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上）
“我很想知道，爷爷……他好不好？”
“好，也可以说不好……”叶婉柔脸上的表情更多的是平静，语气又像是一种叹息。
“妈妈，我不懂？”平安摇头，等着母亲说下去。
“我想……你爷爷恐怕再也不能力挽狂澜了，他已经老了，尽管他不愿承认，可是属于他的时代终究已经过去了，他那些只手遮天的风光局势也成为了历史。”母亲继续说，以一种成熟而老练的口吻：“所以……这次的事件应该不是偶然，上头怕是早就留意着你爷爷的举动了，不过是借“陈孝林”这个题发挥而已。再查下去，只会牵扯到更多的相干人等，事实上，当年有好几个官员力保陈孝林上位，这些人以你爷爷为首，其中……”叶婉柔停顿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全盘脱出：“薛、孟两家也在其中，当然……当然还有叶家。”
平安觉得那些事情离她好遥远，可是却惊讶于母亲尽然知道这些可以称之为机密的东西，而且整件事情她说的条理清晰，分析的也很透彻。
“平安，你在奇怪妈妈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是不是？”叶婉柔笑了一下，眼神有些哀伤，只是不太明显而已。
平安又愕然地点了点头，只听母亲幽幽地叹了口气说：“因为……这也是当年我必须嫁给你父亲，也就是嫁入阮家的真正原因。我想，你应该知道，巩固势力对家族来说有多么重要，从古至今，怕是从未改变过。那时我不明白，所以我一直问你外婆，为什么我不能选择自己的婚姻，为什么我必须要面对一个不可能会爱我的人，我有这么多，这么多的为什么，很傻很傻……”她渐渐哽咽起来：“你比我聪明，一定知道为什么，可是我不明白，直到你外婆去世的那一天，她叫我死守这个秘密，因为她知道我不够聪明，永远也学不可能学会政治手腕那一套，所以她只是叫我牢牢地记住……”
“平安，妈妈很愚笨，可是我却牢牢地记住了这件事情，一辈子紧紧地拽着，因为……因为正是它决定了我的这一生……我永远永远也摆脱不了……”
母亲再也说不下去了，双手紧紧地捂着脸，轻轻地啜泣起来，微微抖动的肩膀让她整个人看起来瘦弱地犹如一支随风飘荡的芦苇。平安伸手扶在她的肩膀上，手心温暖有力，希望这样的安慰能让母亲好过一点。母亲原本以为只是一个空洞的政治联姻，直到现在才发现，一晃而过的竟是自己的一生。
“平安，其实每一天我都在害怕，因为我还记得母亲告诉我的另一句话，无论一个人怎样的不可一世，深谋远虑，总有一天，所有的报应和积怨都会接踵而至。如果真有那么一天，阮家没有了，或者有一天我做的不够好，我该怎么办，我能够做什么……”叶婉柔拿出手绢来擦眼泪，动作斯文，一如一个教养良好的千金小姐，楚楚可怜的同时还透着无法忽视的坚定，她说：“以前我一直都蒙蔽了双眼，直到最近我才真正明白，平安……”她叫了一声女儿的名字，然后略微停顿，“我是一个母亲，就算我什么也没有了，我还有你啊……只要我的女儿一切安好，那么，我还有什么可以奢求，还有什么能够让我害怕呢？”
“妈妈……我……”平安不知道说什么，许多话徘徊在嘴边说不出口。
母亲阻止了她：“听我说，为了你，我也应该从自我封闭中走出来，变的坚强勇敢起来。因为……因为我要保护你，就像所有的母亲都会做的那样，所以……”她微笑地握着女儿的手，笑容温柔而坚毅：“所以，请你不要担心我，去做所有能够令你快乐和幸福的事情，好吗？”
“妈妈，我错了，我太不懂事了，这么些年我并没有好好对待你，从来也没有……从来也没有关心过你，哪怕……哪怕是问你过得好不好，我……”
叶婉柔温柔地抱住了女儿，慈爱地抚着她的头顶，微笑地说“没关系”，事实上，谁欠谁，谁对不起谁早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们母女的心终于可以真正连在了一起了，也许挫折和磨难除了让软弱的人远离彼此，还会让内心温暖的人更加贴近。
“好了，妈妈不喜欢看你满脸泪水的样子，笑的没心没肺的人才是我的平安，不是吗？”母亲难得开起了玩笑，果然让平安破涕为笑了。“那么，接下来你就好好的想清楚，不要让任何事干扰你的决定，因为，无论你最后的选择是什么，希望它都不会让你后悔。平安，有时候，你以为放弃的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其实那恰恰是你的一生……”她慢慢地站了起来，站在床头俯视着女儿，声音柔软却有力，“还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无论你做什么样的决定，妈妈都会支持你！”
看着母亲随时要走的样子，平安着急地拉住了她的手臂：“妈妈，你不要走，我的心现在很乱，你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办？”
“你知道，没有人能够代替你做决定，你比我聪明的多，所以，我相信你一定能够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她慢慢放掉了女儿的手，鼓励地看着她：“好了，妈妈要回去了，你一个人安静的想一想，我就在家里等你，哪里也不会去，好吗？”
见平安乖巧地点头，叶婉柔才不舍地摸了摸她的头，然后拿起手袋转身往门边走去。平安茫然地低下了头，双手环抱着弯曲的膝盖，仿佛陷入了沉思。
“噢，差点忘了。”叶婉柔停下了脚步，急于转身的样子好像是记起了一件相当重要的事情，她从手袋里拿出一样东西递给平安，“这是我在你的枕头底下找到的，我想它应该对你很重要，所以……总之希望能够让你振作起来。”
“好，也可以说不好……”叶婉柔脸上的表情更多的是平静，语气又像是一种叹息。
“妈妈，我不懂？”平安摇头，等着母亲说下去。
“我想……你爷爷恐怕再也不能力挽狂澜了，他已经老了，尽管他不愿承认，可是属于他的时代终究已经过去了，他那些只手遮天的风光局势也成为了历史。”母亲继续说，以一种成熟而老练的口吻：“所以……这次的事件应该不是偶然，上头怕是早就留意着你爷爷的举动了，不过是借“陈孝林”这个题发挥而已。再查下去，只会牵扯到更多的相干人等，事实上，当年有好几个官员力保陈孝林上位，这些人以你爷爷为首，其中……”叶婉柔停顿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全盘脱出：“薛、孟两家也在其中，当然……当然还有叶家。”
平安觉得那些事情离她好遥远，可是却惊讶于母亲尽然知道这些可以称之为机密的东西，而且整件事情她说的条理清晰，分析的也很透彻。
“平安，你在奇怪妈妈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是不是？”叶婉柔笑了一下，眼神有些哀伤，只是不太明显而已。
平安又愕然地点了点头，只听母亲幽幽地叹了口气说：“因为……这也是当年我必须嫁给你父亲，也就是嫁入阮家的真正原因。我想，你应该知道，巩固势力对家族来说有多么重要，从古至今，怕是从未改变过。那时我不明白，所以我一直问你外婆，为什么我不能选择自己的婚姻，为什么我必须要面对一个不可能会爱我的人，我有这么多，这么多的为什么，很傻很傻……”她渐渐哽咽起来：“你比我聪明，一定知道为什么，可是我不明白，直到你外婆去世的那一天，她叫我死守这个秘密，因为她知道我不够聪明，永远也学不可能学会政治手腕那一套，所以她只是叫我牢牢地记住……”
“平安，妈妈很愚笨，可是我却牢牢地记住了这件事情，一辈子紧紧地拽着，因为……因为正是它决定了我的这一生……我永远永远也摆脱不了……”
母亲再也说不下去了，双手紧紧地捂着脸，轻轻地啜泣起来，微微抖动的肩膀让她整个人看起来瘦弱地犹如一支随风飘荡的芦苇。平安伸手扶在她的肩膀上，手心温暖有力，希望这样的安慰能让母亲好过一点。母亲原本以为只是一个空洞的政治联姻，直到现在才发现，一晃而过的竟是自己的一生。
“平安，其实每一天我都在害怕，因为我还记得母亲告诉我的另一句话，无论一个人怎样的不可一世，深谋远虑，总有一天，所有的报应和积怨都会接踵而至。如果真有那么一天，阮家没有了，或者有一天我做的不够好，我该怎么办，我能够做什么……”叶婉柔拿出手绢来擦眼泪，动作斯文，一如一个教养良好的千金小姐，楚楚可怜的同时还透着无法忽视的坚定，她说：“以前我一直都蒙蔽了双眼，直到最近我才真正明白，平安……”她叫了一声女儿的名字，然后略微停顿，“我是一个母亲，就算我什么也没有了，我还有你啊……只要我的女儿一切安好，那么，我还有什么可以奢求，还有什么能够让我害怕呢？”
“妈妈……我……”平安不知道说什么，许多话徘徊在嘴边说不出口。
母亲阻止了她：“听我说，为了你，我也应该从自我封闭中走出来，变的坚强勇敢起来。因为……因为我要保护你，就像所有的母亲都会做的那样，所以……”她微笑地握着女儿的手，笑容温柔而坚毅：“所以，请你不要担心我，去做所有能够令你快乐和幸福的事情，好吗？”
“妈妈，我错了，我太不懂事了，这么些年我并没有好好对待你，从来也没有……从来也没有关心过你，哪怕……哪怕是问你过得好不好，我……”
叶婉柔温柔地抱住了女儿，慈爱地抚着她的头顶，微笑地说“没关系”，事实上，谁欠谁，谁对不起谁早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们母女的心终于可以真正连在了一起了，也许挫折和磨难除了让软弱的人远离彼此，还会让内心温暖的人更加贴近。
“好了，妈妈不喜欢看你满脸泪水的样子，笑的没心没肺的人才是我的平安，不是吗？”母亲难得开起了玩笑，果然让平安破涕为笑了。“那么，接下来你就好好的想清楚，不要让任何事干扰你的决定，因为，无论你最后的选择是什么，希望它都不会让你后悔。平安，有时候，你以为放弃的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其实那恰恰是你的一生……”她慢慢地站了起来，站在床头俯视着女儿，声音柔软却有力，“还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无论你做什么样的决定，妈妈都会支持你！”
看着母亲随时要走的样子，平安着急地拉住了她的手臂：“妈妈，你不要走，我的心现在很乱，你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办？”
“你知道，没有人能够代替你做决定，你比我聪明的多，所以，我相信你一定能够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她慢慢放掉了女儿的手，鼓励地看着她：“好了，妈妈要回去了，你一个人安静的想一想，我就在家里等你，哪里也不会去，好吗？”
见平安乖巧地点头，叶婉柔才不舍地摸了摸她的头，然后拿起手袋转身往门边走去。平安茫然地低下了头，双手环抱着弯曲的膝盖，仿佛陷入了沉思。
“噢，差点忘了。”叶婉柔停下了脚步，急于转身的样子好像是记起了一件相当重要的事情，她从手袋里拿出一样东西递给平安，“这是我在你的枕头底下找到的，我想它应该对你很重要，所以……总之希望能够让你振作起来。”