让之前等候在远处,无法靠近的地方守备快速派人到颍州去看看情况,如有异常,迅速回报。停了停,又吩咐他派人以吉安州为中心,沿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分别前行,回报各地降雨的情况。再派人去城中安抚受惊的剩余百姓和民工,告诉他们:刚刚是国师作法成功。让他们不要胡乱猜测,产生什么骚乱。 这么一番折腾,等张凡回头看向要离的时候,早看见要离周围聚集了许多人,围了一圈。他心中一惊,纵身跃了过去,自众人头上降下,围绕的士兵和百姓和民工连忙让了空给皇子殿下。张凡抱起躺在地上的要离。 前几天还活蹦乱跳的人,现在已经苍白僵硬的跟石膏像一样,只留下了一个完美的空壳,所有的精神气,所有的生气,仿佛都随着吉安州外河中的巨龙一起蒸发成乌云,将为甘霖、没入尘土,滋润了大地,再也回不来。 试过可以用的一切法子。要离还是没有醒来。 如柱子一般立在床头,看向床上那个不会说话,完美如精致雕像的物体。突然觉得以前那个高傲、目中无人、偏执、喜欢针对自己、习惯性昂着头,冰着脸,嘴里却射出毒辣辣冷嘲热讽的家伙也比这个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空壳子要好多了。 那个要离,是鲜活的,不是如死人一样的,一动不动的,没有灵魂,没有生气,没有博爱的胸怀、没有让人敬畏的术法、没有智慧的闪光,只会闭着眼,闭着眼,冷冰冰地、孤零零地躺在空荡荡大殿中一张空荡荡的床上。 听不到吉安州城中劫后余生的笑声和歌声,看不到数千里之外满城百姓从屋中跑出在雨中为几个月不见的甘霖而载歌载舞,欣喜若狂。 感受不到煦国百姓发自心底地崇敬和爱戴,看不到昭独自在后殿乐的发疯,看不到平时吵闹不休的朝臣难得的安静,看不到,他放在心底,偷偷热爱着的土地又焕发出了勃勃的生机…… 握住那双苍白冰冷的手,昨天昭才告诉了他要离曾经承受的一切,他吃的苦,不比我的少。也许,你是这样才讨厌我的,对吗?觉得我辱没了天神的血脉吗?可是,你知道吗?不知内情的我也曾疯狂地嫉妒过你,天才的曾在,俊美的外表,超然的地位,仿佛是上天的宠儿,而我这个所谓的天神遗脉,却有那么不堪的经历,我,和外面的许多朝臣一样,嫉妒着你,抓住机会也折腾你。可是,你却比谁都纯粹,纯粹地爱着这片土地,爱着这个并不属于你的缁陆。 这次,我其实并不怎么把那些百姓的生命放在心上,心中算计的,大都是朝堂上的得失,对于治水,也不过是尽人事,其实,早已做好牺牲吉安州的打算。你心里都知道,对吗?没有揭穿我,也没有寻求别人的帮助,一开始就打算牺牲自己,对吗? 难道,我真的在这个浊世里变得面目全非了吗?妈妈的告诫,我两世以来一直努力保持的赤子之心,终于也渐渐在人生的无常中,变得生硬和冰冷了吗? 对不起。 对不起。让你如此无助,让你如此绝望。原本,我应该是最能体会你心情的人。却在你最需要帮助、需要盟友的时候,背弃你、背弃天下的百姓,无视生灵的可贵。 心中的愧疚和罪恶感,让张凡羞愧得无地自容,对自己心灵的变化,让他对自己失望至极。 我发誓:绝不会因私心再与你作对,只求你能醒来,要离,你这样一直不醒,是要我这一辈子都会生活在愧疚和自责中吗?要离! 张凡紧紧抱住要离,抱住那个一动不动的壳子,温热的泪水一滴、一滴,滴落在要离完美如厮的脸上,滑落**** 插手 !!!!要离终究是活了过来。 张凡虽然欣喜要离的生还,可是也很担心昭的身体,他想开口问问昭的情况如何。昭却摇摇手,没有说话就离开了神殿。 神殿中央玉床上的要离脸色依旧是苍白,可是却带了一些生人的气息,张凡松了口气,无论如何,自己总算可以坦坦荡荡地生活了。 只是昭…… 昭因为救要离,身体还弱着,作为皇子的张凡,那工作量自然就成倍地增加。守过了要离初期的危险期,张凡只好将要离托付给别的长老,自己则承担了所有的后续工作。 要离垂危时,皇子全心全意的照顾无不让众人动容。不过这“动容”,却在表面的称赞之余,留了一些暧昧的遐想。张凡早就修炼成了不动神功,众人夸赞皇子大人有君主风范之余的窃窃私语和桃色的幻想,他不是不知道,可是,又能如何呢?跑去辩解?谁都没有挑明说,自己撞上去只会越描越黑,就当自己是聋子是瞎子吧。 要离在长老和宫人的全力照顾下,很快地恢复了起来。 即使不是众朝臣想的那样,但是张凡以为,经过这次之后,要离虽然对自己没有好感,但是无论如何都共事过,应该比以前好相处些吧。 谁知道,重返朝堂的要离,对自己越加严苛起来。如果说以前是试探性的挑衅,那么现在简直可以称作是防贼! 好在张凡心中有愧,再加上已经深刻地自省了一番,所以也不放在心上。他能了解要离的感受和担忧,所以面对要离的刁难,他也只是微微一笑,做好自己分内的工作,并不和以前一样和要离暗中较劲儿。 国师步步紧逼,皇子却宽容不予计较,这两人奇怪的相处模式,让所有的朝臣和宫人,还有皇帝昭都yy不已:难道说,其实国师才是被推倒的那个?皇子大人的宽容,其实是对别扭小情人的纵容?想到国师大人那张常年冰冻的脸发出小儿女的神情撒娇,众人齐齐打了个寒战。不能吧! 又或者:皇子大人是那种圣母一般的存在,对不温柔、不体贴,吃完就翻脸不认账的国师大人依旧怀着深深地爱而等待着…… 哦~多么感人,多么深情的皇子大人啊!大家简直就要为他的痴情而疯狂!恨不能跳到国师大人面前高喊:“国师大人!你就从了皇子大人乖乖就范,不要再闹别扭了,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囧 张凡对宫里和朝上的诡异气氛感到无比的熟悉。这简直就是当年他在姬府里的翻版嘛!他翻翻白眼:“昭,你是皇帝,怎么也跟那些俗人一般胡思乱想。” “不是我胡思乱想,诺,看看”,昭兴致勃勃地拿起床边地一叠纸,“这些可都是传言你和国师之间的秘闻哦!” 昭笑眯眯地看着张凡:“版本众多,我可是每天都拿它们做睡前的必读物。看完之后,心情愉悦,每天都能睡得香香地呢!” “看来昭的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怎样,皇上还是赶快重返朝堂,处理政务吧。”张凡黑着脸道。 “哎呀,朕怎么头又开始痛起来了呢~”刚刚还满眼放光的昭立刻柔弱无比,就差当场就瘫倒了。 张凡正要挥袖离开。就听外面宫女通报,国师求见。 正主儿来啦! 小小的庭院中,突然涌起了粉红色的气泡。虽然没人在看着两个主角,可是张凡和要离都感到毛骨悚然。 昭一改刚刚的娇弱相,属于帝王的气势瞬间迸发,整个屋子的气泡为之一肃。 要离行礼之后,昭开口道:“最近一段时间,洪区和旱区的情况大为好转,各地也基本恢复了正常,现在应该是论功行赏的时候了。” 三人讨论了此次朝臣,各地官员,已经有功绩的平民的奖惩,商量定了。 昭又开口道:“你们二人又该如何,两位可有想过?” 张凡和要离伫立不动,静等下文。 “要离,处理完你手头上的事情之后,回神殿闭门思过!什么时候想通,什么时候来见朕!” “至于凡,你回去抄经书百遍!抄完了给朕过目!” 两人低头领罚,告退出去。 两位都是有功之人,为何众人都有赏赐,独独两个大功臣受罚,朝堂上下都是不解,仗义执言的御史大人倒是开口问了。可是昭一句:“怎么,御史大人是在质疑朕的决定吗?”吓得众人都不再敢言语。这位女皇帝,众人都知道她是如何爬上这至高无上的宝座的,虽然平时和气的很,也不是刚愎自用的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比一般男人反而更宽容,可是,一旦涉及到不可触犯的东西时,她绝对会化身成为绝对恐怖的存在。一大殿的高官们两股战战,难得兴起的维护正义的激情被扑灭的干干净净。 不过,大约也是老天看不过去,两人终究也没有受完罚,就被一件大事件给解救了出来。 话说天下纷乱、各国征战不休、百姓苦不堪言。战乱、天灾、人祸、贵族的剥削日益加重、国家的赋税节节高升……如此种种,活不下去的百姓终于无法再忍受下去了,整个大陆,除了煦国,各国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农民起义军。 本来国与国之间的战争所产生的巨大的军费就已经让各国的君主们吃不消了,现在外患未除,内患却又起,君主们也产生了“活不下去了”的念头。 屈原老先生说的好:父母者,人之本也.人穷则反本,故劳苦倦极,未尝不呼天也;疾痛惨怛,未尝不呼父母也。 各国君主走投无路之下,终于想起了一个隔绝于世的缁陆之主——煦国。天神后裔的属地,天神遗脉,应该不会见死不救吧! 虽然与世隔绝,但是世上无难事,更何况是各国的帝王们。很快,各种各样的求救信函就堆到了昭的睡榻上,与之相对应的,还有“天机”部搜罗来的大陆各地的民生情况。 “虽然这些子民都无足轻重,但是,陛下,缁陆如今的局势还是太乱了。今年旱洪两灾,臣担心:天神陛下会不会是有些怒气……” 昭皱皱眉毛,思量了半晌:“也罢,你去把要离叫来,我最近身子不好,和他联手做法吧。恩,顺便把凡也叫来护法。” “是。” 作法的结果,简直让张凡黑线。 你说这天神老祖宗也忒不干脆!真要是觉得昭袖手旁观缁陆之举不当,你惩罚昭病个两天三天、哪怕就是三年两年的也使得啊!犯得着去发大水、发旱灾的折腾老百姓,折腾我们吗?!合这我们这累死累活,担惊受怕的,是因为昭太懒了! 张凡对着昭大翻白眼,国师倒是没翻白眼,只是不小声地“哼”了一声。 昭讪讪地:“这,这,天神祖宗的话太隐晦,我这不是没在意嘛~咳咳,那个”她面色一整,“看来这件事,咱们还真得管管了,凡儿要离啊,你们有什么好点子吗?” 张凡简直就想扑上去掰开昭的脑子好好瞧瞧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构造! “陛下,臣记得臣现在还是待罪之身,难道陛下就不怕臣又做出什么祸国殃民的决定、存着什么不可告人的居心吗?更何况,刚刚的占卜,如果臣没看错,天神是要陛下您来解决这个事情的吧!” “呀,小凡儿怎么这么小肚鸡肠的!同时天神的子孙,说什么臣不臣的,来来来,大家合计一下!” 要离脸色臭臭地坐在一边,身上的寒气指数上升ing。 先是三人商量,然后是拿这个事情到长老会上讨论,再然后是拿到朝堂上讨论,最后,消息传的快,全国的百姓都加入到了“是不是要救缁陆万民于水火”这样的论题中。支持者有之,反对者有之,弃权者有之,不闻不问者有之,最后,昭被每天的奏折和万民书之类的东西给烦的够呛,一气之下,朝堂上扔了最心爱的玉佩,大怒道:“朕要管,谁敢再啰嗦!” 于是,万民归顺,大呼万岁英明。 结束。 张凡偷偷在边上咂舌:“暴君啊暴君。”被昭敲了个大板栗,头上立时鼓了个大包,惹的冰山男要离笑的开心异常,迷了一殿人的眼。 这一天,各国国君的龙案上一夜之间不约而同均摆放了一封信。不过,那封神秘信的内容除了各国国君却无他人知晓。国君们安心之余又惊疑异常,清洗了身边宫人之余,连宫里的守卫都加强了许多。 仗依旧在打,可是规模都不约而同地变小了许多,雷声大、雨点小,大家都开始对阵大骂,却不再轻易新开战端。 《乱世?煦国》 煦国昭十三年,缁陆八国国君齐聚煦国国都,时人不知,与会记录一无所见。亦言:各国记载皆藏于皇室密室。然年久事远,已无从考证。然众国君汇煦国一事却广为流传,所流之言实不足为外人道也。余以为,此事依当时情状,或为史实,然民间流言亦不可信。惜无史料,无法复适时之模样,叹矣!**** 会盟 !!!!野心,每个人都有。 这世上谁的野心最大? 应该就是那些离至高位置只有一步之遥的人吧。 淄陆由原来的四国分裂为八国:煦国,昙国,索塞国,燕国,璗国,姬国,周国,后周。 此次会盟之前,除了煦国之外的七国君主,谁没有一统天下的野心?在他们看来,只要他们厮杀一番,总有一天,能够决出最终的胜负——毕竟如今的天下,只有他们七人站在同一起跑线上,而自己只离大陆的宝座只有一步之遥。 他们坚信:自己、或者自己的子孙,总有一天能够登上大陆主人的宝座。 不是不知道有煦国这样一个国家。而这个国家,这个国家的君主,都太封闭、又太超脱。 几百年来,任南麓各国如何折腾,也不见这个国家吭一声气,撒一个火。纵然是传说中淄陆的主人,却从来不涉及淄陆的任何事情。仿佛是虚幻中的国度一般。 更何况经历了生生死死、阴谋诡计的诸位君主,早已经在心中将对神灵的敬畏扔到了爪哇国里去了。天神的子孙又如何?谁挡了朕一统天下的路,朕就遇神杀神、遇佛杀佛!那些传说,不过是民间贱民们闲暇时的消遣,哪里就能当真呢! 虽然夜深人静做着一统天下的美梦时,偶尔行军布阵时,也不时地因这块神秘的土地和惊人的种种传说而迟疑。可是,登上大陆帝位的野心让他们下意识地自动忽视了这块快要被人遗忘的土地。 纵然发函请求援助,也只是死马当活马医的一时病急乱投医。可是煦国,却在这个时候以超然的姿态矗立到他们面前, 他们,震惊了。 在同时收到龙案上来信的当晚,七国君主不约而同地失眠了。 “昭,七国的使节都已经陆续抵达。你这个君主连个面都不露一下,是不是太失礼了呢?” “失礼?”昭伸出葱指逗逗笼中的鸟儿,“你有见过哪个主子巴巴儿地去见奴才的礼吗?” “凡儿,你还是太心善了。” 神山上五彩的霞光照在昭微微转过的侧脸,即便是如此柔和的霞光也掩不住昭眼中的冷厉。 “呵呵,原来是我在心善了。”张凡点点头,“也罢,既然如此,我也就不操这个心了。反正他们这次来无非是要钱要粮,顺便狗咬狗一番。给不给他们面子,都是一样的。” “呦,小凡凡,你这是跟我呕气么?”昭一步三扭地走过来,“难道,你便就此不管我了吗?!” 张凡翻翻白眼:“昭,你演戏就不觉得累吗?不过话说回来,这次你究竟有什么打算?说起来,这次来的不是一国之君就是储君,昭就没有什么想法吗?” “想法?”昭看看面色如常的凡,了然一笑。拿手点点张凡的鼻子:“刚刚还说你心善,你就开始冒坏水儿了!” 她坐到榻上倚到张凡的肩膀上:“要杀几个国君有什么难的?我要是想一统淄陆,早就动手了。也不用大张旗鼓的把人叫过来再杀,这不是授人以柄嘛。要不是这一次我们的天神老祖宗下旨,我管他们怎么打翻天!” 张凡端了端身子:“昭,以你和国师的法力,以煦国的实力,你为什么不一统淄陆,却冷眼看着天下百姓受苦呢?” 昭转身一把抱住张凡的细腰,在他怀里找了个好位置,蹭了蹭:“我懒。” “……” 同一时刻,客驿大厅中。 要离都快呕死了。 那两人还真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果然都是天神的种。明明该由国君或者储君出面的事,两人竟然都甩手不管! “哎呀呀,自从给国师做法治病后,我的头就好痛,好痛哦~”昭眼泪汪汪、百病缠身地对着他说。 “我不过有点儿天神的血脉,能不能做储君还是二话,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国师大人”那个人郑重地对他说,“如此重大的事情,还是交由陛下和国师来处理吧。”说完,飘然远去。 身边的侍从感到国师大人身上的寒气又加重了几重。不由自主地往边上挪了挪。 “陛下前些日子身体不适,不能接见各位。”要离话刚出口,就听到下面有人冷哼几声,他没理睬,继续用冰冷刺骨地声音道:“等明日周国使者到达休整之后,陛下一定会尽快接见各位,与各位商讨会盟事宜。” 厅中众人脸色都十分不好看。可是,却没有人出声,总有一两个站立的人像要说话的,也被坐着的人拦住。 要离见没人有意见,也乐得没事,并不抬眼看余人,拱手做个礼就直接走人了! 厅中诡异地静默了一会儿,然后各走各的,出门游玩的游玩,回房的回房,竟不像是厮杀至死的敌国。 要离带着怒气回宫,进了昭的院子就看见繁花瀑布掩映中说说笑笑、惬意自在的姨侄两。昭梳着高髻,玲珑的身材上裹着的透薄白纱在风中飘的很远。身形已是十分挺拔的张凡,虽然不复年少时的雌雄莫辩,可是依旧拥有超越性别的美。两人如仙人一般,似是偷偷来凡间游玩一番,让人不忍惊扰。唯恐仙人惊走。 要离摇摇头,且就让他们逍遥几日。转身走了。 姨侄两人相视而笑。 未几日,周国使者也抵达京城。 翌日,煦国国君设宴接待七国来使。 “殿下,您看穿哪件比较好呢?”侍女们有些犯难。煦国对服饰一套不甚讲究,一般都是根据上位者自身喜好来的。 张凡一夜好眠,看看一排侍女手捧的正式礼服,想了一想:“黑色的吧。” 等到和昭汇合,平日里随意到极点的昭,今日竟然也打扮的雍容华贵,而身上一袭黑色长袍简直和张凡的用料款式如出一辙。 昭轻笑:“凡儿,你果然是昭的好侄儿,呵呵。” 张凡有些黑线,早知道就选白色的了,来个黑白双煞。 两人相携缓缓走向设宴大厅。 一出场就艳惊全场。 不过在众人发呆之时,就听有人大叫一声,冲了上来。 可是却在皇座台阶下就是前进不了一步,就听那青年着急地叫道:“鸿儿!鸿儿!你没死!鸿儿!” 张凡往台下一看,姬三那个冒失鬼又冲动了。左右看看,活,都是大熟人么! 姬三看张凡不回答,慌乱中冲口而出:“鸿儿,你怎么在这里?!快跟为夫回家!” 昭张嘴就要发作,张凡捏了捏她的手,摇了摇。昭只好压下嘴中的怒斥。 张凡淡淡一笑:“姬公子,好久不见。” 一句话,刚刚还吵闹不休的姬三顿时安静下来。大殿里所有的人都将视线似乎要穿透张凡的身体窥探他的本心。 昔日里种种磨难的痕迹奇迹般从那青年身上抹去,仿佛他生来就是站在这高高宝座上俯视天下苍生。偏偏,他又是淡然地,不在意地,甚至是,有些冷漠地。好像天下至高的宝座对他来说可有可无。一身淄衣的他尽显帝王之气。与高台上站立着的同样气场的女子携手共拥天下,指点山河。 姬三咬牙瞪视:“她是谁?” 虽然他未指出,可是在场人都知道他问的是谁。要离在宝座侧面上前一步冷冷道:“此乃煦国朝堂,尔等焉敢如此放肆!” 下面满堂千锤百炼之人竟皆是浑身一震。 张凡依旧淡然一笑,扶着昭登上宝座,自己站立在右侧。 昭面无表情一句:“赐坐。” 此后就是昭和各国君主使节的较量了。从始至终,凡和要离都没有再说话。也没有人再说起张凡。 宴会是假,八国互探根底是真,待昭觉得差不多了,宴会也就自然而然地止住了。 宴会结束后,八国皆派人去宫中要求与张凡约见。 昭没落道:“凡儿,你还真吃香呢!都没有人来见朕。” 张凡无视她,自去。 昭笑着摇摇头:“别扭孩子。”躺下睡美容觉不提。 张凡坐镇御花园,他首先见的,是孝廉。张凡以为自己有很多话和孝廉说,可是待到两人见面,却没了言语。仔细打量面前的孝廉,脸上一道骇人的伤疤划过面颊,不但没有破坏他的帅气,反倒让他原本阴冷的气质里带上几分阳刚的霸气。张凡捏捏手,心里有些痛,眼也酸涩的紧。两人默默对坐,直到太阳落了山,峰顶五彩的霞光照到亭中,张凡心中带着怯意问道:“吃晚饭吧?”然后紧张地盯着对面的男子,好像一个待判的罪犯。 孝廉静了一会儿,终于在张凡快失望之前微不可现地点点头。 张凡笑得跟朵花似的。一连声地吩咐宫人上饭菜。两人吃完饭,在御花园里转了几圈,又走到张凡住的逍遥殿里。待到沐浴完,两人躺到床上,同在草原上时那般,孝廉搂住张凡在怀里,低低一句:“雪。” 张凡泪如雨下。 殿中无声地哭泣中,一声长长地叹息,大手轻轻拍打怀中人的背部,抚摸一头散落的长发。如同旧日夜晚无数次从噩梦中惊醒,男子对自己所做的一样。张凡紧紧回抱住男子。 次日清晨,张凡一睁眼就对上枕上对面孝廉的双眼。温暖霎时充满心房,不复每日里的沉重。笑颜:“早!” 孝廉呆了一呆,亲亲他的额头:“早!”**** 相见欢 !!!!两人才起身,就听外间的宫侍道:“皇子殿下,宫外六国使节求见。” 张凡和孝廉对视一眼,张凡问道:“一起来的?” “回殿下,不是。” 孝廉有些担心地看看张凡。 张凡低头沉思,倒是没有看到孝廉的神色。斟酌了一番,他吩咐道:“宣燕国太子觐见吧。”又转头对孝廉说:“我们一起吃饭。正好见见燕家哥哥。” 孝廉笑笑:“好。” 兄弟两洗漱好等了燕还进来。张凡因为记忆中燕还决绝的摸样太过深刻,所以不由有些不安。孝廉握了握他的手。张凡一时失神,竟然没有觉察出什么不对。 燕还的模样似乎没有什么变化,气色也还是不太好,泛着似乎是久病的青气,只是身体好像比以前要结实些,不过人却更冷森了。对张凡也还是冷淡的样子。 只是出乎张凡意料之外,他只对孝廉点了下头,也就坐下,并没有特别亲热。张凡暗忖:莫非燕太子就是这么一副僵尸状么? 好歹是阿姆的嫡亲侄子,他也不敢多加腹诽。笑着点点头。坐下吃饭。孝廉和张凡有说有笑,燕还却没怎么说话。只是动了几筷子就住了手。 吃完饭,孝廉对张凡道:“雪,我先回去了。” 张凡有些不舍。可是还是点点头。 孝廉冲燕还点点头。走了。 张凡之前还没有觉察,现在可是有些了然了。可是,不应该啊。燕还是孝廉的兄弟,当年雅达族大难的时候,也是燕地出手相救。还收留了阿达一家的两个孩子,孝廉的弟弟孝贤和妹妹孝筱。此后在对付昙国的时候,更是联兵作战,和璗国联手占了昙国的半壁江山。虽然战后因为两国边界出了点儿小摩擦……就因为这个两人如今已经到了快陌路人的地步了? 张凡转念间心思斗转。然后微微一笑:“刚吃完饭,不如出去散散步吧。” 燕还站起身来。随张凡一起走了出去。 两人在御花园中漫步。清晨的阳光掩盖了飞峰中的奸夫,理智早就飞到九霄云外去了。大喝道:“小白脸,竟然勾引我老婆。老子阉了你!” 囧 躲在一旁地昭跳出来哈哈大笑,一边无形象地捧着肚子,一边喊道:“凡儿,你这前夫怎么如此有趣,简直笑煞朕了!” 那模样,实在不符一国之君的尊贵。 张凡跟没听见似的,四平八稳地端着茶杯喝茶。 刚刚还笑得怪没形象地某昭突然没了声音,只是伸出手指对着姬三一点。那本来还准备大打出手的姬三突然跪倒在地,浑身颤抖。 要离露出百年难得一见的笑容,嘴角动了几下。 燕还颇有兴趣地关注。 张凡放下茶杯:“姑姑,一起来用茶吧。” 除了要离和凡,在场没人知道姬三为什么会突然跪倒在地。姬三身边的暗卫立刻现身救出主子,飞离了煦国的皇宫。 此后数天,煦国京城里所有的大夫都被姬国重金请了个遍,却没人查出姬三的得了何种病,或中了何种毒。 姬润之十分焦急,奇怪的是,当事人姬三却不断阻止延医请药的父皇,也阻止姬润之要见煦国皇帝昭讨个说法。 “昭。” “没错,我就要将你当初的痛一点点地全都还给他!让他也尝尝,被男人爆开后庭的滋味儿!” 张凡有些好笑昭的恶作剧。姬无冰现在应该是时时刻刻都看到有个高大的男人压在他身上做活塞运动,被巨大的阳物贯穿,并撕裂。虽然别人都看不见,虽然他也不会真正的流血,可是那痛楚和感受却和被真人虐待无异。 术法被用来做这种惩罚,张凡想,天神知道了估计会吐血。 “难道你都不想报复吗?”昭有些咬牙切齿地瞪视张凡。 张凡依旧是一副淡然的笑容。 昭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殿下,我不喜欢你这样笑。”要离突然插口。 昭细看看,也觉得那笑容虽然美丽,然而太过平淡、太过——无情。 “昭,不要埋怨自己。”张凡握住昭的手,脸上流露出一点温暖。 昭没有说话,静默了一会儿,点点头就抽身离开。 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进去自己的话。张凡有些叹气:他不想昭因为自己的缘故,再次空起心魔。说起来,她是这个世界里和他唯一一个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只要自己一天没走,就不能放任她这样下去。姬无冰是什么东西?他不想昭因此坠入魔道。**** 完结章 !!!!张凡在隔日早上还是接到了密报:昭帝昨夜密会各国使节,详情不明。而各国使节也于今早纷纷打点行装、预备离京。他沉吟一下,仍旧接着吃完剩下的早饭,然后出宫见孝廉。 “昭帝昨晚与你说了什么?”张凡也没客气,在孝廉屏退下人后直接问道。 孝廉抬起阴阴郁郁的眼睛看着张凡,却没开口。 两人对视半晌,张凡点点头,未说半句话就出门而去。 终究还是来了么?张凡最不愿见到的情形残酷的摆在眼前:纵然是兄弟,可是在其位谋其事。孝廉已然是索塞国的君主,他又怎会因为私人的情感告诉张凡这等国家大事呢?! 坐在回宫的马车上,头痛地揉揉太阳穴。兄弟间不能坦言,姨母只怕现下也深陷心魔之中。这天下百姓即使本与他无关,可是他又如何能熟视无睹?! 回宫询问昭有何阴谋,昭倒是一脸坦然:“凡儿,那些人,你可以不恨、也可以不怨。可是我自有我的打算。我做的事皆由我心,与你无关。更何况,”她冷笑道,“天神大人可不就是这么盼着么?” 话说到这个份上,张凡也知道多说无益,看样子昭是下定决心要搅浑缁陆这片浑水了。若是昭真是要一统缁陆也还罢了,可是以他对昭的了解,只怕昭只是起了杀戮之心。 没过几日,张凡安插在各部的人陆续传回消息:近日煦国物资大量外调至各国。张凡手拿着密探送来各类物资清单,心中凉了一截:昭秘密给各国大量战时的物资。她这是要早已力竭的各国继续厮杀下去! 张凡坐了一日,终是下定决心。 夜半,他去了要离的神殿。 第二天,宫中各处实行宵禁。 被困在长老院的各位长老气势汹汹地吵嚷着要面见皇帝时,张凡手执长剑走进议政大厅、冷冷道:“朕不是来了吗!” 百官只是些许日子没有见到昭帝,前几日还是像平时一般由皇子殿下与要离代为处理朝政,怎生今日早朝就听到传位的诏书?!就算传帝位,事先一点兆头也没有啊,更何况昭帝正值壮年!朝堂就像炸了锅一般。 可是诏书却又实实在在是昭帝的笔迹,而且族中大长老竟也上殿表明,长老院支持皇子大人继承帝位。而对帝位传承拥有重要发言权的国师大人正是宣读诏书的礼官。 大臣们固然心中百般不信,可是却无法提出像样的质疑,各个暗自狐疑道:倘若真是篡位,恐怕再也没有如此之快、又如此之平静的篡位了! 下了朝,张凡并未回自己的殿中,而是去了昭的院落。前几日还一副煞神出世模样的昭静静躺在榻上,脸色苍白,仿佛死过去一般。张凡拿了棉布沾了热水轻轻擦拭昭手上不小心沾到的点点墨迹。 就在昨夜,张凡和要离联手制服了一直内伤尚未痊愈的昭,而昭在重伤之后,身体已是强弩之末的情况下,竟然主动要纸笔写传位的诏书! 张凡无法忘记众人惊得目瞪口呆地注视下,昭颤抖地写完诏书后,笑着说道:“凡儿,以后就靠你了。”那样子仿佛之前宫中两帮人马的血战不存在,院中的死尸也不存在,昭嘴角的血也不存在似的。 昭写完诏书、吩咐自己手下要听从新帝命令,又提醒张凡长老院的老家伙们不是好东西后,就彻底地晕了过去。然后,就陷入长久地昏迷。 怎么会这样?!他只是说服要离,打算将昭软禁,好控制朝政的走向。却没想到昭会意外受重伤,接着又不计前嫌地将帝位传给他!整个事情就像脱缰的野马完全失去了控制。一股刺痛的感觉充溢张凡的心头。他握紧昭的手:昭,我一定不负你的期望! 由于昭帝突然病重,传位于皇子凡,煦国迎来了新的主人:凡帝。 不同与朝中部分大臣的无言抵抗,民间的反响倒是不错,这几年里皇子大人的努力和爱民形象早已深入人心。 别看皇子大人一副好性子的样子,办起事情来,竟也是雷厉风行的呢!众人纷纷议论。 新政命令一道接一道地下,皆是让百姓得大实惠的。百姓自是更加高兴。可朝中大臣却苦不堪言,原本允诺各国的粮食、布匹、铁石、药材皆因新帝上位的“仁政”给拖累,无法到位。 各国质问过来,凡帝便当着使节的面在朝堂上大发雷霆,说大臣们无用,然后毫不手软地撤了几个部的大臣。弄的各国使节也无话可说。原本一幅幅上门讨债的架势也纷纷软了下来。 张凡也就顺便大叹穷经。渐渐地对昭帝对各国允诺的战备物资推诿不应,装聋作哑,甚至——死皮赖脸。 话说各国皇帝或者皇子们哪个与张凡没过交集?或是干净、或是善良、或是残忍、或是狡猾、或是脆弱、或是无用,何曾想到过那个人——竟原来是个地痞无赖! 可是无论那人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毕竟已是缁陆如今最有权势和实力的人。而经年战伐,各国急需休养生息,再也拖将不得,否则民反之日不远。各国当权者为了国本,不得不纷纷使出绝招,曰:美男计。 “哼,告诉你,我是不会把你让给他们的!”终年的冰山碎裂,要离瞪着不远处各式各样的俊男们恶狠狠地对张凡道。 张凡无语,要离何时也掺和到这里面来的? “哦~国师大人。您位居神官之位,于色一途,呵呵,只怕是不能满足凡儿的吧。”姬家二狐狸从后面花丛中踱步出来调笑道,还是那般毒牙。 “姓姬的,闭上你的臭嘴。”弥雪怒目,一甩手。姬二狐狸一闪身,一个好好的白玉杯子即刻香消玉殒。 “哼!你们姬家,没一个好东西!” “轩辕啸你就别装情圣了!你是个什么东西,大家心里明白!” 轩辕啸怒吼一声,与姬二狐狸斗了起来。弥雪乐得两人打斗,不时拿酒杯,筷盏之类作“暗器”招呼两人。 “呵呵,朕来的真是太对了。这番热闹,怎能少得了朕!”威武帝看起来弱不禁风,却极是好战,想凑凑热闹。 “用不着找别人,我来吧。”孝廉跨步到威武帝前,两个拥有血海深仇的人毫不留手地厮杀起来。 等轩辕泽急匆匆献宝似的拿来张凡最喜欢的糕点时,御花园里早已一片狼籍,几个男子打得难解难分。 四顾自己的宝贝弟弟,却在廊檐下发现张凡正在那里的躺椅上小憩。他身边,左边立着一个冰山国师、右边一个燕国病太子。轩辕泽皱皱眉头,随后还是笑着走过去:“凡儿,看哥哥给你带了什么!” 张凡一抬眼,就见轩辕泽笑眯眯地拿着一盘糕点走了过来。他微笑道:“哥哥何必费力自己做,交给宫仆就好了。我歇会儿就回殿里,还有一堆事情等着处理呢。” “不费事。既然事情多,就更要注意身体了!你看,这可是你小时候最喜欢的糕点了!”轩辕泽笑眯眯地看着弟弟吃下自己亲手做的糕点。 张凡吃了糕点,又喝了点茶,站起来伸完懒腰就往书房走。 花园里众人还在激战。张凡走后,轩辕泽和国师大人从不打搅张凡办公,依旧留在花园里继续观战。燕太子却跟在了张凡后面。 “你可是有什么话要说?”走了一会儿,张凡回头问道。 燕太子笑笑:“你跟小时候真是不同。” “哦?” “凡,我现在,看不透你。”燕太子下意识摸摸身上的香袋,“那些人,你怎么能容忍他们还活在这世上,怎么还能容他们呆在身边!” 张凡点点头:“不要说你不明白。连我自己,也不甚明白自己竟能做到这种地步。”他自嘲般地笑笑:“万事要得必要舍,我是个自私的人,既然决定了这条路,自然要走自己的路。至于旁的,罢了。” 燕太子一愣:“你竟都不在意了吗?!我还以为……” 张凡大笑:“我既不是圣人,也不是傻子,说不在意,却是假的。可是,”他收敛了笑容,幽幽道,“我已经失去太多,容不得我再自怨自怜下去。更何况,如今已经不是我一个人的事了。” 燕太子立住不动,垂头凝思。 张凡也不多言,继续往前。 数年不曾翻出的往事一幕幕在眼前晃动,生离死别、爱恨情仇。 除了这大片江山,他还剩下什么? 原是打算得了昭的神力就抛弃以往回到现代。可是昭自那夜之后,一直昏迷不醒。帝位虽然传给了他,神力却还未交接。 煦国现在是整个缁陆最强的国家,而现在也实在是着手一统缁陆,摆脱战乱的最好时机。大臣们甚至民间百姓都蠢蠢欲动,呼号着要一统天下。 他作为天神最后一滴在人间的血脉还可以大致控制煦国上下不至于疯狂,如果不负责任地一走了之,煦国必乱,而缁陆、只怕再无宁日了。更何况,就算重启回去的法术,也有足够的神力,他还需要要离的配合。而要离…… 所以,他暂时留下。一来走的条件还不成熟,二来,他还是要为天下受苦的百姓做些事情。统一各国,势在必行。但方法却有很多种。张凡想用流血最少的那个。他和谋臣们制定了完整而周密的计划,打算趁各国无力之际,控制其经济命脉,然后再用暴力手段。 各国不是不知道煦国的狼子野心,防备是必然的。问题是实力摆在那里,挡也挡不住。不过煦国现在想要一口吞下七国,却也委实过于勉强。各国不惜将君主或王储放到张凡这里,表面上是当质子换民生物资,实际是却是打探消息,或者,有机会能勾引住煦国的凡帝,迷惑成昏君也不错? 张凡听着花园里的呼喝打斗声,这些人,不是自己的血亲、亲人,就是自己的死敌。他们相互之间也是爱恨纠葛一大堆。可是,就都这么窝在宫里,整天价地斗来斗去。 斗吧斗吧,我只要在昭醒来之前,为她做好统一天下的准备工作就好。以昭的个性啊,呵呵,欠我的,她一定会一折不扣地讨回来的。那时,我只怕早已在老家的大街上漫步了…… 张凡想着,不由开心起来,加快了回御书房的脚步。**** 后传之史官 !!!!翰林院内,郁郁葱葱。遮天蔽日的大树挡住似火的骄阳。 几个春情泛滥的小太监躲在树干后面指指点点,一瞟一瞟屋内袒胸露乳的风流才子们。小爪子挠的树干一道道痕迹,身子发软地往树干上靠,好似那树干就是才子们的腰躯和大腿。 “喂喂,我说这大热天的,尚监司怎么也不往咱这儿送冰来。打量着我们修史册的没权没势,好欺负么!”一个体型健壮,模样甚是俊美的青年光着膀子,只穿了件绸裤,一边大力地扇着扇子,一边气冲冲地骂道。 边上一个披着件外衣的瘦高个的青年朝窗外的树木歪头示意道:“还不是你荆大公子的功劳。送了冰来,岂能见识您大公子的伟岸身躯?!不若将你这裤子一并脱下,那时只怕这整个宫里的小兔儿都要扑过来,抱着您老人家的大腿流口水呢。” 他这话音一落,屋里其他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气得这荆公子站起来要揍人。瘦高个吓得跳将起来,四处乱窜躲闪。 喧闹间,突然、坐在窗口的一个青年咳嗽了几声,大伙儿立即端正笑歪的身子,紧了紧敞开的衣衫。刚刚还在树后迷乱眩晕的小太监立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荆公子愣了一愣,往外看去,远远一个衣衫整齐,手捧着几本书籍的削瘦青年一步一步走将过来。 虽然离得还远,可这荆公子还是不由地打了个寒噤,也顾不得热了,回头四顾急忙找起自己的衣物来。 走得近了,只见这青年长脸,有棱角,眉眼一般,模样也只是端正而已。可是身上却带着一股气场,让人忽视不得。虽然是中等的面貌,却能让人过目不忘,挺直的鼻梁,紧紧抿住的薄唇,无一不现出主人坚毅诡秘的性格。 这人便是当朝最权威的史官——张前。 五岁赋诗,七岁进秀才,十三岁状元及第。 百年罕见的奇才,人人都说他前途无量。他却出人意表,自个儿求旨进了翰林院最冷清的角落,当个无权无利无威势的史官,做个无人理会的编修。 这一做,就是七年。 外间的同僚们都轻手轻脚不再大声说笑。张前摇摇头,今年新近的年轻人啊,太跳脱了,不适合做史官啊。 小心放下手中的书籍,平复一下心中的激动,他轻轻揭开封面,犹如揭开一段尘封的历史。 凡帝元年初一晴 没想到,我也有当皇帝的一天。 天天都上去的朝堂,今天登阶时,竟然紧张到差点摔跤。我还真是没用。呵呵,昭,你若看见,必定会笑话我:凡儿、凡儿,快到姨母的怀里抱抱,别摔了跤! 唉,可惜你看不见。 我一向不记日记。在上辈子是嫌麻烦,到了这里想记,却是不敢、怕留给别人把柄。如今拿起笔来,是想留给你一份礼物。免得我离开后,你不了我心思。再来也是盼能稍解你心结。 这次不小心终至于酿成“宫廷政变”,现在想来,是我太过心急。可是,我真是害怕。昭,我知道你还是恨。恨天、恨地、恨祖宗、恨这吃人的世道、恨这冷漠的世人。恨不能用漫天血浪发泄你心中滔天恨意!其实,我又何尝不是这般? 可是,天下百姓、何其无辜! 你总嫌我妇人之仁,说百姓无知、盲从、残忍无爱。又骂我吃亏不长记性。可是,我还是要说,也许天不仁、地不厚、人心不古,但你既受众人抬爱,登上这缁陆最高的宝座,就要担起这平复天下、济万世太平的重任,当得起帝位的名号! 我也知道,你对未救我于水火,眼见我深陷沼泽却袖手一边而内疚,可是,我张凡岂是那种拿不起、放不下的人?!那些往事我一一放在心中,可是终究是私仇,比不得大义。说起来,我们的仇家还都是帝王将相的有权有钱的风云人物呢。 为了报仇,你给各国战备物资,让他们继续自相残杀。这种做法,适当的时候没有错。可是,你不是不知道:天下疲战久矣,各国国力也几乎消耗殆尽。百姓们也已经经不起任何战争的摧残了! 你用这种方式报私仇、夺天下,你将天下人置于何地,你将人命看做什么?你将人心放在何处? 你如此做法,与我们痛恨的那些视人命如草芥、肆意践踏性命和尊严的仇家,又有什么区别? 我这样说,你必定要气我目无长辈。可是,昭,我上辈子加上这辈子,怎么也活了四十来年,说起来还大你好几岁,你就听听我的劝,又何妨? 放下吧。其实我知道你一直很矛盾,否则,那夜我也不会那么容易就控制了宫内的局势。但伤你确实在我意料之外。我以为凭我和要离联手,你不会受伤。难道说,最后,你还是不甘心放过那些人吗? 统一天下,势在必行。这些国家之间矛盾重重,若放任不管,等他们恢复了国力,战事必将重启。你将帝位传我,我就为你打下根基,待你醒来,这一统天下的伟业就交给你了。 我呢,也想重回故土,安度余年…… 张前越看越快,越看越惊。难道说,千年前的凡帝竟是如此卓绝的政治家?!一统天下不是昭帝的功绩吗?怎么这里竟然…… 他按捺下心中惊疑,一口气看完几本薄薄的书册。 心中既有惊、有喜,也有强烈的失落。惊的是,若这几本书确是凡帝写给昭帝的“日记”,还有当时八国君主的一些随笔,那千年前模糊不清的历史就能得以重写; 喜的是,上千年来,朝代更迭,但历代史官都无法复原千年前的那段历史,而自己如此幸运,竟能见到当时八国君主的亲笔! 失落的是,想他张前之所以年纪轻轻就成为举国上下公认的权威史官,最重要的就是前几年他独立一人修编的《乱世?八国传》早已传阅四方。若按此书上面的内容重新修史,那他岂不是要愧死? 当年他埋头苦读、得占鳌头,并不是像世人想象的那样是为追求高官厚禄。他只是想进入皇家的翰林院,因为那里有最完整、最丰富的史料。让他能重修这千年的缁陆史。之后他如愿以偿,埋首五年,几番修删、几番易稿,才终于完成了《乱世》一书,填补了这段历史上的空白。他自己,也不是不得意的。 前些日子,煦都故址挖出了一个陵墓,说是有重要的文物,快马加鞭送了来。今日一看,竟然发现自己所写的史书竟然颠倒了黑白,乱了乾坤。这让他,如何像皇上交代?如何向天下人交代?! 说来,他低头看看桌上的书册,那个缁陆上千年来为士大夫所不耻,民间却津津乐道的妖淫凡帝竟是这样一个人物吗? 他翻阅了遗留下的许多资料。凡帝此人,身世成迷。有人说,他是天神的遗脉,昭帝的儿子。有人说,他是正宗的轩辕皇室之子。有人说,他其实是青楼的小倌儿,被王府看中接了进去。也有人说,他是江湖上的奇人。还有人说,他其实是轩辕家分支——姬家流落在外的私生子。更有人说,他其实是无名氏,只不过靠着一身冠绝天下的床上功夫、一张魅惑世人的脸面摸上了各国君主的床上,是个地地道道的淫娃荡妇! 其中最后一种说法广为流传。民间许多话本说段,都是依此演绎。说此人受了奇人授道,学了了不得的床功淫技,靠着些让男人神魂颠倒的手段,迷住了七国的君主,辗转于各国君主王储的床笫间。让七国君主为了争夺他而大开杀戒,兵戎相向。他却在天下都因他遍地流血之际又逃到煦国,骗取了英明的昭帝的怜悯,取得国师要离的宠爱,最后野心勃勃,竟然联手要离作乱宫廷,一举登上帝位的宝座!此人为帝之后,仍旧不改昔日作风,竟利用各国急需物资之机,胁迫各国君主和王储齐聚煦国内宫,与他酒林肉池、白日宣淫!最后,昭帝复苏,重登帝位,一统天下。这妖孽自然也无法再作乱下去、七国被他迷惑的君主和王储也得到了应有的报应。 故事说到这里,说书人必会故意压低了声音,暧昧道:传说,凡帝于床笫间,只爱与男人厮混,最喜雌伏男人身下,一生间阅男无数,受尽宠爱! 挤眉弄眼,故作滑稽状。这听书之人必定满堂大笑,浮想联翩。 一些唯利是图的商贾就着人画些凡帝宫廷秘闱的春宫儿、或写些极尽描写的小说买卖,更有些喜作淫秽的无聊之士、纨绔子弟竟依着这些宣淫做乐。大坏风气。是以凡帝在民间名声扫地。官府也是能禁则禁。 而唯一可算崇拜凡帝的一群人,就是勾栏间的小倌们和梨园里的优伶了。据说他们每日朝拜的祖师爷便是这位以男儿身侍男子的帝王。 唉。 张前长叹一声。倘若书册皆为真迹,那这凡帝可真是倒霉至极——明明做下了惊天伟业,却白白背了这千年的骂名,被泼了千年的脏水! 罢、罢、罢! 此人如此不易,一心为百姓福祉,忍如此苦难,受如此锥心之痛。他能做到,我张前也不是为名为利就颠倒黑白的小人。明日我就去回明陛下,重写乱世八国史,也好还他一身清白,成就他千古帝业的伟名! 张前下定决心,又忍不住坐回桌前。重新翻开这千年不见天日的日记,沉浸其间,似见一绝色美男徐徐走来,或悲或喜、或怒或嗔,他禁不住与那名为凡的男子一道,经过那许多爱恨、历经那诸多情仇…… 窗外蝉声阵阵。 逾日,张前手捧几本书册进宫觐见皇上。不日,圣上下旨:着翰林院编修张前率部内余人重修《乱世?八国史》钦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