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艳流香》 红晨的大爱长评! 凌晨一点了,是该睡觉的时间,不过怎么都睡不着,总觉得不写这个长评有点对不起“庄女”。 在女频有的时候也会看看书,也有一些吸引过我眼球的,不过象《千艳流香》这样一开始就吸引住我的确实不多。 “庄女”的文笔是在古朴里透着一股飘逸和洒脱,文章的内容厚重却不古板。可以说仅从故事的描述和文笔来说《千艳流香》无疑是一篇好文。 不过从文里也透露出了作者在写这本书的时候太过拘谨,少了几分随性。一切好象都是在遵循着一个固定的格式在走,虽然通过好的文笔和描写手法做了一些掩饰,但怎么看着都觉得有一个框框在限制着文的走向,比较容易让人猜到下一步情节的发展趋势。 在正方形上画圆,这篇文里的圆圈好象永远都是画在正方形里面的,即便它想膨胀到最大,却始终摆脱不了外面围绕着的束缚。建议作者尝试着偶尔的让圆突破一下局限,给我们一些惊喜和意外。 一直都在追看这本书,从它书名还是《苏子香》的时候就在追看,但是追的比较累,更新的太慢了,一天一章,看的不过瘾啊。作者大大,能不能在更新上再给力一些?让我们这些跟着追看的能一次看的过瘾一些。 我本来不打算给这个号充vip的,不过为了以后能每章少花四分钱,还是决定在《千艳流香》上架的那天把初v开通,为的就是追看你的书,别让我失望哦。 女女的道歉! 真的真的真的很对不起,女女说的加补一更没有做到,确实这两天有些急事,现在还要再出去,今天先按时更上一章,处理好了事情,一定尽快补上!对不起亲们了t-t 第一章 大殿风波 四国东号十七年,南风国。 一大清早,皇帝的贴身内侍,卜竹公公便踩着紧促的小碎步刮进了饮安殿。 “哟,竹公公,这大清早的您老怎么亲自来啦!”饮安殿的监管事八归公公,早在瞄见卜竹往这边刮的时候,便已经哈着腰,在门口喊上了,“哎唷,您老有什么吩咐的直管吩咐小的过去就行,这冷飕飕的,怎敢劳您大驾啊,都怪小的该死,小的……” “停,杂家这会儿没工夫跟你贫嘴!”卜竹一把推开往自己身边靠的八归,白净的兰花指冲殿里一挥,喊道,“快!快,所有太常少府,快随杂家走!动作慢了,仔细圣怒难承!” 原本安静的饮安殿瞬间哗啦啦的全动开了,太常们一改散漫,沙场秋点兵般指挥着自己手里的几个少府,生怕他们遗拿了什么重要工具。而少府们分别手里抱着,肩上背着,跑到柜子前面急速寻找着,都恨不得比平时多长了一双手,一双脚的四面旋转着。 平日里与苏傲雪交好的白少府白童已经七手八脚的收拾好了眼前的药箱,一转脸,发现一旁的苏傲雪才刚刚打开药箱,不禁急声道,“子香,你怎么还没好?” 苏傲雪用眼角撇了一眼仍然在津津乐道品味着医书中乐趣的阮太常,不紧不慢的回了句,“不急。” 白童随着她的眼光看去,结果一个劲儿的摇头,“唉,怎么连阮太常也真是有什么样的师傅就有什么样的徒弟…” 苏傲雪没理会他的揶揄,只是专注的整理着手里的东西,速度不快,却十分有条有理,分分秒都知道自己所需的东西放在哪,根本不用找,她只是不断重复着,拿起、放进去,再拿起、再放进去的动作,中间毫不停歇。 看的白童羡慕十分,“子香,你的记性真好,怪不得不像我们这么着急,跟打仗似的。” 苏傲雪睇了他一眼,“如果你也有个一个月都不出一次诊,整天只知道躲墙角里专研医书的师傅的话,也会像我记性这么好的,”说道这里,她轻叹口气,“要不是规定药箱里不可以放工具,我直接就能背着走了。” 白童听了尴尬不已,他为自己无意间说错的话感到羞愧,想起阮太常,自己不是往子香兄伤疤上戳嘛,他内心忐忑不安,小心观察着苏傲雪的脸色,考虑要不要道歉,突然眼角余光瞥见师傅他老人家正瞪向这边,吓得也没了多余的心思,只是同苏傲雪说了句“快点”之后就背着药箱向门口跑去了。 苏傲雪嗯了一声,东西也刚好收拾完,她抬头看向门口,发现大家已经聚集在一起准备出发了,这才走过去,一把拽起阮太常说道,“走了。” 正看到精彩部分的阮太常突然被拽起,双手先是惊慌失措的死死护紧怀里的医书,然后才抬起被吓的有些白面的脸问道,“干什么去?” 在去往魏紫宫的路上,苏傲雪望着身边辉煌古雅的古建筑楼房,深深的感叹起宇宙的神奇。记得一个月前,她还窝在自己宽敞舒适的研究室里,享受着半日浮闲,结果一睁开眼就看见了八归皱成一团的老脸,“苏少府又睡着啦?真清闲呐。” 呃,苏少府?苏傲雪仔细的看着眼前这位扑的老脸粉白的大爷,确定他是在跟自己说话后,一时有些呆愣,奇怪,自己的研究室安装有最新智能防盗系统,除了自己别人是绝对不可能私自进来的。 苏傲雪,中药世家,在父辈的耳目渲染下,从小就喜欢研究各种中药偏方,加上过目不忘的特质,年纪轻轻时就被冠以中药小神童的名称。上大学后,更是还未毕业就写出了《beclin1抑制结肠癌细胞论》,在医学界引起轩然大波,更有美国有什么样的师傅就有什么样的徒弟,这个苏子香的脑袋也被学傻了。 但是,苏傲雪可不这么认为,因为她知道苏子香一个天大的秘密,一个让苏傲雪半是欢喜半是忧的秘密——女儿身! 记得当初刚穿来时,苏傲雪随即就躲到房间里偷偷检查,为自己样貌虽然变了但依然还是女儿身的情况庆幸了半天,原本她感到下面空空如也的时候,还在一直担心自己会不会是个太监,知道是女儿身后她的心才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可是下一秒又被提起,因为她想到了更棘手的难题——宫里严令规定女子不得做官。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个苏子香冒着掉头的危险潜伏进来,应该不会就只为过过瘾吧,她的背后一定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或者,yin谋? 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己麻烦大了。 这个“苏子香”绝对不可能单靠自己就进的了如此戒备森严的皇宫,那么她的同伙是谁?平时在哪接头,如果发现了自己的异样,会不会杀人灭口…… 想到这里就头疼,最害怕这种敌明我暗的纠结状态啊。 这时,苏傲雪的耳边传来一个女子细细的哭泣声,“今上,您一定要救救我们的墨儿啊。” 她眨眨眼,拉回有些散漫的心神,结果,险些被突然看到的自己的脸,吓得差点跳起来,这是什么情况? 苏傲雪缓了一下呼吸,仔细看去,原来,由于自己在路上想的太过入神,竟然已经稀里糊涂的跟着队伍跪在魏紫宫的内殿里了,由于自己低着头,而内殿里的大理石地面又被打磨的极为光滑,清如明镜,所以当她回过神来才会透过大理石面看见恍如镜子里的自己。 苏傲雪不由为自己的发呆功力感到汗颜。 她悄悄抬起眼皮,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艳红如云的石榴罗裙,只见那罗裙的尾摆顺着床沿被长长的曳到地上,想来裙子的主人是坐在床上的。这时,一双绣有五趾金色龙爪的明黄靴子,快速的在罗裙前面来回的走了几步,然后猛的停住,紧跟着响起一道年老却威严十足的声音,带着yin沉的怒气,“你们几个果真没有对策?”能绣有五个爪子,苏傲雪猜测,也只能是皇帝了。 “今上息怒啊,”果然,跪在靴子脚边的南承恩,老脸不自然颤抖着,他先是快速的磕了一头,才小心翼翼的对着靴子的主人回禀道,“今上息怒,臣等给十六殿下开的药方确实都是对症下药啊,按理说,病情不该加重的呀。” “可现在就是加重了!”皇帝打断他的话,火气猛地上涨。 “是是…”南承恩自然不敢打辩,他附和着继续开口,“臣等该死,臣等该死,请今上容臣等下去仔细商讨,相信定能查出原因,以慰圣恩!”一边说着,一边磕头,其他太常也赶紧随着他一起磕头。 “我的墨儿啊——”颜妃一听这话就明白这几个老家伙不能指望了可是,不可以,她的儿子如果要死也绝对不可以在现在死,否则她的任务…主人肯定会……她绝望的紧紧抓住自己儿子的手,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引得皇帝心烦意乱。 “好了,别哭了!”皇帝手一挥,发狠道,“等你们研究出来,寡人的皇儿还活不活了?寡人不养无用之人,来人!统统拉出去斩了!然后发皇榜,谁能救得了的十六皇子,赏金万量!” “今上饶命!今上饶命啊!”顿时殿里求饶声一片。 苏傲雪心里咯噔一声,不是吧?难道自己穿过来的使命就是为了给这个十六皇子做陪葬的? 她有些挫败的想,可如果不想死的话,就只有把十六皇子的病看好才行,靠谁?那几个太常不用指望了,自己?偏还是个这么复杂危险的身份,不宜贸贸然然的出头引起太大的关注。唉,左右都不行,看来只能再等等,希望这个皇帝呆会能改变心意,收回成命啊。 暂时做好这个想法的苏傲雪,低头任由侍卫拉扯着自己,等待着最后的奇迹,可惜眼看自己就要被拉到殿外了,皇帝仍然没有开口的意思,不由美目一眯,看来自己没得选择了。 “今上恕罪,微臣兴许有办法。”她用力挣脱了侍卫的钳制,清声道。 第二章 初显锋芒 大殿里静悄悄的,所有人的眼睛都聚集在苏傲雪的身上。 苏傲雪呢,跪坐在床边,双眼紧闭,颇有些老神在在的抬起手指,轻轻搭在模样只有六七岁的十六皇子的手脉上,然后开始发呆。 苏傲雪内心其实是不好意思的,虽然自己在中药方面造诣颇深,但是在现代毕竟有更为先进的医疗工具,所以她从没有,甚至连想都没想过要去学习把脉啊唉,现在果然糗了。可是就算自己不会把脉,现在又能怎么办呢?难道要让她去翻堂堂皇子的眼皮,拔他的舌头?相信下一秒自己就会血溅三尺 而且,如果让他们知道,身为少府的自己连最基础的把脉都不会,这不是很奇怪吗?所以就算自己不会,她也必须有模有样的配合这里的规矩,装装样子才行啊。 唉,既然手不能动,看来只有依靠动脑了。苏傲雪想到这里,思维开始急速转动起来。 记得饮安殿是昨天为十六皇子配的药紫雪丹一颗、桑叶12克、北杏仁10克、枇杷叶12克、生薏仁15克、桔梗12克、连翘12克……唔,秀眉微攒,如果单照发烧来讲,几个太常给的这个药方可以说是无可挑剔,理应有效才对啊,怎么会难道不是药方的问题?苏傲雪想到这种可能性可她明明记得饮安殿里的病简上记录着十六皇子发热、腹泻、呕吐、食欲不振 咦?腹泻,呕吐?心里突然有几个字快速闪过,苏傲雪下一秒睁开双眼,直直的看向静静睡着的十六皇子这,这怎么可能? “怎么?查出来了?”见苏傲雪睁眼,皇帝还没开口,倒是颜妃焦急不已的探过来问。 “…这个,”苏傲雪微一沉吟,也不急着回答,而是转过头看向皇帝问道,“今上,敢问伺候十六殿下起居的公公是哪一位,可容微臣问几个问题?” 皇帝原本是没抱什么希望的,但看着苏傲雪清澄平静的眼神,竟一瞬间觉得可以依赖,心下不由为这种想法震怒,他是南风国的皇帝,怎能允许有这种想法?皇帝的眉毛不由浓浓的卷起,他立即甩开苏傲雪的注视,脸色不豫的转过头,看向候在一旁卜竹。 卜竹感受到主子的目光,赶紧趋前一步,弯腰禀道,“今上,伺候十六殿下的是小秋子,也病了,没在殿上。” “传他过来。”硬梆梆的四个字。 卜竹听了,微一迟疑。 “怎么?”皇帝见状,眉头卷的更高。 卜竹不由擦擦脑门上的冷汗,飞快的瞥了一眼皇帝的眉毛,心下明白,能到达这个高度说明主子的心情已经在爆发的边缘了,若是换做平时这种情况,谁爱说话谁说话,反正自己绝对是要保持沉默是金,但是现在唉!他也是逼不得已啊。这就是当御前内侍的悲哀,他只能硬承下皇帝的怒气,小心翼翼的开口,“回今上,按规矩奴才生病是不许参见龙颜的,这小秋子…” 皇帝没想到竟然有人胆敢反驳自己的命令,原本处在边缘的火气噌的一下熊熊燃起,正要咆哮,但转念一想,这奴才冒着掉脑袋的危险也要护着自己的安危,不可谓不忠诚,再说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皇儿的热病所以火气就又慢慢消退了,他想了想开口道,“既然是规矩,那只让他远远在门口罢,不用传进内殿。” 卜竹这才应诺着,一边擦汗一边快速的去了。 这边,苏傲雪盯着卜竹的背影,若有所思,倒也是个厉害的角色,不用询问便随时随刻的知道每一个人的动向,果然不愧是皇帝的贴身内侍。 不一会,小秋子来了,但只远远的停在内殿的门口,便不动了。苏傲雪只好走过去,在他身前稍远处站定,问道,“殿下头开始病的时候,你可在身边?” “是是,奴才一直伺候在殿下身边。”小秋子惶惶然的回答,白净的小脸因生病与紧张而显得通红透青。 苏傲雪瞧着可怜,不自觉的放缓了语调,接着问,“殿下生病前几天可有与…呃,”不知道这个时代的猪怎么说,“与什么动物接触过吗?” “动物…”小秋子屏气想了想,“哦,有!前不久西雨国的使者送来一头粉兽,因为长不大而闻名,殿下瞅着喜欢,便带着玩了几天,不过后来因为生病便又放管起来了。” “粉兽?”苏傲雪大概已经猜出来是什么了,但还是忍不住要喷饭,怎么这个时代也有迷你猪,“嗯,是不是无毛光皮,会哼哼叫的那种?”见小秋子点头,她接着问,“你呢?是与殿下一起生的病么?” 小秋子以为眼前的御医要替自己看病,受宠若惊,连忙摆手,“奴才的病不打紧的,大人,大人还是…” 苏傲雪安抚的一笑,“没关系,说与我听听。” “是,”小秋子激动不已,伸长了脖子回想道,“殿下病了不到一天,奴才便也病了,跟殿下一样又是发热又是呕吐,什么都不想吃,关节还疼的厉害…” “关节疼?那肌肉呢?你自己捏捏看,”苏傲雪眼睛一亮打断他,见小秋子点头后,又问,“你再捏捏你xiong腹部的地方。” “哎哟,也疼!”小秋子试了试,连忙停住。 “嗯,我知道了,你先回去躺着吧。”果然是这样,苏傲雪了解了她想知道的,满意的转回了内殿。 “可有眉目了?”皇帝沉声问她。 苏傲雪连忙跪下回答,“回今上话,是有眉目了。” “哦?”皇帝有些惊讶,毕竟他一直认为她不过是在拖延时间罢了,“你且说来听听,如果敢心存糊弄,寡人必让你尝五马分身之痛!” 跪了一地的太常们也都诧异的看着苏傲雪,不明白这小子到底是真看出来了还是在故弄玄虚,不过十有八九是后者,毕竟这小子平时的能耐他们是知道的,所以当他们越往后听就越惊讶,以至于最后连南承恩也瞪大了双眼。 “微臣不敢,微臣诊断十六殿下染上的是与发热症极其相似的一种病,它们同样是发热、咳嗽、疲劳、食欲不振等,但最关键的不同是,”说到这里,苏傲雪转过头问向颜妃,“敢问娘娘,殿下醒时可有嚷嚷过关节、骨头或者xiong腹部疼痛?” “是是,没错,墨儿有这样嚷嚷过。”颜妃急声回答。 “这就是了,”苏傲雪复又转过头去,对皇帝回道,“今上,这就是此种病与发热症的不同之处,不仔细看是很难察觉出来的。”唉,没想到这个时代也有猪流感,难怪那群老家伙们不知道。 “因何患上这种怪病?”皇帝似乎仍有些不放心,追问道。 “回今上,是西雨国送来的那头粉兽,正是它身上带的病因传于十六殿下的。” “如此说来,你是有办法治愈此病了?”皇帝见她说的斩钉截铁,态度稍稍好转。 苏傲雪几乎把前半身都伏在了地上,“臣万死不辞!” 第三章 皇帝生疑 饮安殿内。 苏傲雪单手托腮,斜斜的倚在椅背上,指尖轻轻敲点着桌面,回想当年自己曾仔细研究过这种病,所以知道目前的症状只是初期,暂时不会感染他人,这也是自己刚刚在殿上为何没有提醒大家防范的缘故,毕竟同时得病的还有一个小秋子,十六皇子倒还罢了,他只是个奴才,若被大家知道这病带有传染性的话,相信是绝无活路可走的。 但是这病后期凶猛,多拖一会就会危险三分。想到这里,她快速拟定好药方,起身走到药柜前,开始抽选自己所需的药材,“大青叶…牛筋草…板蓝根…桑寄生…yin羊霍…鸭跖草…羌活…” 窗外,“都记好了么?”南承恩急切的询问道。 “妙!妙啊!”阮太常虽然是苏傲雪的师傅,难能可贵倒是一点架子也没有,他一边挥笔疾记一边摇头夸赞,“这个方子里的药,多一分则满,少一分则亏,相互搭配起来,效果简直是妙不可言、妙不可言呐!” 南承恩看不上他一脸的狗腿样,不服气的反驳道,“这么好的方子怎么可能是苏子香那小子能想到的,肯定是在哪本册子里看到过的!行了,记下了就快走吧,省的叫发现了,看谁丢的起这个脸!” 呵呵,这一点倒不差,听着他俩远去的脚步声,苏傲雪在窗内弯唇浅笑,这两个老家伙,想偷学也不知道动静小一点,不过自己也是故意念出来给他们听的,以便将来自己离开了,他们还可以用方子帮助其他人。 药不到一个时辰就煎好了,苏傲雪动手分成两份,一份送去给十六殿下,另一份她则悄悄转去送给了小秋子,想起那孩子当时看到自己端去药后明亮的眼神,苏傲雪从内心升起一种从未有过的欣慰感。 忙完这些,天已经大亮了,苏傲雪伸了个懒腰,此刻阳光正是明媚,柔柔的照在脸上舒服极了,那个方子效果如何,最早也要到日稍落时才知道,她也不做庸人自扰,径自搬了椅子摆在殿门口,仰靠在上面打起睹儿来。 金色的阳光柔和的洒在她浓密而卷长的睫毛上,在细腻光洁的脸颊上投下一层幽幽的暗影,侧脸望去恍若如一双墨蝶,颤动着羽翅,仿佛只要稍稍靠近,它便会惊飞而走。 男子身影掩在一簇脆青色的细竹之后,不自觉的放浅了呼吸,一双细挑的丹凤眼静静的看着阳光下酣睡的苏傲雪,若有所思。 时间在这两人一睡一站之间静静的流逝,不知不觉金阳已经染红,突然从远处飘来一叠呼唤声,“苏少府——!苏少府!苏少府——!” 苏傲雪睫毛微颤,懒懒的挑开双眼,正好快速晃见一小片尾袖,上面还绣着来不及飘走的小半朵牡丹,朱红色的花瓣外细细钩着金边,极其打眼,随着云袖晃动,一眨眼就在细竹后消失无踪了。 苏傲雪挑挑秀眉,摸起下巴盯着云袖消失处发呆,如果没看错的话,那是墨锦。记得自己几天才从几个闲聊的太监嘴里听到过它的大名——墨锦,轻如软云,色如墨玉,仅一尺就价值千金,在宫里只有身份极尊贵的人才穿的起。 所以当她第一眼看那片袖子时想到的就是墨锦,原因是那八个字形容的真的太贴切了。那光泽度,那料子啧啧。 苏傲雪感叹完墨锦的金贵度后,才想到正题,不禁奇怪,自己只是一个小小少府,就算是今天大胆进言为十六皇子治病,也不至于引起如此身份尊贵者的注意吧?难道,是冲着十六皇子来的? 这时呼唤苏傲雪的内侍已经跑到了身边,“苏少府,今上传见,请快随奴才走吧。” 苏傲雪看他态度恭谨,料想十六殿下已经没事了,便站起来拍了拍了衣袖,拱手道,“有劳公公了。” 那名内侍赶紧侧身避开他的拱礼,嘴里边嚷嚷着不敢,边领着她向魏紫宫走远了。 魏紫宫内殿。 苏傲雪素手从十六皇子的腕间拿开,转身向皇帝跪道,“今上,十六殿下已无大碍,晚间再服一帖汤药即可。” 皇帝心情大好,“爱戚快平身,”说着,卜竹已经上前挽起了苏傲雪,苏傲雪连忙谢恩,随着皇帝走到了外殿。 “没想到爱戚虽是小小少府,医术竟如此高明,连太常都束手无策的病症对爱戚而言却是轻而易举,今次你立了大功,黄金珠宝,想要什么赏赐说吧,寡人都答应你。”皇帝和颜悦色的坐在外殿的主位上。 果然来了。苏傲雪心中一动,抬眼偷瞄了皇帝一眼。 其实早上自己虽然是逼不得以才毛遂自荐,但同时也在打这个主意,只要能把十六皇子治好,就求皇帝恩准自己出宫,这样一来即能躲开这个身份之后的yin谋之祸,亦能从此自由自在,任凭鱼海阔,到那时再笑傲江湖,岂不快哉? 当然她也知道这样做会很冒险,成功的机会也很渺茫,但是哪怕只有零点零零零零…一的机会对她来说也是极珍贵的,与其在这个皇宫里等死,不如现在赌一把。 “谢今上,黄金珠宝虽好但并不为臣所需。” “哦?那爱戚想要什么?”皇帝新奇。 “这个臣不敢隐瞒,其实是有一事想要请求今上,”苏傲雪低头拱手,在心里反复斟酌了好几遍,才一字一句道,“求今上能恩准臣辞官出宫。” “出宫?”皇帝没想到是这个请求,一时有点惊讶,就连垂首立在他身边的卜竹也忍不住抬头看了苏傲雪一眼。 大殿里一阵静默,就在苏傲雪心快跳出嗓子眼的时候,皇帝才缓缓开口,“爱戚为何会有此种请求?是不是这宫里哪个奴才怠慢了爱戚,只管告诉寡人,寡人替你做主。”只是,话虽然这么说着,脸上的神色却已经慢慢平了下来。 苏傲雪自然注意到了,其实早在来之前她就已料想到,自己提出的这个说法肯定会遭来皇帝疑问,搞不好还会起到反效果,让皇帝误以为自己是在以退为进,恃才自傲,所以已经很仔细的想好了回应之说,只是心里仍有些没底,不知道能不能糊弄过去,但若放弃这次机会吧,心里又委实不舍,说不定这老头心情一好就真的答应自己了呢?毕竟自己只是想出宫,又不是要出国,这老头应该不会这么小气吧?再说整个南风国都是他的,自己在哪里对他还不都一样! 所以一咬牙,把心定了,“今上厚爱,臣就算立死也恐难尽报圣恩,但臣并不是因为谁怠慢了臣才提出这个请求,臣只是以为,身为臣子,理应精忠报国,岂能为玉食所束,权益所惑?臣自懵懂起便知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顾虽不才,唯有忠心可鉴日月!所以臣总想着这个担该如何担,怎么担,才能做到最好?然后臣想到了,如今虽然天下太平,我南风国亦是兴旺昌盛,但臣知道今上仁念,仍然时时刻刻心系于百姓,以至龙心疲惫,所以臣思来想去,唯有替今上照顾好百姓,才能让今上得以稍稍休憩片刻,龙体才可以得到更好的照顾,” 说到这里,她稍稍赫然,“然而臣扪心自问,竟别无它长,只有医术微微入得了眼,所以才有了这个请求,臣的想法是,出宫以后就开始四处游走为百姓们义诊。臣也知道这样做会很苦很累,但是为了今上臣也会坚持到底!望君上明鉴。” 苏傲雪身上原本就有一种安稳清透的气质,加上她此番话说的又言之切切,诚恳十足,正所谓老实人说的好听话更能让人心中喜悦,所以皇帝听后脸上又暖了三分。 “精忠报国,四处义诊”皇帝眯着眼,在心里细细品味苏傲雪说的话,“没想到爱戚请求出宫竟是为了这个理由,品性难能可贵,寡人甚感欣慰。” “今上谬赞,臣不敢妄自菲薄,其实说句大不敬的话,”苏傲雪心里一个转弯,表面憨憨一笑,接着恨恨道,“若换成他主,臣才不会如此鞠躬尽瘁!正所谓良臣择木而栖,正是因为有君上这样的明君,才会让天下良臣甘愿为之死而后已。” “良臣择木而栖?”皇帝挑眉。 苏傲雪赶紧收起憨笑,慌乱跪到地上,“今上恕罪,臣一时说的高兴,结果失了礼仪” “爱戚这是干什么,谁说要治你的罪了?快快平身。” 如她所料,皇帝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忘形而感到生气,相反,她这番率直的行为彻底取悦了他,他的脸上空前晴朗,大笑道,“寡人只是甚为喜欢那句话良臣择木而栖,好,好!爱戚年少有为,却一点都不骄不躁,性子又这么率真坦荡”说到这里,他略一沉吟,“这样吧,宣寡人旨意,赐苏爱戚正五品太首,统管饮安殿。” 呃?话题什么时候绕到这了,苏傲雪傻眼,没想到一不小心把这老头哄的高兴过了头了,她连忙叫道,“今上” “怎么,还想着去民间疗慰疾苦?”皇帝不等她说完便打趣她,“只是想寡人泱泱南风国地广人多,就算爱戚你日以夜继也不过是杯水车薪,如何为寡人担忧?不如留在宫里,多教教饮安殿的那些蠢材,才是真的分忧了。” 苏傲雪急欲再言,皇帝一抬手打断她,表示不愿再谈,“此事就此定了,爱戚不必多言。” 果然,是自己太傻太天真了。苏傲雪在心里无力垂下脑袋。 “臣苏子香叩谢圣恩。”只能暂时接受这个决定,以后再慢慢打算。 等苏子香身影消失在大殿之外,皇帝才缓缓收起笑意,状似无意的问道,“卜竹,你看此人如何?” 垂立在一旁的卜竹早知皇帝会有此问,其实他从刚才就在疑惑,这个苏子香放赏不要,竟然请辞出宫,这世上难道真有如此廉正的人么? 据他所知,苏子香进宫已经一年有余,医术一直平平,如果不是今天,怎会想到他的医术竟然如此高明,可他平时为什么要隐藏起自己的实力呢? 现在又这么急切的想要出宫,他才不信刚才的一派胡言乱语 难道,他的背后有些什么不能为人知的原因? 唔不管怎么说,这个苏子香绝对不简单,君上大概也是有了这种疑问,才会问自己这句话的。 卜竹在心里下出总结。 可是这些想法,自己是绝对不会如实讲出来的,他深知当权者最忌恨别人揣摩己意,他们身边不需要聪明人,越是聪明越死的快。 所以,他仅是略一斟酌,便满眼笑意的回禀道,“回今上,苏大人医术高明却不贪图富贵,奴才认为获得如此人才是因今上龙威浩荡,苍天乃赐,是我南风国之福啊!” 皇帝听后微微一笑,道,“但愿如此吧。”眼中却有精光一闪而过。 事实证明卜竹能在皇帝身边稳任贴身内侍绝非浪得虚名,其实皇帝心里也有着与他相同的疑惑,但他并没有居功点破,而是故意如此说,不禁让皇帝从心眼里升起一种上位者的自豪感,一边暗自哼道,果然是个奴才,想法如此简单愚蠢!一边却又对他减少了一分猜忌,多了一分宠信。 苏子香的记忆?梦篇(一):湖边初遇。 好大的雾... 苏傲雪努力想让眼睛睁得更大一些,可惜四周白茫茫一片,诡异的安静。 突然,眼前的白雾开始迅速消散,前方呈现出大片层层叠叠的树林,脚边是一湾潺潺流淌的溪水。 苏傲雪不自觉的顺着溪流缓步而上,渐渐身边树木变得稀少,她来到溪流的源头,发现竟是一个十分罕见的水蓝色的湖泊,灿灿的阳光洒在湖面上散碎成金,湖边是松松厚厚的干树叶,淡淡的散着有些味苦却很原始的味道。 有一股古老而又安谧的气息,让她原本焦躁的心慢慢沉静下来。 突然,她发现前面湖边立着一个背影,身姿高挑,竟是个穿素袍的古代男子,雪衣乌发,说不出的清雅。 他是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自己为什么刚刚没有发现? 可是很奇怪,苏傲雪却并不觉得突兀,仿佛这个身影本就属于那个位置,没有时间,没有原因,该出现时他就出现了。 “你好,你…”苏傲雪想要走过去,却又顿顿收回脚步,心里有一种莫名的忐忑。 仿佛是感觉到她的怯意,前面的身影转过来身来,清澈如水的眼眸里带着明媚的笑意,“子香,你终于来了。” 苏傲雪一个激灵,猛地睁开眼睛,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刚刚是在做梦,死死的呼出一口气,按住强烈跳动的心口,奇怪,无缘无故怎么会做这个梦,自己并没有日有所思啊。 苏傲雪细细品味梦中场景记得那个男人最后一句叫的是子香苏子香? 她微微睁大眼睛,难道这个梦是苏子香生前的记忆? 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那么那个男人是谁? 苏傲雪揉揉眼,慢慢坐起来,心中打趣,总不会是情人吧,突然她灵光一闪,福临心至,难道说,他就是所谓的同伙? 睡意一下子消除,想想也对啊,突然把自己莫名其妙的丢在这个异时空,面对一问三不知的情况下,肯定要给点提示或者帮助什么的才对嘛,老天总算开眼了。 苏傲雪心中计较,如果知道了此人是谁,那自己就不会处于这么被动的状态了。 想到这里她稳住心神,闭眼开始回想梦中那个男人的模样…… 一分钟过去了…… 两分钟过去了…… 五分钟,过去了…… 苏傲雪从沉思者,到工藤新一,到聪明一休,最后终于无力的一头躺回床上,喃喃自哀,为什么,给了她希望,又让她绝望,那个男人到底长什么样她怎么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第四章 遇见革命伙伴 饮安殿里,自从前不久皇帝的贴身内侍卜竹公公来宣完旨后,这里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由原先的一众人分为了三大派。 首先自然是最会见风使舵的监管事八归,以他为首由一些以前跟在四个太常身后跑的少府们,和饮安殿里的公公们组成了一队“维苏派”,天天围在苏傲雪的身边,殷勤的鞍前马后。让苏傲雪没想到的是,里面竟然还有南恩子平时最为满意与疼爱的徒弟东君来,为这事南恩子已经冷嘲热讽好几天了。 所以他最恨苏傲雪,积极主动的组成了一队“维旧派”,由四个太常以及零星几个没有抛却师傅的少府组成,这里有一个人是苏傲雪认识的,可是他的身份比较尴尬,白童。他既不能干背弃师傅的混账事,又不能跟关系很好的子香兄做对,所以这段日子他十分苦恼,看见苏傲雪能躲就躲,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段复杂的关系。 话说回来,“维旧派”从第一天成立起就由首脑人物南恩子下达了一系列的任务与命令——拼上老命也要跟苏傲雪做对,用尽全身力气也不能输给“维苏派”。但毕竟让之乎者礼了大半辈子的他们去跟骂街老将八归对挑骂战,结果可想而知,每次结尾都是被羞辱的嚷嚷着要一起去蹬腿抹脖子。 最后都要苏傲雪出来调停,他们才肯罢休,于是南恩子说了,cāo练!从现在开始起早贪黑的cāo练!打那以后,每天早晨天还蒙蒙灰的时候,苏傲雪都要被迫从一阵阵咿咿呀呀的吊嗓声中醒来,然后睁大眼睛盯着帐子顶上的花纹无语等到天大亮。 至于最后一派,其实是阮太常阮傅春,自上次从十六皇子那回来他就把对药本的癫狂尽儿都用在了苏傲雪身上,变得特别崇拜苏傲雪,尽管他是被南恩子死拉硬拽到”维旧派“的,但是只要一有跑脱出来的机会,比如当那两派斗争一开始,南恩子无暇他顾时,他就会一退一小步的偷跑出来像个尾巴似的粘在苏傲雪的屁股后面问东问西,请教药理。等战争快结束时才肯三步两回头的回到队里去,气的南恩子每每都要仰天长叹,却又无可奈何。 所以他是“身在曹营心在汉派”的。 这日,苏傲雪躺在饮安殿后院的竹椅上,还在想着梦中的情景,试图回忆起男子的容貌,突然耳边传来一阵吵闹,无奈的睁开双眼,远远瞥见三四个小太监正在追赶着一团白绒绒的东西,那东西倒也机灵,东窜西眺的就是不让那几个人得逞,最后不知怎的,竟跑到了自己身边,哧溜一下就钻进了身下的竹椅里不出来了。 那边几个太监这才看见了苏傲雪,一个个站在远处犹豫着不敢上前再抓,但又心有不甘,便喏喏的站着。 苏傲雪见状,微微一笑,“发生了何事?你们为什么追赶它?” 其中一个太监见问了,慌忙上前请礼回答道,“回太首,这畜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在厨房里偷吃,搞的一片狼藉,所以归公公命奴才们抓住它以示整治,谁知竟然冲撞了大人,奴才们该死,请大人担谅!” “哦?无妨。”苏傲雪闻言,正准备站起来让个方便,谁知椅子下面的东西突然呜咽起来,不禁动了恻隐之心,“你们准备如何处置?” “大人放心!定扒了这畜生的皮,叫它敢偷吃!”另外一个太监邀功似的大声嚷嚷。 不等那太监嚷完,苏傲雪一屁股又坐回了原位,面上不动声色,“我看这东西倒有些灵性,被处置掉有些可惜了,这样吧你们暂且回去,归公公那里我自会去说。”打发走那群太监,苏傲雪弯腰看了看那团雪白的东西,“好了,他们走了,你不用怕了。”话刚说完,那东西便快速的钻了出来。 “果然有些灵性,”苏傲雪好笑的打量着它,毛发通体雪白,两只眼睛黑亮如星丸,不禁越看越喜欢,“可爱的小东西,你饿不饿?我这里有些水果,就是不知道你吃不吃,”说着从身旁的木几上拿下一只苹果递给它。 那小东西原本还在蹦跶,突然看见苏傲雪手里的苹果,一下子安静下来,定定的盯着她的手,如临大敌,几秒过后,忽然上前一口将苹果抢在嘴里,极速狂奔到一边的墙角里,颇有些像人似的仅用他两只后爪一伸就靠墙坐下了,两只前爪紧紧环抱着苹果,先是低头很小心的舔了舔,然后才唔唔噎噎的乱啃起来。 苏傲雪看着,莫名有些心酸,等它吃完又跑回自己身边后,勉强拉起笑意,调侃道,“不用急着吃,我这里还有好多,一会都给你,唉,看你的品种倒有些像萨摩耶,可惜这些古代人不懂的这些,不然凭你的长相在我的那个世界里肯定会是个小万人迷,那样也不用挨饿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当说到萨摩耶的时候,那小东西突然转过脑袋定定的看着自己,尤其是后面说到那个世界的时候,那双眼睛竟然亮的吓人! 呃,难道它竟能听得懂?不过随即苏傲雪便打消了这个想法,自嘲的摇了摇头,这怎么可能? “我也是碰巧才救你一次,现在我要走了,这些都给你,你以后要再找东西吃的时候可得当心点听见没有?”说着她把篮子拿起放了在地上,站起来伸了伸懒腰就准备离去。 谁知那东西突然窜过来,似乎很急躁的一边唔唔一边围着自己跑,最后干脆死死咬住了她的官袍,就是不肯让她离去。 苏傲雪无奈只好蹲下来,与它大眼对大眼,“你不会是想跟着我吧?我也很想收养你,可是我也是刚刚来到这个时空,还有一大堆的麻烦要处理,确实没有办法再带着你,乖你再去找个新主人吧好不好?” “如果说,我能帮助你呢?”突然一个少男的声音响起。 谁?苏傲雪吓一跳,飞速四处寻视。 可惜周围连个影都没有,一阵冷风吹过,苏傲雪转过头重新对上目前可以说是除自己之外唯一的活物…果然…… “你先淡定,慢慢听我说……” 轰隆一声,犹如晴天一道霹雳,苏傲雪身影硬生生的僵住了。 第五章 拉拢? 苏傲雪的卧室,因为晋升为太首,所以由原先的四人同室转换成了现在的豪华单间,此刻窗门紧闭,屋内 “所以说,你的名字叫秦晓天,两年前和我一样也是穿越来到这里,唯一的区别是…很不幸的穿越到了一只,狗的身上…?”尽管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但毕竟是第一次和动物对话,淡定了二十几年的苏傲雪仍然有些别扭。 “当然,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反正我无所谓,肉体又不重要,只要我灵魂依旧是人就可以!”似乎还处于变声期的秦晓天,看似不在意的摊了摊两只前爪。 哦?苏傲雪嘴角诡异一笑,突然她吹了声口哨,同时抓起桌上的糕点向门口闪电一扔,本来还在强装潇洒的秦晓天条件反射的向门口冲去,待把糕点叼在嘴里时才反映过来上当了,不禁恼羞成怒的反身向苏傲雪扑去。 “哈、哈….还,还说你不在意哈哈…”苏傲雪难得抛开形象,笑的差点背过气去。 “你还笑!落井下石!你,你太卑鄙了!”秦晓天气的又蹦又叫,双目圆睁的摆好架势,随时准备上前咬上一口好泄自己的羞愤。 苏傲雪看见秦晓天真的恼了这才强忍着笑,举起双手连连道歉,“ok,ok!对不起,是我错了,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原谅我一次吧!” 可惜秦晓天哼哼着还是一副余气未消的样子,苏傲雪见状赶紧转移话题,“记得你刚才提起这个时空除了南风国还有另外三个国家是么?” 秦晓天倒也是个不记恨的性子,见苏傲雪摆出一副诚恳请教的样子,立马忘记了刚才的事情,老神在在的回答道,“嗯,分别是东烈国、西雨国和北雪国,加上南风国分别坐落于东南西北四角,其中以东烈国最为强大,其次是南风国和北雪国势力相当,西雨国最弱,它们每隔二十年便会举行一次比试,由每个国家分别推荐两名参赛选手,分别代表文、武,赢得一方不但在余下的二十年里负责张罗四国要事,最主要是可以在四国年号前加上自己的国姓,成为首国,这才是最为有面子的事。” “等等,”苏傲雪打断了他的话,掰起指头算了算,下一刻美目变得闪闪发光起来,“今年是四国东号十七年,那么距离下一次比试岂不是只剩下三年了?太好了,没想到还能赶上这场盛会!” “你以为是菜市场说去就去?”秦晓天用前爪挠了挠鼻子,“二十年一次的盛会,各国名流汇集一地,但真正比试的时候只有拿到请柬的人才可以进去观看。” “没关系,到时候肯定有办法的,我不信凭你我二人还斗不过这些古人。”自从遇见了绝对的革命伙伴,苏傲雪心情变得很好,笑眯眯的说道。 “这倒是!但看我们一人一狗、呸呸,是雌雄双煞如何在这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哈哈!”秦晓天下一刻也变得威风凛凛,四爪蹬直,狗下巴高抬,双眼放光的看着眼前的桌子,仿佛那不是桌子,而是刀山火海。 “哎哎,雌雄双煞太难听,”苏傲雪表示不赞同,接着一挑眉毛,得意的看着他,“你觉得大小双王怎么样?听着多霸气。”苏傲雪在现代最喜欢玩的就是斗地主,尤其喜欢里面的天王炸。 “噗,双亡、你…”正在考虑先过刀山还是先过火海的秦晓天,听了这个名字差点一口气呛死。 它恨恨的转过脑袋看看苏傲雪再看看自己,确实一大一小,不得不承认这个名字起的实在是、太晦气了!威风瞬时消失,眼前的刀山火海于是又变回了之前的桌子,顺便多了一盘点心。 “不说这个,倒是你这身打扮是怎么回事?难道不怕被人发现真实性别?到时候可是死罪。”秦晓天一边问一边扑向那盘点心,摆开架势狂吃起来,拜托,他可是好不容易找到了队伍,从此不用再偷**摸狗,忍饥挨饿,可别好日子没过几天她就嗝屁了!唔唔,还是先吃饱再说。 “哎,说起这个,”苏傲雪无奈的一拍前额,随即向秦晓天详细讲述了来到这里后发生的所有事情。 “天!你知不知道你可能已经引起皇帝的猜忌了?”秦晓天一听立马丢掉点心,紧张十分的喊道。 “只怪我出宫心切,以后会注意的。”苏傲雪随性的耸了耸肩膀。 “你不要满不在乎,要知道这可是古代,随时都会不小心丧命的古代!”秦晓天愤怒的嗷嗷,他当然看的出苏傲雪在敷衍自己。 “ok,ok我知道了。”苏傲雪摊高双手,表示听进去了。 秦晓天更是气急,“你的说话方式也要给我改掉,什么ok不ok,小心让皇帝听到直接让你ko!” 苏傲雪不说话了,静静的看了一会秦晓天,突然温暖一笑,“你不要担心,既然我现在不是一个人了,以后就算是为了你我也一定会注意的,绝对不会再让你一个人忍饥挨饿了,会好好照顾你的。” 竟然被看穿了,秦晓天抑不住的红了眼睛,他赶紧转过身去,用爪子揉了揉眼睛,吸着鼻子道,“干嘛突然说这些,怪肉麻的” 苏傲雪好笑的看着他不好意思的样子,想要说些什么。 “等等,”秦晓天突然打断她,身子急速的一个飞转,四爪蹬直的面向门外听了会,然后慢慢转过脑袋看着苏傲雪,露出一口森白的小牙,轻轻磨了磨,“有人来了。” “嗯,”苏傲雪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一本正经的摸摸下巴,商量着问,“晓天,你有没有考虑过你的品种有可能不是萨摩耶,而是警界名种德国黑背?” “苏傲雪!!” “ok,ok我错了!” “你刚才也这么说!再也不理你了!”秦晓天恨恨的窜进内间。 不多会,门外响起一道细细的声音,“苏太首可在?” “在,”苏傲雪起身打开房门,发现是一个眼生的小太监,“公公找本官何事?” “颜妃娘娘传见,随杂家走吧。” 苏傲雪看他用词态度,倒不像是一般的太监,便笑着说道,“劳烦公公稍等,本官去里屋整整仪容这就出来。” 那太监撇撇嘴,“太首去吧,别让杂家等太久。” 哟,够傲的。苏傲雪讪讪一笑,稳步走入内间,迎面就对上了秦晓天关切的双眼,她赶紧靠近点,悄声问道,“一直忘问你了,这个颜妃什么来头?” 魏紫宫内。 “微臣叩见娘娘,娘娘纳福贵安。”苏傲雪态度恭谨的俯跪下拜。南风国与自己所知的古代礼仪不同,这里只有皇后,皇子公主才可以说千岁,剩下所有妃子包括最为受宠的颜妃也只能说贵安。 上方一片安静,于是苏傲雪跪得更恭谨了。 半晌,才听到一声懒懒的回应,“平身吧,” “谢娘娘。”苏傲雪谢恩站了起来,但是依旧低着头,没有半丝逾越。 “本宫有那么可怕吗?抬起头来。”颜妃慵懒的欣赏着自己新涂了豆蔻的玉手,待苏傲雪抬起脸时轻轻往下一瞟,然后娇媚的笑了,“我当苏太首因何不敢抬头,原来是长的这般俊俏,怕人看呢。” 苏傲雪微赫,“娘娘折煞小臣了,小臣愧不敢当,娘娘才是真正的天容雪姿。” “哦?你真这样觉得么。”颜妃两弯细细淡淡的新月眉下,美艳明眸流流一转,斜倚着抬手扶了扶插在云鬓旁的海棠掐丝绢花,樱唇吐香般缓缓问道。只见她身披一袭水红绯里的曳地长裙,裙摆则被随意的摆在身侧,形成一道优美的弧状,丰满雪白的酥xiong被高高裹起,露出一道深深的ru沟,动作间一汪潭绿从她皓腕自上滑下,色泽润透,微微漾着水光,更加衬得她柔情绰态,美艳动人。 苏傲雪看着眼前这个一举一动皆是无限风情的女人,终于明白她为何会独占圣宠六年依然不衰,这才是真正的纯天然美女啊。与现代那些整天把脸当作调色盘的女人们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她突然想起以前看到过的两句诗——鬓云欲度香腮雪,不施粉黛犹胜霞。形容的大概就是颜妃这样的吧,这次她诚心诚意的说,“小臣不敢欺瞒,娘娘您确是,很美。” 颜妃大概已经听多了这种夸赞,并没有多大反映,只是漫不经心道,“苏太首进宫几年了?” “回颜妃娘娘的话,已经一年有余。”苏傲雪心里一动,知道正题来了,她才不信这个颜妃特地把自己叫过来就只是为了讨论什么好看不好看的。 “哦?”颜妃深深的看了苏傲雪一眼,“如此看来苏太首倒也不是那攀附权势之人,不然以你的医术大可以更早点平步青云呢,”颜妃换上了一张颇为欣赏的表情。 “小臣惭愧。” 不过下一刻她却是玩味一笑,慢慢的一字一句说道,“可惜呀,廉洁自然是好的,可是话又说回来,在这宫里谁又可以真真正正的做到独善其外呢?苏太首你说是吧?” 苏傲雪一听这话的语气,很快就琢磨出味儿来,她不禁微微一愣,有些想不通这个在宫里已经手握半边天的堂堂贵妃,怎么竟会想着拉拢自己这么一个小官,转念一想她就明白了,自己应该是在给十六皇子看病时就被盯住了,毕竟有个医术高超点的自己人在身边帮忙,很多事情都会方便许多,唉,妃医勾结的老戏码。 她该怎么回应?苏傲雪在心里快速的思量,其实颜妃的话也不无道理,自己现在既然已经处在了风头上,以后的日子估计也难太平,肯定要被宫里那群强女们拉帮结派的,当然如果自己非要跟她们对着干,想要一个人混也可以,不过下场嘛,不用想也知道,她们肯定会空前一致的团结起来,把自己三振出局,对不起我们不带你玩了。 至于振出哪,苏傲雪仿佛已经看到阎王那老头在冲自己媚笑,招手表示欢迎了。 她把老头一脚踹飞出去,然后开始分析目前局势,如果自己非要选边站的话,眼前这尊大佛倒还确实是个最佳选择,她想起来之前秦晓天对自己说的话—— 这个颜妃十四岁刚进宫就被皇帝钦点为才人,深受圣宠,长达六年依然不衰,在宫里可谓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就连皇后也得避其锋芒不敢与之硬碰,更甚至连朝里的一些大臣也要看她脸色行事。 唔,果然是一只强力股啊,相信对自己将来出逃的计划也会有所帮助,大家互惠互利嘛。 这些想法看似时间很长,其实只是在苏傲雪脑海里一闪而过,所以随即她便诚惶诚恐的下跪道,“娘娘所言极是,小臣空有一身医术奈何经验浅显,今得娘娘赏识,愿以后长在娘娘身旁为娘娘排忧解难!” “哈哈,好好!苏太首年纪轻轻难得如此聪明,来人!”颜妃容颜大悦,轻轻拍了拍玉掌,当下那个之前带着苏傲雪过来的公公便手托盛满珠宝的玉质方盘,走到了苏傲雪的身边。 “苏太首,本宫很感谢你救了本宫的墨儿,这些东西赏赐给你,只要你以后忠心的为本宫做事,本宫不会亏待你的,但如果让本宫发现…”颜妃说到这里微微一顿,并没有把这句话说完,而是意味深长的一笑。 “娘娘请放心,微臣省得。”苏傲雪把身子伏的更低了。 待苏傲雪谢恩走后,颜妃屏退了所有奴婢,轻轻扭动了一下贵妃椅上的机关,不一会身后便徐徐开启了一个小门,她一改之前的慵懒,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小心翼翼走了进去,然后单腿跪地道,“主人。” 第六章 哪里走! 唉,苏傲雪坐在椅子上,发出今天的第n次叹气。 自从前几天自己打颜妃那里领回赏赐后,饮安殿里就上演了一轮长久不衰的新的暴动,正如此刻,“维苏派”又在讨论颜妃的赐赏里这个多么多么贵,那个又多么多么的好,同时又夸赞太首大人这赏儿领的名正言顺,领的理直气壮,不用理会那些个歪心人的羡慕与嫉妒。 听的苏傲雪微微汗颜,忙谦虚回道,“都是大家的功劳,都是大家的功劳” 而被暗指为歪心人的“维旧派”们,则个个憋红了眼睛,迅速的由四方聚在一起,又是摔书又是砸药,先是指桑骂槐了一会,见一旁的苏傲雪没有反映,继而又指天跺地的感叹上苍无眼,竟让空腹无术的小人钻了空子,盗取了古人的胜利果实,因为他们一直坚信苏傲雪那张药方是瞎猫撞见死耗子,从书册里盗取出来的。 唔,这点倒不错,自己确实是从书里看到的那个药方,不过不能说是“盗”吧?应该是“学以致用”才对吧。苏傲雪无语的摸摸鼻子,接下来自然又是天雷勾地火,咳咳…两派相斗的老戏码了。 不过看他们人人摩拳擦掌,意气风发的样子,尤其是“维旧派”那几个老头子,一副终于挑衅成功后的得意小样,个个兴奋的像打了**血似的轮番上阵,口沫乱飞的显摆着他们精心排练过的一连串脏字。 而“维苏派”则是一派闲闲的,只是趁他们歇气换人的时候,凉凉的递上一句,这句重复啦…昨晚上没练好吧…歇歇气儿吧省的岔着您的老腰什么的,然后一脸得意的欣赏对方果然气欲昏倒的的表情。 总之苏傲雪怎么看怎么觉得他们倒像是有点都乐于其中的味道了?还有那个阮太常,当苏傲雪看到他又两眼发光的在向自己冲过来时,就习惯性的觉得太阳穴又开始突突突的跳痛起来。 无暇顾及他们,苏傲雪随手抓起一本医书丢给如获至宝的阮太常之后,就迅速转身开溜了。 回到自己的卧室,苏傲雪关门关窗,直到再听不见前院的对骂声后,这才转身对趴在床上的秦晓天感叹,“果然,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啊!” 秦晓天闲闲的用爪子掏掏耳朵,回道,“不用理会,他们只是太寂寞了,现在终于找见事干了。” 苏傲雪深深表示同意,看看那几个平时天天之乎者也的老头子,现在骂起街来比起泼妇还犹胜一筹,犹胜一筹啊。 “寂寞,果然是堕落的源泉啊!”苏傲雪感慨万千,接着她又把在颜妃那里发生的事情对秦晓天讲了一遍。 秦晓天听后半眯着眼,用抓子摸着下巴思考的问,“你觉得她是个什么意思?难道真的只是单纯的想招揽你么…” 苏傲雪也半眯起眼,认真的斟酌了一会,开口,“说实话你老做这些人该做的动作看的我有点发毛,狗就该有狗的样子,乖,躺下来让姐姐摸摸肚子,ok,ok我错了!”眼看秦晓天又要暴怒,她赶紧收起戏谑的表情,“这个目前还看不出来,不过现在担心这些也没用,大不了将来学韦小宝八方通吃好了,对了,你在宫里知道哪位主儿喜欢穿墨锦的吗?上面绣有朱色牡丹的?”她突然想起来前几天瞅见的那片墨锦云袖。 “拜托,我也只敢在晚上出来好不好,哪会对这些小事知道的这么详细,不过墨锦在南风国除了皇帝之外只有身份极尊贵的才可以穿,应该不多吧,你问这个干嘛?”再次被成功转移话题的秦晓天,双眼疑惑的问。 苏傲雪把那天被人暗中观察的事跟他讲了一下,最后摸摸下巴,“我也只是看到了袖子而已,算了,与其费心去猜不如等那人自己过来,如果真有什么目的,应该还会出现的,奇怪,我在宫里的身份只是个医生,难道是想找我看病?” 苏傲雪没想到自己开玩笑的一句话竟然会变成真的,因为马上她就找到了袖子的主人,竟然是南风国赫赫有名的第三殿下,事后心里感叹,原来他真是来找自己看病的,悲催的没想到古代也有踩点一说。 此刻她正恭谨的跪在这位主儿的寝殿内,手里牵着一根金丝,正在做着传说中的…悬丝把脉?苏傲雪彻底汗颜了,自从刚刚被传叫过来,她已经跪在这半个小时了,咳咳,好吧,是发呆半个小时了,偏偏正主儿在帘子那边从头到尾都静悄悄的,中间只派个小太监过来询问一下,可查出什么症状了? 天知道不能看气色,听声音,只用这么一根破线她能查出什么?苏傲雪挑了挑眉毛,难道说…这座寝宫挺奢华的?还是这根金线含金量十足挺贵的吧?啧啧,如果真这么说估计下一秒她就会被拖出去,然后就是白发狗送黑发人了 这时之前那位太监又过来了,过来就过来吧,你眉毛抖个什么劲儿啊,可惜了一张怪好看的小脸,哟,还暗中翻白眼,我这新新世纪新新女性的新新小暴脾气…苏傲雪开始幻想把他按地上暴踹。 可是转过来一想也对,谁让自己这么闷不吭声的拽着线跪了半天,连个屁也不放确实挺可疑的,唉… “苏太首,殿下让问可查出什么了?”yin阳怪气的语调。 “是的,公公,”苏傲雪也知道拖不下去了,索性示意他收了金线,不急不慢的回道,“殿下只是劳累过度,并没有大碍,本官开个方子休养两天就好了,至于以后嘛,咳咳,”说到这里,她斜眼偷偷瞄瞄那太监,见他没有多大的反映,又故作正经的弹了弹袖子,紧跟着压低了声音,一脸yin晦的提示道,“应当多多注意才是。” 反正死活她是查不出来什么,干脆就往这方面引,男人嘛只要有权有钱有美女,多多少少都有这些毛病,而且这位又是个殿下,妃子自然不会少,所以就目前自己一问三不知的状态来说,蒙这方面应该是最中肯也是最安全的。 哎?这么想想,保不准他还真是这方面的毛病,否则之前干嘛鬼鬼祟祟,现在又拉个帘子不敢出来见人的? 那太监也是个极聪明的,苏傲雪说前半句的时候他还有点不明白,直到看见她故作神秘的小样,他才迅速反映过来,冷汗瞬间就下来了,想要愤怒的嗷嗷一嗓子,可惜由于太震撼了,所以导致一口气提到嗓子眼里上上不去,下下不来,憋得脸色惨白,只能用一只手死命的捂着xiong口,另一只则卷成不规则的兰花状指着苏傲雪,小身板颤抖如风中树叶。 “嗯?公公你这是怎么了?”苏傲雪正在心里偷偷腹诽,一抬脸发现了他的异状,不由诧异,瞧那小身板抖得,“公公你想跟本官说什么?别着急,慢慢来。” “你、你我”你竟敢胡说!我要诛你九族!小太监急的干瞪眼 “你?我?”苏傲雪细细咀嚼这个两字的意思,然后一挑秀眉,明白了其中的缘故,遂用袖子遮住半张脸,探过身去悄悄道,“公公请放心,身为医者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本官省得,自然不会让公公你难做。” 怪不得这么急,毕竟是这种病,再加上这位“公公”的真实身份,如果自己出去四处乱说,确实有够“他”麻烦的。 “放”放屁!气的要跳脚了。 “嗯,既然公公已放心,那本官就回去抓药了,”说着,苏傲雪向帘子那边行了一礼,“殿下身体不适,微臣不敢多有打扰,这就告退,待药熬好再亲自送来。”请退完,她转身就想离去。 “哪里走!”公公见他要走,终于完整的吼出一句,并且扑了过去。 呃?这句怎么有点孙悟空的味道,苏傲雪听了还在感慨,下一秒就被扑倒在地,被人骑在了身上! 这是什么情况?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孙悟空三打白骨精?苏傲雪傻眼。 帘子那边,千艳浓早已收起慵懒的姿态,一双丹凤眼难得的浮上了笑意,直到看到苏傲雪被扑到在地上,这才轻轻掀起帘子,移步走了出来。 “瑶华,你在干什么?” 第七章 第一天颜,千艳浓 苏傲雪趴在地上还在愣神,突然闻到一阵独特的清香,接着头顶响起一道极为好听的声音,她不禁惯性的抬起头,然后视线就定格不动了。 这是一个相当年轻的男子,眉如远山,眼若含莲。 只见他高挑的身架上松松的披着一件墨锦长袍,领口若隐若现处,锁骨线条清晰优美,两袖宽大,分别各绣着一朵朱红色的牡丹,花瓣外还镶着金边,足以可见这件衣服的华丽。这几种颜色若是用在别人身上必定会显得俗不可耐,但是穿在他的身上竟是显得份外合适,腰间收紧处只用一根金丝带轻轻系着,却并不显放荡,反而有一种说出来的韵味与气质。 此刻他正稍稍弯腰看着自己,一头乌发顺势倾泻而下,更衬得他皮肤皙白透明,高挺的鼻子上是一双笑意盈盈的丹凤眼,朱唇红润,不笑自弯。 明明是一张比女子还要精致十倍的脸却奇异的并没显得yin柔,而是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舒畅感。 仿佛有阳光从用檀木雕刻而成的花窗里,斑斑驳驳的洒进来,落在苏傲雪的眼睛里,让她不由的微微眯起双眼。 苏傲雪一眼就认出了他袖子上的朱色牡丹,心里一动,原来那日的人竟然是他,冠盖满京华的第三殿下,千艳浓。 苏傲雪第一次听说此人的时候,还为此名字无语了半天,一个大男人怎么取个如此女气的名字?可是今天看见真人,她才发现,这个名字竟是如此的贴切。 乌发凤眼、唇若涂丹、肤比凝脂,他的周身都充斥着一派亮丽华贵的气息却偏偏有着谪仙般清雅的气质与神态,果真应了那句话,艳到浓时转为淡呐,确是当得起南风国第一天颜的名头! 苏傲雪只觉得有一股春风扑面而来,她想起了武林外传里,李大嘴看到蕙兰时的那首歌:自从在同福客栈见了你,就象那春风吹进心窝里,我要轻轻的告诉你 呃,竟然春心荡漾了。 苏傲雪不好意思的拉回思绪,正好听见身上那位主在叫嚣,“皇兄!这个宵小之辈刚刚口出狂言,竟敢羞辱于你,岂能让他这么轻易离去?待我告诉父皇,诛他九族!” 皇兄?苏傲雪美目微眨,哟,原来是位公主。其实自己早在第一眼看见她时就已经发现她是女儿身了,毕竟没有喉结的公公她见过一大把,但是没有喉结又穿着耳洞的公公呵呵。 原本她还以为这是那位殿下的宠妃,故意穿成这样闺房情趣嘛,所以她才推测那位主估计是个绮丽无限的主,也才有了后来的呃“多多注意”。 不曾想,原来这个假公公竟然是个公主那自己刚刚算不算在调戏皇帝老儿的金枝玉叶? 苏傲雪十分矫情的锤了锤暗沉色的地毯这下糗大了。 “瑶华,起来,不得无礼。”清润疏离的嗓音,千艳浓已经站起了身子。 “我不要!皇兄,这件事必须告与父皇,不能轻易了事,否则我皇族颜面何存?!”某喷火龙仍旧火焰高涨。 “哦?”千艳浓拉长尾音,双手轻轻拢于袖中,向一旁的紫檀镶金软榻抬步走去,同时漫不经心的反问道,“告诉父皇什么?是我堂堂南风国十三公主为何会变成内侍公公的事?还是她不顾男女有别扑在朝廷官员身上的事?” 说到这里他已经懒懒倚到榻上,单手随意撑着头,宽大的锦袖滑落至肘,露出他修长有力的手臂,一头墨发顺着衣领处滑下,在xiong前流淌成一汪清泉,一双丹凤眼微微下瞌,浓密整齐的睫毛下隐隐有眸光潋滟流动,更衬得他容颜似玉。他调好个舒服的姿势,才闲闲的丢下最后一句,“我倒是不介意多一个医术了得皇妹夫。” “什么!?呸呸,我可不要这弱不禁风的病**当我的驸马!”喷火龙瞬间变身为小鸟,噌的从苏傲雪身上起来,飞奔到千艳浓的身旁,抓着他的袖子撒娇道,“好皇兄,你一定会为瑶华保密的,对不对?从小到大皇兄最疼的就是瑶华了,而且人家之所以穿成这样还不是为了来看皇兄你,你也知道父皇他刚刚关了人家的禁闭,现在正在气头上,如果再让他知道我偷跑出来皇兄~~”说到最后,干脆用她的鸟头用力的在她的皇兄xiong前蹭了蹭。 苏傲雪对她的变脸功力倏然起敬。 “下不为例。”千艳浓明显被蹭的心情良好,宠溺的捏了捏千瑶华的鼻子,然后看向一直闷闷立于一旁的苏傲雪,“吾妹顽劣,让苏太首见笑了。” “哪里哪里,瑶华公主金姿玉颜,能与微臣玩笑,是微臣的荣幸。”苏傲雪赶紧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表示不预计较。 虚伪,懦弱,无能!千瑶华在心里偷骂。 “如此,本殿就放心了。”千艳浓从软塌上起身,重新走回帘子后面,“那不耽误苏太首时间了,瑶华,你也一起回去吧,另外,”他顿了顿,“你们从后面的御花园那边绕道走,瑶华,今天的事,不许告诉别人,尤其是父皇。”说完,帘子那边便安静无声了。 “是,皇兄。”千瑶华不满的对着苏傲雪撇撇嘴,原本听说了十六皇弟的事,还以为这是个多么厉害的神医,让自己这么巴巴的跑过来告诉三皇兄,以为总算可以治好他身上的恶疾了,谁知道竟是个满嘴胡话的神棍!三皇兄肯定是生气了,才会赶自己走,哼本公主绝对不能绕了这个神棍。 “微臣告退。”苏傲雪完全不知道身旁的千瑶华在想着什么,她只是有些郁闷,为什么要绕道离开啊?连之前传自己过来的时候,也是让背着所有人从后花园绕过来的,奇怪,自己有这么见光死吗? 回到饮安殿,天已傍晚,刚推开卧室门,迎面突然闪电般扑来一团异物,苏傲雪脑子出现一秒空白,身子条件反射向旁轻飘飘一晃,同时右手变掌为爪,只一瞬就把那东西又甩了回去。 待她反映过来,正好看见秦晓天被七荤八素的摔在床上。 “哎哟,哎哟…”秦晓天被摔得天晕地转,哼唧了半天才反映过来发生了什么,他心有余悸了一会,立马叫嚣着爬起来,冲着苏傲雪嚷嚷,“你这个疯女人!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你竟然就想要我的命?好,好啊!果然最毒妇人心,苏傲雪!我告诉你,别以为你是女人我就让着你!是你逼我动手的,来来来!有本事咱们,” 他一边吼一边在床上又是磨爪又是呲牙,随时准备再扑过去让她尝尝厉害,结果呼呼了半天发现自己的愤怒根本没被到重视,不禁气的跳脚,“喂,苏傲雪!你在发什么呆!我在跟你讲话,你听见没有?气死我了!” 苏傲雪仍旧沉默,她一脸奇怪的盯着自己的右手,很是仔细的看了一会后,才呆呆的抬起脸,说道,“奇怪,我并没有吃菠菜啊还是说,我难道是传说中的高手?” 第八章 爱犬 “什么菠菜?这次你别想再转移我注意力,”秦晓天被她突然一句话搞的有点迷茫,以为她又老技重施想打浑混过去,下一秒才转过弯来,怒哼,“你这个可恶的女人,动画片看多了,竟然用这种烂借口来敷衍我?就你那小身板还敢幻想自己是高手?你不过是恰好蒙中的抓到了我!气死我了!你知不知道你差点要了我的命,不仅不道歉,现在还有心思在跟我开玩笑?!” 说的也是,哪会有那么多的高手?只怪自己武侠小说看的太多了,唉。苏傲雪这才反应过来,不在纠结这个问题,她赶紧推上房门,急步走到床边,关切的问道,“晓天,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有没有怎样?” “哼,现在知道担心我了,我才不稀罕!”秦晓天重重一哼,溜溜的跑到床里侧,挨墙趴下,赌气的把脑袋一转,不理会苏傲雪的关心。 呃,苏傲雪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跟着脱鞋爬到床上,轻手轻脚的坐到秦晓天身旁,“好啦,你男子汉大丈夫,就不要跟我这个小女子计较了好不好?” “哼!”秦晓天哼的声音更大了,声音闷闷的,“你还会管我计较不计较?巴不得我死了才好,这样你就没拖累了。” 苏傲雪知道表现的机会来了,于是眉毛一挑,拔高了音调,“谁说你是拖累了?我不许你有这种奇怪的想法!而且你忘啦?是谁昨天在我洗澡的时候帮忙守在院子里,才让我躲过一灾,捡回一条命的?” 其实平时,苏傲雪每次洗澡前都会很仔细的检查一下门窗,但是昨天不知道怎的就忘记了拴门,偏偏那个点上,监管事八归有事来找自己,幸好在院门口溜达的秦晓天快速跑回来通知了自己,才避免了被识破真身的危险。 “我也只是想告诉你一声让你快点洗,碰巧赶上而已。”秦晓天仍旧不回头,也不起来,他想起当时自己拍门时差点把门拍开,就尴尬的要命,嘴里恨恨的嘟嚷着,“你下次能不能不这么粗心!” “是是是,百密也有一疏嘛,所以说多亏有你,你就是我的福星,谁敢说你是拖累,我跟谁急!”苏傲雪赶紧端正态度,接着她难得美目一转,献媚道,“要不这样,我一会就去厨房要一份红烧排骨当作给你赔罪,好不好?” 红烧排骨?秦晓天听了耳朵一动。 “唔,光要个排骨怎么够你吃,或者再来个凉拌**丝?”苏傲雪摸着下巴,自言自语,假装在思考。 “还有酱汁猪蹄!”于是秦晓天悲催的又被转移注意力了,他一个蹦达坐起来,用爪子抹抹嘴,两眼发光的看着苏傲雪。 “成交!”苏傲雪爽快答应,眉眼弯弯的看着他,“现在不生我的气了吧?” “切,”秦晓天一个飞跃跳下床,精神抖擞的来回走几步,“我可是男子汉纯爷们!能嫩小气?” 监管事八归知道苏傲雪去厨房要了这些东西,赶紧不辞辛苦的亲自给端了过来,“太首,这是厨房刚刚做出来的,杂家赶紧就给您送来了。” 苏傲雪不清楚为什么每次他都要用这种腔调来喊自己,总让她联想起以前看战争片时汉奸嘴里的那句经典名句——太君! 她不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回一句“哟~西哟~西”是不是更能应景,但她及时打住了这种恶作剧念头,转而一脸正经的上前拍了拍八归的肩旁,说了句更经典的,“你辛苦了!” 砰! 她听见内间传来一声闷响。 “什么声音?!”八归立马拉起警戒,左右护法的窜动在苏傲雪身前。 “呃,应该是东西掉了吧。”苏傲雪移步走到里面,正巧看见秦晓天正卧在地上揉着自己的脑袋,不禁了然一笑,用唇形无声问他,“怎么那么不小心?” 还不是怪你。秦晓天埋怨的瞪她一眼,谁让她刚刚那句话太有震撼效果了,直接把自己从床上震了下来。 等苏傲雪从里面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包袱,“幸好这东西掉了下来,不然我又该忘记给你了,现在刚好,拿着吧。”说着,她向前一送,递到八归面前。 “太首,这个…” “给你的呀。”苏傲雪打断他的话。 “给…给杂家的?”八归停住窜动的身影,有些不相信的问。 “自然,听说你每到下雨天便腰酸背痛,这是我自制的按摩锤,你试试,很好用的。”苏傲雪鼓励的看着他。 八归手指有些颤抖的伸向眼前的包袱,在即将碰住边沿的时候又受惊般的缩回来,扑通一声跪到在地上,“太首…杂家啊不,小的惭愧啊小的以前那样对太首,难得太首不计较,现在还为了小的如此费心,小的…小的该死,小的该死”说着,就要叩首,作为奴才,担心受怕惯了,所以情绪一激动就喜欢把小人该死这句话挂在嘴边。 这大概是所有身为奴才的通病吧。 苏傲雪早在他头还没挨住地的时候,就一把把他扶了起来,轻轻呵斥,“什么死不死的,让你拿着你就拿着,怎么?难道身为上司,偶尔体恤一下下属就这么可怕?” “嗯?”八归老眼汪汪的抬头看着苏傲雪,不懂她在讲什么。 “那个,我的意思是,”苏傲雪摸摸鼻子,自知失言,赶紧转移话题,“太首我说一是一,说二是二,既然是给你的东西,你就安心的拿着,不然我可生气了啊。” 果然,她一说要生气,八归就赶紧伸手接过包袱,艾艾的道,“那小的,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还有这个‘小的’,”苏傲雪不赞同的挑眉,“我听着不太习惯,‘杂家’不是挺好的吗?你也不用妄自菲薄的改口,以后安安心心的该怎么说还怎么说就是了。” “哎,小杂家明白了。”然后又是一番千恩万谢后,才磕磕绊绊的走了。 等他走后,秦晓天立马从内间窜了出来,扑到桌子上,叼起一块猪蹄就啃了起来,边啃边埋怨,“怎么那么啰嗦,东西都凉了。” 苏傲雪也坐下,给他和自己倒了两杯茶,“谁让你要掉下来,再说那个东西原本就是要给他的,趁现在给也正好。” “你又在演哪一处?他那样四面倒的人你还用巴结?唔唔,好吃。” “我不过是碰巧听说了他的病,然后又碰巧有点时间,就给他做了那个东西,其实他也不容易的,将心比心吧。”苏傲雪轻轻的抿了一口茶。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随着一声娇喝,屋门被砰的一声踹开! 呃?? 苏傲雪与秦晓天同时抬眼看去,只见一个娇小的身影逆光站在门口,两手叉腰,威风凛凛。 虽然看不清脸,但只听声音苏傲雪也猜到了是谁,她不禁用手按按眉角,怎么把这个瘟神请来了。 “大姐,门没有拴,你不会推开?非要踹,这一脚下去,赶紧让我看看坏了没有。”苏傲雪一脸肉疼的走到门边,开始检查,忙碌的她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用词,反而是秦晓天听了一口口水被呛到喉咙里,哼哧哼哧的憋得难受。 幸而千瑶华完全没有注意到苏傲雪对自己的称呼,她的注意力全被苏傲雪的动作引走了,她见她没被自己威严的的出场吓到,反而上来逮住一张门乱摸,不禁气岔,所以蹬蹬蹬跑到桌子旁,玉手啪的一怕,声色严厉的说,“你还是担心你这条命吧!另一个人呢?让他出来,我已经发现你们的yin谋了!” 苏傲雪满脸黑线,为她这句华丽的超前用句拜倒。 她在考虑现在是应该很配合的蹲下抱头,还是不管不顾直接把眼前这个明显活动力十足的活宝扔出去了事。 “怎么,现在知道害怕了?”千瑶华见她终于重视到自己的存在,以为她心虚了,不禁得意的斜眼睨视她,头抬的更高了。 “微臣不知道公主的意思,什么另一个人?这屋子除了公主就是下官,没有其他人。”苏傲雪赶紧给想要暴怒的秦晓天使眼色,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想挑语病。 “还想狡辩!刚刚我明明听到有两个人在讲话,说什么巴结、东西的,肯定是在打坏主意,”千瑶华目光如炬的用眼睛在屋子里来回扫射,最后看向手边的两个茶杯,“这就是证据!说,你一个人怎么可能用两个茶杯?哈,现在你无话可说了吧?!” 这个,苏傲雪有些头大,同时在心里暗暗庆幸,看来这公主应该是刚刚过来,所以就听见这几个字,那就情况就不算太坏,否则要是被她偷偷看见自己在与狗狗对话,呃后果可想而知。 她装出一派气定神闲的走回桌旁坐下,“自然是给公主你准备的,难道真的以为微臣不知道公主你在外面吗?” “哼,笑话!”千瑶华对于她的说法嗤之一笑,想糊弄她?省省吧。 不理会她的嘲讽,苏傲雪素手指向桌上的两只茶杯,再接再厉的糊弄道,“公主先不要急,请你仔细观察这两只茶杯,有没有什么异常?很明显,一只是只剩一半的,而另一只却是满满的,公主想一想如果这屋子之前真的有两个人,那为何只有一杯是喝过的,另一杯却完好如初呢?另外就算微臣不知道有人在外面,那当公主突然把门踹开时,如果真的有人他也根本没有时间立即躲起来对不对,可是现在你看,这里除了微臣确是没有别人了,正所谓抓奸抓双,所以微臣以为,在公主没有确实的证据前还是不要一口咬定的好。当然,如果公主还是不信,大可以进去搜一搜,反正微臣是不怕的。”苏傲雪说完看着千瑶华,静等她的行动。 千瑶华看看茶杯确实如这病**所言,加上听了他后来的话,觉得有些道理,所以声音明显开始有些慌乱,不如之前的份量足,“可我要进去搜那人趁我不注意跑了怎么办,我,我才没那么傻那我明明听到有两个声音,你怎么说。” “这个嘛,想来公主误会了,微臣素来有自言自语的习惯,加上这两天偶感风寒,咳咳,所以声音偶尔会变得沙哑也不足为奇,加上公主站在屋外,又隔着一道门,难道公主就可以这么肯定你没有听错吗?”苏傲雪说着故作咳嗽了两声,并特意把声音调粗了几倍。 “这、这个,”千瑶华被苏傲雪这么来回的一糊弄,立场也变得有些不坚定起来,毕竟就算她身份再金贵,也不过只是一个刚满十几岁的小姑娘而已,思维本就简单,再加上平日里众人捧着,谁会敢像苏傲雪这样,条例分析的跟自己打辩?而且似乎还句句都很有道理的样子,让她一时有点蒙,但她还是咬牙坚持,“别的不说,你怎么可能知道我在外面?” “这个嘛,自然是它的功劳。”苏傲雪宠溺的指一指仍然趴在桌上的秦晓天,“这是下官的爱犬,耳朵极为聪灵,别说公主你在门外,其实早在你刚进院子的时候它就已经告诉我了,也正是因为这样,下官才把公主的茶早早给预备着了。” 说来说去又把之前的谎给圆住了,一旁一直在听的秦晓天此刻终于明白为何平时说不过苏傲雪了,这位睁眼说瞎话的功力实在是高!而且他了解她又在使用老手段,想要转移眼前这个傻丫头的注意了,于是摆好了狗狗界最萌的表情等待着。 “是谁!竟然敢坏本公主”千瑶华嘴里恨恨着,顺着苏傲雪的视线瞪过去,这时才发现了趴在自己手边的小东西,不禁一瞬间被击倒,她睁大了眼睛新奇道,“哇,这是什么东西,好可爱!” 呃,不是刚刚说过了么,是犬,跟这活宝说话真浪费口舌,苏傲雪有些郁闷。 不过紧接着她一愣,不会吧,难道目前的这个社会,人类还不知道犬为何物?唔,有这个可能,记得之前的那个迷你猪,也是被他们称之为兽。 想到这里,苏傲雪一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什么是犬,不过幸好千瑶华已经不关心所谓秦晓天的品种问题了。 “爱犬是它的名字吗?好奇怪的名字。”千瑶华又想靠近,又本能的害怕着不敢靠近,偏偏这小东西此刻唔唔着摇着尾巴,实在可爱的要命,于是她内心挣扎的厉害,最后干脆求助的看向苏傲雪,两眼期盼的问,“我可以摸摸它吗?” 此刻千瑶华的样子同自己那个世界里,渴望与狗狗亲近的普通小女孩的模样如出一辙,看的苏傲雪感慨万千,看来,人类与狗狗的之间缘分还真是潜注定的啊。 “当然可以,它很乖,不会咬人的。”苏傲雪笑着说。 那可不一定,秦晓天在心里翻白眼。 千瑶华几经呼吸,终于下定决心,小心翼翼的把手覆在秦晓天的背上,轻轻一摸…见秦晓天没反映…然后再一摸…见秦晓天还是没反映,于是越摸越快,从脖子到脑袋,从脑袋到尾巴,兴奋的无法言语,早已把之前还在执着的问题忘到九霄云外了。 苏傲雪深深松一口,幸好,幸好把这位小祖宗的注意力转移了。 “苏太首,我很满意爱犬,从今以后它就跟我了!”千瑶华越看越喜欢,最后直接开口决定道,根本不问苏傲雪的意见,因为从小到大不论她看上什么,都是直接开口,没有人会也不敢拒绝自己,所以在她的观念里,她觉得她喜欢爱犬,那爱犬以后就是自己的了,这没有什么不妥,简直是理所当然。 什么?! 苏傲雪与秦晓天听了俱是一惊。 第九章 魏紫宫里的密室 苏傲雪的心刚刚放下,现在又被猛地提起,她不禁有些无语问青天,这丫头真够折磨人的。 原本还在千瑶华的抚摸下颇为有些享受的连秦晓天,此刻立马瞪大了双眼,唰的一下扫向苏傲雪,意思在说,你敢同意试试! 明白,不过一会你得配合我。苏傲雪用唇语回应他。 斟酌了一下,苏傲雪低头拱手说道,“公主,这个微臣恐怕不能同意。” “不同意?”千瑶华手指微顿,有些愣愣的抬脸看向苏傲雪,不敢相信竟然会有人敢拒绝自己。 “公主恕罪,并不是微臣不舍,只是…唉,怎么说呢,”苏傲雪一脸情非得已的解释着,“微臣自前不久把它救下来后就发现,这东西因为太过灵性所以身体天性有些不足,也就是俗称的身子骨有些弱,平时是不能与人相处的,微臣原本要把它送回山里,偏巧后来惊奇的发现它竟能与微臣身上的气息相契合,所以才又舍不得给留了下来,如果让公主带走,微臣担心它一下子远离微臣身边…” “这有什么,我又不是那些凡尘俗子,更何况连你都能镇住它,我可是堂堂南风国的金枝玉叶,岂会镇不住它?”千瑶华一听是这个原因,立马一挥手打断她笑的信心十足。 “唉,既然如此,也只有试一试了。”苏傲雪勉强表示接受,同时给秦晓天暗中使眼色。 于是千瑶华喜滋滋的抱着秦晓天走了。 苏傲雪目送她离去后,安静的坐回桌子开始品茶。 心里刚数了不到几十下,就见千瑶华抱着秦晓天惊慌失措的又跑了回来,还没到门口就嚷嚷了起来,“完了完了!病**!快看看爱犬它这怎么了?是不是要死了?” 苏傲雪一口清茶差点喷出来,她什么时候改名字了? “公主不要急,快让微臣看看。”苏傲雪配合着,状似吃惊的站起来探过身子,只见秦晓天两眼翻白,浑身抽蓄的卧在千瑶华怀里,不由叹道,“唉,微臣刚刚说什么来着,他是不能离微臣太远的,果然你看这不就犯病了么,所以之前微臣才不同意….” 千瑶华哪有心情听她絮叨,急声打断她,“先别说那些,病**你快救救爱犬啊。” 噗哧,秦晓天抽蓄的更厉害了。 苏傲雪当然知道他为何如此,她沉吟了一下,慢吞吞的开口,“公主,微臣不叫病**。” “哎呀!你这病,好好好,太首,苏太首好了吧?你快别磨叽了,我都快急死了!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穷讲究这些。”千瑶华恨铁不成钢的呛她。 苏傲雪这才满意的抱过秦晓天,抬步向一旁的屏风走过去,边走边叹,“公主放心好了,爱犬它毕竟刚刚回到微臣身边,只需让它休息一会就好了。” 唔唔,谁知这时秦晓天突然在她怀里剧烈挣扎起来。 “哎呀,你看它怎么好像更严重了!你确定真的不用再做其它治疗了吗?”千瑶华在一旁看到后,担忧的惊呼,她的满心满眼都已经都被这个可爱的小东西占据了,绝对不能让它有丝毫不妥。 “这个,”苏傲雪停住脚步,低下头有些暴忍的看着怀里不断勾头想要望向桌子那边的秦晓天,深吸了一口气才一字一句的说道,“是微臣忘了,爱犬每次犯病都极为消耗体力,得让他吃饱了才能更好的恢复。”她说完转身走到桌子旁,拿起一只猪蹄塞进嗷嗷待哺的秦晓天的嘴里,果然,秦晓天瞬间安静了下来。 屏风后面,是一张被静静摆放着袖珍小床,苏傲雪小心的把秦晓天放进这张小床里。这床还是在当初在秦晓天强烈的抗议下才专门找人给它做的,苏傲雪原本的意思就给他铺个铺子就行了。 “咦,竟然还睡卧榻,爱犬果然灵性,怪不得本公主喜欢呢。”千瑶华新奇的趴在小床的边沿上看着秦晓天,满足的感叹。 “公主,”苏傲雪轻轻唤她,示意道,“要静养。” “哦哦知道了。”千瑶华难得配合的赶紧站起来,轻手轻脚的跟着苏傲雪绕过屏风走了出来,她用心吩咐道,“既然爱犬需要静养,那本公主先走了,你可一定要照顾好它啊,本公主会尽快再溜出来看它的。” 还要再来?苏傲雪无语的点点头,拱手道,“微臣恭送公主。” 目送她走出院子后,苏傲雪才折身关上了房门,回头一眼看到秦晓天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窜出来趴到桌子继续风卷残云了,她叹了口气道,“看来以后日子不得太平了,你有没有考虑干脆从了她算了?” 咯噔,秦晓天噎住了。 深夜,宫里寂静的有些沉重。颜秀殿的密室里。 “查的怎么样了?”一道细细的嗓音响起,问这句话的人身影掩藏在密室的yin影内,看不大清长相。 “颜娘办事不利,暂时还没有查出那个苏子香的底细”颜妃此刻正脸色苍白的跪在地上,一滴冷汗顺着她的脸颊缓缓滑下。 那人听了,细细的声音有些迟疑,“怎么会你的人连一丁点也没查到吗?” 颜娘想了想,小心翼翼的开口,“颜娘也觉得奇怪,此人的背景竟然会像白纸一样干干净净,仿佛是凭空里蹦出来的不过颜娘的人查过,可以确定,此人除了身份有些奇怪,他的背后绝对没有任何暗力的支持,关系网可以说是和他的背景一样,干干净净” “没有关系网吗?只要你查的确定,那么这件事对于我们来说是个好事,不过,我还是觉得此人没有那么简单,”yin影里的人顿了顿,才接着说道,“你先起来吧,关于墨儿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是!”颜妃心里松了口气,垂首站起身来,“查出来了,果然是皇后那恶妇在背后做的手脚,是她暗地里买通了西雨国的使者在粉兽身上做了手脚,好狠辣的手段,连皇帝那老头也不管不顾了,应该是被逼急了,不过颜娘事后也没让那恶妇如意。”说道最后,嘴边带着一抹狠绝的笑意。 那人没有表态,只是冷眼的看着她的表情,等她说完后才提醒道,“动作不要太大了,虽然主上暗允你和那恶妇斗,但若出了差错,坏了主上的大事” 颜妃听了立即收敛了笑意,“谢阁老提点,颜娘知道错了,今后定会小心行事。” “嗯,”被成为阁老的人见状满意的点了点头,“那个使者呢?你有没有去查?最好能活生逮住” 颜妃叹了一口气,“可惜,在回国的途中也因为染了此种病死了,颜娘怀疑与皇后也脱不了关系,杀人灭口,是那恶妇常用的手段。” 密室里一阵沉默,最后,那阁老才遗憾的说道,“可惜了,又晚了一步哼,那个恶妇,迟早有一天,要让她”他没有再说下去,只是背过身去,对颜妃挥了挥手,“你下去吧,关于那个苏子香,再多派一些人去查一查,不得松懈,如果真的确定好他背后没有任何关系的话,不用管他的身份,立即执行主上的计划不过,”他想了想,一字一句的认真叮嘱道,“必须是在你万分确定的情况下才可以,关于这个苏子香的忠心度,你也要提防,最好能尽早彻底的收服她才算妥当,不要以为她向你低一次头就算拉拢住了,记住我的话,那个人,绝对不简单,你千万不要大意了。” “颜娘明白,绝对不会让主上失望的阁老没有别的交代,颜娘就先告退了。”颜妃低头行了一礼,才慢慢的退出了密室。 等到颜妃的身影消失在密室的前门之外,站在yin影里的阁老才伸手按动了身边的机关,只见密室的内侧,缓缓的开启了另一道密门,门外是一条长长窄窄,甚为yin暗的通道,他整了整衣袖,才徐徐的踏出密门,在通道里渐渐走远了。 苏子香的记忆?梦篇(二):竹楼。 苏傲雪知道自己又在做梦了,只是这次她是在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参与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蔚蓝的天空下,一阵行云流水般,清脆玲珑的筝声隐隐绰绰的穿过层层深绿浅碧,由里至外的传了出来。 竹林外的少女眉眼带笑的寻着筝声走进了竹林,踱步许久才看到一座简雅清幽的小竹楼,远远的便望见二楼临窗处,一片白衣雪袖下,一双修长干净的手指正在琴弦上不断飞舞着。 行到楼下,少女心里一动,俯首捡起一粒石子在手里掂了掂,随即一个转腕,石子便如一道闪电向着二楼的窗户射去。 原本叮咚的筝声嘎然而止,窗内那片繁层覆叠的雪袖突然轻飘飘打了旋转,如一朵翻飞的白芙蓉,等到袖面柔柔落下时,只剩下一只宽净的手掌,手心里静静躺着的正是刚刚那只飞上来的石子。 “第一百零一颗,子香,你又输了。”一道男子特有的清冷嗓音跟着轻轻响起。 少女没有否认,她只是早知如此的挑挑秀眉,“江湖谁人不知落雁公子不但脸长的绝代,武功更是高深莫测,我一个小女子自是比不过,输了有什么稀奇?” 男子没有说话,只是一个挥袖准备继续抚琴。 少女受不了的咂嘴,“我说雁少,你能不能歇一会暂时扔掉那把破琴,天天叮叮咚咚的难道还能弹出个花儿来?” 男子手指一僵,解释着开口,“这把是月璧,不是破琴。” “啧,”少女无所谓的双手抱xiong,斜依着身边的绿竹,“放心吧,照你这种弹法,迟早有破的一天,又不是金子做的。” 男子手指又是一僵,继续轻声解释,“我不是在弹棉花。”想了想又补充道,“月璧,价值连城,比金子贵。” “比金子还贵?”少女微微张大了双眼,下一刻又恢复常态,“你就吹吧,一块烂木头而已,也就是名字起的好听点,但还是改变不了它是木头的事实,嘁,就你天天稀罕着当个宝。” 男子知道继续讨论下去也没有意义了,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把琴收了起来。 “瞧,就知道你又该收琴了,反正别人不能说一点你的爱琴不好。”少女一副受不了的样子,话题一转,提议道,“今个天气挺好,要不要我带你出去溜溜?” 男子轻声拒绝,声音闷闷的,“不想。” “好了别闹别扭啦,今天外面摆集,可热闹了,我刚去尝过一家卖酥米糕的,超好吃,你不想去尝尝?”少女不放弃,接着诱惑。 “那是女人吃的东西。”可惜男子不买账,继续拒绝。 “那还有一家卖竹青酒的,是男人吃的玩意。” “我不喝酒。” “还有舞大龙的。” “不喜欢看。” 结果任是少女说破了嘴皮,男子依旧不为所动,于是她恼了。 一把拽掉头顶的竹叶,摔在地上,“瞧你的样子,不过是说了几句那把破琴,你就很跟我撒娇上了,爱去不去我自己去,走了!” 少女转身就要往外走,这时从窗里露出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眸,迟疑着叫住了她,“等一下。” “干嘛?”少女双手环xiong,不耐烦的转过脸。 “那家的酥米糕真的好吃?”小心翼翼的问。 “那当然,我说过的话哪回不真?”不屑的高抬起下巴。 “还有竹青酒?” “十里飘香!” “还有舞大龙的” 这次不等他问完,少女就打断了他的话,“你唠唠叨叨的有完没完?去,就下来,不去就继续一个人卧着,我还急着去看舞大龙了,几十米的队伍,听说可壮观了!你到底去不去?给句痛快话。” “我去。”话音刚落,男子的身影就慌忙出现在门口。 画面到这里嘎然而止。苏傲雪慢慢睁开双眼,静静的盯着帐顶,无奈叹息,又是这样,那男子一准备露脸,自己就掐点掐时的醒了,哎 第十章 这下误会大了 这时,外间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拍门声,“太首,太首!出事了,您快醒醒!太首” 能用这种语调喊自己的只有八归。苏傲雪一个起身坐起来,一边拿起挂在床边的衣服,一边扬声回答,“知道了,这就起来。” 她蹬上软靴,手指快速扭好官袍上的扣子,抓起梳理台上的墨簪,向外间走去,一抬眼看见秦晓天正一脸朦胧的站在屏风旁,“发生什么事了?”秦晓天揉了揉眼睛,沙哑着轻声问。 “没事,估计谁又病了,接着睡吧。”苏傲雪安抚的拍拍他的脑袋,轻轻回答。关于她这两天做的奇怪的梦苏傲雪并没有同他讲,包括对“苏子香”真正身份的怀疑也没让他知道,就是怕他整天整夜的瞎担心,毕竟秦晓天以前提心吊胆孤独了两年,现在虽然找到了自己但是还暂时没能从当时的yin影里脱离出来,所以导致因为缺乏安全感而神经变得极度敏感。 “哦。”秦晓天听后虽然仍有些担心但也知道这种时候不宜多问,只能扭头又钻进了屏风后面,不过他早已经没了睡意,只是静静的趴在床上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屏风外苏傲雪微微一笑,把墨簪放在嘴里轻轻咬住,双手在脑后简单几下挽起一个官髻,固定好,这才打开房门望向站在门外的八归不解的问,“发生了什么事?让公公这么慌张的把本官叫醒。” 正如热锅上蚂蚁般在门台上团团转的八归,看见房门被打开,赶紧擦擦头上的热汗,走到苏傲雪身前噼里啪啦的就是一连串,“大人可算醒了,七皇子突然发病凶的厉害,皇后担心的不行,派来传唤的公公在前厅已经等急了,太首赶紧过去吧。” 七皇子?皇后?苏傲雪抬头看看微见熹光的夜空,隐约听见前厅传来一片嘈杂声,估摸着自己可能是起的最晚的一个,她点点头,扭头向屋内走去,不急不慢的吩咐,“别急,我去拿官帽,你稍等等。” “哎哟,我的太首唷,都这个时候了还管它什么官帽不官帽,您赶紧随杂家走吧。” 此时八归哪里还顾得了身份,他见苏傲雪一副慢慢吞吞的样子,不由急的上前一把拉住她的袖子,转身就往院子外面拽去,一面拽一面嘴里叨叨,“太首千万莫怪杂家无礼,杂家也是为太首好,说句不该说的话,您这性子以后可得改改,要知道咱们做奴才的有时候迟到一星半点那可都是掉脑袋的事,唉,其实杂家急什么呢?这事按以前杂家只用传传话就凉快去了,分分秒都不用着急,只是自从上次太首给杂家做东西起,杂家就在心里说,以后太首大人的事就是杂家的事,无论大小巨细,都要替太首cāo心,保护好太首,杂家” 苏傲雪在后面被拖的脚步踉跄,还得听他母**护小**般的不停叨叨,不由无奈的笑着摇摇头,她看起来有那么弱,需要被人保护么?屋里已经有一个妈了,现在又多了一个爹,果然是人间处处温情在,和谐社会啊。 突然她拉回心神,嘴唇微启的看着已然快到他俩身前的巨石,扬声提醒,“哎哎,小心,假山。” “呃?”八归一个急刹脚步,两只小眼愣愣的盯着眼前的小山,回头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瞧杂家,光顾着埋头叨叨了,太首您没事吧?” 来到前厅,果然看到所有太常少府已然排好了长队,个个雄赳赳的,只等她来便可以出发了。 看到苏傲雪最后一个赶过来,南承恩扬起脸不屑的从鼻孔里哼了一声,“维旧派”几个更是咳嗽的咳嗽,跺脚的跺脚,充分用行动表示了他们的不满。 苏傲雪摸摸鼻子,走到队伍前方,低声对站在第一个的君东来问道,“东西都整理好了?” 君东来右肩上挂着药箱,俊冷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没有说话,只是点一点头算是回答了她的问题。 苏傲雪看的又是一阵纠然,她看着他站的挺直的身躯,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个看似凛然不可侵犯的男子,怎么会同八归他们混在一起的?看他平时对自己冷冰冰的样子,倒不像是攀媚之辈,可他不但果断的攀媚了,更是主动自请要做自己的跟班,可算是彻底伤透了南承恩那颗琉璃般斑驳脆弱的老心。 她不禁回想当初刚升为太首时,婉言谢绝了八归要给自己配上几个少府的想法,没想到第二天一早,就被这个君东来堵在了院门口。他用一双俊邃的眼睛静静的盯着苏傲雪,一字一句开口道,“让我在你身边做少府。” 苏傲雪不由头大,只得把对八归的一套说辞又给他徐徐讲了一遍。 可惜他认真听完后,并没有离去,只是更安静的盯着自己,“我非做不可。” 苏傲雪无奈了,她想了会,既然躲不过,于是摊摊手,点头同意道,“那好吧。” 君东来眼里飞快闪过一丝诧异,难得有些迟疑的问,“你这么快就同意了?” 快么?苏傲雪纳闷的摸着下巴,“是你说非做不可的啊。” 君东来脸色一僵,声音冷了下来,“你在敷衍我。” 呃,被看出来了。苏傲雪不好意思的在心里搓搓手,随即她摆上一张诚恳万分的表情,认真道,“所谓爱才之心人皆有之,我也是看你在药学方面颇有天分才会这么快同意收你做徒弟的,你千万不要怀疑,再说了,难道我堂堂太首会是那种随意下决定的人吗?” 君东来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恢复了之前的面无表情转身离去。 呼,苏傲雪见终于打发走他,不由垮下肩膀松了口气,这时从她脚边响起一道凉凉的戏谑声,“你就是随意下决定的。”苏傲雪不满,刚想反驳过去,突然瞥见前方已经走远的君东来一个闪电转过头来,她想要转动的脖子硬生生僵住了,脸上连忙亮出标准的七颗牙,外加笑眯眯的摆摆手,顺便轻轻的,轻轻的抬起她的左脚,用脚后跟抵着秦晓天想往外探的脑袋,朝院门里不着痕迹的塞了塞。 “咳嗯!”一声巨咳打断了苏傲雪短暂的沉思,她抬眼望去站在远处正又是扶腰又是摸嗓子,忙的不亦乐乎的八归,才反映过来自己游神了,虽然只有几秒,但问题关键是,自己是盯着君东来的脸游神的。君东来倒是仍旧面无表情,似乎没有什么特殊反映,只不过她环顾一下个个沉默的盯着自己的太常少府们不由脸上微热,讪讪的一笑,“太早起来,还有点犯迷糊,呵呵、呵呵。” 太常少府们仍旧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继续保持沉默。 可是被皇后派来传唤的小公公愤怒了,原本他以为这个太首是在交代事情,就耐着性子等了几秒,现在听了他的话才知道原来他是在发呆!鼻孔不由倏的放大,原本就尖细的嗓子一下子拔的更高,“苏太首!杂家可没那闲工夫等您老儿醒神!再说就算是杂家等得,皇后也等不得!怎么,还不准备走是吧?” 苏傲雪暗暗叫糟,把这主忘了,看来自己真的不适合早起,思维总比平时要慢上半拍。 心里想着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太监,尤其还是皇后身边的,回去指不定要被他怎么编排。于是她赶紧转过身子,几个大步走到那个公公身前,一本正经的歉然道,“公公严重了,您就是给本官十条命本官也不敢让皇后娘娘等啊,刚才的事是本官一时犯糊放肆了,公公可千万别往心里去。”说着她就想行一礼,只是不巧踩住了官袍,身体一个踉跄竟向前面倒去,正好撞到斜眼仰鼻的公公身上。苏傲雪连忙借着他的手稳住了身子,立即向后退了一步,惊慌的问道,“公公你无恙吧?哎呀,本官今天是怎么了,怎么慌慌忙忙的” 那公公只感觉手里一凉,多了个沉甸甸的东西,心里立马透亮,他脸色稍霁,一挥手打断苏傲雪的道歉,“行了行了,别的不说了,赶紧走吧,再晚可就真兜着走了。”说完,率先回头踏出了大殿门槛,向外走去。 饮安殿的大队人马这才终于出发了。让苏傲雪哭笑不得的是,刚走出饮安殿不久,走在她前面的小公公突然转过头,用一副苦口婆心的口吻对自己低声道,“杂家也劝太首一句,虽然那种事在宫里也不新鲜,但在众人面前还是要克制点的好。”说着,意味深长的瞟了一眼紧随在后的君东来。 尽管他的声音很小,可苏傲雪还是明显感觉到身后君东来的脚步一僵,她顿时有种无力向青天的感慨,这下误会大了。 苏傲雪正待解释,这时一道细细的似曾相识的声音从前方转弯路口处传来,“福喜公公,您带着这些人急急忙忙的,是干嘛去呀?” 苏傲雪认出这个立在转弯处的身影,竟是颜妃之前派来传唤自己的那个小太监。 被叫做福喜的公公一抬手,示意身后的苏傲雪他们暂停下来,他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只是不自觉的把背挺得更直,斜着眼睛看着自己的这个老对手,yin阳怪气的说道,“哟,这不是春鹃公公嘛,真是稀奇了,这大半夜您丁不吭声的站在这里吓了咱们一大跳,幸亏杂家眼睛好使,不然还以为这是从哪爬出来的野鬼儿呢!怎么,您喊住杂家有事吗?不过杂家话可说明了,不是太紧要的事就免了吧,杂现在忙着呢可没那个闲功夫听。” 身后顿声响起一片窃窃私语声,苏傲雪这才知道,原来颜妃娘娘极为爱花,连她身边的太监宫女们也都是被以花的品种来做为名字。而眼前这个细细弱弱被称为春鹃的太监正是颜妃身边最为得脸的红主,怪不得当初面对自己敢那么傲,人家有资本嘛。苏傲雪在心里表示理解。 只见春鹃公公听了福喜的话也不生气,只是翘起兰花指很秀气的放在嘴角轻轻一笑,“福喜公公说笑了,您老人家的脸皮宫里人向来都知道的,谁能轻易吓得动您呀?”说到这里,他笑的更深了,“再者杂家确实是有急事才不得已站在这里等的,不过这件事嘛,倒是不劳福喜公公自作多情,”他尽管脸上带笑,但是眼神淡淡的看向苏傲雪,“苏太首,可否借一步说话?” 福喜一愣,苏傲雪也是一愣,身后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了窃语,四周空气诡异的一滞。 福喜转瞬反映过来,他愤愤然的就替苏傲雪拒绝了,“现在不行,苏太首受皇后娘娘传唤现在不方便,春鹃公公有什么事还是等日后再说吧,杂家这里对不住了,咱们走!”说着,他的手一挥就想赶紧离去,直到现在他才想明白这个老对手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肯定是颜妃那里得了什么风声派他过来拖住自己呢。 福喜一阵懊恼,想到主子还在那边急等着,结果自己竟然还犯浑停在这说闲话!唉,只怪他一看到这个春鹃就心里发恨,光想停下来讽他两句心里才舒坦,可千万别耽误了皇后的大事才好。 可惜春鹃公公并不如他所愿,“咦,这可不行,杂家这也是急事呢,福喜公公放心,杂家就只是对苏太首说一句话而已,耽误不了您的事的。”他拦住众人,嘴上边笑着边几步走到苏傲雪身旁,把她往外稍微拉了拉,对着她的耳朵用极其小声的声音说道,“颜妃让杂家转告苏太首,凡事,量力而为。” 福喜尽管气的心里直跺脚,但是也没有办法,只能伸长了耳朵想听听春鹃说了些什么,可惜声音太小,根本什么也听不见,一个转神的工夫春鹃已经说完了。 春鹃交代完,便笑眯眯的走回到之前的位置对着福喜道,“杂家的事办完了,就不耽误福喜公公了,公公您走好,杂家也回了。”说完又看了苏傲雪一眼,才转过身慢悠悠的径自去了。 苏傲雪正在心里回味‘量力而为’这四个字,一抬眼看见福喜正满眼复杂的盯着自己,她不由摸摸鼻子,咧嘴憨憨的一笑。 凤栖宫里,蜿蜒交错的游廊上每十步便左右各竖着一对青铜花架的琉璃宫灯,明黄的灯光染在廊外两侧花红叶绿的芭蕉面上,有种油彩画般的诗意感。 一路上,不时有几队结伴而行的宫女或者太监迎面走来,她们迈着安静急促却不失优雅的脚步,远远的看见苏傲雪他们便一起有规律的停下,埋头弯腰行礼让在一侧,等他们走远了,才又静静直起身子继续赶路。 苏傲雪忍不住回头看了看她们的背影,仿佛从这个冰山一角里已经窥看到了整座凤栖宫的风貌,是一种堂皇而又不失内敛的美。 随着公公走了许久,才堪堪看到主殿,与之前路过的偏殿不同,这是一座极其高大宏美的一层楼建筑。苏傲雪仿佛冷不防被人一把从原本沉谧的氛围中拽出来丢进了另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周围的气息忽然变得紧凑起来。 苏傲雪远远望去,只见主殿的正门两侧分别耸立着几十根色调暗红的巨型宫柱,原本这个时辰该紧闭的两扇雕有金丝纹理的高大殿门,此刻向里完全敞开,更显的殿前一片宽阔广丽。 大殿门口,不停有大批宫女太监交替着从里面走出来,再从外面走进去,个个神情严肃。在她们身后的殿堂里静静的竖立着近百盏的琉璃华灯,耀眼的灯光把整个宫殿透照的一片辉煌明亮。 苏傲雪这么一大群人行至大殿门口,还没等通报就被从里面迎出来的一位年纪稍长的公公急急带入内殿。 刚走进内殿门口,苏傲雪便闻到一阵似乎是很熟悉的却又想不起名字的花香,她不由抬眼打量,很快就看见在七皇子的床榻旁,一个半人高的木几上摆放着一簇鲜紫色的小花。是了,怪不得自己没想起来,这种花叫醉蝶,因为外貌神似蝴蝶而命名,即使在现代也极为罕见,她也只是在美国见过一次,没想到这里也有。 “臣等参见皇后娘娘,娘娘纳福千岁。”走进床榻,苏傲雪首先带头跪下,想起前不久自己的位置还在最尾处,她心里一阵感慨。 “平身。”话音刚落,头顶便紧跟着响起一道矜重却流露着一丝急切的女中音。 第十一章 本宫可以完成你的心愿 严格说,皇后木兰婉的姿色在这宫里只能算是中等,平淡的五官只有一双凤眼略微称得上亮点,皮肤倒是难得白腻,为她增添了几分神采,只可惜眼角的尾纹是她的致命伤。 苏傲雪在心里叹息,这样一个相貌平平又青春不再的女人,怪不得会斗不过正是风华的颜妃了,同时,她看着皇后的眼睛,心里总有种奇怪的想法想要破茧而出,可惜那种想法太快,一闪就过去了,等自己想要回头再仔细琢磨时,它已经无影无踪了,无奈只能作罢。 而此刻的木兰婉,已经快被心里的焦虑与惶恐折磨的几乎失控,但她仍然强摆着雍容端庄的姿态,说话礼仪也是一派皇后该有的从容与严谨,因为她知道在这宫里有太多双眼睛正在窥视着自己,它们背后的主人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如何挑自己的毛病,想搬倒自己。尤其是颜妃那个贱人!所以木兰婉越是慌乱就越是告诉自己要保持冷静。 可是她的眼睛还是泄漏了一丝内心的焦躁,毕竟到现在仍一无所出的自己,七皇子可以说她最后的希望,如果他出事了,如果他出事了这种想法木兰婉连想都不敢想,她看着眼前这个最近因为医术高明而在宫里扬名的新太首,可以说眼里是带有一丝祈盼的,“苏太首,玄儿就有劳你了。” 七皇子,千叶玄,生母婷夫人乃是木兰婉的嫡系妹妹,因为木兰婉多年无出,木兰家为了捍卫自家的势力又把她送进了宫里,可惜诞下千叶玄不久就因为体弱玉逝了,所以木兰婉自然而然的就把千叶玄接过来继养了起来。因为是自己亲妹妹的亲生子,木兰婉与千叶玄之间的关系自然极为亲厚,向来把他视为自己的亲子一般对待。 “娘娘折煞微臣了,这是微臣的本份,自当尽心尽力。”苏傲雪慌忙低头拱手回答,然后看向床上,心下不由一松,只见七皇子艾艾的躺在床上,衣服外面的皮肤上长满了大大小小黑紫色的痘痘,虽然心里很诧异痘痘的颜色怎么是黑紫色,但苏傲雪还是一眼断定这只是普通的过敏症状。 “怎么样?”木兰婉见这个御医只是站着不动,心下不由更急的问道。 苏傲雪微微一笑看向皇后说道,“娘娘不用忧心,七殿下并无大碍,这只是过敏而已。” 只是过敏?木兰婉听到这几个字脸色略略一缓,但仍有些忧切的开口问道,“苏太首要不要把把脉再仔细看看?本宫不是质疑太首的医术,只是瞧这颜色这么凶煞” 苏傲雪理解她的担心,毕竟是爱子心切,她正想开口安慰一下,这时站在一旁的福喜眼睛一转,走上前对着木兰婉的耳朵嘀嘀咕咕的说了几句,木兰婉听后脸色登时就寒住了,眼睛里失望、了悟、惊怒等情绪穿闪而过,她不由微微闭眼,再睁开时里面已经一片淡漠,她面无表情的冲苏傲雪点了点头,语气淡淡的说道,“既然苏太首这么说本宫就放心了,只是七皇子毕竟龙子金身,本宫觉得再让几位太常看看会更妥当些。南太常,你先吧。”说完便平静的转过头去不再看苏傲雪,只是掩在凤袖里的素指慢慢的,蜷了起来。 苏傲雪自然注意到了她语气里的转变,心下一动便明白过来,大抵是福喜把来时路上春鹃找过自己的事告诉了她,让她对自己有所猜疑了。所以苏傲雪也不解释,只是默默的退下来,一边想着七皇子的病情,一边又在心里思量着颜妃交代自己的那四个字,量力而为显然,作为皇后死对头的颜妃是想让自己袖手旁观了,只是苏傲雪抬头看向那簇醉蝶,自己真的可以这样做么 那边南承恩因为早就不服气苏傲雪,所以一听见自己的名字立马挤了上去,想要一展身手证明自己才是医术最好的,可惜他把完左手把右手,把完右手再把左手,最后只能在皇后压抑的眼神中站起来,软怏怏的回道,“娘娘,七殿下确实是过敏没错。”同时他在心里恨恨道,又让那小子蒙对了! “哦?”皇后手指微松,用眼角瞥了眼一旁正低头沉默的苏子香后,才缓缓向南承恩问道,“可知道是因为什么引起的?” “这”南承恩也只是能诊出这是过敏症状,至于是因为什么引起的他不由自主的向苏傲雪瞄去,下一秒又触电般的转回视线,在心里痛骂自己怎么会去看那小子!以及那种令人唾弃的突如其来的依赖感 木兰婉顺着南承恩的视线看过去,顿时明白不能指望这个老家伙了,同时又想到刚刚苏傲雪并没有骗自己,不由又升起了一丝希冀,她稍稍吸一口气抬眸看向苏傲雪,“苏太首可知道是因为什么引起的?” “这个”苏傲雪收回沉思,下意识的用指尖扣了扣手心,沉默了几秒后最终无奈的把手放开,轻轻叹口气回道,“微臣惭愧,微臣并不知” 木兰婉听了她的话眼睛瞬间暗了下去,她看着苏傲雪欲言又止又被逼无奈的表情,心下彻底了悟颜妃木兰婉指甲死死掐着手心,在心里狠狠咬出这两个字 魏紫宫里。 颜妃一如既往美艳的脸上香唇弯勾,“太首今天的表现本宫非常满意,这些是本宫赏给你的,大可安心收下,本宫还是那句话,以后只要你对本宫忠心耿耿的,本宫是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苏傲雪听了颜妃的话没有反映,她只是规规矩矩的俯首跪在地上,不说话,也不去看一旁春鹃手上的所谓赏赐。 殿里一时静默。 颜妃美眸不由一眯,她施施的站起身子,缓缓走下座前的台阶,然后一步一步,慢慢的走到苏傲雪的身前,伸出她涂着豆蔻的玉指轻轻抬起苏傲雪垂下的素脸,仔细的盯了会,才微启红唇徐徐说道,“太首是在怪本宫么?你要知道其实本宫也不想这样做的,可惜啊这宫里的女人,有太多太多的逼不得已,本宫若不学会处心积虑,下一秒就会被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吞噬掉的” 苏傲雪被迫对上颜妃的视线,却依旧保持沉默,清澈的眸子里一片平静,让人无法窥出任何思绪。 颜妃娇媚一笑只好收回了玉手,她直起身子想了想,接着语带魅惑的继续说道,“本宫也知道太首不喜欢这地方,所以才会那么急得想要离开,不过这事似乎并不容易吧但若是本宫说,本宫可以帮你达成这个心愿呢?” 苏傲雪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出现微微的破裂。 “是不是很惊讶本宫为何会知道?”颜妃见状抬袖半掩住脸满意一笑,看来,是阁老多虑了,这么一个愚直的人,怎么会不过,为谨慎起见,还是再观察看看吧。 颜妃并没有接着刚才的话说下去,她只是徐徐接过春鹃手上的木盘,笑意盈盈的递向身下的苏傲雪,“苏太首不用知道原因,你只需要知道,你的心愿本宫愿意,也只有本宫可以帮你完成就好。” 气氛一时僵滞,苏傲雪脸上微僵,显出一丝挣扎的神色,最后还是缓缓的伸出双手接过了木盘,语气微弱的低头跪拜道,“微臣明白了。” 第十二章 你要把它埋起来? 苏傲雪一路静静的带着颜妃的赏赐回到自己的房间,刚推上房门,便听见身后的秦晓天急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怎么现在才回来?咦,你手里的是什么?” 苏傲雪没有回答,只是转身把手指竖在唇上嘘了一声,眼睛一眨悄声吩咐,“先别说话。”然后她快速把东西放在柜子里藏好,又抬起一旁的窗子用支柱稍稍打起一条细缝,弯下腰仔细的从里向外瞄着。 秦晓天不知道她葫芦里的主意,只能静静的坐在一旁,同时竖起耳朵 这时他听见院子里响起一阵尽管很轻却仍然逃不过他听觉的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正想示意苏傲雪,却见她似是早就料到般的脸上露出满意的一笑,然后直起身子从窗前返身踱步坐回桌旁,略略的等了等才在秦晓天迷茫的眼神下开始敲桌自言自语起来,“太奇怪了,那些逗的颜色怎么会是黑紫色的?应该不是衣物等这些外在的因素造成的啊难道是食物?可是这方面御膳房应该会注意的啊到底到底是因为是什么黑紫色,黑紫色” 苏傲雪一边喃喃一边用眼角斜视着窗外的那半个头影,唇角微弯突然她恍然大悟的猛一拍桌面,惊呼道,“啊!是床榻旁的那簇鲜紫色的花!我记得医书上记载它名叫醉蝶,散发的香气性属寒,若只是单闻花香并无大碍,但如果配合着误食了墨鱼的话就是剧毒。症状先是浮起黑紫色的毒痘,接下来很快就会出现四肢麻痹,直到最后僵硬而死!唯一的解毒办法就是把醉蝶的花根熬成药汁喝掉才行不好,我得赶紧去告诉皇后!” 苏傲雪的话音刚落,还没等到她有实际动作,窗外便传来砰的一声东西打碎在地上的闷响,苏傲雪听了脑子一转,暗叫不好。秦晓天已经一个窜步扑到窗子旁,正好从缝隙里看到南承恩拼了老命向院门口跑去的背影,他奇怪的转过头来看着苏傲雪,“你是故意把这些话说给那个老家伙听的?为什么?” 苏傲雪没有回答,她只是一脸悲伤的摇着头,然后站起身子,步履蹒跚的打开房门走到屋外的窗户边蹲下,只见一大堆泥土花盆碎片被七零八落的散在地上,眼泪差点就流出来了,“蕙兰啊蕙兰,我不辞辛苦小心翼翼的照顾了你几个月,现在好不容易等到你快要开花了,你怎么就狠心丢下我而去了” 秦晓天一脸紧张的跟到外面结果看到的就这么一副凄惨又好笑的画面,他不禁无语的翻了翻白眼,“光伤心有个屁用,你还不赶紧再找个花盆把你的蕙兰腾过去。” 凤栖宫里。 皇后脸色yin沉的看着跪在眼前的福喜,“跟去的人怎么说?” 福喜缩着脖子跪在地上,生怕主子因为自己之前在路上停下来让春鹃有机可乘这件事来怪罪自己,所以见木兰婉问便赶紧把得到的情报一五一十倒豆子般的倒拉出来,“奴才派去的人回来说,那个苏子香果然一从咱们离开就被春鹃那个小贱人叫去了魏紫宫,呆了好久才出来,据他看到说,那个苏子香出来的时候袖袍里鼓鼓囊囊的,应该是装了东西的,就是不知道”福喜吞了吞口水,抬眼观察了一下木兰婉的脸色,小心翼翼的接着说道,“不知道是不是赏赐” 皇后听后玉手猛地一拍桌子,嘴里的银牙几乎咬碎,“颜妃那个贱人欺人太甚!还有那个苏子香!上次就是她坏了本宫的大事,不然那个贱人早跟着她的逆种消失了,哪还能轮到现在来跟本宫猖狂!” “是是,谁能想到那个苏子香竟然是和颜妃一伙的,早知道奴才路上就”福喜本想附和着替主子出气,但是他刚一开口就猛的打住,在心里自恨的狂抽自己嘴巴,主子的注意力好不容易转移了,现在自己又作死的把她往这方面带,这不是上赶着讨打嘛! 果然福喜刚说完,木兰婉的眉毛就挑起来了,正想冲他发火,这时殿外传来通报说是南太常急着求见,就又硬生生的压了下来。福喜不由偷偷松了口气,在心里感激这个南承恩来的真是时候。 “微臣叩见皇后娘娘,娘娘纳福千岁!”南承恩头发略显凌乱,可见在殿门口只是稍稍整理了一下,额头上带着汗水,嘴里明显还喘着气。 “平身吧,南太常这么急匆匆的求见本宫所为何事?”木兰婉已经恢复了平静,她打量着慌慌扑扑的南承恩,不急不缓的问道。 南承恩抬手擦了一下头上的汗水,缓了一下气后才快速回道,“回娘娘,微臣回去后一心念着七殿下的病情,便连忙翻看饮安殿里的医书查阅典例,不曾想,竟然真的让微臣查到了!微臣自知道七殿下的病因后就不敢稍有耽误,微臣恐娘娘为七殿下担急,所以这才顾不得仪礼的赶了过来想要向娘娘汇报,唐突了娘娘,望娘娘恕罪!” 开什么玩笑!自从自己在那小子的窗户下偷听到原因后,他就拼了老命的往这里赶,生怕那小子会抢先自己一步,什么礼仪体表的统统滚蛋!他绝不能再让他那小子压着自己出风头! “什么?!”皇后一听他的话,眼睛刷的一下亮起来,“太常不要急,尽管仔细的向本宫慢慢道来。” 苏傲雪的卧房里。 秦晓天从苏傲雪那里明白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这么说来你是故意在颜妃面前示弱的?” “当然,虽然第一次时我表现的是迫于权威才向她低了头,让她把我划为自己人,但是以颜妃的性子,如果我接下来猛的转变太大,谄媚的紧了势必要引起她的怀疑,毕竟通常来讲,一个一直都表现的廉正不弯的人怎么可能突然就会心甘情愿的任她摆布呢?所以我这个时候的反抗非但不会引起她的不快,正正相反,只会减少她对我的疑虑,因为她会觉得我的反抗是合乎常理的,不出她所料的,然后她再出面对我进行近一步的威逼引诱,让我迫于内心想要出宫的渴望而向她低头。这样一来,她就会觉得完全控制住我了,因为像颜妃这样位高权重的人,是从来只相信利益之间的合作的。” 秦晓天听了苏傲雪的解释,赞同的点点头,接着又提出自己的疑问,“所以你才会引那个老家伙过来偷听,想要通过他去救那个七皇子,因为你既不能违背颜妃的意思又不想见死不救。可是你就不怕这样做会被颜妃知道吗?我总觉得这样太冒险了,而且你既然决定这么做的话为什么要选择告诉南承恩那个老家伙?我总觉得他不太可靠,万一哪天他说出去的话,后果”秦晓天没有把最后一句说完,只是眉头紧紧的皱起,脸上透着一股浓重。 对于秦晓天的担心,苏傲雪没有急着表态,她静静的喝了一口茶才不紧不慢的反问道,“你觉得南承恩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南承恩?秦晓天回想着摸了摸下巴,“心xiong狭隘,自私自利,最主要的就是死要面子大概就这些,反正不是多么磊落的人,你不回答我的问题问这个干嘛?”他说完自己的想法不解的看向苏傲雪。 苏傲雪微微一笑没有再开口解释,她懒懒的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然后抬脚向门口慢慢踱去,嘴里一边喃喃自语着,“唔,今天太阳正正好,我要带着蕙兰去找一些更好的新的泥土。” 秦晓天眼看她说走就走,不禁在身后不满的瞪她,“喂,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啊!”气死他了,天天就是一副懒洋洋满不在乎的死样子,一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担心,她到底明不明白这个皇宫里有多么危险? 走到门口的苏傲雪听到秦晓天的嚷嚷,无奈的抚门转头一笑,“你刚刚说的话不是说明你都明白了?还要我再说什么?”说完便抬步出去了。剩下秦晓天自己留在屋里,一脸的迷茫。 “奇怪,我什么时候明白了我刚刚说什么了?你不回答我的问题问这个干嘛?不对,应该不是这句”突然,他眉头倏的松开眼睛一亮,难道是他恍然大悟的跟着跑出去,对着正向院门外走去的苏傲雪轻喊道,“我明白了!你选择南承恩是因为你知道以他自私自利又狭隘的性子是肯定不会说出去他是从你这里知道的,他一定会把这个功劳算在自己头上的对不对?这样你也不用担心会被那个人知道了!” 走到院门口的苏傲雪听后洒然一笑,头也不回的回了句,“聪明。”然后她一个抬步,便跨出院门一个转弯,身影就不见了。 秦晓天仍然回味的立在房门前,脸上一片的沾沾自喜,“没想到我这么聪明,嘻嘻”接着,他表情一变,不满的叨叨,“讨厌,既然知道干嘛刚才不清楚的说出来,非要我费神的猜,天天就会故作神秘”只是不满的表情只维持一秒,就又转回到之前的自喜状态,他眯起眼睛,抬起轻松的小步伐转身向屋里走去,“哈,没想到我这么聪明” 阳光穿过两旁的树枝,斑驳的洒在苏傲雪的脸上,她一边漫步一边伸出指尖轻轻抚弄着怀里的花叶,唇角微弯,有时候治疗不安感的最好方法就是提升他对自己的自信,晓天,你知道了吗? 靠近饮安殿有个极为幽静的御花园,此刻正是晌午,园子里静静的一个人也没有。 苏傲雪找到一处土质较为泥软的竹根旁,小心的把蕙兰放在脚边,然后从宽袖里掏出帕子和小铲认真的挖了起来。可惜浅处的泥土还不够肥沃,她只能尽力的再挖深一些,幽绿的竹子在她的侧脸投下一片凉凉的yin影,苏傲雪细腻翘挺的鼻尖上浮起几粒细细的汗珠,嫣红的唇因为手上的用力而微微紧抿着。 不知不觉身前已经出现了一个不能算小的凹坑,这时一道清润的声音在她头顶轻轻的响起,“挖的这么深你不会是想着,要把这盆兰花埋起来吧?” 第十三章 竹林巧遇 冷不丁听到这句话,苏傲雪埋头用力挖泥的身影一顿能拥有这种嗓音说出这种语调的她的脑海里随即浮现出一个高挑的身影苏傲雪艾艾的在心里静默了一秒,无奈的放下铲子,轻拍掉手上的泥土,这才站起身子看向身后的千艳浓,缓缓施了一礼道,“三殿下纳福千岁,微臣不知殿下会突然来此赏游,失了礼仪,望殿下恕罪。” 苏傲雪在心里喷血,没想到偏偏这个时候遇见这个三殿下,这下自己可不被逮个现形?也难怪自己会疏忽,主要是这个园子因为偏远,平时不大会有人过来赏玩,所以她才敢光天化日的过来挖泥,当初自己亲爱的蕙兰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敢来这里移植的。 谁能想到这个三殿下会突然出现?这个人也是奇怪,苏傲雪记得储艳宫的旁边明明就有个更好的赏花园,他怎么不去那反而舍近求远的来这里?苏傲雪一边纠结一边趁着行礼的时候用身子挡住那个深坑,面上尽力维持着镇定,掩耳盗铃的希望眼前的人会忘了它。 千艳浓今天穿了一件对襟云锦素袍,衣面上绣着几朵镂空的银边大牡丹,腰间是一条白玉软带,雪衣乌发朱唇,比苏傲雪第一次见他时少了一份艳丽,多了一抹温文尔雅的清秀之姿。注意到他衣服上的牡丹,苏傲雪心里一动,似乎这个三殿下很是喜欢牡丹啊。 此刻,千艳浓双手收在袖中,静静的站在一侧的青竹旁,高挑的丹凤眼里含着笑意,“苏太首不必惶恐,本宫只是恰巧路过这里看到了太首,所以好奇之下过来看看本宫没有打扰到太首吧?”说着,他的眼光意有所指的划过苏傲雪的身后。 苏傲雪脖子一僵,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她的身子不着痕迹的微微再一移,想把深坑遮掩的更严实点,同时慌忙拱手回答“殿下折煞微臣了,微臣万不敢这样想,这园子本就为殿下等贵人们准备的。”碰巧?路过?苏傲雪用眼角瞟了一眼自己选的这片竹林,位置绝对够深,够偏她在心里擦汗,看来遇到同道中人了啊,睁眼撒谎的功力绝对不在自己之下。 “哦?这样本宫就放心了,那不耽误太首了,太首继续吧。”千艳浓轻轻说道,就在苏傲雪松了一口气以为他要离去时,他竟缓缓的抬步绕过苏傲雪,来到她身后的深坑旁站住,勾唇轻轻一笑,“本宫在旁边看着。” 什么?这绝对是赤裸裸的指责苏傲雪全身都僵住了,她感到脸颊微热,知道自己肯定脸红了,好吧,知错就改,自己是乖孩子苏傲雪低头僵僵的转过身子,声音闷闷的,“微臣知错,请殿下责罚。”是她不该挖社会主义竹角,盗社会主义泥土 千艳浓微愣,转瞬才明白过来她在说什么,他眸光一闪,没有顺着苏傲雪的话语接下去,他轻轻的蹲身子,拾起那把小铲子,开始小心的翻弄起苏傲雪之前挖出的那些泥土,“兰根是肉质根,泥土闷瓷的话会很容易造成兰根的缺氧,从而腐烂,所以并不是越深的泥土就越好的,像是这些被你之前挖出的泥土,它们被称为竹根泥,是由竹根,竹叶等腐化生成,不但结构疏松而且排水也良好,所以这些泥土,才是最适合于兰花生长的选择。”他一边熟练的选择泥土,一边徐徐的轻声说道。 苏傲雪张张嘴,想要说些什么,这时寂静的竹林突然穿过一阵轻风,上空的翠竹瞬间摇摆起来,竹叶相互摩擦着,响起一阵沙脆的哗哗声,蹲伏在地上的千艳浓,缎黑的发丝随着林风轻轻的翻飞起来,飘转轻扬的环绕在他专注的侧脸旁,只见发丝间,千艳浓浓密的睫毛微微下垂着,弯成了一道极其优美的弧度,发丝下他握着铲子的手指,皙白修长。 竹林,微风,白衣少年。 苏傲雪张开的唇又堪堪的抿住,本来想要说的话一时也忘了,她看着眼前不经意的风情,久久没有回神,直到几年后,每当她回想起来,这个画面依然清晰如新。 苏傲雪的心里莫名悸动了一下,她想起自己那个时代很流行的一句话,男人专注的那一刻最有魅力。虽然自己并不是外貌控,但是现在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苏傲雪真的很想感叹一句,真的,真的很美“微臣愚昧,也是第一次养殖兰花,还以为深处的泥土养分最多呢殿下似乎懂得很多,殿下也喜欢兰花吗?”此情此景,苏傲雪不由卸下心防,她微微一笑,走过去千艳浓的身边跟着蹲下来,轻轻的问。 千艳浓闻言,抬眸看向一侧的苏傲雪,“苏太首似乎直到现在才愿意放下你的防备,在你眼里本宫很可怕吗?” 苏傲雪一愣,有些跟不上他的思维,几秒过后才反应过来自己一时疏散竟然失仪的蹲在了三殿下的身边,她不自在的抿抿嘴角,想要站起来,“殿下并不可怕,但是殿下始终是殿下,微臣平时拘礼也是应该的。” “可是在本宫的眼里,苏太首应该是个洒然的人,不该特意为那些礼规而拘束了自己的真性情,不然,就可惜了而且,本宫很喜欢你陪在本宫身边的这个动作。”千艳浓认真的看着苏傲雪,徐徐说出自己的想法。 “殿下谬赞,”苏傲雪不得已又停住了想要起来的身子,脸上微微赫然,现在什么情况?他是在夸赞自己吗?平生最受不了这种气氛的苏傲雪不自觉的移开眼睛,看向被千艳浓收理的差不多的泥土,岔开话题,“殿下不怪微臣破坏了园子吗?” 千艳浓似是感觉到苏傲雪的不自在,他静静的看着她转过去的侧脸,眼眸微眯,想了想,淡淡的低下头,“不会,一些泥土而已本宫也很喜欢兰花的” “是吗。”苏傲雪搓搓手指,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毕竟面对的这个人,虽然只见过一面,但他给自己的印象是站在云层的那一端,那么的高高在上,疏远冷淡,所以她不知道该怎么跟这样一个人闲聊才合适,只能指着身旁的盆栽,尴尬的没话找话,“兰花是花中君子,没想到殿下和微臣一样喜欢它,呐,这个是蕙兰,微臣已经照顾它几个月了,就快要开花了。” 千艳浓手指一顿,他没有看向苏傲雪指着的蕙兰,只是轻轻的放下铲子,交代道,“这些泥土应该可以了,你带回去后每天浇水的时候记得要略微翻一翻本宫还有事就先走了。”说着,他站起身来,也没有看苏傲雪就淡淡的转过身子向竹林外走去了。 苏傲雪蹲在地上,愣愣的抬起眼睛看向背对自己的千艳浓,之前都没有注意到,他的身骨竟然如此纤弱,倒不像一般的健康男子,有种让人不自觉的就会心存怜惜的感慨,然后她顺着他的雪袖再看向他沾着泥土的手指,心里好像是明白了什么又好像没有太明白,话就比脑子快的从嘴里出来了,“三殿下等一等谢谢你。” 千艳浓听了这句话脚步停了下来,他静默了几秒才轻轻的转过身子,眼里是如春风般淡淡的笑意,“蕙兰是吗?本宫记住了等到它开花的时候,本宫会去看它的。” “哦,好的。”果然,自己的感觉没错,这个人,似乎很不喜欢自己同他客套,反而很享受自己与他亲近只是,苏傲雪看着他的眼睛,脑袋里霹雳一闪,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她有点愣愣的点头回答,然后看着千艳浓远去的身影,陷入发呆他的眼睛这怎么可能呢 第十四章 蝶恋夫人,姚如梦 苏傲雪抱着蕙兰回到自己的院子,秦晓天从屋子里窜出来,“这么快就回来了?” “嗯。”苏傲雪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便蹲在窗下开始忙碌起来。 秦晓天原本轻松的步伐一顿,他不解的看着低头整理泥土的苏傲雪,歪头想了想,然后小心的问,“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有,”苏傲雪头也没抬的回答,同时手上的动作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只是垂着的眼眸有些迷蒙,显然她的心神并没有专注的停留在这里,应该已经游移在外了。 这是秦晓天的初步猜想,此刻他已经转到了苏傲雪的身前,探过脑袋近距离的盯着她的眼睛,但是苏傲雪却一无所觉,眼神依旧呆滞,手指依旧毫无分差的移动着泥土,这让秦晓天不得不佩服,能一心两用,不,应该是一心三用——收拾蕙兰的新家,沉思想事情,以及回答自己的问题,到这种地步,果然不愧是从来都非常人的苏傲雪啊。 秦晓天感概的用爪子在苏傲雪的眼前晃了晃,“喂,回来啦。” “呃?”苏傲雪停下动作,眨了眨眼睛,原本迷蒙的眼神变得清澈起来,她盯着眼前的大爪子有些好笑的问,“怎么了?” 秦晓天不满的收回爪子,一本正经的看着苏傲雪,“这句话应该是我来问你才对,苏,不管遇到了什么事情你都要学会和我商量,不要什么都闷在心里,我知道你是怕我担心,可是今天晌午你应该看到了吧?我秦晓天还是很聪明的。”说到最后,眼睛又开始忍不住的打弯,下巴也轻轻的扬起。 苏傲雪听了他的话,考虑了一下,“唔你说的对,倒是我疏忽了既然这样我问问你,”秦晓天见状立马严阵以待的摆好坐姿,盯着苏傲雪,顺便耳朵竖的挺直。“南风国的第三殿下千艳浓,他的母亲是谁?还有她的底细你知不知道?” “千艳浓?”秦晓天摸了摸下巴,“这个我倒是知道一点,以前偷东西的时候总听到一些宫女私下里谈论他,让我想想”他开始回忆,“他的母亲叫姚如梦,曾经是皇后身边的宫女,因为一次在御花园陪驾的时候她身上的香气突然引来了大片的蝴蝶,从而被一旁的皇帝注意并宠幸,封为蝶恋夫人,后来也专宠了一段时间,可是就在她为皇帝诞下龙子的第二天后就莫名其妙的失宠了,听那些宫女说,当时是即刻就被打入冷宫了,一起进去的还有刚刚出生的千艳浓。风靡一时的蝶恋夫人就这样在冷宫里度过了七年,最后终于郁郁而终,倒是刚满七岁的千艳浓突然被皇帝接了出来,并被封为南风国的第三殿下,直到现在皇帝对他还是恩宠有加,地位很是超然,可能皇帝心里对他还是愧疚的吧,毕竟他的病” “他的病?”苏傲雪诧异。 “嗯,千艳浓因为刚生下来就被送去冷宫,那里的环境你是知道的,加上小孩子身体本身就很纤弱,所以日久累积就染上了一种恶疾,初时只是不断的咳嗽,吃不下东西,随着年龄长大,就开始咳血,皇帝为他请了一批又一批的名医,但都没有结果,那些御医只说让他放宽心态,不要轻易动怒,其它的也是束手无策,不过听说最近一年倒是好了许多,没再犯过。”秦晓天不以为然的解释道,毕竟那群老庸医的水准能可靠?啧啧。 “咦,怪不得刚刚就觉得他身子太瘦了,原来真的有病,那么他上次确实是来找我看病的?”苏傲雪在心里咋舌,怪不得之前在给十六皇子看病的时候他会过来偷看自己,事后又偷偷的把自己传过去为他把脉 苏傲雪完全可以理解那些长年被病痛折磨的人,因为无数的失望所以绝望,但是当知道会有奇人存在的时候又忍不住的产生希望,不过自己上次肯定又让他失望了,可是能怎么办?她是真的不会把脉啊,当然如果他可以不介意身份的话,自己倒是非常乐意帮他除了把脉之外,进行更全面的检查。 唉,现在回想起来他在竹林里故意和自己巧遇,其实也挺可怜的大概是对自己还抱有一丝希望吧?怪不得喜欢和自己亲近这种心态从心里学角度说,是一种极度需渴时的潜在依赖状态。 “不过,关于那个蝶恋夫人,怎么会这样呢?”苏傲雪还是对这件是更好奇一些,一般的妃子不是都会因为有了龙子而得到保障吗?怎么这个蝶恋夫人反而 “我知道你在惊讶什么,这个问题不光是你,据说当时整个宫里的人都沸腾了,私下里众说纷纭,各种说法都有,什么通奸啊,不是皇帝的种啊,生下的是狸猫啊等等,不过依我看都不靠谱,具体的原因应该是被皇帝保密了。后来议论的实在是多了,皇后不得已亲自处决了一批嘴碎的老嬷嬷,这件事才算压了下来,直到现在都没有人再敢提起,这件事也就成为了宫里的一件秘史。”秦晓天摊了摊爪子,有些无奈的说。 “这样啊,”苏傲雪想了想,又问道,“那你有没有听说过这个蝶恋夫人和现在的皇后,她们之间有没有什么非同一般的关系?比如说血缘这方面?” “血缘?这怎么可能!现在的皇后名叫木兰婉,是南风国的名门望族木兰家之后,而那个蝶恋夫人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她们之间怎么可能会有血缘关系?怎么了?你怎么会这样问?”秦晓天不解的看着苏傲雪。 苏傲雪没有解释,只是低下头继续开始摆弄泥土,过了一会后才喃喃道,“没什么,只是好奇的问问可能是我太敏感了吧”真的是自己敏感吗?可是那双眼睛,千艳浓和皇后木兰婉的如果没有血缘关系,他们的眼睛怎么可能会那么的想像 记得第一次见到木兰婉的时候,自己心底就有种突如其来的奇怪的感觉,只是当时这种感觉一闪而过,很快就过去了,所以她并没有往深处想,直到今天又遇见千艳浓,当他最后准备从竹林离开,可是因为自己的话又转过头的那一刻,苏傲雪的脑袋里轰得被炸的茫然一片,心里只有一句话,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原来,当时自己在凤栖宫的奇怪的感觉竟然是这个木兰婉和千艳浓的眼睛竟然 “你又在敷衍我!刚刚跟你说的话你都忘了?商量!要和我商量!”秦晓天气的跳脚,可惜不管他再怎么抱怨,苏傲雪仍旧低着头沉默,显然又开始游思了气死他了! 院内,一人穿着官袍安静的忙碌着,旁边,一只雪白的小狗焦急的转来转去,窗下,蕙兰迎着细风轻轻的舒展着枝叶 院外,天空万里湛蓝,朵朵棉云飘移着,不着痕迹的偷偷的转换了形状 千艳浓缓缓走在回宫的小路上,他抬起眼眸静静的看着蔚蓝的天空,一阵清风吹过,撩起他的袖摆,轻盈的绢绸瞬间轻飘飘的,斜斜的飞卷起来,转动着水漾般顺滑的纹理。千艳浓收回目光,平静的眼眸里看不出任何波动,他只是抬起停下的脚步,继续缓缓的,向前走去。 几天后,苏傲雪倚在院内正在午歇,这时秦晓天从院外跑进来,“苏,七皇子的病好了!果然让你猜对了,南承恩那个老家伙把功劳都揽在了自己的头上,现在正在前院显摆皇后给他的赏赐呢,啧啧,真的是一点脸面都不要了。” 苏傲雪睁开双眼,伸了个懒腰,“七皇子的病好了?” “有你给的那个法子,他的病能不好嘛!”秦晓天狐假虎威的扬高脑袋,“行了,你也别睡了,我刚刚跑过来的时候看见一个小太监正往咱们这里走呢,估计是来叫你去前院的,那个之前来过的福喜也在前院等着呢,不知道是不是皇后找你有什么事。” “七皇子的病不是好了吗?皇后还找我干什么?”苏傲雪听后无奈的站起来,整了整官袍,一边喃喃一边向院门口走去,“唉,好不容易抽空休息一会还是现在过去吧,省的他们又说我动作慢了。” 秦晓天不满的跟在她的身后,一路走一路叨叨,“你哪天不在休息?而且他们说的对,你本来就慢死了,干个什么都懒洋洋的,不是我说你,你这性格得改改,不然” 苏傲雪走在前面,好笑的掏掏耳朵,打断他的唠叨,“又来了,怪不得你和八归是一家人。”她想起上次八归叨叨自己的时候,自己想过的那句,屋里一个妈,现在又多了一个爸,就忍不住想笑,然后脑袋里就呈现出一人一狗在自己身边来回叨叨的场景,真不知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自己还活不活了。 秦晓天抬起圆黑的大眼,疑惑的问,“我跟八归什么时候是一家了?” “哎呀,你不懂啦。”苏傲雪懒得解释的甩甩手,跨出院门。 秦晓天更不满了,一个飞跃跟着跨出去,“这个毛病也得改改!天天就会装神秘!你”突然,他闭上嘴巴停止叨叨,因为远远的看见自己之前说过的那个小太监正快速的迎面走来。 苏傲雪也看见了,她收起戏谑,静静的走过去,在那太监的身边站住,“公公可是来找本官的?” “是,咳咳,”那太监一直低着头,听到苏傲雪的声音后连忙咳嗽两声,故意压低了自己的声音,“是福喜公公让本公,啊不,让奴才来叫苏太首的。”说完还大大的呼出一口气,似乎在庆幸什么。 苏傲雪看着他,准确的说,是看着她,秀眉轻挑,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又开始隐隐抽痛起来,她咬咬牙转过身子想要离去,无奈实在是忍不住,就又转了过来,素指按着太阳穴,叹了口气问道,“公主,有没有人对你说过,你的演技确实是,不怎么高明的?” 第十五章 这事有蹊跷啊 “嘿嘿,”那小太监闻言,耸着肩旁奸声一笑,这才抬起头露出一张朱唇皓齿,灿如春华的小脸,“果然够厉害,这都被你发现了!就连福喜那奴才一路上都没有注意到。” 苏傲雪在她得意洋洋的眼神下挫败的低下头,那个福喜唉,怪不得斗不过春鹃了她实在不想再质疑谁的智商了,就连脚边的秦晓天听到千瑶华的话后,也无奈的垂下脑袋,他总算是知道传说中的白目为何物了 “公主来找微臣有什么事?”苏傲雪强打起精神,微笑着抬起头又问道。 千瑶华嘻嘻一笑,蹲下身子摸着苏傲雪脚边的秦晓天,满不在乎的回答,“本公主今天好不容易逃出来就想要过来看看爱犬,正好在路上看见福喜领着几个奴才往这边走,就顺路的混了进去,然后在前院见他想要指派人过来传你,本公主就自告奋勇的过来了,”说完,她笑眯眯的逗着秦晓天的耳朵,轻声问道,“爱犬,你的病好了吗?有没有想本公主呀?” 秦晓天本来还有些反抗,不过很快就投降了,眯起眼睛,垂下耳朵,很享受的任由千瑶华的小手抚摸着。苏傲雪看着脚边这幅一人一狗其乐融融的画面,无语的摇摇头,“那公主和爱犬暂且先留在这里,微臣前去看看福喜公公传唤微臣有何事。” 千瑶华头也不回的摆摆手,“去吧,不用急着回来。”秦晓天更是干脆躺了下来。 苏傲雪又按了按太阳穴,这才抬步慢慢的离开了。 饮安殿前厅里,果然议论声鼎沸,一群少府正摇头咂舌的围在南承恩的身边,积极的对着皇后给的赏赐品头论足,而南承恩则扬着头站在中间,脸上呈现的是一副颇为骄傲满足的表情,似乎又找到了从前作为领头羊的感觉。 本来很和谐热闹的场景,却在苏傲雪踏进来的那一刻出现了裂痕,所有正品得不亦乐乎的少府们都不约而同的闭上了嘴巴,而那些原本见风使舵,想要趁苏傲雪不在好对南承恩献点谄媚的“维苏派”们,更是瞬间一蹦几步远的分散了开来,各自卖力的在角落里假装忙碌着。只剩下几个“维旧派”依然忠心护主守在南承恩的身边,挑眉横眼的斜视着走进来的苏傲雪。殿里一时静悄悄的陷入诡静。 “呸,”原本一直在远处冷眼旁观,面带不屑的八归抬眼瞅见了苏傲雪,一边恨恨的朝那伙人吐了口口水,一边忙忙的紧着脚步迎了过来,在苏傲雪身边轻声宽慰道,“太首,您可别和这些墙头草一样的小人们计较,他们是让猪油蒙了心了,才会有眼不识金香玉,以为某些钻了运气的小人得了些赏赐就能从此一步登天了,哼!等着吧,迟早让他们知道谁才是肚子里真正有学问的主!” 苏傲雪倒是很想反过来安慰八归几句,同事之间用不着这么小气的,毕竟大家是一个集体,岂能总让自己吃独食?荣辱共存才是王道嘛。但她看着八归几乎要垂到下巴的嘴角,也明白此时说什么也是无用,只能轻轻的冲他点了点头,便向着站在门口的福喜走去了。 “不知公公传本官过来,可是皇后娘娘有什么吩咐?”苏傲雪谦逊的向福喜拱了拱手,毕竟自己之前因为颜妃可谓是得罪了那位主,所以现在的态度还是应该更加恭谨一点的好。 “嗯,”福喜从鼻孔里哼出一句,仅用眼角缓缓下斜的看着苏傲雪,语带不满的徐徐道,“苏太首每回都好大的架子,总让杂家等这么久才过来…走吧,娘娘有旨,传太首和南太常过去,再为七殿下看看身子,以免留有什么余患。”说完便再也不看苏傲雪一眼,转身向殿外走去了。 苏傲雪连忙跟着一起走了出去,随后紧跟出来的是南太常,以及背着药箱的白童和君东来。 在去往凤栖宫的路上,苏傲雪低着头,眉头轻轻的皱了起来。按道理七皇子的病是南承恩给治好的,那么之后的复查,应该只传南承恩过去就可以的啊,怎么现在连自己也…毕竟通过上次的事情,苏傲雪相信在木兰婉的心里,已经是把自己划分为颜妃的人了,怎么还会让自己再去给七皇子看病?在完全没有必要的情况下,木兰婉却无端端的让一个敌人靠近自己的身边…这事有蹊跷啊… 苏傲雪尽管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却也苦于无法来停止这种微妙的局面,难道要自己掉转头回去吗?唉抗旨不尊岂不是更加死路一条?没办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但愿,是自己想错了吧 凤栖宫的内殿里。 苏傲雪把完脉后,南承恩又仔细认真的把了一边,这才一脸欣慰的向皇后行礼道,“禀娘娘,七殿下已无大碍,只是殿下身体尚且虚弱,需得再静养几天才好。” “平身吧,有劳南太常了。”木兰婉姿态端庄的靠在香榻上,眼含笑意的抬了抬手,却只是对着南承恩说道,并没有看向跪在一旁的苏傲雪。 “谢娘娘恩典。”于是,南承恩应诺着单独站了起来,顺便用眼角瞥了一眼脚边,仍旧恭谨的低着头的苏傲雪,心里暗喜,果然,经过这次事情,娘娘已经对自己另眼相看了!哼,就算你苏子香是个太首又怎样?你可以有颜妃,我南承恩今后照样有皇后撑腰! 对于木兰婉的阶级对待,苏傲雪心里并没有丝毫抱怨,她仍旧纹丝不动的跪在地上,心里暗讨,唉,其实要她跪多久都没问题如果这点小小的羞辱能减轻或是泯灭这个皇后对自己的不满的话,她绝对举高双手的愿意承受怕只怕,这只是暴风雨来临的一角啊苏傲雪在心里擦汗。 这边,只见木兰婉缓缓的端起榻几上的青瓷纹花茶杯,兰指微翘,动作极其优雅的用茶盖拨了拨杯中的青叶,轻啜间,用凤眼淡淡的划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苏傲雪,不紧不慢的说道,“苏太首怎么还跪着,也平身吧。” “微臣谢娘娘恩典。”苏傲雪领旨站起来后,非但没有松一口气,反而态度更恭谨了,不能怪她太敏感,实在是这气氛太诡异了。 不过让她没想到的是,木兰婉轻轻放下茶杯后,伸出素指揉了揉眉角,接着,她语带微疲的说道,“既然玄儿没事,本宫就放心了,你们也跪安吧。”说完,略显怠意的挥了挥手,便闭目不再说话了。 就这样?没了?苏傲雪诧异了,果真是自己想多了吗? “臣等告退。”南承恩隐隐有些失望,原本自己还想趁这个机会让苏子香这小子出出丑呢!唉尽管个人心怀异思,但他们还是规规矩矩的跪安后,便向殿门口轻轻退去了。 就在这时,原本安静的躺在床上的七皇子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候在一旁的福喜惊呼道,“娘娘!血!血” “什么?!”木兰婉听后凤目猛的睁开,豁然起身,挥袖间,榻几上的茶杯一个翻转猛的摔在地上,咔嚓,在安静的内殿里响起一声脆响 苏傲雪刚想踏出殿门的脚生生的一顿,她无奈的闭上双眼果然,果然啊该来的还是来了 第十六章 皇后的计谋,“抱砖引玉” 殿里顿时乱作一团,宫女慌忙端来清水,快速拧干了帕子擦拭着千叶玄的嘴角。 而木兰婉一边唤回还来不及退出去的苏傲雪等人,一边厉声呵斥福喜,“你这奴才仗着本宫平时宠你真实越发没规矩了!再敢大声喧哗惊扰了玄儿仔细本宫揭了你的皮!”说道这里,她用眼角瞥了一眼正赶过来的苏傲雪,才一字一句的继续说道,“而且,你不要忘了,就算身为主子的再怎么宠你,你也始终,只是个奴才而已。” “是是,奴才该死!娘娘饶命,奴才再也不敢了”福喜配合着自己的主子,一边磕头一边小声的啜喏,尽管他的脸上是一副极为害怕的表情,可是眼睛却是骗不了人的,苏傲雪一边走一边扫过他平静的眼神,心里轻轻一叹,木兰婉这些话应该是说给自己听的,看来他们主仆两个已经事先通好气了,今天果然是一场鸿门病啊。 “平身吧,先在一边候着,一会儿本宫再和你算账!”木兰婉呵斥完福喜,这才急忙转过脸对着苏傲雪等人命令道,“本宫也是慌了神了,竟先在这教训起这奴才来了,快,你们别愣着,赶紧过来帮本宫看看玄儿!” “微臣遵旨!”南承恩最先反映过来,一边嘴里答着一边推开苏傲雪想要一马当先的冲过来,因为在他的心里认定了皇后已经把自己视为心腹了,现在七皇子突然发病,自己当然是最有资格先过去查看的。 苏傲雪巴不得和这事撇开关系,此刻见南承恩难得如此配合,她连忙主动的侧身让过,转为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后。结果南承恩刚冲了两步,就被候在一旁的福喜不着痕迹的挡住了,南承恩两眼一瞪,急了,这没眼力的奴才没看见娘娘在唤自己吗?还不赶紧让开,耽误了七殿下的病谁能负得了这个责?! 可惜不管他怎么想转步绕过,福喜总能不着痕迹的重新挡在他的面前,低着头,巍然不动。 结果南承恩被福喜绊住了脚步,就这么一会的功夫,尽管苏傲雪再怎么磨蹭,也还是不得已的走到了南承恩的前面。没办法,苏傲雪在旁看的分明,心里知道这是木兰婉早就算计好了,明显就是冲着自己来的,所以,就算自己再怎么躲也不可能躲的过去。她微微摇头,既然躲不过,那么,唯有冒险前进了,毕竟多耽误一秒,七皇子的病情就有可能重一分,对自己也就更不利这样想着,苏傲雪不由加快了脚步。 可是就在她加快脚步的瞬间,身后的衣袖却突然被人轻轻的拽住了,苏傲雪心里一动,微微侧过脸用余光扫过跟在身后,仍旧一脸面无表情的君东来,顿时明白了几分,原来不光是自己看出木兰婉的用心了啊,这个家伙是在担心自己吗?苏傲雪不禁感谢的冲他弯弯嘴角,宽慰他似的眨了一下眼睛,然后轻轻的,坚决的扯开了被他拉住的袖角,大步的向前走去 谢谢你,君东来,你的心意我领了。但是我不能拖累你如果这场yin谋是专门为我苏傲雪准备的,那么当然,该由我一个人来应付 苏傲雪来到床榻旁,果然看到七皇子千叶玄的嘴角还在不断的留着丝丝鲜血只是,这血的颜色怎么 “怎么样?苏太首快帮玄儿把把脉。”木兰婉在身后催促道。 “娘娘请稍等。”苏傲雪嘴里回答着,却并没有依着木兰婉的指令去把脉,而是在榻旁跪坐下来,抬眸向千叶玄望去。 静谧的空气中,只见千叶玄紧闭的双眼微微抖动着,手指也轻轻的抓着床单,慢慢的拢了起来。 唉,苏傲雪发现今天的自己似乎总在叹气,木兰婉你又何苦为难一个孩子呢?不理会木兰婉的惊呼,她伸出双手把千叶玄的嘴巴微微张开,静静看去口腔外侧,舌尖以及齿根处沾了大量的血液,但是舌根部分和喉咙的深处干干净净,并没有沾染上分毫 苏傲雪想了想,放开千叶玄的下巴,素指轻轻沾抹了一下他的唇角,拿回到眼前仔细的看着颜色并不是新鲜血液流出该呈现的暗红色,而是已经接触氧气过久的鲜红色,血液中明显还有断层的现象看到这里,苏傲雪已经彻底确定了,这个千叶玄并没有吐血,这些血也并不是他的,应该,是被他一直含在口里的吧 “大大胆!你”这时才反映过来的木兰婉,秀手紧扣着自己的衣领,狠狠的抽了一口气,向来端庄自制的脸上难得出现短暂的错愕。确实是因为她实在太震惊了,要知道真命龙子的脸岂是一个奴才随随便便就可摸的?就连身为御医也只敢贴着手腕把一下脉而已,而这个苏子香竟然敢宫里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惊世骇俗的先例太,太放肆了! 身边的宫女太监们也睁大了眼睛,喉咙宛如被掐住般窒息的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愣愣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陷入痴呆比较冷静的只有两个人,站在远处的白童与君东来,白童微微低着眸子,嘴唇轻轻的抿了起来,君东来则是一直静静的看着苏傲雪的动作,眼中有沉思缓缓闪动。 “苏子香你好大的胆子!来人!将这个罪臣给本宫抓住!本宫今天定要治他的死罪!”冷静下来的木兰婉,立刻稳住心神,凤眼一眯,转过身子扬声命令道。苏子香啊苏子香,这可是你自己主动送上来的好机会,这下不用本宫再费尽心思的把你往死路上引了,你已经犯了滔天的大罪,今天必死无疑!哼,就算有颜妃那个贱人做靠山又如何?本宫今天就要光明正大的打那个贱人的脸! 早就守在殿外的两名内侍立即领命的冲进来,用力的按住了跪坐在床榻旁的苏傲雪。 “把这个罪臣给本宫拉到这边!”木兰婉已经回到了之前的香榻上,指着被按住的苏傲雪厉声命令。 于是苏傲雪又被内侍们快速的拉到了内殿中间。从头到尾,苏傲雪一直都安静的低着头,眼睫微垂,没有丝毫反抗,她的身后是自动跟过来,并同样低头跪着的南承恩等人。相对于白童与君东来的担忧,南承恩的心里则是一半忐忑一半激动,忐忑的是唯恐娘娘因为苏傲雪而迁怒自己,激动的是这下总算可以拔除苏子香这颗眼中钉了! 香榻上的木兰婉凤眼如刀的盯着脚下的苏傲雪,猛的秀手一拍榻几,柳眉倒竖的怒喝道,“苏子香!你可知罪?” 知罪?苏傲雪在心里玩味着这两个字,她知道,现在无论自己说什么,除了只会助涨木兰婉演戏的欲望外,其它的,一无所用。所以她并没有回答木兰婉的质问,只是低头保持着沉默,几缕发丝静静的贴在她的脸颊上,苏傲雪的唇角微微嘲讽的勾了起来 从七皇子吐血到现在,木兰婉非但没有一心扑在千叶玄的病情上,反而一直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自己的身上,说话动作间也是条理清晰,与几天之前真正担忧七皇子的表现可谓天上地下这只能说明,她的心里其实早就明白七皇子并没有事,而今天这里所发生的这一切,应该是她,特意为了自己安排的一出好戏而已呵,自己的面子还真大,苏傲雪感慨,竟然能劳烦堂堂一国之后为自己这么的费心费神 所以明知道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苏傲雪刚刚才会不顾礼仪的检查七皇子的嘴巴,至少,得让自己知道千叶玄为什么会吐血的谜底是什么才行啊,这样的话,待会儿兴许才会有自救的机会至于何时自救苏傲雪在等,等皇帝与颜妃的到来。 记得在自己刚刚被按住的那一秒,苏傲雪就敏锐的瞄见木兰婉身边的福喜悄悄的从内殿出去了,如果所猜不差,他应该是去通报君上的,当然,肯定也会顺便让颜妃得到消息。因为苏傲雪绝对相信,木兰婉不可能会放过这么一个可以当面给颜妃难堪的机会毕竟在木兰婉的心里,自己只能算是块小砖,真正要引出来的,还是颜妃那块大玉啊 果然,木兰婉见苏傲雪这么放肆竟敢不回答自己的问话,正待发怒,这时从殿外传来一道响亮的通传声,“君上临驾魏紫宫——!” 第十七章 苏傲雪的自救 木兰婉的柳眉瞬间平复了下来,脸上又回到了之前的温婉端庄的模样,她快速从香榻上站起身子,胳膊平抬放在xiong前,双手拢于袖内,低下头恭谨的向内殿门口走去。苏傲雪知道,在宫里,作为一个皇帝的女人前去接驾时,这个是最基本的礼仪姿势,目的就是要以这种谦卑的姿态来凸显自己男人的威严,即便贵为皇后的木兰婉也不例外。 木兰婉低头一路过,她的身后是哗啦啦跪了一屋子的内侍宫女们,个个低着头屏住呼吸,静候皇帝的到来。 不过苏傲雪注意到,就在刚刚木兰婉抬手的同时,她以一种状似不经意的姿势迅雷不及掩耳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裙。通过这个微妙的细节,苏傲雪推测,看来尽管皇帝这些年为了颜妃一度冷落这个皇后,甚至可以说是纵容着颜妃对她的打压,但木兰婉心里还是很在意皇帝的,女人嘛,向来只为己悦者容。 正想着,皇帝的身影已经出现在内殿的门口,木兰婉连忙低头迎了上去,虚着身子行礼道,“臣妾给君上请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千义德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甚至连平身都没有对木兰婉说,便大步的向内殿的主座走去了,身后跟着的是款款而行的颜妃,只见她经过木兰婉的时候,脸上娇媚的一笑,绯袖半掩的对着木兰婉轻声说道,“娘娘还是自己起来吧,君上此刻正龙心不悦呢,估计不大会顾及到娘娘的颜面。”说完,又是一笑,这才缓缓向着千义德走去了。 留下木兰婉僵在原地,仍旧虚着身子,维持着之前行礼的姿势,垂着的凤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拱在袍袖里的素指狠狠的,狠狠的蜷了起来,指甲几乎要把掌心刺破。她缓缓的呼了口气,想起跪在殿里的苏子香,以及自己即将施行的计划,这才慢慢的松开手掌,静静的起身,低头转了回去。 “皇后,发生了何事,寡人要听你的解释。”皇帝的声音凉凉的从上方传来,苏傲雪抬眼虚看,发现内殿里,千义德坐在主座上,旁边赫然立着的是嘴角微微扬起的颜妃,而皇后木兰婉苏傲雪想身旁瞄去,不禁瞳孔一闪,堂堂一国之后竟然和自己一样,站在殿下? 看来传言不假,木兰婉果然是被颜妃死死的打压在下啊,可是据自己对皇帝千义德的观察,倒不像是一个会沉迷美色到连皇家礼仪也不顾及的主啊,可是看今天的局面,颜妃理所当然的站在千义德的身旁,而屈居于下的皇后也并没有特殊的反映,显然已经习惯了这种安排想来这种现象已久。 苏傲雪推测,出现这种不合理的安排,如果不是千义德真的色令及昏的话,那么只能说明他是故意而为之了。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而且冷眼看他对木兰婉的说话态度,似乎隐隐的有一种厌恨掩埋在其中奇怪,究竟会是什么样的厌恨能让身为一国之主的千义德,不顾礼法的如此羞辱自己的皇后呢? “君上明鉴,”木兰婉听到自己的夫君如此不客气的质问自己,尽管已经习惯,但是心里还是一痛,尽量保持着平静的声音回答道,“实在是这罪臣苏子香胆大包天,竟敢冒犯皇家威严,如此罪可滔天的逆行,臣妾不才,不敢妄自处置,顾才恳请君上前来主持评判。” “冒犯皇家威严?苏子香,皇后所说的可是事实?”千义德听了木兰婉的话,看向跪在自己脚边的苏傲雪,语气平稳的问道,眼睛沉沉的看不出丝毫表情。 听到皇帝问向自己,苏傲雪结合着刚才所看,开始在心里急速的分析着现在的情势自己是颜妃的人,作为颜妃死对头的木兰婉就想要通过自己反扑颜妃,但是顾及到皇帝对颜妃的包庇,所以她不可能贸贸然的就敢动身为颜妃的人的自己,只能转过来向皇帝控诉。 可是,苏傲雪看着皇帝今天的态度,明显他是站在颜妃一边,而并非是被他似乎厌恨的皇后一边。所以,相信皇帝是断然不会在得罪自己爱妃的情况下,轻易为皇后出头的,那么,这个时候的自己只要让个合理的台阶给皇帝下,应该是会有一线生机的。 至于以后会彻底的得罪木兰婉?苏傲雪对这个想法嗤之一笑,既然今天自己已经走到了这一步,那么以后就要明确的摆正战营,不可能再像从前那样充当无事佬的站在灰色地带了。 要知道,宫里面女人之间的斗争,从来就是峰尖对麦芒,楚河界限划分的十分明确。她们既然发现了你,并且将你牵扯了出来,那么她们是绝对不会允许你飘飘摇摇的站在中间的。必要时,她们宁可联合起来把你除之而后快,毕竟不为己用,也绝不可能为她人所用,这是每个深宫女人斗权时的最基本的原则。 而此时此刻,自己作为那个被拉扯出来的人,如果想要继续更好的,或者说是在这斗争之中顽强的生存下来,唯一的办法就是忠心的跟好自己选择的主子,并且在适当的时候帮助自己的主子打击对手,体现出自己的价值来,证明自己是完全值得她庇护,而不是随时都可以放弃的。 这样,颜妃才不会轻易的,把自己丢掉,弃车保帅 想到这里,苏傲雪连仅存的顾虑也抛到了一边,没办法,她只不过是凡人一个而已,既然改变不了游戏的规则,那么只有自己来适应这个规则了,“回君上,罪臣确实失了礼仪,冒犯了七殿下,罪臣惶恐,万死也不敢求君上恕罪但是,罪臣确实,确实是有万不得已的苦衷,才只能冒死这么做的啊”苏傲雪将整个身子都伏在了地上,语带哽咽的回道。 皇帝听了挑起微微见白的浓眉,“哦?如此说来,你确实是犯了死罪,不过你说的万不得已的苦衷这样吧,寡人念在你日前对十六皇儿治病有功的份上,就暂且允许你把这个苦衷说来听听,再做决定,不过你若胆敢信口雌黄的糊弄寡人,寡人定会立斩不赦!你可明白?” “回君上,罪臣省得,自然不敢欺瞒君上”说到这里,苏傲雪顿了顿,抬眼瞄了瞄身旁的木兰婉,才啜喏着接着说道,“不过,罪臣该死,这个苦衷,罪臣实在是不敢说出来” 千义德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锐目一闪,想了想,才缓缓的沉沉的说道,“讲,寡人恕你无罪。” “罪臣遵旨,”苏傲雪听到千义德的答复,心里又定了一分,果然,在自己意有所指的目光下,这个皇帝却依然命令自己往下讲,明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话可能会牵扯到木兰婉,却还是给了她继续说下去的机会,看来,自己刚刚的猜测应该是对的,皇帝确实对自己的皇后,是非好感啊。 苏傲雪不再耽搁,她郑重的又行了一礼,才一字一句的回禀道,“回君上,罪臣万不得已的苦衷,乃是因为皇后娘娘,是娘娘逼罪臣这么做的。” Q篇:狗狗的时间(上) 耶!这里是狗狗的时间,大家好,我叫秦晓天,接下来你们的时间就交给我吧! 首先自我介绍一下,我与苏傲雪那家伙一样,同样是来自新世纪的人类,只不过悲催的穿越到了一只可爱的狗狗的身上 呜,老天,你快开开眼,不要再睡觉啦!竟然让在新世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绝顶阳光帅气仪表非凡的本少爷,遭受如此非人的待遇!这让我情何以堪? 擦擦眼泪,不过没关系!你们还记得我帅气无比的出场吗?哈,那灵活矫健的身姿,快如闪电的速度,聪慧绝顶的观察力得意的伸拳,蹬腿,一抹鼻子,啊打~~! 呃,好吧,我不该盗用李小龙大哥的经典动作。 总之我的意思是,就算本少爷暂时悲催的变身为狗狗,那也是这个时代乃至远比新世纪,最最拉风的狗狗!绝对的前无古狗后无来狗,魅力指数可谓直飙云霄,穿过云霄,直逼宇宙! 耶~~!所以请大家给予我掌声,鲜花,票票,推荐啊别打别打,我马上回归正题 唉,这就是作为狗狗的悲哀,唠叨两句你们就嫌烦我还有没有狗身自由权?! 话说,我今年已经17岁啦,穿越来的时候我正在过15岁的生日,那天是我第一次学会喝酒,喝的酩酊大醉,结果,睁开眼就来到了这里,5果然,未成年就喝酒的孩子,是坏孩子,老天爷在惩罚我。 刚开始,我发现自己变成一只狗狗的时候,两天两夜拒绝吃东西,自己一个人闷在皇宫御林区的树洞里,脑子里空洞洞的,完全无法接受现在的情况。 也曾想过七七四十九种如何死去的方法可是最后,还是悲催的放弃了。原来,有时候死,是真的需要勇气的。 我想起以前看到过的一句话,好死不如赖活着,尽管心里憋屈,但我不得不承认,我秦晓天也是一个俗人,俗人都怕死,我还这么年轻,在另一边有我的父母,还有那么多的朋友。 我没有把握现在死去是不是能再穿越回去,我担心结果是会彻底的死去,没有回到现代,也没有现在的生命,成为了飘流在空间里的一抹孤独的灵魂这个想法让我害怕, 所以,我要活着,哪怕是苟延残喘,我也要顽强的活着! 只有活着才有希望。我绝不相信老天会如此愚弄我的人生,我要在这里找到回去的方法,正所谓怎么来就怎么回,每件事都是有因可寻的,至于怎么寻,我也是满心的迷茫。 但是,我必须坚信这种想法,只有这样,我才有勇气继续活下去。 记得第一次来这个厨房偷东西成功后,我拿着白白软软的大馒头,坐在一座鲜有人迹的,似乎是被废弃掉的小宫殿的楼顶,抬头看着圆圆的月亮,我的心里满是荒凉与悲哀。 尽管一直说服自己要坚强,要坚持下去,可是当要真正走出第一步,面对现实时,我的心里竟是如此的孤独与绝望,我不知道这种日子还要维持多久,没有朋友,不能说话,平时也不敢乱跑,除了树洞就是厨房,因为我害怕会遇见别的人,是的,我羡慕,嫉妒他们。 以前身为人的身份,我从来没有觉得有多么的感恩,仿佛拥有的一切,眼睛,嘴巴,身体都是那么的理所当然。直到现在,我才深深的体会到,以前自己认为理所当然的东西竟然是那么的珍贵。 日子就这样在我两点一线的过程中静静的滑了过去,直到两年后一天。 “抓住它!总算逮住这个偷食的家伙了!竟然是个畜生!给我抓住它!狠狠的打!” 这天午后,院子里静悄悄的,我又像往常一样来到厨房。 哦,忘了说了,我现在赖以生存的这个厨房,是属于一个叫做饮安殿的御医殿。 原本,这个厨房是专属于里面的几个太常的小灶,不过却在前不久换给了刚刚上任的太首大人。做出这个决定的自然是饮安殿里出了名的献媚差儿——监管事八归。 我忒讨厌这种攀权附凤的小人,正是他的这个安排,才会让我不得已的由以前的半夜偷粮改成了现在的光天化日,以前这个厨房就算晚上闭锁,但总会有个窗户因为损坏而常年开着。 可是自从这个太首上任后,原本不管厨房的八归就亲力亲为的修葺了一下这里,这下可好,原本坏掉的窗户修好了,晚上大门又闭锁,这不成心要饿死我吗? 不过天不亡人绝路也,就在我被饿了几天后,幸运的发现,那个太首有个午休的习惯,而在这个点上,厨房通常不会有人,因为他们也想趁着太首休息的时候偷偷懒,而这,就给了我宝贵的机会。 我一般在出手之前,都会先小心翼翼的顾盼几圈,等到发现彻底安全后才会快速的直冲进去,然后尽量不着痕迹的挑拣一些能够维持段时间的食物,因为我要几天后才会再来。 毕竟我也担心,来的太频繁,东西拿的多了会被他们发现,所以我要中间停顿几天,而且我只捡那些累积在一起的,比如馒头,水果等这些,我想着,这么多的数量,自己稍拿一点应该没事的吧,没想到,还是被心细如尘的管事发现了。 Q篇:狗狗的时间(下) 呸,肯定是和那个八归有关系,我一边躲避着身后的追捕,一边在心里恨恨的咬牙,自从那个太首上任后,这个八归就跟不要了老命似的,只要关于太首的任何事,他都殷勤的上阵亲自监督,尤其是厨房这个重地。 想来,自己的这点小动作,可以瞒得了那些平日里偷闲的下人,却肯定瞒不了这个老人精!所以才会在今天埋伏这么多的人,想要逮住自己呢! 哼,我跑,我跳,偏不让你们得逞就这样,在一路的**飞狗跳中,我来到了这个幸运的小院子,遇见了折转我一生的人。 她叫苏傲雪,是一个有着和我一样的遭遇,却比我幸福的太多的女子。 身居太首,凡事都有身边的小喽啰们cāo手着,她可以随心所欲的开口说话,可以四处大胆的游走,干自己想干的任何事,吃自己想吃的任何东西。 这些我平时想都不敢想的梦想,对她来说却是轻而易举。但是,我并不嫉妒她,为什么呢? 因为,苏曾说过,我们是革命一样坚挺的伙伴,苏说过,她不会再让我孤单,会很好很好的,尽她所能的照顾我当时听到这些话,我很不争气的哭了,然后才发现,自己原来真的孤独了太久,心里是多么的期盼着这种温暖。 所以,我对苏只有感激,我依赖她,相信她,同时也满时满刻的守护与担忧着她。 苏总说我太敏感,她却不知道,对于我来说她意味着什么,已经在这个异时空里飘流了太久的我,看见她,就仿佛看见了黑夜里的唯一的光芒,只有光芒不消失,我才可以继续的,努力的,脚步磕绊的支撑下去。 现在的我已经不敢想,今后如果没有了苏的日子里,自己是否还能像从前那样坚持下去,毕竟对于一个游走在绝望边缘的人,给了他希望又让他毫无预兆的失去,这该是多么残忍残酷,犹如晴天霹霹一样的打击。 闲时,我和苏呆在我们的小院子里,我总会好奇的问她,她的过去,她在我们那个时代是个怎么样的一个人?以及怎么会从一个少府升为太首的?因为在我的眼里,苏爱睡觉,性格懒惰,天性散漫,干个什么都慢腾腾的,脾气嘛,又像个老好人似的,什么都不会去争,或者说,是懒得去争更为恰当一些。 “中药世家,天才药童,随便给十三皇子治了个猪流感,皇帝封的。”苏总是这样漫不经心的回答我。 对于苏的自吹自擂,我一直抱着的是有待鉴定的态度,毕竟,你让我怎么相信,这样一个随心所欲的人,她会耐下性子的去研究中药这么沉闷的专业?!又怎么可能会是这里这些人眼中的天才御医?这让我很担心,苏的这个太首该不会是因为她前几次的好运气而蒙来的吧? “苏,你不要怕我担心,我们来推心置腹的谈一谈,好不好?”想到这里,我尽量想让脸上的表情诚恳一些。 苏正倚在椅子上晒太阳,听到我的话,仅用眼角斜了斜我,声音是一贯的慢吞吞的,“可以,不过先把你的胡子捋下去,还有,不要做出这种,让人看了会忍不住起疙瘩的表情。” 呃?我的胡子乱了吗?我慌忙抬起爪子整理,结果,抬起眼看到苏弯起的嘴角,才明白过来又被她调侃了。这个苏,总喜欢在我一本正经的时候出口调侃我,这性格真的是,怎么可能不让我抓狂?! “苏傲雪!你最好给我认真起来!不然,不然小心我扑过去咬你!”我忍不住跳脚,顺便磨了磨嘴里还算利齿的小牙。 “okok,我改正我的态度,你想谈什么,说吧。” 果然,看我恼了,苏的老好人性格又体现了出来,她伸了个懒腰,略微坐正了身子,单手托腮,尽量想让自己看起来很认真的看着我,只是,看着看着,她的眼皮就又忍不住的耷拉下来。 我深呼吸一口气,告诉自己,面对苏这样外表乖好人,内心却顽劣异常的坏小孩,自己得保持十二分的耐性才行。 只是我真的很想抓狂啊!到底我们俩谁才是大人?我比苏要小上好几岁好不好?!呼,呼 好不容易才调整好心态,我自动的忽视掉苏已经完全耷拉下来的眼皮,无奈的问出心底的想法,“苏,你到底会不会给人看病?你跟我说实话,千万不要怕我担心就敷衍我,我是很认真的。” “呃这个嘛,”苏听了我的话,改为双手托腮,只是眼皮依旧耷拉,喃喃着的回答我,“怎么不会我不但会给人看,连我们家以前的小猫小狗啊,都是我给看的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吗?” 轰!把我气的!她故意说会给小狗看病,然后又来问我,这是个什么意思?! 我宣布我的耐性再一次以失败告终,我噌的跳起来,用爪子颤抖的指着苏的鼻子,怒吼道,“苏傲雪!你不要欺狗太甚!呸呸,是欺人太甚!我秦晓天真是受够了,明明已经这么悲惨的要被迫变成狗狗,你,你还非得哪壶不开提哪壶!气死我了,好好好,既然你看我不顺眼,那我走,我走!” 苏太过分了,一点都不理解人家阳光笑脸背后的心情我气呼呼的想要向门口冲去。 身后传来苏难得有些急忙忙的呼唤,“哎哎,好啦,是我一时口误,是我错了,你别生气啊,这样吧红烧排骨好不好?” 眼看就要奔到门口了,听到最后一句话,我唰的扭回头,羞愤欲裂的冲着苏大喊,“不要每回都用这么拙劣的方法,我秦晓天不是个吃货!”只是,虽然这么说着,我却已经开始往回走去,嘴里仍旧不满的喃喃,“哼,红烧排骨就想糊弄我?至少得加个糖醋里脊” 苏还是照以往一样,笑眯眯的看着我,好脾气的应诺着,“好,没问题,顺便还有你最爱的糖汁豆花。” 哦耶!我不禁变得心花怒放,兴奋的开始摇尾巴,要知道,苏虽然经常爱调侃我,但是在吃一方面,从来没有委屈过我。顺便说一下,我现在已经不喜欢吃凉拌**丝了,我的新宠是,糖汁豆花! 这是八归为讨苏开心,最新研究出来的一道甜品,甜甜的,软软的,滑滑的,味道真的好极了! 我眯着眼睛,吃着嘴里的豆花,满足的简直要飞到天上去,“苏,”我看着在一旁又开始打瞌睡的苏,一边吃,一边问她,“你先别睡,跟我说说呗,你在咱们那里,是个什么样的人?也像现在这样,这么懒吗?肯定没有男生喜欢你吧?” 听到我最后几个字,苏的眼睛缓缓睁开,身子也跟着坐了起来,她难得这么认真的看着我,“错,我这不叫懒,是懂得享受人生,另外,你怎么知道没有男生喜欢我?你要明白,在我苏傲雪二十三年的人生里,从来就没有缺过男生喜欢,追我的人,成连,成营,成团的数字堆积。” 噗,一口豆花险些从我的嘴里喷出来,我赶紧用爪子卜拉卜拉嘴边,再添回去。我怀疑的看着一本正经的苏,“你就吹吧,身为新世界的本少爷,我绝对有权利相信我的男同胞们的眼观,他们怎么可能会喜欢你这种呆板女?” “呆板女?”苏的眉毛挑起来,摸了摸下巴,似乎很有些不赞同这个名字,“这个比喻不太恰当吧,我自认为我并不呆板啊,你,我只是一不小心忘了你也是唉哎?你别走啊,我再给你讲一个好不好” 气死我了,苏竟然还给我装!明明就是故意拿我寻开心,我一边嘴里碎碎念,一边加快了步伐。 打那以后,我再也不会讲苏呆板了,生怕她会不服气的再用她的冷笑话来反我一军 嘿嘿,说到这里,你们会不会嫌烦?不过,这就是我的新生活了,虽然苏有时候很爱调侃我,并且曾用她的冷笑话揶揄过我,不过我还是很喜欢苏,也很喜欢有了她以后的新人生 门外,艳阳正浓,我抱着怀里最最喜欢的糖汁豆花,满足的感叹,加油!秦晓天,加油!苏也加油我们在这里,新的,完全不同的,冒险人生 ——————————**我是打酱油的~~横行爬过**———————————————————— 求推荐,求收藏,本文已经加入pk,女女打滚恳求亲们,给予多多的支持~~~!请大家一定一定要留下脚印哦~!谢谢大家了!内流满面中 第十八章 八归求援,突然被打断的自救 饮安殿,苏傲雪的院子里。 千瑶华轻轻的拽了拽秦晓天雪白的耳朵,清脆的嗓音如玉珠落盘似的轻轻诱惑道,“爱犬,你就从了本公主好不好?不要再跟着那个病**了,他这里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没有,怎么比的上本公主的玉华宫?你只要乖乖的从了本公主,本公主就把宫里所有好吃的新鲜的玩意都让给你,你说好不好?” 秦晓天懒洋洋的趴在地上,不耐烦的用爪子拨开耳朵上的秀手,侧了个身子背对着千瑶华。 同时心里恨恨的郁闷着,苏你怎么还不回来?这个小母**自从就你走后就在我耳边唠唠叨叨了个把小时,我快受不了啦!啧,没想到女人可以如此噪舌,太可怕了,还是苏好,虽然有时候会很闷,但至少不会这么的烦人。 千瑶华新奇的看着秦晓天的举动,高兴的眼睛都眯了起来,正要夸爱犬灵性,竟像个人一般,这时,从院门口踉踉跄跄的奔进来一个人,打断了她想要继续的唠叨。 “公主,公主”八归一边撒丫子没命的跑,一边冲着院子里的千瑶华急唤道,“不好了,太首大人出事了,公主” 什么?苏出事了?!秦晓天听出是八归的声音,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两眼瞪直的盯着从远处奔过来的八归。 千瑶华也唰的站了起来,有些不豫的看着已经跑到自己身边,仍有些气喘吁吁的老太监,“你这奴才瞎嚷嚷什么?还有没有规矩了?”不过下一秒,她一个惊吓的侧跳起身子,有些难以相信的指着自己的脸,“你怎么知道我是公主?说!你是哪里来的奸细!竟敢探查本公主的行踪?!” 说起八归,他也是一听说太首大人出了事,就慌了神,毕竟他与大人已经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了,八归自认为在大人送给自己按摩锤的那一刻,就把自己当作自己人了,所以从那时起,他就告诉自己,要与大人一荣同荣,一损哎唷,最好不会有那个时候。 所以八归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救救大人才行否则,唉,自己也要跟着完了。 正是最后的这个念头,八归才会不经细想的,就这么忙忙乱乱的奔了过来,想要求救眼前这位在宫里出了名的金枝小魔王。只是,此刻被千瑶华这么一喝,他原本有些慌散的心神,渐渐的回归了过来,不禁有些惶恐的缩住肩旁,心里又没了底儿。 八归低着头,在心里暗暗揣测,自己来找这位帮忙到底是对还是错?其实,他也只是碰巧见到这个小公主来找过太首两次而已,所以也有些拿捏不准她与大人之间的关系。 但是能怎么办呢,眼下他已经无人可求了啊,难道指望饮安殿里的那些老古董们?老天,只要保佑他们不落井下石就万幸了!所以八归无奈,只能抱着试试的态度来求求看,而且最主要的是,他在宫里呆了这么多年,经验与直觉都告诉自己,如果想要救大人,唯一的希望,可能就是眼前这位小魔王了 相对于八归的害怕,秦晓天有些挫败的推开身前的千瑶华,这个单细胞的公主,现在是盘问这些的时候吗?他不禁气急的想要走近八归的身边,好仔细听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至于这个白目公主,他连叹气都不想叹气了,难道她真以为自己的装扮很隐秘吗?那个同样白目的福喜没发现就不必说了,但是八归是谁?八归是在这个宫里混迹了几十年的老人精!与福喜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她这么拙劣的隐藏怎么可能瞒得了这位主?! 千瑶华被秦晓天一推,这才想起正事,她看着眼前低头沉默的老太监,赶紧端正脸上的神态,恢复了身为公主的威严,“你说病**他,不,是苏太首,他怎么了?” 原本正在犹豫沉思的八归,听到千瑶华这么问,不由心下一定,知道自己押对宝了,他慌忙抬起头,老眼闪着亮光的快速回答道,“禀十三公主,奴才听说太首大人得罪了皇后娘娘,此刻正在受审呢!请公主念在和大人相识一场的份上,赶紧想想法子救救大人吧,奴才这里给公主磕头了,请公主一定想想法子,奴才,奴才” 秦晓天听的直地上直磨爪,这个八归,平时就爱唠叨,怎么关键时刻还这么的唠叨,你倒是赶紧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千瑶华显然比他性子更急,她一挥手打断了八归想要跪下来磕头的动作,不耐烦的呵斥道,“你这奴才,怎么如此唠叨!苏太首本公主自然会救,你倒是赶紧说说,你怎么知道他得罪了母后?” 八归听了千瑶华的许诺,心里这下才算彻底有了底,他不由颤颤的站起身子,用袖子抹了抹已经濡湿的眼角,“奴才听说连今上和颜妃娘娘也过去了,太首大人现在正被押在内殿里,这可不是得罪了皇后娘娘,出大事了嘛!” 秦晓天心里咯噔一下,连皇帝也去了? “连父皇也去了”千瑶华听后,认真的低头想了想,过了一会,才抬起头对八归说道,“本公主知道了,你莫要再喧哗出去,本公主已经想到了好法子,这就去救苏太首,”然后,她弯身拍了拍秦晓天的脑袋,“爱犬也不要担心,本公主定会把那病**,完完整整的给你带回来的!” 说完,便一阵风似的向院外跑去了,留下八归与秦晓天焦急的留在原地,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这公主所谓的好法子是什么,究竟靠谱不靠谱。 凤栖宫里。 苏傲雪把身子都伏在了地上,在她说出皇后娘娘四个字后,内殿里一阵死一般的寂静,过了好久,站立在她身边的木兰婉才秀指颤抖的指着苏傲雪,怒斥道,“大胆罪臣,宫本与你并无结怨,你竟敢口出狂言,想要污蔑本宫今上,今上一定要替臣妾做主啊,臣妾冤枉”斥到最后,她凄凄然的看向坐在主座上的千义德,凤眼里盈着点点的泪光。 相反,立在千义德身侧的颜妃,嘴角缓缓的勾了起来。 木兰婉啊,你以前的狂劲都哪去了?不是总是自持有木兰家做后盾就不把本宫,乃至皇帝放在眼里吗?怎么了,现在木兰家衰败,你才懂得扮柔弱想要搏回皇帝的欢心吗? 可惜呀,就算你现在这么做也已经太晚了,皇帝已经彻底的厌恶了你,你就算现在跪在他的脚边,他都不会再看你一眼了啧啧,这么一个人失宠龙心,又老珠黄的你,又有什么资格敢妄想跟本宫斗?! 还有苏子香,你很聪明,你故意开口彻底得罪这个恶妇,就是为了向本宫表明心迹,毕竟从今以后你为了保命只能誓死的忠心于本宫,寻求本宫的庇护看来,你已经下定决心要站在本宫这一边了?好,很好,既然这样,本宫自然不会让你死那么,关于主上的计划,本宫也可以放心的执行了 千义德听了苏傲雪与木兰婉的话,正在琢磨着怎么开口,其一,木兰婉在打着什么主意,他心里很清楚,但颜爱妃本就是自己故意纵容着,想要打压她,折磨她的,自己怎么可能会替她翻身?想都别想,木兰婉,时间还长着呢,待寡人彻底灭掉木兰家后,定要让你尝一尝什么叫做求生无门,求死不能,寡人要让你身受百痛,心穿千孔! 其二,关于这个苏子香,千义德还没有弄清楚他背后具体的秘密,以及他进宫来到底是目的为何?所以暂时还不能动他,但是,他冒犯皇家威严又是事实,若是此事草草了事,难免落人闲话 或许,该让他继续说下去,相信这么一个聪明的人,应该一早就为自己找好借口了的,到时候自己再顺着台阶 这就是身为君臣之上的御术之道,寡人只需要冷眼坐观,驾驭好平衡,任你们在下面进行龟蛇之争,最后只要在最关键的时刻出声,掐住自己想要的答案,做出一个令寡人满意,也令你们无法反驳的总结就可以了。 毕竟从头到尾,都是你们自己在说话,寡人只不过巧妙的利用了一下你们的争斗结果而已 想到这里,千义德有些得意的微眯起锐眼,抬起手,正要开口,这时,眼角瞄到一个有些眼熟的小太监,正从殿外悄悄的溜了进来太放肆了!这奴才竟敢如此没有规矩!他正要发怒,但转眼一想,哦,是了,这不是三皇儿身边的贴身内侍吗? 记得自己曾经下过旨令,因为三皇子体质虚弱,如果有什么急事,这奴才大可不用请安,随时随刻都可以过来禀报。 现在瞧他这么急匆匆的赶过来,是皇儿出了什么事吗?千义德不由放下手,静静的看着这个奴才走近身边,在卜竹的耳边悄悄的说了什么。 卜竹听后,稍有不敢停顿,连忙靠近皇帝的身边,低声禀道,“今上,三皇子又犯病了。” “什么?!”千义德立即站了起来,一个挥袖便向殿外走去,身后的卜竹连忙唱道,“今上摆架储艳宫!” 只是,千义德走到一半,突然停下了下来,他想了想,回头对仍旧跪在地上的苏傲雪,沉声命令道,“你也跟过来。” 原本,他还没有摸清这个苏子香的底细,纵然知道此人医术高超,但也不太情愿这么早的,就让他靠近自己最为宠爱的三皇儿身边,可谁想到,已经被药物压制了一年都没有再犯过病的皇儿,竟在此时又犯了。 所以这个时候,他哪里还顾得了那些猜疑,只剩下满心的懊恼,该早一点让这个苏子香给皇儿看病的,就算他的身份可疑又怎样?只要能救得了皇儿就行了!千义德深深的明白,皇儿的病情随着年龄的增长已经越来越严重了,尤其是这几年,一旦犯病,就都犹如在鬼门关走过来一样的凶险。 本来这一年,在那群御医的调理下,他还以为皇儿的病情已经得到了控制,安心了一段时日,现在心里又被揪了起来,哼,也怪自己,怎么会相信那群御医的庸言?!若是皇儿有个什么不测不,千义德立马甩掉这个想法。 他不由加快了脚步,若说自己对宫里的任何人都冷情惯了,但是,唯有对这个儿子,他是真心实意的存在着父子之情的 当年,如果不是自己一时糊涂,他这辈子唯一深爱过蝶儿,怎么会而他们的儿子,也不会因为刚出生就被带往冷宫,而染上这么一个让他痛苦了十几年的恶疾了 原本该被他们捧在手心里的天之骄子,原本该享受人世间最最富贵奢华的宠儿,却因为自己的失误,从出生起就受尽了折磨,七岁前,是冷宫的折磨,七岁后,又是病痛的折磨 蝶儿,是寡人愧对于你啊你给寡人留下的唯一的儿子,寡人却没有保护好他,没有让他享受过一天身为皇子的安乐蝶儿,你是在怪寡人吗?所以你折磨皇儿,来折磨寡人,蝶儿 苏傲雪尽管诧异,但是仍然不敢耽误的跟在千义德的身后,一路小跑着离开了凤栖宫。 在路上,她仔细的观察到,前面这个向来稳重的皇帝,脚步竟然有些微微的踉跄,苏傲雪不由诧异的挑起秀眉。奇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竟然会让这个一国之主如此的焦急?全然无法维持平时的形象了 不过也好,这么一来,自己的事就可以缓一缓了,她不由的看向自己前面,同样跟在皇帝身后的颜妃,皇后等人,暗暗叹息,希望这个缓冲可以淡化她们对自己的关注不过,皇帝竟然会让自己也跟着一起随行,难道是要给谁看病吗?毕竟自己的身份只是一个御医,她实在想不出自己除了看病还会有什么用处 这么想着,时间就这他们这群人的心里,有的很慢,也有的很快的过了去,终于,目的地到了。苏傲雪脚步微顿的抬头,竟然是储艳宫? ———————**我是打酱油的~~横行爬过**———————————————————————— 求推荐,求收藏,本文已经加入pk,女女打滚恳求亲们,给予多多的支持~~~!请亲们一定一定要留下脚印哦~!谢谢大家了!内流满面中 第十九章 又见希望,重新码牌 储艳宫,满殿的奴才们都小心翼翼的跪在地上,殿里一阵沉重的寂静。 远远的,就听见一阵压抑的低咳从里面传来,千义德自然也听见了,他不由加快了脚步,暂时没有时间斥责那些没有照顾好皇儿的奴才们。 当走到床榻帘子的时候,他一个抬手就要走进去,却被身旁的卜竹老泪纵横的阻挡住了,卜竹哀哀的跪在地上,冒死恳求,“今上,今上万万不可啊,奴才知道今上担忧三殿下,但是今上的龙体还是要顾及的啊奴才,奴才绝对不能让今上进去,三殿下现在正病着,万一今上进去今上,奴才就是死了也不能让今上龙体有损啊” “滚开!不要以为寡人当真不会斩了你!”可恶,每次皇儿犯病,他心忧的想要进去看一看,这个奴才总会来这么一招,什么他的龙体重要,那皇儿的身体就不重要了?千义德气急的一脚踹开跪在自己身边的卜竹,锐眼如刀的怒吼道。 “今上奴才死不足惜,但是今上,万万,万万不可啊”卜竹虽然被踢到,但还是快速的爬起来又飞身扑了过来,嘴里哭喊道,同时双手死死的抱着千义德的腿,无论如何就是不让千义德再跨进一步。 两人一时呈现僵滞。帘内,是千艳浓闷重的低咳,帘外,千义德气急败坏怒喝着卜竹。站在内殿后侧的颜妃和木兰婉都沉默的站着,这种情况在这些年已经太习以为常了,在十几年前,三皇子刚开始犯病的时候,她们也曾劝求过皇帝,结果遭到了他前所未有的怒斥与为数半个多月的冷落。 后来她们发现,自己劝不劝告其实基本上没有什么用处,因为每到这个时候都会有卜竹出马,先是他以绝对不怕死的精神与皇帝僵持一会,最后再由三皇子出声帮着劝告,这件事基本就可以搞定了。反正皇帝肯定是进不去,她们还担心个什么?自打有了这个共识,从此以后只要遇到这事,她们都会空前一致的保持沉默,静等事态发展,实在不用再硬出头,去做这种出力不讨好反而要惹皇帝怒气的事。 反倒是苏傲雪,低着头,静静的听着上方传来的争执,然后用眼角扫过身旁一脸平静的木兰婉,颜妃两人,悄然握紧了秀指。 她想了想,然后冷不丁的,猛的跪了下来,沉声的打断卜竹的哀求,突然开口说道,“禀今上,卜竹公公思虑的对,罪臣也恳求今上保重龙体,毕竟还有南风国的千万百姓要依靠今上,请今上切勿让百姓们担忧,而且,”说到这里,她抬起脸,一双澄明的眸子看向站在上方的千义德,用平静的语气接着肯定的说道,“罪臣虽然不敢托大,但是罪臣有自信,一定尽罪臣的全力,治好三殿下的顽疾,为今上担忧。” 说完这些话,苏傲雪便低下头伏在地上,静等千义德的决定,其实她知道此时不管自己出不出头,说不说这一番话,都不会有助于或者改变事情的发展。因为千义德最后肯定是拗不过身边的卜竹的,暂且不说身为贴身内侍的卜竹誓死也要护着皇帝的安康,就是自己身边的这两位,又何尝不是保持着一样的心态? 在南风国目前还没有立太子的情况下,如果皇帝有个什么不测,全国势必大乱,毕竟宫里有那么多身拥皇子的娘娘,虽然她们估计也翻不出什么浪花,但是在各方错根盘杂关系下,难保不会出什么几龙争位的戏码。 到时候这两位的利益也会相对受损,尽管她们目前拥有着绝对的优势,一个拥有正宫的身份,一个享有皇帝的宠爱,但这都是在皇帝在位的情况下,如果皇帝有个什么不测,那么她们的地位肯定也要受到不可逆差的影响,身受正宫又怎样?七皇子到底不是亲生,木兰家又衰败,这个常年受到冷落的皇后又有什么底牌可以跟身为死对头的颜妃争? 至于另一位,是,她目前确实圣宠正浓,在朝廷上又有一些心腹大臣,根基是要比木兰婉稳一些,但是,树倒猕猴散这个千古不变的道理,她肯定也深深的明白,如果皇帝没了,圣宠自然跟着消逝,就算她根基稳扎又怎样? 身为一个女人,在政野上原本就要比男人吃亏一些,况且十六皇子又确实还太年幼,现在皇帝在位,那些大臣们暂且尊她,敬她,但是皇帝要是没了呢?难保那些不安分的见机者们会怎样,毕竟只要是人,就难逃人的本性,野心这个两个字绝对不会像它们的笔画,随随便便的那么简单,只要太子一位还没立,那么一切突变的状况都有可能。 说开说去,最主要的还是太子之位这个关键的所在,在这个封建主义根深蒂固的时代,绝对不能小看了这个明当言顺的重要称呼,尽管没有实权,但在这个身份的背后,掩藏着的巨大号召力是绝对的变态的强大的。 所以,在太子一位还没立起之前,自己身边这两位为了她们自身的利益,才是最不可能让皇帝受到任何一点点危险的主,而且,这种信念绝对要比身为贴身内侍的卜竹,要强的多。 但是,苏傲雪冷眼旁观,面对这么一个极有可能会让皇帝受到传染的危险状况,木兰婉和颜妃却都静然保持着沉默,没有一丝紧张的模样,这就说明,在她们心里其实是明白最后结果的,那就是,皇帝肯定会被卜竹死死的拦住,不会发生让她们所担心的事情。 当然,也有可能这种状况已经不止一次了,毕竟千艳浓的这个病,犯起来也不是一次两次,所以她们才会已经习惯了这种,每次都由卜竹出头的状况,反正结果都是皇帝肯定会被拦住,她们才不会傻的平白无故的出去招惹皇帝的怒气 “你?”卜竹闭嘴停止碎碎念,而千义德也停止了怒喝,暂且放过了跪在地上的卜竹,看着贸贸然开口的苏傲雪,眼睛里有抹迟疑,又暗藏着一丝希冀,他想了想,才沉声的说道,“你确定?!” “罪臣不敢欺瞒今上,罪臣绝对有这个自信,请今上给罪臣一次戴罪立功的机会!”苏傲雪自然敏锐的看到了那丝希冀,所以她尽量字字铿锵的回答道。 是的,这就是苏傲雪为什么会突然跪下来并且开这些无用之口缘故,这种对于木兰婉和颜妃,认为会给自己惹一身腥的行径,对于她来说,却是一次难能可贵的机会。苏傲雪原本在凤栖宫已经决定了要挺而走险的帮助颜妃的想法,却在看到千艳浓以及了解了皇帝对千艳浓在乎的程度的这一刻,悄然改变了想法。 之前她为了保命,不得已的走出灰色地带高调的站在颜妃一边,其实,这只是一种极为下乘的自救办法,只能救得了自己一时,毕竟不管她站在哪一边,最后都不会太容易脱身,退一万步讲,颜妃被木兰婉打败,自己要跟着死,就算是颜妃取得了最后胜利,自己肯定还是难逃一死。 狡兔死,走狗烹这一道理,身为现代人的苏傲雪是最深深的明白的,她才不会天真的相信在自己知道了颜妃那么多秘密的情况下,她会大发好心的放过自己一条生路,用尽则灭才是这些权贵们一贯的形式手法。 所以,与其投靠颜妃,千艳浓其实才是一个就目前来说最好的选择。其一,如果成为了千艳浓的治疗医师,那么在彻底的治好他的病之前,皇帝是绝对不可能让自己死的,其二,到时候只要取得了千艳浓的信任与欢心,相信凭他在皇帝心里的地位,求他放自己出宫这件事,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另外,也可以顺便讨卜竹一个欢心,苏傲雪平日里观察了这么久,绝对不会小看,也不会轻视卜竹在这个宫里的地位,毕竟能够这么长久的呆在皇帝的身边,这人的心智可见一斑,若是能够讨得他的喜爱,说不定将来就会有帮到自己的时候当然她也不轻率的以为自己这次简单的行为就能轻易讨得了卜竹的欢心,还是需要日后多加努力的,但是至少来说,今天是一个好的切入点。 最主要的,为什么苏傲雪敢这么肯定的贸然请求为千艳浓治疗,而不怕千义德的责罚,是因为她相信这个皇帝当初把身为罪臣的自己带过来,也是为了这个目的,所以不论结局如何,这个皇帝还是会让自己出手的,只要可以出手,那么事情就会有转机,苏傲雪也就不怕了。但是与其自然的等到皇帝施发命令,倒不如自己提前表态,因为这样做,无疑会增加她在千义德的心里会成为千艳浓最后希望的这一想法的重量。 所以,她这一跪还是利多过于害的,不仅跪出了各方面的希望,也跪出了将来自己的一条生路。 这些想法看似很长,却只在苏傲雪的脑子里快速的一闪而过。 千义德听了苏傲雪的回话,尽管燃起了希望,但是心里仍然还是存着一丝疑虑,虽然在凤栖宫自己一时冲动叫这个人跟了过来,但是毕竟他的身份可是,皇儿的病情,又确实不容再耽搁了唉,千义德难得的在心里叹气,也不知道这个让苏子香跟过来的决定究竟是对,还是错啊 这时,只听床榻帘子的里面,传来千艳浓低低的声音,言语间还伴随着轻咳,“父皇,咳咳就让苏太首进来吧皇儿,咳皇儿相信他” 终于,千艳浓的话让千义德下定了决心,“你进去吧,不过一定要尽你的全力,否则后果你能明白最好。” “今上不必担心,罪臣省得。” 第二十章 终于说出来了 饮安殿的院子里。 八归一边绕圈,一边双手并立,不停的向天祈拜,同时嘴里一直碎碎的念着。 与八归不同,秦晓天站在院子的门口,伸长了脖子的向外面那条唯一的小道,睁大眼睛的眺望着,心里急的直想挠墙,怎么这么久了,还不回来,也不知道那个白目公主的办法到底可不可靠 这时,他看见一个人影急急忙忙的由远处跑来,不由眼睛一亮,来了!不过咦,怎么就那公主一个人?苏呢?! 秦晓天慌忙冲着院内叫了一声,听到叫声的八归赶紧停止碎念冲了出来,正好此时千瑶华也奔到了门口,看着单独一人回来的千瑶华,八归心里的疑问与秦晓天的一样,“公主?太首大人呢?怎么没有回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公主的办法到底有没有用,大人他” 千瑶华停在门口,扶着腿拼命的喘气,同时不忘不耐烦的冲着八归翻白眼,打断他的话,“你你这奴才,呼呼竟敢质疑本公主的妙计放心吧!本公主已经,已经和皇兄,呼呼通好了气了,那病**绝对,绝对不会有事了呼呼,累死本公主了” 当八归听到千瑶华说出皇兄两个字后,他脑子一转,接着猛的一拍手,“三殿下!?好,好!公主这个办法确实太好了!今上平时最疼的就是三殿下,相信只要三殿下肯帮忙,那大人肯定就没事了!” 千瑶华正在喘气,猛的被八归一吓,差点岔气,“你这奴才!不要命了,敢吓本公主,小心本公主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是是是,奴才该死,奴才一时高兴的忘了形了,奴才该死,公主没事吧” “再敢一惊一乍的试试” “是是是,奴才再也不敢了,奴才” 秦晓天继续眺望着门外的那条小道,不理会身后一人呵斥一人赔罪的叨叨声,他只是仍然有些不安的望着外面没想到那白目公主竟然找了千艳浓帮忙,只是,他真的肯会帮忙吗?如果是真的,那苏应该会没事的吧?唉,也不知道那边究竟怎么样了 储艳宫里。 “罪臣给三殿下请安,殿下纳福千岁,罪臣领旨来给殿下诊查龙体。”苏傲雪低着头走进帘子里面,小心翼翼的跪在床榻旁。 头顶响起几声轻咳,然后才传来一道淡淡的声音,“平身吧,有劳苏太首了。” “谢三殿下,罪臣愧不敢当,罪臣先给殿下把脉。”苏傲雪听了千艳浓的话,心里莫名一暖,这个三皇子虽然身份高贵,性子却难得谦和,自己现在是戴罪之身,他却从刚才就还一直尊称自己为太首,不得不说,这种在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绅士风度,让身为现代人的自己很受用。 想到这里,苏傲雪有些不好意思的抬起头,结果一抬眼便撞入一双静静的,一直凝视着自己的凤眼,幽深的眸子里,潋滟着水漾般的微光,俊挺的鼻子下,微微抿着的由于咳嗽而更显嫣红的朱唇,些许是因为脸色太过苍白的缘故,这几种颜色搭配在一起,更显出一种极度病态的,又极度强烈的,犹如昙花临败一现的艳丽感。 苏傲雪看着眼前这个仅着单衣轻轻靠在软垫上的年轻男子,衣领下的锁骨似乎比较上次见到的,更为清晰突兀了些,她才反映过来为什么自己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的时候,会惊叹他的锁骨竟然可以比女人的更好看,更优美。 原来,是顽疾的缘故,在没有平时繁赘衣袍的遮掩下,这样来看,他的身子真的是太瘦弱了,苏傲雪可以想象这具身子十几年来所遭受的折磨,偏偏他此刻的眼神是那么的安然与闲适,丝毫不因病痛的折磨而显得狼狈,轻轻倚着软垫的神态反而有种说不的慵懒与清雅。 苏傲雪不禁微微的晃神,算起来,自己见到这个男人已经是第三次了,可是每一次都会有一种极度的惊艳感,不光为他恍若天人般的颜面,更是惊叹于他身上的那种高雅的气质,亦艳亦淡,明明是艳丽如妖的长相,偏偏一举一动都显绕着一股恍如谪仙般的淡雅。 千艳浓,千艳浓苏傲雪在心里细细的品嚼这三个字,果然是人如其名,名不负人啊淡极始知花更艳,艳到浓处化为无。不知怎的,苏傲雪突然在心里想起这两句诗,然后越想就越觉得这诗形容的真是恰当 “苏太首?”对面的千艳浓弯起唇角,看着有些神游的苏傲雪,轻轻的唤道。 “啊?哦殿下恕罪,臣有些晃神了现在就给殿下把脉”苏傲雪拉回思绪,才反映过来自己竟然一直盯着眼前的男人出神了这个这个,只不过才见过三面而已,但是每一次的相处,自己保留了二十三年的自制总能轻易的在这个男人的面前毁于一旦.,果然,在前世看小说看的太多了,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也变的外貌控了苏傲雪感到自己的脸颊微微发热,她不禁轻咳一声,有些赫然的端正好自己的态度,低眉顺眼的伸出手指轻轻的搭上千艳浓的手脉,然后,开始凝神的发呆,咳咳 这个这个,不能怪自己,她确实不会把脉啊苏傲雪有些挫败,但是,总这样的装掩也不是个办法啊,既然已经决定了要治好这个男人,就得真枪真干的给他检查检查才行 想到这里,苏傲雪不禁有些跪立难安,抬眼悄悄瞥了一眼半靠在榻上的人不好,被发现了。苏傲雪慌忙轻咳掩饰一下自己的神态,“殿下若是觉得累了,可以闭上眼些微休息一会,臣还要把上一段时间。” 还是算了,再想别的办法吧,毕竟自己所谓的检查在这个封建主义的时代实在是一种太过惊世骇俗的手法,尤其面对的还是这么一个千金贵身的皇子 真不知道自己跟他提出这个想法后,他会不会立即金脚一伸的就把自己给踹出去 千艳浓静静的看着苏傲雪明明欲言又止,后又拙劣掩饰的神态,幽深的眸子里一闪,也不急于说话,而是压抑咳嗽几声,待气息平顺后,才轻轻的开口问道,“苏太首,蕙兰移植好了吗?” 蕙兰苏傲雪听了他的话,不禁回想起竹林里那个清雅如风的少年,想起当时与这个人安逸如朋友似的相处,以及他指尖粘泥,认真的帮助自己挖土的侧脸,心下不由微微的放松,“回殿下,蕙兰很好再过些时日应该就会开花了。” “这就好本宫一直惦念着它,很想等到它开花的时候,去看看”千艳浓说完这句话,便微微闭目,轻轻的靠着身后的软垫,不再开口了,不堪重负的身子像是难得轻松的陷入休憩。 苏傲雪看着他微微轻锁的恍若远山的秀眉,以及脸上即使在休息中也难掩疲惫的神情,又再次的想到竹林,想到蕙兰,想到这个男子一直温润如玉的,对待自己的情景,最后想到,自己无论如何也要治好这个男人,才会有的活路 一咬牙,苏傲雪下了决心,轻轻的开口,“恕罪臣冒犯,其实殿下的病,罪臣有更好的治疗办法,只是不知道殿下,会不会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